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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住在我心上-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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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定会说服你陪她复读的。”

子言讶异的抬起头来:“龚竹她也……”

季南琛柔声说:“是呀,你考虑看看,就当陪她也好啊,这次大家都没有发挥好,一起重头来过吧。”

她的心微微一动,忽然就明白了他的用心:是因为龚竹要复读的缘故吧,他竟然会作出这样惊人的决定,还不惜亲自来劝说她,就算只是为了龚竹的朋友,这份情谊也足以感动人了。

子言的心渐渐松动和软,有极淡的酸意冲上眼眶:“重头来过,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季南琛抬起手,不经意为她拂去一片合欢叶子,他的笑容清淡却不失温度,“我们都会陪着你。”

眼泪滚出眼角,她慌忙转过身去,悄悄拭去那一滴泪水。

季南琛好像没有看见她的动作,只微笑抬头欣赏身旁繁盛的合欢,“这树长得真好。是合欢吗?”

子言回过头,眼睛还有点夹夹的睁不开,她眯着眼点点头。

他望了她一眼,眼神温柔平缓如清泉流淌,瞳仁清澈如镜,清晰映出她的身影,还有她渐渐露出的笑容。

他欣慰的笑出来:“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好。”子言再次点点头,像放下了一个沉重包袱。

办好复读手续的那天,她立在空荡荡的操场,明亮而灼热的日头下,心里也被灼烧得一片荒芜。

从此以后,这个学校再也不会有他的身影,这一年夏天明亮的日头从没有如此惨白枯萎,她的心,从此尘封在这里,永远不会再开启。

清声不远行人去补课已经近一个月,窗外枯燥的蝉鸣,纹丝不动的树木,被烈日烤得无精打采。九月的天气,就算已经临近傍晚,还是没有一丝风,一出教室的门,喧嚣的热气就扑面而来。

今年的高考,本校爆出一热一冷两大新闻,热门的是林尧果然考取B大;爆冷的则是季南琛居然放弃重点选择复读。子言只关心了许馥芯和叶莘的去向之后,就装聋作哑开始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这一个月以来,她每天上学都绕着路走,情愿弯一点远路,也没有勇气走那条过去走了几年的上学路途。她知道他还没启程,大学里开学总是晚的,她不要在这样凄凉的情形下和他尴尬地撞上。

她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落拓后未与他直面的最后一层薄纱没有揭去。

“晚上没有课吧,记得放了学到X酒店来啊。”母亲早上就开始叮嘱了,今晚有叶莘的谢师宴,全家都要出席。

“我不想去。”子言的声音很轻。

“只是去吃个饭有什么要紧,都是自家亲戚还有老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母亲有些嗔怪她的不懂事。

她叹气,以她目前的心态,实在不想去凑这份热闹,可是叶莘亲自打电话过来:“姐,你不来我要失望死了。”

有什么办法,这是她亲表弟。

下午放了学,她茫然站在原地很久,才想起要去哪里。

刚走进酒店大门,叶莘就一把拽住了她胳膊,笑逐颜开:“姐,你总算来了。你要是不来,我可要遗憾一辈子了。”

“有这么夸张吗,叶莘?”她瘦的厉害,脸颊尖削下去,自己看着纤细的手臂也堪怜。

“当然有。”叶莘看着表姐,有些心疼的安慰:“姐,你永远都是我心中那个优秀的表姐,目前只不过是凤凰涅磐,明年就好了,真的。”

沉沉的书包带勒得她的肩有些痛楚,她强忍住不适,露出一点笑容:“好了叶莘,不要煽情了。快领我进去,我饿了。”

二姨满面笑容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小西来了,进包厢坐吧,正好缺一个人。”看得出来,二姨今天心情真的很好,力道也使得大,子言身不由己便被拖走了。

一扇包厢的门被霍然推开。

一张硕大的圆桌,铺陈着透明玻璃转盘,映着头顶结构复杂流苏繁络的晶莹水晶吊灯,整个房间都泛着璀璨的光,刺得子言眯上了眼,好半天才适应这夺目的光线。

满桌的人都望向她,各种眼光或好奇或探询的投过来,子言低着头在最外面一张椅子上坐下,有些局促的把书包往身后藏了藏。

二姨摸摸她的头,“小西,我先去招呼客人,待会儿叫叶莘来照顾你。”又笑容满面的招呼,“大家随意啊,待会儿叶莘就会来陪你们。”

