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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夜未央-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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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与皇后、太子不甚亲近。但是。接到卫子夫地召唤。卫登并没有怠慢拖延。立即便入内更衣。准备随使者入宫。他地妻子一边侍奉他更衣。一边惶恐犹豫。欲言又止。
    “勿需担心……”屏退侍婢。卫登轻轻拥住妻子。柔声安慰。“我什么都不是。自然都什么做不了。不会有事地!”
    元鼎元年。卫伉坐矫制不害。免侯。国除;元鼎五年。一百零六位列侯因酎金不善被免侯。国除。卫不疑与卫登亦在其列。
    失侯后。三人只是以列侯之子地身份获得了五大夫、公乘地爵位。
    卫登无意军功。也无意入仕。卫青对子弟素来包容。也不强求。为其别户置业。由着他与妻儿和和乐乐地享受富家翁地幸福快乐。
    父亲地纵容爱护。卫登不是不知道。他更明白。自己目前地一切幸福快乐都源于卫氏。
    他可以用帮不上忙为由让自己心安理得地置身事外,却无法拒绝来自卫氏的召唤与要求。
    步入已经十分陌生的未央宫——经过天子的扩建修葺,未央宫早已不是他少时记忆中的模样了——直到走过长秋门,看见椒房殿,卫登心中的违和感再稍退些许。
    除了更加富丽堂皇,椒房殿仍是他记忆中样子,待走到椒房殿那贴着玉片金箔的殿门前,看到殿内与记忆中不差分毫的陈设布置,卫登心中一痛,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他咬紧牙关,倔强地不愿让酸楚的泪水失控流出。
    “小表叔,你怎么站在这儿?”从身后传来的疑惑声音让卫登吸了一下鼻子,微笑着转身。
    “幸君也来了。”一边问候,卫登一边伸手,扶着年轻的少妇走上最后一层玄阶。
    霍光入京后,一直随着霍去病称呼卫家诸人,他的儿女自然也是如此。
    顺着卫登的力道,动作小心地登上椒房殿所在的高台,霍幸君仍是满头大汗,卫登见状,立即体贴地送上丝帕。
    稍歇了一会儿,用卫登递过来的丝帕拭了拭汗,霍幸君才再次抬头看向卫登:“小表叔,你怎么不进去?”
    霍光的嫡长女无论何时,总是带着一份咄咄逼人的傲气,即使此时,她并没有失礼,语气中也始终保持着对长辈应有的恭敬,但是,那份傲气仍旧清晰,令卫登忍不住失笑。
    “我在缅怀。”卫登给了一个坦率答案,却没有给她追问的机会,“皇后应该在等了,我们进去吧!”
    “嗯!”霍幸君没有拒绝的余地,便乖巧地答应了。
    此时,长御已经迎了出来,虽然对两人在殿外逗留的举动不解,但是,很明显,这不是她应当过问的,因此,她敛衽垂首,恭敬请两人入殿。
    穿过前殿,两人随着长御沿东侧的廊道来到东配殿,恭恭敬敬地行礼落坐,之后才发现殿中除了皇后与侍御宫人,还有两个女子,稍长的那位坐在皇后的左手边,年轻的那位坐在她的下首,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卫登不认识两人,霍幸君却是认识的,于是,她再次起身离席,向两人行礼:“史夫人!王姬!”卫登闻言也起身行礼。
    史良娣与王翁须随即回礼。
    皇后待四人相互见礼完毕,才微笑着对史良娣与王翁须道:“幸君,你们认识,这位是我的侄儿……仅剩的一个侄儿……卫登卫叔升。”
    卫子夫的话有些凄凉,却是实话,就像之前她对刘据说卫氏福薄一样——就是她的真实想法。
    王翁须好奇地看了卫登两眼——大将军的儿子总是让人好奇的——卫登坦然地颌首致意,对这样的目光,他已经习惯了。
    史良娣比王姬知道得更多一些,因此,她更多是为皇后召见两人的用意而不解、不安……
    “幸君也快为人母了……王姬,把皇曾孙给她抱抱。”卫子夫没有看史良娣,只是温柔地吩咐王翁须,仿佛这只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见面。
    霍幸君坐在卫登的旁边。看到那个王姬将皇曾孙交到霍幸君手上,卫登也不由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太子的长孙。
    ——极漂亮的孩子!
