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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花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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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反遭拒绝之后,他一不做二不休,即刻暗地收买江湖人士,意欲铲除阻碍,独揽江南丝织品源地,以展示实力胜于恨天堡。
  他很清楚尉天栩非等闲之辈,不用点心机难以达成目的,于是就假借饯别之名,在酒中暗下无色无味的化功散。
  这种化功散不会立即发作,在酒气的催发运行下,大约在筵席散后不到三刻钟才逐渐渗入筋骨中,中毒者在此刻感受异样已来不及。
  化功散另一诡异处,是不得用内力通驱,一使上内力则毒走周身,更加速毒素的扩散,所以尉天栩才会伤及内腑,但他却一口血硬是挺在胸口不吐出。
  “无耻。”文宣佑手扬朝天笔。“休要伤我很无堡之主,否则文笔不轻饶。”
  恨天堡?!
  莫迎欢脸上有一丝窃喜,心直道:赚到了,要是能让恨天堡欠她一个人情,下辈子不用挂算盘,直接把大门打开就旬滚滚钱潮涌进。
  唯有自幼在扬州城成长的杜丫丫一头雾水,弄不懂恨天堡是什么玩意儿。
  “欢欢,恨天堡在哪里?”
  她蓦然瞠大眼。“天呀!洛阳城外的恨大堡是天下第一大堡,你居然闻所未闻,你在妓院混假的啊?”
  “我又不是花娘,哪会懂得百里外的世界是啥回事。”瞧不起人,她杜丫丫的地盘可是扬州城百里以内。
  至于恨天堡嘛!印象中好像有听八大胡同的姐妹提过,但事不关己,听过就算了,何必放在心理生霉,多占空间。
  “借口,我看是你自个忘性大,一转身就丢个精光。”真是要不得的坏习惯。
  夜色掩饰杜丫丫的微赧。“咳!小声点,不想陪葬就安份些。”
  经杜丫丫一提醒,莫迎欢颜识时务的掩上口,将视线投往在底下的人,脑中却转着如何设计好友,及时抢救她未来的“金主”。
  “鹤归云,快交出解药,不然踏平你的归云山庄。”愤恨的武宣佐抽出重达百斤的擎大锤。
  “哈……哈……大话人人会说,但知易行难呀!”他打了个手势,一旁窜出十来位武林人士。
  恨夫堡一行人见状,深知在此情况下很难突破重围,在堡主尉天栩的暗示下,采取边战边退的快攻法,期能得到一线生机。
  战火一触即发,文、武护卫严守堡主身侧保护中了毒的尉天栩,其他手下则舍命相拆,尽量减轻文、武护卫的负担。
  人愈战愈少,尉天栩的眼益发冷厉,文宣佑及武宜佐已身中数刀,血流如注。
  他不顾未清之毒素,手持绝情剑俐落地残杀逼近武宣佐的冷血杀手,回身刺穿一名偷袭者的咽喉。
  在转眼间,死亡人数逐渐增加,他们只剩下三个身负重伤的人,而对方仍执意迫近,尉天栩一口血再也忍不住地喷出胸口。
  “堡主——”
  即使力有未逮,文、武两护卫仍慌张地靠近尉天栩,以仅剩余力强撑她一问。
  “不打紧,是我拖累你们。”对于似友似手足的属下,他有着愧疚。
  “堡主,你不要折煞属下们,有你这样的主子是我们的福气。”文宣佑气弱地说道。
  “是呀!堡主,我武老粗誓死追随你左右。”
  尉天栩欣慰地抹去唇角血渍,重新提起剑。“鹤归云,黄泉路上你我同行。”
  “狂妄。”
  鹤归云根本不将尉天栩的威胁着在眼里,他自视甚高也摒退左右,举起红光四散的血芝创,准备一击夺取丧失内力的尉天栩。
  举起的手臂尚未施出剑术,却闻一道长而惊慌的声音从天而降。
  差点摔成肉饼的杜丫丫,打断这一场血腥场面。
  “死欢欢、臭欢欢,你不顾江湖道义,竟然推我下来送死,我……嘿!各位,打扰了,请继续。”
  一看情形不妙,杜丫丫打起迷糊战,心不安的直想后退,可是却不长眼得要命,居然退到很夫堡那边去,摆明了是想和归云山庄作对。
  这下她进退两难,见眼前的持剑人节节逼退,她不得已只好高呼罪首的名字。
  “莫迎欢,你快给我出来。”
  刚爬下屋檐的莫迎欢十分神气,所到之处,众人皆避如蛇蝎,一副戒慎恐惧的模样。
  原来她手心正躺着一枚威力十足的暗器——轰天雷。
  “叫魂呀!为了我的‘钱’途,不会叫你英年早逝的。”她大胆地抛弄危险物品,看得大家心惊胆战。
  轰天雷的威力众人皆知,一不小心就会落得尸骨无存,所以无人敢擅动。
  “死女人,你打哪弄来这鬼玩意?”杜丫丫松了一口气。
  “笨呀!有人典当我就收。”莫迎欢小声地回答,生怕露了身份。
  由于两人都蒙上面纱,旁人见不到她们的真面貌。
  再者,她们在扬州城太红了,不蒙上一层黑纱,一眼就会被人认出身份,可惜杜丫丫一时情急唤出“莫迎欢”三个字。
  不过,大家的注意力被分散掉,联想力霎时失灵,没有料到扬州首富之女会在此出现。
  莫迎欢将两枚轰夫雷交给文、武护卫,再赖皮的将中毒的尉天栩推给杜丫丫。
  “你太贼吧!”
