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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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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庆殿中,武婉仪正抱着刚满月的公主哄弄,见雍容来了,放下公主,又遣散了□,才道:“我听闻你去了冷宫,本以为之后你会来见我,却不想等了这许久,你都未来。”
雍容只问道:“我因何要见娘娘?”
武婉仪冷笑一声,道:“看来这皇宫果然是个易人性情地方,连你也变了。”
雍容微微笑笑道:“娘娘不也是吗?您与废皇后之间的恩怨我无从言起,但您与子衿之间的误解,既然我来了,倒想开解了它。”
“误解?”武婉仪冷哼一声。
“娘娘自幼与子衿交好,罢免他无非是疑他害了皇子。只是您若是以为子衿有害皇子之心,那真是冤煞他了。当年您身孕九皇子之时,他确曾授命加害,可最终他还是未下手的。在您与家族之间衡量,他心中也是苦的。”
武婉仪悠悠看着雍容,道:“你还是不够了解他啊,从他由我入宫,我便知道,在权利家族和我之间,他始终不是倾向于我的,他恨那个家族的争权夺利,却也爱那士族的百年清名,更何况他还是要依赖那个家族的……”
“可他放弃了前程进宫,甘为一名太医,只为偶尔能见你一面。”雍容道。
“那只是他为了他的心。”武婉仪轻轻道,“也许惟有这样,他心里才好受些吧。”
雍容沉吟片刻,她一向只见崔子衿对武婉仪用情至深,听了武婉仪的话,才略略能想见武婉仪对崔子衿的情谊也是深入心底的,雍容只道:“他这也是无奈,但他并未害过您与皇子。”
武婉仪脸上浮过一丝冷笑,道:“或许在我身怀六甲时他未下手,可最终呢,皇儿还是去了。”
“您怎么就肯定是他所为呢?”雍容问道。
“我知道。每年春暖花开,我都会犯癣疾,每年的药也都是他制,可惟独那年,药味不同了,也就是那年,皇儿去了。他又偏偏辞了官职。”武婉仪静静地说着,没有怒,没有怨,“从前我也没有多想,那日废皇后说到,我才恍然所悟。”
雍容颦眉道:“如此说未免太过武断。”
武婉仪则沉着面色道:“我也曾想问他,但、是或不是他,我与他之间的痴缠孽缘也都该断了。”
雍容问道:“娘娘那夜约他,是……设下的局?”
武婉仪不置可否,另言道:“那夜我确是有个消息告诉他。”
雍容凝眉待听,武婉仪轻笑一声,指了指尚在襁褓中的公主道:“那是他的女儿。”说着凄艳一笑,一双美眸看向雍容,似是不愿放过雍容听了这话后,面上的每一个表情。
仅仅六字,雍容想了半晌,又望向小公主的面庞,想要找出一丝与崔子衿相似的模样,惊讶犹疑萦绕心间,缓缓问道:“娘娘为何告诉我这些?况且我未必信。”
武婉仪笑笑:“你们不是要成亲了吗?最终还是你俩在一起了,这消息就当我的贺礼,信与不信在你。”
雍容看着武婉仪的笑,只觉不寒而栗,回道:“多谢娘娘,只是这份贺礼我一人收下便是。”
武婉仪定定看了看雍容,冷笑道:“哼,总有天他会知道,晚一时不若早一时。”
雍容只问:“娘娘就笃定此事不会被他人知晓吗?”
武婉仪笑着点点头,道:“笃定。你不会陷他于死境,何况……他人也来不及知道了……”这后半句更像是她自言自语。
雍容亦笑道:“娘娘请我来,无非是想让我将此事告与子衿,我遂娘娘的愿便是,容我告退了。”说着行礼欲走。
武婉仪却也不顾雍容,只自在那里悠悠道:“其实你与子衿相守未尝不是幸事,这深宫之中又能有多少恩爱……”
“娘娘慎言,在下告退。”雍容说罢便走。
武婉仪看着她的身影默默摇首,心中低念:子衿,我虽恨你,却也愿你平安,可偏偏又见不得你过得安稳静好。
雍容从长庆殿中出来,便只想着去崔府向崔子衿问个明白,其实自己根本不可能不闻不问。一别许久,上次相见还是挚友,下次相见怕就是夫妻了吧,那这次呢,不免会有些尴尬吧?雍容想着,还是踏入了崔府。
崔子衿见了雍容倒也如常,脸上的笑意温如暖阳,似在他身上从未经历过苦楚、不堪。
对着崔子衿的淡然亲切,雍容却不知如何开口,只问着:“伤可好些了?”
