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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归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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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场记者会,严绪只淡淡说了几句话,而她身侧,则跟着他的妻子。
不少记者对于江冉的出现,抱以八卦心度。严绪身侧,这一年来,不过一个明湄。日前江氏的变故,各大媒体皆有耳闻。这两人,此时却相携而来,实在令人惊讶。
但这个时候,八卦显然不适时宜登场。
记者的问题只得一直停留在严绪,亦或江冉对严至安过世的相法。
江冉也只能稍稍说上一两句。
她对严至安,并不了解,甚至,只匆匆见过一面。冷默,狠厉,这大概就是第一印象。可话却不能这么说。几句恭维的话,几乎让她用尽了全力。
严绪见她无力应对,与她相握的手紧了几分,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
“严先生,日前有传言称,是豪门夺产而致死了严老先生!”
一个不知明的声音响了起来,转眼,那人就消失在人群里。原本井然有序的记者们,突然一拥而上,江冉被撞了个趔趄,好在严绪及时抓住她。
江冉定了定神,却听到有人举着录音笔问:“严先生,严老先生的遗产即将如何分配?”
严绪眉头皱了皱。
“严先生,大严先生作为长子,是否会接手严氏?”
“您作为次子,是否会为了夺权而逼大严先生放手?”
“严先生……”
严绪只觉得头痛欲裂。
这些该死的记者!
江冉见严绪脸色不大好,咬了咬唇说:“这些是我们的家事,无可奉告!”说完后,心一下子抽紧了。
她实在不擅于面对这样的场景。
严绪眼角余光瞥见江冉,她脸色并不好,眼神闪烁,知她是用尽了全力。他也不管旁人的目光,伸手揽过江冉,护着她走出了会议厅。
司机一早备好了车,停在医院门口。
江冉和严绪上了车,司机立即开车,不一会儿便甩掉了尾随的记者。
江冉坐在车中,大大的吐气,严绪看着,不由发笑。
仍旧是过去的模样。
可心头还是不安的,严绪揉着眉心,顾平止的电话就进了来。
“严先生,许多家媒直指是你害死了严老先生,许多家媒体据说收到一张匿名光碟,就是证据。”
“证据!”严绪冷笑一声。
“既然有,为什么不放出来,不过是虚张声势!”
“可是,严老太太……”
“嗯?”
严绪猜得到是谁,对于顾平止这个称呼,他十分不满意。这世上,能当得起严至安的太太的女人,只有他的母亲!
好在,顾平止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忙说:“吴洪芝在一档娱乐节目中不断的哭诉,说是你意图独占严家家产。”
“她,她倒有脸有皮,老头子刚死,骨头还没凉透,倒把家产放在心上了。”
“严先生,怎么办?”顾平止实在焦急,可严绪却仍是那冷冷淡淡的模样。
严绪按着额角,只觉头越发疼了。
“蒋律师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应当妥当了。”
“那好,发律师函。”
严绪依旧利落的发号施令,可挂了电话以后,却又觉得劳累万分。
争权夺利。
活在这个世上,要做的事,远不止如此。
江冉侧目,见严绪一脸惫意,手停在额上。她心头一紧,手伸过去,抱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
“累了?”
他见她这样的动作,出声问了下。
江冉摇了摇头。
刚刚的电话,因为离得近,她也听到了不少。
从前她以为,他一生顺风顺水,后来他入主严氏,她虽知他肯定是用了卑劣手段,却又觉得,那本该如此。
他为了严氏付出了多少,她并不知道。严氏背后,有多少虎视眈眈的人,她也不知道。
这一年当中,她接手江氏,这才知道,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坐在高位上,依旧需要周旋于形形色色的人当中。
“严绪,你累吗?”
他没有说话,车窗外,华灯透入,映得严绪的脸色更为森冷。
她问他累吗,他又该怎么回答呢?
严氏是父亲的心血,父亲病后,亲手托付给他的。即使再累,他也要做下去。
他垂下头,看着怀中的江冉。
当初,他没有下狠手收购江氏,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冉冉,我……”
“什么?”
