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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住在我心上-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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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略微有些出神,一旁的母亲拿起了苏筱雪的请柬。
“小西,这是谁的请柬啊?”
“同学。”她简单回答。
婚纱照上的苏筱雪,还是那样美,虽然穿着婚纱,笑容仍一如既往的清淡。
“哦,女同学吧,长得可真漂亮。”母亲看了一眼就开始夸奖。
“是呀,很漂亮呢,妈妈。”子言由衷的点头。
她接过请柬,仔细看那上面娟秀的字迹,很熟悉,一点也没有变。
婚宴的时间定在12月31日,竟然没有选择元旦,真是与众不同,也许,她只是不想泯然众人吧。子言这么想。
“那她现在在做什么,工作了吗?”
“嗯。”子言回答,“她考上了外地的公务员。”
母亲慢慢坐下来,语速很慢,“其实子言,你有没有后悔回来?”
子言吃了一惊,“妈!”
“你们这些同学,有点出息的都在外面,念了大学回家乡工作的没有几个。”母亲叹了一口气,“当初要你回来,是我的主意,你爸是反对的。现在想想有点后悔,硬把你绑回家,其实是害了你,你表姐表弟,不都在外面好好的吗?”
没有立即回答,她把头靠在母亲温暖的怀里静静想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真的很诱人。
读书的时候也曾经有过斑斓的理想,在上海工作的那段时间,每天她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年轻的心在勃勃跳动,而窝在目前这家国企,虽然薪水不低,可是每天机械重复着没有一丝挑战性的简单工作,确实单调而苦闷。
她的眼睛发亮,抬头回答母亲,“妈,如果你和爸不反对的话,我确实想再出去闯一闯。”
“那,小虞呢?”母亲抛出了这个尖锐的问题。
她顿时有些受挫,语气不由有点低落,“我会和他好好沟通的,希望能说服他和我一起出去。”
“小虞那孩子,”母亲爱怜的帮她理了理头发,“我瞧还是个好孩子,看起来对你很用心,就是好像有点小心眼,不过这并不是大问题,你好好和他说说还是行得通的,就是要注意说话的方式。”
“知道了。”子言在心里苦笑,她已经预感,要说服虞晖,不如先说服他母亲来的更直接有效。
也许,是应该去见见他父母了。
元旦前一天,子言请了假,段希峰居然换了一辆四平八稳的大众车来接她。
绕着车身前后走了一圈,子言拉开车门的时候笑了笑,“段希峰,今天这车不像你的风格啊。”
照子言的理解,去参加婚宴,段希峰多半会开一辆很拉风的车,恨不得把婚车比下去的抢眼才符合他的做派。
他的眉头皱一皱,“我这低调还不是为了你沈大小姐吗,你最怕招人注意了,巴不得坐自行车去才合适。”
子言扑哧笑出声来,“那更招摇。”
她拍拍座椅,轻快地说,“段希峰,不如你教我开车吧。”
段希峰调整了一下后视镜,漫不经心回答,“女孩子学什么开车,有我给你开不就行了?”
子言玩笑了一句,“总不能开一辈子吧,将来你老婆孩子要有意见了。”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却又呆了一下,不自然地扭过去,“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是有点不一样,她的短发已经留长,平时只是扎着一把马尾,今天放了下来,温顺的垂在肩上,发质柔软细滑,尾端稍稍有点卷,也不是刻意,就是觉得,这样可能成熟点。
“端庄了吧,淑女了吧?”她捂着嘴笑。
“喂喂,我可没夸你,你别就着竿子往上爬。”段希峰打着哈哈说,“不过,你要是化个妆,再换身衣服,虽然比不上龚竹,也是能将就着看看的。”
很想揍人,考虑到正坐着他开的车,子言只是瞪了他一眼,扭头去看窗外。
“好了好了,沈子言,我说错了。”段希峰只用单手把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悄悄去摸打火机,摸着了,却又只是搁在手里摩挲,“别生气,回头我借辆破吉普教你开车啊。”
子言把视线从窗外挪回来看他一眼,不置可否地“哦”一声算是回答,“你想抽就抽,看着替你难受。”
“你不是讨厌那股烟味嘛。”段希峰丢开打火机,笑一笑,“我戒了好不好?”
