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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持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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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安静地倒在地上,刚才的撞击让已经十分疲惫的肌肉立刻发出最大的抗议,这种感觉有点类似于被无形的龙炎缓慢地腐蚀,烧灼,一直浸没到骨头里……很痛,但有助于外来者的反省——这里并非高魔位面,也没有可靠的魔网可以给你利用,你本身的魔力也已经寥寥无几且无法获得补充,可怜的巫妖,你得尽快忘记你身上恒定了两百年的意外,规避以及漂浮法术。
一双粗糙而灼热的大手把巫妖从地面上捞了起来,年老的人类把他拖回到床上,盖上被单。
“你得安分点,小子。”他语意不善:“我女儿那么小的个子把你从海边辛辛苦苦地拖到这个房子里也没让你漂亮的小脸蛋儿受一点伤,你可别自己把它毁了。”他上下打量了那个似乎受到什么打击的年轻人一番,然后走出房间,当后者以为又可以得到一点自由的个人空间以及时间的时候,他端来了一铜盆的热水,还有毛巾,牙刷,吩咐他弄干净自己。
巫妖从整理完毕的记忆中翻找出相关文件夹,发现“自己”之前的个人清洁行为与现在的情况有所不符,嗯,他一般是在一个明亮的让人有着呕吐**的浴室清理自己,有着琳琅满目的十来种瓶子和更多数量的工具,还有足以淹死一头鲸鱼的热水,在观赏了约一分钟之后巫妖明智地将这个文件夹丢进了预备回收站……虽然他现在不能施法,但这不代表他就能容忍这种无聊的东西占据宝贵的大脑空间。
将进一步了解与整理这份庞大记忆的工作放进行程表靠前的位置,他开始研究面前的热水,毛巾,牙刷。
在费伦大陆,清理身体的方式每个种族都不同(当然也有从来不清理自己的种族),使用得最多最普遍的是水,第二名是火焰或者岩浆,第三名是沼泽,第四名是血液……大概很少有人知道那些深渊恶魔挺喜欢在领主城堡的护城河加入大量新鲜血液的时候在里面一边洗澡一边唱歌,在那个时候赞美他们的歌声然后向他们许愿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唔,离题了……在成为巫妖之前,他或者导师对他使用的方法好像是负能量排斥?这大概是最好的负能量精细化控制练习方式。
而成为巫妖之后,他几乎没什么机会担心骨架的清洁问题,对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龙炎,圣光,地狱火焰,寒冰,混沌……毁灭一次的巫妖来说,重生比清洁修补方便得多。
巫妖短暂地怀念了一下温柔亲切但不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敌人的半巫妖导师,将自己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毛巾上,虽然没有魔力,但他想他可以尝试性地以逻辑推理来解决这件事情。
费伦大陆的清洁方式看来已不可参考,那么去掉那些繁琐的,花俏的多余与可能不必要的动作,“自己”之前的清洁行为还是可以归纳出比较简单实用的5个步骤——刷牙,洗脸,沐浴(身体与头发),修面,梳理头发。
现在巫妖只有一块毛巾,干燥的,棉布制品,两个餐盘合并大小;牙刷,不曾使用过,不明材质,应该属于正常尺寸;一个盆,
正常尺寸,金属制品,不纯的黄铜,里面是堪堪可以淹没一块毛巾,含有少许盐分与其他杂质的温热清水,以人类的身体为底线,没有可造成伤害的腐蚀性和毒性,当然,这是一个和平的地方,他想,但还是希望有一个测试卷轴。
……或者还有扩增卷轴。
莉莉的母亲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就赶到了海边的小屋,她带来了一大锅牛奶饭和一篮煎蛋卷。
“那个漂亮的男孩子呢?”一进门她就到处看,好像能够看透木板直达卧室一样。
“他还不能起床,”莉莉的老父亲瓦声瓦气地说道:“我送饭上去。”他可不想让自己的老婆看到那个爱光着身子晃来晃去的小混蛋。
莉莉的母亲笑眯眯地接手了盛饭的工作:“你先吃点吧,亲爱的。”她向自己的丈夫眨眨眼,好像已经看透了他的小心眼。“那孩子不会介意等一会的。”
她的丈夫傲慢地哼了一声,开始在饭里寻找没融化的奶酪,这是妻子亲手做的,比商店里最贵的奶酪还要好吃。
他决定吃掉所有的奶酪。
所以当那个获救者慢慢地走进了连着厨房的小餐厅时,在奶酪上花费了过多时间的老父亲还没能享受完妻子的爱心早餐。
和早上的笨拙不同,这次他走得很稳当,很顺畅,绕过了种种障碍物,很有礼貌地向两位老人说早安,自我介绍——只有名字,
以及简短但真心实意的道谢,他明朗的微笑让莉莉的母亲脸红。莉莉的老父亲瞪着在自己身边坐下的年轻人,他刷了牙,洗了澡,头
发也还湿漉漉的,有着洗发露的香味儿,身上穿着一件大红与暗红细条纹的棉布衬衫,还有纯黑色的厚棉布紧身裤。
哦,不问自取的小混蛋,这是我女儿给我买的!老父亲完全忘记了当初是怎样皱着眉头语气严厉地命令女儿去退掉这两件“不正经”“娘娘腔”的衣服的,他现在满心希望这小混蛋还是保持原样——不不不,他也不想看到那个连浴巾也不围的无耻之徒……,可是他更讨厌这个小混蛋穿着女儿买给自己的衣服,而且一点也不显得不正经和娘娘腔,倒让人觉得是个很不错的漂亮小伙子——万能的圣者啊,这家伙的出现根本就是个错误!
