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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住在我心上-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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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浸湿了贴在考场桌角上的名字与座号,她呆呆看着自己的名字,忽然感觉极其陌生。

走出考场时,下起一阵小雨。浓云密布,显然,还有一场大暴雨紧随其后。

下午要考的是数学。中午她吃过午饭,对母亲说一句“我去学校了”,就拿着一把雨伞出了门。

顺着沿江路一直走,雨已经开始下大了,她撑开伞,数着地上溅起水花的人行彩砖,数到第三百八十一块的时候,她停住了脚,往左一拐。这是一个长条形沿江而建的开放型公园,设计者对于取名字这回事显然不是很在意,总之子言认为沿江公园算是个很偷懒的命名。

公园中心有座小小的亭子,回廊型,四角飞檐,中间一个宝塔尖,常见的样式。她随便选了个地方,安静的坐了下来。

时间过的很慢,不像在考场上,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四周静寂,只听见哗哗的大雨声,林木葱茸,雨水倒挂一样刷下来,洗得地面发白。

她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很缓慢,很平静。

原来逃考做坏学生的感觉这么好,她闭着眼睛笑起来,两手紧紧抱着文具袋,静听这雨声,什么也不想。

那一个下午,在昏昏欲睡的平静中过去了。醒来的时候,雨差不多停了,天空有种苍白的颜色,白的有些发青。她看看表,差不多是考完的时间了,便起身站起来慢慢往回走。

母亲看她脸色平静,问她考的好不好,她胡乱点点头,说,“晚上还有自习。”吃过晚饭便又出了门。

其实并不知道往哪里去,她有种天地之大,无处容身的感觉。

刚走出大门没几步,子言就被一个低沉的声音给喝住了:“沈子言!”她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所以没有很惊慌,回过头去看他。

季南琛大步走上前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简直要把她的腕骨给掐断,子言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却没有叫痛。

她踉踉跄跄跟着季南琛的脚步,身不由己被他拖着走,不知道要被他拖到哪儿去。

等到两人的脚步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子言才惊奇的发现,又是沿江公园里的小亭子,这种巧合令她哑然失笑起来。

“沈子言,你还笑得出来?”季南琛的脸色很不好看,“为什么不去考试,你下午去哪儿了?”

子言用自由的那只手指了指脚下的地:“就在这儿啊,我觉得心情不错,下午就在这里坐了坐。”

季南琛的眉头紧蹙,好半天才说:“上次我就跟你讲过,要学会正确释放自己的压力,喝酒不是好办法,逃考更是糟糕透顶!”

子言斜起眼睛来看他,唇边带着笑意:“你消息还真灵通啊,这么快就发现了……还找到我家来了?”

“咳咳,”季南琛有些狼狈,脱口而出:“你都不知道我跟你在同一个考场吗?”他的眼神随即有些黯然:“我好容易问了叶莘才知道你家……对不起,因为我,带给你这么多困扰。”

“不关你的事。”子言不愿意把自己的烦恼强加给别人。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他的表情突然变(http://fsktxt。com的有些奇怪,像是有(炫)话哽住了。子言顺着他的(书)眼神回头一看,也有(网)些尴尬,就在她身后的黑暗中有一对紧紧抱在一起的恋人,难怪季南琛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他拉着她走远了几步,镇定了一下,才温和劝说道:“沈子言,不要让关心你的人失望。任性了一下午也该够了,明天一定要回学校考试,好不好?”虽然四周很黑,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却如宝石般闪亮,一眨不眨盯着她看。

她有那么一阵子的迷惑,手腕还被他握着,只是力道已经松散,有个可怕的疑问眼看就要呼之欲出,她张口结舌,完全不知道自己居然会问出口:“为什么对我这么关心?”

他的手蓦然一松,静默良久,轻叹一口气:“这次的事,你是因我而受累,我有责任……”她立刻打断他的话:“被人暗恋并不是你的过错,你对我没有任何责任。”他固执的坚持:“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怎么会……”这个人的思维还真是奇特,子言摇摇头:“你真的没必要这样歉疚,难道要把每个同学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你才甘心?”

