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华清尘-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护她平安,雍容听了,心中为碧心一阵感动。不论他日李嗣谦会是什么结果,至少现在,她确实能保护得了碧心,而且碧心被打是因为自己,让她在太子身边远比跟着自己安全,更何况,碧心又有意于他。
  赵丽妃见爱子如此说,也淡淡笑道:“一个宫女而已,嫌隙不嫌隙倒是不至于。”
  雍容看碧心这时垂首羞怯,也就知道了她的心思,便道:“那就依娘娘所言吧。”

  崔子衿语解心结,杨雍容逆史而动

  自上元节后,雍容仗着李隆基的旨意一直未去观星台,今日碧心去了东宫,她只觉太史局中冷清寂寥,于是踏着清霜,又步入了观星阁。如今也不用再看天文星象的书了,她在观星阁中支着下巴,望着星空,想着今后该如何是好。自己来到这里已经快一年了,对于李隆基生平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是不是该趁着自己还未尽忘,将它们都写下来才好?
  夜空下另一处殿宇中,李隆基揽着武婉仪,凭窗而望。烁烁星宇,此时是不是也有一双眼,同他一样,在仰望,在沉思?
  次日朝奏,关中大旱,李隆基决定择日遣使于骊山祈雨。
  早朝后,太子被宣入宫,李隆基向他道:“骊山祈雨一事,朕欲派你前往。”
  太子李嗣谦领了旨意。
  “至于时日还要请杨女史一算才好。”李隆基说着看向雍容,“此行你也一同去吧。”
  雍容心中惊愕,却也只得应着。
  此后他父子三人又开始论起松州吐蕃战事,雍容听得意兴索然,犹自思索起求雨的事宜。看来关中与千年后一样的干旱少雨,隋唐两朝,关中人口剧增,乱伐山林,开田耕作,寄希望于求雨倒不如想想怎么保护环境,不过眼下自己最担心是到底哪天才是吉日吉时。
  战事说毕,李隆基又闲闲散散地道:“源乾曜荐太子中允李林甫为司门郎中,你有何看法?”
  太子自知无论是松州战事还是官员谪迁,都是父皇对他的考探,自然也不敢懈怠,从战事又说到官员选拔,科举选贤。
  雍容自从听到“李林甫”三个字就难再平静,李林甫高居相位近二十年,把持朝政,杜绝言路,安史之乱与他也有着莫大的关系。此时李林甫虽未受重用,但从太子口中听来,他似乎对这个出身宗室的李林甫都颇为赞赏。
  盛世未至,隐患已现,雍容自问,是否对待李林甫的仕途,也该像对待长孙昕一事一样,顺从历史,任其升迁?
  晌午的太医院,崔子衿却见一个淡绿的身影独立中庭。
  他微笑上前:“怎么今日倒有闲情来这里了?”
  那淡绿身影回身,正是雍容,她面上淡淡一笑,道:“不是闲情,是愁绪。”
  崔子衿只微笑着道:“城中新开了一家流华楼,听说那的飞鸾脍是一绝,不如同去尝尝?”
  “也好。”雍容答着。
  崔子衿告了假,二人一路车马到了流华楼,美味罗列于桌,雍容却举箸食之无味。
  崔子衿见她如此,只道:“可是因为长孙昕之事?”
  “是,也不全是。”雍容叹道。
  崔子衿沉吟半晌,问道:“你知他会是如此下场?”
  雍容看着崔子衿,缓缓颔首。
  崔子衿正色道:“身为医者,有时明知病人已病入膏肓,但我还是会尽全力去医治,至少这样才不会有憾、有愧。”
  雍容闻言沉思,悠悠道:“我可以欣然等待大唐的盛世繁荣、辉煌壮阔,却无法坐视奸臣当道、山河离乱一步步地发生。”
  “有时先知也是一种痛苦吧?”崔子衿以示安慰地一笑,“只是既然已知弊端,不去改变,又是为何?”
  “是啊。”雍容低叹,“我在怕什么?”或许是对未知的恐惧,如果历史不是自己已知的那样,那么被卷入这历史的洪流中的自己,该如何自处。
  崔子衿却放达一笑,道:“何况恪守着那些已知的未来,人生还有何乐趣?”
  “乐趣?乐趣与恐惧,怕都是来自未知吧。”只是改变历史,凭一己之力,可以吗?雍容虽仍有犹疑,但还是欣然一笑,道,“无论如何,我自当勉励。”
  崔子衿闻言一笑,自饮一杯。
  想着自己因误国奸佞有意违背历史,却不曾为长孙昕争取一丝生机,雍容不禁叹道:“想来自己真是自私,危及我性命的人,我便狠得了心。”
  “危及性命?”崔子衿疑道,“你是说乐游原之事与长孙昕有关?”