江冉抬头看到他的时候,他却又住了口,无力的勾了下嘴角。江冉这才发觉,他的唇有些泛白。
“你……”江冉有些慌,伸手去触他的额头,有些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着的凉,又或者是在医院里感染了病菌。
“冉冉,关于……”
“别说话了,你好像发烧了。”江冉打断他。
此时,司机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来说:“严先生,到了。”
江冉往窗外一看,是那间小公寓。
(82)
严绪发着烧,江冉只好扶着他上楼。钥匙她没有,只能在严绪身上找。
“严太太,你真性急……”
江冉真要翻白眼了,这人,这时候怎么有心情说笑。
“严绪,钥匙!”她并不拐弯抹角。
严绪却坏心的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这张气得眉头皱起的脸。
“你……”江冉重重的叹气,这男人,生了病,竟同孩子一样了,从前,她怎么没发觉得他这样的无赖呢?
严绪听她叹着气,再看看她那关切的眼神,心情不由大好,烦心事忘记了一半。笑了笑说:“在你脚下呢。”
“嗯?”
江冉低头一看,脚下一块色彩灰暗的毯子。
他这习惯,也不怕被偷。
他看着她皱眉的样子,嘴角微勾,她一定不知道,这是上一回他怕她迷路,再回来时进不了门,特意留的。
江冉俯□,找到了那把钥匙。开门,拖着他进去。病了以后,严绪的身子特别重。江冉不堪其重,将他重重的摔在沙发上。
“喂,疼!”
也不知是真疼假疼,这样的孩子的气,江冉几乎快忘记了,他是严绪。
她斜斜地瞥了他一眼,他那张清俊的脸上,五官紧在一起的模样这在好笑。为了掩示笑,她撇了撇嘴。
严绪突然伸手拉她,她挣了挣。他病着,手劲不足,她一下子就挣开了。
“果然……”他有些失落。
江冉心中一动,倒自己扑到他身上去了。
“呵,不想抱你了,你倒自己冲上来了。”
这人!
江冉恼怒了起来,正要走,严绪却用手臂箍住她。她并不想挣,就这样安静地靠着他,心跳声触手可及,蓦地,自己心跳快了些。
原来还是这样爱。
她阖眼,怨恨自己,却又没有办法。
他近在咫尺。
严绪嗅着她发间的香气,心中安稳,竟不由睡了过去。
江冉睁开眼时,只见他恬然的睡容。狭长的眼,英挺的鼻,薄唇。这个男人,是她爱了许久的。
隔了一年时光,错过了那么多,却终于可以和他这样,安静躺着。
他的手,横亘在她的腰肢间,胸膛温暖,山雨若来,有他可挡。这幸福,来得太不可思议。她有些害怕。
她伸出手指,触在这熟悉的眉间之上,用指间,一点一点的勾勒他的轮廓。
“如果,你不爱我……”她喃喃地说,她不想再重临那种想死的感觉。
“不会。”男人的声音适时想起,不让她有一丝胆怯的机会,他已经紧紧的抱着她,似要将她揉入骨中。
彼此温暖的身体交缠,他滚烫的唇印在她的眉心,鼻尖,以及唇上。
浅浅的吮,深深的吻。
爱在身体的动作里,体现得淋漓。
“嗯……严绪,你还烧着呢……”
这时候,她居然这么煞风景。他实在有些恼,偏偏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他只好放开她,揉了揉太阳穴。
她起身,测了测他的体温,烫得吓了。
“有没有退烧药?”
他有些迷糊,人又昏沉沉的,只低低地应了声:“嗯……”没有后话了。
“药!”她急了起来,可他只以出低低的声音,含糊不清,让她着恼,却又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去找。
这间公寓,上一回,她翻过,有些东西的位置倒还记得。
找了大半天,她终于找到了医药箱。从医药箱里翻出退烧药,却发现没有水,只好又去厨房烧水。水开以后,拿着药,回到客厅。
严绪早已睡着,半个身子落在地上。
她只好把水和药放在茶几上,把他拖上沙发。他整个身子的重量又全压在她的身上,她拖他上沙发,费了不少力气。
“冉冉……冉冉……”
他迷迷糊糊地,喊着她的名字,她不由微笑。
给他喂了药,从内间拿了被子给他盖上。她又怕他烧不退,自己也拿了被子,缩在一旁的沙发上。实在困得很,到最后,熬不住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夜,似乎有响动。
江冉睁着惺忪的眼,看见严绪握着手机,一脸肃色。她有些迷糊,只听到他说:“就这么办,要快。”
严氏的事,是该快些办。
她实在困得很,闭上眼,隐约觉得他走了过来,替她拉了拉被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亲妈吧,亲妈吧,亲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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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写了一点明湄的坑,导致昨晚没码《归期》,汗==!
