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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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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隆基见她不语,低声问:“不愿吗?”
  雍容迟疑半晌,还是笃定道:“臣不愿。”
  李隆基轻轻哼笑一声:“在怕什么?”
  雍容凝视着他,他倒是能洞察自己是在害怕:“陛下既然知我有所畏'TXT小说下载:fsktxt'惧,就莫要再苦苦相逼了。”
  李隆基皱眉看着她,四目相对良久:“也罢。”他怅然一笑,“传说武陵有桃花源,你看这温泉宫比那世外桃源如何?”
  雍容听得他说作罢,心中初安,又听他之后一问,不知何意,只答“此处远避尘嚣,实乃人间仙境。”
  “既是如此,在温泉宫时,就休管凡尘俗事,也放下你的那些顾忌。”说着双手执着雍容的双臂,轻轻向怀中一带。
  雍容错愕间用手抵在他的胸前,李隆基手上稍一用力,雍容便抵抗不住,他又长臂一揽,将雍容拥在怀里,一字一顿地在她耳边道:“这是朕的底线。”
  正当雍容惶惶不知如何以对之时,高力士却进来奏说:“太子求见。”
  雍容见有人来,更欲挣脱李隆基,李隆基却动也不动,只问:“他有何事?”
  高力士一直低首未看向二人,只答:“祈雨的一行人欲今日回宫,特来奏请向陛下。”
  “让他先回吧,稍后朕自会宣他。”李隆基又对雍容道,“你今日也随他回宫吧。”
  “嗯。”雍容应着,李隆基冲她无奈笑笑,雍容一时无语,半晌只说,“臣告退了。”随即步履轻轻地退出了殿内。
  李隆基看着晨光中她的背影在幔帐后隐约,方才还揽佳人入怀的手,独自握了一握,又颇为寂寥地问:“力士啊,朝中可有要事来奏?”
  高力士知晓李隆基心意,道:“这两日朝中倒无要奏,只是武婉仪忽染恶疾。”
  “哦?”李隆基沉吟,“那便早些回宫吧。”
  春雨新晴,骊山空翠,宫车列队,辚辚萧萧,又向兴庆宫去。
  此时长庆殿中,武婉仪病卧锦榻。
  崔子衿听闻武婉仪忽感不适,犹豫了许久,深宫之中,得见一面不易,而每次地见面,都在他已渐渐平息心海中的又激起微微涟漪,不再似当初那般撕心裂肺的痛,只是顿顿的、绵延的愧悔,他被这感觉折磨着,他渴望有一天他能够坦然面对,可在坦然之前,这种折磨是种释放,也是那段情留给他的唯一印证,所以他还是来了。
  佳人娇颜如昔,看到来的是崔子衿,武婉仪微微一笑,不出所料,是他。
  崔子衿见她脸颈手背皆红疹,问过脉后,淡淡问:“娘娘近日可曾碰触过花草?”
  武婉仪娇弱道:“前日在百花园的见辛夷花开得正好,就在树下站了一站。”
  崔子衿颔首:“如此倒无大碍,微臣开副方子,喝几日便好。”说着(富士康小说网:www。fsktxt。com)整 理诊具,武婉仪张口欲言,他便停了手中动作,静静看着她。
  武婉仪只问:“此症可会过给九皇子?”
  崔子衿温声宽慰她道:“这倒不会,娘娘若不放心,也可暂时分开起居。”
  武婉仪点点头,崔子衿也便退了。
  次日朝奏突厥连犯灵州,李隆基以郝灵佺为将,以援灵州守军,讨伐突厥。退朝后,李隆基又召大臣南熏殿商议讨伐之事。
  雍容今日来至殿中,心中本颇为忸怩,不知经温泉宫一事后,该如何自处,但见李隆基未多看她一眼,只专心于与臣子相商,她也释然许多,在一旁听他们探讨军事。当听到“突厥”一词时,雍容忽想起安禄山此时尚且年幼,应正是居于突厥,若是能将之铲除,估计历史真是要改写了。只是这么一想,自己都觉得好笑,但改变历史的心思一旦动了,就不可遏制了。直到朝臣尽退,雍容还沉浸在自己疯狂的想法中。
  李隆基见她这般样子,便问:“何故心事重重?”声音一如往昔那般不见喜怒。
  雍容见他问,只得胡诌:“臣久慕边疆壮阔,又闻我唐军威震四野,素来向往,愿随军出征。”雍容自知找到安禄山的可能十分渺茫,又自疑自己是否受得了边疆的寒苦,可说出这话时,心中还是激荡不已。
  李隆基微微皱眉,半是调笑半是认真地问:“怎么,这么急于从朕身边逃走?”
