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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长发及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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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最后,几乎改用手脚并用爬的姿势,才到山腰处寻到一片避风的小山洞。先谨慎地扔了几块石头进去,等了许久,没见动静,才小心翼翼地摸进去。背抵着石壁,重重地喘息了一会儿,站起身四处捡柴火,堆成一堆,摸出袖中小小的火折子,燃起火堆取暖。
  
  外面实在太冷了!
  
  洛梨儿冻得牙齿不停地打战,借着那点微弱温暖的火光身体才一点点苏醒过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烤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好些,许是吹了山风染上风寒了,脑袋昏沉沉的,好想就这么睡去。但她知道在荒山野岭中,睡着了是件多危险的事,可就是控制不住不断袭来的浓浓睡意。
  
  就睡一小会儿,明天才有力气赶路,对吧?
  
  洛梨儿哆哆嗦嗦地将四周洒上些驱毒虫的药粉,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傻傻地望着眼着不停跳跃的小火苗,模糊的眼前浮现出一张美丽而苍白的容颜,正对她温柔地笑着。
  
  “梨儿,越是软弱越被欺负,要坚强,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娘亲!”着了魔的少女激动地伸手去摸那张如水的笑颜,传来的却是一阵钻心的刺痛!
  
  “娘亲……娘亲……”
  
  洛梨儿竟完全不顾被火焰灼伤的痛楚,痴痴地望着那张破碎消散的容颜,一声声呢喃!不知不觉中,身子一歪,靠着冰冷的岩壁睡去。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沉睡中的少女终于睁开了眼睛。
  
  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竹子,松软舒适的被子,干净简洁的小楼,这回是在作梦吗?洛梨儿睁着大而空洞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小小的屋顶。
  
  “梨儿,你醒了!”
  
  一声激动的呼喊声传来,接着一张年轻而好看的脸出现在眼前。洛梨儿茫然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牧笛。
  
  “梨儿,你怎么了?”牧笛显然被少女迟钝的反应吓坏了,带着哭腔道,“都是我不好,昨晚我……我……”
  
  这个臭小子居然哭了呢!
  
  洛梨儿讶异地抬手,左手上的伤已经被重新处理过了,用崭新的绷带细细包成了棕子。原来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啊!
  
  “梨儿,对不起,我……我……”
  
  “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羞不羞啊!”
  
  牧笛惊喜地抬头,“梨儿,你没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啊?”洛梨儿强撑着坐起身子,揉揉睡得发僵的脖子,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昨晚我不小心睡着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总不会自己从山洞里飞回来。
  
  “梨儿,对不起,我……我没能带你走。”牧笛刚刚浮起的笑意瞬间又被悲伤所淹没,一张俊脸憋得通红。
  
  这臭小子,翻来复去就这几句话啊?
  
  洛梨儿轻咬唇瓣,轻笑一声,“我好好的,你老哭丧着脸干嘛?昨晚的竹筒果然是你扔的啊?”
  
  “嗯。”沉浸在悲痛中的少年重重点头,“你放心好了,我一定要办法带你出去。昨晚去竹林的时候,等了好久,又寻了好久,只看到你落在林子里的包袱,还以为你……”
  
  “后来是你背我回来的?”
  
  “嗯。当时看到你时,身上都是血,昏迷不醒地不停说着胡话,可把我吓坏了!后来师父说没大碍,只是受了点皮肉伤,养几天就好了。”
  
  得,被那臭老头发现了!
  
  洛梨儿无奈地抚额,“那么远的路,你能将我背回来挺不容易的,累坏了吧?看你眼睛都红了,肯定一夜没睡,赶紧去睡会儿吧!这事儿真不怨你,你就不要老是自责了!”
  
  牧笛布满红丝的眸中划过诧异的神情,刚想开口,又止住了,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梨儿,你真不怨我?”
  
  “怎么会怨你呢?”洛梨儿失笑,到底还是孩子,是她被掳走再先,就算她再蛮横不讲道理,也不会胡乱怪旁人吧?
  
  “梨儿,你一定要等我,我总有一天能带你走!”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睡吧!”越说越孩子气了,洛梨儿嘻嘻地伸手去他,“我头还有些晕,再睡个回笼觉,就别吵我啦!”
  