一碗飘散着香甜气息的牛奶与谷物混杂的食物放在了巫妖的面前,他自然地微笑了一下,右手很轻松地拿起了汤匙——早上的悲惨境遇完全是一个巫妖自作聪明的结果,他总想着以施法的方式去“命令”这个躯体作出动作,却没能想到这些重复了十几万甚至几百万几千万次的动作或许在许多年前就成为了这个身躯的本能反应之一,也就是说,巫妖根本不需要命令眼睛看向前方,膝盖提起,脚掌向前,手臂摆动……就像那始终不曾间断的呼吸与心跳,只要没有那些多余的愚蠢命令它们就能一直好好的干下去。
有意令自己的大脑空白,汤匙顺利地舀了一勺饭送进嘴巴里,味觉与嗅觉的感官控制巫妖还未能完全掌握,但本能驱使着他有意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那个女性人类果然由衷地高兴起来——巫妖确定这个躯体的前任是一个所谓的骑士)。
属于那个年老的男性人类,苛刻而锐利的视线一直锁定在巫妖的衣服上,他想这衣服大概有什么问题,譬如说非常昂贵?我会补偿他们的——巫妖想,平静地继续自己的早餐,房间衣橱里有着几件令他更为心动的黑色长袍,但很可惜,在那些记忆碎片里,除了几个特殊的种族与职业外,长袍在这个位面被视为女性的专属,而身为一个男性人类敢于穿着这些属于女性人类的衣服公开露面的话,他造成的效果可能不逊色于一个携带着恐惧光环(有效伤害直径300)的巫妖。虽然这与自己的本质也没有什么区别——但巫妖想暂时还是不要太多地被关注为好……而在费伦,裸奔在某些城市也是要被判以极刑的……最后他终于在一个隐蔽的抽屉里找到了仅有的“男性”的衣服与裤子——希望这个人类男性能理解这种宿命般地无可选择。
嗯?真令我惊讶,还有人记得那个毛巾,牙刷,铜盆的逻辑问题。
是的,巫妖成功地完成了一系列刷牙,洗脸,沐浴(身体与头发),修面,梳理头发的动作……虽然他没能得到一个从天而降的扩增卷轴。
他发现了一个几乎没有任何装饰但功能齐全的小浴室。
第三小节
第三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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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的母亲是个标准的撒丁传统女性,皮肤黧黑,五官秀丽,身材矮小,略有点肥胖,除了她的家和丈夫别的都不想,生活简单而平淡,但她显然乐在其中。
“哎呀,”她说,“真糟糕,老头子不在吗?”
巫妖点头,帮她把今天的早餐拿进厨房。
“那么你今天可以吃双份早餐。”妇人转眼间就摆脱了沮丧,重新高兴起来:“顺便帮我把萝卜也放到厨房里,等老头子回来了,告诉他,把这些萝卜都分好段,我给他腌最喜欢的醋萝卜片儿。”
那真是颇为可观的一种植物——根茎,每一根都有两岁左右人类幼儿的大小,顶端有着稀疏的紫红色锯齿形叶片,白胖中段呈纺锤型,略有凹凸,触感光滑,中下端布满细小的须根,靠近了可以嗅到辛辣的气味,穿透感很强。
“我说,”莉莉的妈妈疑惑地看着在充满了温暖阳光的厨房里一脸严肃地双手举着一根萝卜仔细鉴赏的小伙子:“那萝卜有什么问题吗?”