她有点怀疑,为了鼓励他,还是点头赞同,“你要是真肯戒了那就善莫大焉了。”
他目视前方,没有吭声。
本市规模最大的酒店停车场里停满了各色车辆,简直很难再见缝插针了,段希峰锁好车门,见子言倚在另一侧,正远远地看向酒店大门,不由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是苏筱雪?”他略微看了远处的新人一眼,就已经认出来。
“嗯。”子言轻轻捏了一下手心,指甲轻轻陷进去,有稍纵即逝的紧张情绪立刻缓转,她笑了一下,“我把你那份红包也准备好了,你陪我进去就行了,待会儿少喝点酒,要开车的。”
他转过脸来,阳光下眯着眼睛,忽然猝不及防地问,“你怎么不叫你男友来?”
她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你陪着多有安全感啊。”最重要的是,会有个依靠,万一遇上什么人,万一失控或是想哭,至少还有个肩膀。她不想袒露这份失态在虞晖面前,不想在这种时刻还要应对虞晖的敏感与置疑。
今天的天气很好,暖暖的冬日,阳光很少这样明媚,有柔软的光线洒下来,停车场中心地带密密铺了一层草皮,绿油油的,有葱茸的质感,让人忍不住想俯下身去触摸。
“走吧!”她笑意盈盈地说,“去看看新娘子!”
段希峰露出笑容,跟她一前一后,朝酒店门口走去。
苏筱雪仍然留着标志性的短发,原来短暂留过的披肩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绞去,所以并没有盘常见的新娘髻,只在发侧斜斜簪了一只精致璀璨的小皇冠,雾一样的白纱从皇冠后披下来,耳边的钻石闪烁,耀眼夺目。她站在那里,就是最美的新娘,是每个人都梦想的新娘。
“筱雪,恭喜你。”子言微笑着走上前,真心实意地说。
苏筱雪笑着伸出手来,将她的手握住,隔着白绸手套,子言还是能感觉得到,她握的很紧。
“子言,你能来,我真高兴。”苏筱雪附在她耳边轻声说。
子言正想回答,忽然感觉苏筱雪的手在渐渐一分一分失去力道,她的笑容还在,却只是凝在嘴角,眼光飘渺,仿佛在看向子言身后。
别来几度春风换(2)一直以为,离别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事,直到过了很多年,子言才发现,重逢原来比离别更令人觉得害怕和惶恐。
因为面对重逢,需要更强大的勇气与意志,才能拿捏得住自己不致失控。
四年的时间没有见面,她一个人在没有他的世界里走了很久,很久。
直到前几天,她才缓慢地领悟到:没有放下过去,就意味着没有现在和未来。
既然有勇气来,自然,也要有勇气面对。
她回转身,顺着苏筱雪的目光,平静地看过去。
一辆黑色轿车稳稳停在酒店正门,车上陆续有人下来,将一个人簇拥在中心,正说笑着什么,一群人不急不缓,向着大厅的方向走来。
纵使身处众人之中,林尧依然风华玉立,他微侧着头,在倾听着什么,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阳光直射下来,他的眉目在天青色外套的映衬下鲜明生动。在国外一年多的时间,他的气质并没有变得更陌生,清朗依旧,熟悉依旧。
也许是站在户外的缘故,子言感觉苏筱雪的手冷的有些微微颤抖,她在心中叹息,不露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低头拉开随身的小包。
拉链好像坏了,用力拉了两次都没拉开,直到段希峰的手按住了她的手,“找什么?”
“红包啊。”她轻声说。
“我来!”段希峰将她的手挪开,轻轻一扯,拉链便顺滑地被一拉到底。
子言忽然觉得好笑,“嗯,这到底谁的包呀,欺负我。”
段希峰端详着她的脸,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
她顿时便觉得自己笑的很生硬。
将红包放入伴娘手里,她转身过去,冲着段希峰示意,“我们上去吧。”
几乎就在同一瞬,身后仿佛有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说,“这么巧?……筱雪,恭喜你。”
苏筱雪好像迟疑了一霎,“谢谢……你回国了?”
林尧似乎也顿了一顿,“昨天刚回来,几个同学说要给我接风,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听见苏筱雪咳咳轻笑了一声,“是很巧。”
子言的脚步刚刚移动,立刻便有人叫出她的名字,只是稍带了一点不确定,“沈……子言?”
