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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王征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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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蛇蝎跑了出来,而且全朝着营地窜去,我们想告诉族长,可是扎克罗却被咬了。”
顺着女孩的手势,所有人总算发现岩盘附近的蛇尸,以及一股不寻常的动静。
为首的战士抬起手,命令所有人安静,果然发现胯下的马儿似乎有些焦躁,所有人眯眼朝四周观察,谁晓得却发现有好几条毒蛇正自岩缝间窜出。
照理来说,蛇不该在白昼出没,更别说是此刻炙热的正午窜动。
这不对劲!
可是——
为首的战士迅速抬起头,却见到月魄早已放下弯刀,侧头吐出一口黑血,似乎真的在位扎克罗急救,并无危害孩子们的意图。
“真的,我们也看见了!”除了女孩,其他孩童也跟着作证。他们本是瞒着大人偷偷跑到北方沙地探险,谁知道却遇到这种事。
“你们在哪里发现毒蛇的?”为首的战士问。
“那边!”孩童们一致指向北方辽阔的沙地。
北方?
所有战士面色一凛,接着迅速交换眼神。
塔克干的领地属东西绵长,南北狭窄,东邻友族腾格里,东北可抵王都与古尔斑通一族联系,可越过北方辽阔沙地就是敌族巴丹的领地,沙地毫无屏障,内战期间巴丹族就经常派兵跨越沙地,处心积虑的想要掠夺族内东西两块水源地。
如今正值非常时刻,莫非——
“马上兵分三路!”为首的战士立刻疾声命令,“察哈阔带人到北方调查,若是属实,立刻火攻!查萨拉带着另一队人马到附近巡视,并联络各方岗哨,命全族立刻提高戒备,妇孺不得外出,将所有牛羊全都赶到一块儿,丹契、巴萨跟着我,将孩童安全送回营地!”
“是!”
命令一发,所有战士立刻重整队形,兵分三路各自行动,动作不但敏捷迅速,还相当整齐划一,全都是训练有素、恪守纪律的精良战士。
月魄用眼角余光看着大批人马离去,却是动作不停的为男孩吸出毒血,直到为首的战士领着两名属下迅速跃上岩石。
“孩子们过来。”为首的战士对着所有孩童命令,说话的同时,手中的弩弓始终笔直对准着月魄,而他身边的两名手下同样也拿着兵器戒备。
感受到那紧绷的气氛,孩童们不禁互相握紧彼此的手,迅速跑到三名战士的身后。
“南朝女人,离开那男孩,这里没你的事了。”为首的战士继续道。
月魄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抹去嘴边的污血,接着一言不发的拿起弯刀起身。
几乎就在她有所动作的刹那,三人手中的兵器也几不可察的闪烁了下。
“鄂尔多大人!”女孩不由得紧张低喊,“真的是她救了我们的。”她忍不住重复说明月魄的清白。
为首的战士飞快觑了眼女孩,却仍然没有放下兵器,谁晓得眼前的月魄骤然转身一跃,在所有人的面前失去踪影。
三人一愣,本能往巨岩底下张望,发现她早已离巨岩有好几步远。
仅仅只是一个眨眼,她竟然就摆脱了他们的监控,并移身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她的身手动作竟是如此迅敏惊人!
倘若适才她不是提气离去,而是挥刀出招,那么光凭他们三人是否能够挡得住她?