崔子衿点点头,微微笑说:“我伤势渐好,府上准备已妥,你我的婚事……”雍容听到此处神色不禁黯然,“我知你未必心甘情愿,我亦不强求,只是我崔某今后定不纳姬妾,不负于你。”
“这算什么?”雍容微微皱眉问着。
“这两月间我深思过往,过往已皆如云烟散了。”崔子衿淡淡道,“如今我才觉轻快自得了。”
“子衿……可我次来却又是要和你提一提那些过往……”雍容低声说着。
崔子衿面上淡淡笑着,待雍容说下去。
雍容凝眉问道:“九皇子的死可与你有关?”
“在惠婉与皇子间,相权取其轻。”崔子衿漠然说着,神情变得悠远起来。
雍容愣了半晌,才道:“崔子衿……你可知武婉仪说……说……”
“罢了,无论什么都过去了,又何必再为这些烦扰。”崔子衿怕再听下去,自己终于放下的心,又要纠起来了。
雍容摇摇头道:“她说……公主是你的女儿……”
“是吗……”崔子衿喃喃道,长长地低叹了一声,“是又怎样……”
雍容一时也无话可言,良久,崔子衿看向雍容道:“如今我只愿远避争斗,不再为家族为他人而活,彻底自私一回……”
“子衿,做不到的,连我想如此尚且都难,莫说你生在士族,身在东宫,又暗助三皇子,想要抽身,难之又难。”雍容道。
“那是因你心念着陛下,若是无牵无碍,何时何处放不了手,抽不了身?什么太子三皇子,你都未必真心相助,你甘愿在这倾轧中隐忍着,也是因此……我也是那夜才知。” 崔子衿微微锁眉道,“雍容,深宫帝王的爱才好吗?王庶人曾助陛下几多,最终还不是落得凄凄惨惨。”
“我……懂……”雍容黯然应着,只是自己懂得,却未必做得到。
这一日所知所言,更让雍容的心冷了几分。偏巧没过几日,南熏殿里李隆基闲闲地问雍容:“前几日去了崔府?”
“嗯。”雍容应着。
“崔卿家伤势如何?”李隆基似不在意地问着。
“大好了。”雍容亦淡淡答着。
李隆基漠然道:“成亲的日子也该定下来了,是要自己算,还是朕着太史局去定?”
“全听陛下的就是。”雍容漠然回道。
李隆基微微迟疑,问道:“可还有什么……想要想办的?”
雍容沉吟半晌,似叹似怨道:“臣想再去温泉宫一次。”
骊山夏时草木丰茂,掩映着温泉宫的殿宇楼阁。晴空下的飞霜殿再不是夜雨时仅有的温暖所在,曾蜷缩其下的那株石榴,如今也丹若吐艳,骄阳下开得恣意。若是一草一木皆有情,怎么岁岁年年都相似,也不管看的人会不会睹物相思。
雍容边走边看,边看边叹,最后还是到了御汤九龙殿前,唯有帝王才能踏足殿中,可这却是她最初来到的地方,真希望能始于此,也终于此。如此想着,雍容迈步向殿中走去,也不顾内饰□的劝阻。
水汽依旧氤氲,夏时这里可真是有些蒸闷,雍容蹲下身撩了撩温泉水,水光映在四壁上,斑斑驳驳,水声荡在殿宇内,寂寂寥寥。若是纵身一跃,沉浸水中,会不会等出水之时,千年就又已流转?那时这些与自己有关无关的爱恨情仇,都已杳渺难追。宁愿不曾经历,宁愿从未离开,真的好想回去……
妄想只是妄想,雍容还保持着清明,又或者是对此间仍有牵挂,她只是久久地望着这池温泉水,不愿走。并不是有多留恋温泉宫,只是她知道,从这里出去,回到长安城,那就是一个何去何从都杳然不知的将来。长安宫中的绮丽的浓情,如夏日茂密的枝叶,权力争逐才是支撑它的根系。你若爱那一树的苍翠,就不得不在幽暗之中挣扎扩张,会有亲人相斗,爱人相残,侵蚀道德,沦丧原则,迷失自我,抽身不得。
可是,就有人爱它。
嫁娶啼啼容华别,藏娇依依骊山中
