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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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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皱眉问道:“皇后都说了什么?”
“皇后娘娘称并不知晓,臣以为此事尚有蹊跷。”宋璟道。
李隆基问:“有何蹊跷?”
“武婉仪言当日丽妃约其于容华殿相见。”宋璟转向雍容问,“敢问女史,前日因何会在容华殿中?”
雍容隐去崔子衿传信一事,只说:“前日我在龙池湖边遇到武婉仪,她说身体不适,不能赴约,请我去容华殿向等在那的丽妃娘娘说一声,可进了殿我却只见程将军伏在地上……”
宋璟道:“丽妃娘娘说未曾约过武婉仪,而武婉仪亦说是一名很眼生的宫婢来约的,可见是有人冒丽妃娘娘之名,想要陷害武婉仪与程将军。”
李隆基凤眸微眯,沉声道:“皇后一向与婉儿不和,若非内侍自尽,她这计策倒真是周全。”
雍容看着李隆基渐渐阴郁的神情,怕他会说出什么严刑厉罚来。
李隆基眼眸猛然一睁,严声道:“令程非墨永守边疆,不得入京。皇后居心不正,行为不端,实难为天下女子表率,朕欲废之。”
雍容闻言微微一惊,废皇后,该是远在数年之后的事,她看看一旁的宋璟,宋璟只是不动声色。雍容只好道:“陛下,并无实据,以此废后,难服众人,况且,皇后……所牵连的并不仅仅只是她一人。”皇后的身后还有朝中诸臣,士族、东宫,岂是凭皇帝一喜一怒说废就能废的。
宋璟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雍容,也道:“陛下,念在王家的恩情上,皇后之位还是莫动为宜啊。当今要务是广开纳贤之路,才可抑门阀之势。”雍容听宋璟之言,果然是几代老臣,一语中的,皇帝想要废后并不只因为前日之事,他还是想以此打压士族,可是想要如愿需先广纳人才,构建起自己的朝臣组织,才能将士族势力取而代之。
李隆基沉默良久,闭目道:“皇后幽于凤墀殿,闭门思过半年”纵然贵为天子,也并非事事如愿。
当日,程非墨放归程府,皇后闭门凤墀殿。雍容回太史局收拾细软,其实太史局中也没什么可带走的,只是这两月间,雍容已凭印象将玄宗一朝所经之事一一写了出来,这本东西是必须带着。随后雍容携着青芜,锁了这住了一年多的小院,迁入龙池岛上的容华殿。夕阳洒金之时,李隆基的圣驾经由湖上曲桥,向岛上来,雍容在殿中看着,想着,自己还能拒绝这个男人,到几时?
终得言笑一夕对,却各怅惘两处思
八月的夜已经微凉,李隆基与雍容临窗望着月色湖波。月华将圆,龙池水波泛着淡淡金黄色,仿佛那层月辉也染着桂花香。李隆基执着雍容的手,只觉得月光下她更是百般静好,温声道:“朕也是颇好星象,却从未觉得哪夜是这么美的。”
雍容见李隆基这般柔情,倒不好意思起来,柔柔一笑,转而道:“这两月,我将观星所测之事(富士康小说网:www。fsktxt。com)整 理了一番,待完毕了,呈与陛下。”
“哦?”李隆基似来了兴趣,眼神中闪着精光。、
雍容略略思忖,道:“我功力浅薄,也只能卜一卜这十来年间的事。”雍容知道她一人无力改变历史,但李隆基是大唐天子,他有这个能力。可是自己又不能事事说尽,只能略微提点,何事当为,何人当防,她希望十几年后会有一个与历史不同的大唐,没有李相专权,没有杨妃专宠,不会有安史之乱,盛世忽衰。
李隆基赞许地颔首,笑道:“你也要像你师祖李淳风那般纬谶后世?”
雍容摇摇头,她倒没想着要效仿《推背图》预言后世,她只是想历史不同了,她才可以安心地与李隆基厮守。
“那朕等你的呈奏。”李隆基悦色一笑,远目龙池彼岸,道,“朕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的样子,那时朕还是太子,去终南山造访你的师父,吃了闭门羹,你拦在朕的马前,说‘我助你。’”
“嗯?”雍容从不曾听闻有这一段,满心好奇地望着李隆基继续讲。
李隆基故作皱眉,问:“怎么,不记得了?”
雍容半真半假地点点头,李隆基一笑,却不继续讲这前缘往事,轻捏着她的下巴道:“朕那时就该将你纳入宫,也不会有之后许多曲折,也不会有……你今日的迟疑。”说着李隆基眸色都暗了几分。
雍容见着,也不接他的话茬,反是笑问:“我那时才多大?”
