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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尽岛-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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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港口那儿飞掠离开。

◇◇◇◇

别说沈洛年心中暗骂,那端众人眼见战局结束,也同时放松下来,玛莲一转身,举起套着鞘的厚背刀,用侧面敲打着张志文和侯添良脑袋,一面骂:“你们两个浑蛋搞屁啊!差点把大家都害死!”

“对啊!吓死我了!还害宗儒也受伤了!还有我的头发!你们怎么赔?”吴配睿刚刚可真是差点没命,红着眼睛顿足大骂。

“你们别找来不就没事了。”抱头挨揍的张志文嘟囔着说。

“还敢顶嘴!”玛莲又是一刀背,打得张志文缩起脖子叫苦。

“志文、添良。”叶玮珊沉着脸说:“我们会担心你们啊,难道你们觉得,大家不会在乎你们两个出事?”

张志文无言以对,只好推了侯添良一把说:“都是阿猴不肯去报讯!”

“臭蚊子你怎么不去。”侯添良回推了一把。

“各打五十大板!”玛莲继续敲,一面骂:“连猜拳决定都不会吗?想逞英雄!阿姊揍死你们两个!”

两人只好认分,苦着脸挨揍。

“洛年怎不过来?”赖一心突然诧异地说。

玛莲、吴配睿一怔,跟着转头,果然看到那道红影直往东北方奔去,很快就隐入了山林之间,似乎并不打算来这儿和众人会合。

“洛年生气了吗?”吴配睿迟疑地说。

“都是你们两个!看,气跑洛年了!”玛莲又忍不住回头扁人。

两人又挨了好几下,张志文抱着头不敢吭声,侯添良却忍不住抗议说:“阿姊,洛年本来就很久没找我们了。”

玛莲一怔停下手,抓抓头说:“洛年在搞什么啊?谁得罪他了吗?”

“也没看到怀真姊。”奇雅低声说:“这可怪了。”

确实很奇怪,众人都感觉得出来,怀真十分保护沈洛年,如果也在附近,怎么可能让他自己一个人和刑天周旋?

吴配睿突然一惊说:“他们吵架分开了吗?”

“姊弟有什么好吵架分开?”侯添良皱眉说。

但他这一说,却发现每个人都望着他,过了片刻,玛莲摇摇头说:“这阿猴好像比我还笨。”

“啊?”侯添良望向张志文,愣愣地问:“什么意思?”

张志文干笑一声说:“他们两个……好像……不大像姊弟。”

侯添良一愣,看着众人表情,这才发现似乎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他诧异地说:“怎么没人跟我说?”

“我是猜的……你看过姊弟戴对戒吗?”张志文疑惑地看着众人说:“不过怎么大家好像都知道?你们确定吗?”

“我也是猜的。”吴配睿忙说:“怀真姊跟洛年说话总是笑咪咪的又爱撒娇,姊弟哪会这样?可是无敌大都叫我不要提。”

黄宗儒休养片刻,已经迫出了侵体妖炁,他摇头说:“我想这是人家私事,不该干涉。”

其实除了叶玮珊、奇雅、赖一心看过两人的亲昵动作之外,其他人大多都是猜测,但这件事情毕竟有点怪异,加上是别人的私事,众人也不好讨论,当初黄宗儒就为此事才和吴配睿起了争执。

本来玛莲也不清楚此事,但前阵子在船上闲着没事,她扯着奇雅询问对洛年的感觉,奇雅不慎露出口风,才让她知道此事,还让她大吃一惊。

叶玮珊此时不免替沈洛年担心,她望着港口那方位,幽幽地说:“他们确实不是姊弟。”

“玮……宗长知道喔?”玛莲一怔。

“嗯,很早就知道了。”叶玮珊说:“但他们不想说,我也就不提。”

“他们两个闹分手吗?难怪洛年伤心得不来找我们。”玛莲拍手说:“他应该也在港口,我们去找他,阿姊来安慰他一下!”

“阿姊妳要怎么安慰啊?”张志文忍不住说。

玛莲瞪了张志文一眼说:“要你管?”

“我也被妳打得很伤心难过耶。”张志文苦着脸说:“都不安慰一下。”

“去你的,你是活该!”玛莲笑说:“轮不到你啰嗦,阿猴倒要小心点。”

“啥?”侯添良愕然问。

“奇雅说过不讨厌洛年耶,洛年似乎对奇雅也有好感。”玛莲抱着奇雅肩膀笑说:“现在可以趁虚而入了。”

“又乱讲。”奇雅没好气地说。

“啊?”侯添良哇哇叫说:“阿姊妳怎么开始支持洛年了?”