  雍容惊讶于他的思维敏捷,也不好否认,遂点了点头。
  崔子衿思忖片刻,说:“无论他与那事是否有牵连,皇上想治他的心早就有了,那也只是个由头罢了。”
  “或许吧。”雍容半叹半应着。
  二人边饮边叙,不觉日影西沉,宵禁的闭门鼓一声声地敲着。
  次日雍容至南熏殿,李隆基却一脸阴郁。
  “昨日午后为何不来?”李隆基以一贯那不怒不喜的语调问。
  “臣……身体不适。”雍容看向高力士,昨天明明请他代为告假,高力士却一副眼观口,口观心的样子立于一旁。
  “既然不适,因何不在太史局?”李隆基却不依不饶,继续问着。
  “陛下怎知……”方说出口,雍容就想起还有一干禁军日夜守着自己那小院,自己在太史局的一举一动,李隆基想知道倒也易如反掌。
  “哼。”李隆基冷笑,“你那婢女呢?”
  雍容不解他怎么问起碧心来,又暗自庆幸岔开话题也好,只答道:“丽妃娘娘向臣讨了她去。”
  李隆基一挑眉,不知想了些什么,只道:“那明日再赐你一个吧。”
  雍容也觉一人有诸多不便,就欣然行礼谢恩:“谢陛下。”
  “昨日去了哪里?”谁知李隆基却还纠缠于此。
  “流华楼。”雍容只得答道。
  “与谁?”李隆基眯眼看着雍容。
  “崔太医。”雍容再料不到他会有此一问,被他一看更觉心虚。
  “罚俸一月。”李隆基淡淡道。
  “……”雍容无言以对。
  “不谢恩?”李隆基勾勾嘴角。
  “谢陛下。”雍容无奈,谢过恩,今日她本想劝李隆基不要重用李林甫,只是看他现在这副神情,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李隆基却瞥见,问:“有何事?”
  雍容略微迟疑,还是开口道:“昨日听闻有奏荐李林甫,臣以为人当量才而用,素闻李林甫擅长音律,倒不如派至太乐署、鼓吹署,也可为改制教坊、梨园献力。”
  “哦?”李隆基似来了兴致,“你倒对他很是了解。”
  “陛下,朝臣无过从宗亲、氏族、寒门之中选贤任之,科举无疑是选贤任能最公平的办法,同时若是科举大兴,便可以一改从南北朝延绵至今的门阀士族的格局,臣以为任宗亲不若兴科举。”李隆基用李林甫除过李林甫本身的才能外,恐怕他是皇室宗亲也是很大的一个因素,而这么做的原因不外乎是想改变士族格局吧,那么指出科举这条路,他会怎么权衡?
  李隆基只敛眸沉思着:她倒知道朕的心意,半晌才道:“朕会考虑你所说的。”
  雍容心中一喜,乐官品级甚低,素来又远离政治中心,若李林甫成为一名乐官,今后想要飞黄腾达恐怖难而又难了吧。
  李隆基看着雍容,淡然一笑,问:“祈雨的日子可算定了?”
  雍容怯怯地摇了摇头。
  李隆基倒不意外,道:“太史令上奏说二月十二是个佳日。”
  “既然是太史令所言,那二月十二定能祈雨顺利的。”雍容倒乐得如此。
  李隆基脸上浮过一丝深深的笑意。
  雍容不失时机道:“祈雨之外,若能限制无度采伐,滥垦农田,才是能长久风调雨顺之道。”
  李隆基只道:“关中冬时一向禁断樵采。”
  雍容颔首,原来早就有护林的措施了。
  一时静了下来,雍容垂首待立,目光游弋,装作无意瞥向李隆基,却对上李隆基笑意脉脉的眼,李隆基不敛神色,剑眉微挑了挑,似在询问。
  雍容支支吾吾:“可不可以撤了我那院周的禁军?”
