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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夜未央-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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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后人来说。一座思子宫。一座高筑九层地归来望思台……便是全部了……
    ——峨峨九层。已断兴哀之目;眇眇千里。不归幽愤之魂……
    ——望以穷高。思以及远……
    ——流眄无涯。增怀永久。意来思之可待。念追悔而终不……
    ——三年之恩,天伦钟爱……一朝之忿而致两伤,万恨悲寂,千载凄怆……
    ——望思望思……终不归……
    “……日磾,朕没有儿子了……”
    望着那个烈日下的玄黑身影,金日磾忽然想起奇华殿中的那声悲鸣,随即想起的却是当时未曾上心的钩弋夫人的神色。
    ——震惊!愤恨!委屈……
    天子的宠姬在那一瞬间究竟感受到了多少种情绪?
    金日磾不知道……
    他只知道,无论如何,在那时,天子的意识中,只有刘据才是他的儿子!
    ——燕王、广陵王,还有年幼的刘弗陵……在那时全被遗忘!
    天子大驾在湖县泉鸠里停了一夜,第二天便北上甘泉,没有进长安。一直到七月,除了罢免太常靳石与任田千秋为丞相,再没有再发生什么能让人记住的事情。
    事实上,离开泉鸠里,天子便病了,连从不假手于人的奏书都交由近臣处分。
    得知了这一消息,上官安的心情由烦躁转为恐惧,却偏偏不能流露半分,除了面对自己的父亲。
    上官桀对儿子的惶恐并没有一丝不满,只是很耐心地安慰:“贰师已降匈奴,无人可知的事情便从未发生过!”
    上官安却仍是不安:“阿翁,李氏族,苏文焚,江充已死尚夷灭三族……县官是……”
    “噤声!”上官桀变了脸色,“安儿,不可说!”
    上官安的脸色苍白,却固执地向父亲诉说自己的不安:“阿翁,我们做的事情当真不会有人知道?”
    上官桀点头:“新妇身边的那个婢女,汝母已处置,报讯的那个苍头去岁暴病而亡,李氏被族,再说,他们本就不知道报讯之人的身份。线索俱断,谁能知道?”
    上官安这才稍稍安心,却还是脸色苍白:“那钩弋宫那边……”
    上官桀冷笑,拍了拍儿子的肩:“那边有主上处置,便是主上不处置,霍子孟也容不得她!”
    “阿翁为何这般肯定?”上官安皱眉,不解得很。
    上官桀笑得更加灿烂:“霍子孟素来都学大将军的行事,岂容有意外发生?皇太子血裔尚存,少主在位,他自可护卫其周全,若是少主身后尚有太后,他如何保证那个皇曾孙的安全?”
    “皇曾孙?”上官安几乎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存在,“他该有三岁?外舅不会真的想扶持吧?主上毕竟没有说太子无罪啊!那可是罪人之后!”
    上官桀轻轻挑眉:“安儿,想扶持稚子的……绝对不是只有霍光一人!”
    上官安讶然,却听父亲低声轻笑:“朝廷内外多少卫氏旧人都在看着——无论是谁继位,除非他能有超越太子的表现,而那个皇曾孙又实在是不成器,否则,他们对大汉的忠心都将集中那个皇曾孙身上!”
    “卫氏旧人?”上官安觉得这个说法太不可思议了,“卫氏素来不党不羽,便是有些故旧,又能如何?”
    ——那些人有那么大的力量吗?
    上官桀没有回答儿子的疑问,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对没有真正见过那两位大司马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这种问题的。
    “你既然心绪不定,我便涎着老脸为你告假吧!”上官桀见儿子始终不能真正平静,终究是不放心他继续在空中值守。
    上官安没有拒绝,待父亲起身准备出门时,才蓦然出声,唤回父亲,压低了声音问道:“阿翁,你是想扶持新君吧?”
    上官桀唇角一动,却还是没有回答。
    上官安也没有看父亲,而径自往下道:“那么,为何还要我与幸君生下孩子?”
    ——无论如何,那都是他的孩子!若是有一日,上官家与霍家对立……孩子该如何自处?他的妻子又该如何?
    上官桀轻轻叹息,安慰地轻拍儿子的手背:“你想得太远了!世事岂会皆如人意?”谁都保证不了的……
    这个理由让上官安松了口气,安心了……
    步出居室,上官桀忍不住为儿子摇头——少年心性,儿女情长啊……
    甘泉紫殿,搜栗都尉桑弘羊与丞相田千秋、御史大夫商丘成一起为轮台戍卒屯田一事奏请天子。
    听完十三岁即为侍中的亲信重臣的建议,天子沉默片刻,却道:“富民侯以为如何?”