三人握紧手中兵器,竟然不敢推测答案,只能看着月魄拿着一双弯刀,宛如乘风而行般的消失在眼前。
第5章(1)
“王,巴丹族已经开始行动了。”
风中,传来塔克干族长肃穆的宣言。
“确定真是巴丹族所为?”拓跋勃烈低声问。
“跨过此沙地一路往北便是巴丹一族的领地,唯有巴丹族能够趁夜偷偷潜入沙地,在沙地里埋下羊血。”塔克干族长严肃点头,并用木杖指向营地方向。“况且事后我让人缜密的四处搜查,发现整片沙地底下被埋出好几条血沟,每条血沟全笔直对准我族营地,若不是发现得早,恐怕早已酿成大祸,如此阴谋,除了巴丹族,不做他人想。”
拓跋勃烈点头,执着缰绳继续策马向前。
他离开塔克干将近两旬的时间,半个时辰前策马归来就听见这个消息,于是在塔克干族长和两名战士的带领下,正朝事发的沙地前进。
此刻晚霞染天,将辽阔无际的沙地映上一层迷人的缇红,不再如白日那样刺目炙热,可惜晚风强劲寒冽,挟着大量风沙自远方扑刮而来,打得人全身发疼,浑身寒透,拓跋勃烈依旧直挺挺的坐在马背上,驭马奔驰。
没多久,一行人便抵达一处插着长矛的沙地上,日沉西方,余晖将四人四马的身影长长拖映在荒芜的沙地上,四道身影伟岸巨大,宛若四座高大岩缝。
“禀王,就是这儿。”
马儿才停,战士们便迅速跃下马,徒手挖开脚下黄沙,数尾被火焚干的蛇蝎尸身立刻曝露在夕阳底下。
扫开蛇蝎尸身,战士们继续往下深挖,很快便找着那残存干涸的黑色沙土。
一见黑色沙土,拓跋勃烈和塔克干族长也跃下马背,前者拉下脸上的布巾,蹲身捏起沙土凑到鼻前细闻,果然嗅到极淡的血腥味。
松开沙土,拓跋勃烈迅速起身。“你说这事是孩子们发现的?”
“没错,孩子们本是偷溜出来探险,谁知却意外发现蛇蝎全跑了出来,孩子们见状况不对,想回头报告,一名男孩却被毒蛇咬伤。”塔克干族长如实禀报。
浓眉微蹙。
“可有大碍?”
“没事,幸亏抢救得宜,二日之前已恢复意识。”塔克干族长摇头,报告这个好消息,接着面色一整,又将话题拉回正事上。“王,巴丹族此举显然已暴露出古特和拉玛的野心,此三族必定是打算分工合作,一对一对付我方三族,我方是否该借此进一步拟定策略?”
“不,这事还说不准。”
“但是依旧目前地理情势,还有彼此战力,如此战略对他们最为有利。”塔克干族长面色凝重。“如今证据确凿,我方若是能够及早想出因应之道,对我方必定是百利而无一害。”
“单凭这点小动作,还不能断定巴丹族就会直接攻进塔克干,三族何时出兵、如何派兵、以何计攻打,都还需要详细琢磨。”
“但——”
“事发已过三日,巴丹族却始终没有动作,恐怕另有图谋。”拓跋勃烈若有所思的扫过满地沙土,接着抬头望向北方。
此事若说是阴谋,手法未免拙劣。
巴丹族若真有心引毒蛇毒蝎闯入塔克干营地,大可算准时机风向,让毒蛇毒蝎在深夜窜入营地,深夜视线昏暗,营地人人熟睡,伤亡必定惨重,然而巴丹族劳心劳力筹谋这次行动,风向到了白昼才改变方向,让人轻易发现毒蛇,反倒启人疑窦。
就他看来,此计目的不像是要杀人,反倒像是想撩拨军心,混淆视听,或者更像是为了声东击西。
一对一攻打——
不,或许巴丹、古特和拉玛三族压根儿不打算兵分三路,而是打算兵分二路,先将古尔斑通和腾格里拿下。
千万个心思掠过心头,深邃俊挺的脸庞上始终镇定如常,没透出半点心绪。
塔克干族长忍不住问:“王的意思是?”
“天色不早,此事回去再议。”话还没说完,拓跋勃烈已率先跨上马背。“我不在的这几天,除了这件事,族里可还有其他大事?”他低头问。
“托王的福,族里上下皆好,并无其他大事。”塔克干族长立刻恭敬回报。
“那月魄呢?”
没料到拓跋勃烈会忽然问到月魄,塔克干族长和身边两名战士皆是一愣,眼神有些许的不对劲。
“安分守己,没闹事。”塔克干族长镇定回答。
“喔?”拓跋勃烈盯着三人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心虚。“她人呢?”