“十三四吧。”李隆基笑言。
“哪有那么小就纳入宫的。”雍容嗔道。
“呵呵,后宫美人妃嫔也有不少是这般年纪就入宫的。”李隆基淡淡说来。
雍容听着心中却不是滋味,黯然道:“那陛下去找那些美人妃嫔好了。”
李隆基将雍容拉近了几分,微微含笑,低声轻语:“怎么,又要赶朕走了?”
雍容一听他这种口气就毫无招架的力气,嗔道:“我哪敢……”
李隆基呵呵一笑,月已中天,携着雍容到了寝殿,他自己解了外袍,还剩中衣时,雍容牵住他的手,怯生生地道:“别……”李隆基叹笑着道:“好。”说着将雍容抱上床榻,拉过锦被将他俩裹住。
雍容枕在他的肩上,李隆基抚着她的发,问:“要何时才肯入宫,嗯?”说着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
“你有后宫如许,可我想要的是个‘唯一’,要不然,我宁愿不要。”雍容一手在他胸前划弄着。
“可你此刻躺在朕怀中,不觉得有些口是心非了吗?”李隆基道。
“我……”雍容不知如何辩驳,抬头幽幽看着李隆基,李隆基眼眸渐渐深邃,手在被中解着雍容胸间的裙带。雍容一推他,挣开他的怀抱,撑起身子,努着嘴颦着眉,定定看着李隆基。李隆基微微摇首,温声道:“朕不碰你就是。”这才又将她轻轻揽入怀,雍容犹有戒心地看看他,李隆基摸着她的脸颊道:“君无戏言,安心睡吧。”雍容微微点点头,在李隆基安实的怀抱中甜甜入睡。
李隆基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儿,自己却毫无睡意,更让他无奈的是,怎么对着她就有难抑的欲望。黛眉雪腮,瑶鼻樱唇,纵然在睡梦中也这么动人,雍容微暖的鼻息呼吐在他的怀间,李隆基只觉得在她一呼一吸之中,自己的欲望就在一点一点蓄积。
直到觉得这般下去不是办法,本就和衣睡下的他,轻轻起身,趿着鞋,出了寝殿。正巧看烛火的□正在寝殿外剪烛,她没想到陛下此时会从殿中出来,一时呆呆地看着李隆基,也忘了行礼。李隆基见烛火下这□颇有几分娇憨,一把拽过她来。□尚未反应过来,惊慌道:“啊……陛下……奴婢……”李隆基压低声,不耐地道:“噤声,别扰了她休息。”□知道陛下所指是寝殿中的杨女史,唯唯诺诺地应着,顺从地任由李隆基施为。
雍容睡梦中隐约听得有人唤“陛下”,迷蒙地转醒过来,却发现李隆基不在身边,轻唤了一声“隆基”,也无人应,又隐隐听着殿外有些响动,雍容就起身去看。带着几分睡衣,雍容穿过重重幔帐,出了寝殿,映入她眼中的却是李隆基按着一个衣裙半解的□。雍容呼吸一滞,觉得心跳都骤停了几拍,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厉声怒喝:“李隆基!”
李隆基猛然一惊,转头看是雍容,停了动作,与愤恼的雍容相对而视。
二人这么僵持半晌,雍容见李隆基的愧歉尚不及怒意,更是气懑,高力士与青芜此时也都赶了过来,雍容羞愤交加,直奔殿外而去。高力士见此情景,忙让一众宫婢回避,又向青芜使使眼色,青芜会意,带着那名□下去了。李隆基神色阴鸷地盯着殿外,高力士知此时劝陛下是无用,叹口气向殿外去寻雍容。
秋月业已偏西 ,澄黄似金,龙池上波光仍荡,雍容独立林边,对着月华湖水,忍着泪,几个时辰前,与她同看此情此景的人还是柔情如许,而现在那人恐怕还在殿中恼着她的无理取闹。
高力士没一刻就寻了过来,远远看着雍容单薄的身影,他摇头上前,唤道:“雍容姑娘。”他不想叫她女史,太过见外,虽然他与她也未曾深交,但是他还是想这么叫她。
雍容回身过来,低声应着:“高将军……”
“唉。”高力士先是一叹,“何必闹到这般地步呢?陛下与你曲曲折折,我也是看着过来的。”
雍容听着只把眉头皱得更深。
高力士洞察知机,道:“你不依陛下,陛下如此,何尝不是怕伤了你?”