    六月,丁巳,天子以大鸿胪田千秋为丞相,封富民侯。
    富民二字正是思富养民之意。
    桑弘羊久侍天子,如何不知天子的意思,立时便不再进言。不久,大驾自甘泉回长安,天子正式下诏答复屯田轮台一事,言及兴兵用贰师之不当,深陈悔意,言辞恳切,以“扰劳天下,非所以优民也”为由,拒绝了桑弘羊屯田轮台的建议。
    天子更加苍老,但是,那双浑浊的眼睛却仿佛看透了沧桑,不再信神仙方士,不再迷恋边功,他似乎忽然看见了大汉上下为某些看似显赫的功勋所付出的代价,他开始禁苛暴,止擅赋,力本农,修马复令,以补缺,但求毋乏武备,不再对外出兵。
    忽然转变的天子让许多人无所适从,其中就包括负责奉封下书的尚书令张安世。
    杜延年对好友的困惑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县官是终于认识到,再继续用兵,就要把烈侯与景桓侯为大汉赢来的优势全输光了!”
    元封三年,赵破奴用七百骑便俘回楼兰王,太初四年,李广利将兵六万尚不能破宛!——高下立判!
    ——天子却用了十年来证明这个既定的事实。
    张安世怔忡了好一会儿,才摇头失笑,为自己竟会如此迟钝。
    “说正事!”杜延年见好友回神,便笑道,“转告奉车都尉……不,应该是光禄大夫了,邘侯最近经常与方士接触。”最近,天子又给霍光加了光禄大夫的官职,
    张安世一愣:“不会吧……”现在官员对方士之流应该是避之唯恐不及才对。
    杜延年耸肩:“也许李卫尉被县官处置江、苏二人的手段吓到了……他可是直接导致太子死的人!”
    张安世不屑地冷笑:“居守之日,擅出长安,送李广利……他是怕自己被牵进大逆之列吧!”
    杜延年微笑:“也有这个可能。”
    “事情也不急,你明日去霍家自己告诉霍子孟吧!”张安世笑道,“他明日休沐,必要归第的。”
    “为何?”杜延年的印象中,即使是休沐日,霍光也鲜少出宫归第。
    张安世轻笑:“长女有妊,回长安的第一个休沐日,他不会不归的。”
    “霍侍中对长女这般在意吗?”杜延年有些惊讶。
    张安世被问得一怔,第一次思索这个问题:“……应该是在意的吧!他的嫡妻仅有此女,再说,太子似乎一直极钟爱此女……霍子孟的这个长女进太子宫是不必通禀的……没听说霍家其它女儿有这个资格……别瞎想!”见杜延年的眼神愈发暧昧,张安世没好气地堵了好友一句:“要是你想的那样,她就不会嫁进上官家了。”
    杜延年咳嗽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听他这样说,却是不服:“谁知道?也许是今上不愿新妇出自卫霍两家呢……”
    张安世白了好友一眼:“太子一直不立妃,说不定就是因为卫霍两家找不出适龄女子!”
    两人对视片刻,同时意会到这个话题的荒谬,不禁一起笑出声。
    “反正,霍子孟的其他儿女尚幼,第一次得孙辈,多在意一些也是难免的!”张安世笑道,“尤其是上官太仆也极重视这个孙儿……”
    “这么说,这个孩子会是两家的宠儿了?”杜延年挑眉反问。
    张安世点头:“肯定的!”
    PS:今天写文时,陡然发现,我把刘据自杀的湖县搞到弘农郡去了……应该是京兆尹的地界……实在是……掩面……我去修改前文了……
7、新纪元
    征和四年,秋,八月,辛酉晦,日有食之。不尽如钩,在亢二度。哺时食从西北,日下晡时复。
    京房《易传》曰:“‘妇贞厉,月几望,君子征,凶。’言君弱而妇强,为阴所乘,则月并出。晦而月见西方谓之朓,朔而月见东方谓之仄慝,仄慝则侯王其肃,朓则侯王其舒。”
    天道为何?天意为何?