    卫登早已为人父,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皇曾孙远比自己的孩子漂亮。
    他不禁看了一眼孩子的母亲,却一点都不觉得这个女子能生出这样的孩子,忍不住摇头失笑。
    这么漂亮的孩子,霍幸君自然喜欢得不行,因此,她一点都没有发现皇后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等她反应过来,想起身时,却被卫子夫轻轻按住手臂。
    “你坐着!”卫子夫的声音依旧温柔,但是,却透着不常见的坚定与威严。
    霍幸君惶恐不安地坐着。
    ——“但有不测,此子就拜托君等了!”
    以一国之母的身份,卫子夫向两个晚辈郑重地参礼拜托。
    注1:卫登改名字的典故出自《西京杂记》——卫将军青生子。或有献騧马者。乃命其子曰騧。字叔马。其后改为登。字叔升。
    注2:卫青四子的记录出于《汉武故事》——大将军四子皆不才,皇后每因太子涕泣,请上削其封。上曰:“吾自知之,不令皇后忧也。”少子竟坐奢淫诛。上遣谢后,通削诸子封爵,各留千户焉。——正史中只有卫伉、卫不疑、卫登的记录,可信度不高,特别在此说明。
26、死志
    (这是昨天的更新……今天要对章节进行调整,更新要到晚上,请各位见谅……可能会更新两章,请大家支持!)
    “但有不测,此子就拜托君等了!”
    卫子夫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卫登与霍幸君同时颤栗。
    “哇!”
    惊悸之下,霍幸君忘了怀中还有一个娇弱的婴儿,陡然收紧的手臂让皇曾孙立时哭闹起来。
    “……不哭……不哭……”霍幸君连忙放松手臂来回轻摇,只是不知道口中不断的轻声低喃是为了哄孩子,还是对自己说的,因为,她的眼眶中已盈满了泪水,仿佛随时都会流出。
    同样被皇后的话吓着的王翁须听到霍幸君轻声哄着自己的儿子,才蓦然回神,想要伸手抱过儿子,又想到皇后方才的话,一时间只能无措地站在旁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稚弱的婴儿能有多少体力,一惊一痛一哭,不一会儿,便由痛哭闹腾变为一声一声地抽泣喘息了。
    霍幸君毕竟没有当过母亲,眼见孩子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又是惊慌又是无措,竟连将孩子交给其母都忘了,最后还是卫子夫无奈地微笑,将孩子抱了过来,换了个姿势让孩子靠在怀里,一只手轻抚孩子的后背,让他的喘息渐渐平静,抽泣的间隔也渐渐变长,最后,众人便见孩子的头温驯地搭在皇后的肩上,安静地睡着了。
    卫子夫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孩子交给王翁须,目光却依然放在孩子身上:“即便是大逆无道,也不过大辟之刑,乃至夷灭三族……事已至此,我与太子固难幸免,然则,只要上不夷三族,此子与王姬当不在受刑之列……”
    “皇孙不在,婢子何必在世?”王翁须忽然开口,虽然抱着儿子的动作依旧温柔,但是,脸上决绝的神色却是异常清晰。
    微微俯身低头。王翁须轻声言道:“有公子与少君在。婢子死又何妨?”
    她十五岁入太子家。太子心性宽厚。虽然宫规森严。但是。比起以往辗转人家、学习歌舞地日子。着实是幸福许多。后来得幸于皇孙。又有了身孕。她虽是歌舞者。太子家却未曾亏待半分。属籍、供奉皆照皇孙妻妾应有地规制为她办。甚至。太子还准许史良娣召人为她寻亲……
    她地一切都来自太子家……太子家不在。她一个歌舞女伎。活着又有何用?
    看了看怀中地稚子。王翁须凄然微笑。稍显黯淡地红唇扬起绝美地弧度——这才是一舞未尽即令太子元子惊艳倾心地女子。
    “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卫子夫不由长叹。纤长白皙地手指轻柔软地抚过曾孙前额地浓密乌亮地黑发。无限悲伤。无限怜悯。
    “姑母……”卫登忽然伏首长揖。“登无才不肖。不能说誓死保护皇曾孙。然……”他用力咬了一下嘴唇。断然承诺。“只要臣能够。臣一定倾臣之力……维护太子地血裔!”
    缓缓抬头,卫登看着姑母,郑重开口:“臣若违此言,必百劫而亡,死无葬身之地!”