“靠,被他救这么多次,以身相许也不吃亏了,洛年刚刚单挑那只刑天耶!这种男人去哪儿找?”玛莲手托着脸颊,很不专业地假作娇羞说:“可惜洛年对阿姊没兴趣。”

张志文和侯添良正一脸苦相的时候,奇雅却沉下脸说:“妳就是爱说这种胡话,这两个今天才干这种逞英雄的蠢事。”

“呃……”玛莲一怔,瞄了张志文一眼,想想放下手,没劲地说:“好啦、好啦、好啦,以后不说了!”

“没关系,我也要变强。”张志文听到这话反而提起劲,转头说:“一心,我要开始特训!”

“每次都第一个叫累还好意思说?”玛莲哼声说。

“以后不会了!”张志文故意板起脸,一脸认真地说:“为了阿姊,我会变强的。”

“我为了……咳……我也会变强!”侯添良偷瞄了奇雅一眼,跟着说。

“好!大家一起加油苦练。”赖一心热血不落人后,跟着嚷。

张志文目光一转,望着低着头的黄宗儒说:“无敌大怎么了?一起加油啊!你平常最努力了,今天是意外啦。”

“对啊,别难过,不过倒坦而已,又没灭团。”侯添良跟着干笑安慰说:“今天的妖怪太强……拍谢啦,我和蚊子引错怪了。”

黄宗儒苦笑了笑,摇了摇头才说:“练习是好事……但在炁墙防守上,靠练习能增益的部分不多,现在妖质已越来越难吸收,这样下去没法进步……宗长,让我试试炼鳞引仙吧。”

这念头几乎每个人都想过,但因为福祸难测,叶玮珊和赖一心商量许久,一直不敢让人测试,这方面的事,叶玮珊和赖一心基本上都会把相关的讨论和思路对众人说明清楚,也很少有人提出不同的看法,此时黄宗儒一开口,众人都愣住了,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说不出话来。

“宗儒。”叶玮珊迟疑了一下说:“风险太大了,今日这特大号的刑天……算是特例吧?以后别跑太远,该不会遇上的。”

“万一以后港口那儿的道息浓度,变得和这儿差不多呢?”黄宗儒说:“到时才引仙,恐怕来不及了。”

“我明白你说的,但万一失败呢?”叶玮珊说。

“这牵涉的是所有人类的未来,总要有人自愿试验。”黄宗儒苦笑说:“如果宗长愿意另外找自愿者,我当然可以等结果。”

“那当然找别人啦!”玛莲对自己人和外人的态度大不相同,忙说:“那个谁……李翰不是想要吗?让他先试试。”

“玛莲!”叶玮珊轻顿足说:“不能这样的。”

黄宗儒看来并未死心,只是似乎不想在众人面前和叶玮珊争执,所以暂时也不说话了。

“我们去找洛年。”奇雅突然说:“请他找怀真姊问清楚,这样比较安全。”

“万一……”叶玮珊有点为难地说:“他俩真的吵架了呢?说不定洛年找不到怀真姊。”

眼见叶玮珊还在迟疑,赖一心笑说:“就算不为了找怀真姊,我们也该找洛年道谢啊。”

叶玮珊一呆,这才发现,当猜测沈洛年可能和怀真分手之后,自己竟有点不敢去见他……自己是怎么了?叶玮珊摇摇头甩掉胡思乱想,开口说:“对,我们回去找洛年。”

◇◇◇◇

刚刚那一战敌人实在恐怖,随便被挥到一下就得毙命,所以沈洛年战斗时一点都不敢保留,能力全开,相对的,战斗一结束,脑袋马上感觉到一阵剧痛,总算时间不太久,还在可忍受的范围内。

远离了赖一心等人后,沈洛年在妖藤区外躺下闭眼休息了一阵子,直到自己的头疼消失,这才脱下血饮袍,飘身过河。

回到了离开的地方,他却没看到被自己扔下的独轮车,沈洛年想了想,也不管这么多,回头往南走,继续搬妖藤。

沈洛年离开时间不长,加上没什么人认得他,也没人注意到他离开过,随着队伍又运了几趟,直到有人呼喊着够了,沈洛年和众人这才收拾工具,绕过港口南侧的山脚入口,往新建立的家园返回。

虽然说是家园,不过别说四面围墙,大部分连屋顶都还没盖起来,许多人只不过简单地架起四角的柱子,上方钉上几排妖藤片,勉强可以挡个雨就算数,至于四面墙壁,有的人会挂上几片布帘,比如隔壁有女眷的邹家就是如此,但更多的就这么空荡荡地任人参观。

