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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雨水迢迢-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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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时间长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会好转,她不会再畏惧靠近他。怎奈忍了好几日,水迢迢见到他都像见到鬼一般躲得远远。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入了夜,沐雨没有再睡书房,回到他们俩共同的卧房,他先行上了床,靠在床头,他静等着她,心里反复思量着,只要习惯了一夜安眠,明早她就不会再躲他了。
谁知等了又等,却等不到水迢迢进房。他掀被走近房门,却听门外轻柔的踱步声,那是水迢迢的声音,他听得出来。
“刷”地拉开房门,沐雨正对着她的视线,“这么晚了,睡吧!”
水迢迢低着头就准备转身,沐雨手一横,挡住了她的去路,“你去哪儿?”
“既然你睡这里,我睡书房好了。”
她这就要走,沐雨怎会放过她?他有预感,如果今夜还不能解决这件事,他们之间彻底完了。
坚实的手臂抱起她,他硬将她抱上床,“你哪儿也不去,就睡这儿。”他也会霸道,在需要的时候将尽情展现,像现在。
心里已然明白,再怎么执拗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水迢迢索性放弃挣扎。躺在他的怀抱里,她命令自己睡觉。
这样不就好了。沐雨心满意足地阖上的眼。春日到,以为天气渐暖,一定花开似锦,却不知绵绵细雨,让寒意更胜隆冬时分。
半夜,寒气侵入肩膀,沐雨不自觉地醒了过来。过了雨水时节,每每天气稍有转凉,他都会夜半醒来,瞧瞧水迢迢是否睡得安好,今夜也不例外。
转身望去怀中的人儿……
哪里还有人,床上只有他一个,迢迢!迢迢……
谁把他的迢迢带走了?难道是丐帮的那群人追来了?他们想要替郭灵岩报仇不成,便把水迢迢抓走了?
别慌别慌!沐雨一跃而起,即便心乱如麻,为了迢迢的安全,他也努力强迫自己不要慌张,四处寻望,终于在情绪崩溃的前一刻他找到了失踪的妻。
她缩在门槛边,被昏睡占领。
盯着她,紧紧地盯着她,合上眼,再睁开,沐雨什么都明白了,明白了!
她怕他怕到半夜睡门槛?躲他躲到逃出这世间?恨他恨不得一根碧玉簪插进他的心窝吗?
那就来吧!还等什么?如果他的命能换来她的解脱,给她又何妨?
揽身将她抱上床,替她掩好被褥,他独坐在桌边,一宿未眠。
湛湛长空黑,更那堪、斜风细雨,乱愁如织,愁如织。
第8章(1)
沐雨不见了!
水迢迢明明记得自己昨夜悄悄爬下了床,怎料睁开眼竟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身边空无一人,料想是沐雨将她抱上床的,可是他人呢?
她在整个水庐绕了一圈,不见他的踪影,又去后院那几亩地里瞧了瞧,也不见他。平日里,他若出门总会事先跟她打招呼。如今连张字条都见不到,莫非……莫非丐帮的那群人追来了,他走得匆忙?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丐帮的人没这么快找到木渎,即便真的到了,也不可能瞒过众乡亲的耳目,她好歹会得知一些蛛丝马迹。难道说沐雨毫无挣扎地就被丐帮的人抓走了?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你被抛弃了?”
如此放肆的声音这世间怕只有思皇能用最优雅的声音说出口,水迢迢转身迎上,果然是他!
“沐雨不在,水庐就我一个女人家,不方便待客,你还是请回吧!”
她永远不会忘记她和沐雨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的始作俑者就是他——思皇,如果当年不是他坚持要用那把鱼肠剑换为她续命的九转还魂丹,她和沐雨也不会因仇恨而相识。
说来可笑,三个人的人生起伏竟是为了一把剑。
越是不让进的地方,思皇偏要进,“本尊来是为了告诉你,沐雨去追查郭灵岩被杀真相了。他近几日都不会再回到这里,说不定从此再也不会回来,你还是早早做好打算。”
再也不会回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掩饰所有的心情,病秧子的好处是永远可以用虚弱的表情代替烦躁的情绪,“多谢你的提醒,我会提前做好所有准备,就不劳你的好心了。”
“你还不够资格让本尊将‘好心’用在你身上,本尊只是答应了沐雨亲亲,在他不在水庐的期间要照顾你——这次沐雨亲亲又欠本尊一个人情,他该用什么来偿还呢?”思皇装作认真求索的模样,片刻后他的恍然大悟中带着几分玩味,“不如就让他用一生来还吧!迟早他会属于本尊。”
想激怒她?长年久病,这人世间的事,水迢迢自认比一般人看得更透彻。思皇的身后没见到浑澹的身影,显而易见的,斜桥分水也分开了另外两个人的心。水迢迢不想幸灾乐祸,却不代表不会反击。
“怎么?浑爷没跟您一起来吗?这倒是少见!”
