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你曾住在我心上-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还是没有忍住,借着喝水的功夫,往选手休息的地方看去。林尧坐在台阶上,正低着头脱下一只钉鞋,稍稍往下一倒,无数细沙便倾泄了出来。

应该是那失败的两跳灌进去的沙砾吧。

子言这么想着,心里又一紧。

她怔怔的望着林尧,没有办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即使是在察觉他身边多了一个自己无法媲敌的苏筱雪之后,她的心神依然不能够从他身上挪开!她对自己完全无能为力。

当天晚上,温柔的灯光下,子言写下一篇日记,林尧的名字涂了又改,改了又涂,最终被缩写成一个Y。

那一晚她没有睡好,只要一闭上眼,就仿佛看见坐在台阶上的少年,整张脸隐在背光的阴影里,阴郁而孤单。

这个梦,反复做了整晚。

校运会结束后子言总结了一下自己的成绩,200米第三,跳远第四,总体来说还不错。

当天晚上没有自习,季南琛的同桌嚷嚷着要为子言庆功,她又拉上了龚竹做伴,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大排档吃夜宵。

炒田螺热辣辣出锅,有白烟一样的热气蒸腾,龚竹挑好了一只“呲溜”一吸,便辣得不行,眼泪汪汪说,“不得了,太辣了,子言,只有你敢吃。”

季南琛有些抱歉的说:“事先不知道你不能吃辣。”他走到一边,小声跟老板交待了几句,走回来对龚竹说,“我要他们接下来少放点辣,你要不要喝水?”

子言抿着嘴只管笑,她瞧着龚竹额前的刘海被风吹得起伏不定,露出娇艳的脸色,渐而渐的绯红,连点头也变得很含蓄。

“季南琛,你好偏心啊,我也要喝水。”她笑嘻嘻地打岔。

季南琛细心地用竹签剔出田螺肉来放在盘子里,老半天才回答她:“你要喝水?你还嫌不够辣才是真的,少添乱。”

子言笑吟吟看他倒了一杯水放在龚竹面前,又把挑好的田螺肉朝龚竹一推:“直接吸汁水会更辣,这样吃会好受一点。”

她只来得及啧啧了两声,季南琛已白了她一眼,“可惜你爱吃辣,不需要我给你剔,所以我只好牺牲一把,亲自陪你一起吃,免得你吃独食。”

他的眼睛在黑夜里堪比晨星,唇边挂着和煦的笑,如春风化水,那温暖的感觉在这夜幕里一滴一滴渗入人心。

如此细心温柔,体贴入微;如此磊落大方,一举一动毫不扭捏作态,难怪他能倾倒全校那么多女生!子言为着龚竹,幽幽地叹了口气。

吃过夜宵,子言独自骑车回家。

望着天上不多的星星,她其实有一点迷茫。

突然有点羡慕龚竹和季南琛,她从来也没有幻想过这样与林尧接近,因为知道是幻想,所以索性连幻想也不去想。

如果把今晚的季南琛替换成林尧,那么陪伴在他身边的也应该是苏筱雪那样堪可相配的人,只有这样才能男才女貌、赏心悦目。

就算眼下林尧对她看起来好像有一点点的特别,就算两人之间好像真的有点什么默契,然而这也不能算得上是什么缘份,也许对于子言这样平凡的女生而言,其实只能算是一段单相思的孽缘。

一旦认清了这个事实,子言的心就立刻跌落到了尘埃。

这世上多的是灰姑娘遇上王子的童话,然而灰姑娘若是一辈子只能坐在厨房的灰堆里拣着豆子,那么王子将永远也发现不了她的美。童话里这样残酷的一条定例几乎被所有人遗忘:灰姑娘要是没有水晶鞋,就永远只能是灰姑娘。

在这个晚风沉醉的夜晚,子言感慨地想象,是不是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才是灰姑娘穿上水晶鞋的时刻?

为了能有这样蜕变的一刻,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算不上月朗星稀的夜晚,路上行人并不多,夜风有点凉意,昏黄的路灯散发出温柔的光晕。

前面是段下坡路,她的刹车不太好,不敢骑的很快,只得不停的摇铃。

“叮呤呤”的清脆铃声,打破夜的朦胧沉寂,有些倏然一惊,对面骑过来的那辆车,好像有点直直撞过来的架势。

避无可避,她的车头在摇摆了一阵子之后,终于直接撞上了对方的车,好在车速不是很快,但也撞的不轻,她的车头立刻就被扭成了麻花状。

子言堪堪跌倒,单车的踏板刮到了她的小腿,她的整条右腿被压在车轮之下,动弹不得。

那人立刻就扔下自己的车走过来,蹲下身去察看她的伤势,同时皱起眉说道:“同学,不要紧吧?”

