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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夜未央-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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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千秋是最后到的,在座诸人都起身迎谒,见礼之后,才再次就坐,田千秋也没有多说,如以往一样,眯着眼睛,似乎有些无精打采地坐在首席,慢条期理地说了开场白,随即便直截了当地让众人对侯史吴之罪,畅所欲言。
    此时,朝中十位中二千石,除大鸿胪无人(注),太常是轑阳侯江德,光禄勋是张安世,卫尉是田广明,太仆是杜延年,廷尉是王平,宗正是刘德,大司农是杨敞,少府是徐仁,执金吾是壶信。这会儿,除了王平与徐仁不在,其它七人全到了。
    江德曾是田广明的属下,本来只是传舍厩啬夫,征和二年十一月,因捕反者封侯,因为起自微末,又并非什么有大才之辈,他素来很有自知之明,安分守己,自始元五年为太常,倒也算是尽忠职守,不过,今上即位以来,宗庙之事本来也不多。平常朝议,这位太常更是一言不发。这会儿,他也没有一鸣惊人,只是因为田千秋直接点名,让他首先发言,才硬着头皮说了一句:“臣不知迁之罪究竟如何,不敢妄议。”
    江德说了也就轮到张安世了。张安世皱了皱眉,也只说了一句:“以仆所知,迁当日亦身在谋中。”
    ——当年,与其说是桑弘羊谋反,不如说是桑家人多有参与上官家所谋的,以至于桑弘羊难以辩白,只不过,当时,霍光要求速决,上上下下所有人也就没有仔细分辨所有人的罪名。
    ——都是死罪……又何必再分得那么清楚呢?
    ……
    田广明为河南都尉时就以杀伐为治,前番又曾领兵出征,一向都是戾气颇重的人,这会儿,见丞相看向自己,虽然有些不耐烦,却还是毕恭毕敬地对田千秋道:“仆以为,此案尚有不明之处,覆治为宜。”
    田广明入朝为大鸿胪前是淮阳太守,牧守一方,验治案情是常做的,在他看来,侯史吴的案子有太多的疑点了,不过,他也不是多事的人,没有人问,他也不会去多嘴。
    ……
    杜延年也是深谙刑名的人,听到田广明这样说,他跟着就点头:“子公所言是也。”
    田广明揖谢,杜延年也答了礼,随后才道:“然,当日正逢赦,左冯翊等之论亦在情也。”
    ——这是为王平与徐仁开脱了。
    ……
    刘德当日奉诏治燕王案的人,这会儿自然有自己的立场,他是宗室,便对田千秋直言:“迁当属反者。且吴为弘羊故吏,又首匿迁,是否涉反事,亦未知,当以大逆抵罪。”
    ——田广明所言也正是指此。
    中二石只剩下执金吾未言了。
    壶信也是没有什么根基的人,又是元凤元年才接替马适建为执金吾的,素来不肯多言,这会儿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说:“仆实不知刑法,然此子首匿罪人于先,遇赦方自出系狱在后,恐存侥幸乱法之心,亦有不敬之实。”
    ——这才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壶信这番话完全诛心之辞,尚未开口的一干博士,都
    注:依据《汉书。百官公卿表》,始元四年,田广明由大鸿胪迁为卫尉之后,并无其它人任大鸿胪。
    汉长安城以“八街九陌”闻名于世(《三辅黄图》),也即是有说八条大街和九条大道。“八街”的名称,见载的有“香室街”、“夕阴街”、“尚冠前街”、“华阳街”、“章台街”、“藁街”、“太常街”和“城门街”。经考古探测,除西安门直通未央宫、章城门接城内环道(即“环涂”)外,其他10座城门都有大道直通或相通,呈垂直相交。其中的安门大街、直(城门)~霸(城门)大街、清明门大街、雍门大街、厨(城门)~宣(平门)大街的路宽都在45~56米之间,分三
106、丞相之过也!
    106、丞相之过也!