“同学?”他的身子动了一动,胸膛微微起伏,像是呼吸不均,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黑暗中忽然绽出眩目笑容:“子言,我没有把你当同学。”

子言的呼吸都好像停顿,被他松开的那只手腕开始麻麻的有点痒,她下意识往后倒退了两步。

自今岐路各西东季南琛眼睛里的光一闪即逝,转眼又幽深得晦暗不明:“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意料之外的回答,子言松了一口气,心里不可避免又承认有点隐隐的失落感,面对这样优秀的一个男生,虚荣感暂时冒出来也是件极正常的事吧。

暗夜里,她的双耳有些发热,为了掩饰些许的不安,她咯咯笑出声来:“季南琛,就算你想,我也不愿意随便就认个人当哥哥呀,你真逗。”

“就当你还我的人情吧。”季南琛微笑,嘴唇上翘,洁白的牙齿若隐若现,好像蓦然轻松了许多。

“这是你的一厢情愿,我可没承认。”子言叹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很抵触这件事。

“不管怎么说,你明天都得乖乖回学校去考试,我的好妹妹!”感觉季南琛说到“好妹妹”这三个字时咬字特别狠,她心里一颤,试探了一句:“如果我不去呢?”

他幽幽叹了一口长气,“高考前这样自暴自弃,你到底是和谁赌气呢?”

子言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没有赌气,她只是放弃。放弃了一段若即若离的痛苦感情,放弃了一个重重刻在心里的名字:林尧,我放弃你!放弃曾经期待的一切!放弃曾经幻想过的所有美好未来!

只是,从心上活活剜去的滋味,好痛,然而,只是她一个人痛!

她必须发泄出来,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纪念这放弃,纪念这痛,不单是她!她要他陪她一起痛!最后任性的一次发泄!

除了语文,科科缺考,科科零分!够特殊了吧,够破天荒了吧,够让你记一辈子了吧,林尧?我就是要这样任性,这样惊世骇俗!我就是要你不安!就是要你内疚!就是要你难过!

子言强迫自己心底那个微弱的声音沉下去,沉下去,一直淹没在沼泽里:其实我只是要你最后还能记得我!我这样无能,这样卑微,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让你,记住我!

她垂下头去,夺眶而出的泪水坠落地面,她不想被人窥见这脆弱,尤其是季南琛。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季南琛已经上前一步,扳过她的双肩,强迫她抬起头来面对:“子言,听话,不要让我……和龚竹担心了。”他哄劝的声音很温柔,沉静的眼神莫名让人安心。

“好。”她敷衍答应一声,同时扭动一下身体,示意他放开她。

他叹气,抚一下她的头发,状似亲昵,却极其自然:“答应过哥的事,一定要做到。”他漂亮的眼睛眯起来,作出恶狠狠威胁的样子:“明天早晨看不到你的人,我会直接去找你父母!”

淡淡的温暖拂过心头,第一次感觉,其实有个哥哥也不错。只是,偏偏是他。

和他的关系已经如此招人侧目,她不想再惹上是非,如果不是因为龚竹,她想,和他没有交集最好。

她抹一把泪水,皱起眉:“不要动不动就充人家的哥,我还没答应。”

季南琛仔细看她,见她表情开始放松,也就调笑了一句:“排队等着当我妹的人多了,轮也轮不到你,我肯要你当妹妹,那是你的福气!”

这话说的,真不像他!子言一把推开他,拔腿就走:“德性!自恋狂!”

这回他没有追上来,只在身后挥了挥手:“好好复习,明天见。”

“明天见。”她在心里回答。

重新坐在考场上的感觉有些忐忑,没有人注意她,她走进考场时,只接住了季南琛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打开文具盒,压在桌角,她不经意瞥了一眼写着自己名字和座次的纸条,好像有点什么不同,凑近一看,她的名字下方不知道是谁用黑色水笔写了一句话:“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

陌生的字体,字迹潦草歪斜,好像写得很匆忙。她有点莫名其妙,也有点好奇,提笔就在后面续道:你是谁?

