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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花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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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一颔首。“很好,武护卫,你呢?”
“堡主,你放心啦!我打探清楚了,归云山庄内的江湖人士全是些没没无闻的小辈,想跟咱们恨天堡斗,无疑是以卵击石。”
“宣佐,我要的不是大话,你忘了上回轻敌的教训吗?”尉天栩脸色未变,却叫人冷彻骨髓。
武宣佐壮硕的背脊一凛,堡主很少直呼手下的名字,除非他在动怒时,因此立即收敛嘻笑轻浮的言行。
“有黄山七霸、长江三恶、风鬼手、夜引魂,以及索命神鞭江良,他们是鹤归云高价聘请的江湖恶棍,阴狠毒辣、杀人如麻。”
以恨天堡的实力,这些人很小不足人虑,上次是太大意了才会遭暗算。
“我要你密切注意他们的行动,必要时杀鸡做猴,不需留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尉天栩是有仇必报的人,鹤归云加诸在他身上的债,他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绝不宽待错信他的人。
第一步,他要先瓦解归云山庄对外的生意脉络,截断其财源,让资金完全冻结无法运转,自然难以维持山庄内的生计而自乱阵脚。
人性之贪婪,无金钱做为后盾,相信鹤归云将支付不了庞大开销而得罪奸佞狂徒,导致众叛亲离的下场,无力再争夺武林盟主之位。
可另一方面得不到报偿的恶人必会扶怨以报,明的绝不敢与恨天堡作对,就怕暗地使小人手法,报复他挡人财路一恨。
以前他可以不在乎江湖寻仇,如今有个只擅长轻功却毫无武学基础的笨丫头为伴,他不得不谨慎小心为上。
“文护卫,你有事要说?”尉天栩瞧见他一脸欲言又止,忸忸怩怩的局促模样。
文宣佑短促地干笑。“我是想请问堡主,你打算在扬州待多久?”
“拐弯抹角不是你的作风,直接点出重点吧!”他轻吸一口甘醇香茶。
“既然堡主如此言之,属下就明讲,你将杜姑娘置于何地?”这样他们才有一个明确方向。
“你的意思是……”他不懂话中含意。
“堡主可曾想过,杜姑娘虽非出自名门世家,但是她在扬州小有名气,你不顾男女之别与她朝夕相处,恐会遭人非议。”他忧心的不止于此。
“江湖儿女何畏人言,谁敢碎嘴就割了舌根以示警告。”他就是狂妄自大,谁奈他何。
文宣佑满脸忧色。“我是指杜姑娘的名节问题,她并非江湖人,行事准则不能与我辈相提并论。”
杜丫丫乃在妓院长大,又是偏爱“逛街”的梁上佳人,她与真正在刀口舔皿的武林人士大不相同。
纵使她行事乖僻不注重礼教,但终归是个未出嫁的大姑娘,镇日被个大男人搂来抱去,就算她自己不在意,流言依旧伤人。
对于扬州城而言,他们只是过客,待了结完与归云山庄之间的恩怨后,迟早要回洛阳恨天堡。
到时她将如何面对众人鄙夷的目光?
“大不了我带她回恨天堡。”尉天栩本就有此意,如今提出来正好。
回……恨大堡?!“堡主,千万不可呀!恨天堡的沉闷会扼杀杜姑娘崇好自由的天性。”
“嗯——你好像比我还关心她?”他的口气相当不悦。
文宣佑嗫嚅道:“这……”他哪敢说对她是存有一份私心,非关男女情爱,而是来自她好友的压力?
“你认为恨天堡太沉闷不适合她?”
文宣佑噤言不语,避而不答众人皆知的事实,反倒是不明就里的武宣佐硬是插上话。
“哎呀!咱们堡里是太枯燥了,杜姑娘生性……活泼、坦率,不到三天一定会大呼无聊至极。”
他本想说野性难测,但是一接触到堡主杀人般目光,只得说出言不由衷的违心话。
“堡主,宣佐可是直肠子的人,他的话虽不中听但绝对诚贯。”文宣佑庆幸有他的“宣言”参赞。
愠气全然浮上尉天栩周身。“你们若嫌堡内气氛太沉重,就想办法让它有生气。”
“什……什么?”这怎么做得到?
“就是你们。”爱多话。“以后你们负责改善恨天堡的沉闷,不要让丫丫有窒息感。”
堡主从不反省,今日的恨夫堡之所以沉闷、枯燥,主要原因就是来自不苟言笑的他,这要他们从何改善起?