她不得不回转头,朝那人看了一眼,是林尧身边那群人中的一个,面容有些熟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哈,真是你呀,”那人蓦然笑起来,“还记得我吗?我是孟春天。”
她恍然想起来,孟春天,她的小学同学。
孟春天哈哈笑起来,推一推身边的林尧,“林尧,还认不认识沈子言?”
感觉林尧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那一刻,子言大方地抬头,报以微笑。
他凝望着她,目光中有些微的恍惚,“当然。”
“沈子言,你电话多少,改天我们一起聚聚啊。”孟春天热心的询问。
“好。”子言报了号码。
孟春天这才注意到她身边一直沉默的段希峰,“沈子言,这是……你男朋友?”
外面的鞭炮声突然震耳欲聋,红色的碎屑散了漫地,在这样铺天盖地的声响里,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完全被覆盖了,“不是,是我朋友。”
段希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略微朝孟春天点点头。
林尧没有说话,从看见她伊始,他便没有再看过别人,一径望着她。
很安静的看着她,依稀还带一点温柔色泽,是清淡的温柔,在眼底缓缓流淌。那目光却简直要灼伤她的每一寸肌肤。
距离很近,近到几乎看得清他微微抖动的睫毛。
这样熟悉的静默,却叫人心底翻江倒海。
除却屈指可数的短暂光景,他和她从来都是天各一方,各自辗转为生,彼此陌生着,却又是凭了什么,会觉得面前这个人,有些东西,熟悉得可怕?
这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觉令她软弱得没有招架之功,早先的娴静淡定已经很难维系,她只得掉转头,“筱雪,我们先上去,你们慢聊。”
苏筱雪神情复杂地一笑,“好。”
步上二级台阶时,她逐级抚摸旋转楼梯的扶手,那扶栏雕着精致复杂的花纹,每隔几步便扎着粉色的绢花与彩球,头顶的欧式吊灯,长枝蔓延如花绽放,如梦如幻。
如同这场相遇,也坠在雾里云中。
段希峰今天反常的沉默,直到把她送回家才问了一句,“今晚真不要我陪你去?”
他是指新人敬酒时,苏筱雪弯腰靠近她耳边说的那句话,“子言,晚上有空没有?咱们单独聊聊吧。”
她笑着回答,“人家约的我,又没有约你,你去凑什么热闹?”
段希峰咧嘴笑了笑,“今天我不也是不请自到?”
子言笑着点一点他的额头,“人呢,可以厚脸皮一次,不可以次次厚脸皮的。”
段希峰站在那里不闪不躲,任凭她的手指轻轻在他额头一点,才又开始嬉皮笑脸,“那我可走了。下次还有这种不用掏钱就可以白吃白喝的好事儿,记得想着我点。”
子言看着他发动车子消失在小区大门外,才慢慢走向自家的单元楼。
傍晚时分,有些微的凉意,咖啡馆的一角,她撑着下巴,出神地凝望窗外。
过去的很多年,她和苏筱雪,貌似很熟络,其实很疏离,她不知道苏筱雪要跟她说些什么,因为未知,所以心里多少有点忐忑。
“等很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苏筱雪已经在子言对面坐下,轻柔地问。
子言微笑着摇摇头,“今天累了吧,怎么也不好好休息?”
“嗯,真的累了呢,从来没有这样疲倦过。”苏筱雪随意翻开价目表,点了咖啡。
“你今天很美,筱雪。”子言真诚地说。
“你觉得我丈夫怎么样?”苏筱雪轻啜了一口水。
子言怔了一怔,开始努力回想站在苏筱雪身边的那个人,“蛮好的,我觉得……”
苏筱雪打断她的话头,直截了当地问,“或者说,和林尧比怎么样?”
子言苦笑一声,“筱雪,我不知道。我觉得你这样想,对你先生不太公平。”
苏筱雪又喝了一口水,不知道是不是被杯子里的水蒸气给熏了一下,眼睛有些微微发红。
“那谁又给我公平了?”
“他万里迢迢的回来,站在那里对我说,这么巧,恭喜你,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你。真大方,真淡定,真伤我的心。”
子言掩饰地用勺子去搅杯子里的咖啡,越搅越混。
“其实结婚前,我给他寄了一张电子请柬……我原以为,他不可能会回来。”
子言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有点苦涩,很淡,但还能下咽,“我不明白,筱雪,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他还是为了你回国来了。”
苏筱雪格格笑起来,她用手撑住额头,无名指上,一枚钻戒闪烁夺目的光芒,“为了我?哈哈,何以见得?”
