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上古秘史-第6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究竟是鲧办理的不善,还是天灾地变所致,务须调查明白。汝其速往!”舜稽首受命。当下就和大司农带了许多从人一同起身,向东而行。
原来鲧所筑的堤,在冀州东部兖州北部共有两条。一条从大伍山起,经过现在河北省濮阳县而东。一条从现在河北省大陆泽之南,经过广宗、清河、故城三县,曲折而东。每条长亘千里。鲧的计划,一堤坍了,还有一堤,亦可谓想得周到了。
但是当时地体未宁,海水冲荡,八九年的工程,竟毁坏于一日,这亦是鲧的大大不幸了。
且说舜和大司农到大陆泽西岸一看,只见洪水漫天,比较从前的大陆泽不止大了一半。小民荡析离居,连船舶都不知道漂流何处。所以要想渡到南岸,殊属无法。舜和大司农商量,就沿着山势,水所浸没不到的地方走过去。绕过大陆泽西岸,只见有一座山,伸向大陆泽中,仿佛一个半岛相似。舜和大司农等就向此山而来。
哪知此山全是森林,蔽天翳日,绝无道路,更无居民,好像多年没有人来往似的。从人道:“此种山林之中恐有毒蛇猛兽,请留心!”舜等答应,行不数步,果听得林中有狼嗥之声,愈逼愈近,从人吓得不敢上前,都退转来,便是大司农亦止步了。舜道:“怕什么?不要紧,跟我来!”于是分开众人,径自上前。蓦地大批群狼从林中窜出。大司农在后面看见,忙叫:“仲华留意!”舜答应道:“知道!”然而依旧前进。大批群狼窜到舜面前,用鼻嗅嗅舜之身,用舌舐舐舜之足,摇头摆尾,此去彼来,阻住舜的进路,舜安然站立不动。过了片时,大批群狼忽然都转身窜向林中而去,不知所往。
大众看得稀奇,都来问舜:“用什么方法遣退狼群?”舜道:“并无方法。”大众益发诧异。又行了多时,转过一个山峰,森林渐稀,陡然遇见两只斑斓猛虎。一只卧在石上,一只伏在洞口,哺小虎之乳。看见众人走来,两虎一齐站起。那雄虎威性陡发,竖起一根似铁的尾巴,前足揿住地上,将身子摇摆数次,抖擞他的皮毛,忽而大吼一声,响如霹雳。众人至此,个个自以为必死了,但听见舜忽向猛虎说话道:“我们奉天子之命,到此地考察洪水,想拯救万民,不料遇到了你。如果我们应该给你吃的,你就来吃了。如若不然,你赶快走入洞内,勿得在此阻碍大路,恐吓行人,你知道吗?”说完之后,那雄虎若有知觉,垂尾帖耳,走到雌虎面前,呜呜的鸣了两声,就先后的衔了小虎,钻进洞去了。
大司农等正在惊魂不定的时候,看见舜用话语制服了猛虎,大以为奇。深恐两虎再钻出洞来,不敢多说,立刻都疾趋而过。离得远了,大司农方才问舜道:“仲华,你这个厌虎之术是从哪里学来的?”舜笑道:“某何尝有厌虎之术?不过刚才狭路相逢,料想逃不脱,与他相搏,当然敌他不过,横竖总是个死。然而他是兽,我们是人,人总应该有人的气概,决不肯于临死之时在兽类面前露出一种觳觫战栗之态。所以我奋着勇气,随便说了两句。不想居然有效!这个亦是天子之恩威,远远庇护着吧,算得一种本领呢。”众人听了,无不佩服舜的识见,又无不佩服舜的镇定。
当下又行了一程,时当炎夏,天气躁热。山行既非常吃力,穿林出林,又非常艰难。忽然之间,觉天色渐渐阴晦起来,在森林之中,尤其昏黑,几于伸手不见五指。但听见雷声隆隆,隐隐见电光闪闪。大家都说:“不好了!雷阵要到了,怎样呢?
”舜道:“我们既然到此,只有前进,决无退缩与中止之理。
诸位如怕,请跟我来。但是在此黑暗之中,后人这手须牵着前人之裾,方才不会失散。”众人听了,都以为然。哪知无情的烈风已漫天盖地而来,吹得来万株乔木之枝叶互相敲击,比到涛声不知道要响到几十倍!