雍容怔怔地道:“倒成了我的不是?” 难平胸中怒意。
高力士叹道:“身为帝王,用情如此,已是不易。”
雍容不语,转身望向波影摇摇的龙池。良久,高力士劝道:“秋凉露重的,回去吧,总不能在这林间待一夜吧。”
雍容默默点点头,苦笑了笑,气过闹过,还是要回去的,在这宫中,有谁能不顺着他。
容华殿中,李隆基站在殿中央,阴沉地看着殿门。高力士领着雍容回来,李隆基与雍容对望一眼,侧首移开目光,沉着声道:“力士,移驾长庆殿。”
雍容闻言,黛眉微拧,高力士则是迟迟不应。李隆基见半晌没有动静,转头盯了一眼高力士,高力士忙道:“是……”
李隆基摔袖便向大步殿外走去,经过雍容身旁时,微微闭目不去看她。雍容侧首避开他的视线,却在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伸手牵住他的衣袖。李隆基的衣袖被雍容轻轻牵着,脚下的步子也停了下来。二人就这样谁也不看谁的,牵着袖子站着,高力士见如此,自己便悄悄退下了。
“朕、从来没对哪个女人有如此耐心。”李隆基沉着声,极力掩饰着喜怒。
“嗯……”雍容应着,方才满胸怒意却怎么也哭不出来,现在只他这一句,她就是两行清泪。
“你拒朕千里,难道连个□也在意。”李隆基叹着,“朕再宠你,也还有后宫三千。”
雍容心中黯然,自己枉顾历史,敢于倾心一爱,而她至多不过是他三千宠爱之一,她忍声道:“也许你我只是不够爱彼此,我不能放下顾忌,你不能舍弃后宫。”手中的衣袖,已被她攥紧,指甲透过衣袖,扎着她的掌心,再不放手,就要伤着自己了,她怅然一叹,松了手中李隆基的衣袖。
李隆基的衣袖被她松开,手臂一荡,拍在衣袍在,他的心也随之一荡,微微一空,他不去看她,闭目低声道:“朕不会逼你入后宫,今后……也不会留宿容华殿。”说罢,迈步走出容华殿,空留雍容一人在殿中。
高力士等一众宫婢内侍候在殿外,见陛下一人颓然出来,高力士心中喟叹不已,上前问道:“陛下,还去长庆殿吗?”
李隆基默然摇首,道:“回寝宫吧。”或许她说的对,自己只是不够爱,只是若对她尚不够爱,那对其他妃嫔呢,自己是否因为习惯了这样莺燕环绕,而从未去想过如何去认真地爱一个人。
月色依然静好,无论你是佳人相伴还是想单影只,它都那么静好着,从不管你的喜怒。熄了寝殿所有的烛火,雍容抱膝坐在床上,就看着窗棂间月辉流华,月影渐斜,夜越来越凉了,她紧紧环着双臂,却感不到一丝温暖,不争气地想念李隆基的臂弯,她懵然自问,对于一个帝王,是否自己要的太多?
等闲日日任变迁,转眼事事空劳离
往后数日,李隆基待雍容如常,依旧温言暖语,就如同那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确实不再问她何时应允入宫,也不再留宿容华殿,只是偶尔催着雍容将那日所说大唐运势早些呈奏给他。雍容则将未来十数年的大事该隐去的隐去,该删去的删去,又加以润色修饰,汇成一份《开元卜考》呈与李隆基。
李隆基拿着这份奏呈很是欣悦,向雍容道:“若卿所卜不谬,朕定有厚赏。”说着笑眼温存地看着雍容。雍容也微笑看着他的眼,心想或许这是两人最适宜的距离,再亲一分,易生嫌隙,再疏一分,又都不舍。
高力士此时来问:“陛下,今儿的晚膳再哪用?”
李隆基微微沉吟,道:“长庆殿吧。”
雍容闻言心中咯噔一下,也不去看李隆基,只低首道:“臣告退了。”
李隆基颔首,道:“嗯,去吧。”
高力士见雍容已走,才望向李隆基道:“陛下,这……”
李隆基嘴角微勾,眼中笑意更深,道:“随她吧。起驾去长庆殿。”
雍容回到容华殿,默然独坐窗前,青芜神思恍惚地围着她转了半天,雍容皱眉问青芜:“今日这是怎么了,坐立不安的?”
青芜欲说还掩,只摇了摇头。
雍容侧首看看青芜,道:“说吧,什么事还瞒着我?”
