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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住在我心上-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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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禹笑着起身,过了不久果然拎着一个蛋糕走进来。
他把蛋糕随手放在桌上,却拿着林尧的钱夹翻来覆去地看,最后瞥了子言一眼。子方有些不自然,扭着看向蛋糕盒上包装的缎带,仿佛突然对她产生了兴趣。
“老二,忘了跟你说,回程机票已经托朋友帮你预订了,下午我拿票去,你就在家里好好陪联小沈。”林禹把钱夹扔回给弟弟。
林尧不置可否地“哦”一声,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递过去。“用这张卡。”林禹略带笑意地询问:“怎么,不给老哥赞助你机票的机会?”
林尧淡淡地笑,“等我下次回来你再赞助好不好?”
“好吧。”林禹爽利地接过来,“密码?”
林尧迟疑了一瞬,子言微侧过头去,眼欠余光看见他的睫毛垂下来,眨了一眨,叫她莫名其妙地有些紧张起来。
他的声音并不大,“……昨天的日期。”
林禹好似不太明白,重复了一句,“昨天的日期?什么意思?”
子言分明看见身边那个人的脸颊有点浅浅的红晕,渐渐白肌肤里透出来。她觉得有点热,大概自己也一样,“是1231吧……”
她好半天才知道,这句话是自己说的。
林尧没有吭声。
林禹略有些惊讶,看了林尧一眼,又看了她一眼,收起卡什么也没有说。
这顿吃得很轻松愉快,大约是因为林禹的缘故。他的话虽然很多,却并不显得聒噪,句句风趣,又恰到好处地缓和气氛。
“小沈,多吃点啊,阿尧已经很多年没有下过厨了,今天我是沾你的光。”
子言有些不好意思,“林师兄,不是沾你的光吗?今天是你生日啊”
“哦?那阿尧,请问这个豆腐羹为什么不放点香菜点缀一下?就算你不吃,可是我一向爱吃的嘛!”
“她不爱吃。”林尧回答得很简洁。
“刚才小沈说了,今天可是我生日啊!”林禹强调了一句。
沈子言埋头吃饭,半天都不敢抬头。
冬日的中午,有明亮的阳光晒着房子,晒着窗户,晒着皮肤,有暖烘烘的感觉。一株萎靡了多年的藤蔓从内心深处蜿蜒出来,仿佛也感受到了这温暖的阳光,在她的身体里以无法抑制的速度生长起来。
午后很安静,连微风吹动枯枝的声音都没有。市委大院深邃的松柏从眼前一直绵延平铺出去,有曲径通幽处的曼妙。子言站在门口,看着林尧从容地站在厨房窗前洗碗的身影,有些怔忪。
一只又一只,被整整齐齐搁在碗碟架上,映着阳光,有雪白的反光。
她只能这样站着发呆,因为林尧说伤口不能碰水。
他好像忘了,她的伤口是在脖子上。
洗完碗,他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上楼去?”
他的手指有刚浸过水的冰凉,子言却不觉得冷。
林尧的房间很像她从前蹲在花架下傻傻望着窗口的灯光想象出来的样子,那时候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走进这个房间,近距离地看着这里的一切。
“你什么时候走?”她记挂着这件事。
“四号的票。”他轻轻咳嗽一声。
这么说,只剩三天了。有失落感如同陨落的松针般厚厚堆叠起来,她尽量忽略这感觉,轻声问他:“你今天吃药了没有?”
“没有。”他慢条斯理地回答,“这药不甜。”
“枇杷膏不甜,还有什么药甜?”她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怕苦?”
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望着她的样子很像个小孩,可爱得紧。
她的心忽然一跳,把脸转过去,一眼看见那瓶枇杷露就放在床头柜上、走过去取了药,拧开瓶塞,她微红着脸,把药递到她手里,“吃药。”
“真的苦。”他摇摇头,眉毛痛苦地鼓起来,不像是伪装,“不信你尝一尝?”
她有些将信将疑,“我又没生病。好好地吃什么药?”一边这样说,一边终究不放心,还是粘起勺子,倒了一小勺,送进嘴边,浅浅尝了一口。
他含着笑,略微侧了头问她:“苦吗?”
略带清苦的甜香在唇舌间弥漫开来,子言郁闷地瞪着她。每一次都是同样地招数,可是每一次,她总是不能幸免地要上当。
“甜的。”她没好气地回答。
他走进几步,呼吸很浅,距离很近,近到有点暧昧,又有不可抗拒的温暖,“真的?”