  “臣不敢。” 雍容忙回道。
  李隆基挑眉看着她,似在嗔责“仅仅是不敢吗?”
  “也的确不是。”虽然雍容虽觉得在他身边有些尴尬,可改变历史的念头才是她想去边疆的原因,只是怎么说他才能准呢?
  李隆基看她犹在思索不定,斥责道:“你既不懂行军布阵,也不知敌我战况,文不能献计,武可会骑射?你以为去前线御敌如同去骊山游玩一样吗?女子就该如女子一般,休要想着这些。”说道后来更是言峻声厉。
  雍容被他一席话说得心中一惊,看来李隆基在国家大事上是毫不徇情的,自己这想法也确实不切实际,于是只得应着:“臣谨记。”
  李隆基话音初落,就听内殿有阵阵婴孩啼哭声,李隆基无奈笑着皱皱眉,向内殿唤:“将九皇子抱来。”
  只见一位年长的□,抱着一裹襁褓边走边哄地从内殿出来,等走至李隆基身侧时,婴孩啼哭已渐止,李隆基伸手在那婴孩的小脸上轻轻勾挠了几下,略略回身轻声对雍容道:“本无意呵责你,不想倒把他吓着了。”
  雍容听他如此说,轻声笑言:“那臣罪责岂不是更大了。”她虽觉那婴孩甚是可爱,但碍于君臣之礼,只能在一旁看着。
  李隆基也知她心思,道:“那可要来哄哄九皇子,好赎你的罪责?”
  雍容闻言欣喜,到□另侧,也百般逗弄起九皇子来,逗得九皇子咯咯直笑,自己也笑容灿然。
  李隆基见她笑靥如花,也笑道:“说起来,他的名字可还是你取的。”
  雍容一惊,想到他就是武婉仪将会夭折的那个孩子,脸上的笑也凝滞了。李隆基若有所问地看着她,雍容为掩饰失态,只问:“怎么九皇子会在南熏殿?”
  李隆基一笑,道:“婉儿染疾,朕怕过于他,就命人抱来了。”
  雍容犹自为婴孩叹息,只失神道:“难怪陛下急着回宫,原来是武婉仪病了。”
  李隆基闻言只定定看着她,雍容这才察觉失言,抱歉地弯弯嘴角,李隆基摇头轻笑了一声,也不做计较,两人相顾而笑。
  春阳静暖,南熏殿中一片安详和乐。
  傍晚雍容回居所,却见崔子衿在院中。
  雍容见他肃面敛容,知他心有愁绪,只问:“可是为武婉仪之疾而愁叹?”
  崔子衿淡淡道:“越发能掐会算了。”
  雍容摇头一笑:“陛下闻武婉仪染疾,从骊山归来,又将九皇子放在身边照看,我怎会不知。”
  崔子衿点点头,怅然问道:“依你所见,陛下待惠婉,待九皇子如何?”
  “陛下对武婉仪宠爱有加,对九皇子疼爱更甚。”雍容如是说着,心中却隐隐有一丝惆怅。
  崔子衿轻叹着:“只是这圣恩隆宠,不知是福是祸。”
  “是啊,不知是福是祸。”雍容也随之一叹。
  有那么一瞬,雍容心中竟有些羡慕武惠婉,能让这两个男子都这般为她牵挂,只是她又何尝活得不苦?在这皇宫之中,利益情感纠结之下,能如愿地活着,似是一种妄想,总有着各种求不得与不得求,武惠婉如是,崔子衿如是,即便是李隆基也如是,那么自己是不是已属幸运的了?

  天不怜惜爱子殇,盛怒难平佳人征

  尔后数日,雍容在南熏殿多数时间都是与九皇子嬉闹,李隆基则为讨伐突厥筹划思索,困顿烦愁时,偶然抬头,见雍容浅笑嫣然的样子,他心中也快意起来,于是也就任由着她嬉闹了。
  连日相处,雍容对这九皇子心生怜爱,忽然今日殿中不见皇子,欲问李隆基又不好直接问,看他一脸思虑的样子,便开口道:“陛下为何事烦扰?”
  李隆基以手叩案,道:“朕在想郝灵佺与程非墨,谁为主将好。郝灵佺骁勇善战,为人却桀骜得很,程非墨连年戍守灵州,谙熟战况,又向来持重,朕一时倒难定夺了。”
  雍容只知历史上郝灵佺曾斩首突厥可汗,立下大功,而程非墨却未闻其名,便道:“既然是出兵讨伐,自然该派猛将,程将军善守不善攻,郝将军就算有些军将脾性,沙场之上也未必不好。”
  李隆基闻言轻轻颔首。
  雍容只装作不经意地问向李隆基:“怎么九皇子不在殿中?”