    “不需如此!”卫子夫摇头失笑,“但有此心,便足矣。”
    看着卫登的举动,听着皇后的言语,霍幸君却始终未曾动弹一下,只是默默地低着头。
    对这位少君的沉默,倚华有些不解,仔细看了片刻,不禁掩口惊呼:“少君怎么了?”众人闻言望向霍幸君。
    卫子夫就站在她面前,一转头便看到霍幸君的额头汗珠密布,素缣的领缘已然湿透。
    “幸君?”卫子夫不禁大骇,“可是动了胎气?!快召太医!”她生过四个孩子,最清楚生育的凶险,至于小产……
    建元三年九月,她怀胎三月,陈皇后寻死觅活地与皇帝大闹,而皇后的母亲、皇帝的姑母、太皇太后唯一的女儿——大长公主刘嫖却不动声色地绑架了她的弟弟……惊惧担忧之下,虽然卫青被救了回来,她却仍然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甚至差点送了自己的命……
    “妾无碍……”霍幸君坚决地阻止皇后,卫子夫无奈,只能命宫人将她扶到榻上,见她脸色依旧蜡黄,额上冷汗淋淋,不由跺脚,急道:“召太医!”
    “皇后!”霍幸君再次急呼,见皇后心意已决,不由更加着急,“皇后既对妾等托以重负,岂可宣之于众?”
    这句反问让领命的宫人停了脚步,也让卫子夫踌躇起来。
    轻抚稍稍显怀的腹部,霍幸君强笑着安抚卫子夫:“妾无恙的。方才只是被中宫惊吓了……”
    卫子夫听了只能附和地微笑,眉目却始终带着一丝无奈苦涩:“当真无恙?”
    “无恙!”霍幸君说得极其肯定,脸色也稍稍缓了一些,卫子夫这才做罢,坐到榻旁的青蒲上,轻轻抚开她汗湿的鬓发。
    “皇后……”又休息了一会儿,霍幸君轻轻按住卫子夫的手,“中宫希望妾等如何照顾曾孙?”
    “……活下去……平安……和乐……地活着!”大汉皇后握着少妇纤细的手指,真挚恳切地说着微不足道的愿望。
    椒房殿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因为皇后轻声说出的这几个字而屏住了呼吸。
    倚华忽然觉得两眼酸涩模糊,不由在寂静中背过身,抬手轻拭眼睑。苎麻衣裳菲薄,手腕放下的时侯,倚华感觉得到肌肤上沾染了些许温热的液体。
    卫登与霍幸君离开时,因为霍幸君的脸色依旧不好,皇后命宫人备了四人舆,送霍幸君至宫门。
    与宫人一起陪着乘舆的霍幸君走向宫门,卫登有些神思不属,一脸的恍忽之色,走出长秋门时,他忍不住驻足回望高台之上的椒房殿。
    “小表叔?”
    宫人见卫登停步不行,便不得不停下,霍幸君诧异地回头轻唤,卫登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转身随众人一起出宫。
    扶着霍幸君登上安车,卫登忽然轻声低语:
    “幸君……”
    “小表叔?”
    “卫氏……结束了……”
    霍幸君惊恐地望向卫登,却见卫登一脸释然,黑眸中闪动清明的光采。
    “我不知道自己逃过此劫……若是万一……一切都拜托你与令尊了!”卫登说得很坦然,“就像……只要活着便可以了……”
    看着卫登转身走向自己的坐骑,霍幸君发狠的攥紧车户的木框,一种莫名的悲愤在她心里激荡。
    转头望向西边,建章凤阙依旧美得惊心动魄,霍幸君却真的很想厉声质问建章宫中的天子——“是不是卫家灭绝,你便能安心地去了?”
    卫登与霍幸君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后,卫子夫淡漠地吩咐中宫掖庭令:“今天侍奉的宫人,除了你们,全部处置掉……卫登也罢,霍幸君也罢,都没有来过椒房殿,来过未央宫!”
    “……诺!”