“禀王,那南朝女人不爱待在营地,这十几天来都在外头游荡,我派人跟了她几日,发现她没逃跑的意图,便让她自由行动,此刻应该也在外头待着。”
“族里都在用饭了,她待在外头做什么?”拓跋勃烈云淡风轻的又问。
塔克干族长避重就轻的回答:“臣也不晓得,不过也许时候到了,人就会主动回来了。”
“是吗?”拓跋勃烈勾起嘴角,却是已经心里有数。
趁着天边落日还没完全沉下,他举目朝四周眺望,果然就在约莫十里外的地方发现一道炊烟,炊烟不过升起,就被强风吹散,却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们全都回去,晚膳别留我的分。”说完,他立刻策马掉头。
“王,你要去哪儿?”塔克干族长急问。
拓跋勃烈再次扬高嘴角,深邃俊挺的脸庞在夕阳下浮现迷人的笑容,完全不似平时那样皮笑肉不笑。
“找吃的。”
话语才落,刚悍威猛的身影已策马急冲,直朝炊烟而去。
“好香的味道。”
低沉的嗓音伴随着马蹄声在岩穴内响起,月魄依旧专注的烤着野兔,似乎没打算搭理外头的不速之客,谁知高大身影却主动弯腰身入岩洞,不请自来的坐在她身边,甚至伸出手,打算抢过她手中的树枝,以及树枝上那半熟的野兔。
“放手。”冷眸深处掠过一抹波光,小脸上依旧波澜不兴。
“我来帮忙烤。”他好心微笑。
“放手。”她一字不改,重复相同的话,始终没让他夺走树枝和野兔。
他耸肩,这才慢慢收回手,灰眸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她脚边的羊皮水囊。
“你这几天都吃这东西?”他闲聊似地问,同时松开缠在头上的布巾。
月魄没有回答,甚至懒得侧头看他,看着她冷若冰霜的容颜,接着没有任何预警的忽然探出大掌袭向她的手腕。
地光石火间,月魄高举树枝从容闪过,同时发动右脚攻向他的下盘,依旧四平八稳的坐在大石头上。
唇边笑意瞬间加深,他同样不起身,只是弓起长腿挡下她凌厉的脚尖,在眨眼之间连接她好几踢,彼此打斗的身影被火光映在后方的岩壁上,竟是快得让人目不暇给、眼花缭乱,让人压根儿数不出两人究竟是过了几招。
眼看几次疾踢都让他给挡下,月魄索性加上左掌劈向他的心口,谁知他倏地旋身躲过,刚悍身躯宛如雷电旋扫到她的身后,大掌似爪锁向她的颈后。
掌风凌厉袭来,她敏捷侧身左倾,缠在长发上的布条意外被大掌勾起,发丝瞬间飞扬甩荡,在火光中闪耀出一弧似水如瀑的美丽黑流,自大掌指缝间流泻,不料大掌骤然一个急转,紧紧锁上她的肩头,压着她的身子往地上更加倾去。
柔韧身躯因为这措手不及的攻势,竟被迫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跌下石头,拓跋勃烈忽然猿臂一伸,在她倒地之前将她捞回怀里,右手掌心则是顺着她柔薄的胳臂,自肩头一路窜向她的小手。
五指收拢,瞬间将小手连同小手中的树枝,一块儿牢牢包裹进大掌。
很好,晚餐有着落了。
“看来你的伤势恢复得不错。”他低低轻笑,握着她小手使力往下按压,将串在树枝上的野兔重新凑到炊火上烤,整个人也理所当然的坐到她身后的位置上,结实修长的双腿就这么跨国她身体两侧,贴困在她的双腿,完全将她当作是布娃娃似的抱放在胸前。
她全身紧绷,感受到彼此之间几乎不留任何空隙,于是奋力挣扎,却发现身体左边全被他的左手臂紧紧圈困住,右手也被他执握在掌心里,完全使不上力气,唯一剩下的双脚也踢不着身后的他。
该死!他从腾格里长途跋涉回来,不待在营地里歇息,为何偏要来烦她,甚至故意找她麻烦?
早知道适才她就别耍拳脚功夫,干脆拿刀对付他!