这声音又低又清楚,令沈子言心动神摇,像有谁在心头轻轻抓挠了那么一下,整颗心都陷落在温水里摇荡。她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两个字,“真的。”
“我不信。”他微微一笑。
“不信你自己尝一口。”子言看着他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瞳仁深处闪烁流光,笑起来的时候,像银河星辰蜿蜒流动其间,能够动摇她所有的心旌。
“好。”他低低笑一声,仿佛这答案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瞬间,她便感觉到他的唇像一片微凉的玉,在她的唇上轻轻一碰。
她浑身一颤,倒退一步,抵着墙壁才能勉强站住。她的脸一定白得像纸一样,但是嘴唇一定是嫣红的。有什么迷乱的往事涌了过来,从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从那些最隐痛的伤口里如泉涌般喷流出来,既痛苦,又淋漓。
原来天堂与地狱,都只是在这一瞬间,它们只隔着薄薄一层纱,甚至近在咫尺。
她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去想把他推开。
但是他握住了她这只不安分的手。
“是你让我尝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却出奇的温柔。
子言微微张嘴,想要分辩一句,他的手指立刻堵住了她的嘴,“嘘,说话要算话。”
那根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在她的嘴角处停留了一秒,笑容明亮得炫目,“我还没有尝完呢……小西。”
温热的雪涌上脸面,心跳得几乎耳鸣。当他的手指,柔软,又带着微凉,在她的唇上熨烫时,那种温暖与清凉的感觉一遍遍徘徊不去。意志力涣散殆尽,盼着他停手,因为那根要命的手指一直在她唇边流连不去,若有若无地在抚摸她所有敏感的神经;迷乱中心里又有个细弱蚊蝇的声音仿佛在说:不要停,但愿这时光永驻。
他长长的睫毛几乎触到了她的脸。他睫毛掩映下的眼睛,并不咄咄逼人,却如最璀璨的光,刺伤了她的瞳孔,她不由自主地合上了双眼。几乎就在同时,感觉他握住她的手一颤,随即攥紧,紧到她开始有点疼痛,来不及开口,他的唇便毫不犹豫落下来,带着暖意,也带着微凉,最终化为滚烫。
随着他的吻,她的心忽而沸腾,如置于鲜花盛放的天堂;忽而寥落,如坠荆棘丛生的沙漠。她不知道此刻身在何方,头脑中一片空白,眼前的世界其实一片虚无,唯有他是真实的存在,也唯有他,才是唯一的依靠。
唇舌之间蔓延着清甜微苦的药香,还有他身上的气息,亘古般熟悉。她几乎瘫软在墙壁与他的身体间,另一只手无措地垂了良久,在无意识之间抓住了什么,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紧揪住不放。
他的身体一僵,喘息顿时急促起来,起先的温柔化作重重的掠夺,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在吮吸和碾压她的嘴唇。他的舌尖轻触到她的,令她又痛又痒又苦又甜,这疼痛的甜蜜折磨得她呼吸不畅,胸腔间仿佛点燃了一把火,燎原般烧起来,将她寸寸点燃,又寸寸化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重新听见窗外松林间不怕冷的小麻雀扑翅飞过的轻响。他的唇终于离开,两人却一直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没有动。
子言轻轻哆嗦了一下,因为她发现她无意间抱住了他的背,非但抱住,还紧紧地抓着他,指甲几乎陷进他背部的肌肤里去,他竟然没有哼一声。
她的心轻微地疼了一下,便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
很长很轻的叹息,从她耳边擦过去。他微微低头,再度俯身下来,亲吻着她刚咬过的下唇,他的嘴唇刷子一样轻扫过去,又扫回来,磨人的缠绵,直到她受不了,开始颤抖,“林尧……”
“小西,”他低哑地唤着她的名字,嘴唇仍然覆盖在她的嘴唇上,“我尝过了……这回是甜的。”
她的泪水一点一点缓慢流下来,一直流进嘴角,有咸涩的味道。
这样悱恻的梦境,仿佛多年前也曾经拥有过,水晶琉璃般易碎的珍贵,来不及呵护,转瞬间就流沙一样从手中消逝。
惶恐到近乎害怕,太美好太想珍惜的东西,往往都不长久。
他的话温柔低回,为她轻轻抹去细细的两行泪,“小西,对不起。”
她的心一恸,猝不及防地抬头,“林尧,不要说对不起。”
“嗯?”他眉心迟疑地一蹙。
清风卷起柔软的窗帘,拂过他的书桌,他的发梢,也拂过她的心。
不要再说对不起,他们彼此都不要再说对不起了。
此刻的缠绵,已经抵得过那些蹉跎的青春岁月,抵得过那些青涩酸甜的往事,抵得过十数年间的万语千言。
他的眼睛清光灼灼,一直凝望着她,只有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微微地颤了一下,极其轻微,极其压抑,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凝重,好像在隐忍地期待着什么。
她几乎承受不住这种目光,想扭过头去,他却轻轻将她的脸扳过来,强迫她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
“为什么?”