盛夏的夜空星河流辉,映在龙池水中,又落入雍容眼底。入夜已久,容华殿还是内人影扰扰,聘财已下,婚书已换,婚期将至,该收拾的都要收拾,带走的,留下的,是从深秋到仲夏这几个月间的记忆。
离开兴庆宫,嫁入崔家,会不会自在一分?连常胜也央烦自己,一定带着他,想来这宫里许多人都是不喜的吧。可自己却似怎么也望不够它,雍容想着举目而望,宫中殿宇处处,也不知今夜李隆基宿在哪里?而明朝红烛交映,合卺交杯,自己连这么望一望都是不能够了吧?雍容只觉得心中无限悲凉,枯坐中宵,一夜未眠。
次日凤冠霞披,婚娶大事,临走之时,雍容忍不住回首望了一望容华殿——容华一朝尽,惟余心不变——只是,我的心、他知,却不信、它不变,想着雍容双眸清泪垂落,不再流连,步上离开宫中的车马,驶向她未知的婚姻。
崔府上宾客盈门,一团喜气。朝中太子中允与国师的婚事,本已引得同僚纷纷来恭贺,更何况还是陛下钦赐的因缘。
行过大礼,谢过来宾,雍容被带入内院房中,一人独坐房中,叹着或许自己早该死心认命的。自己就此安稳,也未尝不好,毕竟又有几人能与心上人相爱相守,不疑不离的。外间崔子衿仍在招待宾客,他心中也是暗暗想着,往后自己有妻有家,过往的纠葛对错皆成前尘,再不提论。
正当宾主相欢之时,却有一队宫车驶来。崔子衿外出来迎,来人却是高力士。高力士进到府中来,先是贺崔子衿大喜,又言来此是为有旨意带给雍容。
崔子衿心下微微一沉,道:“将军偏厅稍后,我这便去请她出来。”
高力士笑道:“不用不用,差人去请就好,崔大人且去忙,莫要怠慢了宾客,这旨本也只是给尊夫人的。”
崔子衿听了,一面使人带高力士去偏厅,一面让人去叫雍容,自己也只好回去继续招待宾客。
雍容听闻高力士来此宣旨,拭了拭迷蒙的泪眼,略整衣妆,便向偏厅去了。见到高力士,雍容欲行礼跪拜,谛听圣旨,高力士忙止了雍容,道:“今天是您的好日子,大礼当不起,也没什么圣旨,不过一道口谕。”
“还请将军说,雍容听着。”雍容淡淡道。
“陛下宣您温泉宫面圣。”高力士说完,认真地看了雍容几眼。
雍容本以为只是恭贺新婚的场面话,却没想到是宣见自己。温泉宫……李隆基……能不能不要再在自己刚刚无澜的心中激起涟漪……
高力士见雍容半晌没有反应,又道:“这……陛下说……请您即刻动身。”
“现在?如此去见圣上?”雍容看了看自己的一身喜服,又问,“子衿他可知?”
“不碍事,车马便在府外,崔大人处,我自会去说。”高力士道。
“何事这般紧急?”雍容虽还问着,但已动身起来。
“这老奴怎知,您去了不就知道了。”高力士温和笑道。
车马至骊山时已近薄暮,时隔数日,又至温泉宫,黄昏的安和静好,丝毫不能平复雍容心中的悲楚,甚至在这里,离那人越近,更易惹她伤感。高力士将她送至飞霜殿前,低低叹道:“去吧,陛下在等着你。”雍容颔首,在殿前犹疑片刻,深深呼吸,方才踏进殿来。
飞霜殿里,唯有李隆基一人,酒盏在握,默然独坐,夕阳透过窗洒在殿中,斜晖下他的身影是落寞的,听到有人来,他缓缓抬起头,看是雍容,李隆基握了握手中的杯,又放下,迟迟地站起身来,一脸冷毅地看向雍容,雍容止了脚步,静静地站着,按捺着心中翻覆的情绪,定定地看向他黑沉的眼眸,两人就这么对望着,久久、久久。
雍容看着眼前这生着剑眉凤眸的男人,心下叹着两年多来,自己在他的多情与残忍中越陷越深,却也越来越无力,叹着叹着,眼中泪滴滑落,砸在一片辉煌的残照中。李隆基眉头一皱,看着身披嫁衣,面饰妆点的雍容,从未有过的让人心疼的美,她本该是自己的,自己却亲手把她嫁给别人,可现在他李隆基后悔了!
