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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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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一时无语,程非墨见不得别人满脸思虑,嘿然一笑,问雍容:“今日这骑术,可还练了?”
  雍容被他一问,似来了精神,道:“练,在这边关不通骑射,岂不被人笑话?”其实她心中正想,若要去幽州,骑术怎可不精?
  他二人正欲动身,却有小厮来报:“魏副将独自一人回来了,正在偏厅。”
  “魏让这小子不是随郝灵佺北征去了吗,怎么一人折返?”程非墨喃喃自语,言中似责备似担忧。
  雍容心中思忖,这魏让不正是那日在偏厅上,说要一箭将郝灵佺射下马,自称‘魏爷爷’的那人吗,他与程非墨同守灵州,身为副将,或许转机就在他身上,如此想着,雍容轻轻一笑,向程非墨道:“既然将军有军务要忙,今日骑术教习且先算了吧。”
  程非墨一颔首,抬腿欲走,却又回身道:“你若要去幽州,我可派一队人护你安全。”
  雍容摇首微笑,轻声道:“不必了。”因为她心中已有盘算。
  程非墨大步行至偏厅,果然见魏让怒色未消地端坐厅中,他沉声问:“为何一人回来?”
  那魏让忍着怒意,道:“前日我与那郝灵佺在行军路线上生了争执,他一意孤行,不肯听劝,我不过说了一句气话,说‘有他为帅,我这副将不当也罢’,谁知他那就真个免了我,我一时气不过,策马回来了。”说着大掌往岸上一拍,声响震耳。
  “胡闹。”程非墨怒斥,他声音闷沉,并不很大,但仅仅这两个字,远比魏让方才那一掌更震人心魄。
  魏让见将军如此说,不知他是说郝灵佺胡闹,还是说自己,只干瞪着程非墨。
  程非墨怒道:“行军打仗怎可争一时之气,你心中可还有边关百姓,国家安危?”
  魏让争辩:“那郝灵佺分明早就看我不顺眼,找个借口削我的权罢了。”
  程非墨知魏让气性执拗,素来不服别人,又见事已至此,便问:“他准备如何调兵遣将?”
  魏让答道:“大军分两路夹击,合围之后,他准备亲率一队人马直击突厥可汗大帐。只是突厥营帐驻扎在山口,即使合围,一时也难以直取。”魏让顿了一顿,道,“我便在此处与他争执不下。”
  程非墨沉吟片刻,沉声缓缓道:“他想险中求胜,只是不知他可有此能耐。”
  魏让问道:“难道将军未觉不妥?他此举不是贪军功又是什么。”
  程非墨道:“直取敌人心腹,未尝不是一劳永逸之法。”
  魏让只张嘴看着程非墨,他似不信将军会出言认同郝灵佺。
  程非墨只低低一叹,道:“魏让,你就留在灵州,随我守城吧。”
  魏让欣然听命,留在城内,他久守灵州,诸事皆十分谙熟。雍容看在眼中,几日下来,她已有决断。
  这日清晨,程非墨方才起身,雍容便来寻他。
  他见雍容来,只笑言:“可是骑术精进了,更有心学了,今日如此早?”
  雍容长吸一口气,将一封信笺递与他,道:“这是圣上前日与我的密旨。”
  程非墨结果信笺,展开一看,密旨道:卿往幽州,若遇险阻,可凭此信命灵州守将程卿相协。幽州之事隐秘,卿勿外泄。程非墨一双眼在密旨上来回看了数遍,他疑惑皇上怎么会下如此一道密旨,可这字迹分明是皇上亲书无疑。
  雍容见他看那信笺看得仔细,心跳都不由快了几分,这密旨是她连夜伪造的,写好后惴惴不安地等着天亮,天一大亮,就来寻程非墨了。虽然雍容自信这封信足可以假乱真,但程非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似乎非要看出个破绽才肯罢休,她实在受不住这份压抑,只好压着呼吸,道:“前日我曾问将军,将军执意不肯同往幽州,将军为守灵州,雍容明白。而如今有魏副将守城,可保灵州无虞,我这才将此信拿出,望将军答应。”
  程非墨看着雍容恳切的眸光,沉思良久,这幽州、是去,还是不去?