  李隆基释然一笑,点了一下头。
  雍容心中不胜欢喜,阻了李林甫仕途,定了祈雨日子,又能撤了禁军,今日真是事事顺利,不过被扣了一个月的俸禄,平时钱物都是碧心管理,雍容也不知断饷一月会不会揭不开锅。
  二月十二,春晴日暖,天朗气清。
  祈雨的队伍,一路宫车辚辚,从兴庆宫至骊山。
  久居宫中的雍容,忽然到了这苍翠春山间,自然颇为开心,和煦暖阳温柔地照在身上,任谁都会想多享受一刻,只是,他们却都是来求雨的。
  祈雨仪式耗时长久,以猪羊为祭礼,太子宣颂祭文,众人虔诚无比,雍容不知是不是因众人的虔诚肃穆影响,她只觉得似乎真的能通过这虔诚的意念求下雨来。
  祈雨之后,雍容想着不知碧心是否有随太子前来,数日不见,也怪想念,正欲去太子随行之人中询问,不想碧心倒先寻到她这里来了。二人相见自是有说有笑,碧心如今是太子身边侍女,太子待她亦好,雍容抱怨被罚俸禄,碧心宽慰她平日皇帝赏赐便足够开销了。说着说着,二人却说到了这求雨,碧心虽笃信神明,又一直在雍容身边见证了她的诸多预言,但看着晴空朗日,还是不禁问道:“如此好的天气,真的会下雨?”
  雍容耸耸肩,她自然不信读一篇颂文就能求来甘霖,但还是对求雨结果颇为期待。
  “那也要看女史算的日子准不准了?”一个清朗男声道。
  雍容与碧心循声看去,却是太子李嗣谦。“我?”雍容疑惑,“这日子可是太史令定的。”
  李嗣谦摆手道:“太史令上奏的是后几日吧,被父皇否了,今日之期是女史所定,众人皆知。”雍容诧异,却也想不出这其中因由,更不知若是天不降雨,自己会不会担什么罪名,心中只祈祷着早些下雨。
  祭祀完毕不到一个时辰,飓风忽起,浓云骤聚,眼看是要变天了,雍容心中的惊异比旁人怕是更要多上几分。
  此时一骑飞尘,却是传旨而来——皇上念诸人祈雨之功,特赐浴温泉宫。
  闻旨雍容心中微动:怎么,他、也来了?

  天地清寒拥飞霜,风雨疏狂醉御汤

  骊山温泉宫,后世所谓的华清池,时隔一年,这里依旧温泉氤氲,草木蔚然。
  晚膳后,太子与鄂王被李隆基召去了飞霜殿,雍容则在飞霞阁凭栏远眺。山色在阴云下显得更加苍幽,山间道路蜿蜒通往长安。一年前,自己也是从这样的一条路由长安来到这里,只是谁知在华清池,交错了千年光阴,回到了唐代。雍容原本还因自己熟知历史颇有优越感,现在却越发为此烦恼,那种初识一人,便知其一生的感觉,真不好。
  自己不想回去吗?想吧。雍容望向飞霜殿,只是那里有一个人,一个她在千年后那么好奇的人,以至于去看史书野传,去了解他的生平故事、点点滴滴。更何况,也回不去了,不是吗?又或许自己来到这里就是天意。雍容仰首望天,暗叹,若是真有天意,若是天能因人们的虔诚而降雨,那她愿以所有的虔诚来换取盛世永昌。
  遐想间暮色已浓,却见高力士来传,雍容随他到了飞霜殿。在殿外雍容便听得琵琶铮铮,来至殿内,只见数名舞伎随乐起舞,姿态若仙。李隆基倾耳听月,凝神观舞,直至舞乐皆止,他才颔首微笑,对乐师道:“此曲倒是轻灵婉转,只是尾段过于缠绵低回,失了原本滋味。”方说完,又注意到高力士领着雍容已经来了,便让一众舞伎连同乐师都退下了。
  “拜见陛下。”雍容行礼。
  李隆基指指案几上的檀木小盒,道:“祈雨有功,此物赏你。”
  雍容只疑惑地看着他:“臣……受之有愧。”
  李隆基轻轻一笑,却道:“力士啊,退下吧。”高力士随即领着殿中□尽数退下。
  李隆基拿起檀木盒,将之打开,取出一根雕镂精致的玉簪,含笑道:“是你我失了默契,还是你非要朕挑明?”
  雍容凝眉不解。李隆基走到她身旁,抬手将玉簪轻轻簪在她发间,雍容微微闪躲,李隆基轻声道:“别动。”暖暖的气息在雍容额前徘徊,窗外,风雨忽至。
  簪好后,李隆基端详了端详,声音低柔地道:“可别像那镯子一样给打了。”
  “嗯……”雍容应着,抬头对上李隆基的目光,他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柔软。
  四目相对,良久、良久,李隆基低叹:“这些年,朕的心思,你还不懂吗?”