由她进来引起的静默气氛顿时活跃起来,每个人都笑语宴宴,身边有人在问话:“你是叶莘表姐吧?我是他同学,好像见过你的。”

“同学?”子言蓦然反应过来,惊惧的抬头,血流涌上大脑,心脏瞬间几乎停跳。

整间包厢都是叶莘的同班同学,有熟悉的有模糊认识的,大多都有点印象,三三两两在说笑,只有一个人,坐在她对面,用一双如秋水沉静的眼睛定定看向她。

他的神情并不清冷,第一次看他情绪这样明显流露在外,那目光其实也并不如初看上去那样镇静,带着汹涌的情绪,有些什么在里面翻滚,痛楚、怜惜、焦灼、无奈,还掺着些微的不自在与尴尬,那样复杂,深黑得教人陷进去,又害怕得想逃离。

原来心脏痛到了极处竟是麻木,五脏六腑全都绞成了一团,眼睛干干的,一滴泪都挤不出来。

沈子言,你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以为每晚在日记里重复提示自己忘记就真的忘记了,可是为什么,一看到他,你的心还是会这样悲伤和难过!难过到没有办法掩饰!难过到整个人如木胎泥塑!

最后一层遮羞的面纱都被毫不容情的揭开,她所有的自尊都在被无情的践踏,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掉了才没有起身狼狈逃走,居然还有勇气呆坐在那里,望着玻璃转盘怔怔傻笑,像只马戏团被围观的猴子,无地自容。

林尧长长的睫毛不忍的阖上,他霍然起身,不看任何人一眼,急匆匆便走出了包厢,也许是走得太急,一向从容的他最后几乎是踉跄着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一阵翻天覆地的呕吐感直涌上来,子言慌忙捂住了嘴,也冲出了包厢。

卫生间里有面小小的镜子,她搜肠刮肚的干呕了半天才抬起头来,镜子里那个面如菜色,惨白如鬼的人真是自己吗?她惊疑的看了又看,终于傻笑起来,难怪人家要躲她,现在这副模样,简直不成人形,她居然还有脸面坐在那里等人家先起身躲避!

早就应该识趣的离开,只怕还好些,她想,等会儿他再进去看见自己那个位子空了,一定跟卸下千斤重担一般轻松。

叶莘狐疑的看向她:“你今晚还有自习?那也不用这么早就走啊。”

她喟然一笑:“要用功呀,你不是说明年要等我好消息吗?”

叶莘叹了口气:“唉,林尧刚走,你又要走,我真的很不开心。”

她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勉强笑道:“不跟你多说,我先走了。”

天地之大,四顾茫然,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不知不觉间信步就走到了湖边。湖畔花草正茂盛如茵,与隔岸已经如烟的垂柳遥遥相望,傍晚风急,拂动落水的柳枝,带起水面涟漪,分明的透出凉意。落日返照回来,天地笼统罩在霞光里,彤红似血,有些凄厉的美。

是她眼花了吧,今天她大概是疯掉了,仿佛又看见了他,就在眼前,就算留给她的只是个背影,也那样像是他。

眼泪一簇簇,终于跌落下来。她没有看错,就是他!

晚霞将他的背影染成明媚的朱橙色,极淡的一层金粉勾勒在他的白衣上,水彩一般浓烈的色调,却显得那样孤单与凄清。

眼泪糊住了所有视线,她蹲身藏在一块巨石后,强忍住即将喷薄而出的呜咽,哽得喉头一阵紧缩。

所谓咫尺天涯,不过如此了。

沈子言短短十七岁的人生,几乎所有的痛不欲生全都来自面前这个背影。如果不爱了,就不会痛,但是明明还在爱,这爱却已如此的令人绝望!原来爱情里最可怕的不是离开,而是他明明就在面前,明明心里溢满了对他的爱,却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紧紧抱住双膝,咬得嘴唇出血,有血腥的痛感流进咽喉,才慢慢抬起头来。

那个起先背对她的人,不知何时已走到她眼前,面容如她一般苍白,即使霞光映照,也看不出一点血色。

刹那间涌起极度可耻的念头:他就在这里!就在她面前!这也许是最后一面,也许从今后再不能相见!扑上去,扑进他怀里,什么顾忌都丢到脑后。不管他爱不爱自己!不管什么狗屁自尊!不管横在两人之间的苏筱雪!不管彼此判若云泥的差别!就这样不管不顾,用力抱住他!告诉他说我爱你!毫无羞耻的说我爱你!