  幽州歧路遇马贼,转向阴山解军围

  东往幽州的官道上,一乘小车御风而驰,碎石与轱辘碰撞着发出重复的声响。驾车的是一个三十岁许的汉子,浓眉深目,英武魁伟,他扬鞭的手已不像启程时举得那么高了,如此疾驰数个时辰,就连马儿也该累了吧?他抬头看看日头,已近正午,他束手收鞭,将车停下,回身掀起车帘。车内是一个正在熟睡的清秀小厮,驾车的男子见小厮睡得正香,只哈哈一笑,那小厮就被惊醒,揉着眼睛略带尴尬地冲驾车男子笑笑。
  “过了打尖的地方,凑合吃点干粮,再赶路吧。”驾车男子道。
  那小厮点点头,跳下车来。举目四野,只见连绵荒芜,他问向驾车男子:“程将军,我们这是到哪了?”原来这驾车男子就是程非墨,而这小厮则是雍容为了出行便宜乔装的,她本想二人策骑赶往幽州,但程非墨说以她的骑术,还是他驾车来得快些。
  “盐州地界。”说着,程非墨掰了半个饼递给雍容。
  “盐州?那离幽州还有多远?”雍容接过饼,吃了一口,干得难以下咽。
  程非墨道:“还早呢,出灵州才两百来里。”
  雍容心中低叹,连夜出发直至正午也才只行出两百多里,她叹问道:“那照这样多久才能到幽州呢?”
  程非墨略微估计了一下,道:“八九天吧。”
  雍容颦眉道“那依将军看,郝将军讨伐突厥需要多少时日?”
  程非墨微微摇摇头,道:“难以估量。”
  雍容闻言只啃着干粮,犹自思索着。
  程非墨却问:“你欲赶在郝灵佺之前回灵州?”
  雍容未加思索,点点头,却不想程非墨呵呵一笑。雍容看向程非墨,疑惑道:“将军笑什么?”
  程非墨道:“我笑我程非墨何其有幸。”
  雍容更是疑惑:“哦?”
  程非墨笑道:“出行之时众人皆以为你我是往前线去了,连随你来的那内侍、侍女都被你瞒了,你又要赶在郝灵佺之前回去,看来是不想让他人知道你曾往幽州了,我没想道幽州之事竟如此隐秘,而我程某却有幸同往。”
  雍容不知他这话是何意图,只道:“因为将军是个可信之人。”
  程非墨一笑,道:“恐怕并非因为姑娘信任在下,而是你不想此事让更多人知晓,但一路凶险,我程某大致是个无关轻重,却又颇通武艺的人,所以才有此荣幸。”昨日程非墨见雍容示密旨请他同往幽州,难以辞却,便将镇守灵州的重任托付给魏让,他与雍容则乔装上路。只是这一路上他细思下来,觉得此事处处蹊跷,所以才出言激她,想问个究竟。
  雍容略微错愕地看着程非墨,不想他这么'TXT小说下载:fsktxt'快就想到这一步,又这么无遮拦地说出来,那自己又何必否认,于是她缓缓吐出两字:“不错。”
  程非墨依旧不动声色,道:“与你同来的那两名内侍,曾往长安发过五百里加急的密信,那信恐怕也是递与圣上的吧。既然你是奉密旨往幽州,瞒着别人也就罢了,怎么连他俩也防起来了?”
  雍容无以为答,冷哼一声道:“将军此言,究竟是何意思?”
  “我只是想以我之坦承换姑娘的信任。”程非墨正色道,“我想知道,我离守灵州,赶赴幽州,究竟所谓何事?”
  雍容想早晚也是要告诉程非墨,不如此时说了,便道:“此行只为寻一个人。”说着,雍容看看程非墨,程非墨却也在看着雍容,似等她继续说下去,雍容只得又道:“此人姓安名禄山,是个突厥人,从突厥逃到幽州,如今也该十三四岁了。”
  程非墨不解其意,只说:“幽州之大这要如何寻找,找到了又当如何?况且,这与国家社稷又有何相干?”
