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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的河流上-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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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地说。
“他不是我的亲弟弟……他和Alice一样,是因为我的父母再婚了,我们才成为亲人的。”千叶忙解释说。
“哦,我明白了。” Frank点了点头。
一路上,Alice都没怎么说话,千叶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她很清楚,自己应该谨慎地和那些已经有了女朋友的男生保持距离,这样,才能避免对方的女朋友多心。何况,Frank还是Alice的男朋友。虽然Alice远没有竹田修对她来的亲切,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妹妹,而且,天天和她的母亲生活在一起。――她不想Alice因为她的不恰当行为而产生一丝一毫的不快。
他们三个人到了伯明翰时,已经是中午了。
他们按着竹田修之前所给的地址找到了他所住的那幢公寓,公寓的房东是个五十来岁的胖胖的中年英国妇女,她认真地、甚至有些挑剔地打量着他们三个:“你们找那个日本留学生吗?很安静的那个男生?”
“没错。――我昨晚曾往这里打过电话。”千叶忙说。
“哦,昨晚那个电话原来是你打的……”女房东点了点头,“不过,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经常外出吗?”千叶问。
“那也不是。――不过,他最近倒是经常这样。”女房东说。
“那……我能不能去他的房间看看?我是他的姐姐。”千叶说。
女房东犹豫着没有回答,Frank在一旁说:“女士,你就让她进去吧。”
“好吧。”女房东终于同意了。
千叶高兴地说:“谢谢你。”
“我们进去吧。”女房东说。
千叶跟在她身后,正要走进去,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Alice和Frank说:“抱歉,麻烦你们等一下……我很快就出来。”
Alice还没说话,Frank笑着朝她挥了挥手:“没关系。”
千叶走后,Frank突然说:“你这个姐姐实在是太有礼貌了。”
“你懂什么,那都是日本人虚伪的客套,没有一句是真心的。日本人的一生,就是生活在这种虚伪的客套里……简直是浪费生命。” Alice淡淡地说。
“是吗?对于你们东方人,我的确是一直都弄不太明白你们在想什么……不过,你姐姐好像不是这样吧。” Frank说。
“是你比较了解日本人,还是我?Frank,和日本人打交道是非常辛苦的。我很高兴我爸爸当初离开了日本。老实说,我可不想一辈子活得那么累。”
…女房东领着千叶上了二楼,走到一间房间外面,开了门:“这就是他的房间。”
千叶走了进去。那是一套有带卫生间和厨房的公寓,虽然面积很小,倒也没有她想像得差劲,她当即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她走到桌前,看到桌上摆着一张全家福,旁边还有一张她个人的照片。她这时有些恍然:怪不得那个女房东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显出了之前曾见过她的神色。――原来,她曾在竹田修的房间里看过她的照片。
来到了竹田修的住处,却没有看到他本人,千叶当然会觉得很遗憾,甚至是沮丧。她振作了一下,写了张便条,在后面附上了星野家在伦敦的电话和住址,希望竹田修一回来,看到了这张便条之后,就去伦敦找她。
她把便条压在自己的照片下面,又看了一会儿竹田修的房间,迈步走到了门外。
女房东一直在看着她,这时突然问:“冒昧地问一句……他真是你弟弟吗?”
千叶一怔:“当然。这话怎么说?”
“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千叶笑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性格上倒是有点像……他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还行。你弟弟是个很好的小伙子,我挺喜欢他的……我记得,七月上旬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他突然对我说,八月时,会有人来看他……原来就是你。他那时显得很高兴。”
“可……他现在在哪里呢?”千叶有些茫然地说。
“你放心吧。他一回来,我就告诉他你曾来找过他的事。――对了,小姐,你会在英国呆到什么时候?”