那时众人如人九幽地狱,如临万仞龙宫,不要说人看不见,就使对面说话亦听不见了。幸喜舜早料到,叫大家相牵而行,才不至于彼此相失。渐渐前进,森林渐少,从那电光一瞥之中,隐约见到前似有房屋。众人有了希望,鼓勇直前。雷声益发大了,震得路旁悬岩几乎摇摇欲动,有崩倒之势。大雨倾盆,随之而来。众人冒雨狂走,须臾,渐到目的地,细看似乎一座社庙,年久无人,欹斜颓败,门户一切都不完全。众人至此,聊胜于无,都到里面暂驻。或坐,或立,虽则仍免不了上雨旁风的穿漏,然而比到在大雨之中狂奔好得多了。
又过了一会,方才雨止云收。一轮红日从西方山巅吐出,照得那荒社之中四壁通明。舜坐在一块大石之上,刚要起立,忽觉股旁有物蠕蠕而动。俯首看时,原来是一条蛇。细颈大头,色如绶纹,纹的中间有结鬣,鼻上有针,长约七尺余。正不认识它是什么蛇,有一个后人见了,大嚷道:“不好不好!这是蝮蛇。毒极毒极的!”正说时,那蝮蛇已蜿蜒曲折,径向后面去了。大司农忙问舜道:“仲华,没有受伤吗?”舜道:“没有。”大司农道:“蝮蛇这项东西牙中最毒,遇到百物就去咬它,并非求食,无非为发泄它的毒气,每到发情,其毒尤甚。
无可发泄,则螫啮草木以泄其气。草木被它所螯啮,无不枯死。
现在径过仲华身畔,且傍着肌肤,竟不被噬,真是吉人天相了!
”舜道:“这亦是偶然之事而已。”当下众人乘天色未晚,急急趱行。哪知越过一岭,又是一片森林。舜道:“时已不早,森林难行,我们就在此过夜吧。”于是大家支起行帐,过了一夜。
次日,穿过森林,已到大陆泽畔。恰好有三五只船泊在那边。众人大喜,忙恳其揽载,渡到对岸。那舟子等答应了。上船以后,大司农问那舟子:“此地何名?”那舟子道:“此地山上山下尽是森林。就叫他做大麓。”大司农听了,记在心里。
这时舟向南行,但见前面隐隐一条长堤,却有无数缺口。
那波浪就从缺口之中滚滚不绝。众人知道,就是鲧所筑这堤了。
那舟子一路摇,一路说道:“从前崇伯初来筑堤的时候,水患竟渐渐地止了。后来堤外的海水渐高,堤身亦自会逐渐而升高。
大家都说崇伯是有神力的,歌颂他到不得了!不想前月,堤身崩缺了几处,那海水一涌而入,大陆泽顿深二十多丈。沿泽人民房屋尽行冲没。听见说死的总有两三万人,这真是浩劫呢!
”大司农道:“堤坏的原因,你们知道吗?”那舟子道:“有人说:堤筑得太高了:有人说:地下有大鳌鱼,翻身起来,地都动了。所以前年雷泽北面的地方隐落了许多。这次祟伯筑的堤又塌了。”大司农听了,知道他所说的是神话,亦不再问。
当下就往堤的缺口旁边各处视察了一会,仍旧渡到大陆泽的西北岸,重犒舟子。
再由陆路归来太原。大司农和舜入朝复命,将考察的情形说了一遍。帝尧道:“照这情形看来,这次事变,虽则不尽是鲧之过,但是鲧亦不能逃其责。朕当降旨严责之。”舜道:“崇伯鲧专喜筑堤障水。太原北部吕梁山一带,直至盂门山,听说已筑到九仞高了。将来溃决起来,其祸之烈,一定不下于这次大陆泽的惨酷!请帝即速饬其设法防范,免得涂炭生灵,而且危及帝都。”帝尧听了,极以为然。当下即饬人前去,诰诫申饬。
次日,帝尧又召见大司农、大司徒二人,告诉他说要禅位于舜,二人都极赞成。大司农并将这次在大麓虎狼不搏、蝮蛇不螫及烈风雷雨不迷的情形说了一遍。帝尧道:“那么更可见了,不是天神呵护,就是诚感万物。镇定坚固的精神,更不必说了。”大司徒道:“那年伊献献图,说舜草可以止洪水。虽则像个有神经病人的说话,但是果有神经病,亦不应荒诞至此。
或者上天特遣明示,就指虞舜而言,亦未可知。”帝尧一想,颇以为然。
过了两日,朝会之时,帝尧向舜说道:“舜,汝走过来!