  少年恋恋不舍地一步一回头。
  
  洛梨儿干脆用被子将头一蒙,不再理会。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脚步声,越走越远。等到声音完全消失后,她抬手扯下被,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殆尽。
  
  娘亲说的对,越是软弱越被欺负,她为何要逃?
  
  韩君夜,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对吧?
  
  一觉睡到晌午,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走进梅洞时,老头子正对着一面墙发呆呢!
  
  梅洞的最外面是一排排洛梨儿说得上名字以及说不名字的奇花异草,多如繁星,灿如烟海。向里面再走十余丈,左边一处有石凳、石床塌的地方是风无尘的住处。
  
  从右边一个明亮的洞口,传来淙淙的水声,竟是一个洞中天。
  
  进去之后发现其中有个三丈见方的深潭,抬着是直耸入云的巨峰,峰顶上的雪水融化汇成溪流源源不断地流入潭中。潭的四周是一些连《神农本草经》中都没有记载的古树,陡峭的石壁上密密地爬满了藤蔓。
  
  这些地方洛梨儿都来过,所以并不觉得奇异。倒是小时候曾经跟牧笛赌这潭水有多深时,差点淹死在这里,反倒没什么好印象。
  
  洛梨儿走过去,坐到他身旁,也学老头子的样子歪着脑袋一声不吭地深情望墙。
  
  “咳咳!”风无尘寂寥地清清嗓子,一天没见到小丫头,心里觉得空落落的。他刻意回避,当然是心里难受,怕一看到洛梨儿会忍不住改变主意。
  
  洛梨儿斜眼望着老头子,抱着双臂哼唧了几声。
  
  老头子起身,许是坐得久了,腿麻了,竟一下子没站稳。洛梨儿连忙伸手扶住他,故意恶声恶气道:“小心一点,等我走了可没人跟着你随你呼来喝去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听到了没有?”
  
  风无尘胸口一痛,就连吸气都困难了。
  
  想起了南越的旧习,在生下女儿时,都在家门口种上一株桃树,树下埋下一坛桃花酿。待到女儿出嫁的那一天,父亲会亲自牵着将女儿送出门,然后挖出那坛老酒,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一觉醒来后,女儿已成了别家的人。
  
  “臭老头,成天就知道吹牛。说吧,是不是欠人家债,这回人家上门来讨了,拿我还债啊?”
  
  风无尘掩住黯然之色,嘿嘿笑道:“怪不得都说名师出高徒,我的乖徒儿就是聪明过人啊!”
  
  “呸!”洛梨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种事也能拿来开开玩笑吗?这可关系到本姑娘的终身幸福啊,臭老头!”
  
  “师父的眼光当然不会错啦,想那南越王英俊潇洒、气度不凡……”
  
  洛梨儿气得转身就走,这老头不吹牛会死啊!不料颈后一酸,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逃婚之路注定是坎坷而漫长的……




☆、第八章:南越圣女(9月26日)

  醒来时,躺在柔软的草丛中。
  
  洛梨儿傻傻地看了半天月亮,才突然想到,她怎么会在这里?正想挣扎着爬起来,寂静的谷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颇有几分清风流水的动听,不由地被这笑声吸引。
  
  她趴在草丛中,悄悄地拨开繁密的枝叶向远处望去。
  
  这绝对是幻觉!洛梨儿郁闷地揉揉双眼,怎么立于青石之上的那个身影看起来特别像风老头呢?
  
  接着,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光滑的青石之上瞬间生出无数细小的绿芽,长得非常迅速,不一会儿就铺满了整个山峰,紧接着,一朵朵纯白如雪的昙花缓缓绽放,如夜空中的点点寒星,如梦似幻。
  
  风吹过,阵阵沁人的幽香传来,一名女子娉婷地落下,如琉璃般的双眸冰冷寂寥,全身罩在重重叠叠的白纱之中,赤着足,风扬起她长及脚踝的青丝,纷纷扬扬,隔开了千山万水。
  
  洛梨儿又使劲揉眼,一定是脑子被打坏了,出现了幻觉。
  
  “你来了?”青石之上的灰色人影含笑而立。
  
  落下的白衣女子淡然地望着远方,“你还没死?”
  