    博士,乃太常属吏,掌通古今,秩比六百石,员多至数十人——孝文皇帝时,博士员数多达七十余人。
    博者,通博古今;士者,辨于然否。
    孝武皇帝建元六年,又置《五经》博士,取学通行修,博识多艺,晓古文尔雅,能属文章,为高第。朝贺位次中都官史。称先生,不得言君。其真弟子称门人。
    这些人,稽合同异,讲论五始,为春秋
    所谓“五始”,《公羊传》曰:“五始者,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元者,气之始;春者,四时之始;王者,受命之始;正月者,政教之始;公即位者,一国之始也。”
    博士的秩位不高,但是,入则平尚书,出则部刺史、诸侯相,次转谏大夫。可以说是天子亲信的绝对后备。
    与二千石一样,博士也是戴两梁进贤冠的。
    今上年少,太常的员数损减不少,博士的人数不多,再加上年迈告休的,真正应丞相之檄召而来的不过十数人。
    这些人精于《春秋》、《诗》、《礼》,极讲究“将行之心”,对壶信的言论,自然是赞同的为多。
    也不赞同的,但是,一番议论之后,这些博士还是一起认同了壶信的说话——博士祭酒代表所有博士进言,侯史吴之罪乃大逆不道
    博士祭酒,选有道之人习学者祭酒。
    一般来说,都是太常从博士选择一个聪明威重的人,总领纲纪。
    博士的人数再说,也比在座的中二石多,除非中二千石以强硬的态度坚持相反的意见,否则,这也就是这次集议的最终结果了
    ——在座的中二千石又真的有人反对吗?
    ——还得是极其强硬地反对
    ……
    ——江德是事不关己,不闻不问的态,不过,博士乃太常属下,他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执相反的意见?
    ——田广明本就是惟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博士祭酒的话音方落,他便一迭声地称是。他反对?
    ——刘德本来就有相似的意见……
    ——杨敞?
    这位大将军幕府出身的九卿,素来谨慎……连接到别人告发都不敢直接应下,指望他说出个意见来?
    ——刚才他就没有任何意见
    这会儿,杨敞更没有发言的打算,只是盯着张安世与杜延年,打定了一个主意——这两位什么意见,他就什么意见
    张安世与杜延年又能有什么意见?
    两人的确都觉得壶信的议论过于危言耸听了,但是,这两人都不是与人为敌的性格,见博士众口一词,两人就算有意见,也不会在这会儿说的。
    ——做决定的又不是博士
    于是,张安世与杜延年很默契地保持了沉默,杨敞自然也是一言不发。
    田千秋虽然震惊不已,但是,毕竟也是聪明人,见事态已经至此,便也没有再多话。
    ——再多说也没有用
    ——这些博士最讲究古礼,追求君子之道,哪里会轻易改变主意?
    田千秋不想自讨没趣,直接就说:“既然如此,吾将封上此议。”
    ——他原本的打算是议完侯史吴的罪之后,顺带再议一下王平与徐仁的事,这会儿,自然是提也不能提了
    说完,田千秋便直接起身离席。
    中二石也罢,博士也罢,都不是无事的人,见田千秋离席,自然也就跟着离席,打算离开了。
    这是在公车门集议,并没有室内,只是临时设了武帐,这会儿,更是
    孝武皇帝,景帝中子也,母曰王美人。年四岁立为胶东王。七岁为皇太子,母为皇后。十六岁,后三年正月,景帝崩。甲子,太子即皇帝位,尊皇太后窦氏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三月,封皇太后同母弟田汀⑹そ晕泻睢
    建元元年冬十月,诏丞相、御史、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诸侯相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丞相绾奏:“所举贤良,或治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请皆罢。”奏可。
    春二月,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年八十复二算,九十复甲卒。行三铢钱。
    夏四月己已,诏曰:“古之立孝,乡里以齿,朝廷以爵,扶世导民,莫善于德。然即于乡里先耆艾,奉高年,古之道也。今天下孝子、顺孙愿自竭尽以承其亲,外迫公事,内乏资财,是以孝心阙焉,朕甚哀之。民年九十以上,已有受鬻法,为复子若孙,令得身帅妻妾遂其供养之事。”
    五月,诏曰:“河海润千里。其令祠官修山川之祠,为岁事,曲加礼。”
    赦吴、楚七国帑输在官者。
    秋七月,诏曰:“卫士转置送迎二万人,其省万人。罢苑马,以赐贫民。”
    议立明堂。遣使者安车蒲轮,束帛加璧,征鲁申公。