他微微抬起手臂向着雍容,待她来。
为何非要相逼到这一步才肯低头?雍容轻轻抽噎一声,奔向李隆基,扑入他的怀中。
李隆基顿时只觉胸口安实了许多,紧紧把雍容箍在怀中,自悔地轻语:“朕怎么舍得你嫁给别人……”说着闭目凝眉,深深嗅着雍容气息。
雍容埋首在他胸前,轻轻摇首,呜咽道:“是我错……可我从未……从未与子衿有过不才之事……”
“嗯……”李隆基又将雍容抱得紧了几分,道,“朕知道……朕知道……”
雍容只是在他怀中哭着,李隆基温声道:“朕说过不再让你哭,是要让人食言吗,嗯?”说着捧起雍容的脸,看着她泪湿妆彩,心中更生怜惜,低首下来,紧锁着眉关,犹疑地看着雍容的迷蒙泪眼,渐渐触到雍容抽噎的鼻息,他还从未连一个吻都这么小心翼翼,怕唐突了她,雍容却揽住他的颈,微微仰头,将樱唇印在他的唇上。李隆基这才似得了宽赦,一手紧揽她的纤腰,一手摩挲着她的颈颊,深深狠狠地吻了下去。一吻再无羞涩,只有两个人很不能彼此相融的唇齿交汇,似是对这许多被虚度的光阴的恣意补偿。
天色在这一吻之间渐暗,两人渐渐平定了喘息,李隆基唤人掌灯、打水,亲自帮雍容洗掉残妆。雍容微微努起嘴看着李隆基,李隆基嘴角一勾,笑意晕开,将她拥在怀中,轻轻在她耳畔说:“你是朕的。”说着揽着雍容,执起桌上的酒,斟满两盏,递了一杯给她,笑着轻声道,“就当今夜是你与朕的、洞房花烛。” 雍容听着不禁动容,四目相对,映着烛光。
山风动烛影,影下人成双,合卺酒还是与心中那人交了杯,虽然是这样的名不正言不顺,但也只能这样了,这样亦已足够了。
钗环慢卸,薄衫轻解,知道终有这一天,可雍容还是握住了李隆基解衣的手,眼光飘忽在他结实的胸膛。
“别怕。”李隆基笑着将雍容的发挽在耳后,又顺势吻在她的耳根,雍容只觉得痒,忙着躲,却被李隆基打横抱起,直向床榻去。
烛光昏昏中,两人一阵痴吻。李隆基由肩颈及腿膝,一一吻过雍容,雍容只忙乱地抓着他的手,李隆基又回到她耳畔,轻抚着她的颊安慰道:“雍容,是朕,别怕。”
“嗯……”雍容迷蒙地应着。
“这天朕等了很久很久了。”李隆基声音迷离地说着,是比烛光还要飘摇不定的语气。
炙热的唇,炙热的指,炙热的身,肌肤相亲,彼此纠缠。
“隆基……疼……”
“这疼,只有朕才能给你的。”
原来,有些痛,是掺杂着快,那些纠结犹豫许久才有的痛快。
雍容紧紧攀着他的颈,轻轻疼哼,双手在他的肩背上抓挠着,抓挠过他背上的那道伤疤。李隆基仍细细密密地吻着雍容的颈颊,看她黛眉颦蹙,轻咬双唇,他凑在她的唇边轻轻道:“别咬着嘴唇。”说着便吻了上去,把她的最后一丝轻吟也抑在喉间。
一夜红烛滴泪,不觉天晓日白。李隆基看着臂弯中沉睡的雍容,笑着轻叹了口气,就这轻轻的一叹,微微惊醒了雍容,她惺忪地睁开眼,蹭着李隆基的胸膛。
“醒了?”李隆基笑着轻声问。
“嗯……叹什么气?”雍容问着又向李隆基怀中钻了一钻。
“想着等你醒了,就要送你回崔家……”李隆基淡淡说着,却有未尽之意。
雍容抬眼望了望李隆基,转过身去,低声道:“要我怎么回去面对他……”
“那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李隆基从背后环抱着雍容轻声道。
雍容握着李隆基的手,央求道:“就只几日,过了这几日便回长安城去。”
李隆基沉吟片刻,微笑道:“好,朕陪你几日便是。”
雍容怅然道:“早知如此,我何必那么固执,如今你依旧是妃嫔美人环侧,我却……”
“该如此说的是朕,早知自己放不下你,还一时负气将你许给他人。”李隆基宠爱地哄着她,却也是不愿她将话再说下去,又将她抱得更紧了几分,道,“过个一年半载,朕命他停妻再娶,那时……我接你入宫。”
雍容回过身,凝眉看着李隆基信誓旦旦的样子,也不知自己是怨是喜,悠悠道:“那些尔虞我诈,纲常礼法,我都不管不顾了,只要能和你一起。”或许经历过得失,才知满足,如今这样怨不得谁,更不必多作苛求。
夏时的温泉宫一向鲜有人临,而这些天,它却成了李隆基与雍容避世的桃源,骊山空自苍翠,泉水任意蒸腾,就算明朝又要踏入纷繁的长安,面对权势的角逐,莺燕的烦扰,道德的拷问,至少今日,还可以纵情相欢。
新承恩泽怠政事,宁守宫墙丧香魂
夏日向来苦长,而这几日却似极短。二人一个是初解人事,一个是久慕终得,难免彼此贪恋。
这日清晨,李隆基轻抚着趴在自己胸口的雍容,悠悠道:“来此这么几日,不知压了多少政事,巩县暴雨,汜水泛滥,也不知现下如何了?”