朕和汝说:汝从结婚以来,已有三年。朕从前问汝之事,考汝之言,到现在一一都有效验。朕看起来,天的历数在尔身上。
尔可以担任这个帝位。但是据朕的见解,还有两句话吩咐汝:世界上最难做到的,是一个‘中’字;而最要紧的,亦是一个‘中’字。不偏不倚,无过无不及,才叫作‘中’。‘中’字是极活动的,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之‘中’;一个时候,有一个时候之‘中’;一项事件,有一项事件之‘中’。差之以毫厘,谬之于千里,所以汝总要紧紧的执住这个‘中’字。假使一有谬误,四海必至困穷,天禄亦因此而永终了。这是朕七十载以来的经验,所兢兢自守的。汝务须注意!”
舜听了,惶恐之至!再拜稽首辞道:“帝的训言,非常不错!但是臣才德薄弱,万万不能胜此大任!还望帝另行选择有德之士而禅之,实为幸甚!”帝尧道:“朕自即位以来,就抱定一个求贤者而传授的心思。但是七十载以来,想让给他的,他不肯受。而在朝的贤人无过于汝。虽则担任天下大政是极苦的事情,但是汝年富力强,应该为天下百姓牺牲。汝其勿再辞!
”舜听了,仍旧是谦让,不肯答应。
后来大司农等进议道:“臣等细察虞舜固让之心,当然是个谦德。但是或许因帝在位,不肯颠倒君臣名义,所以不肯受。
依臣等愚见,可否勿言禅位之事,且暂作为摄政。那么帝仍在大位,于君臣名义既不至颠倒混淆;于帝的颐养休息亦不相妨碍。岂不是两便吗?”帝尧想了一想,说道:“这倒亦是一个办法,就如此吧。”舜还要再辞,帝尧君臣一定不许,舜只得答应。
本来帝尧之意禅代于舜,是要筑坛设座,举行一种授受大典的。现在既是摄政,部么典礼不甚繁重,不过为舜特定一个官号,叫做“太尉”。尉字的意思,是自上安下的意思。希望他能够安定万民。摄政日期,定于次年正月实行。
过了几日,驩兜来朝。听见说帝尧要叫舜摄政,大不以为然。适值崇伯鲧因东方堤决,受帝申饬,心中惭愧,想到帝都自来声辩。忽闻竖亥来报,知道这次的申饬是舜考查之后弹劾的结果。不禁大怒,说道:“舜是什么人?他知道什么?敢来说我!”一路动身,到了太原。听见说帝尧要禅位与舜,先叫他摄政,心中更是愤怒之极,无处可以发泄。打听得驩兜亦适在此,遂来访驩兜。
哪知一进门,便遇着了共工孔壬。且说孔壬为什么亦在此呢?原来他自从革去了共工官职之后,心中非常怨恨。就跑到他的封国里,和他那蛇身九头的臣子相柳谋为不轨。又不时和驩兜通信,相约各占一方:孔壬占据西北方,欢兜占据南方。
如有机会,一齐起来北伐,打倒帝尧,平分天下。这时探听得帝尧年老倦勤,洪水之害又甚大,因此假朝觐为名,相约前来,察看动静。驩兜先到,孔壬后至,正在商量,不料鲧又跑来。
三个凶人不聚首已有数十年了。
见面之后,自然先有一番套话。后来渐渐说到政治,鲧先说道:“现在帝尧年老而昏,要想拿天下让给一个历山的村农,真是岂有此理!”驩兜道:“是呀,我们正在这里说起,这个真是岂有此理之事!他逐去儿子,宠爱女婿,无情无理,至于如此!可谓老悖了。”孔壬道:“他拿女儿送给村农,不要说两个,就是十个八个,就是连他的正妻散宜女皇一概都送给了舜,我们都不稀奇,这是他的家事,何必去管他呢!天下是大器,天子之位是大位,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亦不问天下愿意不愿意,答应不答应,竟擅是想拿来送给人,这真是卖天下,卖万民,罪大恶极!我们稍有人心,应当扶持正义,万万不能置之不理的。”驩兜听了,极表赞成。说道:“是呀,是呀!”
鲧问道:“二位将如何去理他呢?”孔壬道:“明朝见了帝尧,我就谏。谏而不听,我就归到国中,对百姓宣布他私相授受的罪状,并且宣布和他断绝关系。这是我的理法。”驩兜道:“我的意思不是如此。帝尧虽然昏到如此,他手下这班弃、契、四岳等狗官,又只知道唯阿逢迎,拍帝尧的马屁,以为将来恋位固禄的地步。就使去谏,亦是一定不听的,徒然自讨没趣。
我的意思,明朝朝见过了,我就回去,对百姓宣布他的罪状。
如果这个村农竟靦颜做起天子来,我就起兵声讨。你看如何?