青芜搅了半天手指,才说:“我听说……程将军后日起程。”
雍容听了,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愣了半晌,才道:“原来是这事,那明天你代我送他一程吧。”
青芜为难地道:“可我怎么好出宫呢?”
雍容漠然道:“去找高将军,再不直接去向陛下说。”
青芜摇首道:“今天回来就气色不顺的,怎么了?”
雍容不悦是为了李隆基夜夜留宿长庆殿,虽然武婉仪得宠是早在意料的,可自己还是会郁结在心。青芜推了推雍容,雍容才答:“我只是想着在灵州时我们几人同甘共苦的,怎么会就成了今天这样。”
青芜闻言也想起灵州的岁月:“那我明日去求求高将军放我出宫一遭。”
雍容点了点头道:“就是……别让陛下知道了。”说完又发起呆来,想着程非墨这一走,是否就真要终老灵州,因果缘由,到底该怪谁呢,想着摇摇头,起身站在窗边。容华殿建于龙池岛上,地势高于其他殿宇,雍容站在窗前,远远望着长庆殿。
长庆殿里,武婉仪见李隆基御驾又至,出殿相迎,这几日李隆基天天来长庆殿,让她不免都有些受宠若惊。李隆基扶起武婉仪问道:“今日听闻你身子不适,朕命胡太医来诊治,他怎么说?”
武婉仪听了李隆基的问话,微笑着不语,她的贴身婢女忙奏道:“启奏陛下,胡太医说娘娘并无病疾,是害喜了。”
李隆基闻言大喜,扶着武婉仪,向一旁的高力士道:“怎么太医院也无人来报?”
武婉仪娇声细语:“是臣妾想亲口告诉陛下,就让他们先别禀奏的,再者也怕扰了陛下。”
李隆基笑着携武婉仪进殿:“还是婉儿懂事。”武婉仪听皇上如此说,娇俏一笑,可在高力士听来,陛下此时心中恐怕正在想着另一个人。
是夜,武婉仪被李隆基呓语惊醒,李隆基剑眉微锁,薄唇一张一合,分明是在低声呢喃着:“雍容……”武婉仪心中微微一惊,沉思良久,她终于了然,或许长久以来,陛下透过自己想看到的那个人,就是杨雍容。她唇边浮起一丝苦笑,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在宫中,谁都不会成为自己的依靠,只有自己,只有自己的孩子。
次日,长安城中流华楼,程非墨、崔子衿于此饯别,烟然与常胜皆在,雅间中四人相围而坐,与两月前醉烟居一聚相较,除了独缺雍容之外,每个人的情怀心绪,也都不同昔日了。常胜虽留恋长安繁华,但边疆的金戈铁马更使他向往,他已迫不急的地要整装往灵州了。崔子衿则是颇多怅然,他亲往灵州,为三皇子纳此良材,可奈何程非墨却遭此暗算,被罚永守边关,再则,二人相交相知,此番作别,今生不知可有再见之日,更让他感慨不已。
程非墨倒还豁达,举起酒盏笑向崔子衿言:“今朝一别,不知何日再聚。”说着饮下一杯酒,转身看向烟然,道,“我私心倒是感谢陛下这道令的,让烟然终于愿随我一道。”
常胜欣喜不已地道:“以后荒凉边关上就有烟然姐姐这么一个能唱会跳,仙女一般的人了。”
崔子衿听程非墨如此说,佩服程非墨放达之余,也为他二人终成眷侣而开怀,举杯相敬。
烟然秋水一样的眼眸看着程非墨,笑道:“从今往后,我只为你唱凯歌。”说着饮了一杯,她与程非墨相许多年,程非墨不顾家人反对,执意娶她,她虽感动,却始终没有答应。不是她不惯边关的辛苦,而是她爱她的歌舞。嫁给他,离开醉烟居,从此相守,听起来是一份安稳美满,可离开了她的歌她的舞,她还是她吗,她不想因为爱而失去自我,于是二人就这么拖了一年又一年。若不是这次程非墨被罚永守边关,不得入京,她也下不了追随他的决心,想着她心中也笑起自己来,这些年究竟为什么那么执着呢,只是她自己却也清楚,如果让她重新选一次,她依旧会选择她的歌舞。
程非墨郑重地一点头,这就是她的托付终身了呀。
正当四人言欢之时,青芜推门而入。她一早求了高力士才得以出宫,向程将军府邸问了,才知道他们在流华楼。崔子衿与程非墨见青芜进来,都是微微一愕,看着她。青芜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崔子衿见她这般,问:“青芜姑娘怎么出宫来此?”