  “乖,丫丫,把他带回去,我去找云神医。”
  于是乎,她们俩大大方方的把尉天栩带出归云山庄,将善后留给满身是血的文宣佑和武宣佐去处理。
  她们……逃命要紧。
  第二章
  “我杜丫丫的命好苦,三岁丧父,五岁丧母,六岁被妓院的老鸨收养,七岁遇到生命中的煞星,从此悲苦一生,沦落万劫不复之地……”
  自怨自哀的杜丫丫,撑着两只昏昏欲睡的熊猫眼,一再为床上盗汗的大男人换湿毛巾,有些羡慕他可以睡床。
  在这幢废弃宅邸中,她稍加整理了一间大一点的屋子当闺房,反正她没什么访客,来去不过那两个人,何必麻烦呢!
  因此,偌大的荒院只有她的“闺房”可以住人。
  屋子后头,她辟了块小菜圃,但大部份播种、施肥和除草的工作都由云日初一手包办,她和莫迎欢坐享其成,省了不少菜钱。
  “无情的云云,丢下病人不管,累得我有床不得睡,充当仆役。”她好可怜哦。
  全都是欢欢这女人惹的祸,为何要她承担?
  欢欢一句话要去找云神医,结果神医是解了毒,而她却蓄意搞失踪,分明是怕分担照顾的责任,聪明地缩回温暖的被窝。
  只有自己最后拾了个蚀本生意回家,望床兴叹,再次感慨“遇人不淑”。
  “最可恨的,当是小守财仅,救人就救人嘛!干么又推又踢地踹我下去虎群,下回‘逛街’绝不分她银两,呕死她。”
  杜丫丫的喃喃自语令警觉心强的尉天栩眉头一蹙,他强迫自己清醒,而眼前模糊的影像叫他讶然,明明是女子清柔的声音,怎会出自一身男装之口?
  昏迷前的记忆一一回到脑海中,他挂念为维护他而受重伤的属下,想起身却力不从心,浑身乏力得仅用眼缝一扫目前的处境。
  看得出来他身上的伤已受妥善治疗,尉天栩悄悄运了一下气,感到体内毒素已清除大半,只剩一些残毒未除,静心疗养数日便可痊愈。
  “哎唷!这个什么恨天堡的死男人,没事流血糟蹋我这件衣裳,真不该救他。”害她也一身血。
  杜丫丫的不敬语叫一向不善待人的尉天栩冷眸一阴;正想出口教训一番时,双眼倏地一瞠,发现一个大男人居然穿女孩子的肚兜,实是不伦不类。
  此念才初起,下一刻尉大栩呼吸一窒,他……是她?
  平凡的外表了岂有一副玲珑身躯,赛雪的肌肤如玉般光泽,泛着淡淡处子馨香直透他鼻翼。
  并非他有意轻薄,而是她太轻忽,竟在男子面前宽衣解带,至然忘记身后的他是否会窥见此一美景,纵然此时的他应该伤重昏迷。
  “肚子好饿哦!死欢欢不会狠心地要我自行解决吧?哼!要是把我饿死了,做鬼也要拖她来做伴。”
  毫无所觉的杜丫丫边念边换上干净的灰色袍衣,对着铜镜拭去不经意沾到的血液,望着天已大白的窗榻外。
  人一饿,哪顾得许多,她暂时丢下需要照料的尉天栩溜向后院的小门,对叫卖吆喝的王大妈招招手,买了两个热腾腾的大馒头。
  在这来去之间,尉天栩调息运气,伤口不再隐隐作疼,只是体力尚未恢复,气色略显不济。
  “嗯!又香又白的大馒头,王大妈人真好,免费送我一碗米浆,我……你……”醒了?