她明明虚弱不堪,说起话来却字字如针。思皇握有风云,却难掌握女人的心思,尤其是水迢迢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女人。
“你不怕本尊揭开你的老底吗?”思皇出语威胁,像个找架吵的泼妇。
生死都不怕了,水迢迢岂会畏惧他那点子要挟?“你想说什么就快点说吧!我有什么老底你大可以告诉沐雨,我倒想看看他会作何反应。”或许只有走到无路可退,她才能狠下心来斩断这一切,她不介意思皇推波助澜。
三年了,她不敢揭开的真相,让另一个人来戳穿不是更轻松嘛!
怪物!这女人绝对是怪物,思皇唯恐躲闪不及。走之前他留给她最后一句话:“你确定你希望沐雨死吗?”
她不答腔,因为心中没有回答。
那就让思皇告诉她吧!
“说个故事给你听!”
思皇从不说故事的,但为了他的沐雨亲亲,他愿意说这一次——
“从前有个女人倾尽一切爱着一个男人,没想到那个男人为了万贯家财竟然背弃了她。女人一气之下,择了天下最狠的夫君嫁了。她的美貌让夫君为之动容,她的夫君给了她天底下最好的一切,只为了换她倾心一笑。然而,光彩夺目的背后却不是快乐。那女人活在怨恨中,她发誓要让那个曾经背叛她的男人死在她的面前。”
就像水迢迢一样,如果化解恨的唯一办法是让沐雨死在她的眼前,她会开心吗?至少那个光彩夺目的女人并不开心,还有那个舍弃爱人换来万贯家财的男人也从未开心笑过一刻。
“为了保住性命,那男人再度选择舍弃,这回舍弃的是万贯家财,他以为这样就能活得更久。他没有理解错,他的确多活了几年。等到女人死了,他依旧活着,活在心惊胆战中。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女人在死之前要求自己的孩子替她完成遗愿,无论如何也要杀了那负心汉。”
故事以女人的死为终结,思皇若有所思地凝望着窗外的斜桥。水迢迢读不懂他话中的意思,“你说这个故事,是要告诉我,直到死都不应该放过沐雨吗?”
“故事最后的结局是,那女人死之前为曾经负了她的男人流下了最后一滴泪。她在爱与恨的矛盾中离开人世,终其一生她没有放过那个男人,也没有放过自己——这才是我要告诉你的真相。”到底是皇阁的主人,骚动中依然明白方向之所在。
斜桥分水,清浊分离,可它们毕竟还有交点。
从收集到的消息来看,郭灵岩在木渎最好的朋友便是灵岩寺的住持日悔大师,事不宜迟,沐雨离开水庐,直奔灵岩寺。
思皇告诉他,丐帮的人已经追到了江南,若再不快点查出郭灵岩的真正死因,只怕会连累水迢迢。
推开灵岩寺的大门,穿梭在众僧中,沐雨不觉垂下了手臂,勇绝之剑在他的掌中变得极为安分——这佛门之地如何来得如此之多的红丝带?
被绑在树上的红丝带迎着春风飘扬,虽是暮春时分,红色的丝带却为光秃秃的树干增添了几分生气,引得沐雨走近细看。这些丝带上还缠着些许水迹,大约是前几日的雨打湿了它们,携着雨,带着风,它们照样飞舞如花。
“这是木渎当地的风俗,村民们将从寺庙中祈福得来的红丝带系在树上,看着它们迎风飞舞,心中祈盼的愿望便能实现——施主想必不是本地人,所以才会对这里的习俗如此惊讶吧?”
被大师说中了,沐雨点头称是,“我的确刚到此地,想找灵岩寺的日悔大师,请问他在吗?”
僧人见他手提鱼肠剑,形容似江湖人士,眉宇间却又无杀气,这才应道:“老衲便是日悔,不知施主找老衲所为何事?”
他便是日悔大师?沐雨也不便客套,有话直说:“请问大师是否认识郭灵岩?”