    从来没有人说得清楚,但是,当事后回想时,人总是会为其中的巧合而颤栗心悸,不知是不是真的有某种更高的意识存在时时刻刻地关注世间的一切。
    八月的最后一天在诡异的天象中结束,征和四年的秋天也将结束。
    对长安的百姓来说,天子时好时坏的身体状况也不值得谈论,临近岁末,在冬日的寒意中,人们开始谈论边塞商旅带回的一个消息——李广利死。
    这个舍弃了一切投降匈奴的贰师将军,在得到单于信重的同时,也引来另一个更早投降的汉人的嫉恨,于是,当单于母亲生病时,那个名叫卫律的汉人勾结胡巫,让单于杀李广利以行祭祀。
    背叛者死有余辜,让平民津津乐道的是商人绘声绘色地描述,李广利临死之时如何恶毒诅咒其死后必灭匈奴,而且,最具有传奇性的是,自李广利死后,匈奴境内雨雪不绝达数月,牲畜死,人民疫病,谷稼不熟……仿佛真的是阴灵作祟,匈奴单于惊恐,下令为李广利立祠室,雨雪竟然随即而止。
    “李广利也算是死得其所!”天子对昔日宠臣离奇的死法,只是如此平淡地给了一句评价。
    两年来,天子的身份愈发虚弱,但是,只是虚弱,谁也不知道天子还能这般虚弱地支撑多久,而每逢七、八月两月便出的灾异之像,竟让满朝上下无人敢言国本之事。
    天子似乎也忘了自己的身后事,不管是元狩六年封王的燕王与广陵王,还是天汉四年册封的昌邑王,自受策就国便都没有入朝一次。眼见天子年迈,负责诸侯王朝见事家宜的大鸿胪还是在九月上书,询问是否命皇子来朝。
    天子地回答简洁明了:“否。”
    这种冷硬地拒绝态度让大鸿胪颤栗。为自己地侥幸心理而懊恼不已——天子终究是天子。君臣之分地沟堑不是任何人都能跨越地!有些事情是不容臣下置喙地。
    当然。这些事。作为天子近臣地霍光都清楚。只不过。恢复原本那种沉默得几近失去存在感地状态后。没有多少人再关注他。
    包括钩弋夫人。
    霍光很满意这种状况。如此。他便有更多地工夫去照看那些必须亲自照看地事。比如长女。比如……某个愈发好奇、让人难以招架地孩子……
    郡邸狱地条件有限。但是。邴吉地确是尽力给了那个孩子他所能给地最好地一切。连名字都是不起眼却地确充满美好祈愿地“病已”。
    为了掩人耳目,霍光没有踏足过郡邸狱,一切消息都来自杜延年——杜延年将消息送到张家,由张安世再转告给霍光。
    即使是霍光休沐归家也是如此传讯。
    张安世不理解,霍光却只是笑而不答。
    当正月到来,天子再次改元,自元封之后,不管是不是再不愿听到“五年”两个字,事实就是,天子的纪年止于四,这次也不例外。
    当然,同样的,正月伊始,天子行幸甘泉,郊泰畴。
    早春时节,又在高山之上,苜蓿苑中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的田地上满是荒凉的气息,天子却径自来了这里,只让霍光与金日磾随侍。
    寒风凛冽,裹着裘衣的天子在田畦边缓缓前行,霍光与金日磾一左一右护卫着,生怕天子有所闪失。
    “霍光,日磾……”天子忽然停步轻唤。
    “臣在!”两人同时应声,也很有默契地压低了声音。
    “今日之事,出口入耳,皆在君等与我三人,有一字外泄,立诛不赦!”天子的语气森冷,预示着接下来话题的严肃与重要程度。
    “谨诺!”两人不敢怠慢,郑重应诺,心中更是紧张。
    “太子孙现在如何?”天子的问题随即而来,却让霍光的脸色一白,差点就眼前发黑。
    金日磾比霍光知道得少,因此,镇定一些,抬起头,满眼困惑地回答天子:“太子之孙收系郡邸狱,臣不知其它。”
    “霍光?”天子看向霍光,眼神淡漠得看不出一丝情绪。
    霍光的手轻轻颤动,却不敢拖延不语,颤栗中,他微微躬身,力持平静地回答天子:“安好。”
    “朕想见见那个孩子。不需要别人知道。”天子平淡地吩咐,言罢便转身,继续前行,留下霍光与金日磾两人在寒风中对视,良久都回不了神。
    ……
    从长安到甘泉只要一天,可是,从长安郡邸狱中悄无声息地**一个幼儿到甘泉宫要多久?