  “你不来,我怎么敢死呢?”
  
  “你早就该死了。”白衣女子冷冷地瞥了灰衣人一眼,“我不是来找你的,人带来了吗?”
  
  “无论如何,你终是来了,我就当你是来看我的。”风无尘笑得勉强,“小蝉,我身上这件衣服还是你亲自缝给我的,十几年了,我都没舍得脱下来。还有你以前最爱看的那些医书,我都一本本地……”
  
  “我不是来叙旧的。”白衣女子不耐烦地打断,“梨儿在哪里?”
  
  “小蝉,别生气,我这就去把那丫头带来。”风无尘无奈地叹了口气,向洛梨儿藏身的草丛走来。
  
  “嗷呜!”洛梨儿狠心咬了手背一口,顿时眼泪花花,疼!又不是在做梦!那个仙女是谁?风老头想干嘛?是逃走还是装死?
  
  一瞬间脑海中转过数个念头,最后决定还是装晕比较靠谱有经验。
  
  风无尘走到洛梨儿身旁,伸出两根瘦长的手指,直接提起小丫头的衣领如拖死狗般拽起就走。
  
  洛梨儿被勒得差点断气,想动竟然动不了,臭老头,你倒底使了什么妖术,刚才骂了你两句就成心打击报复是吧?还没等她开骂,一阵头晕目炫,竟被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
  
  一根白绫飞来,裹住了洛梨儿的腰,险险地将她拉到青石之上。
  
  白衣女子轻轻走到洛梨儿跟前,俯下身子,认真地凝视着,不知不觉中,落下几滴清泪。
  
  泪珠恰巧滴在洛梨儿脸上,痒痒的,有点难受,可这时候她不能动,连开口说话都不行,只能强忍着继续装死。
  
  “战清风,你就是这么对待梨儿的!”
  
  方才还柔情似水的女子瞬间变了脸色,冲着灰衣人大吼,毫无半点仙子的冰冷出尘,倒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人。
  
  风无尘嘿嘿一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要不是莲丫头过来,早就饿死了也说不定。”
  
  “你怎么不去死!”白衣女子的语调中带着浓浓的凄然。
  
  “我要是死了,你该多寂寞啊!”
  
  “你滚,我永远都不想看到你!”
  
  ……
  
  怎么越听越像一对小情人在吵嘴呢?洛梨好奇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打量着身旁的女子。
  
  今晚的月色皎洁,一张苍白而疲惫的面容清晰可见。细看去,这女子已不年轻,眼角堆满了岁月的沧桑。
  
  她到底是谁啊?看起来跟仙女似的,怎么说起话来像泼妇,老是咒人死?
  风老头你又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缺德事,让人家这么恨你?
  
  “小蝉,你以前多可爱,最喜欢和我一起躲在树上看星星了。还说以后要……”
  
  “住口,不要跟我提以前,南越王城破的那天,曾经的水空蝉就死了!”
  
  这女子不会就是风老头口中的心上人,南越圣女水空蝉吧!
  
  洛梨儿使劲瞪大眼睛,无奈依旧动弹不得,心头突突地跳了起来?这女人说话奇奇怪怪的,怨妇味儿十足,难不成真是当年被这臭老头抛弃了?
  
  传说中南越圣女不是处子之身永不沾尘世吗?怎么会跟个糟老头子扯上关系?最离谱的是,三更半夜的,老头私会老情人把她带过来干嘛?那女子似乎对她很牵挂的样子。
  
  一个不好的念头浮现脑海……
  
  难不成她是他们两个的私生女?
  
  这念头如晴天霹雳,轰得洛梨儿直接懵了!
  
  “说到底,我对你的所有情义,都抵不过你圣女守护南越的使命。”风无尘的眸色一沉,“还以为这么多年,你会改变一点,没想到还是如此固执。你不就是怨我吗?若是真不想看到我,杀了我吧!”
  
  白衣女子漠然一笑:“我怎敢杀你,南越皇族一脉还得靠你庇佑,不是吗?”
  