经过刚刚的操劳,还有体力的人不多,大家都在休息。沈洛年刚刚累的只有脑袋,体力反而充沛得很,于是也不休息,就这么拿着干燥压平的妖藤片,慢慢地把屋顶铺了起来。

这种木工活计,沈洛年当然一点技术都没有,但胡搞瞎搞后,勉勉强强也像个样子,毕竟在高原上已经盖过一次,总有一点经验。

当整个屋顶斜篷,一片叠一片地搭妥之后,沈洛年翻身躺在屋顶上,遥望着自己过去一个月居住的那个断崖,想着和怀真相处的点滴,不禁叹了一口气。

“沈小弟?”下面传来隔壁邹彩缎的声音。

沈洛年往下探头说:“邹姊?”

“你背包忘了拿。”邹彩缎提着沈洛年交给邹大嫂保管的斜背包说。

这爽朗大姊的神色,怎么多了股好奇、猜疑和同情?沈洛年倒没想到自己的行迹被人看见,只说:“扔里面吧,只是些裤子。”

“再过不久,过去的裤子说不定也会变得很珍贵。”邹彩缎放下背包,仰头说:“可以谈一下吗?”

沈洛年落下地面说:“什么事?”

邹彩缎压低声音说:“你是道武门……何宗的吗?”

呃?沈洛年呆了呆说:“什……什么?”

“别紧张,我没跟别人说。”邹彩缎说。

沈洛年顿了顿才说:“我不是。”

“我看到你飞过河,不是道武门人的话,难道你是妖怪?”邹彩缎笑说:“你扔下的独轮车,是我推走的。”

居然被看到了……?这该怎么解释?沈洛年愣了愣才说:“那……谢谢。”

“你是不是因为太年轻,所以当初没跟着何宗的人离开台湾?”邹彩缎拍了拍沈洛年肩膀说:“你别怕,当初虽然大家被政府洗脑,每个人都骂何宗,但现在很多人都认为何宗才是对的,人类应该和妖怪合作,根本不该对抗,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其他道武门的错,尤其是李宗。”

“呃……”

“我当初就这样觉得了喔。”邹彩缎得意地说:“不过我爸脑袋还转不过来,很相信白宗,你是何宗人的事情,不能给他知道。”

沈洛年不知该怎么回答,索性不说话,不过他倒是突然想起,当初自己回台湾前,何宗人和一群共联的人都还在欧胡岛,却不知后来怎么了?

“我们船队出发前,就听说有何宗人回去了。”邹彩缎说:“没跟你联络吗?”

他们果然也回台湾了?沈洛年摇头说:“没有。”

“现在花莲那边还太乱,不容易找人。”邹彩缎说:“据说何宗的人建议大家留在台湾,别搬来这儿,你没听说吗?怎么也来了?”

是这样吗?沈洛年微微一呆,留在台湾岂不是找死?他望着邹彩缎说:“那妳呢?怎么来了?”

“我爸妈要来啊。”邹彩缎皱眉说:“我也没办法。”

“嗯……”沈洛年顿了顿说:“我觉得这边比较安全。”

邹彩缎见眼前的“何宗人”说法不同,似乎有点困惑,歪着头想了想说:“难道传闻是假的?”

“妳听到的,是怎么说?”沈洛年问。

“听说道息少的地方,虽然妖怪少,但是不久之后,对人类十分不友善的某些妖怪,就会和人类起冲突……”邹彩缎想了想接着说:“好像是……因为那种妖怪也比较习惯待在道息少的地方,所以从古时候,他们就一直把人类当敌人,常和人类战斗。”

是说凿齿吗?确实凿齿虽然不能没有道息,却常常盘据着道息少的地方……沈洛年思考了一下说:“那留在台湾,万一出现其他强大妖怪呢?”

“听说一开始,会有些比较笨的妖怪出现,比如狗妖就是,但只要应付过去,一段时间之后,该会有强大而友善的妖仙、妖神出现,只要和对方结交,自然会协助保护人类,其他妖怪也会不敢侵犯,就不用这么辛苦搬来搬去。”

比如牛首妖那种吗?还是龙族?如果真会这样,怀真为什么没说?而且上次她似乎提到敖家也搬来噩尽岛了,还是有其他的妖仙?

“既然你都不知道,大概只是传说……”邹彩缎皱皱眉说:“我问你啊,那些什么引仙部队,根本都是把人变妖怪吧?”