    让霍光与金日磾头痛正是“不需要别人知道”这个要求。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甘泉宫是祭天之地,肃穆庄严,在此侍奉的都是熟知规矩的人,人数相较长安诸宫也算是少的。
    ——天子还是很照顾两位近臣了!
    当杜延年的亲信终于把孩子送到甘泉时,已是天子驻跸甘泉宫的最后一天了。
    孩子被下了药,安静地熟睡着,不知道自己已置身在完全陌生的地方,被从不认识的人抱着。
    抱着孩子的霍光却在颤抖,广袖中的双臂几乎麻木。他不是没抱过孩子,但是,对这个孩子,他却是第一次以如此呵护的姿态将他抱在怀中。
    将孩子交给天子时,他听到天子轻笑的低语:“第一次见你时,你都没有这么紧张。”
    短暂的接触便足以让天子察觉这个素来沉稳的近臣的紧张颤栗。
    元狩四年,十一岁的霍光被漠北归来的霍去病领到天子面前。
    从那个破败灰暗的家中来到宏伟辉煌的未央宫,他惶恐,却也兴奋,看到至尊时,他紧张却还是能够按照兄长的教导正确地行礼参拜——相较他那个比太阳更耀眼的兄长,大汉天子的气势并不能让他惊悸失礼,更何况,清凉殿中,还有一大一小两个人,以同样温和的目光安抚着他心中的不安。之后,那个小人儿携着他的手走出清凉殿,眨着一双充满好奇的黑眸对他说:“你是去病哥哥的弟弟?我也是哦!……”
    “……这孩子像据儿……”沧海桑田般的感慨仿佛划破时空,自遥远的某处传来。
    霍光眨眨眼,从回忆中挣脱,看向天子怀中的孩子。
    方才,他激动颤栗,甚至没能看清孩子的模样。
    孩子被照顾得很好,虽然不算胖,但是,脸色红润,神态安详,可见没有受委屈。
    “的确像太子。”金日磾在旁轻声附和。
    “可是比据儿轻多了。”天子微微皱眉,却没有再多说。
    “……霍光……”
    “臣在。”霍光立刻回神,敛容上前,不知天子有何交代。
    “这孩子,朕就交给你了!”天子轻轻抚摸孩子的脸,犹有不舍,却终是让霍光抱过孩子。
    “臣……奉诏!”霍光怔忡了一下,低头回答。
    天子疲惫地挥手:“这不是诏命。”
    霍光与金日磾同时一愣,可是,天子却不愿解释了。
    “把他送走吧!”
    霍光低头行礼,抱着孩子离开。
    “金小子,是不是觉得委屈啊?”苍老的天子闭上眼,轻声询问身边仅剩的一个人。
    金日磾下意识地摇头,随即道:“臣不敢揣测,不过,可以想见陛下的苦心。”
    “哦?”天子轻应,眯着眼看向他。
    “有些事情,臣是做不到的,只有霍家人能做。”金日磾低头轻语,平静地陈述自己的想法,让天子失笑。
    笑了一会儿,那笑声便寂寥起来,天子轻声低语:“不是霍家人,是霍去病的弟弟……”
    金日磾不再说话。
    殿外一片黑暗,也非常寂静,忽然,隐隐有声音传来,金日磾警戒起来,片刻,却见皇子弗陵跑了进来,一脸稚气,一脸期待,皇帝也看到了自己的幼子,慈爱地笑了笑,小皇子立刻奔到床侧,金日磾默然参礼。
    看着皇帝与幼子轻声细语地交谈,他忽然觉得这一幕异常刺眼,却无力多说什么,悄悄退下。
    殿外,繁星密布,预示明日的好天气。
8、刘病已
    从中官处取了两只装了定例膳食的漆盒,张安世很认命地给霍光与金日磾所在的属车送去。
    昨夜是霍光与金日磾值宿,今天大驾回长安,天子登上乘舆前特别吩两个近臣,不必随侍,两人告退后便请张安世驻跸得闲时,将供给送过去。
    ——“就不麻烦宦者特别跑一趟了。”霍光很谦和地对宦者令推辞,仿佛麻烦张安世便是理所当然的。
    知道两人都是一宿未睡,随驾的其他人都远远地避开两位侍中所乘的辎车,因此,张安世不需要多费工夫就能找到了两人的辎车。
    在门户旁的木隔上轻叩了两下,刚要出声却听车内有奇怪的动静,张安世不由一愣,随即就听到金日磾充满倦意的声音:“谁?没事就不要打扰!”