“八月十二日左右吧。”
“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星期……那个时候,我想,他应该已经回来了。”
“谢谢你。”千叶郑重地朝女房东鞠了个躬。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百三十四)
走到公寓外面,朝Alice和Frank他们走去时,千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幢和竹田修有关的房子。虽然心里很失望,但她还是尽量不让自己在Alice和Frank面前流露出真实的心情。在回伦敦的途中,她一直暗暗地安慰自己:一定会的,竹田修在看到她留下的便条之后,一定会尽可能快地赶到伦敦找她的……她想,无论如何,在这一趟的英国之行中,她都一定要见到竹田修,否则,她回到东京时将没法向洋子交代。
这一天,千叶的心情一直都很坏,还有点心不在焉:她不知道这近半年来,竹田修在伯明翰究竟过得怎样,是不是荒废了学业……还有,他这时到底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现在有没有回来,是不是看到了她留下的便条。
她原以为今天就可以知道的一切,没想到统统都仍然还是一个一个的谜……若说她一点都不为竹田修担心,或者说她自己一点也不难受,那肯定是骗人的。
晚上,吃过饭后,一起整理餐具时,夏树见她这么的不好受,于是出言安慰她:“阿树,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这么担心他也没有用。”
“可是,如果见不到他……我回去没法向洋子阿姨交代。”
“你急也无济于事。”
“这我知道……只是,我们都希望他能在英国学到东西,将来可以有更好的机会……如果他一个人在这里学坏了,那怎么办呢?真是想都不敢想。”
夏树知道,女儿所谓的“我们”,指的是千叶友寻、洋子和千叶自己……她心中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这时突然发现了一个很残酷的事实:她在自己所钟爱的独生女儿的心目中,已经退到第四甚至是更后的位置了……当然,这也不能怪女儿,毕竟,什么都有代价,是她自己先选择了星野真一,放弃了女儿的。她定了定心神:“你好像太关心他了……阿树,你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
“但现在他是我的弟弟,不管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我们都是一家人……妈,你说我怎么能不关心他呢?”
夏树看着女儿,心想,仅仅只是如此吗?她不知道竹田修是个怎样的男生,但她的确对这个在自己女儿心中占了极重要位置的男孩子有了强烈的好奇之心。她想,如果这一次见不到他,在此之后,她也该去伯明翰认识一下他。
“你不是给他留了便条吗?我想,他要是回来了,肯定会按你给他的地址来伦敦找你……阿树,你还是先在伦敦到处看看吧,妈明天陪你出去……这毕竟是座世界著名的都市,你也难得来一趟。”
“好的。”千叶点了点头。不过,对于旅游观光什么的,老实说,她并没有多大的热情,当然,她也绝对不会当面拂却母亲的一片心意。
因为担心洋子会不安,所以,千叶打算等见到了竹田修之后再打电话回家。
又过了难熬的三天,她再也忍不住了,决定再去伯明翰一趟。她不想又麻烦Alice和Frank,就一大早自己乘火车出发了。
坐在异国他乡的火车上,看着窗外和日本迥异的风景,千叶对于今天能否见到竹田修,可以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果然,这一天,竹田修还是没有回来。千叶在伯明翰呆到了傍晚,甚至还去伯明翰皇家音乐学院转了一圈……她在临走之前,还是又写了一张便条由那位女房东转交给竹田修。然后,伴着黄昏的落日乘火车回到了伦敦。
走出了火车站,千叶在自己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公用电话亭里打了个电话给母亲,告知自己已经回到伦敦的事。在就要走出电话亭那一刻,她突然想到了浅野翔: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已经在英国了?他那时说过,八月上旬时,他要先去剑桥一趟,然后,再到伦敦大学讲学……她决定打个电话给他。
她想,运气好的话,也许他们现在就在同一座城市里。
她转身回到电话前,拨通了浅野翔的行动电话。然而,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且对方用的还是英语……那一刻,千叶不由有些恍惚,甚至于怀疑自己是不是拨错了号码。但她听得出来,那的确是她所熟悉的浅野翔的声音:“你好,我是浅野翔……请问,你是哪一位?”
“老师,我是千叶。”
听到了浅野翔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千叶突然有了一种极想哭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今天的她,奔波了一天,实在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因为,依然没有见到竹田修,她实在是太失望了……当然,更可能是因为,在异国他乡,再次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亲切感便成倍地增长,令她不由自主地在对方面前显示出了软弱的一面。
“千叶?你……你现在是在伦敦吧?”