  “哈哈哈!”风无尘放声大笑,“南越皇族?早已化为历史尘埃随风而去。不爱听我讲的情话,那就讲给月亮听好了,十几年了,我也不再乎。”
  
  “够了!”水空蝉指尖幻化出数根白绫,将躺在地上的少女重重裹住,“梨儿我带走了,跟着你不会有好结果!”
  
  “带走?我何时说让你带走。不过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每年让你见上一面,过几日便会送到韩君夜身边。”
  
  “你……你说什么!”水空蝉一惊,梨儿若是走了,她还有什么理由再来这里?
  
  风无尘嘲讽道:“你以为我想让她走吗?如今中原天下大统,帝都的那个人已经传下诏令,要接梨儿回去。与其回那个虎狼之窝,不如依最初的约定,送到到君夜那里去。”
  
  “不行,我要带她走!”水空蝉的语气越发的冷了。
  
  两人默默地对峙了一会儿。
  
  被裹成粽子躺在地上的那位无限怨念地瞅瞅这个,看看那个,这就是传说中的坑爹坑娘坑闺女吗?
  
  “这次你来要人,莫不是又想重复数年前的悲剧?”风无尘敛起所有的情绪,以为水空蝉是有心与他彻底断绝,隐隐地动了怒气,说话也不再客气了,“论起冷血来,哪里及得上你半分!我心中所爱的小蝉的确是死了,她才不会为了虚无飘渺的复仇大计,牺牲至亲的性命”
  
  水空蝉嗤之以鼻:“你这个叛徒,有何脸面来教训我?不过是楚帝的一条走狗罢了!”
  
  她最了解他,知道他最大的痛楚是什么。
  
  夜风起,阵阵悲凉。
  
  风无尘眸中满是失望,等了十几年,却不料如此不堪。这个笨女人,何时才醒悟呢?
  
  他本是个极骄傲的男人,如果只他一人,当年定当血战至最后一刻,不死不休。然而王都的城中百姓又是否甘愿殉了荒唐昏庸的洛氏王朝,是否就活该被拖来充当亡国的陪葬?
  
  算了,投敌叛国的千古骂名已背负,何必再辩解什么呢?若是能护得她的周全,死亦何惧?
  
  她不能原谅他,他亦无法说服她。
  
  浑身僵硬疼痛的某女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世道太令人绝望了,亲爹亲娘也靠不住了。虽然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看样子是要打起来。打吧打吧!最好将她扯开来一人一半,反正她是个没人要的孤儿!
  
  “放手吧,你打不过我。”风无尘淡淡地笑了,“其实你清楚的很,天下之大,却只有将梨儿送到君夜那里,方能安心。”
  
  当今天下之势,哪里是区区几人所能左右?楚帝杨晟此人乱世枭雄之才,胸有城府,如今中原方定,势必将放眼整个天下。若真是为了梨儿着想,断不会将她再带回那里。对与冷血无情的帝王来说,感情太奢侈。
  
  所谓的骨肉亲情,不过是引发另一场战争的献祭品罢了!
  
  “你就这么相信他?那你呢,你就这么眼睁睁地送梨儿走?”
  
  水空蝉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老了,憔悴了,曾经的过往如潮水般涌来。不见时思念入骨,见了之后又恨不得吃人。
  
  “除了他,我还能信谁呢?”风无尘笑得悲凉,“十年前,我已不再握剑。”
  
  水空蝉沉默了。
  
  他说的对,遥远天启帝都中的那只阴冷的手,是永远不会放过他们的。她不是对他没有情意,终敌不过南越圣女悲哀的使命。说到底,她不过是找个借口来见他一面而已,当然不会无情到再不顾梨儿的性命。
  
  十五年前,她错了,不会再错一次。
  
  世上最亲的两个人,却彼此伤害最深。何必呢?见一回,伤一回,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对大家都好。
  
  收起指尖幻出的白绫,水空蝉轻叹一声,穿透横亘万古的寂寞,如来时那样,飘然而去,消失于月夜之中。
  
  风无尘抬起手,又颓然地放下。
  
  “唔唔……”
  
  地上的少女开始拼命地挣扎,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要打的吗,莫名其妙就走了?若水空蝉真是她的娘亲,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
  