雍容的玉指在李隆基的胸口前点划着,笑嗔道:“我可不愿陛下怠慢了朝政。”
“哈哈,谁说要留在这儿几天的?”说着,李隆基将雍容向上拥了一拥,捏了捏她的鼻尖,雍容躲闪着撑起身子,乌发垂散在李隆基脸侧,李隆基伸手顺着她的发丝抚上她的脸颊,不舍地道,“今日便回去吧。”
雍容神色微微黯然,笑着点点头。
李隆基展臂将雍容搂在怀中,轻声道:“朕派人随你去崔府,绝不让他难为你。”
“不用……”雍容埋首在他颈间,想着子衿又怎会难为自己,真正能难为自己的,也只有自己的心吧。
“朕不放心……”李隆基抚摸着雍容的乌发,低声道。
“有青芜和常胜——就是李林甫引荐的那人——陪着我就够了。”雍容说着。
“真的如此就好了吗?”李隆基仍不安心。
“真的……”雍容笑笑,又道,“早些起来,回去吧……”
回到长安城业已是黄昏,崔府中,新婚的各色布置仍在,崔子衿长身立在院中,余辉洒在他的身上,一如当年他在太史局小院竹下的风貌。
“回来了。”崔子衿淡淡道,嘴角是浅浅的一丝笑。
“嗯。”雍容只觉得他的笑坦然得让自己不敢直视。
“回来就好,厨房的饭菜也好了。”崔子衿依旧淡然而温暖地说着。
雍容看着崔子衿,不知说什么好,这时青芜和常胜听闻雍容回来了,也都纷纷出来。常胜一面笑嘻嘻地到有人身边,一面不满地嘟囔着:“皇帝老子有什么事,大婚还不让人消停。崔大人等了这几日,可把姐姐等回来了。”
青芜瞪了瞪常胜道:“你懂什么。”
雍容微微错愕看看崔子衿,崔子衿淡淡笑道,“都别在这站着了,用饭去吧。”
饭后雍容与崔子衿相顾无言,雍容就携着青芜早早回房了。青芜见雍容一去四五日,颈间又有吻痕未消,叹道:“昔日我以为你与陛下彼此相悦,可你们又时好时坏,那夜崔公子赫然在容华殿,我觉得是先前我想错了,可赐了婚,你又是似不愿,陛下这下又……如今这样倒让崔公子他为难,这是何苦来哉。”
雍容皱皱眉黯然道:“昔日只怕一旦深陷,就万劫不复,总是犹豫,总是挑剔,可谁知早已深陷了……”
青芜摇头劝道:“反正还有几日的假,你可与崔公子说说才好。”
雍容面露难色道:“他……明白的吧……”
“可这府里上下又怎么看……”青芜叹着。
此时,崔子衿正舞剑中庭,很久没有拿起这把剑了吧?上次拔剑还是在乐游原上,北上灵州时也曾带着它,自己并不好武,只有万不得已时才会拔剑。可今夜,他压不住心中的愤恨,自己已经一退再退,为何命运还要一欺再欺?为了家族,不顾情深,他舍惠婉,为了争斗,暗害皇子,他弃道义,可这桩婚事,为何要先予又夺?映着夜空朗月,他一剑剑击出心中郁积。
常胜寻着剑声过来,笑道:“真没看出来,崔公子也是技击好手。只是雍容姐回来了,崔公子你倒有心情练剑?”
崔子衿一改往日温和,纵眉道:“哼,小子,废话少说,要不要切磋两招?”
“好啊好啊。”常胜毕竟是孩子心性,一听切磋,就把其他念头都忘了。
往后几日,雍容与崔子衿虽都以礼相待,却反不似从前自在。
好容易挨过成婚这几天,这日一早,崔子衿去了东宫,他原想婚后辞官与雍容平淡度日,可如今他辞官为何?他要继续游刃在这暧昧不明的政局中,为了崔家,为了自己。
雍容也是一早就去了南熏殿,李隆基朝会之后见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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