轻捻胡须,多年后再听到这个名字,日悔大师早没了当初的激愤,可怜佛心在无心中荡漾,“他是老衲出家前的友人,施主为何问及他?”
“不瞒大师,郭灵岩死了。”
“阿弥陀佛!”日悔大师口中念念有辞,脸上全无悲痛之意。
既是昔日老友,怎无半点相惜之情?沐雨迟疑,“你不问我郭灵岩是怎么死的?”
佛心自是一片透彻,“既然施主来寻老衲,想必郭施主死于非命。”
“他是我杀的。”
对沐雨的坦白,日悔大师只用微笑作答:“你踏进佛门,不找老衲却先注意这些祈福的红丝带,面容平静,毫无杀气,想必这其中藏有什么误会。你来找老衲,怕就是想解开这个中误会吧!”
好一个得道高僧,叫沐雨怎能不佩服,“我奉命去杀郭灵岩,可杀他的凶手却另有其人。我必须弄清事情的真相,给自己一个交代。”丐帮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杀郭灵岩的那只幕后黑手,让人防不胜防。
引沐雨走进禅房,日悔大师与他娓娓道来:“郭灵岩与老衲本是同窗,他家境贫寒,多得老师照顾,方成就学业。后来,他入赘苏州一位富商家中做女婿,彻底离开了木渎,老衲便再也没见过他,只是听说他后来入了丐帮。”
入赘富商为婿怎么又入了丐帮?这郭灵岩真是奇怪,放着富人不做当乞丐,只怕其中另有隐情。
“日悔大师,您真的不知道郭灵岩为何加入丐帮吗?”
日悔大师念了一声佛,摇头答道:“老衲当真不知。”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老和尚好生狡猾,竟敢欺骗佛祖,不怕死后入阿鼻地狱吗?”
不用问,佛门之内如此放肆之人,唯有皇阁主人。
沐雨回首望去,果真是他,“你怎么来了?”他向来只管开出条件,等着别人帮他完成,从不会亲自出马帮他人解决问题,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羽扇扇过老和尚花白的胡须,思皇笑得别有深义,“想来参禅啊!却不想进门就听老和尚打诳语,真叫人扫兴。”
莫非思皇知道什么?沐雨打量着老衲,却发现老和尚在用恐慌的眼神注视着思皇,那表情像是……像是见了鬼。
“‘昨日黄花’……你是‘昨日黄花’?”
又是“昨日黄花”?郭灵岩死的时候反复念叨着这个词,如今日悔大师见到思皇也提这个词,这其中有什么沐雨尚不知道的秘密吗?
他正要问个究竟,浑澹不是时机地出现了,站在思皇的背后,他的守候一如从前,“该回去了。”
一句话断了沐雨的追究,日悔大师显然不愿再多说什么,令徒儿引着一干人等向偏殿行去。沐雨怀着奇异的心情环视四周,这偏殿是摆放灵位的地方,许多村民将亲人的灵位供奉在这里,向神灵长久祈福。
游离的眼无意中触到了熟悉的名字,他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走上前,他确定自己没有眼花,那牌位上所供之人的确是:木渎人氏——水迢迢!
莫非这木渎小村有两个“水迢迢”?
“日悔大师,这灵位是什么时候供奉上的?”
不等大和尚开口解释,平日里负责擦拭灵位的小和尚插起了嘴:“这灵位是三年前供奉上的,有位女施主托了香火钱,拜托我们帮忙照顾灵位。”
又是三年前?沐雨需要确认某件事,“大概是三年前什么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吗?”
小和尚仔细想了想,“立春后没多久,大约是雨水时节吧!我记得那段时间天天下雨,在烛火的熏炙下,很多灵位都冒出水来。那位女施主就站在你现在的位置,口里念念有辞,具体说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只听她说:‘你已死,连灵位都会流泪,我知你死得心有不甘,你安心超度,我会为你报仇的。’我还跟她解释,灵位没有流泪,只是因雨水受湿,被香火熏炙之后就透出湿意。后来她什么也没说,留下香火钱就再也没出现过。”
沐雨望着灵位发怔,小和尚口中的女施主会是她吗?若真是她,那灵位上供奉的水迢迢又是谁?
太多的谜团堵在心口,答案呼之欲出,却偏有人用心将它压下。
掏出袖中所有的银两,沐雨将它作为香火钱捐给了灵岩寺。取来一炷香,他跪地三拜方将香插在灵位前。
这三拜能否了结一世生死之恨?