  这臭老头……
  
  终于解脱了的洛梨儿刚想破口大骂,咦?她吃惊地瞪大双眼,这是那个扣脚丫子的邋遢老头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抠脚老头也有春天。




☆、第九章:身世之谜(9月27日)

  眼前这个不算年轻的男子,丰神俊朗,轮廓英挺中不乏轻柔,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笑容寂寞如雪。
  
  “你……你……你……”
  
  “你什么?洗了把脸,就不认得为师了?”风无尘捏了捏小丫头圆圆的小鼻头,顺便好不容易梳了整齐的长发挠回了鸡窝状,顿时感觉舒服多了。
  
  洛梨儿这回真的被吓住了,猥琐老头化身美大叔,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更疯狂的是,这家伙还很可能是她的亲爹!
  
  “刚才那个女……”
  
  “你不要问那么多了,天色很晚了,快点回去睡吧!”
  
  “不行!”洛梨儿真心受够了,“这事必须说清楚,那女的是谁?你要真不想让我知道,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打晕了?老是这样遮遮掩掩的算怎么回事?”
  
  “小梨子,你要记住,不让你知道的事,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带你来,就是想让你见见她,其它的,就不要多问了!”
  
  这张脸平日里灰朦朦的,看不出神色,今晚的月色下显得格外的沧桑疲倦,令人心疼。
  
  洛梨儿愣住了。
  
  她想起了刚刚水空蝉骂师父的那些刻薄狠毒的话,不管眼前的这个人是邋遢老头也好,帅气大叔也罢,是不是她亲爹,为何要瞒她,不肯相认,这些都不重要。
  
  她只知道,这个人是她世上最亲的人。
  
  师父无疑是很在意那个女人的,不然不会像丢沙包似的将她丢给水空蝉,正如一个赌气的孩子,拿彼此最在意的东西来发泄怨气。从来邋遢惯了的男人,居然会自己洗脸梳头了?
  
  怪不得身上那件衣服一直舍不得换,原来……
  
  可那个女人不要他,还咒他死!
  
  “师父,无论到哪里我们一起走,一家人永远住在一起好不好?”洛梨儿揉揉眼睛,拉住风无尘的衣角,看他那单薄萧索的身影,生怕他被一阵风给吹走了。
  
  “她不走,我怎么能走呢?”
  
  “可是她对你不好!”
  
  “感情的事,有时候无所谓对与错。她不肯低头过来,我只能在这里等她。”
  
  “那我就不走,留在这里陪你!”
  
  “傻孩子……”风无法像平日那般伸出手摸摸小丫头的头,“女孩子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师父老了,得看到你有个好归宿才能放心。”
  
  “我不喜欢那个南越王……”
  
  其实她是害怕,昨晚那一幕,如噩梦般挥之不去。即使她好好地活着回来了,可那种被抛弃于荒野的恐惧透骨冰冷!一个比她大好多岁,性格如此阴沉暴虐之人,真的是她的好归宿吗?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好的归宿,并非喜欢的人,而是最合适的人。”
  
  “师父说的我不懂……”洛梨儿眸中含着泪光摇头,“我以后不会再偷懒了,好好练功,一定能保护好师父和姐姐的,咱就住在这里,哪都不去好吗?
  
  “师父明白。你也看到了,归谷已不太平。其实小蝉她说得也对,不是她想复仇,是那些人……”风无尘说了一半又止住了,这些事怎么能让丫头知道呢?她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此生心愿了已。
  
  他与小蝉,终于是情深缘浅。
  
  “师父……”
  
  “嗯?”
  
  “她……是我娘吗?”洛梨儿咬咬唇边,犹豫了良久,才问出了憋在心中的话。
  
  风无尘犹豫了良久,轻叹一声,罢了,有些事是该让梨儿知道了。他招招手,让小丫头坐到他身旁。
  
  “她是世代守护南越的圣女,你是她所守护的南越皇族后裔。”
  
  洛梨儿吓了一大跳:“南越王是我爹?”
  
  “你娘亲是南越的前朝公主,现在的南越王韩君夜是十年前才被贬谪到这里的。”风无尘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小丫头什么奇怪的逻辑?
  
  “那我爹是谁?”
  
  洛梨儿翻翻白眼,臭老头,她的意思当然不是说韩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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