“堡主,你要杜姑娘以什么身份入主恨天堡?”文宣佑不免一提。
那个叫莫迎欢的女子不断托人造信来“问候”他们,不外乎关心杜姑娘被“关”很快不快乐,十分奇怪的用词,被关岂有快乐可言,何况她顶多是……禁足。
信中言不及义的话语一大堆,绕来绕去只有一个目的——两人进度如何?最好不要太亲近。
他实在被烦得很苦恼,一天七封问候信未免太多了。
“宣佑,你是否管过界了?”尉天栩的脸色变得相当黯沉。
又发火了。文宣佑谨慎地道:“堡主,凡事三思而后行,对你、对她都是件好事。”
“我自有分寸,丫丫注定足恨天堡的人。”他不允许有人阻止。
“难不成你想娶她为妻?”一出口,文宣佑立即大感不妙。
尉天栩眉毛一桃,似乎感到满意。“有何不可,她很讨人喜欢。”
妻子?不错的字眼。
“老夫人不会同意她入门,难道你忘了恨天堡还有人在等你?”老夫人门第观念相当守旧。
“纤纤?!”这倒是棘手。尉天栩故作不以为意,“大丈夫三妻四妾甚为寻常,她会谅解的。”
何纤纤是尉老夫人娘家的遗孤,自幼便寄居恨天堡,深获尉老夫人的喜爱,早有意要让长孙尉天栩娶她为妻。
“纤纤小姐性情温良,我怕不谅解的是杜姑娘。”她光是老夫人那一关就过不了。
“丫丫?”
“还有她的好朋友,人称小气财神的莫大小姐,她肯定不会让你有坐拥双妻的机会。”
嗯!她的确是个难题,虽说贪财好利,对朋友倒是有情有义。“我……”
突然,上方有淡灰微飘,机警的尉天栩闭上口,俐落地抛出杯盖冲破瓦顶,接着听闻一声呼痛的哎呀声十分熟悉,他迅速地移一下足尖,接住破瓦而入的人影,他不由得一讶。
“怎么会是你?”
第五章
微微紧张的气氛暂时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冷然的沉静、除了浅浅的呼吸声。
破冰难掩寒霜冻,梅落雪残足音浅,细莫问,伊人檐上好踏青,一袭翠衣凌空未。
此刻的杜丫丫满脸羞红地藏在尉天栩肩窝,很惭愧失足踩破新叠的石瓦,凌空掉落……书房吧!
真是太丢脸了。
“请容我问一句,你在干什么?!”尉天栩抬头望望破了个大洞的屋顶。
“如果我说散步,你信是不信?”好牵强的借口,她头一个吐口水。
散步?!好俊的闲情。“捺不住寂寞,又想红杏出墙了?”
“你讲得真是难听,好像我要去偷汉子似的。”杜丫丫推了推他,示意要他放手。
在文、武护卫不赞同的目光下,从不懂尊重为何物的尉天栩放下她,为她保留些颜面。
“丫丫,你想拆房子不用自己动手,住不惯我叫人再为你盖一幢豪宅。”他冷笑着。
“谢了,我天生乞丐命。”
光这瞳宅院就逛得她头昏脑胀,再换座新房子铁定吃不消。
“想出去?”
“对……对月当歌,人生几何。”杜丫丫下意识地点头,倏地一晃脑吟起诗来。
做贼的人不会蠢到跳出来大喊——我是贼。
她是很想出去溜溜,可是打死绝不承认劣性难改,尤其在一脸铁青的他面前,她是宁可省事也不惹事,技不如人,只好委曲求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咦!不对,这是她的屋檐,怎么低头的人还是自己?太不公平了。
可她是敢怒不敢言呀!
“我可以带你出去。”尉天栩不愿她小睑失去光彩,纵容的一提议。
“跟你?”杜丫丫不敢苟同地拧紧五官。“我会死得更快。”
“我会保护你,不许再质疑我的能力。”可恶,她竟不知好歹。
她故意叹了好大一口气。“你的能力得问跟你要好过的姑娘才知道,小女子眼拙,无法看透。”
文宣佑和武宣佐因她大胆言词而倒抽了口气,两眼透露着被她惊世骇俗的言行震撼的惊讶。
“我会让你试试我的能力。”尉天栩咬紧牙根,上前捏住她的上臂,“想要吗?”