就这样奋力一博,倾尽这一生的气力,对他说出那三个字。

清声不远行人去(2)血气涌上面颊的同时,她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从来没有如此失控,在他面前哭得这样狼狈,泪水顺着脸颊一直流到下巴,在脸上蜿蜒成两条曲折的泪痕,一定很丑。

隔着模糊的泪光,看见他直直看着她,胸膛起伏,他的嘴唇颤抖着,好像想说些什么,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最后只听见他轻叹一声,低下头去,长长睫毛微微抖动,像停了一只蝴蝶在扑扇羽翅。

子言近乎痴傻的看着他,看着他慢慢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含满了泪水,睫毛上还凝着一滴泪珠,醒目而惊心。

他是在为谁而流泪,是为了自己吗?是在怜悯她吗?天知道,她平生最怕的就是林尧的怜悯!那些保持在他面前的少女的骄傲与自尊,在他怜悯的泪光中被摧毁的一塌糊涂,多年以来的支撑与信仰轰然倒地,灰飞烟灭。

子言的心里压抑着无限悲伤与绝望,那些过往,甜蜜的、辛酸的、愤怒的、痛苦的一一在脑海中回放,就连记忆也在暗地里提醒自己,已经到了最后的结局。

无数字句堵在喉口,几乎将要令她窒息,夕阳逐渐黯淡下去,颜色越发血红,凉风吹动树木,有种横扫落叶的凄凉。

两个人默然对立,相对无言,彼此脸上都是泪水。

他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她哭了吧?她应该觉得荣幸,还是绝望,抑或是残酷。她注定要以这样的姿态存在于他日后的记忆中了吗?也许,连记忆也不会留下多少印记,在时间的洪流面前,人们渺小的记忆单薄得像一粒细沙,就连她自己,也快要记不起童年时和他发生过的点滴。

多可笑!多可悲!他只用这样的方式,连一个字也没有说,就已经教她明白,已经教她绝望,教她认识自身的可卑、奢望、萎缩与狼狈!

过去千般别有深意的对视,万种汩汩汹涌的暗流,终于汇进死海,在如血的残阳下,蒸发、升腾、烟消云散。

就算她如叶莘所说,第二年如凤凰般璀璨重生,也永远忘不了这加诸于身的焚烧灼痛,一颗心早已被烈火煅烧得焦黑不堪,这涅磐的印记,将永不会消褪。

满面泪水已变做冰凉,干干的泪痕令肌肤有种割裂的痛,夜色一点一点漫上来,风渐渐停住,心里满目凄凉,这无限的惆怅与绝望蜿蜒没入渐沉的夜色,仿佛无休无止。

她的腿脚渐渐觉得麻木,终于身形一动,林尧仿佛触电一般惊醒,望向她,“小西……”这声音干涩暗哑,却仍然带着袅袅的余温。

她如梦初醒,恍然中眼眶又是一热,这个只有亲人才称呼的小名,被他吐露在唇舌间,总令她莫名震颤与抗拒。

到了这种田地,她居然还在妄想,就为他叫了一句她的小名!沈子言,你真是无可救药了!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走。

她顾不得许多,转身就跑,书包带勒在左肩,坠坠的疼,却熬不过心里的痛。

一气跑回家,电灯霍然亮起,驱散所有的黑暗,家中从未如现在一般温馨平静,她趴在书桌上,几近嚎啕大哭。

第二天去补课时,她利用自修时间开始列出一个详细的复习计划表。

复读班的班主任显然是个惟分数论者,季南琛这样高的个子,居然安排他坐在最佳的前座第三排位置。也许是前任班主任打过招呼的缘故,子言极幸运的被安排在第四排,季南琛的后座。

班上同学个个苦大仇深的表情,连上厕所都要拿本书在手里才肯安心,只有季南琛是个例外。他为人和善极好相处,经常孜孜不倦浪费自己时间帮人解题,当然,前来求助的大多是女同学。就算是在惜时如金的复读班,也总抵挡不住某些青春的骚动,季南琛同学通常都是被骚动的重点对象。

幸好龚竹在隔壁班眼不见为净,看不见这刺目的一幕,可是子言就没有这么幸运:她在被迫有幸观瞻过多幕短剧之后,终于有一天,季南琛为一个女生讲解三角函数的时候,她忍不住刻意重重咳了一声。

季南琛抬起眼睛扫了她一眼,又埋头下去写写划划,完全不理会她的暗示。

晚自习的时候,季南琛回过头来看她,她只作不知,专心默读课文,他叹了一口气说:“你为什么生气?”