虽然有可能是恶作剧,也许根本就不是写给她,又或许只是人家顺手摘抄下来的词句,但这段小插曲还是取悦了她,忽然就笑起来,周围有趣的人还真多,原来还有些抑郁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

当天下午并没有异状,子言差不多忘了这件事,第二天她刚走进考场,居然不可思议的又发现了回话,还是同一个人的字迹:“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回来就好。”

很狗血,很可笑,然而,有汩汩的暖意流淌过心头,浑身暖洋洋,提起笔开始答卷时,她的唇边甚至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心态极其轻松。

离开考场时,她把纸条小心撕下来夹在笔记本里,其实也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模拟考成绩出来前都很风平浪静,班主任一直没有找她谈话,子言心里很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公布成绩的那晚,班主任的神色很平静,他站在讲台上讲了很长一段开场白,子言听见苏筱雪超越季南琛成为文科全级第一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随后,班主任锐利的眼神果然扫向了自己,“这次模拟考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了,我们班有位同学,竟然公然逃考,导致单科分数为零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我至今都不敢相信会发生在她身上!”

子言有些麻木不仁的听着,直到自己的名字终于被点到:“沈子言同学,待会儿班会上你要当众作出深刻检讨!”

她低着头站起来,尽量忽视周围同学异样的眼光。

“不过,在沈子言同学作检讨之前,我先要恭喜一下她,”班主任死板的脸色终于稍显缓和,“除掉逃考的数学,她其余四门科目单科均排名全级第一,总分排名全班第十。”

“啪啪”两声惊醒沈子言,她迟疑的看去,段希峰率先鼓起了掌,继而是苏筱雪,继而是全班,掌声如潮,整间教室人声鼎沸,连班主任脸上都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子言的检讨是在全班同学善意的笑声中完成的,完成的很顺利,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她同时很幸运的逃脱被请家长的悲惨命运,班主任又爱又恨的训斥了她一顿之后,逃考事件就此作罢。

一下课,她就跑向隔壁教室去找季南琛,没有他,自己还不知道会沦落到何种地步,做人要知恩图报,饮水思源,这个道理,她懂。

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明亮日光灯下,季南琛正在给龚竹讲解着什么,笔尖明显在纸上划着辅助线,他微侧着脸,鬓发卷曲得很好看,脸部轮廓英俊得令人侧目,龚竹撑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眼波如水,一直徘徊在他身上。

子言望着这一幕,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又退了一步,彻底打消了上前打扰他们的念头。

她默默走回教室的路上,忽然傻傻的笑起来。

自今岐路各西东(2)又逢放晚学,自行车棚里人声鼎沸,微黄的灯光摇曳,子言好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车,却极沮丧的发现,车胎瘪了。

“子言。”是季南琛的声音。

骤然听闻他这样亲昵称呼自己,子言觉得有些别扭,低着头故意不回答。

他上前几步,看了看她的车:“没气了?我看看。”

他弯下腰来,一边蹲在车前仔细检查车胎,一边随口问道:“子言,你打算考什么学校,有目标吗?”

有些心酸,目标?如今已经近似于无了。B大?遥不可及!何况,就算真的考上了,又有什么用?

她默然摇头。

不知不觉季南琛已起身站在她面前,两人的距离很近,子言才蓦然发觉,他比她要高半个头,站在她面前,光线几乎全被他挡住,眼前只留下一大片黑影。

他背着光,微微一笑,拍拍她的肩膀,“车胎没问题,有人故意恶作剧,走吧,我陪你到值班室借气筒去。”

她推着车和季南琛并肩走了几步,忍不住问:“你在家是幺儿子吗?”

“什么意思?”他居然故意装糊涂。

“那你为什么喜欢当人家哥哥?”子言提醒他,不知为什么脸有点发烧。

他站住了脚,望着子言,慢慢抬起手来,初夏的夜空,星光点点,他的手一直放在子言头顶虚悬,然后似是不经意,掠过她鬓边一缕发丝,才缓缓垂下来。

子言有些恍惚,目力所及,似乎季南琛身后不远处有谁的影子一晃,看上去有点像重影,她低下头,使劲揉了揉眼,再抬头看去,才发现是错觉。

他笑笑:“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当你哥哥。”

后来的很多年,子言都拿这句话来堵他的嘴,季南琛每回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都很奇特。

子言曾经和许馥芯探讨过这件事,她说,比如,我是说比如,有个男人非要认人当妹妹,背后隐藏着什么心理?许馥芯一句话就让她坚定了念头:“你不记得电视剧和小说里,只要男主不喜欢对方,第一句话就是,我只把你当妹妹!”