  雍容似乎是被他的目光所迷惑,无意识地点点头,又惊觉地摇了摇头,向后微微退了退。
  “朕定今日祈雨,无非是想在宫外与你过一个生辰罢了。”李隆基脉脉看着雍容,“十七了,是否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臣……心中……只有大唐。”雍容诺诺地答着。
  李隆基却狡黠一笑,低语着“朕、便是大唐。”说着一把将雍容拥入怀中。
  雍容顿时手足无措,她懂,她怎么不懂,只是他有后宫三千,有武婉仪,将来还会有杨贵妃,自己于他又算是什么?该挣脱他的怀抱才是,只是窗外雨若瓢泼,山中天地寒冷,而李隆基的怀抱温暖得让人沦陷,就沦陷这片刻吧。
  烛火轻轻摇曳,雨声姗姗来急,一切都很安静,安静到二人听得到彼此错乱无序的心跳和刻意压缓的呼吸。
  李隆基微微张口,轻轻吸了口气。
  雍容期待着他将说些什么,又害怕他会说些什么。
  李隆基口中的热气在雍容耳边化开:“为何每次都是崔子衿?”
  “嗯?”雍容一怔,不想他竟会有此一问。
  “与他同游乐游原,为他挨刀受伤,同他去流华楼,嗯?”李隆基缓缓说着。
  雍容倚着他的肩,轻轻摇摇头。心中默想,或许是不能与你同游同乐,你为我挨刀受伤吧?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答案,我的心,你也懂。
  李隆基揽着雍容的手臂又环得紧了些,他湿热的唇雍容的耳畔一张一合,轻轻低唤着“雍容……”唇与她的耳际,从轻触到紧贴,最后成了一吻。
  纵然天地清寒,彼此也因相拥而热血如沸,纵然热血如沸,却也会因这一吻而骤然凝固。
  李隆基似还嫌这一吻不够,顺着她的颈吻了下去。
  他的胡渣轻轻划着雍容的颈,那微微的痒痛,让雍容恢复了一丝理智,她轻轻推了推李隆基,身子也微微挣扎。
  李隆基察觉到异样,从她的颈间抬起头,深深看着雍容:“怎么?”
  雍容凝眉很艰难很认真地低语:“别……这样……”
  李隆基温然一笑,双手抚着她的肩:“害怕朕?”
  雍容看着他深黑迷离的眼,低声轻叹:“我害怕的是,被卷携入你的生命,然后生活中只剩下卑微与等待,卑微地仰视你无上的权利,孤独地等待你偶然的垂怜。只是这些要怎么说,你才明白?”
  李隆基看雍容满目清怨,心中更是怜惜,轻轻托起雍容的下巴,四目相凝视,一寸寸地靠近,直到对方眼睫轻眨,都能在自己的心间激起一阵颤栗,李隆基微微闭目,缓缓欺身下来。
  雍容只觉下巴处他的指尖,吸收了自己所有的温度,烧热了她的脸颊,她冰凉的手无法以拥抱的姿势,去承接他那也许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吻。
  在那越来越近的呼吸搅乱了她思绪之前,雍容奋力推开李隆基,如同抗拒不公的命运一般,然后疾奔而去。
  飞霜殿外,风疏雨狂。
  雍容不及思索就冲入雨幕,雨划过她烫的脸颊,打在她凉的手指,未跑出多远,她便浑身冷透,不觉颤抖——原来春雨也会如此彻骨。偌大的温泉宫雍容却不知去哪,她倚着一棵石榴树,抱膝蹲下,幽幽地想着,自己这么跑出来,今后又怎么面对李隆基。雨水缠绵着她的思绪,也渐渐带走她的体温。
  高力士见雍容奔入雨中还未及阻拦,就又见李隆基也从飞霜殿中走了出来。
  李隆基敛着神色问:“她、人呢?”