  李隆基随口道:“婉儿病愈,思念皇子,今早刚抱回去。”
  雍容颔首,也不再言。
  李隆基却知她惦记九皇子,笑道:“这几日皇子在时不觉得,忽然一走,朕倒甚是挂念他。”说着拿出一副小巧玲珑的长命金锁来,“不如你替朕走一遭,将此物代与皇子。”
  雍容明了他的意思,冲他一笑,语意轻快地道:“遵旨。”
  到了长庆殿,待内侍通禀,雍容才进到殿中。殿内弥散着淡淡的药香,武婉仪侧依在美人榻上,雍容将金锁呈与武婉仪,她笑着收了,命人将皇子抱来,亲自与他戴上。
  数月未见,武婉仪丰腴娇媚了些许,也不见往日的愁容幽叹,有爱子相伴,情伤总有一日会被揭过抚平的,女人,有了孩子之后,爱情,便不再那么重要了吧。雍容不知是该为武婉仪宽慰好,还是为崔子衿叹息好,略站了一会也就告退了。
  晚间时候,雍容在灯下看着书,想着得闲了去见一见崔子衿,既然武惠婉如今知足而乐,他也该放下了。新来的宫婢青芜在一旁绣着花,这青芜与碧心性格不同,平时闲了就做些针线,也不大说话。
  雍容见她照着画样子绣得仔细,卷起书问她:“这要是绣错了几针,该如何是好?”
  青芜抬起头,淡眉水眼向雍容浅笑,道:“错了就将错就错地绣,也没为了那几针就拆了或者不绣的道理。”说着又指指画样,“再者,也不是非要照着这画样子绣。”
  雍容颔首,人生如绣,下针无悔,若总惦念着曾经的错失,又如何去绣出今后。再者,人生岂能事事如料,能做的无非是随机应变与随遇而安吧。
  正在思索之时,却有人破院而入。雍容与青芜出来看时,只见禁军数人威立院中,面色不善,未说几句,便将雍容请走。
  一行人至南熏殿,禁军不入,雍容独自进去,殿中却只有李隆基一人,他一脸阴郁,枯坐案前,好似在强压着内心中足以毁灭一切的怒气,可眼神却又无比的悲痛。
  雍容从未见他如此,也不知是因何故,她秉着呼吸,一步步走向李隆基。
  李隆基见她过来,猛然抬头,目光犀利盯着她,语意沉闷:“你可曾对婉儿说过‘人各有各的缘法,在宫中亲缘淡薄。’”
  雍容一惊,这话她记得,去年武婉仪请她为腹中胎儿作卜,她知这孩儿终有一日会夭折,所以才说了这么一句。只是李隆基如何得知?虽心中疑惑,雍容还是点点头。
  李隆基目光冰冷,声音微微颤抖:“傍晚朕去长庆殿,本以为九皇子睡着,可朕抱他时,才发觉他已没了气息。”
  雍容只觉心被一揪,惊愕不已,不知所措,只怔怔地自语:“怎么可能?”几个时辰前她还看到他在襁褓之中恬睡,怎么会忽然就去了。
  “怎么可能?”李隆基冷笑,“哼,朕已查问过,今日除你再无人去过长庆殿。你还在婉儿身怀六甲之时,曾说过那样的话。”
  雍容看着李隆基凌厉的目光,几乎不敢相信,李隆基是在怀疑她,她黛眉紧锁,道:“臣对九皇子的怜爱之心,虽不及陛下、娘娘,但闻此信,也是心痛不已的。”
  李隆基闭目长叹:“婉儿疑你,朕却不疑你,但你曾说‘亲缘淡薄’,可是早知会有此日?”发此一问之时,他忽睁开眼,定定盯着雍容。
  彼时说这话,她只是善意提点,谁知却会有今日,她轻轻点了点头。
  李隆基苦笑:“朕如此信你,你却如此负朕。”
  “我……”雍容看着李隆基眸光一点点黯下去,无奈轻叹道,“雍容问心无愧。”
  “无愧?你对婉儿有心提醒,却对朕只字未提,让朕受如此之痛。若朕知道那孩子尘缘浅至如此,朕也好多抽出些时间去陪陪他。”李隆基悲痛地说着,渐渐已不知所语。
  “陛下,尘缘既定,我说与不说,都是一样。”雍容声音轻如花落,却也一字字激起李隆基的怒意。