27、兵败的算计
    七月丙戌,诸军入长安。
    因为天子驾幸建章,原本对丞相所执诏书心存犹疑的三辅士卒与官吏,再不敢懈怠诏令,全力执行丞相的命令,而城门校尉部在看到天子大驾之后,也不敢再抵制丞相所将的大军,因此,受黄旄赤节之令而来长水胡骑与宣曲胡骑在抵达长安之后便顺利进了长安城门。
    也许在进建章宫前亲眼目睹了长安城外的对峙,天子的怒火更盛,进建章宫后便再发昆明池楫棹士,交由随驾的大鸿胪商丘成统领,从西安门攻长安。
    刘屈氂本以为入长安后,便可以立即俘获太子,当然,对他来说,太子力战而亡也是不错的结果,但是,方入长安,他便遭到了太子少傅石德所率的囚徒军,开始不以为意的刘屈氂没料到一介书生的石德居然硬是将他在清明门内的环道上阻了一天,直到皇帝派侍郎马通前来质问平乱进展。
    昨日给刘屈氂送来天子玺书与调兵虎符的使者正是侍郎马通。当时,刘屈氂忙着整军,便请马通前去蓝田调长水胡骑与宣曲胡骑来长安,而同时,太子也派了使者乔装矫制前去蓝田。
    马通稍迟了一步,看到手持纯赤汉节的太子使者进了胡骑的营垒,马通灵机一动,将节上赤旄换为黄旄,直入胡骑营门,大声通告:“节有诈,勿听!”
    马通是郎卫,长水校尉觉得他比较眼熟,便将那个矫制的太子使者斩杀了。
    天子并未怪罪马通擅自更换节旄的行为,反而对其的机变大加赞赏,所有人都认为马通必然是前程如锦了。
    对这样一位得了天子青眼的新贵,刘屈氂自然不会摆君侯的架子,不仅和霭地携着马通的手入大帐,还以马通是天子使者为由,着实地谦让了一番正席的归属。
    “天子为君侯久无捷报,忧怒为甚,此时,这些礼数就免了吧!”马通终究是武人心性,不耐烦来回推让,径自在正席左首坐下,直言不讳地道明来意。
    刘屈氂不禁讪讪:“太子赦中都官诸囚徒为军。小民不通大是大非,只知太子施恩……拼死搏杀……实是不易攻入……”
    马通嗤笑一声。根本没将丞相地解释听入耳中。
    对他这样地壮年男子。眼中永远只有捷报频传、马上封侯地荣耀。其它一切代价、牺牲都是无所谓地。至于失败……那个词永远是属于无能地别人地。与自己毫无关系。
    因此。马通心中。对这个接替公孙贺为相不到半年地中山王子。着实是轻视得很。不过。从他闯胡骑营垒开始。他就将未来地一切筹码压在地太子必败上。可以说。他跟刘屈氂是共荣共损地关系。
    这就是此时此刻。所有人都面临地选择——支持还是放弃太子?
    多少年来。天子近臣已经习惯了卫氏独大地局面。即使是卫青薨后。贰师显贵。但是。李家地势力在大多数内朝中臣眼中。还不及卫氏地三分之一。
    ——这还是指卫青、霍去病皆薨地卫氏。
    两位大司马薨后,卫氏的根基动摇,但是,尚有太子,尚有两位大司马在军中根植的威信、人脉,这样的卫氏是太子地位的保证,而太子的地位同样维护着卫氏的权威。
    这是一个纠缠的局面。
    ——不党不羽的卫氏就依靠着这样的状况,在朝中无人的情况下,仍然让所有人不敢心存觊觑。
    ——所有人已经准备接受这样清楚明白的未来了。
    现在,天子与太子将这个局面打破了。
    册立储君三十一年后的现在,大汉要选择新的储君了吗?
    马通不像那些鼠目寸光的无能之辈,急着向丞相表忠心,他自知自己决不聪明,不知道天子的心思究竟如何,他只知道——即使在建章宫的井斡楼上亲眼看到了太子反军与大鸿胪所率的楫棹士的混战,天子仍然没有说一个废字!
    ——直到今天,在太子已反的实证下,刘据仍是皇太子!
    “君侯倒不必为胜负担忧!”马通娓娓道来,“以观战所见,太子并未能调动北军中垒,所将不过市人、囚徒……乌合之众而已!纵然是烈侯、景桓侯复生,以这等兵士与丞相所将的精锐相抗,也断无胜算,何况太子从未涉兵事!”
    这番话让刘屈氂稍稍宽心,但是,马通随后的一番话却让他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通不肖,有一事请教君侯——君侯以为,太子兵败后,主上会如何处置太子呢?”