  “他与突厥将军安道买之子安孝节,突厥将军安波注之子安思顺、安文贞一起逃离突厥,四个突厥孩子混迹市井,该总有人眼见耳闻吧。”雍容向程非墨略微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再者,将军也可请幽州的同僚帮一帮忙。”
  程非墨只是一笑,她倒是盘算得好。
  “至于找到之后怎样……” 雍容知道除之以绝后患或许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她似乎还下不了这样的决心,只叹了口气,道,“找到后再说吧。而此事与国家社稷的干系,我实在不知如何向将军说了。”
  程非墨也不再做追问,只大口嚼着干粮。
  二人稍作休整,便又上路,程非墨扬鞭的次数也比之前更加频繁,他隐约感觉到此行不易,时日紧迫。
  经过星夜赶路,次日傍晚二人终于到了岚州地界。
  两人找到客栈住下,程非墨两日夜驾车五百余里,未曾合眼,吃过晚饭,回屋倒头就睡。雍容这一路上虽有多半时间都是在车内睡着,但路途颠簸,此时骨头都快散架了,她也只想好好睡一觉。回房后,却见枕污被旧,无奈之下,她只好枕着行李,和衣躺下,可是辗转良久,却无半点睡意。
  渐渐地,夜沉了。月光透过半开的窗,照了进来,雍容侧首看着地上的月影慢慢移动,不知过了多久,神思涣散恍惚起来,睡意就这么朦胧地笼了下来。就在她将要落入梦境之时,一声低低的马嘶却又将她拉回现实中来。雍容翻了个身,想继续入梦,却又是一阵马蹄乱踏之声,扰得她不得安睡。在烦乱之际,她脑中却又一个念头闪过,这客栈住宿客人虽不少,但似乎只有她与程非墨的那辆小车套了一匹马,该不会是自己的马出了什么事情吧?想着,雍容挣扎起身,从窗中探身出去看向马棚。只见马棚中一个人影,尚不及马背高,斜着身子拽着缰绳,马儿则四蹄乱踏,与他僵持着。雍容见状,高喝一声:“偷马小贼!”
  那贼人闻声一愣,手中拽着马缰,寻声看向楼上窗口,正好对上雍容的目光,只是月光不明,彼此都看不大清。
  雍容只觉那贼人年纪该不大,看着像个少年,只喝道:“还不放下马缰。”
  那小贼一愣之后,手上动作更快,连拉带拽地将马往外拖。
  雍容见他这般嚣张,正欲喊人捉贼,却见旁边窗口中一个人影闪出,纵身一跃就到了那小贼身旁,几下便将其制伏。雍容仔细一看,跳窗而出的那人正是程非墨。
  程非墨单手剪着小贼的双臂,怒道:“你这毛贼,偷我宝马,扰我好梦!”
  那小贼却强辩道:“我不过是想借你宝马换几顿饱饭。”
  程非墨手上力气又加重了几分:“偷马就是偷马,有什么好狡辩。”
  那小贼却嚷道:“他日我赚了银钱,赔你匹好的便是。”
  程非墨闻言哈哈一笑:“你小子倒有些意思,叫什么名字?”
  那小贼只“哼”了一声,却不回答。
  程非墨见他有几分硬气,道:“你帮我去打探个消息,我便饶你这遭。”
  那小贼眼珠一转,道:“行,你先放了我。”
  程非墨手上不松,只道:“大唐与突厥在灵州以北开战,明日早饭时候,我要知道战况如何。你若办得好,我可以给你些银两,你也不要再偷盗了。”
  那小贼闻言想回身看看抓他的这人,却因双臂被程非墨缚着,强扭着头也只用余光扫到他硬实的臂膀。
  程非墨见他不答,似有不耐地问:“如何?”
  那小贼使劲点了点头,道:“好,明早我来客栈找大爷。”程非墨这才松开手,那小贼揉着手腕,狠狠地看了几眼程非墨,一溜烟就跑了。
  程非墨又向楼上一看,冲着窗口的雍容低喊了一句:“睡吧。”
  次日,好梦睡足,雍容醒来,自己都有些恍惚昨夜有人偷马是梦是真。出了房门,正巧程非墨也从他的房间出来,二人下楼,见客栈门口站着一个衣衫破旧的少年向内张望。
  程非墨向雍容道:“你先给他吃顿饱饭,我去喂马,待会过来。”说着,用下巴冲门少年点点。
  雍容会意,伸手招那少年进来,在大厅中坐下,又要了些粥饭小菜,让那少年吃了。
  那少年想是饿急了,也不客气,埋头吃粥夹菜,一连好几碗粥下肚,才抬头看看一旁还未动筷的雍容,他嘿嘿一笑,道:“谢谢了。”
  雍容轻笑,问:“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怎么会流落至此?”
  那少年一边吃着,一边满不在乎地说:“我是突厥人,因为战乱逃到幽州,不过幽州也不太平,辗转就到了这个地方。”
  雍容心中却一紧,突厥、幽州、少年,或许他会知道安禄山的消息,雍容故作一叹,道:“唉,小小年纪真是不易。我听闻突厥将军安道买的儿子也因战乱逃到了幽州,这战乱,不知何日休啊。”
  那少年夹了口菜送入嘴里,点点头,道:“何止安道买的儿子,连将军安波注的两个儿子也一道都逃了出来。”
  “哦?”雍容眼中一亮,却淡淡道,“你倒见闻很多。”
  那少年微微得意一笑,道:“幽州的突厥孩子,没几个我不认识的。”
  正说着,程非墨喂马回来也入座了。那少年见他来了,脸上的得意瞬时不见。
  雍容试探问那少年:“不知与他们一起从突厥逃出来的,还有什么人?”