“喂,轻一点,会疼。”他真粗鲁。
他气得青筋浮动。“这点疼算什么,等你见识到我的‘能力’会更痛。”
文宣信大胆地插话建言,“堡主,杜姑娘是女孩子家,呃!这种事自有她丈夫教导,你……”真是的,他都不好意思说下去。
“闭嘴,我会亲自教她。”尉天栩狠瞪了他一眼,谁敢碰她,谁就该死。
杜丫丫双臂疼得泛出泪光。“放……放手啦!你想扭断我的手不成?”
见她眼泛泪光,尉天栩心一软就松开手,心疼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滴,脸上不见戾气。
带着泪的她竟出奇美丽,迷炫了他的眼,心弦一发,他忍不住俯身轻舔她眼角残存的水珠,不顾身后四道灼灼的光线。
此刻的他,眼中只有她的存在。
“我不是要困住你,要不是你顾忌到朋友的安危,我岂会霸道地留任你?我不要你受伤。”
“对不起,我太任性了。”的确是她的错,是她太自私了。
固然这原非她所愿,但救了人是事实,她该承担起后果,一味的怪罪于人太不应该,即使他自作主张、鸠占鹊巢、专制跋扈,她也只好认了。
“我已经派了人保护你的朋友,你大可光明正大和我同游扬州城,鹤归云不敢轻举妄动。”尉天栩温柔地拥她入怀。
嗄?!
文、武两护卫用力探揉眼睛,专心地瞧着堡主微妙的表情,无法置信冷厉的他竟有温柔的一面。
这比大旱天下雷雨还稀奇。
“真的吗?我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不用怕归云山庄的追杀?”杜丫丫怀着一份期待轻问。
“真的,而且我一定会陪在你身旁。”他肯定地轻拧她微翘的鼻尖。
她兴奋地搂住他的颈项。“哇!太棒了,我爱死你了,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我快闷死了。”
“你……你刚说了一句……什么?”他的心狂跳,像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微徽额。
“嘎?!杜丫丫愣了一下,不太了解的回道:”我快……闷死了。“
“不是这一句。”
“出去透透气?”她不太有把握地开口。
尉天栩摇摇头,“不是。”
那……“太棒了?”
“不。”
见他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杜丫丫不自觉的心虚。不过到底在心虚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就是拚命地回想她刚才说了哪句话恼了他。
她偏着头,食指放在一卜唇思索,那模样真是可爱。
“要不要我提醒你?”
“好呀!好呀!”她赶紧点头。
尉天栩真是气也不是,怒也不是的瞪着她。“你说你爱死我了。”
“我?”她指指自己。“不会吧,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没那么厚颜无耻会向男人示爱。”
“我听得一清二楚。”
“唉!”杜丫丫当场垮了双肩。“这么丢人的话,你就当没听见。”
“不行。”
这人真小气。她气得大嚷,“为什么不行?我又不是故意要说出那句话,无心之过嘛!”
“我喜欢你的无心之过。”尉天栩用力收紧捆在她腰际的手臂,警告她,他正在生气。“说。”
说什么嘛!“你在强人所难,我收回总成了吧!”他真爱计较。
“你敢收回?”
杜丫丫根本不晓得他在生什么闷气,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瞧他眼珠子瞠得都快爆了。
“好,我不收回,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我被欢欢欺压惯了。”
除了性别和个性不同外,他们还真是同一类人,一个用力量压人,一个老用诡计欺人,而她是唯一的受害者。
尉天栩放柔眼光。“再说一遍。”
“说……呃,不要吧!很羞人耶!”心一紧,她蓦然了解他要听哪一句。
“丫丫乖,再说一次,一次就好了。”他用讨价还价的方式索取一句——我爱你。
“你!你真的很罗竣。”杜丫丫羞得两顿飞红。“我……我……我爱死你了。这样可以了吧!”
她说得一点诚意都没有,故意侧过头大吼,像个调皮的稚气小童在使性子,惹得尉天栩不太满意地微救眉心,而一旁则传来细细的窃笑声。
他冷眼一凝,窃笑声立即消失。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以后每天要对我说一次。”他抚抚她红烫的可爱小脸。
娇羞的杜丫丫瞠大眼睛、抖着唇。“你……你说话不算话,你不是说……一次就好。”他好过份哦!