“我也不清楚那办法。”沈洛年说。

“果然有问题。”邹彩缎说:“白宗自己不变形,却把别人给变形,怎么看都不对劲。”

“那些引仙部队会变形?”沈洛年倒不知道此事,刚刚远远地看,也没看清楚。

“你都没看过吗?”邹彩缎说:“一种像野兽、一种像蛇,很恶心,还说叫引仙部队……有人说那其实叫作‘入妖’,根本就是变妖怪。”

这大姊人感觉不错,为什么对白宗似乎挺仇视的?不过沈洛年没兴趣了解邹彩缎,也懒得帮白宗解释,点点头说:“不喜欢就别变吧。”

“还不是想变就能变呢。”邹彩缎说:“谁有资格、谁没资格也不说,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选的!”

“阿缎?”邹朝来突然掀开布帘走出来左右看,发现两人正在对话,微微一怔说:“没事吧?”

“没事啊,我和沈小弟聊两句。”邹彩缎转头扠腰说:“干嘛?”

“看妳出去久了,妳妈不大放心。”邹朝来说:“没事就好,明天还要去看田地,聊完早点回来睡觉。”

“知道了。”邹彩缎皱眉说。

邹朝来和沈洛年点点头,正要缩回布帘内,突然目光一转,诧异地说:“哇,小弟,你屋顶盖好了啊?这么勤快?”

沈洛年点点头,想想又说:“这儿常下大雨,最好是早点盖好屋顶。”

“嗄?怎么没人跟我们说!”邹朝来吃了一惊,仰头一望又说:“咦,那块突起来是干嘛的?”

“烟囱。”沈洛年说:“点灯、煮东西都要点火,就会冒烟……”

“啊!还是你想得周到!”邹朝来佩服地说:“我也要留个洞……阿缎快回来帮忙,东西淋湿就麻烦了。”

“好啦,马上,爸你先回去!”邹彩缎对着她爸挥手,等邹朝来退回屋中,她才低声对沈洛年说:“这趟先来的人,大部分都是不喜欢何宗、相信白宗的,你的身分还好是被我发现,以后要小心点……我改天再找你聊。”

“呃……喔。”沈洛年愣着点了点头,邹彩缎这才露出笑容,拍拍沈洛年肩膀,转身回屋去了。

沈洛年转回屋内,开始架设周围的墙壁,一面想着刚刚邹彩缎的言语,“入妖”这名词以前好像听谁说过,但想不起来了……叶玮珊他们知道有人这么不喜欢他们吗?说也奇怪,他们现在又在干嘛?

沈洛年早已注意到,白宗等人返回之后没多久,就不知为何四散开来,在港口和各个山村间转来飘去……莫非在找自己?沈洛年微微一惊,自己怎没早想到这一点,刚刚穿着这身衣服大刺刺地跑出去打架,一定被认出来了,还好他们没找到这儿来……

不过话说回来,有这么好找吗?不说山上、山下原有的三、四万人,单单这个临时村落,就有两万人左右,除非把大家叫出来排队,怎么找起?就算真把大家叫出来排队,自己躲起来也不难吧?想到这儿,沈洛年安了心,把朝外那面墙壁一层层架好,跟着往地上一倒,拿着背包当枕头,呼呼大睡。

◇◇◇◇

沈洛年想得没错,叶玮珊等人分成四组,带着一群仙化部队正在到处找他,但当真没这么好找,加上天色已晚,在这没有电力的世界中,很多人都恢复了过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习惯,也不便询问。

叶玮珊等人没办法,众人讨论之后,终于决定请周光、刘巧雯派人协助。

周、刘两人知道沈洛年可能早就来到噩尽岛,当然也是大吃一惊,众人虽然各自有不同的盘算,但谁都想找出沈洛年,于是各村镇都派了人传话下去,要找个身穿红袍的东方少年,就连这个暂称“第一新村”的新聚落,也派了人上来找寻。

但沈洛年既然真心想躲,自然谁也没办法找到他,他连着两天和邹家人上山,赤着上身、头上戴了个用妖藤片编成的斗笠,拿着锄头翻土整地,就算叶玮珊等人走到近处,也看不出他是谁。

邹家人当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但他们只知道要找人,也不知道找来干嘛,每次邹朝来和人聊起此事,邹彩缎不免对沈洛年偷打眼色,暗暗得意。

