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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王征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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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完全臣服。”
  “你疯了。”
  面对他狂妄的发言,她只有这句感想。
  他忍不住轻笑,浑厚的笑声低沉而有力。
  “我是不是疯了,你会比谁都清楚。”话还没说完,他已迅雷不及掩耳的朝她袭去。
  她却是波澜不兴,瞬间反手挡下他的大掌,同时探向身边弯刀,他却看穿她的意图,比她早一步劫走弯刀,用刀背舍开她的追击,并探出另一只手朝她左臂的箭伤轻轻挥上一掌。
  “唔!”
  她闷哼一声,小脸瞬间发白,脚尖却更快的踢向他,谁知他却不慌不忙的再次出手挡下,厚实大掌瞬间化为灵蛇,无预警自她手腕底下一路上窜,将她右手臂紧紧缠绕,把她整个人扯向他的胸前。
  刹那,她本能探出左手抵住他的胸膛,阻止自己一头撞上他的胸膛,他却在电光火石间,拿着她的弯刀架到她的颈子上。
  “如果我是你,就会乖乖听话。”他似笑非笑的给她建议,小心的没将刀刃碰上她的细颈,将她弄伤。
  “你做梦!”她咬牙,压根儿不在乎刀刃会不会抹上喉头,更不在乎左手臂上的箭伤会不会因此扯裂,硬是抽回左掌,狠狠朝他心口击去。
  掌起掌落,一抹刀光也倏地自她眼前消逝,拓跋勃烈迅速抽开弯刀避开她的要害,任由她一掌击上心口。
  “就算我是在做梦,难道你就不希望天下太平?”他四平八稳的反问,神情并没有因为接下她一掌而有所变化。
  “你?”她狠狠一愣,不只为了他的反应,更为了他意味深远的一番话,只是更让她在意的,还是他抽刀的动作。“为什么要抽走弯刀?”她忍不住问,不敢相信他非但没有乘机伤她,还硬生生的接了她一掌。
  纵然她的伤势只好上八成,无法随心所欲的运气使力,以至于招招落败,可方才那一掌仍然杀伤力十足,而他竟然能够不动如山,非但没有受到半点影响,还能气定神闲的与她闲聊,让人实在无法揣测他的内力究竟有多深厚。
  倘若他是想借此给她一个下马威,那么他成功了,至少她清楚明白,自己绝非他的对手,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收回她这条命。
  “你说,南朝北国间的这场仗究竟打了多久?”他不答反问,伸手指向遥远的南方。
  她紧紧皱眉,不想回答这问题。
  “将近三世。”他却替她回答。“仇恨已经带走太多人,不需再添亡魂,天下需要太平,全天下的百姓也需要太平,而仇恨无法改变什么,唯有放下仇恨,才能让天下百姓脱离苦海。”他话中有话的凝视着她。
  “废话少说,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她开门见山地问,可不认为他是在与她闲聊。这男人所说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目的的,包括留下她。
  他微笑,为了她的冰雪聪明。
  “你应该明白北国此刻局势,八族看似统一,然而其中却唯有塔克干和腾格里二族臣服于我,并与我古尔斑通一族友好,其他五族不是虎视眈眈,就是等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内战恐怕在所难免,届时东南腾格里、西南塔克干,与我族古尔斑通势必又要出征,可惜十二年内战耗损我三族太多兵力,以塔克干目前仅存的兵力应战,多少令人担忧。”
  “所以,你要我这个南朝人帮塔克干打这场仗?”她眯眼,立即听出他话间的意思。
  “不,我不是要你打,而是要你非赢不可。”他加深笑意,眼神语气却是再认真不过。
  她迅速皱眉。
  “你若不是在痴人说梦话,就是眼睛有问题,以及我有三头六臂。”她忍不住反唇相稽,觉得他的想法简直荒谬至极,单凭她一人,怎么可能左右战局的输赢?
  更遑论整个塔克干族民压根儿不欢迎她。
  要塔克干族民和她携手合作,简直就像是棉花厂失火,免谈!