“是呀!一次,每日一次。”尉天栩有些得意,笑意挂在脸上。
“讨厌啦!你骗我。”她气得举手要捶他,反被他握在手心一亲。
“你说讨厌的样于真嗲,换回女装,人也娇俏多了,小脸红通通的,真想一口吞下肚。”他啄啄她的粉额。
我嗲?!杜丫丫扮了个鬼脸抹抹唇。“你见鬼了,不要老是在我脸上亲来亲去。很怪耶!”
“恕难从命。”
一说完,尉天栩头一迎,不偏不倚地吮上她抗拒的唇瓣,像个嗜乳的幼儿紧紧咬住,不让她有脱逃的机会。
此一景看在文宣信和武宣佑眼中,有着欣慰和担忧,欣慰堡主有了喜欢的佳人为伴,从此心有所属,不再孤做一生,冷笑世情。担忧他……或说她情路不顺,前途堪虑。
相视苦笑地背过身,两个人决定留给他们一个私人空间,以免长针眼。
“尉天栩,你太过份了。”
他狂妄地放声大笑。“想出去透气就走吧!拖拖拉拉的,我可不等人哦!”他转身往外走。
“等一下!”
杜丫丫生怕被丢下,急的地拉起裙摆往他身侧靠去,伸出手勾住他刻意放缓的臂弯,没有察觉两人亲见的身影相偎。
才要人家不对她动手动脚,一转眼间,她反而主动贴上人家,实在叫人笑话她的孩子气。尉天栩不觉莞尔一笑。
经霜枫叶不知红,夏鸣蝉音哪过冬。在相处中,爱意无形间滋长,慢慢扩散成一张巨大的网,在两人上空盘旋。
街道上热闹依旧,“名胜”依旧吸引扬州城百姓的注目。以前景俊雅清秀的翩翩佳公子,今日是俏丽可人的活泼小姑娘。
围绕在她四月的乞丐明显偏多,他们拄着打狗竹棒不乞讨,一味地盯着她,每走一步跟一步,跟得尉天栩十分不豫。
为了打发纠缠不止的乞丐,他破例地掏出碎银丢进他们的破碗内。
“走,别再跟了。”
乞丐们征了一下停止前进,面面相觑地看着碗中碎银,收或不收都为难。
他们为难的表情尽收入杜丫丫眼底,她深觉好笑地将脸埋在尉天栩宽大的襟口偷哭,引起他关注地挑起她的下巴。
“你在笑什么?”
杜丫丫缩缩脖子收起笑,以免得罪丐帮。“没……没有,太久没出来,兴奋过头了。”
“你喔!不过才几大光景,瞧你一副恍如隔世的模样,你真是闷坏了。”他带着宠溺口吻轻点她额头。
毕竟外头多有顾忌,他收敛不少轻狂的动作,仅仅护着她不安份的身子,任由她在大街小巷穿梭,快乐得像出笼的小鸟。
还是自由自在的她耀眼,在人群中显得朝气蓬勃,连笑起来都带着青草的味道。
“天栩,我们去逛八大胡同。”她拉着他欲去和燕嬷嬷打个招呼。
“你要带我去娃院?”心情骤然变坏,尉天栩眼冒火焰。
杜丫丫还不知死活的说道:“对呀!八大胡同就是妓院,你去过吧!”
“去过,但绝对不是跟你。”他冷吸了口气抑制怒气。“你去妓院做什么,玩花娘?”
他是去过妓院,而且算是常客,他有旺盛的需求,自然发泄在千娇百媚的烟花女子身上,有时一夜得数人轮流服侍他。
洛阳名妓苏宛宛便是他包下的传妓,只为他一人掀开红绸帐,她一再要求他赎身,愿终身为妾伺候他。
“是呀!玩花……呐!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像要吃人,她们全是看着我长大的姐妹,逗她们开心有什么不对?”
“看着你长大?”他甚是迷惑。
“对呀!我娘是妓院的老鸨,八大胡同的胭脂坊燕嬷嬷,便是养大我的娘!”
刹那间恍然大悟的尉天栩轻吁一声,原来是么回事,难怪她老嚷着要去妓院。
“你要带我去见你娘?”她不会像某人一般贪财吧!
“好些天没去探望她,怕她想我想得紧,露个脸让她瞧瞧我尚在人间。”娘嬷嬷准又是一番唠叨。
尉天栩板起脸来教训她。“不许胡说,你的命归我管,轻贱不得。”
“天栩,你一向都这么霸道、专制吗?生死自有天定。”他想跟阎王抢人是自寻死路。
“我和天争,你是我的,即使是老天也没有权利从我身边夺走你。”他不放弃地说。
杜丫丫的心悸动了一下,莫名地有一丝情像被撩拨起来。“我们非亲非故,你说得太……严肃了。”
“非亲非故?!”他噙着一抹惬意的笑容。“我吻过你、抱过你,咱们亲如夫妻,你还想撇清?”