青芜见有人问话,忙道:“女史让我代她向程将军道别。”说着看向程非墨。
程非墨眼中浮起愧色,向青芜道:“想我程非墨行事从来磊落,唯对杨姑娘深为愧疚,你便代她饮了程某这杯赔罪的酒吧。”说着递与青芜一杯酒,自己又斟满一杯,敬向青芜。
青芜心中也是感慨不已,饮了酒,劝程非墨道:“那事也不能怪将军,况且女史派我来,她心中或者已原谅了将军也说不定。”
程非墨默默摇首,道:“我不奢求她能原谅我。”说着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巧的佩刀,递向青芜,道,“若他日她有用得着我程某的地方,我定万死不辞,此刀为证。”
青芜接过佩刀,道:“我定将话带到,我不便在宫外久留,楼下车马还在等着。”
程非墨颔首道:“青芜姑娘,谢你能来,让程某能无牵无挂地离开长安。”
青芜笑着摇摇头,便告辞了。
自程非墨走后,崔子衿因武婉仪不惯新侍奉的太医,还请李隆基将他又招入朝中,崔子衿又一次为身怀六甲的武婉仪侍奉汤药。一时间,三皇子似又没了什么动静。皇后幽居宫中,东宫这边,倒是太子时常让碧心探望雍容。李隆基忙于政务与科举诸事,闲暇时偶尔去长庆殿坐坐,更多时候是泛舟龙池。深秋时候,湖上秋风瑟瑟,他只坐船在离容华殿不远不近的地方绕上一绕,却从来不上岛。雍容便在岛上看着,看着这忽远忽近的船,与船上忽远忽近的人。
就在若即若离间,冬天近了。十月,葬太上皇与桥陵。十一月,宰相卢怀慎去世。十二月,定陵失火。一月过了上元节,李隆基便移驾东都洛阳。李隆基此番去洛阳去的很是突然,雍容揣测不出他是何意图。青芜无意间向雍容叹道:“陛下去洛阳,没有一两月恐怕是回不来的。”雍容听了,倒是私心想着,二月十二时,不知他会不会回来,去年那时在的华清池种种犹在眼前,今年又会是怎样?
郝灵佺则终于被授为郎将,他本自谓有不世之功,但朝廷逾年才封赏,还仅仅只是一个郎将,这让他恚愤不已,抑郁绝食而死。雍容听到这个消息时,感慨不已,心中想到后世赞宋璟的诗句:“开元宰相宋开府,不赏边功防黩武”,只是他这为安社稷而抑制边将的政策,却让桀骜刚硬的郝灵佺丢了性命。
至此,无论是竭力拉拢的郝灵佺的东宫,还是暗中结交程非墨的三皇子,都落了空。
二月,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来了。
二月十一这天,高力士亲自来容华殿传旨,命雍容明日参与兴庆殿的朝会。雍容谢恩之后未多想旨意,反倒忙着问高力士:“陛下回来了?”言语中的喜悦被高力士听在耳中。
高力士点点头,笑意很深地道:“陛下赶回长安,是为了明日当朝宣一道旨。”
雍容茫然看着高力士,高力士却一副不可说的样子,笑着领着内侍走了。
次日,雍容身着朝服,第一次迈入了朝会的兴庆殿,百官分列两旁,李隆基威仪庄严,端坐于上……雍容见了嘴角不禁漾起一丝微笑,原来每日早朝时的他,是这个样子。李隆基一挥手,道:“力士,宣旨吧。”
高力士开声道:“章保正杨雍容,跪听。”
雍容听命拜跪,而这道旨,却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一诏私心封国师,登台知意望比肩
东都洛阳历经千年兴废,洛水蜿蜒穿城,夹岸新柳似烟,在柳烟中隐着两人,一个白须老者,一个明俊青年。这二人正是李淳风的传人李易空与其子李真远,也是杨雍容的师父与师兄。李道长本隐居终南山,但自李隆基登基,为避长安王气,就移居在洛阳。
李道长执杆垂钓洛水之上,李真远站在老者一旁,看着洛水汤汤。晌午的日头映着水面波光粼粼,青年不禁眯起眼睛,已经一个上午了,师父一条鱼也未钓着,不是鱼儿不咬钩,恐怕是师父还在思忖着前日皇帝的造访。
“师父,晌午了,回草庐吃饭吧。”李真远道。他二人虽为父子,但平素却以师徒相称。
“鱼还没钓到,急什么?”李道长缓缓道。
“可是,师父,那鱼漂上下沉浮了许多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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