不要紧你个大头鬼!子言暗地在心中咒骂,这条右腿真是多灾多难,昨天刚刚抽筋,今天就被车撞,这几天出门大概没看黄历,诸事不顺。

然而这声音几乎是耳熟能详的,似乎是常常回味过的,哪怕此时此刻,这个声音的主人叫的是如此陌生的一个称呼:“同学。”

林尧的眼睛隐藏在深邃的黑夜背景之中,散发出泠泠的寒光,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现在心情很不好,脸上连丁点抱歉的意思都看不出来。要不是想不清楚原因,她简直怀疑,刚刚这个人是故意来撞她的。

他瞥了她一眼,好像这会儿才终于看到她一样,完全无视她的右腿还压在车下的事实,居然还有时间把一句问候说的不紧不慢:“是你呀,沈子言。”

花明柳暗绕天愁(3)有点隐秘的失望和尖酸,如果换了苏筱雪,他大概不会这样平静吧。

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涌起,她面无表情的笑了笑:“能不能请您帮个忙,把车给我搬开。”

他恍然“唔”了一声才起身。

子言挣扎着站起来,除了刮破一点皮,貌似并不严重。

“你给我坐下!”林尧冷不丁的说。

他撞了她,照道理是她生气才对,他有什么道理反在她面前摆谱?

子言双眉倒竖,几乎要发作起来,对方却只用一句话便打破她的怒气:“你的裤子破了,沈子言。”

果然破了,裤管有一小片布撕裂了,她纤细的小腿上破皮的地方赫然露了出来,她觉得有些狼狈,不由自主便把脚往里缩了缩。

“别动!”林尧取出一块手绢,按在她的伤口上,眼神比之前柔和了许多,“痛吗?”

有如潮的温暖自左肋下七公分的地方升起,弥漫咽喉,耳垂,腮边,连头发丝都被捂热了,她细如蚊蝇的应了一声,“不痛。”

他叹口气,又摇摇头,“会不会针线啊?”

子言再次羞愧的摇头,他一定是存心的,为什么要问这种白痴问题?现在的女生,又有几个会针线女红的?她只学过最简单的缝扣子,而且属于针脚还特别难看的那种。

“就知道你不会。其实我会。”林尧终于有了笑容,破天荒没有讥诮她。

“你好厉害啊,”她懵懵懂懂的点头,不敢劳他大驾,“回头叫我妈缝就好了。”

他笑出声来,眼神流转微光,比昏黄的路灯亮多了。

“今晚吃什么了,辣成这样?”他的思维果然很跳跃,子言看他望着自己麻辣辣红通通的嘴,赶紧舔了舔:“炒田螺。”

他的眼里又开始涌起熟悉的嘲讽神色,“就这点成绩还值得去庆祝啊?”

子言觉得有一刹那的错觉,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当年小学时跟他小肚鸡肠、刻薄斗气的情形:他总是善于激怒她,看她被气得脸通红跳起来,像个好斗分子,自己却在一旁气定神闲。

这样的他,才是记忆里熟稔而略带亲切感的他。

她果然又被激怒,连带声音都高了好几度,“要像你这样打破校运会记录,才有资格庆祝吗?”

话音刚落,其实她就后悔了,却又倔强着不肯收回先前的话。

林尧的脸容平静得看不清神色,他的手慢慢缩回去,把手绢折了个角塞回衣袋,然后起身来去校验她的车龙头,歪扭的车把像慢动作一样被一点一点地扳正。

世界很安静,路边有灯光,人行道的花圃种着不知名的花,晚风柔和的吹,花香拂来。这个夜色本该很美好,可是现在两个人却一言不发,沉寂得可怕。

路灯将她和林尧的影子拉的极近,只要稍稍移动手的位置,那倒影看上去便如和他双手紧握在一起一般,一直没有分开,可是谁也没有发现。

最后,他回过头来,缄默了一分钟左右,说:“沈子言,你嫉妒我,和当年一样。”

没有等她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只是,现在的你,没有从前可爱。”

是,我嫉妒你,一直嫉妒,嫉妒到现在梦里也会出现你,日记里全是你的名字,这嫉妒变态升级到了这种地步,当然会不如从前可爱。

子言很想把这番话发作出来,一直以来翻腾在心肺间的怨气,无从发泄,无处发泄,却又不能发泄。

林尧,现在在你的眼里,也许只有苏筱雪才可爱吧?她一个平凡普通的女生,拿什么跟校花较劲和攀比,就算是小小的嫉妒,都是自取其辱!