新坑试阅:
男人的气息在她的身上缠绕,吐气之间,香水味与汗水交织。彼此的身体,离离合合。紧拉窗帘的房间里,没有日夜,只有一片又一片的黑暗。
明湄有些恍惚,身侧的男人,墨黑的发,清俊的脸,阖眼,一派怡然。
陌生,却又熟悉。
几分钟前,当一切即将结束的时候,他的手臂紧紧抱着她,问:“你认识我吗?”
认识?
她有些想笑,不过当时的情况,她笑不出来。紧咬着唇,呻吟声依旧溢出,她并不羞涩,只是,觉得陌生。
他问她,你认识我吗?
那么,你又认识我吗?
真是好笑。
几个小时前,她坐在“风吟”的吧台上,酒保调了一杯SCORPION。这种鸡尾酒,相当危【小说下载网站www。fsktxt。cōm】险,浓度高,易醉。
可她是来买醉的,不在乎。
男人修长的手指伸了过来。她记得,另一个男人也有这样修长的手指。手指的主人移开了她面前的SCORPION,递给她一杯蓝Blue Hawaii。
浓度过低,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这样的酒,十杯不如一杯。
她伸手,去抓他手里的那杯SCORPION。半醉的眼睛,迷离,媚意无限。
男人挑了挑眉,一口饮尽了她的SCORPION。
“我的!”她叫了起来。
男人笑了起来,无害的笑,透着迷人的味道,她心底却十分清楚,这样的男人,最有害。
“你不喝我请的酒,我却想喝你请的酒。”
十足的无赖话语。
明湄却突然“格格格”的笑了起来,男人也不惊讶,径自坐到一旁的旋椅上,一只手揽过她的肩,动作亲昵无比。
她有些不适。
已经很久没有与人那么亲密了。上一任男友,不习惯拥抱,上上一任男友,交往不足一周,再前一任,她不记得了。
好记性与坏记性,在于记什么事情上。
男人将他替她点的Blue Hawaii推至她的面前,微蓝波光,在流离的灯光之下,色泽诱人。
她不忸怩,也不推脱,拿起来,喝尽,起身,向外走。动作一气呵成,是全然没有醉的样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是醉了呢。
刚一站起来,头晕,脑涨,事物模糊。
男人强硬的手臂揽着她的腰,她的腰肢软如无骨,确实是醉了。喝了大半夜的酒,即使是最无害的啤酒,如她那么灌,照旧会醉吧。
她反身作呕,男人侧了侧身子,她勾勾嘴角,就知道是个怕脏的男人。
可惜,她猜得是不错,可又算漏了一点。
男人虽然侧了侧身子,手却依旧抓着她的衣服。她穿着件连衣裙,若是马甲之类,脱了便脱了。
她有些懊恼,怎么遇上了这么个难缠的人?
这时候才想起来要正眼瞧瞧——
长眸,挺鼻,薄唇。
有些眼熟。
这种男人,电视台上,大把大把。不管是自然还是人工,这是流行,是风尚,人们以此为美。
她笑了笑,看到他眯起长眸,凝视她。
蓦地,他收紧手臂。
43
43、83、84 。。。
(83)
江冉醒来时,身上紧紧地裹着被子。
客厅里仍拉着窗帘,阳光透不进,灯也没有开,整片整片的暗。厨房里有响动,江冉惊了惊,赶紧跑过去看。
严绪站在流理台前,围着围裙切着菜,动作有条不紊。
江冉看着这样的严绪,不霸道,不咄咄逼人,透着无限的温柔,心头竟是一动,快步走了过去,自他身后抱住他。
严绪笑了下,停下手中的事问:“醒了?”
“嗯。”她应了下。
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轻轻的拨了下说:“你去客厅等一会儿,一会就有得吃了。”
她如他所愿松开他,却没有走的意思。他抬眸看她,眸中透着疑问。
“你会做饭?”