她的眼睛里有湿润的水汽,像雾一般弥漫在眼眶,“那封电子请柬,我设置了开启通知模式,他根本就一直都没有点开它,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结婚!……子言,现在你还觉得,他是为了我回国来了吗?”
别来几度春风换(3)子言呆呆看着苏筱雪,这一刻,是她平生见过的最真实的苏筱雪。眼前这个女子,向来温婉自矜,仅有的一次失态,还是在七年前,当时她眼里盈盈的泪光,曾经是最犀利的武器,将沈子言少女时代的梦想粉碎得灰飞烟灭。
子言叹了口气,她实在不是很愿意和苏筱雪讨论这个问题,“筱雪,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筱雪忽然就抿出一点笑,只是笑容里没有半点暖意,“如果你到现在才发现,一个爱了多年的人,最后的领悟是‘不值得’三个字,你会是什么感觉?”
有句话如鲠在喉,子言来不及细想就不由自主说了出来,“筱雪,不要这样想,只要爱过,就不会不值得。其实……我是真的很羡慕你。”
苏筱雪一怔,嘴边的笑意渐渐化开,“羡慕我?”这话里,含着些许淡淡的酸涩,淡淡的自嘲,还有一缕轻微的感伤。
“筱雪,假如可以遇见喜欢的那个人,哪怕只能和他在一起一个月,或者是一天,对于我来说,都是值得感恩和知足的。”子言发自肺腑地说,“可惜,我从来没有拥有过这机会,这正是我羡慕你的原因: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这样的缘分。”
“也许吧,现在想想,其实也有很多美好的回忆,但是真的不够冲抵这结局的苦涩。”苏筱雪微垂着头,凝神看着杯中的咖啡。
子言抬起头看着低低压下来的天花板,吊顶是浅浅的灰色,墙纸的颜色却明亮得呛眼,有着强烈的反差。如同内心深处,随着苏筱雪的话语一忽儿灼痛,一忽儿遐想,混杂柔和,最后汇成手中的摩卡味道,酸香中,散发出淡淡的苦涩。
她终于微微一笑,轻声说,“筱雪,我还记得,你那年本来要考研到北京去……如果你真去了,也许结果会不一样。”
苏筱雪蓦然抬起头,眼神也随之一凛,“不是我不去,是他不要我去。他说,他可能要出国;他说,他也许不会回来,即使回来,也说不定是在很多年后……”她唇边一直挂着稀薄的笑,如一团清冷的迷雾,“我有我的自尊与骄傲,我只能提出分手。抢在他开口以前,提出分手!”
脑海里有模糊的断章掠过,子言来不及细想,深吸了一口气,“也许你误会他了。为什么不等下去,筱雪,如果你愿意等,或者……”
“我等不起。”苏筱雪打断她的话,“子言,我真的等不起……未来那么多未知的岁月,我没有信心,也没有勇气等下去。”她的嘴唇轻轻颤抖,最后终于说下去,“何况,没有误会——分手的时候,他很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他说,对不起,筱雪,祝你幸福。这九个字,我居然记了这么久。”
子言不忍地轻轻握一握她微凉的手,“筱雪,别想了。”
“你让我说完。”苏筱雪抽回手,将咖啡送到嘴边,沾一沾唇,“……后来我听说他被学校推荐保研了,那个时候还暗暗幻想过,也许他会留下来读研不出国,也许我们还是有可能的。分手后的第三个月,我终于借着拜年忍不住给他打电话,可是他只用一句话就破灭了我的幻想,他说,他已经决定放弃保研出国。那一天,是那一年的大年初一,刻骨铭心的春节。”
子言有些呆滞,喃喃重复,“那一年的春节……”她紧紧握住手中的杯耳,仿佛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几根手指上。
“毕业后我考上了公务员,又立刻交了新男友。我给他寄电子请柬,其实只是有点不甘心,我也知道他不会回来。”苏筱雪噙着清淡的笑意,笑容里有淡淡的自嘲,“没有想到,他居然回来了!……又或者,他只是因为今天这个日子而回来?”