  “你能够单枪匹马大破北头山河套军营,血洗上百将领士卒,就代表你有足够的能力。”她能够在南朝横行无阻多年,始终让整个朝廷无计可施,便足以证明她不只身手了得,更懂谋略战术。
  “那不同。”
  “我对你有信心。”他笑。
  她又瞪他,为他莫名其妙的信任感到可笑,可惜在她开口反驳之前,他却早一步开口说话。
  “八大部族中,唯有塔克干与腾格里两族赞同我对南朝休战,一旦这场内战输败,其他五大部族便会乘机坐大,将我推下王位,肆无忌惮的持续南侵,届时生灵涂炭,烽火连天,对南朝百姓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他加重语气,清楚分析内战输赢的利害关系,让她不禁将到嘴的话给吞了回去。
  想起战火所带来的毁灭与荒芜,她不禁暗暗握紧拳头。
  “若是你赢了呢?”她忍不住问。
  “若是我方大获胜利,就能借机削去古特、巴丹、拉玛三族势力,并给北方观战的罗萨特、巴吉林二族一个下马威,彻底统一北国,只要我在位一天,北国便会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除非必要,绝不主动对南朝开战。”他目光灼灼的凝望着她。“北国能不能度过这一关,天下能不能太平,端看你怎么决定。”
  “北国不南征,不代表南朝就能太平。”她冷哼,故意挑他语病。
  南朝能否太平压根儿不是北国所能决定,比起战争,那些贪官污吏以及那该死的昏君,才是残害南朝百姓的罪魁祸首。
  “不错。”他也同意她的话。“可至少不会有更多的男人被强拉上战场,一去不回,也不会有更多的妇女被强掳沦为军妓,百姓不必为战争税赋而饿死,小孩不必担心失怙无依,全天下的百姓都可以重生。”他深深凝望着她,深邃的灰眸似水如烟,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吸入困陷。“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冷凝的眸终于产生波荡,她却迅速别过头,不发一语的遥望南方。
  没错,一直以来她所想要的,就是他口中那样的天下太平,然而事实却总让人心灰意冷——
  “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有希望。”他淡淡出声,仿佛看透她的想法,语气中有坚定下移的决心和想忘。“三年前,扔石子的那男孩同样在战争中失去了父亲,南朝士兵将他的父亲凌虐而死,并砍下他的头颅在战场上耀武扬威,南朝北国间有太多的恩怨,而这一切,必须到此为止。”
  语毕,他拿起托盘起身,并将手中弯刀递到她面前。
  她仰头望向他,看着他刚悍身躯上所扛顶的责任,看着他深邃灰眸所期盼的太平天下,不禁伸手拿回弯刀,与他一块儿跃下石墩。
  她外出透气的时限已到,接下来她必须好好思考这场交易。
  思考一场内战,究竟能改变什么。
  同时思考一个主张天下太平的北国漠王,值不值得她用命去信一回。
  她跟着他一同回到毡帐,接着背着他,毫无扭捏地解开属于他的披风,将衣袍褪到腰际下,撩过长发坐在毛毯上,任由他替自己换药包扎。
  火光灿灿,清楚照映出她愈合的伤口,虽然她从未信任他,但这个月来,除了替她上药包扎,他确实没有做出任何该死的行为,对于一个南朝女人而言,或者该说对一个南朝刺客而言,他绝对是宽容而仁慈的。
  在他的身上,她丝毫感受不到对南朝的仇恨和成见,却能感受到他的决心和抱负。
  他正一心一意为北国百姓开拓安康的未来,并衷心期盼天下能够太平,一个国家要的,不过就是这样的明君,而天下要的,同样也是这样的明君。
  如果是他,或许真的能实现天下太平。
  “我欠你一条命。”望着毡帐上那属于他的雄伟身影,她不禁脱口低语。
  “所以?”低沉的嗓音自背后响起。
  她沉默了会儿,才又出声。
  “如果我办到你的要求,你真的会信守你的承诺?”