”鲧听了,亦慨慷激昂的说道:“我的意思谏是要谏的。不谏而即起兵声讨,其曲在我。谏之不从,然后我们连合了举起大事来,名正言顺。天下之人,才无可批评。”孔壬因为鲧夺他共工的官职,本来心里很不满意。这次听他说要举大事,便刁难他道:“我们都有一个封国,可以做根据地。你有了封国,不去经营,一无凭藉,怎样能举大事呢?”鲧怒道:“有什么不可?譬之于一只猛兽,翘起我的角来,可以为城,举起我的尾来,可以为旌,怕什么?只有你们二位有本领吗?”二人见他发怒,亦不再说了。
次日入朝,三凶齐到。帝尧见了鲧,先责备他:“冀州东部何以会酿如此之大灾?以后务须小心防范!如再有疏虞,定行按法,严惩不贷!”鲧听了,已非常气忿,正要拿话来强辩,只听见孔壬出班奏道:“臣从远方来,听见道路传言,说帝要将天下大位禅与虞舜,不知道果有此事吗?”帝尧道:“有的。
”孔壬道:“帝向来是极圣明的,这次为什么要将天下来传给匹夫?”帝尧道:“天下者,乃天下之公器。只要问他这个人的才德是否能胜天下之重任。如其果能胜任,就便是个匹夫,有什么妨碍:如其不能胜任,就便是个贵胄,亦万万无以天下传给他的道理。朕的取人专问才德,不问贵贱。”
鲧在旁听了,气得非常之厉害。就说道:“不祥之极了!
拿了天下传给匹夫!”帝尧道:“为什么不祥之极?”鲧道:“自古以来,没有这种办法。请问帝拿了天下传给匹夫,取法于何朝何帝?”帝尧道:“不必问前朝有无成例,只要问做天下君主的人,还是应该以才德为重呢,还是应该以贵贱为重呢?”
鲧听了,益发怒极。便口不择言的说道:“臣听见古人说:得天之道者为帝,得地之道者为三公。现在臣得地之道,应该令臣作三公。何以不令臣作三公,倒反叫这匹夫作帝?请问帝,虞舜这个匹夫能够得天之道吗?”帝尧见他信口胡说,亦不和他分辩。只说道:“虞舜是否得天之道,没有的确之证据可举。
不过朕以天下传他,如果他不能胜任。自有朕负其责任,现在朕意早经决定,汝等可静观后效,此刻不必再行争辩!”鲧及孔壬听了,都忿忿不能平。驩兜在旁只袖手微笑,不发一言。
退朝之后,三凶又相聚一处。驩兜道:“我昨日早知道强谏是无益的,现在果然给我料着了。”孔壬道:“既然如此,我们各按照昨日所定的计划分头去实行吧。”驩兜极以为然。
霸气书库(Www。87book。Com)好看的txt电子书
孔壬看着鲧,问道:“崇伯如何?”鲧恨恨的说道:“自然我自有我的方法。”当下各自散去。
到了次日,陆续出都。欢兜在路上做了一道檄文,寄给帝尧,痛斥帝尧传舜之不当。孔壬亦归西北而去。只有鲧出都之后,愈想愈忿:“既然工程失败,受帝尧的诘责又因强谏禅位,在大廷之中讨了一场没趣;又因驩兜、孔壬自己都有地盘,可以凭藉,却来笑我没有能力,真正可恶之至!”想到此际,怒气冲天,到得中途旷野之间,住了一夜,徜样不能成寐。
次日,依旧一筹莫展。忽然帝尧遣使来召,说尚有要事须商。鲧听了,又大发忿怒道:“不听我的话,又来叫我做什么?
我不去!”那使者听了,出其不意,只得回去复命,鲧亦仍旧回到水次工作去了。
前 页封 面后 页
第八十三回 尧以舜为耳为目 舜摄位三凶不服
第八十四回 鲧治水不利 舜举禹治水
且说鲧归到工次之后,但觉心神不宁,眠食俱失,正不知是何原故,哪知祸事到了。一夜之间,大雨陡作,山洪暴发,直向下流冲来。从吕梁山到城长几数百里,竟崩溃了七八处。洪水滔滔,势如万马奔腾,声闻百里。
那些百姓从睡梦中惊醒,无处奔逃,尽为大波卷去。有的攀登屋脊,但是洪水一来,连撼几撼,房屋倾圮,仍归鱼腹;有的连房屋冲去,不知所终。一时汾水下流积尸不可胜计,真是空前的浩劫!