原来如此!

顿悟的同时,子言觉得有些委屈,明明自己对他心无芥蒂,举止正常,他居然会从哪里看出她对他有意,来这样处心积虑防范她。难道,那些漫天流传的流言也困扰到了他,令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然而她素来就藏得住心事,很能沉得住气,他不主动挑明,她也就心领神会地不点破,表面上,她依然落落大方,任他叫她妹妹,她既不答应,也不拒绝,更不回避,只是微笑。

其实这阵子遇见季南琛的频率要比任何时候都多,频繁得连子言都觉得太巧合:上学、放学、车棚,无处不在,哪怕是课间休息,她只要坐在课桌上一抬眼,就能看见季南琛身姿秀挺的背影或是侧影,正倚在扶栏边跟人谈笑,偶尔,他也会不经意流转一下目光,偶尔的与子言对视,只是,那目光平和温馨,带着亲切的意味,有时也会自然的冲她笑着点点头。

有这样一个目光沉静、能让人心神平稳的哥哥,也许,未尝不是件好事。

高考前一天,季南琛打电话给她,“我刚从考场回来。”

“听说你和苏筱雪一个考场?”子言淡淡地问。

“嗯,”季南琛的心思好像都放在了后一句话,“你的考场在我隔壁。”

“这么巧?”子言的心思倒放在另外一件事上,“和苏筱雪一个考场,有压力没有?光华的省文科状元的名头可就指望你俩了啊。”

季南琛的话语里有一丝笑意,“还是平常心比较好。你逢大考就情绪不稳,中考就是这样才没发挥好,这回一定要稳定情绪,不许妄自菲薄,我就在隔壁,加油!”

子言忽然就觉得意兴阑珊,近在眼前的高考,对她而言,其实已经没有了任何期待与憧憬。

年幼时的约定与向往,熬了这么多年,以为总会有梦想成真的一天,然而真到了这一天,却发现所有的颜色都已褪去,灰败得如同废墟的荒草,在流年的逝去中渐渐枯黄。

有那么短暂的一刻,她相信,自己已经完全放弃,放弃在红墙下与他并肩而立产生的那个光怪陆离的美梦;她确信,自己已经完全能够平静去面对从此失去他这个事实,只要,不再让她见到那个人。

然而事实总是不能尽如人愿。

比如她完全不知道能在考场遇见他。

高考前她已把蓄长的头发又剪成一把最普通样式的清汤短发,经常穿着一件式样古板的白衬衫,配上母亲的半旧黑色齐膝裙,因为有点不合身,更显得衣裙下的身躯单薄平板到了极点。

高考当天,还是这副打扮,她抱着一个文具袋,低头穿过一大片灰色水泥栏杆,无视栏杆边倚着满满当当的学生,默然在人群中穿梭,像片极度单薄与单调的叶子,丝毫不引人注目。

她的平静,就在下一刻被尽数打破。

走廊的尽头,好似有谁叫了一声“林尧”,她的腿脚便簌簌的开始有点抖。

她以为自己能够很平静,以为自己已经将所有的情绪藏的那样好,可是仍然听不得他的名字,哪怕是旁人那无意的一声,也能刺破她本以为坚硬的外壳。

她和林尧,就如歌词所唱,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林尧所在的理科考场,本来设在另一栋教学楼,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走到文科考场的这一栋来,和几个相熟的同学聊起了天。

子言控制不住的向他望去,突然发现,他站着聊天的位置,正对着苏筱雪那个考场的前门,离她的考场后门只有几步之遥。

顿悟、恍悟、醒悟、大悟!