“你不要破坏我的名节,谁和你亲如夫妻,我还要清清白白的做人!”她不想被烙上某人的专属记号。
她自知独特怪异的作风难容世俗之眼,尤其是出自名门世家的规条更加死板,叫人苦闷不已无法忍受。
当然欢欢和云云是例外,她们本身是怪胎,家里的行事风格自然有别于一般。
若说她对尉天栩没有一点动心是自欺的行为,他的外在条件足以蛊惑人心,霸气的眉、专制的眼、凌厉的鼻和刚毅的唇,女人很难逃得过他的勉力。
枉丫丫在心理一再叮嘱自己别爱上他,两人身份有如云泥之别,他要多少绝艳美女都伸手可及,绝不可能对平凡的她专一。
为免日后为情所伤,她选择不去放下心,也许将来会后悔,但是她只能用笨方法守住自己的心。
情之所以魅人,因为它虚无一物。
“丫丫,跟我回恨天堡。”尉天栩下定决心要带她回堡。
“我在扬州待得好好的,才不要成山涉水跑到人生地不熟的洛阳,那里不是我的根。”
“你有我呀!我的家就是你的根。”心之所在,家也。
杜丫丫神情黯然的一笑逃避问题。“那我不是很可悲,只有你一人太孤单,我才不自讨苦吃。”
她真正想说的是——我只有你,而你却可以拥有无数个我,如果你心有别恋,我只能掩被低泣,无人可诉。
“洛阳离扬州并不远,想家时我可以陪你回来,来回不过数目。”他早已设想到这一点。
“算了吧!到时你忙得不可开交,哪有闲工夫注意到我这号小人物。”杜丫丫带头沿着砖墙往八大胡同走。
尉天栩轻柔地拉住她的小手。“你不是小人物,你将会是我的妻。”
他终于说出口,以为她会欣喜若狂地投入他的怀抱,可是事与愿违,她竟一副被雷劈到似地僵在原地,连脸上的笑容都僵住。
时间停了一刻,杜丫丫迟疑地摸摸他的额头,确定他没发烧。
“你不相信我的诚意?”
诚意不是真心。她睨了他一眼,“我很感谢你的错爱,但我并不想成为你的妻子,太辛苦了。”
“你……拒绝我?”他不敢相信这个小女子有胆子拒绝他的示好。
“不要沮丧,以你的条件多得是名门闺秀抢着要嫁你,少我一人不算什么。”
真的不算什么,他大概贪一时新鲜,等过段日子自然会淡忘她。
尉天栩不接受她的说词。“而你却拒绝。”别人抢着要,若独缺她一人也是枉然。
“天栩,我的出身配不上你,我有自知之明。”她不愿有后悔的一日。
“我不在乎。”去他的出身。
“你不在乎,我在乎,被人指指点点的是我,你当然可以说得轻松,因为你没有尝过道人唾弃的滋味。”
要不是泼辣、慧黠的莫迎欢为她挡下一切异样眼光,今日的她可能早在胭脂坊挂牌接客,当个送往迎来的娼妓,永世不见天日。
那种难堪她终生不忘,所以她怜悯出卖灵肉讨生活的姐妹,甘愿自个屈居鬼宅独处。
因为忘不了那份屈辱,她趁夜摸上嘲笑过她的大户人家,窃取金银珠宝以示报复。
“你对我并不公平,我不会让你遭受批评,所谓不在乎是指你的过去,对于未来的你我绝对在乎。”他心痛她的误解。
杜丫丫耸耸肩轻笑。“我的出身虽然不够高贵,可是我挑丈夫的眼光可是很高哦!”
“你认为我无法满足你的需要?还是恨夫堡不对你的眼?”他的心有些受伤。
“我不求富贵、虚名利禄,我很贪心,只要一份专一的爱,而你给不起。”
想起何纤纤的存在,尉天栩顿时反驳不了。
“女人的幸福不在于富裕无缺的生活,她只要一份单纯、无私的人间痴情,我真的很贪心,所以请你不要再提起这个笑话。
“屠夫也好,挑粪的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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