“放开我!”她冷飕飕的低咆,双手始终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却气恼的发现自己竟无法掀动他分毫。
“往后你若是肯乖乖回答我每一个问题,我就放开你。”一顿,忍不住加注。
“你的话实在太少了。”说话的同时,他也握紧她的小手,操控她将野兔微微翻身,低沉嗓音就落在她的耳边,属于他的体温和气息,远比前方的炊火还要炙热烫人。
冷眸波动,月魄不禁反抗得更厉害了。
“回不回答是我的自由。”她抬脚狠狠踩向他的厚靴,可惜却被他躲过。
“那么放不放开你也是我的自由。”他又笑,浑厚有力的笑声透过彼此贴合的胸与背,一声又一声的震进她的体内。
明明炊火还在燃烧,明明野兔就在火上烤着,她的体内体外却全是他的笑声和体温,身前身后全是他的气息和他强悍的包围,这样的局势实在令人火大。
不过最让人火大的还是这男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再次低咆,语气比先更加冰冷。
“不想做什么,只想有力出力,有兔出兔,这野兔我帮你烤,烤好后我们一人一半。”他老实回答,完全将“无端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两句话实践得彻底。
“田地里多的是食物。”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双手因为过度使力而开始泄露出疲态,微微颤抖起来。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回去?”他打了记回马枪,依旧不动如山的将她牢牢圈困在怀里。
“我回不回去都不关你的事。”
“看来你并没有听懂我的意思。”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危险的笑,接着低下头在她耳边提醒。“我是要你回答我的问题,而不是顶撞我,自我救你的那天起,我便是你的王,你似乎忘了这件事。”
“都过了几天,你还在做梦。”她立刻嘲讽。
他忍不住又笑。“同样的,都过了几天,你怎么还是这么的桀骜难驯?不过就是半只兔子,值得你这样拼死拼活?”
“因为你要的,从来就不只是半只兔子。”她一针见血,直指他城府深沉,凡事全藏着算计,对她更是得寸进尺。
“那倒也是。”他加深笑意,竟然大方承认。
“放开我。”她再次低咆,语气却隐隐透出喘息声。
该死,这男人究竟哪来那么大的蛮力?她都使出全身气力。他竟然还能不动如山,甚至随心所欲的控制她的小手烤野兔,实在是——实在是——
实在是太可恶了!
第5章(2)
“所以你是打算要给我兔子了?”他一语双关,借由兔子隐喻她的忠诚,再次向她索求她的臣服。
“就如你所说的,不过就是半只兔子,若是交出一半就能换回自由,确实划算。”她反应极快的勾起嘴角,却不是为了微笑,而是为了嘲讽。“你要,就拿去吧,反正我还有另一半。”
一半的忠诚?
拓跋勃烈微微挑眉,不禁仰头大笑,完全没想到寡言冷情如她,竟然也能如此伶牙利嘴,在唇舌功夫上斗赢他。
灰眸往岩地斜扫,大脚接着踩上大石边的一双弯刀,以防将人放开之后还要惹来血光之灾。
透过比划,她的动作显然比他离去之前还要凌厉,足以证明她的伤势又好了许多,看来他离开的这段日子,她休养得还不错。
“听说你这段期间几乎都待在外头?”他问,总算松手放开她。
而就在他松手的瞬间,她也唰地起身,迅速离开他坐在炊火的另一头。
虽然她气、她恼,甚至恨不得一脚踹上他那张笑得好可恶的俊脸,却也清楚自己斗不过他,尤其他还故意将她的弯刀踩在脚底下,她压根儿没有胜算,意气用事只会让自己又陷入困境。
确定他似乎不打算再刺探她的身手,她才将树枝抛过炊火。
“是又如何?”她回答。
“不如何,只是想问你过得好不好。”他利落接下树枝,就着炊火,惬意的烤起野兔,焰火烤出野兔体内的热油,发出噗滋噗滋的焚油声响。
“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她冷哼,没有正面回答。
他勾起嘴角,早料到她的反应。
她冷漠少语,不爱与人打交道,就算真的受到刁难,也能自行处理,绝对不可能埋怨,只是她老是这样拒他于千里之外,他还真的有点寂寞呢……
越过跳跃的火焰,他凝望她冷漠又孤傲的身影,不禁加深唇边的笑意。“这段期间你没逃走,是决定留下来帮助塔克干了?”他换了个话题。
“我说过,我欠你一条命。”
“所以?”
“所以这场仗我会打,但不是为了塔克干,而是为了南朝百姓。”她冷哼。
“你最好信守承诺,而且事成之后我要回南朝。”除了他先前所作出的承诺,她还另外加上条件。
灰眸深处瞬间掠过一抹幽光,他依旧保持笑意。
“你回南朝,只是自寻死路。”他忍不住提醒她。
“那是我的事。”
“就算你把人杀光,死去的人也无法复生。”
“那也不关你的事。”她加重语气,全身发出刺人的冰寒,极度厌恶他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
“既然你想回南朝……那好吧。”他爽快答应她的条件。
她皱紧眉头,敏锐的嗅到一丝阴谋,他答应得太过轻易,反倒显得可疑。
不过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届时他出尔反尔,她也早已摸清塔克干四周的地理形势,她要走,谁也挡不住她。
无论如何,总有一天,她都要回南朝将那些狗官昏君除尽!