巫妖放下它,让它和其他的四根同类堆在一起,导师曾经和他说过,不同的位面之间往往有着不可言喻的奇妙联系,相同外型的事物拥有不同的特质是完全正常的,他深以为然,不过这种极其类似于白曼德拉草的植物依然让巫妖觉得有点危险:“我想,我可以试一下……切开它们。”
这种萝卜在撒丁简直是一种如同面包一般普及的食物,最好是加上盐或者醋腌渍起来当作早餐的配菜,又鲜又嫩,没人不爱吃。
因为要尽快入味以便保持萝卜的水分与脆嫩,这玩意儿当然是切得越薄越好,但问题就在这里,善于料理家务的撒丁主妇们个个小巧玲珑,虽然有足够的力气与灵巧度,却没有那么大的手和足够长的手臂,可以一边按住滚来滚去的萝卜一边准确地下刀子……所以有些时候男人们会来帮忙分段,但他们不够灵巧,又掌握不住自己的力气,炸裂的部分比完整的块儿多得多,所以主妇们一买就是很多,就是预备着炸裂的部分用来榨汁——幸好这种萝卜一点也不贵。
莉莉的妈妈看着年轻人选择了一把又长又薄的刀子,哦,选择错误,她在心里说,这种刀子一般用来切面包或者奶酪,用来切这种萝卜,不是卡在里面取不出来,就是削去一层滑溜溜的皮之后飞出去。
刀子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非常漂亮,刀柄与刀身几乎一样宽,巫妖略微张开左手,五根手指仅仅以指尖部分按住萝卜的中段,刀刃轻轻地落在上端的边缘,他来回移动了几下,感觉着物体施加在刀刃上,而刀刃传达到刀身,刀身传达到刀柄,最终结束在右手虎口的细微压力,那么——巫妖对这个全新的躯体说——我们开始。
一声很小,很脆的崩裂声出现在安静的厨房里,莉莉的妈妈睁大了眼睛,她坐在餐桌边,而年轻人背对着她,她只能看到他的手臂作着小幅度的摆动,随着声音逐渐变得密集,快速,执刀者开始向萝卜的末端移动,一片又一片像纸片儿那么薄的萝卜片整齐地倒在巨大砧板的一端。
一眨眼的功夫,一只萝卜处理完毕,我把所有的片儿合在一起,还是一只完整的萝卜,一点儿没浪费。
更加令巫妖庆幸的是,它并没有像白曼德拉草那样尖叫,虽然他已经知道这个位面的食物不会像曾经品尝过的巴兹魔与塔纳里魔肉片清炒那样在盘子里面打架,但他毕竟还没有接触过真正的原始材料——巫妖开始处理第二根萝卜,或许低魔位面真的有低魔位面的好处,他想。
外来者的新躯体与他合作愉快,显然它并不像它原本的主人以为的那样虚弱——在真正掌握了这个身体的施力以及收力的最佳位置,角度,姿态,与时间之后,协调的动作与优雅的节奏几乎让巫妖进入了类似于冥想的朦胧状态,似乎又回到了在亡灵塔中度过的幼年时代,用自己的双手抄写各种书籍,调配效果各异的药剂,绘制复杂的魔法阵,锻造精美的附魔武器以及华丽的首饰,编织诅咒或者抵御诅咒的挂毯或者衣料,鞣制魔兽的皮毛,移植各种各样的植物提取它们的毒素和汁液,采取花朵,叶子,果实制作别具特色的小点心……
这一切中止于一个看起来有点虚弱的苍白男子,他总是披着黑灰的连帽斗篷无声无息地从亡灵塔底部大厅的阴影中走出来——导师对他的态度颇为特殊。在欣赏了当时还是个年幼生者的巫妖所有的作品之后,他耸着肩膀浑身颤抖着沿着漫长的螺旋楼梯一步三跌地爬进位于顶层的书房,把抱着一本遗失了很久的魔药书研究了好几年的导师拉了出来——导师在大厅里沉默了很久,然后轻轻地按着他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告诉自己的弟子他还不准备将亡灵塔改造为亡灵魔法及相关综合用品专卖店……第二天,法术的学习开始大幅度地侵占巫妖所有的时间。
他叹息一声,切完了手里最后一根萝卜。