  一张嘴正准备大口咬食白胖馒头,杜丫丫一抬眼正对上一双充满肃穆的清冷黑眸,不由得一怔。
  不过手上的热气和不时飘送的馒头香味提醒了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到底要不要分他一粒馒头?
  在百般为难的抉择下,她作了个恨死自己的决定。
  “你饿了吧?给你。”杜丫丫忍痛割舍。
  尉天栩并未立即接下,只用深思的眼神瞧了瞧她。“姑娘先吃吧!”
  “姑娘?”她忍不住大吼,低头看看自己出了什么纰漏。“瞎了你的狗眼啊,本少爷哪里像娘儿们?”
  “女孩子举止不可造次,我原谅你的无礼。”若非看在她对他有救命恩情在,他早已一掌劈去。
  “原谅?”杜丫丫叽叽咕咕骂了几句。“你比欢欢还没人性,至少她收到银子还会笑着道谢,你简直是……狂妄得令人讨厌。”
  “我从不指望女人太喜欢我,那是件叫人困扰不已的麻烦事。”他依旧冷着脸。
  我咧……他太自以为是了。杜丫丫睨了他一眼,“拜托,你照过水镜吗?要不是贪财的欢欢,你以为我吃饱撑着,扛着一位重得要命的活死人走上大半个时辰?”
  “依我的个性,谁管你恨不恨大,不在你的尸体上端两脚已算厚道,当几自己万人迷呀!”
  没见过嚣张至此的男人,全扬州城有谁不晓得杜丫丫的大名,她会迷上他这个没表情的冷面人?
  哈,那叫乌龟生大象,根本不可能。
  “女人不该话大多,温雅娴良才找得到好婆家。”尉天栩忍痛坐靠在床头。
  “是吗?如果我是你口中温雅娴良的软骨女人,现在你已是一具死尸,没有机会教训人。”
  杜丫丫很想扁他,气得跳上木桌,一只脚大刺刺地摇着搭上另一只脚,大口咬着早已失味的馒头,似在啃他的骨血般发泄。
  她有些赌气,他要扮硬汉就由他去,饿死活该,她可没义务多养他那张口。
  “我的手下呢?”
  她没好气喝着米浆回道:“死了。”
  “死了?”尉天栩微微一震。“尸首呢?”生要见人死见尸。
  “干么,我欠你呀?死人不归我管,请向阎王要人。”他问得还真理直气壮。
  她一没收钱,二不是他手底下的人,凭什么要她看管死尸,她这儿是鬼屋非义庄。
  尉天栩恼怒地竖直剑眉。“他们为我们断后,你岂有不知之理?”
  “错,他们是为你断后,该内疚的人是你,本少爷心安理得地吃我的大馒头。”
  笨蛋才替人受死,换成是她一定先跑,哪会留下来为入断后,又不是活得不耐烦。
  “明明是女儿身,却口口声声直呼自己是本少爷,太可笑了,只会叫家人蒙羞,你的父母是怎么管教你的?”
  “可笑?”杜丫丫冷哼一声,放下装米浆的碗。“你是哪只眼瞧见我是娘儿们。还有不要在一位孤儿面前提及家人话题,那很伤人。”
  他微舒缓冷峻的表情,不去提起她的伤心事。“你没有喉结。”
  当着女子的面,尉天栩不顾说出令人尴尬的画面,毕竟事关她的名节问题,这点顾忌他不想轻易点破,而且他失言在先,不该再加重她对他的负面印象。
  他一向妄自而行,鲜有人能获得他一丝关注,他不在乎谁会受伤害,所以人只能依他的喜恶行事,不得有私人情绪。
  也许是欠她一份人情的缘故,尉天栩语气上明显多了些温度,眼神也少了份防备。
  “没有喉结犯了哪条律法?”她丧气地吞掉最后一口馒头。“顺便告诉你一件事,你那两个笨手下没死。”
  “你刚才是在骗我?”他没恼火,只是眉尾一扬。
  “敬人老人恒敬之,只能怪你太傲慢了!”她可没有半点心虚。
  闻言,尉天栩轻笑地扯动嘴角。“胆子够大,他们人呢?”
  “不知道。”
  “不知道?”
  “一出归云山庄,我们就兵分两路,他们引开追兵,我负责带你离开。”他好重哦!