    张安世失笑,认为自己想多了,轻咳两声:“两位侍中,该用昼食了。”
    “噢……子孺……”金日磾恍然,片刻之后,车户打开了一条缝,稍顿了一下,才被推开。
    “外面凉,快进来吧!”金日磾招呼张安世上车,随口问了一句:“子孺可用过膳了?”
    张安世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古怪,却又说不上来,因此,原本应该尽快赶回乘舆所在的他还是进了车舆。
    “……他……”
    一进到车内,张安世便被惊吓了一下,指着车舆的一角,刚想惊呼就接收到霍光与金日磾凌厉的眼神,立时把那声尖叫咽在喉咙里,只能把最初出口的那个字反复地说着。
    霍光没好气地拍下他地手。压低了声音斥责尚书令:“一个孩子!有什么可大惊小怪地!”
    张安世被他轻描淡写地轻斥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猛白眼。
    “他是谁?”毕竟司职机要地尚书令。多少大场面都经历过了。最初地意外之后。张安世迅速就平静下来。询问起最重要地问题。
    ——即使心中已有八分笃定。张安世还要确定那个一脸好奇、明显憋着笑意。盯着自己地孩子。究竟是谁!
    孩子眨了眨眼。黑眸中闪过某种特别地神采。令张安世不禁失了神。
    “我叫病已。”孩子地声音很轻。显然受过了叮嘱。稚气地声音却透着一丝傲然。没有丝毫地恐惧。
    张安世轻笑,目光一动,落在孩子紧紧抓住霍光衣袖的双手,随即移开,以相同的轻声介绍自己:“我叫安世,姓张。”
    “什么是姓?”孩子立刻问出自己不理解的问题。
    张安世却语塞了——他要如何对四岁的孩子解释姓的意义呢?
    霍光抬手轻抚孩子柔软的发丝:“回去之后,邴君会告诉你的。”张安世没有时间与他纠缠那些天真的问题。
    孩子的双眼闪过失望的黯然,让张安世不由心痛,但是,已有子女的他也知道,孩子的问题总是越解释越多的,而他还要尽快赶回天子身边。
    “他怎么会在这儿?”想到随驾的钩弋夫人与皇子弗陵,张安世不由紧张地质问起霍光与金日磾。
    霍光与金日磾只能苦笑。
    “以后再说吧!”金日磾摇头,“子孺该回去了。”
    张安世皱眉,却没有再坚持,颌首道:“好,我明白了,到长安前,不会有人过来的。”这应该才是两人让他登车的原因。
    霍光与金日磾点头默认了他的想法,随即打开车户,让他离开。
    若不是万不得已,霍光与金日磾绝对不冒险让刘病已随天子大驾返回长安,可是……确实没有其它办法了。
    天子今日回驾,昨夜,从甘泉到长安,沿途皆有重兵戒严,一个男子带着幼儿,又看上去就不是父子,这样的组合太显眼了,霍光无奈,只能出此下策。
    叹了口气,看向再次悄悄将车戾(辎车的车窗)推开一些往外窥视的男孩,霍光再次叹气,却坚决地合上车窗,对他道:“不可以的。”
    病己眨了眨眼,见霍光一脸严肃冷漠的神色,再看金日磾同样是不赞同的责备眼神,只能默默地低下头。
    不知世事的孩子最天真,也最敏感。刘病已知道这两个陌生的大人对自己好,但是,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做不应该做的事情……可是……他真很想看看那些青松、黄土,那些迎风招展的鲜艳旗帜,那些形制不同的车马兵器,还有那些头发直竖的朱胄武士……总而言之,车外的一切都是他从没有见过的。
    有些委屈,心里酸酸的,眼睛涩涩的,病已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却知道自己想哭了……
    想到阿姆说的“病已是男儿,要有担当,不能流泪。”他便极力忍耐,不想在这两个看上去就很严厉的大人面前落泪。
    一双很厚实、很温暖的手轻轻捧起他的脸,病已看到了那个一直没有靠近自己、长相很特别的男子。
    金日磾的手轻轻抚过孩子的眼,最后捂住那双透灵气的黑眸,轻声喃语:“不能哭,再委屈也不能哭,因为,没有人在意你的委屈。”
    ——这是金日磾的母亲说过的话。
    从王子沦为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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