她不言语,也不搭理他,他又继续说:“是因为我给别人讲题吗?”

哈,好笑,我会因为你给别人讲题而生气,不是为了我朋友我才懒得生你的气。子言别过头去,继续装聋作哑。

“可惜你的数学从来不要我给你讲解,我统共就这么一个长处,不派上用场太可惜了,所以只好便宜别人了。”季南琛嘴角含着笑说。

子言的眼睛一下瞪得溜圆!他是故意的!故意讥讽她的数学!

“我可请不起你这么好的家教。”她冷笑一声。

“你是我妹妹,哪儿用得着一个请字。”他戏谑的笑。

“不敢当!”子言低下头去,一提到这个称呼,她的气焰就会消褪很多,脑子里一个声音会反复提醒她,他对她无意,他不是她的谁,所以,她没资格。

自作多情,本是她平生最怕的字眼,在林尧面前已经丢脸丢到淋漓尽致,她不要又多一个来实践。她脆弱的自尊经不起季南琛这样反复的来提醒!

季南琛看着她,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说:“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再过一天,就是中秋节,她的确有些心神不宁。

这几天,叶莘和许馥芯已经陆续跟她告别,听说林尧启程的日子,就定在中秋节后的第二天。

她一直在想那日扔下他一路狂奔回家的情形,他在那里呆了多久,他最后一句叫她名字究竟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惜,这些都已变成猜测,不可能知晓了。

她勉强笑了笑:“我在想咱们中秋会不会放假。”

季南琛“哦”一声,若有所思的说:“晚上肯定不用上自习的。”

今年的中秋节,月色特别皎洁,月光泼银般洒下来,满地白霜。

子言一人信步游逛在本城的街道,路上基本看不到行人,她看着自己在月光下的独影发了一会儿呆,便抬头去看月亮。

银汉广霄,夜色深邃,月上中天,明亮如霜。不知道今后他在遥远千里外的那个城市,见不见得到这样美好的月色?她怔怔想着,一路漫无目的游走,意识恢复过来时,才发现已经无意识的走到了市委大院的门口。

走在那座小楼前的石径小路上,鞋底扣着路面发出轻响,已经夜深人静,这声响分外惊人。子言弯下腰去,脱下鞋子,隐在花木深处,夜露有种渗透人心的沁凉,脚心分明的感受到阵阵寒意。

光着脚蹲在阴影里,她蜷缩成一团。那一年开到奢靡的荼蘼,那样颓败气息的余香,花影下林尧的脸庞,全都变成惨痛的过往。时间会是良药,会一点一点风干这刻骨铭心的痛,会痊愈这些溃烂的伤口。她要做的,只是一步一步往前走,走该走的路。

最后望了一眼那扇窗口的灯光,子言揉揉膝盖,终于站立起来。从今以后,虽然没有了他,虽然只剩自己一人,可是,她会好起来的,总会好起来的。她这样安慰自己,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清声不远行人去(3)一夜任性受凉的结果,令她断断续续生了近半个月的病,好在没有耽误学业。

她的复读生涯实在乏善可陈,除了瘦掉十斤,并没有什么可值得记忆的事情,除了龚竹和季南琛,就连同班同学她都连一个名字也记不得。

唯一的乐趣就是写信。

许馥芯一到学校就生病,风干物燥的西北到底不适合南方长大的女孩,由于水土不服,她在医院里住了差不多一个多月,边打点滴边给子言写信,一星期一封,极有规律。

叶莘倒是如鱼得水,信里充满了对大学新鲜生活的乐趣,子言每回收到表弟的信都要乐上好一阵子,只除了那一次。

“姐,你不用担心我会像许馥芯一样水土不服,我是男孩子,身体当然比她好。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班的林尧平常身体看上去那么好,一到学校竟然也水土不服,高烧并发肺炎,开学都一个月了,还在医院住院,他母亲一直在医院陪护。”

子言静静看向窗外很久,才鼓起勇气继续看下去。

“听说苏筱雪翘课坐飞机赶到北京去看林尧,还真看不出来,平常那么高傲的一个女生,居然会有这样的勇气……”