  他勾起嘴角,在为她包扎的同时,也坚定地作出承诺。
  “我拓跋勃烈,从来不食言。”
  第4章(1)
  拓跋勃烈变得更加忙碌了。
  为了应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内战,不分日夜,他随时密切注意着各族动静。
  由于古尔斑通一族位于北国中央,透过各处岗哨,每天都有训练有素的苍鹰为他捎来各地消息,而事实证明,古特、巴丹和拉玛三族已经有所动作。
  为了掩人耳目,每到夜里三族就会悄悄集合军队操练,并暗中往返书信。
  纵然三族动作频频,拓跋勃烈却始终选择按兵不动,极力佯装表面和平,私底下却是加强边境防守,并领着塔克干的战士们日夜操练,反复演练伏击、急攻和各式阵行变化,或是与塔克干族长和几名战士将领商讨布军攻防谋策。
  而三日前的深夜,他更是悄悄离开塔克干,单独策马前往相邻的腾格里,与斑图会合,最后一次战前商议,顺道激励腾格里的士气。
  离去前,他下令塔克干族民不得限制她的行动自由,却也不允许她离开距离毡帐十里外的地方,而这个命令,正好中了族中妇女的下怀。
  她们以遵从拓跋勃烈的命令为由,为了防止她越界逃跑,从此不再提供食物,也不许她接近水源,每日一早只会给她一个半满的羊皮水囊,既让她渴不死,也没有体力作乱,可即使如此,族里战士却依旧时时监视着她。
  自从得知她懂北国话后,所有人对她的敌意更加的强烈,只要瞧见她现身,无论男女、不分老幼全会提高戒备,一双双眼睛全都恶狠狠的盯着她瞧。
  为了避免麻烦,她索性自动离开人群和营地,四处晃荡,有时甚至连营地也不回,就待在外头过夜,起初几日族里还会派人暗中日夜跟监,最后他们决定省下麻烦,任由她四处晃荡,最好是自生自灭。
  他们用行动让她彻底明白,她只是不该存在的人物,纵然拓跋勃烈下令不得除掉她,他们也容不下她。
  换做是她,也不会给仇人好过,塔克干一族肯给她半袋水已是相当仁慈,只要有水,就能抵抗沙漠的炙热,缺乏食物,她可以自行猎捕。
  一切,都是最好的训练。
  趁着寻找猎物的过程,她不分日夜四处观察塔克干周遭的地理形势、感受沙漠瞬息万变的风景气候,并借由各类鸟禽牲畜觅食的习性,辨别哪些东西可食用,哪些东西必须避而远之。
  自拓跋勃烈远去后,她便不断摸索观察沙漠的一切。
  她若是想早日和他撇清关系,愈早熟悉沙漠对她愈是有利,她不可能、也不会永远被困在北国,然而唯一的问题却出在拓跋勃烈身上。
  以她目前的实力,虽然无法与整个塔克干抗衡,但倘若暗中窃取马匹食物饮水乘机逃离塔克干,也绝对不会是件难事,他了解她的实力,却依然毫无顾忌的离开塔克干,因为他早已算准她不会轻举妄动。
  他知道她想保护南朝百姓,也知道他的条件打动了她,所以他利用她的弱点将她完全掌控。
  他太过深沉也太过危险,她的一举一动,心思想法几乎全在他的算计之中,她却偏偏无计可施,因为她确实欠他一条命,而且伤势也尚未痊愈,重要的是她至今依然摸不清回南朝的路。
  此处沙漠气候瞬息万变,沙暴、沙龙卷神出鬼没,流沙毒物潜藏四伏,贸然乱闯只是自寻死路。
  她有太多困难需要克服,而拓跋勃烈显然是其中最棘手的难题。
  时值正午,辽阔沙漠炙焰得犹如火焚,除了各处站岗盯梢的战士,大部分的塔克干人几乎全回到了营地,牧羊人则是将牛羊赶到湖泊边,坐在大树底下休息,而月魄依旧一如往常的离开人群,独自来到北方一处岩洞。
  岩洞不大,却足以挡风遮雨,她就坐在里头吃着刚烤好的野兔,可一双冷眸却瞬也不瞬盯着洞外,柔韧修长的身躯始终处在警备状态。
  她从不在乎食物美味与否,只要能够填饱肚子她一律照单全收,只是此刻,她却无心判别嘴里的兔肉味道究竟如何,因为她将注意力全放在了外头。
  又来了。
  又是那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打从烈日从天边升起的那刻起,她便敏锐的察觉到远方拂过的微风中,隐隐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那血腥味极淡极薄、时有时无,若非嗅觉极度灵敏的人,绝对察觉不到,起初她以为是有鸟禽猛兽死亡,并未放在心上,直到风势渐强,并改变方向笔直朝塔克干的营地吹刮,她才特地绕到上风处四处搜查,然而却遍寻不着任何死尸。
  这情况并不寻常。
  而且相当吊诡。
  才吃到半饱,她便忽然用沙土灭掉炊火,并拿起弯刀在岩洞深处掘了个坑,将野兔的皮毛血骨,以及血淋淋的肠脏扔入坑中,确定残渣全都处理干净了,才将沙坑密密实实的封了起来,谨慎的没留半点空隙让血腥味透出来。
  在危机四伏的荒郊野外,血腥味只会招来危险的毒蛇猛兽,因此她始终对那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放心不下。
  “啊啊啊啊——”
  就在月魄走出岩洞,打算继续搜查血腥味来源的当下,远方却忽然传来孩童们的尖叫声。
  冷眸波动,下一瞬间她已消失在岩洞外,直朝声源疾冲而去。
  “救命,救命啊!爹!娘!谁快来啊!”