    二年冬十月,御史大夫赵绾坐请毋奏事太皇太后,及郎中令王臧皆下狱,自杀。丞相婴、太尉汀狻
    春二月丙戌朔,日有蚀之。
    夏四月戊申,有如日夜出。
    初置茂陵邑。
    三年春,河水溢于平原,大饥,人相食。
    赐徙茂陵者户钱二十万,田二顷。初作便门桥。
    秋七月,有星孛于西北。
    济川王明坐杀太傅、中傅废迁防陵。
    闽越围东瓯,东瓯告急。遣中大夫严助持节发会稽兵,浮海救之。未至,闽越走,兵还。
    九月丙子晦,日有蚀之。
    四年夏,有风赤如血。六月,旱。秋九月,有星孛于东北。
    五年春,罢三铢钱,行半两钱。
    置《五经》博士。
    夏四月,平原君薨。
    五月,大蝗。
    秋八月,广川王越、清河王乘皆薨。
    六年春二月乙未,辽东高庙灾。
    夏四月壬子,高园便殿火。上素服五日。
    五月丁亥,太皇太后崩。
    秋八月,有星孛于东方,长竟天。
    闽越王郢攻南越。遣大行王恢将兵出豫章、大司农韩安国出会稽击之,未至,越人杀郢降,兵还。
    元光元年冬十一月,初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
    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屯云中,中尉程不识为车骑将军屯雁门,六月罢。
    夏四月,赦天下,赐民长子爵一级。复七国宗室前绝属者。
    五月,诏贤良曰:“朕闻昔在唐、虞,画像而民不犯,日月所烛,莫不率俾。周之成、康,刑错不用,德及鸟兽,教通四海,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徠服;星辰不孛,日月不蚀,山陵不崩,川谷不塞;麟、凤在郊薮,河、洛出图书。呜乎,何施而臻此与今朕获奉宗庙,夙兴以求,夜寐以思,若涉渊水,未知所济。猗与伟与何行而可以章先帝之洪业休德,上参尧、舜,下配三王朕之不敏,不能远德,此子大夫之所睹闻也,贤良明于古今王事之体,受策察问,咸以书对,著之于篇,朕亲览焉。”于是董仲舒、公孙弘等出焉。
    秋七月癸未,日有蚀之。
    二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
    春,诏问公卿曰:“朕饰子女以配单于,金币文绣赂之甚厚,单于待命加曼,侵盗亡已。边境被害,朕甚闵之。今欲举兵攻之,何如?”大行王恢建议宜击。
    夏六月,御史大夫韩安国为护军将军,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太仆公孙贺为轻车将军,大行王恢为将屯将军,太中大夫李息为材官将军,将三十万众屯马邑谷中,诱致单于,欲袭击之。单于入塞,觉之,走出。六月,军罢。将军王恢坐首谋不进,下狱死。
    秋九月,令民大酺五日。
    三年春,河水徙,从顿丘东南流入勃海。
    夏五月,封高祖功臣五人后为列侯。
    河水决濮阳,泛郡十六。发卒十万救决河。起龙渊宫。
    四年冬,魏其侯窦婴有罪,弃市。
    春三月乙卯,丞相汀啊
    夏四月,陨霜杀草。五月,地震。赦天下。
    五年春正月,河间王德薨。
    夏,发巴、蜀治南夷道。又发卒万人治雁门阻险。
    秋七月,大风拔木。
    乙巳,皇后陈氏废。捕为巫蛊者,皆枭首。
    八月,螟。
    征吏民有明当世之务、习先圣之术者,县次续食,令与计偕。
    六年冬,初算商车。
    春,穿漕渠通渭。
    匈奴入上谷,杀略吏民。遣车骑将军卫青出上谷,骑将军公孙敖出代,轻车将军公孙贺出云中,骁骑将军李广出雁门。青至龙城,获首虏七百级。广、敖失师而还。诏曰:“夷狄无义,所从来久。间者匈奴数寇边境,故遣将抚师。古者治兵振旅,因遭虏之方入,将吏新会,上下未辑。代郡将军敖、雁门将军广所任不肖,校尉又背义妄行,弃军而北,少吏犯禁。用兵之法:不勤不教,将率之过也;教令宣明,不能尽力,士卒之罪也。将军已下廷尉,使理正之,而又加法于士卒,二者并行,非仁圣之心。朕闵众庶陷害,欲刷耻改行,复奉正义,厥路亡由。其赦雁门、代郡军士不循法者。”夏,大旱,蝗。
    六月,行幸雍。
    秋,匈奴盗边。遣将军韩安国屯渔阳。
    元朔元年冬十一月
107、罪名
    107、罪名
    听到霍光这样的说辞,张安世与杜延年同时一惊,然而,霍光并没有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开口让他们退下。
    出了尚书台,张安世与杜延年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悸。
    ——霍光是要拿田千秋开刀了……或者……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杀鸡儆猴