她凝神静气,有种想哭出来的冲动,然而没有哭,最后也只是紧紧的咬住了下唇。

过往无数的记忆涌上心头,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突然让她觉得好累,至少今夜,她已经疲惫得无心再纠缠下去了。

“我要回家。”她没有反驳也没有动气,只是很平淡的说。(炫…网)

这个夜晚,十分不美好,异常的糟糕。

整晚,心里都涌动着若有若无的隐痛,子言理所当然没有睡着。

第二天便是一脸睡眠不足的样子,下眼皮有些青紫,还好不是很明显。

精神不好的时候就容易丢三落四,她的自行车停在车棚忘了拔钥匙也不知道,等到中午放学时才发现。

自行车当然不翼而飞。

她呆呆站在车棚里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直到有人叫她名字。

“怎么了;沈子言?”季南琛扶着车把,站在她身后。

她欲哭无泪,“我的车好像被偷了。”

“不要告诉我你忘了拔车钥匙。”季南琛说。

她哭丧着脸点点头。

预料之中的摇头皱眉,季南琛哭笑不得:“你的忘性还真大,该不是昨晚兴奋过头了吧?”

兴奋?还过头?子言的表情也有点啼笑皆非了。

“好吧,你先坐我的车回去吧,下午我陪你到保卫处去报案。”

也只好如此了。她看一眼季南琛,对方的眉头还是紧皱,不过嘴边却有点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忽然觉得,其实季南琛皱起眉的样子也是好看的。

这个人平时就很稳重,骑车的速度也一样缓慢安稳,连下坡都可以保持这样蜗牛般的匀速,倒教沈子言不得不有些佩服了。

她伸出手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班长大人,你可以骑快点吗?难道你的刹车也不好?”

季南琛的笑在胸腔里震动,唬得她赶紧缩回了手:“你想坐云霄飞车啊?好,那我满足你,抓紧了啊。”

他把刹车一放,车身便如离弦之箭一路往下溜坡,风声乎乎刮过,子言的头发被吹得乱成一把草,她却莫明感到畅快,似乎昨晚的不快也在这张扬的速度里得到了释放。

“……再快点、再快点!”她咯咯大笑起来,仰首去看天空。

季南琛笑着说:“没见过你这样的,丢了车还这么高兴。”

“不高兴也找不回来了,不如高兴点。”子言一直觉得这种精神胜利法极为有效。

不知迷路为花开周末在外婆家吃饭时,叶莘关心的问:“姐,听说你的单车被偷了?”

“嗯,”子言边吃边想,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怎么知道的?”

“听我们班的林尧提了一句,对了姐,你跟林尧以前认识吗?”叶莘随口说。

子言含着满嘴的食物,所有的吞咽动作都暂停了。

“不、不是,我、我根本不认识他……”她一着急,顿时有点结巴。

叶莘探究的望了表姐一眼,这一眼着实令子言有些毛骨悚然。

“这就奇怪了,前天林尧问我,你表姐的车是不是被偷了,怎么忽然改步行上学了。”

她觉得自己直直望着表弟的表情很傻,赶忙别过头去,“我那两天就不能走走路上学啊?”

“可是林尧说你今天骑的车不是先前那辆,所以前一辆肯定是丢了。”

子言含糊应了一声,开始暗地琢磨现在骑的这辆单车和前一辆到底有什么不同,同款同色同半旧的单车,只有车铃的款式稍有不同,他居然会分辨得这么准确!

真甜,外婆烧的藕片大约放了糖,她想。

他无意的一个关心,也能令她的天空由阴转晴。

放晚学后人流如潮,车棚里灯光昏暗,她摸索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车,慢慢推着走的时候,前面有个男生冲她背后叫了一声:“林尧,还不走?”