浅野翔的话声中似乎有一点吃惊,但不是很明显。千叶不由想,也许,与其说他对于她这时也在伦敦有一点惊诧,倒不如说,他对于她真的会打电话给他,有一点始料未及。
“是啊……不过,我现在是刚从伯明翰乘火车回到了伦敦。――老师,你现在在哪里?”
“我也在伦敦。”
“太好了。”千叶这么说时,眼泪终于滚落了下来。
“千叶,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浅野翔当即觉察到了她的情绪不对,于是忙问。
“我……我来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修,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怎么办呢?老师,你说,他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千叶哽咽着说。
“千叶,你现在在哪里?”浅野翔没有应答她的话,只是问。
“就在去往伯明翰的火车站外面的公用电话亭里。”
“你就在那里等着,我要半个小时之后才能到你那里……千叶,你先打个电话给你母亲吧,免得她担心你。”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千叶又打了个电话回星野家,对母亲说,自己遇到了老师,要迟一点回去。她站在伦敦的街头,看着眼前的车辆和行人来去匆匆。
这是八月上旬的一天,这座古老的都市里华灯初上。也许所有的城市都有它相似的地方,是以此情此景,令千叶突然想到了在东京时的那些和浅野翔一起工作的日子:也是差不多在这个时候,他们一起离开那些心理研究机构,由浅野翔驱车送她回家……
不过,她没想到,她会有机会在伦敦入夜的车水马龙里等着浅野翔。
可是,再过一两年,浅野翔就不再是她的老师了,他那时会回到纽约,从此他们两不相干……她凝视着街正对面的那一盏幽黄色的路灯,心想,虽然现在看来,那一天好像遥不可及,然而,事实上,她也知道,那一天已经不可避免地渐渐迫近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身畔不远处的街边。走出车门的,正是浅野翔。千叶看到他那一瞬间,才蓦地发现,今天能在伦敦见到他,她喜悦的心情简直是无法形容。
“老师!”她快步迎了上去。
“嗯。――千叶,你还没有吃晚饭吧?”浅野翔问。
“还没有。”千叶这时才觉得自己已经很饿了。
“那么,我们先去吃饭……上车吧。”
“好的。”千叶点了点头,和他一起上了那辆出租车,“老师,你刚才在做什么?”
“参加一个聚会。”浅野翔笑了笑,“谢谢你的电话,令我有机会先脱身……老实说,我不喜欢参加聚会,那很浪费时间。”
“是吗?我还以为在美国长大的人,会比较喜欢热闹的场面……在影视节目里,我看到的那些美国人,一生之中,好像都有参加不完的各种宴会和派对活动。”
“喜不喜欢热闹,和在哪里长大没有直接的关系,和个人的性格倒是休戚相关。”浅野翔侧头看着她,“千叶,你好像很累了。”
千叶叹了口气:“是啊,我坐了好几个小时的火车,还在伯明翰闲逛了一天,是够累的……不过,说实话,累倒不要紧,我就是怕修他……”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他已经是个大人了,会有分寸的。”话虽这么说,不过,浅野翔也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以竹田修对千叶的重视态度,断不可能会在她好不容易到英国看他时,无故离开……他会去了哪里,做什么呢?