思皇和浑澹说是要欣赏山上日出,坚持在灵岩寺留夜,明早再做打算。沐雨到底放不下独自在水庐的水迢迢,连夜赶下山去。
下山的路远比上山好走,沐雨却走得极慢,脑海里反复思量着那个刻有“水迢迢”字样的灵位,心里揣着忐忑。
心情沉重,脚下的步伐都跟着沉重起来,沐雨越走越慢,终于停了下来。转身上山,他箭步如飞。
不行!一定要找那些和尚问个清楚,他要知道那块灵位的由来,更要知道“水迢迢”的全部。
到底是有功夫底子的人,沐雨迅速返回灵岩寺。寺门已锁,他翻墙进入,直奔日悔大师的禅房,想知道寺庙里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找他问个究竟。
夜已深,贸然闯入毕竟不大好,沐雨放轻脚步探到门口,正要敲响禅房的门,忽听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莫怪本尊心狠,要怪就怪当初你的懦弱毁了人家一生的幸福。”
“住手!”人未进而鱼肠剑先出,勇绝之剑破门而入,击下了对着日悔大师的刀锋。对手不是别人,正是举刀向僧的浑澹,还有那个永远飘忽如云,高贵如月,叫人琢磨不透的皇阁主人。
他们在这里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何要杀日悔大师,莫非又为了“昨日黄花”?这“昨日黄花”到底是何许人也?竟叫几个男人为此丧命,还都毁在皇阁主人的手上?
“事已至此,思皇你索性明说了吧!”
思皇本就没打算瞒他,先前觉得没有告诉他的必要,既然今夜被他撞个正着,也算天意使然,告诉他也无妨。
“日悔和郭灵岩口中所念‘昨日黄花’不是别人,正是本尊的母亲,皇阁的前任女主人,皇阁主一生最爱的女人。她不许别人叫她闺名,江湖上的人都唤她‘昨日黄花’,连本尊的父亲也不例外。”
只因这世上知她闺名的两个男人都欺骗了她,也伤害了她。
羽扇抡起,轻风拂面,人在清醒的状态下比较容易说出事实的真相,而不是凭着一时的冲动说出违背良心的谎言。
“郭灵岩和日悔大师本是外公的学生,家母与他们共同习书学画,相处中产生了感情。若本尊料得不错,家母原本所爱的该是日悔大师吧?”
德道高僧竟也会颤抖,日悔在思皇的面前如风中雨滴,只因思皇有一张酷似“昨日黄花”的面孔,连说话时傲慢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思皇继承了母亲的个性,最受不了别人拖泥带水,他决定一次性将话说个清楚。
“家母恋上了日悔大师的博学,郭灵岩为了出人头地,不惜牺牲和日悔大师的友谊,横刀夺爱,向家母频频献殷勤。只可惜日悔大师太过优柔寡断,等你终于明白自己对家母的爱,家母已对你彻底地死心。本尊了解家母,她的爱与恨都太过决绝,一旦决定不爱,就不会再残留半分感情。于是她投向了郭灵岩,怎料得来的却是爱人的背弃。”
第8章(2)
经思皇这么一说,沐雨终于将所有的事联系起来,“郭灵岩出人头地的计划提前达成,他被苏州富商看中,入赘为婿,你的母亲自然被抛弃了。”
“老衲没想到郭灵岩会伤害她!老衲真的没想到啊!”日悔大师坐在蒲团上,禁不住失声痛哭,“当日郭灵岩来找老衲,说他深爱着你母亲,老衲左思右想,朋友如手足,而儿女之事……罢了罢了,老衲决心成全他们。本以为成就一双好姻缘,直到听说郭灵岩入赘富商为婿,老衲才幡然醒悟,像郭灵岩这样的人,情爱只是他向上攀爬的阶梯,老衲……老衲悔不当初。”
“所以你出家为僧,法号‘日悔’,想用悔恨了却红尘中事。”想必当初日悔大师也深爱着“昨日黄花”吧!才会在这一切发生之后出家为僧。
“事已至此,再悔恨又有何用?”思皇最看不惯装腔作势的假模样,早干吗去了?“就在郭灵岩入赘之时,家父被仇人追杀流落在木渎,家母收留了他,并照顾他直到伤势痊愈,条件就是,家父娶她为皇阁女主人。”
“有皇阁撑腰,‘昨日黄花’想杀郭灵岩根本是易如反掌。郭灵岩大概得知了这消息,竟然散尽家财入了丐帮,以为背靠天下第一大帮的支持就会幸免于难。”
他的确活得更久,活到了由沐雨来杀他。只是沐雨不懂,凭皇阁在江湖上的地位,点明要杀郭灵岩,丐帮也无奈,轮得到他来对郭灵岩下手吗?