  “你怎能确定他们还活着?”他为他们担忧,恐有意外。
  杜丫丫怪异地朝他一瞥。“死了有人会通知,何况他们看起来很凶恶,阎王不敢收。”
  “凶恶?”尉天栩心一讶,眉宇打了结,很少有入会形容他们凶恶。“不至于吧!‘
  “物以类聚,你怎么说怎么是,本少……姑娘不予置评。”反正他们全是一丘之貉。
  “你……很可爱。”尉天栩觉得和她讲话很愉快,心情特别轻松。
  杜丫丫一听到“可爱”两字直翻白眼,“可爱”代表不够美丽,他竟转个弯讽刺她丑得可以见人。
  “谢谢你的……赞美。”
  “没有人敢质疑我说的话,你是第一位。”他不是瞎子,看得出她眼底的嘲讽之色。
  “你当自己是神呀!”瞧他一脸不赞同,杜丫丫压下不满地跳了木桌。
  跟自负的男人交谈是自虐行为,突地,她想起云日初的嘱咐,走到屋外打了一涌清水,拿出补血法毒的药材,放在床尾开始烧着炭。
  起初尉天栩不了解她为何在大白天生火,而且在自己……不,她的房间里,后来炭上架了药壶,他才恍然大悟。
  “我的伤不需要汤药,你不用费心思。”他纯粹是善意,不愿劳烦到旁人,不料……
  “少罗唆,你以为我天生下女命呀!如果不是云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恳求,我会委屈自己帮你熬药?作梦。”
  云云那时怎么说来着?丫丫,你一定要让他好起来,我头一次救病重又中毒的人,好害怕医死人。
  为了这番话,她彻夜不眠的照顾他,却换来一个不知感激的混蛋,她何苦来哉?当初不救他就好了,全是小财神惹的祸,而现在受罪的人反倒是她。
  人呀!真的不能误交损友,一步错,步步错,终生翻不了身。
  经过一天的休养,辅以杜丫丫后母脸色强灌的汤药,尉大栩诧然地发觉他的伤口收得很快,几乎已近愈合。
  他很明白一件事,并非自己潜在的内力造成,而是汤药的神效,让他佩服起下药者的能力,觉得那人堪称武林一绝。
  不过,他的眉头再度收敛,当他看到一桌子……青菜,那份无奈油然而生。
  “杜姑娘,你不是用我的银两去买了些莱,怎么……扬州城物价一夕间高涨?”
  杜丫丫假笑地端出一碗鲜鱼汤。“做人不要太贪心,以前我都是吃菜根、草叶。”他竟敢挑剔。
  她是挟怨以报,故意采屋后的蔬菜烫了两下,让一桌子“清清淡淡”的。女人天生气度小,不要怪她无情。
  谁叫他先是不肯乖乖服药,值得她肝火一上板起脸,威胁他要口服或洗头,两人对峙了好一会儿,他才百般不耐的一日干尽。
  那时药已凉,药性去了大半,难怪她记恨。
  接着等了一日才姗姗来迟的莫小奶,居然收下她给的“从食费”掉头走入,然后托人送来一屋生鲜活跳的鱼,说是晚餐。
  这太爱算计的女入,竟让两个人吃一条鱼,未免也太敢污银贪金,那条鱼一看就知是刚从河里钓上来,而且是她莫大小姐所为,因为她收鱼钩时习惯性勾破鱼嘴。
  好吧!她可以原谅欢欢的小家子气,反正欢欢的个性向来如此。
  但真正可恶的是她心太黑,明明人是她要救的,为何得“寄居”在自己的陋屋内,还得三餐奉如太上皇?
  杜丫丫不甘心的怒气无处可发,迁怒至始作俑者身上,要不是他的突然介人,现在的她可是倚红偎翠,享尽众家姐妹的服侍,吃香喝辣,好不恣意。
  既然游蝶受困荆丛,自然得找个人来做伴,才不辜负上苍的“厚爱”。
  “杜姑娘,请恕尉某唐突,你的生活是否有困难?”他没有慈悲心,但是……心有不忍。
  “困难?”她抢食得厉害。“我哪天不困难,等人施舍?”她指的是莫迎欢。
  尉天栩眉头皱得死紧,误以为她生活贫困。“如果杜姑娘不嫌弃,在下愿尽绵薄之力。”
  “不嫌弃,小女子就喜欢乐善好施之人。”欢欢一定不嫌弃他白花花的银子。
  两人各怀心思,各说各话,却又莫名的非常契合。
  “那么就请杜姑娘移居寒舍,让尉某一报救命之思。”他在心中已勾划出她在堡中的地位。
  “噗!”
  一口汤就这样喷上尉天栩冷肃的脸,杜丫丫猛拍胸口压惊,这样的报恩方法着实惊人,接下来不会是以身相许那一套吧!