一百三十五章
(一百三十五)
坐在餐馆里吃饭时,千叶突然放下了握在手里的刀叉:“老师,我真的很担心修……虽然说,他并不是那种很容易变坏的男生,可是,如果他真的自毁前途的话,到时伤害的,就不仅仅是他自己了,还有他的母亲,甚至于是我爸爸和我……”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也许真的是我想太多了。――我这个人,对自己不是太有信心,因此,也连带着对别人没什么信心……这真不是一种好习惯。”
“你的确是想太多了……其实,一个正常人要想有什么变化,通常是很困难的,需要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才能积攒起足够的勇气,帮助自己跳出按部就班的日常生活。千叶,你也是学心理学的,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想通呢?还有,你已经21岁了,再怎么说,也没有必要因为见不到自己的亲人,就在电话里对着……对着自己的老师哭。”浅野翔笑了笑,“害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对不起……我又给老师添麻烦了。”千叶一脸愧意地说。
“那倒没有。”
浅野翔摇了摇头。他当然不能对千叶说,虽然之前在东京时他曾说过,千叶在英国期间若真想联络他,到时可以打电话给他,不过,从踏上英国的土地的那一刻起,对于能否接到她的电话,他还是一点把握都没有……所以,刚才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的那一瞬间,他是真的很高兴。
他的目光从千叶身上移开,看向不远处,突然心念一动,站起身来,“千叶,你跟我来。”
“好的。”千叶莫明其妙地跟着他来到餐厅左侧的钢琴前。
“请问……可以让我弹一支曲子吗?”浅野翔问那个钢琴师。
那个钢琴师怔了一下。他打量了一会儿眼前这两个东方人,很快便欣然点头:“当然可以。请便。”他说罢,起身站在一边,让浅野翔在钢琴前坐下。
千叶这时当然已经明白浅野翔要干什么了,当即笑着说:“太好了,居然可以在这里听到老师的演奏……”她歪着头想了想,“从新年那一天在老师家听老师弹奏那支《秋日的私语》到现在,已经有八个多月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浅野翔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他那双纤长的骨感而蕴含力量的手这时搁在了琴键上,很快,一连串欢快而甜美的音符便从他的指间如溪水般潺潺流出。
千叶听了一会儿,便知道那是伟大的捷克作曲家德沃夏克于1894年创作的著名钢琴独奏小品《幽默曲》。竹田修曾经弹奏过几次,她一直都非常喜欢。
1894年,德沃夏克从美国回到捷克的苇索卡地区度假。从繁华、喧闹、高楼林立的纽约,回到了风景如画、清新幽静的故乡,久违的田园环境使他的心情异常舒畅,于是他一口气写成了八支《幽默曲》,编成一部曲集……其中就包括了这支脍炙人口的音乐小品《幽默曲》。
这支曲子有着极富变化的音乐表情,从而透出了一种类似于小夜曲的浪漫韵味,是德沃夏克晚年时期个性成分与艺术手法皆达到完美和谐之后的精华之作,既亲切纯朴,又优雅柔缓,令人百听不厌。
她听得出来,在浅野翔的演奏中,有着非常轻松、愉快的氛围,她甚至于在乐曲中听到了平时在他身上难得一见的那种幽默意味,那也许是他刻意隐藏在少年老成的外表之下的一种本真的个性成分……显然,他今晚的心情非常不错。尤其令她吃惊的是,虽然他的年龄远比竹田修大,却可以在演奏这支曲子时,表达出更为活泼的音乐表情。
她不由暗自微笑,心想,看来,她这个总是习惯于居高临下地看待她的老师,也不是生来就只有严肃刻板的一面。――那甚至很有可能只是他在她面前戴的一张面具,仅此而已。
这个发现,令她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很纯粹的欣喜之情。毕竟,一直以来,她都不太喜欢把浅野翔看得高高在上,如坐云端……就算他是她的老师,她也希望,他们是站在同一地平线上的:她可以终生仰慕他的学识,但她不想永远仰着头看他这个人。
不过,她转念一想,再过一两年,他们就会天各一方,既然如此,她是不是还有必要这么在乎这一点呢?
一曲终了,浅野翔站起身来。与此同时,周围认真听他弹奏《幽默曲》的人,包括那个钢琴师,都面带着微笑开始鼓掌,由衷地为他刚才的绝妙演奏喝采。
回到餐桌前坐下后,浅野翔问:“听过这支曲子吗?很简单但很有效,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会弹它。”
千叶点了点头:“我曾听修弹过,是德沃夏克的《幽默曲》,没错吧?不过,听起来感觉有点不一样……老师弹的,好像更活泼一些。”
“曲由心生。”浅野翔吸了一口烟,“千叶,活到现在,在你之前的生活里,有没有经历过特别沮丧,或者难熬的时候?”