信纸被小心收迭起来,子言轻轻咳嗽了几声,胸膛处传来闷闷的回响,上次生病的后遗症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好。

苦笑一声,已经是夏末秋凉的天气,强迫自己将那一点燥热渐渐沉淀下去。

“好了,就是这样,明白了吗?”季南琛低低的声音传来,打断她的冥想。

那女生长着一张圆圆的脸,眼睛很大,乍一看像个洋娃娃,心思明显没有用在习题上,一直似笑非笑看着季南琛。

“子言,段希峰找你。”龚竹冲进她们班,大声对她说。

子言霍的起身,自从高考后,她就一直没有段希峰的消息。

跑的太急,似乎撞了一下那女生,顾不得道歉,她就冲出了教室大门。

段希峰晒黑了不少,头发剪成极精神的板寸,已经基本脱离了学生气质。他的眼光坚毅而明确,似乎已经拿定了主意:“我要去当兵了,走之前来看看你。”

“你真想好了?”子言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段希峰避而不答,伸手亲热的摸一摸她的短头发,眼睛里有些什么克制的东西在涌动,“你要好好读书,我给你写信你不用回……明年等你的好消息。”

她觉得段希峰的举止是极自然的事,也许是内心深处一直把他当兄弟的缘故,她笑着捶一下他的胸膛,“那我高考的时候,你会不会来看我?”

“会的吧,如果我有假的话。”段希峰微笑着说。他揽开双臂,轻轻抱了一下子言的肩,在她耳边低声说:“要加油!”

子言一愣,随即会意微笑。

回到教室的时候,她脸上挂着笑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觉浑身轻松。

季南琛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他的脸色如常,只是一直以来温煦的微笑没有了,子言第一次觉得,原来他的神色也可以这样冷淡。“沈子言,你那套数学模拟卷做完了?”

她立刻变得垂头丧气:“没有。”

“那还不赶紧去做!”季南琛露出少有的严肃表情。

“我、我……”她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其实季南琛从来没有给她讲解过,多半是因为她不愿意、也不肯向他求助,一想起那年的流言和众人的眼光,她就会变得畏畏缩缩、瞻前顾后。

他的眼神明显柔和下来,叹口气说:“要不要……”

“不要,不要。”子言赶紧打断他的话头,假装没有看见他无奈的表情。

就算季南琛看起来非常乐于助人的样子,又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子言仍然有着自己的底线,不肯逾越一步。

她的复习计划做得有条不紊,文科成绩一如既往独树一帜,数学成绩也在极其缓慢的盘旋上升,这样的日子过的很快,也过的极其枯燥。

快放寒假的时候,天气出奇的寒冷。最后一堂考试过后,放假的前一天早上,天空阴沉沉的下起了密集的小雪珠,噼噼啪啪打在窗棂上。

子言搓了搓双手,拼命呵气,还是抵挡不住那股寒冷的感觉,早上来得匆忙,她忘了带手套。

季南琛头也不回扔给她一副露指手套,“戴上吧,别把手给冻伤了。”

子言正在犹豫要不要戴上,他忽然回过头来说:“这么漂亮的一双手,生了冻疮可不好看。”

这话比什么都有效,子言别的不爱惜,平生最爱惜的就是一双手。她的手指指节修长匀称,手背肌肤晶莹幼滑,十分好看。她一直认为,这是自己全身上下唯一的优点了。

她立刻套上手套,讨好的对着季南琛笑。那手套是男式的,稍微有点大,不过心里还是热烘烘的。

季南琛笑笑,转回头去重新埋首看书,他背脊的线条不似前些日子那样刚硬挺直,终于柔缓的松弛下来,多少透出点慵懒温暖的气质,熟悉而亲切依旧。

从那次以后,季南琛一改往日亲和的作风,基本再也看不见他给任何女生讲解习题,他对谁都拒绝得很礼貌。

子言多少有些疑惑,却也没有深究下去的心思,这一天,她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了一件事上:许馥芯顶着风雪,身上仿佛还带着西北呼啸的寒风气息,俏生生立在教室门外,冲着自己嫣然一笑。

心头盛开大朵大朵的雪莲,蓬勃的喜悦塞满了心扉,她最好的朋友简直像个精灵,突然就从天而降在自己眼前。

忽然就意识到,大学里放寒假了。许馥芯回来了,叶莘回来了,他,大概也回来了。

许馥芯瘦了很多,下巴尖尖,原来就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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