不过为什么要大张旗鼓找个何宗人,邹彩缎却也不明白,她私下问过沈洛年,沈洛年却懒得多找理由,只想着办法把她支开,邹彩缎以为他有难言之隐,也就不多追问。

但两人眉来眼去的次数一多,父亲邹朝来看在眼里不免浑身不对劲,所以到了第三天下午休息时,他突然话多起来,开始关心起沈洛年的家世背景。

沈洛年本是问三句答不到一句的个性,自然让邹朝来颇感不满,但碍于女儿的面子上,又不便发火,却不免有点发闷。

沈洛年却有点厌烦了,这对父女两个都误会了不同的事情,每天找自己啰嗦,这田不种也罢……反正这地也整得差不多了,听说这两天正有人讨论开挖村中引水渠道的事情,想汇集自愿者,并由村中各户准备食物供应,索性明天就去报名,省得和这家人啰嗦,至于他们怎么想,就别理会了。

眼看天色渐晚,太阳已经落到山的后面,邹朝来正打算喊停,却见沈洛年突然呆望着南面的一处小山丘,脸上露出惊疑的表情。

邹朝来微微一愣,他虽对沈洛年有几分不满,但毕竟个性敦厚,关心地说:“沈小弟,怎么了?”

“等等。”沈洛年扔下了工具,过了片刻突然脸色一松说:“妈的,不可能,一定是骗人的。”

“啥啊?”邹朝来诧异地问。

“没什么。”沈洛年回头,挤出微笑说:“什么事?”

“准备休息了。”邹朝来说:“我家女人昨晚说,港口那边有人要拿鱼换种子,我们反正用不了这么多,她说今天要打探一下行情准备跟人换,今晚可能有鱼可以吃喔!”

沈洛年的心神却似乎不在这儿,直到邹朝来说完,才愣了愣说:“喔,好。”

邹朝来微微皱了皱眉,摇摇头说:“你身体不舒服吗?”沈洛年却没回答。

“怎么了?”邹彩缎发现这儿有异,走过来问。

“小弟不知怎样了。”邹朝来摊手说:“一直恍神,妳问看看。”

“喔?”邹彩缎转头说:“沈小弟……”

这时沈洛年脸上却是一变,扔下手中的锄头说:“我先走一步。”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却见沈洛年突然点地一闪,在两人眼前消失。

两父女一呆,同时揉了揉眼睛,依然是什么都没看见,他俩在锄头摔落地面的同时,抬头四面张望,这才发现沈洛年不知何时已飘在空中,正往南方不远处的一座丘状山头高速飞射。

“阿娘威,嘿是啥液?”邹朝来大吃一惊,爆了一句粗口。

“啊……他在干嘛?”邹彩缎啧了一声说:“这样不是大家都看到了?”山下不远就是“第一新村”,万一有人抬头不是完蛋吗?

“妳知道喔?”邹朝来瞪眼说:“给恁爸说清楚。”

“哎唷,你别管啦!”邹彩缎和她爸本就没大没小,直接凶回去。

◇◇◇◇

且不管这对父女怎么吵,空中的沈洛年正心惊胆战地往南方冲,想过去看个清楚。

却是刚刚他突然感受到南方山头那儿,有两股熟悉、像是白宗人的炁息,似乎正在冲突。

而因为距离不远,他感应得比较清楚,那两股炁息感觉上都是爆裂性质,一个外散一个内聚,内聚的当是玛莲或吴配睿,外散的必然是叶玮珊。

今天下午,他们一群人不是驾船出海去了吗?自己才以为他们放弃了,去别的岛逛,没多留神,没想到这两人突然跑到这山头……其他人呢?怎会只剩两人 ?'炫书…fsktxt'而这剩下两人的炁息状态……又为什么一副正在打架的模样?

妈的,难道这两个终于开始抢男人了吗?

这当然不可能啊……沈洛年转念一想,这八成是拐自己现身的手法,于是他不做理会,和邹朝来又对答了几句,但心神不免仍放在那儿观察。

怎料那方打着打着,那股应该属于叶玮珊的炁息,突然在某一次强烈爆击之后,就这么消散无踪,再也感应不到了。

这点距离,不可能感应不到啊,就算拿掉了洛年之镜也不可能……她……难道叶玮珊死了?沈洛年大吃一惊,浑身冰冷,这下顾不得身分败露,他扔下手中锄头,往那儿冲了过去。

那儿相隔不过两、三公里远,沈洛年就这么鼓足妖炁、放平身子全速往南飞,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已经飞到了那山丘上方,远远一看,那提刀正往山下飘掠的似是玛莲,委顿躺下而无炁息的……不正是叶玮珊吗?

怎会如此?沈洛年顾不得找玛莲算帐,快速地冲落,一把紧抱起似乎还有气的叶玮珊,惊慌地叫:“玮……玮珊?玮珊?”

第二章 凤凰是不是故意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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