右侧手腕的肌肉愉快地微微跳跃着,鲜血在那里的流动格外明显,皮肤也显然要比别处热得多,这显然不是因为疲惫而产生的痉挛,只能说是热身完毕,巫妖敢以希瑞尔之名保证,假如它有着自己的思想和钱包的话,一定会去买一大堆萝卜继续。与之相比较,
左侧的手指,手腕就有些显得僵硬且呆滞,不过巫妖已经想好了,下午他也许可以尝试一下地毯编织。
***
“他是个好孩子。”
“你不能因为他帮你切了萝卜片就给他那么高的评价。”她的丈夫撇嘴,注视着位于小餐厅右侧的客厅,或者说就是个简易的家
庭室,一角摆着几个很大的黄褐色牛皮沙发,每个上面都有一个红褐色棉布面,鼓囊囊的靠垫,对面一角是15寸的老式电视机,原木本色的地板上铺着莉莉自己编制的暗绿与咖啡色相间的麻制地毯,一个老旧的木头茶几,还有一两盏羊皮纸灯罩上描绘着旧约故事的
落地灯懒洋洋地散发着金黄色的柔光,这些都不是很新的东西,但和这个海边小屋的任何一个地方一样都透着股“家”特有的温馨味儿。那个年轻人坐在其中一个沙发上,认认真真地看着一大摞旧报纸,这是莉莉的妈妈送晚饭的时候给他带来的,“要不然那个年轻人会多闷哪。”她说。
再给他来副黑框的眼镜儿,说他是个爱好文学和考古的大学生,有谁会不相信呢?莉莉的老父亲郁闷地想。
我可爱的老头儿,莉莉的妈妈又爱又怜地抚摸了一下丈夫光亮的脑门,自从莉莉慢慢有了个美人儿的样子,她的老父亲就变成了
一只忠心耿耿的老猎狗,围着自己的羊羔儿转呀转呀,一门心思地对着那些不怀好意的野小子们龇牙,可是他们知道,总有一天,会
有个正派,能干的漂亮小伙子,让他的叔叔陪伴着,规规矩矩地向他们请求见一见他们的女儿,希望能够送她一条金项链。
(注:以上为撒丁习俗——送一条金项链,意味着“我希望和你们的女儿结婚。”)
但这个小伙子不行。
虽然我见过的男人不多,莉莉的妈妈想,但我们的村子毕竟是属于萨利埃里家族的,每年总有那么几个野心勃勃的小伙子想要试试自己的运气,他们也总能得到个职位,过了一段时间,也总有回来看看的,或者是被萨利埃里家族的负责人装在棺材里送回来,所以莉莉的妈妈也曾经从门缝里看到过那些不普通的人——要怎么说呢,他们挺温和的,衣着体面,说话也客客气气的,吃饭买东西都不要找回的零头,却也不让人觉得他是在施舍,可总有种味道让人觉得害怕。
那小伙子或许真得挺不错,可他太适合拿刀啦。
当然啦,莉莉今晚提起送饭的事儿时,她可没这么和女儿说,她也曾经是个少女,知道年轻姑娘们有时候就是些扑火的蛾子,那些危险的小伙子对她们来说吸引力大的没边。
她说,莉莉,虽然你是我女儿,可我不得不说,你配不上那孩子。
莉莉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什么话也没说就进了房间,直到她出门,都没露面。
巫妖并不知道一个不会尖叫的植物根茎也会引起一个普通的人类女性如此丰富的联想,莉莉的父亲出去了一天,回来的时候盯着他瞧了半天,才慢吞吞地来了句:“萨利埃里家族好像出事儿了,两个儿子都失踪了。堂。何塞。萨利埃里也好像进了医院,现在的圣罗西亚市满混乱的,到处都是想捞些好处的蠢蛋在伸脑袋呢。”
他能打听到这些事情巫妖倒一点也不奇怪,撒丁海岸边的渔村,几乎就是萨利埃里家族新血的最大供应地。像这种老人,总会知道该到什么地方去问问消息的。
亚历山大的记忆他已经整理了一部分出来,撒丁的官方语言,民间常用语,东。西大陆国家官方常用语言,以及举世公认,语法与修辞最为严谨古板的旧约公教圣典用语;撒丁历史,地理,用来娱乐的是音乐,戏剧,文学,政治,数理,哲学,体育或者说是竞技,骑术,潜水,射击,一种来自于衣留申群岛的体术——还有萨利埃里家族的资料。异乎寻常的繁多而翔实,尤其是关于堂。何塞。萨利埃里。因为这只是记忆而不是情感,所以无法确定是为了尊敬,崇拜,或者是仇恨?