  她或许成不了扬州首富,但是她寄存在欢欢身边的银两,向来只会增加不会减少,以小财神效高利的敛财手法,她应该算得上衣食无缺的小富婆。
  全扬州城谁敢占欢欢便宜?除非不想混了。
  “这份惊喜对杜姑娘而言太突然了,一时太高兴才岔了气吗?”他是这般认为的抹去她喷出的鱼汤。
  “惊喜,你太客气了,是惊吓才对——小女子福薄命贱,可禁不起玩笑。”他有病呀。
  她是凡夫俗女,俗气的女人用俗气的方法报恩,休想要她离开扬州远走洛阳。她是很好打发的,只要有银子。
  咦,怪哉!她这心态愈来愈像小财神欢欢?杜丫丫心头暗惊。
  “我说过敢质疑我话中的真实性,你是第一人,尉某向来诚信无欺。”他很认真地说道。
  他当是在商场交易呀!还诚信无欺呢!“我去干什么,当丫鬟呀?”杜丫丫挑眉瞪着他。
  “不,是小姐,我会派专人指导你正确的女子仪容和应对,学习做个令人称羡的柔婉女子、大家闺秀。”
  尉天栩暗自打量着,她虽然不够漂亮,但若有适当的装扮和良好教养,应该可以补外在之不足。
  这下杜丫丫吓得脸发白,丢下碗筷跳上最近的椅子,两眼膛如死鱼眼,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
  大家闺秀?
  杀了她再重新技胎还比较有可能,要她去遵守三从四德,言不及义,笑不露齿,坐莫摇裙,一板一眼地装个羞答答的小女子,她一定先上吊自杀。
  自由惯的小鸟,哪肯被囚禁在鸟笼里,她疯了才会去他华丽的“牢宠”生活。
  “尉大堡主、尉大侠,你的好意小女子心领即是,水仙只适合栽种在池边不宜沙中居。”
  尉天栩不高兴地拉下脸。“你拒绝我?”从来没人敢抗拒他的命令。
  “啧!你生哪门子气,我甘心当乞丐不成呀?”她不要他报恩还揪着张脸,怪人。
  “我不允许你拒绝,女人。”完全是自尊心作祟,他冷硬地一般。
  杜丫丫火大了。“恨天堡是土匪窝呀!姑奶奶说不去就不去,难不成你想恩将仇报?”
  “你敢污蔑恨天堡?”
  恨天堡乃是武林第一大堡,多少人挤破脑袋都不得其门而入,创堡至今已有七十余年,备受江湖中人爱戴。
  如今他破例让奇貌不扬的她进入,这般天大的福份她不知善加把握,反而污辱恨天堡是土匪窝,这对一向高傲的尉天栩而言,无非是挑衅地拿脖子抹他的绝情剑口一般。
  她激起他前所未有的怒气,但也是唯一激怒他还能存活的人。
  “人要脸树要皮,自己不要脸倒也罢了,我几时污蔑恨天堡了?先去反省自己的态度和口气吧。”
  他怒极反笑。“为何不肯跟我回堡,餐风饮露的生活胜过锦衣工食?”
  杜丫丫打了个冷颤,照实言之。“锦衣玉食人人贪之,可你曾用心想过吗?也许我并不要锦衣玉食,而是单纯平凡的生活。
  “恨夫堡能给我一个全然自由的空间吗?不受道德约束、不顾礼教规范,纯粹只有我,不需要活在旁人非议的目光中,我不要被改变成一位唯唯诺诺的干金小姐,那比折断手足还叫我痛苦。”
  尉天栩不语,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仿佛她在一瞬间羽化成美丽的蝴蝶,撼动他的心房。
  “你我生活环境不同,易地而处,你愿意抛弃恨天堡而隐居山林吗?”
  “那不同。”他有些被打动。
  “有何不同?有人爱菊,有人恋竹,凡事皆因人而异,你不是我,怎知我要什么?”
  他随口一问:“那你要什么?”
  “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快乐。”
  “快乐?”他眉毛挑得者高,无法理解。
  杜丫丫重新回到木桌前喝着已冷掉的鱼汤,用十分同情的表情夹了块鱼肉到他碗里。
  “你笑过吗?发自真心的笑意,你一定不晓得快乐是多么易得。”
  看着她没有半丝女人味的举手投足,尉无栩真的无法体会,她所谓的快乐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了接掌恨大堡,他打小就接受严苛训练,寅卯交接时分就得起床习武,辰时用完早膳即入书后,直到午时才有片刻休息的机会。
  接着又得练剑至酉时,晚上学着看帐簿和熟读商场应对的书籍,根本抽不出空和同龄孩童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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