火焰在彼此间燃烧,月魄暗暗握紧拳头,转头望向岩洞外的天空。
缇红夕阳褪去,紧接而来的是玄黑色的黑幕,和寒凛的夜风,大大小小的星子纷纷燃破黑幕,在无尽的幽黑间绽放光芒。
夜开始冷了,也开始亮了,而约莫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刮起沙暴。
她闭上眼,全神聆听那潜藏在风中的危险讯息,愈来愈能掌握沙漠中每一个细微的动静,却没发现火焰的另一头,拓跋勃烈始终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她。
那全神贯注的凝视,就像是要她困在眼底,永远不放她走。
族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当拓跋勃烈结束议会,自毡帐内走出,就见到远方有几名妇人神情犹豫的交头接耳,手中各自拿着一个羊皮水囊和一钵石榴,不知在讨论什么。
讨论了会儿,妇人们似乎有了结论,于是唤来在附近玩耍的孩子,指向月魄所居住的毡帐,低声交代孩子们将东西放到毡帐内。
灰眸微闪,他特地绕过几座毡帐,比孩童们早一步抵达月魄的毡帐外。
昨晚因为沙暴来袭,她才回到营地过夜,谁知道天还没亮她又消失了踪影。
他知道她在训练自己习惯沙漠,也知道她在探勘周遭的地形地势,更知道她这么做的用意,却没料到族里的妇人会暗中送水和石榴给她。
虽然他归来之后,族人应该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刁难她,却也不至于会主动让孩童们送上饮水和石榴,毕竟在这茫茫大漠之中,水和石榴都算珍贵,唯有亲友客人才能得到这样的赠礼。
拓跋勃烈若有所思的在毡帐外等着,果然就等到孩童们一块儿走来。
“王……王!”没料到会在月魄的毡帐外遇见拓跋勃烈,四名孩童慌张的想要单膝跪地,却被拓跋勃烈阻止。
“这些石榴看起来相当甜美,是要给谁的?”他明知故问,伸手拿起其中一颗石榴审视。
“禀王,是要给那南朝女人的。”孩童学着族里的大人,也用南朝女人称呼月魄,一双双眼睛却是十分畏敬的看着拓跋勃烈。
“她的名字叫月魄。”他用南朝语念出月魄的发音。“你们可以喊她月魄。”
“月魄?”孩童们仰着头,眨巴眨巴的看着高大的拓跋勃烈,学他念出月魄的发音。
“嗯。”拓跋勃烈勾起嘴角。
“月魄?月魄?”孩童们重复那陌生的南朝语,虽然不仅月魄的意思,却觉得这名字挺好听的。
“为什么要给月魄这些东西?”拓跋勃烈又问。
“因为月魄救了我们。”孩童们快言快语,天真的道出实情。“扎克罗的娘说若不是那南朝女人……呃,不对,若不是月魄及时吸出蛇毒,扎克罗就会死了,所以要我们把东西送给她。”虽然他们还是讨厌南朝人,但是月魄救了他们,他们绝对不会不知恩图报。
拓跋勃烈加深笑意。“就是你们发现毒蛇的?”
“是。”四名孩童一致点头,全都是先前劫后余生的小孩,而被毒蛇咬伤的扎克罗,此刻还躺在毡帐内休养。
“做得好。”大掌将石榴放回到钵内,摸了摸四个小孩的头颅。“进去吧。”
“是!”得到赞美,孩童们立即咧开大大的笑容,开开心心走进空无一人的毡帐。
直到孩童离去,拓跋勃烈这才敛下笑容,肃穆的望向远方。
看来扎库司是故意隐瞒了些讯息,不过无妨,族里有人愿意放下仇恨释出善意才是最好的消息,而这就是他所期盼的改变。
毕竟他和斑图离开王都已过了三个月,巴丹、古特、拉玛三族不是傻子,必定早已猜出他和斑图此行的真正目的,他们彼此都在养精蓄锐,和等待时机的到来。
何况昨夜王都更紧急传来急报,西方古特、巴丹两族已有兵力暗中会合,并悄悄往东移动,完全证实了他的推测。
引蛇蝎入塔克干果然只是个幌子,两族真正的目的是打算联手东进,共同占领古尔斑通,将他推下王位,而位于东方的拉玛族则是负责南进,击垮腾格里。
只是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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