亚历山大的亲生父母与妹妹是因为堂。何塞。萨利埃里的友谊而被他的仇人虐杀的,只有十一岁的亚历山大躲在暗室逃过一劫——他似乎观看了亲人被殴打,强暴,肢解的全过程,唔,真让巫妖难以理解,他的记忆中居然很少出现凶手的面孔与身体,这样的情况下,不是应该仔细地观察与敌人有关的任何一个微小细节,以获得最为完整的资料?无论是请别人帮助自己复仇或者自己亲自动手,这份资料都将能最大限度的断绝敌人的生机,或者提高己方的生存几率——一个古怪的灵魂,他甚至在获救后再也没提过与此相关的
任何一个字。
这个凶手以及背后的指使者据说已经被萨利埃里家族抓获处以私刑,不过与亚历山大的记忆比较之后……虽然很像,但绝对不是。
一份好遗产。
这个位面似乎是和平的,但很不幸,和平显然不属于这具身体。
***
第四天一早,莉莉的父亲发现那个小混蛋不辞而别了。
他穿走了那套衣服,留下了十几粒品质很好的有色小珍珠,不算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只能说是一笔不大不小的钱。莉莉的父亲想了一会,把珍珠装在裤袋里,打算过上几个月再拿到镇子上去镶成首饰,自己做一副袖扣,为莉莉的妈妈留一副耳环,其他的当做莉莉的嫁妆。
这是他们应得的。
第四小节
第四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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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萨利埃利先生。”
船长彬彬有礼地说。:“三角海域基地情况有变,我们必须立刻折返。”
“三角海域基地的问题正是我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是吗?”
维尔德格不满地挑眉,气势汹汹地瞪视着挡住他去路的临时下属。
“世事总是变幻莫测。”歌德派诗人般的回答让“斑鹫”有些情不自禁地抽搐,不过他还是无可奈何地退回舱房。打倒自己的下属只为了跑到一个或许不再属于己方的基地去和死神喝杯下午茶,这种事儿早在二十年前他就不干了。不过他还想争取一下,为了那个笨蛋亚历山大。
“生存的机会很小,维尔德格。萨利埃里先生,”临时下属一板一眼地说道:“这里是三角海域,即便是失事的大型客机,在六
十个小时之后也会放弃搜索幸存人员,而亚历山大。萨利埃里先生已经失踪了超过七十二个小时。”
维尔德格叹了口气,把最后那点愚蠢的希望扔进马桶里。没错,他一直就很讨厌那个阴阳怪气的小子,可是不管怎么说他姓萨利埃里……他死得比维尔德格地叔叔还要凄惨,后者至少还有有副身体可以让人把他装到棺材里埋掉。
他越过下属的肩膀看向黑沉沉的海面,好像亚历山大那张白痴阴沉的面孔马上就会从里面冒出来。
***
巫妖冒出了海面。
就算没有那个人类男性带来的消息,他也会在这次天明之前离开。
他想亚历山大。萨利埃里的敌人不会因为这个躯体不再属于他本人而选择放弃追杀或者捕捉,而巫妖从费伦冒险者头脑中截取的记忆告诉他,在这种情况下,长久的停留在某个地方或者贸然与某人联系只会造成三种结果。一:敌人比同伴或者保护者更早到达;二:假如敌人迟到了,毫无疑问,他和更多或者更难对付的敌人正等候在你的门外;三:最糟糕的,你期待着的同伴或者保护者就是你的敌人。
巫妖决定自行前往萨利埃里家族在三角海域的基地,虽然亚历山大。萨利埃里就是在那里出的意外,不过已知的危险总比未知的危险好。
按照亚历山大记忆中的撒丁地图,这个看似偏僻的小渔村事实上距离三角海域并不远——或者说,按照直线距离计算。撒丁犹如犬齿般曲折的海岸线造就了许多与此类似的地形,两块相对弯起的陆地间是布满了暗礁与漩涡的海面,锋利的硬珊瑚如同长矛一样隐藏在起伏不定的波浪中,威胁着任何一支敢于在它的领域内穿行的航船;同时,栖息在这片水域的危险生物,除了鳍上有尖锐的鳍刺,含有毒液的银鲛,鳍的形状如柳叶刀样,猛烈摆动时可以在对方身上划出严重的伤口的刺尾鱼,栖息在沙层里只露出剧毒背鳍的蟾鱼……还有色彩艳丽的海蛇,软绵绵看似毫无威胁性的狮鬃水母,犹如一颗心脏的海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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