“有啊,在我十九岁那一年的秋天,我的父母相继决定再婚;而上原也在那个时候,突然向我提出了分手……那时,我真的觉得,人生一片灰暗,没有什么好期盼的。”千叶笑了笑,“不过,现在想来,现实通常都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可怕……远远看着,像是无路可走了,到了近前,就会发现,其实依然还有路,甚至于更好走……所以,我想,那段经历虽然不堪,对我总算还有一些帮助。”
浅野翔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非常难得……千叶,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十八岁之前的梦想,是做一名出色的音乐家?我的父母都没有音乐天赋,不知为什么,我却从小就在音乐方面表现出了惊人的领悟力。”
“关于这个,新年那一天,师母曾对我说过一点点……她说,那时,老师的家里出了点事。那天,看了那个访谈节目之后,我就想,老师之所以放弃了最初的梦想,做了心理医生,一定和那时家里出的事有关。”
浅野翔笑了笑:“所以,我有点羡慕你,可以不抛弃过去的梦想,又可以捉住因生活的变故而不得不改的信念……当然,老实说,要真正做到,也没那么容易。”
“这我知道……老师,那时你家里发生的事,也就是改变你人生方向的事,是不是非常可怕?所以,师母只是稍一涉及就立刻闭口不说了。”千叶顿了一下,“我一直都觉得,老师有点神秘,像是有很多故事的样子。”
浅野翔清俊的脸上这时带着一丝淡漠的笑意:“所谓的故事,通常其实都是某个人的创伤……不过,如果你真想知道,我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也好,我今天就告诉你,免得你一直都这么好奇。”
“真的吗?”千叶迟疑了一下,“老师,你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不想为了****我个人的好奇心,而让你自揭伤疤。”
“正因为是伤疤所以更要坦然面对……这也是我之所以想告诉你的原因。千叶,你有个很致命的弱点,就是无法正视曾经的创伤,喜欢把它们掩盖起来。当然,就是我,面对过往的苦难时,其实也不能真正做到坦然面对……毕竟,我们都是普通人,有七情六欲,一颗心虽然已经千创百孔了,却也依然害怕受到新的伤害。”浅野翔低头把烟熄灭在了烟灰缸里,“十八岁那年的春天,我母亲自杀了。那个时候,我的父母已经在美国生活了二十年,我是他们到美国的第二年生的……我父亲那时已经找到了很好的工作,家里的经济情况也可以算是相当不错。不过,可能是因为我父亲工作太忙了,在外面遭受的压力又大,再者,他的脾气也不好,所以,他回到家里时,总习惯于吹毛求疵,责骂我母亲,天天都如此……虽然我也会出面保护我母亲,但夫妻之间的事,做孩子的,总是难以真正插得上手。我想,可能是因为不满和不快在心里郁积得太久了,无处发泄,又无法继续忍受,所以,我母亲才走上了那条路……否则,她那么爱我,不是到了撑不下去的地步,是绝不会选择自杀的。”
“你母亲……是得了抑郁症吧?”千叶迟疑着问。
她现在终于知道了,浅野翔为什么说他已经没有亲人了……但他父亲又是怎么没有了的?难道说,对于十八岁时的浅野翔而言,母亲的自杀身亡,还远不是苦难的最终版本?
“没错,是很严重的抑郁症。不过,那时,我们也没想过要去找心理医生治疗。”浅野翔沉默了片刻,“我母亲死后,我父亲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对曾经投入了百分之百热情的工作不再热心了,开始了酗酒……而我们父子俩的生活也从此变得一团糟,每天放学回家,我多了一节必修课,就是到处去找我那个不知在哪个酒吧里喝得烂醉的父亲。――对于我来说,十八岁是我人生的一个大分水岭,生活好像一下子从山巅掉到了谷底。”
“所以,老师放弃了音乐,选择了心理学?”
千叶简直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但她知道,那的确是真的。比起浅野翔的人生,她的人生基本上也可以算是坦途了。毕竟,她的父母虽然离了婚,却都重新组建了幸福的家庭,她还因此多了四个亲人。
她不知道自己这时该不该出言安慰他,不过,她很清楚,此时此刻的她,更应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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