严绪不语,低下头继续切菜。
江冉就站在他旁边,巴巴地看着。严绪瞥了她一眼,这才说:“我留学那会儿都是自己做饭吃的。”
“留学?”江冉虽然知道他留过学,却还真没听他提过,突然来了兴致。想想两个人,婚前,总是她说着自己的事情,他却从来没有提过他的事情。
“嗯。”他并不欲多谈,她的兴趣他一早就看出来了,却还是没多提。
那一年,被父亲送出国,国外的生活并不如他的意。那里很多事都要他自理,可他仍旧希望父亲为他自豪。
年年拿奖学金,父亲却从来没有表扬过他一声。夜夜流连于酒吧,父亲也没有反应。打架斗殴,被抓进警局,父亲只是派人把他弄出来,仍旧不对他说些什么。
他每次拿起电话,电话接通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小与父亲关系疏离,到大了,就越发的疏离了。
后来,他偷偷地买票,回国。
那天是大哥参加国际小提琴比赛的日子,他站在大哥学校的礼堂外,看着台下凝望着大哥的父亲,心底凉成一片。
大哥终究是父亲最爱的儿子。
他静静地离开,不再用父亲给的钱,自己异国他乡打拼。再怎么样,他也要父亲知道,他这个儿子,比另一个儿出色。
“严绪,我发现我真不了解你。”江冉看着一脸沉默的严绪,喃喃地说了一句。
他默默把切好的菜放到盘子里,转过身,伸手拉她到怀里。她身上透着他熟悉的味道,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声音至上而下:“以后,你会有很多时间了解我的。”
父亲不在了,可他还有她。
她笑了下,从眼底透出甜蜜来。
以后,他们还有以后呢。
他在她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下,松开她,她忽然记起他昨夜发了烧,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却反倒被他一把抓住。
“怎么,严太太,挑恤我?”
他挑了挑眉,一脸坏意。
她没好气地说:“我是看看你烧退了没……”
他的手很快就缠上了她的腰,唇落下来,贴近她饱满红润的唇。
咫尺之间,暧昧得令她不敢出气,他清俊的脸上,没有丝毫病意,眸光灼灼,似要吃了她一般。
她确实足够诱人。
她握着拳,捶他。可她那点力气,不痛不痒的,他自然不会松开手。
瞧着她睡得零乱的衣衫,雪白的肌肤露出大片,他心痒难耐。将她抬高,衣衫半褪,唇却慢慢向上移动,沿着脸颊,吻上了她的耳垂。
敏感之地被侵袭,她浑身没了气力,却又不想任由他为所欲为。
“我……我饿了……”她找不出推脱的理由,红着脸说。
他当然听得出是借口,扯下她肩上的衣衫,唇滑了下去,她一只手软软地去抓衣即将落下去的衣服,哪里抓得到,被他又是一扯,春光露出大片。
“你……”她恼极了,却又无可奈何。
他将她按在流理台上,长臂将食材一扫而空,将她抱上去。
她按着自己还没有被全褪下的衣衫,红着脸说:“别,别在这里……”
他欺身上去,哪里管她说什么,狠狠地吻了下去。她吃痛,眸子一转,微张了嘴,他只是一味的吻,她就趁机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他哼了一声,变本加厉地吻她,手也不安分了起来。
“呃,我错了……”她连连讨饶,却哪里有用。
“晚了。”
“唔……严绪……”
他连了哼了两声,还是不肯放过她,压着她。流理台上,冰冷无比,搁得骨得也疼。他却不管不顾,硬是压着她,为所欲非。
她撇撇嘴,咕哝了句:“你欺负我……”
这罪名听在严绪耳中却别有一番意思。
“欺负,也好……”
“喂……”
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可偏偏就要扭曲。
(84)
江冉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近午时了。她裹着被子窝在床上,全身酸痛。看了看手肋,腰侧,一片紫青。
那个混蛋!
她心理愤愤地骂了一句,却又止不住,觉得有头浮过一抹甜意。
她和他,纠缠了这么久,却仍然能够走到这一步。想到纠缠二字,心头的甜意慢慢淡了,他和她,一定能一起走下去吧。
严绪进来时,看见她发着呆,坐到床边,吻了她一下说:“想什么?”