    张安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向杜延年揖礼别过。——他还要去光禄勋寺。
    杜延年也没有说什么,答了礼,目送张安世离开之后,又站了一会儿,还是转身,重新进了尚书台。
    看到杜延年去而复返,霍光并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挑眉看了他一眼,便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奏书。
    过了一会儿,有尚书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官奴婢,抬着一笥奏书,见杜延年在,那名尚书也就没有直接向霍光禀告,而是与平常一样,将奏书交给了杜延年。
    杜延年是右曹,本就受尚书事,再加上霍光对他素来信重,这几年,除非杜延年休沐,或者霍光直接过问,否则,尚书台移交的奏书都是由杜延年接收的。
    杜延年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不过,直接交接结束,霍光也没有说一句话,这让他心中稍安。
    ——看起来,霍光心中并未因此事对他生隙……至少,还是相信他的。
    等尚书离开,霍光才搁下笔,对他冷笑言道:“君尚知职分?”
    若是之前听到霍光如此言语,杜延年心中难免惴惴不安,这会儿,他却是半点感觉都没有,小心地放下竹笥,随后才抬着看向霍光,笑道:“臣素来安守己职,更是恪尽职守。”
    霍光冷哼一声,显然仍旧不悦。
    杜延年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解释:“君侯召臣等集议亦其职也。”
    ——那是丞相的权力,与霍光的喜恶毫无关系。
    霍光自然明白这一点,然而,他心中的恼怒并未因此减少半分。
    “此固丞相之权,然君侯久不行也”霍光冷冷地言道。
    ——他的恼怒并不是因为丞相召集官吏议论罪案,而是因为已经多年不曾行使此权的田千秋,此时竟然又重新行使此权,其中的意味难免引人深思。
    霍光不能不想到,这是不是田千秋在刻意地向朝野表明——他才是总领百官之人
    当然,更让霍光恼怒的是——张安世与杜延年在接到丞相府的召令时,居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心腹之人对此事的理所当然的认可,才是霍光最无法容忍的
    杜延年不由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随即便紧皱眉头,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霍光也没有开口,他相信,杜延年会明白他的意思。
    杜延年也的确明白了。
    ——田千秋是骤贵的。
    ——征和三年,刘屈氂被要斩之后,他不过是上了一份极合孝武皇帝心意的奏书,就由长陵高寝郎一跃成大鸿胪,随即不过数月,便拜相。
    ——这位丞相既无他材能术学,又无伐阅功劳,仅以一言寤意,便于旬月取宰相封侯,实在空前之事。当时,汉使至匈奴,单于问及此事:“闻汉新拜丞相,何用得之?”使者答:“以上书言事故。”单于直接讥讽:“苟如是,汉置丞相,非用贤也,妄一男子上书即得之矣。”使者还,将单于之语禀告,孝武皇帝以为其辱命,欲下之吏,良久,才决定宽赦。
    ——尽管如此,田千秋也并不是不想有所作为,更不是毫无主见的。拜相之后,他见孝武皇帝连年治太子狱,诛罚尤多,群下恐惧,便想宽广上意,安抚众庶,于是,他与御史、中二千石共上寿颂德美,劝上施恩惠,缓刑罚,玩听音乐,养志和神,为天下自虞乐。然而,孝皇帝的答复却狠狠地打了这个新丞相的脸。
    ——孝武皇帝说:“朕之不德,自左丞相与贰师阴谋逆乱,巫蛊之祸流及士大夫。朕日一食者累月,乃何乐之听?痛士大夫常在心,既事不咎。虽然,巫蛊始发,诏丞相、御史督二千石求捕,廷尉治,未闻九卿、廷尉有所鞫也。曩者,江充先治甘泉宫人,转至未央椒房,以及敬声之畴、李禹之属谋人匈奴,有司无所发,令丞相亲掘兰台蛊验,所明知也。至今余巫颇脱不止,阴贼侵身,远近为蛊,朕愧之甚,何寿之有?敬不举君之觞谨谢丞相、二千石各就馆。书曰:‘毋偏毋党,王道荡荡。’毋有复言。”
    ——这番话几乎就是直指朝中结党,为罪人开脱了
    ——自那事之后,田千秋不要说召见官吏,就连正常领衔集议都不曾有。
    ——今上即位,田千秋虽然也同受先帝遗诏,辅道少主,但是,毕竟与霍光、上官桀、桑弘羊不同,他自己也十分有自知之明,行事从不肯越过霍光……
    ——如今……
    杜延年不由心惊。
    ——难道是觉得自己没有多少日子,所以……要勉力试过,才不会后悔?