鲧听到这个消息,魂飞魄散,慌忙乘了大船,出来观看。
见得如此情形,自己知道已经闯下弥天大祸,万难再立足于人世,不禁望着洪水,放声大哭。后来大叫一声:“算了吧!以死殉之,就完了!”说毕,钻出篷窗,就想向水中跳去。后面大章、竖亥两个看见了,知道不妙,急忙一把拖祝说道:“主公,这个动不得。”鲧道:“你们拖住我做什么?我十年之功,废于一旦。现在被我所害之人正不知道有多少,我怎样对得起他们,以后还有什么脸去见人?你们还不如让我死了为是!”大章道:“这个断乎动不得。办一件大事,偶然失败,亦是情理之常。况且主公平日早起晏眠,栉风沐雨,艰苦备尝,此等忠诚,亦可告白于天下!就使有罪,亦不过是个公罪。假使主公要自尽以谢百姓,那么从前治水的共工孔壬怎样呢?他受任四十一年,而且荒淫废驰。到得后来,天子亦不过免去他的官职,并没有治他的罪。照这样看起来,虽则失败,一无妨害,主公又何必如此呢?”
鲧叹道:“不然,不然!从前冀州东部失败,还可以说偶然之事。现在此地又失败,岂还可说是偶然之事吗?我和孔壬比不来,他这个人是孜孜于利禄,而全无心肝的人;我却不然。
我以为一个人作大事,总要能负责任。我有我的政策,我有我的主义,我本了我的政策、主义来办事,事能办成,是我之功;而事失败,是我之罪。不能够拿了亿万百姓的性命财产来做我一个人主义、政策的试验品,作为儿戏的。现在我的主义、政策失败了,为我的主义政策不好的原故而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万。那么我应该伏罪自尽,以谢那些为我而死之人,才叫做负责任。假使主义错了,政策错了,事情弄糟了,只要随时改过,设法变过,一次失败,第二次再来,第二次失败,第三次再来,但求我个人的成功,政权在手,不顾百姓的性命,这种人,正是豺狼共性,蛇蝮其心!我崇伯鲧决不肯做的。请你们还是让我死了为是!”
竖亥道:“主公所说固然极不错。但是主公治水的主义、政策全是为救百姓的意思;并非有害百姓的意思,就使害了多少百姓百姓,亦总会原谅。”鲧又叹口气道:“为救百姓和为自己夺政权、争名利,请问你这个心思,哪一个看得出来?世界上为自己争名争利、夺政权的人,请问你,哪一个肯老实说?
我的主义、政策,是为争名利夺政权的,他亦必定托名于救百姓,救国家。所以我说一个主义、一个政策,他的真个为民为国,和假的为民为国,只要看他施行之后:如果成功,能否与百姓、国家真有利益;如其失败,对于被害的百姓,有什么表示?真伪两个字,到此才看得出。现在我已失败,如果不死,可见从前救百姓的意思是假的了。所以你们还是让我死了为是!”
大章道:“主公所说固然不错,但是小人看起来,对于百姓的表示,亦不必一定要死。从前有一个刺客,技艺精绝,后来刺一个人,一击不中,从此远扬,不知所终。小人看这种方法,亦是一种负责任的表示。主公何妨选一个地方,轻举高蹈,隐姓埋名,过此一生呢?况且现在公子不在此地。主公就使要以死谢百姓,亦何妨稍缓须臾,等和公子会面之后,一切家事属付好了再死呢!”
鲧听了,未及答言。竖亥道:“大章之言极是。主公如果隐遁,某等二人情愿伺候追随。无论海角天涯,虽死不辞!”
鲧叹道:“承你们二人如此相爱,非常感激!不过我总应该死的。现在就依你们的话,暂缓须臾吧!我甚懊悔不听吾儿之言,致有此种失败。吾儿当日曾经规劝我过。唉!他此刻不知道在何处?罢罢,再说吧!”当下鲧从舱口回到舱中坐下,叫大章取出笔和简牍,伸手就写道:字谕文命儿知之:我今日事已失败,非死无以谢百姓。本来我已立刻赴水而死,为大章、竖亥二人所阻,暂缓须臾。我生平不畏死,并且我素负责任。这次事实,自问在理应死,在法当死,死何所吝?现在暂缓须臾,并非尚有恋生之意,亦并非存有侥幸之心。所惜者,未见汝耳!我研究水利数十年,自谓颇有心得,何图纸上空谈?看去似乎都是不错,而行之实事,处处窒碍,终至铸此大错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