她抬头,朝他笑了下说:“我饿了,你的饭呢?”
江冉没有想到,严绪是真能做出一桌好菜的。食材都是严绪却附近菜场匆匆买的,实在有限,他也只炒了几个菜。
江冉吃着看似平平无奇,却很是美味的菜,不由讶异地问:“严绪,真是MBA吗?”
他抬头笑了下,眼里带了些坏意:“我不是,我是厨师。”
江冉噗一下,笑了出来。
没想到他也能开玩笑。
午餐过后,江冉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严绪坐在一旁陪她,江冉便问:“爸爸的事,你……不用去处理吗?”
他只是淡淡地说:“我会做的。”
也不知他什么意思。
其实,严至安的后事现在倒不是焦点,人人关注于严家的遗产分配。严绪默了一阵,江冉见他神色异常,欲言又止。
电台播着新闻,正巧提及严氏的问题。
“据可靠消息称,香港知名商人严至安死于其亲子手中……”
江冉心头一振,想去拿遥控器,手忙脚乱之迹,反倒自己整个儿给跌下了沙发。
“严至安的太太吴洪芝日前……”
江冉见严绪脸色有变,也顾不上身上疼痛,赶紧按下关闭按钮。
严绪看着她,沉着脸,一把把她从地上抱起。
江冉紧贴着严绪,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忽然低低地说了一句:“很难过,是不是?”
难过?
他垂眸,说不难过是假的。这种情绪在心头翻覆,他极力想掩饰,却依旧被她看出来了吗?
“没有。”他把她放到沙发上,伸手去看她身上各处,看到她手肘上的淤青,眸光一凛。
“这里,怎么会这样?”
江冉并不理他的问题,只是伸手抱住他。
“别难过……”
他也伸手抱住她,停了五分钟后,才问她:“手上怎么回事,刚刚摔伤的?
她摇了摇头,难以启齿。
他见她不语,又却看她身上别的地方。
她赶紧挡住:“我没事,没事……”
他用眼睛指了指膝盖,那里也是一片淤青。
“这儿呢,连坐也不安生。”
江冉撇撇嘴:“明明是……”
“明明怎么了?”
见他脸色阴沉,她只得噤了声。他见她没声了,倒走开了。江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住一阵疼。
他其实很难过,她看得出来。强颜欢笑有多苦,她懂。
严绪再过来时,手里多了喷雾。他替她上药,替她揉着伤处。她疼得嘶牙裂嘴,他却说:“这样才好。”
她起初还能哼哼两声,到最后,只剩下猫儿一样的声音了。
他这才说:“真有那么疼吗?我从前打架,也是这么做的。”
这能比?
打架?
这个词令她惊讶。从来楚楚于人前的严总,居然曾经打过架。
“你……打过架?”
严绪正揉着她的膝盖,听到她的问题,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江冉赶紧将脚抽回去,再被他折腾下去,非疼死不可。
“来,说说吗,你为什么打架?”
严绪见她不愿意上药了,就把喷雾扔在一旁。
“说哪一次?”
“啊?”江冉实在很惊讶。
严绪看了她眼,笑了下,她是温室里的花朵,自小受家人宠爱。而他,不同。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第一次打架,金发碧眼的男孩打输了球,气得直骂人,他就直接拿球扔了那个男孩,最后,两人扭打起来。
后来,他在唐人街上,四处与街头混混打架。混地盘,混钱,混女人。
那是他最黑暗的岁月。
他把她抱上膝,握着她如藕般的胳膊,细细地看着她手肘上的伤口。
“真想听?”
“嗯。”她点头,对他的过去,无限神往。
“第一次,是别人挑恤的。”
“第二次呢?”
“记不清楚了。”
“说记得清楚的。”
他沉默了一会说:“为了进监狱。”
足够令人惊讶的回答,江冉一瞬不瞬地也望着严绪。
那是她所不知道的严绪。
“后来,我被送回国。”
江冉有些懂了,她往严绪身上贴了贴。
严绪……
她正想说话,他的电话却响了……
他皱着眉,接了起来,顾平止在电话那头焦急的说:“BOSS,你在哪儿,警方正在四处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儿有点儿小卡,更得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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