    杜延年打了一个寒颤。
    “……大将军……”杜延年看向霍光,有些不敢想霍光会如何处置此事了……
    霍光却是镇定得很,之前,见杜延年径自沉思,他便继续处理奏书了,这会儿,听到杜延年唤自己,他也没有搁笔,眼都不抬,直接吩咐:“君有不能决之事?”
    杜延年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霍光是问奏书的事……
    “非。”杜延年连忙解释,随即道,“君侯之事……”
    “不急”霍光仍旧没有抬头,“待君侯封上众议再论。”
    霍光的语气平淡,但是,杜延年仍然心惊不已。
    ——若是霍光依旧恼怒,他还有劝说的由头,然而,霍光这样冷淡,完全让他无法开口了。
    ——这样平静、冷淡的态度,说明霍光已经有决断了。
    杜延年很清楚——霍光一旦有了决断,那么,真的就是决无转寰了。
    ——用张安世的话说,霍氏皆如此
    杜延年也知道,张安世说的霍氏不是真的指霍家,而是指霍去病。
    ——那位大司马一旦有了决断,就能当众射杀当朝九卿
    ——相比霍去病,霍光也真的算是收敛许多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霍光的决定就会轻易改变。
    杜延年暗暗叹了一口气,随即仍然轻声进言:“大将军,子心与中孙绝非大逆之人。”
    听到这话,霍光抬起头,皱眉道:“吾知矣。”
    杜延年还想说什么,却被霍光抬手阻止:“此事待后再论”说着,霍光用手点了点杜延年身边的奏书:“君当先决之”
    霍光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杜延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低头应诺,老老实实地处理奏书。
    等处理完手中的奏书,霍光便出宫往幕府去了,很干脆地将尚书台的事情交给了杜延年了。
    明知道霍光在回避,杜延年也无可奈何,只能寻了一个空,去见张安世。
    听完杜延年的叙述,张安世也很干脆,直接道:“若是如此,丞相此番能安然便是大幸”
    张安世比杜延年更了解霍光——事到如今,霍光是绝对不可能容忍任何人威胁到他的权力
    ——田千秋擅召中二千石等,看似只是行使职权,却也的确是威胁到霍光的权力了
    ——自先帝朝以来,何曾有内朝不决,外朝即议的狱事?
    ——这一次,并无任何诏令,让朝臣议侯史吴案……
    ——田千秋这一次的作法,细究起来……真的是犯忌了
    杜延年虽然心惊,却也深以为然,皱眉道:“侯史吴若抵为不道,子心与中孙……必问以弄法轻重之罪……左冯翊亦是……”
    张安世点头赞同。
    ——汉律条文如此……根本不必多想
    杜延年低语:“若是如此……我恐……累及君侯……”
    张安世同样有此忧,不过,他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叹息:“时也……命也……”
    ——谁让田千秋这会儿方寸自乱呢?
    ——谁又知道田千秋究竟是不是自乱、自误呢?
    张安世无意再牵涉此事,也劝杜延年:“此事牵扯内外之分,非我等可涉及也”
    ——说白了,这件事牵涉内朝与外朝的制度,并无明文可循,却也因此,不容丝毫退让
    ——再者,亲疏有别,张安世也不认为霍光需要忍让田千秋。
    杜延年却另有想法:“子孺,君侯此举固然不妥。若大将军以此连及君侯,却为大不妥”
    “哦?”张安世颇不以为然。
    杜延年轻声道:“先帝遗诏所托辅道之臣,仅余大将军与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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