  孩童们大声呼救,一声大过一声,而远方一方哨岗上的哨兵,也终于听见那充满惊惧的呼救声,连忙吹响号角。
  了亢的号角响彻云霄,惊动好几里外的塔克干族人,月魄却没因此停下,反倒加快脚步,几乎是足下点地的一路往前飞奔。
  由孩童们急促的呼救声研判,就知道他们是遇到了危急,若是等到塔克干族人赶到,恐怕就已经太迟了。
  “不要过来,走开!走开!”继呼救声之后是连串恐惧的哭叫声。
  月魄拿着弯刀赶到,却发现四周巨岩遍布林立,完全妨碍观测。
  为了寻找孩童们确切的位置,她提气跃上其中一块高耸巨岩,低头四处张望,果然很快就在西边一块裸露的岩盘上发现五名孩童的身影,可除此之外,岩盘四周竟然还有数尾毒蛇在窜爬。
  孩童们虽然试图爬上附近的一块岩石,却因惊慌过度而摔落。
  眼看两尾毒蛇沿着碎石,就要攀上低缓的岩盘,月魄立即纵身一跃,挥刀砍断毒蛇,在足尖点地的瞬间,弯腰将两名孩童挟抱入怀,迅速跃上附近一块巨岩。
  “坐好别动!”
  她用北国话大声命令,接着赶在其他毒蛇攀上岩盘前,将所有毒蛇斩断,并将其他三名孩童也救上巨岩。
  巨岩既高耸又宽大,既不怕孩童们摔下,也不怕毒蛇攀上,足以暂时栖身,只是惊险逃过死劫的孩童们全被吓坏了。
  好不容易历劫归来,所有人几乎全都颤抖的挨到她身边,压根儿没想到她是个南朝人,更忘了彼此的立场,只是本能的拉着她的衣角哇哇大哭,然而却有一名男孩面色惨白的抱着小腿,不发一语的缩在角落颤抖。
  那男孩正是当初用弹弓攻击她的孩童。
  冷眸掠过一丝波光,她迅速蹲下身,握住男孩搁在腿上的小手。
  “你怎么了?”她试着放轻语气。
  “我没事!”男孩倔强的瞪着她,却发现自己有些头昏脑花。
  “让我看。”她试着轻轻扳开那颤抖的小手。
  啪。
  男孩用力挥开她的手,愤恨的瞪着她,浑身像是竖满了尖刺。
  “就说了我没事,你这南朝女人快滚开,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冷眸无波,月魄先是轻轻拍着其他哭泣孩子们的小头,安抚他们到一旁坐着,接着竟迅雷不及掩耳的捉住男孩的双手。
  “你做什么?”男孩立刻大叫。
  她不语,只是飞快拉起男孩的裤管,果然就见到两个血洞,大小距离正是蛇咬,伤口周围严重发紫肿胀,毒液显然已经扩散,必须尽快处理。
  “还有哪里被咬了?”发问的同时,她也猝不及防的在伤口四周点下穴道。
  “你这该死的南朝女人快放开我,快放开我!”男孩怎么可能乖乖回答,他激烈的咆哮大叫,想挣扎,却发现自己竟然虚弱得没有半点力气,眼前景象更是迅速发暗。
  “不回答,我就脱光你的衣袍仔细检查。”她云淡风轻的说着,同时扯下束发的布条,将布条紧紧绑在男孩的小腿肚上。
  男孩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一旁的孩童也被吓到,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彼此的身份立场,还有两个之间的仇恨,不禁误会她要对男孩不利。
  “你想对扎克罗做什么?不准你杀他!”