她不由自主回过头去,林尧肩上洒落一圈淡淡的光晕,眼睛堪比星光,正含笑立在她身后。

他回答的很从容:“我的车好像出了点小毛病,你先走吧。”

明明是在对同学说话,视线却一直落在她身上,久久没有离开。

子言步履缓慢的推车走着,感觉他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一直到几乎跟她并肩。

隔了一小段距离,不远也不近,听得见车轱辘缓缓转动,谁都没有开口先说话。

风拂起渐渐长起来的发丝,痒痒的,柔柔的。

身边有人骑车掠过,几乎擦着了她的胳膊,林尧下意识将她一扯,“小心!”

她暗自庆幸,幸好是夜晚,幸好这路灯不够明亮,否则一定会被他发现,她的脸究竟有多红,手心到底有多烫。

林尧好像发现了什么,忽然翻身骑上单车,只三两下便骑的老远。

事发突然,她来不及作任何反应,呆了好一会儿,还没有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直到林尧抓着一个小男生的手去而复还。

“这车不是你的吧?”他的话音还带着些喘息。

子言把视线投向一旁的单车,越看越眼熟,明明就是自己几天前丢失的那辆!

男孩吓得脸色惨白,脸上冒出晶亮的汗水,“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一个同学说借给我骑的……”

“这是我的车,前几天被偷了。”子言尽量把语气放得很平和。

男孩的脸色顿时如土,身子一直颤抖:“哥哥姐姐,我、我还给你们,不关我的事啊,别找老师和家长了。”

人人都有恻隐之心,不过就是个念初一的孩子,要是惊动了家长和老师,这孩子的一生只怕就此要蒙上阴影了,她立即就做了决定:“你走吧,我也不想知道你同学是谁,以后要接受教训,知道吗?”

男孩仓惶离去,林尧微微一笑:“你对别人倒真是好的。”

“还没谢谢你呢,”子言欣喜的打量自己丢了几天的爱车,“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他轻笑一声:“你说呢?”

这话像是调侃,又有些亲昵,听在耳里,说不出的温柔旖旎,她心里一动,却又不敢去看他,索性只低着头不说话。

“那天,对不起。”林尧低声说。

“没有从前可爱”这句话刺在子言心里很久,她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起,也不愿意勉强自己记起这伤人的一刻。可是现下是他先提起来,现下是他在道歉,她不能假装自己没听见,也不能沉默不回应。

“什么事?我都忘了。”子言淡淡说。

林尧的眼睛黯然,苦笑道:“我不信你忘了。”

“可我真忘了。”她抬起头说,“我从不愿意记住让我不高兴的事,除了自找麻烦,没有别的好处。”

“沈子言,”他轻叹,“我好像,经常让你不高兴。”

她有点苦涩,勉强挤出一点笑,听他继续解释:“那天我不是存心……”

他就是存心,他存心让苏筱雪帮他拿外套,他存心来撞掉她满腔高兴,他存心用言语来激怒她,子言果断打断他的话:“你就是存心!”

林尧一怔,他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在路灯下渐渐泛红,涌起盈盈的水色,长叹一口气:“好吧,是我存心,存心来找你的茬,行了吗?”

几乎像是在有意纵容她发脾气使性子了。

其实,用不着这样的,林尧,只要见了你,沈子言就已经欢喜,这欢喜的姿态如此之低,低到如同张爱玲描述过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满怀甜香。

“好吧,既然你承认是存心,那我就原谅你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有点想笑,还是忍住了。

“这回觉得你说的是真话了,你要是想笑就笑好了……”他揭穿她。

居然会被他看出来,着实丢脸,她只好装不明白:“我哪句说的不是真话?”

他说的很认真:“你一向喜欢口是心非。”

子言“哦”一句:“看样子你倒满了解我的。”

“可惜你不了解我。”他轻描淡写的说。

这回轮到她一怔。

他看了她一眼,貌似无意的说:“高二你会选文科吧?”

“嗯。”她毫不犹豫的点头,然而又有些惴惴的问了一句:“你一定选理科吧?”

他看着她很久,看得子言有点簌簌发抖的感觉,“你说呢?”

答了跟没答一样,其实知道自己也是多此一问,以他的成绩不选理科,只怕会令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痛心疾首吧,一个季南琛已经够令人跌破眼镜了,光华哪来的第二个季南琛?