  “一样与否不论,说与不说却是你如何对待朕的信任。”李隆基一叹,“或许婉儿说得对,朕信你纵你太过。”
  “陛下……”雍容被他这一叹,叹得心中一凉。
  李隆基冷冷道,“婉儿不愿看到你,朕也不愿,你不是想去灵州吗,朕、准了。”
  雍容怔怔看着他,李隆基在温泉宫所说之语言犹在耳,今日为武惠婉便将自己遣去边疆,她只哑声道:“谢陛下。”
  李隆基摆手道:“退下吧。”
  雍容犹皱眉看着他,见他以手支头,闭着目,她想说句劝慰或道别的话,话却梗在喉头,一句也说不出来。罢了,如今自再说什么都,都只会让他更伤怀,倒不如潇洒离去,雍容如是想着,转身扬长而去。
  一时南熏殿中安静了下来,只有烛火在不安地摇曳着,烛火照映之下是李隆基暗忧的瞳,瞳中是一个女子离去的身影。
  崔子衿得知她因皇子暴毙一事而牵连颇感惊讶,特来劝慰雍容,可奈何他自己却也惠婉丧子而神伤,二人只得互诉离别之意。临了,雍容只对他说:“何必总为别人的情伤而苦了自己。”
  直至要离开长安,雍容才发觉,宫中需要她道别的人如此少,崔子衿已别过,碧心如今在东宫,她也不好擅自去找,太史局中的同僚平素亦无甚交集,此时离开倒不伤感。让雍容感到意外的却是,一向安静的青芜执意要与她一同前往灵州,任她如何劝也劝不动。雍容感动欣慰之余,也与她约定从今往后,彼此以姐妹相待。
  不日大军出发,浩浩荡荡。雍容与青芜乘着一驾小车,高力士特意派了两名颇有武艺的内侍充当车夫,于是这四人小车缀着大军,一路往东北行去。
  在颠簸的路途上,雍容回想这一年多,相处最多的却是李隆基,只是在南熏殿日日相对,近在咫尺时不觉得,如今要远赴边陲了,才知道那样的日子是难能可贵的。习惯了偶尔凭借自己所知的历史,语出中的,博他一赞,习惯了他故作怒意,让自己惶恐,却不想这次他是真的怒了。为了武婉仪,他将自己放逐,或许在他心中,武婉仪才是最重要的吧,只是九皇子却着实让人痛心。想到这里,雍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这些天她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从未仔细想过九皇子为何会突然夭折,若是有人刻意加害,为何偏偏选此时下手?回想那日崔子衿所言‘圣恩隆宠,不知是福是祸’,或许正是因为九皇子被李隆基将接到寝宫亲育,遭人忌妒,才会使其尘缘如此短暂。至于是谁,后世民间传闻皇后加害武惠妃的孩子,使其子女连续夭折。但传说毕竟是传说,雍容也只是怀疑而已。
  青芜见雍容一路凝眉,若有所思,她用手肘碰碰雍容,道:“既来之,则安之,别想那些愁烦的事了。外头是大好的春日,你可不能再这样愁眉苦脸。”
  雍容听青芜如此说才回过神来,想想也是,这些公案自有人会去查明,自己多思无益,想着冲青芜点点头,掀起车帘。帘外初阳明媚,四野青青,惠风如抚。
  “倒是踏青的好日子。”雍容轻声叹道,想着上次驱车出行,还是深秋时去乐游原,那次便经历了行刺,而此行长路漫漫,又是去前线一带,还不知会遇到什么凶险。
  “再过几日就是清明,正是结伴而游的时候。”青芜说着冲雍容一笑,“你我此行全当是一次长久游历。”
  雍容知她是想安慰自己,也就轻轻一笑,而这一笑却凝在她脸上,她微微怔住:清明、正值仲春,她分明记得清楚,历史上九皇子死后被追封为夏王。他应该夭折于开元五年的夏天,而不是现在。难道,历史真的开始与自己所知道的不一样了?