  高力士指着雨帘答:“奔雨中去了。”
  李隆基微一皱眉,也大步走入雨中。
  高力士在他身后虽欲阻拦却也知道无用,只似叹息般地唤了一声:“陛下……”叹罢也跟着李隆基迈进风雨。
  李隆基却道:“你去备浴,别跟着了。”高力士只好眼看着李隆基的身影也没入雨幕。
  自己命人祈来的雨,滴滴打在自己身上,却没有一丝欣喜,因为它还打在她的人身上,李隆基心里的急火与怒意在雨中翻腾着,再冷的雨水也不能熄灭其中之一。直到他看见那棵古石榴树下,一个暗绿身影蜷缩着,顿时,急火全无,怒气陡增。他阴沉着脸,一步步走到她身边,满眼阴郁地看着她。可就在雍容抬起头看他的那一瞬间,方才还蓬勃的怒气,也消散全无了,因为她眼中闪动的是欣喜,是愧疚,是脉脉的情愫。
  李隆基仿佛都听到自己心中的一声叹息:自己竟也有这样喜怒由他人的时候。他蹲下身,伸手抹去雍容脸上的雨水,又一手箍住她的臂,一手揽起她的膝,将雍容侧抱起来,大步向另处殿宇走去。
  雍容被他抱起,怯声问:“干什么?”其实她只是想说些什么,如同做错事后,顾左右而言他。
  李隆基沉声道:“噤声,别再惹朕发火了。”李隆基暗自苦笑,自己冒雨找她,却换来一句戒备如此之深的疑问。
  于是一路二人再不言语。
  雨水划过李隆基的鼻峰燕颔,流过他的骄颊傲颈,他的凤眸只盯着前路,目光似乎能穿透雨幕,他却只是拿余光觑着雍容。
  少顷,二人便到了御汤九龙殿前,雍容见是到了这里,方欲开口却被李隆基凝眸一瞪,只得噤声不语。
  及至殿中,高力士与□内侍见皇上抱着一个女子进来,还皆是满身湿透,惊异之感溢于言表。
  李隆基只沉声道:“统统退下。”
  雍容凝眉看着他,李隆基却也不理,衣不解带地抱着怀中颤抖的雍容就步入了浴汤。温泉水渐渐漫过身体,雍容只觉乏力非(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常,垂首轻轻倚在李隆基的肩头,二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浸在水中。
  温热的泉水慢慢化开身体的寒冷,又缓缓勾起心底的欲望。李隆基抱着雍容走至池边,将她抵在池缘上,魅惑地望着她,缓缓道:“朕想要的,从来没有不如愿的。”
  雍容看着他深幽的眼眸,道:“可这世上,并非是只要你垂青,我便情愿的。”
  李隆基薄唇微勾:“是吗?”说着一手钳住雍容的下颚,吻了下来。
  猝不及防的一吻,柔软而坚决。沉醉得合上了,紧抿的唇,温柔地吻开了,雍容秉着呼吸,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沉浸在这比温泉暖,比春雨长的吻中。
  李隆基只手脱去外袍,随手抛开,锦衣缎服随水起伏着,只余中衣松垮地贴在身上。他又去解雍容的衣衫,雍容惊觉,伸手格挡,却被他单臂一环,就紧紧禁锢在怀中。
  雍容只觉意识越发迷离,身子瘫软无力,仿佛是一年前那种熟悉的感觉,难道自己会穿越回去,或者是就此烟消云散?是因为自己与李隆基如此有违历史吗?可自己甚至还没来得及、唤他一声。
  想着,雍容挣开他的吻,在他唇齿间,低声呢喃:“隆基……”之后,便只觉全无,倒在李隆基的怀中。

  言定世外温泉池,语消塞上思量狂

  雍容转醒过来,睁眼所见是纱幔罗帐,她支起身来,四处看去,才觉此处正是飞霜殿,殿内静谧,不见一人,她心下稍安,看来仍在唐朝。雍容随手梳理着披散的头发,想起昨夜李隆基所赠玉簪,可枕边榻上却都不见,她便赤着足下了床,小心翼翼地在殿内寻着。
  “可是在寻此物?”一个温朗的声音问道。
  雍容循声望去,才发觉幔帐后还坐着一人。那人绕过幔帐,手中执着玉簪,凤眸微微含笑看着她。雍容见是李隆基,不免有些尴尬,点点头,拿过簪子,局促地站着。
  李隆基温声问:“可还有哪里不适的?”
  雍容低首摇着头,也不去看他。
  李隆基见她如此情态,又是散发赤足,只着中衣,笑笑便唤人来给她梳洗更衣。
  经昨夜雨淋,雍容的衣服已不能再穿,宫婢为其备了一身淡黄襦裙,又为她高梳云髻,簪上玉簪。雍容本想阻拦,但看玉簪已簪好,也就作罢。
  片刻后,雍容一袭宫装出现在李隆基面前。
  李隆基平素见雍容皆是一身女官打扮,此时见她这般姿容,也不禁细看了一番。
  雍容被他看得心中忐忑,只支吾道:“臣……昨夜失仪了。”
  李隆基脉脉含笑,走至他身前,在她耳畔道:“朕想让你在这‘臣’之后,再加一个字。”
  臣妾?雍容思忖着,虽然她有逆史之念,但将自己的命运与李隆基捆绑,她还没有这样的决心,她怕历史难改,她怕后宫险恶,怕自己不过是他一时的念想。
  李隆基见她不语,低声问:“不愿吗?”
  雍容迟疑半晌,还是笃定道:“臣不愿。”
  李隆基轻轻哼笑一声:“在怕什么?”
  雍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