有些木然的应了一声“哦”,她停住脚步,客气的说:“今天谢谢你了,我……”

他很不客气的打断她的客套话:“不要跟我说这些。”

真折磨,一股冲动的念头涌上来,子言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那我要跟你说什么?”

“沈子言,”他轻声说,“你不需这样客气的感谢我,”他顿了一顿,“这样显得太见外了,我们是同学,不是吗?”

不知迷路为花开(2)林尧的脸色如常,语速很慢,他的手指紧扣在车把上,指节根根分明,极修长的手型。

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他的这双手,曾经牵过自己的手。

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同样牵过苏筱雪的手。

林尧说的没错,她就是嫉妒他,嫉妒他的好,嫉妒所有属于他的美好,嫉妒自己比不上他,比不上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女生。她宁愿他来激怒她,至少那样,在他面前,她还是特别的。这些小心思,藏的如此隐秘,连她自己也轻易不能发现。

所以她不正面看他,跟他客气,跟他疏离,情愿自己难受,也让他难受,都不愿意对他好一点点,也让自己好受一点点。

沈子言真笨。

他今晚想说的,其实只是一句话吧:不要跟他太见外,不要距离那么远。

她迎着他的目光,终于柔和的点头:“好。”

“还有,其实你那天说的没错,我是真的嫉妒你。”她微笑着说,“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随便跳个远也能破校记录,人家都出全力了才拿个第四。”

林尧的眉心舒缓,笑容和煦:“很不错了,女子组的前两名是校田径队的呢。”

子言有些赧然。

“那天你抽筋了是不是?”

她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他的眉头一蹙,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季南琛是关心则乱,连抽筋要用碘酒都忘了。”

“是你提醒他的?”她悄悄观察他的表情。

他又好笑又好气,“你说呢?”

这个人,真是心思细腻如同针尖。

没有去计较他为什么皱眉,只有涌动不尽的温暖一波波袭来,整颗心仿佛都被融化其中。

天上并没有月亮,只有稀疏几颗星子,泼墨般浓黑的夜色,却如春夜般暖洋洋,扑面晚风,子言隐约闻到,春天花开的香味。

开学前一个星期的晚上,子言参加了表姐叶芷的谢师宴。

叶芷发挥的并不好,只被本省的一所财经大学录取,她的脸色很淡,完全看不出情绪起伏。

自以为很了解表姐的子言,那一天根本看不懂叶芷脸上的神色。不是高兴,也不是伤心,只是有种通透的解脱与乏力,她不知道,若干年后,自己脸上也会出现这种神色,相似得惊人。

叶芷那天喝的并不多,却好像有点醉了,一直躲在卫生间里不出来。子言推门进去的时候,意外发现表姐的眼角渗出了晶莹的泪水。

“从前都是追着别人的脚步走自己的人生,明知不适合自己,依然选了文科,以为距离会很近,结果,反而把自己推得离那个人更远!”叶芷喃喃自语,好像在对她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当初表姐选文科的时候,家里人已经一致认为不合适,可是叶芷的固执令所有人都没办法。叶莘说,我姐大概是疯掉了。

原来如此。

子言无言的握紧了表姐的手,想要安慰,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子言,”叶芷摸摸她的头发,轻声说,“永远不要被别人左右你的选择,那样,只会妨碍你正确的人生方向。要不然,你会像姐姐这样后悔的。”

她似懂非懂点一点头,忽然就想起林尧,他果然聪明,不需要付出表姐这样的代价,已经明白这个道理。

她急急的想起了季南琛,有些什么堵在胸臆间,一定要说出来。为了他好,也为了龚竹好,她一定要说,必须得说。

因为,他们是她的朋友。

坐在学校操场的台阶上,子言还没有来得及把逻辑语言组织好,季南琛就到了。

电话里她不知道说清楚了没有,感觉自己思维混乱,言不达意,最后季南琛建议说,有什么话出来当面讲吧。

地点是她选的,她觉得学校是个令人安心又不会误会的地点,何况,正值暑假,应该空无一人。

虽然,因为着急,她没有顾得上已经是大晚上。

夜色并不太黑,因为夏季的繁星撒满了天际,极阔朗的一道银汉迤逦斜向西边,像极了一个走字底的收尾,只有高明的书法家才写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