    刘屈氂不假思索便要开口,话到嘴角,眼角冷不丁瞥见马通似笑非笑的讥嘲眼神,那句话顿时哽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事实上,那些理所当然的想法不过是一层齐地所出的冰纨,菲薄透明,不需完全挑开便足以看到下面的一切。
    刘屈氂若当真只是不学无术的宗室王子,即使是李广利的亲家,也不会敢参与储位废立这样的事情。
    马通的提点立刻让他惊慌起来,但是,他并未流露出来,只是用十分困惑的语气回答:“这……我怎么知道呢?虽然汉律完备,然太子终是太子……端看帝心吧……”
    听刘屈氂如此说,马通自然知道他是在敷衍自己,不过,他的目的也只是提醒,如此结果正是恰到好处,于是,他也很配合地露出一脸懊恼之色:“通问得鲁莽了……”
    离开丞相的中军营垒,马通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即扬鞭而去。
    进了建章宫,向谒者说明请谒事由,马通便在厢房等候,一同等候谒见的官吏不少,见到马通,一群人自然是立刻围上去,虽然谈不上奉承谄媚,但是,与即将发达的新贵套套交情总是没坏处的。
    “阿翁,要是那天你不阻止我,这会儿……”隔着几重廊道树木,上官安嫉妒地望着被众人簇拥着的马通,向身边的父亲小声抱怨。
    昨日在驰道上,上官安也想自告奋通地请命的,可是,父亲与霍光同时瞪了他一眼,阻止之意再明显不过,他哪敢违背?
    上官桀看了那边一眼,却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有什么好羡慕的?如今越显眼,日后便越不得帝心!听着,最近你安份点!别学那些嘴上没毛的家伙,在天子跟前慷慨激昂!”
    “为什么?”上官安十分不解。
    “因为天子根本没有想废太子!”上官桀撇嘴,斩钉截铁地回答儿子,“你那位外舅除了被禁止与外人联系,便没有任何处置!那天,跟着他与金翁叔为太子求情的人有多少?有一人被天子牵怒吗?”
    上官安瞠目结舌,半天没有回神,上官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我的儿,你还年轻,主上的心思,你哪里能想得到?”
    “可是……太子已经……”上官安不敢想信,这种情况下,太子仍然能够被天子原谅。
    上官桀好笑地看着儿子:“是啊!太子已经起兵,事实就在眼前,可是,他还是太子!”
    上官安无言以对。
    “那岂不是……”想到自己最初的谋划,上官安不禁失望至极。
    上官桀倒不似儿子一般失望:“也不是全无机会,不过,无论如何,现在,我们不能掺和进去。最近,我们只不过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
    “还有机会?”上官安对父亲的告诫丝毫不以为意,立即就追问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
    上官桀无奈地白了儿子一眼,却无法拒绝儿子祈求的眼神,只能道:“自然有……”随即打量了一下周围,压低声音对儿子道:“太子若是死了……天子的想法便不重要了……”
    七月庚寅,太子兵败出逃。
    城门街上,经过五天的混战,道路尽赤,然而,这不过是刚刚开始……
28、殇逝
    征和二年七月庚寅,皇太子兵败,南奔覆盎门出长安。天子诏宗正刘长、执金吾刘敢奉策收皇后玺绶。
    看到宗正与执金吾的同时,卫子夫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愤恨,但是,她并没有任何发泄的举动,平静地听完皇帝的策书,平静地任由长御解下她的佩绶,平静地看着尚玺谒者呈上皇后六玺。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一个字,那样的平静让两位宗室出身的高官隐隐感到一丝可怕的惧意。
    宗正想说什么,但是看到皇后一脸淡漠的平静,便一由自主地心慌,急忙用含混的口吻道:“上只是收皇后玺绶,并未罢退别馆,请皇后安居椒房殿。”
    最后一句说出口,刘长自己都深觉尴尬,卫子夫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两人对望一眼,都不愿再继续待在椒房殿,但是,皇帝的诏令仍然要遵从,于是,刘敢在刘长催促的目光中,走到皇后面前,小心翼翼地询问:“上问皇后,可知皇太子的去向?”
    这句话让卫子夫骤然抬头,凶狠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执金吾的脸上。刘敢不禁连连后退。
    “究竟是上想知道,还是那个赵女想知道?”卫子夫冷笑连连,素手一抬,直指殿门的苏文,“诸君以为我这三十八年的皇后是怎么当的?”
    ——居然想用这样白痴的方法套她的话!
    ——她这个皇后当得安静无声,便真以为她天真善良吗?
    卫子夫不由再次冷笑——是不是都认为她能入主椒房三十八年,其实与她的弟弟七征匈奴却从无败绩一样,都只是运气好?
    ——真以为卫家显贵只是运气好吗?
    卫子夫在宫婢地扶持下站起。不再看宗正与执金吾以及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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