  那少年停了手中筷子,看向雍容,道:“也就他们三个,安孝节、安思顺、安文贞,再没其他人了。”
  雍容轻轻点点头,看看程非墨,又看向那少年道:“我与这位大哥正欲去幽州找他们,你可知他们一贯在幽州何处?”
  那少年摆摆手中的筷子,道:“前年他们就随商贩离开幽州了,我还与他们同行过一段呢,不过后来大家就各自四散了,这么久了也没联系。”
  雍容与程非墨对视一眼,二人心中一时却都没了方向。
  “这样啊……”雍容缓缓颔首,随口问,“那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咧嘴一笑,道:“我叫常胜。”
  “常胜,倒是个好名字。”说话的是程非墨,他又问,“我让你打听的事可有消息了?”
  常胜放下筷子,点头认真回道:“昨夜我问了许多兄弟,都说唐军一半被围困在阴山,另一半退守灵州。”
  雍容听了,心中一惊,怎么郝灵佺没有胜?
  程非墨闻言面色一凝,思忖片刻后,看向雍容,道:“你我须得赶回去。寻人之事,待战事平息后,我定助你。”
  雍容颇为不甘地点点头,但安禄山已不再幽州,那此行再无意义,眼下军情要紧,万一灵州有了闪失,自己连累了程非墨不说,恐怕伪造密旨的事也难瞒住了。
  程非墨从腰中摸出几两银子,拍在常胜面前的桌上,道:“小兄弟,这些够你做些营生。”
  常胜见这些个银子,先是一愣,又直直地看向程非墨道:“你们是要去打仗吗?带上我吧?”他混迹市井,善于察言观色,见程非墨言语气概,颇有军人之风,又听他所说之话,也能猜个大概。
  程非墨看看他,只笑笑。
  常胜又道:“英雄,这银子我不要,你们带上我吧,征战沙场才是汉子,我年纪虽小,可也想做一个金戈铁马的好男儿。”
  程非墨是赏识这少年的胆色志气的,雍容对他则多半是怜惜,二人互换眼色,程非墨便已有数,道:“你可会驾车?”
  常胜见程非墨松口了,连连点头,又问:“不知二位英雄怎么称呼?”
  程非墨淡淡道:“程非墨。”
  常胜听了睁大眼惊道:“镇守灵州的程将军?”
  “正是在下。”程非墨依旧淡淡的,又那手让了让雍容,道,“这位是……我帐下的……”
  “易峥嵘。”雍容抢着道,说着看了一眼程非墨,自己的名字一听便是女子,这会儿她还是一身小厮打扮,况且幽州之行虽未成事,但越少人知道她曾欲往幽州总是好些的吧。
  常胜未听过这个名号,只觉这易峥嵘长得清秀,不像是行伍之人,但也对她抱拳笑笑。
  早饭过后,三人便驱车离开。
  常胜连夜打探消息,一上车便歪头睡着了。程非墨急切欲返的心情,从鞭鸣马嘶中就能听出来。雍容则不免有些郁郁,苦心筹划的幽州之行,在奔波两日之后就作罢了,她掀起车窗帘,看着外面广袤的天地,她中心轻叹:想要改变一下历史,当真这般难吗?
  看着窗外变化无多的风景,行了许久,雍容才发觉,他们并非西去,而路也并非来时的路。她掀帘问向程非墨:“我们是往何处去?”