他在等苏筱雪,等着在考前跟她说上一会子话,等着鼓励她,等着与她携手并进,等着将要一起并肩而立的荣耀。去年他放弃B大,为苏筱雪留下来的那一刻,她就应该知道了结局,居然还会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子言觉得自己神经紧绷,手腕抖的厉害,几乎抱不住手里的文具袋。

苏筱雪一出现在楼梯尽头的同时,她已经落荒而逃。

自今岐路各西东(3)她逃得很远。

然而却并不能平静,心理准备是一回事,真正见到而失控又是另一回事,她控制不住地不断想象着现在他正在和苏筱雪说话的情形,想象着苏筱雪那笑语嫣然的模样,心情糟糕到了顶点。

心尖上起先是麻木,继而是酸楚,最后变做尖锐的刺痛,由上及下,遍及全身。

然而还远远不够,这一天的狼狈简直无法言喻。

不知过了多久,腹内有针尖样的抽痛扭曲升起,并且盘旋曲徊,一阵一阵的波动,随即一阵温热的感觉就冲破阻碍,蓦地往下一沉。

不知道是否心绪波动起伏过大的原因,她一向准时的“好朋友”居然提前不期自来,那种起伏辗转的疼痛,教人浑身无力,头冒冷汗,这痛感抽筋钻骨,无所不在,以至于考场铃声响起时,她只能撑着墙壁,极其缓慢的移动脚步。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落下了这每月必痛的毛病。

极度疲惫倦怠酸楚疼痛的五场考试,林尧始终不肯放过她,似乎在故意折磨她,几乎每场考前,她都能见到他的身影。

他的眼神看天看地看窗户看楼梯,就是不看她一眼,只在最后一场考试铃响前,她转过身去,才若有如无的感觉到一缕游丝般的目光,缠绕在她身后。

她不想再回头去捕捉那缕含义复杂的目光,只觉身心极度疲惫,就算两两相望了,又能如何?徒令对方尴尬,也令自己尴尬,她很累,再也玩不起这场追逐的游戏。

最后一天她双脚疲软的走出考场,面前是一片雨过天青的天色,她疲倦的冲等候在外的父亲点点头,双脚一软,差点踉跄着倒地。父亲问,考得好么?她拼命摇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摇得自己头晕。

这场毫无意义的高考,注定以失败告终。

三天后她回校估分,之后拖着沉重的步伐从校门一步步捱回家,脑中轰鸣,一片空白,这是一个她有生以来从未考出过的可怜分数,几乎低到了她学生生涯的底点。父亲三年前的担心终于成为现实,她,落榜几乎已经是注定的事。

酷暑天气,一点冷汗都没有出,她心凉如水,脸上平静无波。

白天父母一上班,子言就拔掉家中的电话线,缩在自己的小房间发呆,她只想静一静,虽然,她已经安静了很多天。

母亲单位有一个定向委培的大学指标,子言的分数刚刚达到标准,母亲说,子言,不要意气用事,都一样,去读吧。她摇摇头,再摇摇头。

哪怕这所大学,与B大在同一个城市。

她决不要这样没脸没皮的跑去那个城市,她没有勇气看这样灰败的自己踩上那个城市的土地,更没有勇气和他呼吸同一个城市上空的空气。

“妈,我实在不想读书了。”她说出这话时,连眉毛都没有抖动一下,深思熟虑过后,这才是最好的结果,也是她早就应该走的路。

父母惊愕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半天,父亲才开口说:“想好了再告诉我,不要这么快做决定。”

她嘴唇一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当天傍晚时分意外接到了季南琛的电话。

这是一个多月来她第一次出门,清爽的风轻拂她的发丝,她穿了一条极长的浅色布裙,一直长得可以遮住脚踝。抬头望向前面那株合欢树,浓荫覆盖下的深绿渗透在季南琛的白衣上,他整个人像披了一层浅浅的碧纱。

他的脸庞有些消瘦,眼睛却出奇的亮,眉色深深,鬓发乌黑,含着笑,远远的望向她。

“去复读?”子言惊讶的抬起头来,“你?”

季南琛肯定的点点头。

“季南琛,你疯了吧?”

“我才没疯,今年确实考的不理想啊,离N大还有距离,别的学校我又不想去,怎么办呢?只好再来过一年嘛。”季南琛口吻相当平淡的说。

子言还在消化他的话,考上了重点不去,非要去复读,难道真是因为N大的缘故?

“子言,你会复读的吧?”季南琛慢慢说。

她摇一摇头:“我不想读书了。”

他的眉峰渐渐聚拢起来,眼睛望着头顶的树冠,黝深得没有一点光,可怕的静默。子言觉得有些不安,轻轻移动了一下身体,他才身形微微一晃,叹气说:“怎么办呢,我都已经跟龚竹说好了,一定会说服你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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