  灵州城中识将军,长安病里叹婉卿

  大军一路向西北行去,郝灵佺将军似是看雍容几人颇为碍眼,他不明圣上为何会派女子往灵州前线,但既然高力士临行前特意嘱咐过,他也不好为难她们几人,只是一路视之为无物,加紧行军。
  十余日大军抵达灵州,此处正是驻军重镇。
  大军驻扎城外,休整一日后,一大清早,郝灵佺率亲信入城。守将开城门相迎,郝灵佺端坐马上,傲然率军队进城,那架势好似宣告着:他郝灵佺来了。
  雍容一车人也随这队人马一同入城,雍容挑起车帘,天蓝如洗,黄土一色的城墙,她看着灵州城的城楼,想着,自己该要在这里呆上很久吧,或许今后就要在此终老。正当雍容出神遥想,却见在数丈高的城门上,站着一位身着铠甲,皮色古铜的男子,岿然不动的神态,似与那城墙融成了一体。
  “他恐怕就是灵州守将程非墨了吧?”雍容心中犹自想着。
  此时城墙上的那名军将,也似也注意到了雍容,将目光投向她们那一乘小车。即使是离得甚远,雍容也能感觉到他目光中投射而来的压迫感,二人目光仅稍一交触,雍容就急忙掩下了车帘。
  众人在程非墨将军的府邸住下,各项安顿好后已是午后。雍容让同来的两名内侍且去歇息,又问了府上小厮程将军现在何处,可方便引见。随后,便带着青芜往去偏厅谒见。
  小厮引着雍容与青芜向偏厅去,未近厅前,只在院中,雍容就听到厅中一个粗噶的声音怒道:“他郝灵佺算个什么东西!不来拜见将军也就算了,还说什么让将军去他那儿商量军事!那哪是商量啊?敕旨一宣,他当主帅!咱们灵州城的弟兄都归任他派遣,他知道河套一带的战况军情吗,就如此托大?瞧他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样,老子就不爽!”
  这人还没说完,另一个声音又嚷道:“就是,看他入城时候那劲儿,魏爷爷我恨不得一箭把他从马上射下来,他有几斤几两,就敢在咱五灵城这么嚣张跋扈!”
  这人话音刚落,又听一个尖利的声音不屑地道:“我看那人倒像是个色厉内荏的主儿。兄弟们今儿看见没,那一乘青色小车?里面是两个女人。大家说说,他带兵打仗,还千里迢迢带来了两个娘们儿,算怎么回事儿,啊?哈哈。”
  他这一句出口,厅内顿时笑声沸反。连引她二人来的小厮也忍不住在一旁捂嘴偷笑。雍容尴尬之余,心中愤愤却也不好发作。青芜只拉拉雍容的衣袖,低声道:“雍容,我们还是回去吧。”
  雍容想着此时进去与一众将士也无甚可说,改日来拜访程将军也是一样。正当她欲冲青芜点头时,却听厅内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道:“郝灵佺为人如何且不去论,拜他为主帅既是圣命,众兄弟听命便是。”
  “听命于那鸟人,上下将士,谁会信服?”那粗噶的声音又道。
  “若情势相反,让他郝灵佺的兵士皆入我麾下,恐怕他们也会是同你们一般的想法。”那低沉的声音冷冷道。雍容颔首,想着这人估计就是程非墨了。
  “将军怎地如此自轻?”那尖利的声音不服道。
  “军中之人,未交过手的,谁又服谁。”程非墨嘿然一笑,道,“兄弟们若还服我,便听旨任他调遣,他也是颇打过几场好仗的,援军与守军若同心协力,大败突厥指日可待。何必为这意气之争,误了国家大事。”
  “将军,此战突厥,正是扬名立万的好时机啊,就这般让与他人了吗?”一个圆滑的声音惋惜道。
  一战功成,名标千古,是每个沙场男儿的壮志豪情吧,雍容也想听听这程非墨如何作答,于是在厅外侧耳听着。
  厅内忽然一静,沉默片刻后,程非墨缓缓开口道:“驻守朔方的男儿,哪个没有纵横沙场的肝胆?”他顿了一顿,雍容直觉感到,他此时坚目光一一扫过厅内的将领,“只是、浮名于我何轻?若边关无战,埋名史册,虽是边将之憾,却是大唐之幸,才是我真正的想看到的。”
  雍容听得此句,直欲击掌称快,她侧首轻声对青芜赞叹:“此人真乃英雄也。”
  此时程非墨却出人意料地高声道:“院中的朋友,站着听了许久,可累了?”
  雍容闻言错愕,小厮忙进厅通报,厅中却已跳出一个人影,冲雍容与青芜打量了一番,回身冲厅内粗噶地笑道:“徐朔哥哥,正是你方才说的那两个小娘子。”
  小厮此时疾奔出来引雍容进厅。雍容与青芜对望一眼,只得一同进到厅中。
  待到了偏厅之中,在座军士多都含着暧昧的笑看着雍容与青芜,雍容拿眼冷冷将之一一扫视,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厅正中神色肃穆的男子身上,这人正是今晨城墙上那名将领——程非墨。
  雍容一抱拳,正色道:“见过程将军。”
  程非墨微微一颔首,冷冷道:“方才兄弟们无心之语,姑娘别见怪。”言语中丝毫没有道歉之意,倒是像警她莫再窗下偷听。
  雍容轻哼笑道:“在下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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