思皇自有解释:“家母的确跟父亲提起过杀郭灵岩的事,可父亲对家母言听计从,只有这件事没有答应。”
“不再爱他,就不会有恨——在主人的想法中,一直在等夫人忘记从前的仇恨,重新爱过——你爹在等你娘爱上他,穷其一生,直到你爹临死前都想听你娘那句告白。”浑澹比思皇年长,那些年他跟随在主人——也就是思皇父亲的身旁,看到他对夫人的点点滴滴,才明白爱竟是那么辛苦。
从那时起,浑澹就发誓今生不爱上任何人,爱自己已经很辛苦了,他的生命背负不起其他的重量。
这一生,他只要永远跟在思皇的身边就好。这样的感情不辛苦吗?至少他不觉得。
爹那些举动在思皇看来只能用可笑来形容,“明知道娘从不爱他,却还监守希望到死,愚人才会有的举动竟然在皇阁主人的身上显现,实在太丢皇阁的颜面了。”
思皇不懂爱,身为人子,他要帮母亲完成遗愿,他要挽回皇阁的尊严。
“本尊答应了家母,父亲没能为她完成的愿望,由本尊替她完成。”
他如此尽心,母亲弥留之际却不让他亲自动手,也不准浑澹插手帮忙。为什么?母亲没来得及交代清楚就故去了,依然是母命难违,思皇不得不一等再等,为母报仇之事就此耽搁下来。这次碰上沐雨为了替水迢迢续命来讨九转还魂丹,最合适的人选就此诞生。
“既然母命难违,本尊不方便亲自动手,只好由你出马。郭灵岩如噩梦般缠绕了皇阁数年,不给他点教训,实难平本尊心头之恨,趁你出剑之时,小小的暗器帮你一把,这不就将郭灵岩彻底地了结了嘛!”
思皇如母亲大人所愿,没有亲自出手。即使如此,他还不甘心呢!“真不明白那男人有什么好,与本尊的父亲相比,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母亲竟然在弥留之际仍对他念念不忘,甚至不忍杀他,真是……”
“你错了。”是时候说出真相了,这些日子浑澹一直在想思皇如此不懂情爱是不是跟他的一味纵容有关系,“主人病重时,夫人夜夜守在他的身边,虽然未说出口,但主人明白,夫人是爱他的。这些年他们相濡以沫,没能说出口的爱早已滋长成荫,唯一的遗憾就是夫人没能早日领悟自己对主人的爱。主人去世不久,夫人也跟着去了。她最后流下的泪不是为了郭灵岩或其他男人,全是为了主人。”
终其一生恨着一个背叛自己的男人,漠视爱自己的人。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那个爱自己胜过命的天下至尊。
泪,全为了他而流,为差点错失他的爱而流。
思皇不明白母亲最后的眼泪有如此深的含义,只当母亲死不瞑目,“那她不让本尊杀郭灵岩是因为……”
“因为她觉得已经没那个必要了,连最后的恨都不存在了,‘昨日黄花’不要任何人的命。”郭灵岩一生活在算计和胆战中,该得到的报应上天早已给他,不用刀刃也已复仇。
原来是这样,思皇恍然大悟。下一刻羽扇出手,要不是浑澹身手敏捷,脖子上已是血痕道道。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早告诉本尊?”
浑澹轻笑,“你决定的事可以改变吗?”
“——当然不能。”
就像思皇今日下午看出日悔大师已经明了他跟“昨日黄花”之间的关系,说什么也要连夜灭了日悔大师。通晓他的心境,浑澹从不劝阻,他的任性有泰半是他纵容的结果。
浑澹沉默了,接下来轮到谁了?思皇步到沐雨跟前,仰头望向他,“对本尊所做的一切,你有何异议吗?”
杀郭灵岩得九转还魂丹,这是他们之间交换的条件。如今郭灵岩已死,水迢迢的命也已续,明白幕后黑手是谁,沐雨并不求更多。
“丐帮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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