  “北上,去阴山。”程非墨并未回头,
  雍容诧异道:“可你所奉之命是镇守灵州。”
  程非墨只沉沉地道:“唯有解阴山之危,才能保灵州之安。”
  雍容的手不由地攥了攥手中的车帘,这下真的要赶赴战场了,只是凭他们三人之力,如何解阴山之危?她看着程非墨坚实的后背,或许,只有他才知道吧,又或许,他早就有了自己的谋划。

  黄昏有谁不惆怅,玄夜无援倚流辉

  长安城,兴庆宫,夕阳斜洒,长庆殿中。
  李隆基揽着武婉仪闲散地说这话,二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各自感怀着自己的情伤。
  高力士急急地走进殿来,向李隆基禀报:“陛下,灵州来信。”说着,将信呈给李隆基。
  李隆基松开揽着武婉仪的手,拿过信。信上不过几行字,他目光一扫就已读完,之后,他缓缓闭上眼睛,只手将那信被他攥成一团。
  武婉仪知道,陛下怒了,只是他怒得很安静,她也就在一旁静静坐着,不去打扰李隆基。高力士更是了解皇上脾性,只垂首等着李隆基发话。
  “她还真敢去战场。”李隆基忽然凤目怒睁,沉着声道,“那便留在边关,不要回来好了。”
  高力士最是清楚这不过是皇上的气话,他只劝说道:“陛下,想必杨女史也是关心战事,才会如此。”说着他似无意瞥向武婉仪。
  武婉仪随即了然,高力士是示意自己帮着劝劝。从李隆基与高力士只言片语中,她也大致猜着是何事。她伸手在李隆基背上轻抚着,口中轻道:“陛下,累杨女史远走边关,臣妾心中已是愧疚,若她再有个三长两短,那臣妾的罪孽岂不更深。”
  李隆基闻言,展臂又将武婉仪揽入怀中,道:“还是婉儿解人,朕不会让你为难。”
  武婉仪娇媚一笑:“陛下仁慈。”口上虽如此说着,武婉仪心中却很是不解,高力士为何会出言维护杨雍容,而皇上又是何时对她如此在乎?
  余辉成绮时,程非墨一行歇息下来。
  常胜去附近河中取水,程非墨倚着路边老树,遥望着西南,西南是长安的方向。思乡,这种情愫不用明说,一刻静坐,一个遥望,就是了。雍容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簪,玉簪贴身放着也有了温度,只是被晚风一吹,又凉了。她将簪子握在手中,来回摩挲,想留住哪怕一丝的暖意。
  程非墨微微侧头,道:“怎么,想情郎了?”
  黄昏倦怠中,雍容连辩解的心思也无,只笑着摇摇头:“要被常胜听见,该怎么想?”
  程非墨也笑笑,又望向长安,眼中是难见的柔软。
  “我看是你想家中妻儿了吧。”雍容也打趣他道。
  “我尚未婚娶。”程非墨淡淡道。
  雍容点着头,笑道:“那便是想哪家的姑娘。”
  程非墨唇边浮起一抹微笑,轻轻叹着:“是吧。”
  雍容心中却怅然若失:如程非墨这样刚毅沉敛,看似无情的人,心中也是有一段柔情的,她将手中玉簪握紧了几分,那李隆基,你呢,是否也有柔情如许,只是分与太多人了?
  常胜取水回来,程非墨招他到身边:“今夜开始你来驾车,明晚我们要赶到恶阳岭。”
  “恶阳岭?”雍容只觉听着耳熟,又问程非墨,“你究竟有何打算?”
  程非墨娓娓道来:“唐初之时,李靖将军率三千兵马驻扎恶阳岭,连夜突袭了定襄城,破城之后,李靖又与李绩会合于白道,大败突厥军队,直捣阴山突厥诸部,突厥颉利可汗仓皇西逃,此役便是被世人津津乐道的‘阴山之战’。而后,李道宗从灵州率兵出发,封堵了突厥可汗,将其俘获。”
  这段掌故雍容与常胜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程非墨此时说来是何意思。
  程非墨又道:“如今唐军被围阴山,我想以郝灵佺桀骜好胜之心,应是他率兵被困于阴山。其实困与被困,只不过一时的形势,我便是要去将这形势变它一变。”他说着颇为笃定地一笑,“经历唐初一役之后,阴山就是突厥极为敏感的一个地方,我只需虚张声势,佯装援兵已到,突厥军队怕是就以为自己便是那被困的一方了。”
  雍容听他说得虽自信,可细想下来,这也太过冒险,她道:“安北都护府就在阴山以南,为何不请其出兵?”
  程非墨轻轻摇首,道:“一来都护府出兵须请示圣意,来往长安耗时数日,被困将士会更危险,二来讨伐突厥一战是要直取突厥牙帐,小小的阴山之围就要都护府出兵,还谈什么直捣黄龙。况且都护府一旦出兵,突厥倾力顽抗,战线压境,于我军不利。”说着他嘿嘿一笑,“我倒不知道郝灵佺那小子进军西北,怎么会反被围困在灵州东北的阴山。”
  雍容心中叹服,他倒想得长远,不为一时解围,更为将来取胜,她只问道:“只是我们三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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