“啊,今天这个日子?”子言茫然地问。
“这个日期,曾经见他用红笔圈起过,大概有什么特别意义……今天果然遇见他,可是,他怎么能这样平静地对我说,筱雪,恭喜你。就如同当初分手时,他对我说,筱雪,对不起。”苏筱雪闭一闭眼睛,终于忍不住,双手捂住了面孔,双肩细微的颤动。
子言凝视着窗外,半晌才回过头来,“筱雪,如果你还没有放下,那你为什么要结婚?”
良久之后,苏筱雪才回答,“人总是要结婚的。”
直到快走到自家小区的大门口,子言还在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发呆。
屏幕发出微亮的荧光,每隔几秒就熄灭下去,她又固执的按亮,小小的蓝光,映照进她的眼睛,瞳孔微微收缩起来,却不妨碍她将屏幕上的日期看得极清楚。
冬日的夜空,没有一颗星,她的手很冷,心口却有点微微的发热。
轻柔的音乐声响起来,她茫然四顾了一下,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一个极陌生的号码。
“你好?”她按下接通键。
“沈子言。”这个声音白天才刚听过。
“嗯?”她的眼眶有些发热,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再走神,就要撞到电线杆了。”
“砰”的一声轻响。
真的很疼,她捂着被撞的额头,轻微地蹙起眉,起先只是微微发热的心口,忽然之间就灼热的跳动起来,有博大的回响,在脑海里回荡,一声声,震动着耳膜。
然而她只是怔怔地看着前方,黑暗中模糊有个人颀长的身影,倚在大门右侧的柱子旁,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已经看了许久。
她忘了挂断电话,远远看去,他似乎也没有挂,两部手机在暗夜里,各自散发着幽幽的荧光,似乎在彼此遥相呼应。
她微抬头,去看天际,一霎那间,有种错觉,仿似漆黑如墨的天幕上,星星点点,有大片大片幽蓝的萤光正在弥漫绽放开来。
十一年前梦一场有种熟悉又遥远的悸动,随着他越走越近的脚步,在胸口肆意蔓延,渐渐溢至喉间,让她几乎发不出声音。
此刻,他就站在她面前,这样近。
不是第一次离林尧这样近。
从前光是如此接近的看着他,她就会双膝发软,无法自如呼吸,然而此刻,她讶异自己竟能如此沉静,只是略微仰着头看向他,也许,还带着一缕极淡的微笑。
他伸出手来,手掌轻轻覆盖在她的前额,手指轻轻一揉:“不痛?”
子言咬一咬下唇,“痛。”
林尧的唇边掠过一丝笑意,“沈子言,你还是这样,走路都能发呆,想什么呢?”
亲昵自然的语气,他的手掌还覆在她额上,完全没有要拿开的意思。源源不断的热从额头扩散开来,如一滴墨渗入清水,然后如斯缠绵地层层荡漾开来。
有淡淡的窘意,子言抬起手臂,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反手轻轻一带,整只手落入他的手心。
起初握的不是很紧,她越试着抽出手,他却握的更紧,一直到她微凉的手掌渐渐的发起烫来。
“走走吧。”林尧微蹙了眉,没有看她,用的是很平淡地陈述语气。
身不由己,被他一路牵着,慢慢挪动脚步。
路灯下淡黄的光影,笼出两人的身影,牵手并肩,几乎重叠在一起,然而却默然无语。
半天,她才想起来问他,“你等了我很久?”
“没多久。”
“有事?”
林尧回头看她一眼,眸色很暗,那神色仿似有些无奈,还有一丝难以形容的倦意,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没有回答。
子言立刻就忘了方才的问话,顿住了脚步,“你的病还没好?”
他的笑意很清浅,“快好了。”
“坐长途飞机很累吧?你该好好休息的。”她微嗔道。
“没事。”他的笑容渐渐有了暖意。
“咳嗽的话喝点蜜炼川贝枇杷膏,我陪你去药店吧。”她有些心急,拉一拉他的手,示意他快走。
他站立不动,握紧了她的手,眼睛忽然暗沉下去,只余瞳孔深处一点碎钻一样的星芒,“沈子言。”
她困惑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嗯?”
他毫无预兆地俯身下来,双臂将她轻轻拥进怀里,“……我回来了。”
这声音极轻,温柔得似要扼杀人的呼吸,僵立在他怀里,耳边仿佛萦绕着细微的音乐声,像是她早已听得熟稔之极的D大调Canon,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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