  四人急忙跑到男孩身边,张开双手保护男孩,并且出手用力推打月魄,而被保护的男孩则是开口咒骂,场面陷入一片混乱,谁知月魄却始终不动如山,丝毫不为所动。
  拉扯中,就见她迅速扬高手中弯刀,巧妙的用刀身折射出刺目的目光,逼得四人不得不捂着眼睛,停下攻击。
  “如果不想他死,就乖乖的告诉我,你们谁也被咬了。”她故意将刀抵到男孩的小腿上,骇得四人狠狠抽气。
  “我、我……我没有!”年约十岁大的女孩立刻摇头,就怕动作慢了,会让好友扎克罗一命呜呼。
  “我们也没有!”另外两名年纪相仿的男孩也迅速回答。
  “我也没有!”看起来年纪最大的女孩也摇头,表情却是愤怒。“是扎克罗保护了我们,还带我们躲开所有的毒蛇,所以我们通通没事,他是我们的勇士,你若杀了他,我们塔克干一族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女孩握起拳头,恶狠狠的警告。
  “确定他只是小腿被咬?”谁知月魄却是无动于衷,只是重复确认。
  女孩依旧狠瞪着她,却不得不点头。
  第4章(2)
  “很好。”月魄淡应一声,再次转身面向男孩,发现男孩已经开始意识不清,不但脸色微微发黑,受伤的小腿还不断抽搐。
  “扎克罗!”四个小孩不禁心慌大叫。
  “扎克罗怎么了?你对他做了什么?”年纪最大的女孩激动质问,脸上的表情像是恨不得扑到她身上咬她一口,却偏又不敢轻举妄动。
  “蛇毒发作了,你们要是还想他活着,就别再延误我救他。”话还没说完,她已伸手再次点穴,让男孩倒地沉睡,并用弯刀,迅速在那严重肿胀的小腿上划出一道血口。
  “啊啊啊啊——”
  所有孩童放声尖叫,完全不敢相信她真的伤了扎克罗,一行人正打算出手为扎克罗报仇,谁知道下一瞬间月魄却当着他们的面,迅速低头将那汨汨流出的黑血吸进嘴里。
  一会儿后,她迅速转头将黑血吐掉,接着又低头继续吸吮。
  孩童们瞪大眼,不禁纷纷静了下来。
  这样的场景他们全见过,大漠毒蛇毒蝎多,自小他们就见过族里的大人如何处理蛇毒,多少也学会急救的手法,这个南朝女人是真的在救扎克罗。
  她是真的在帮助扎克罗!
  四人傻傻看着月魄为扎克罗急救,谁知一抹银光却无预警自远方疾射而来,尖锐的箭簇直指月魄的背后。
  咻!
  随着一道暗鸣,月魄背后就像长了眼睛,在弩箭袭来的一瞬间,飞快拿起弯刀往后一挡,利落挡掉弩箭。
  尖锐的箭簇击上弯刀,清楚发出一声刺耳的铿鸣,接着便疾速往外弹开,然而日光下却又出现第二抹银光。
  “南朝女人,快放开我族孩童!”随着弩箭射来,策马而来的塔克干战士也愤怒的发出警告。
  右手弯刀未落,左手弯刀同样来到背后,精准挡掉弩箭,月魄侧头转身,就见到大批塔克干人马杀气腾腾的奔向她。
  她知道他们是误会了什么,却无暇解释。
  日光下,就见好几道刺目的银光在前方闪烁,那些全是对准她的弩箭和兵器,迫不得已,她只能停下急救动作拿起弯刀戒备,谁知年纪最大的那女孩却无预警的奔到她身前——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女孩扬声大叫。
  咻!
  就在女孩开口想要解释误会的瞬间,一枚弩箭也倏地自前方飞射而来。
  没料到女孩会突然奔到月魄身前,按下弩机的战士瞳眸骤缩,却无法阻止弩箭向前飞射。
  比起弓箭,弩弓杀伤力更大,射程更远,而且更加精准,若是经过改造,还能同时连发连射,是北国骑马攻敌的最佳兵器,更是北国战士们最拿手的武器,族里的战士几乎个个都是神射手,谁知此刻却发生了差池!
  弓弦还在震颤,锐利的箭簇却已抵达女孩眉心前方,所有人的心跳几乎就要冻结,月魄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拉开女孩,并迅速挥出弯刀舍开弩箭。
  弯刀疾挥,宛若一道灿光炫过,在所有人的眼前清楚留下炫目的黑色残影。
  女孩惊险躲过死劫,整个人狠狠愣了一下,可想起命在旦夕的扎克罗,却又马上对着岩石下的大人们扯喉大喊:“扎克罗被毒蛇咬了,她是在帮扎克罗急救!”
  “什么?”所有赶来救援的战士不禁一愣。
  “是她救了我们!”女孩无法解释得清楚,手忙脚乱的指着巨岩底下的蛇尸,报告另一件重要的事。“除了这些,还有更多的蛇蝎跑了出来,而且全朝着营地窜去,我们想告诉族长,可是扎克罗却被咬了。”
  顺着女孩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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