她的脸颊贴着他的手心,手心热度惊人,“你该吃药了。”
他倏然将手抚上她的脖子,力道却很浅,像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力道,“回答我。”
午后的阳光温暖明亮,整个房间都洒满了淡金的光线,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影里飞舞,像心念转动间庞杂的心事,纷繁无序地堵在眼前。
她叹一口气,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说出来的话,徘徊在唇间良久,终于还是说出了口:“林尧,我不信你不知道。”
她终究还是委婉地承认了。
原来以为,无论如何,哪怕到最后,她也不会先于他而开口;然而,她的定力只有这么多,只要他这样站在她面前,稍稍看她一眼,她就连招架的力气都已丧失。
黯然。输家果然还是她。
很短暂的静默,大概只有一两秒,她却觉得很漫长。终于听见他不疾不缓的声音,清晰到甚至听得出掺杂在其中的笑意,“如果你成心不让我知道……我又不是神。”
她忍不住抬头瞪着他。他的眼睛很深邃,又清澈得一眼便能见到底,那里面有很淡的光华在流转,却赛过这房间里所有的光源,牢牢牵引住她的视线。那种淡淡的笑意,就这样自然地从他的眼底缓慢地流露出来,嘴角渐渐有点微弯的弧度。
就这样含着笑,他的眼神却逐渐深下去,直到眼里那一点如玉墨色,隐隐反衬出一线清光,像有些什么东西破开雾霭,豁然开朗起来。
“沈子言,我们在一起吧。”
一瞬间,恍如在梦中,她骤然一呆。
然而心脏却在胸腔里猛然跳动起来,撞击得心口闷闷地发痛,喉口被什么堵得发慌,全身都僵硬的如同提线木偶,不能动弹。
他陡然一抬肩,双臂环住了她的后背,毫不迟疑地一用力,就将她紧紧扣在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头顶,她的脸便不得不埋在他胸前。
几乎要呗勒死,呼吸似乎要窒息,她却一动不动。
过去的十数年,全是虚掷,原来她毕生渴望,不过是在这一刻,被定格成永恒。
然而终究要醒转。
我们在一起吧。这句话由林尧嘴里说出来,更带着致命的魔力,她要拼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挣扎着控制自己不下意识地点头答应。
好想答应。真的好想。
想抬起头,微笑着回应他,好;想看他眼里温柔的笑意慢慢渗出来,嘴角微微弯起的样子;想放任这渐渐滋生蔓延的幸福,一丝一缕,将她的心捆缚缠绕起来,一层又一层。
换在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吧?会直接就扑进他怀里了吧?可是这个世界,终究容不下这样的浪漫与幻想,现实这样残酷,并且一直深刻的存在着…………他不但有深爱她的男友,而且正殷殷期待着将她正式介绍给自己的父母。
这一刻,她其实很盼望自己突然选择性的失忆,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在大脑陷入混乱与僵硬的那一刻,身体已经代替大脑的指令做出了选择;她在迟缓的摇头,很慢,很钝,脖子直直地梗着,有点发酸。
身体骤然一松,他放开了手。四目相对间,他几乎是平静的,嘴角抿着,仿佛了然的平静,只是眼神有点黯然。
忍得这样辛苦,一直盈在眼睛里的酸意在不断翻涌,他的面容在她的眼前渐渐模糊,眼泪终于还是颓然跌落了下来。
短暂的静默,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他停了停,终于开口:“明明是你拒绝我,沈子言,你为什么要哭?被别人看见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你就是欺负我了!如果不是你莫名其妙地回来,莫名其妙的亲吻,莫名其妙地对我说什么在一起的话,本来我可以生活得很平静,很正常,不会掉眼泪,更不会心酸。你成心让我痛苦,让我受煎熬,让我为难,成心……欺负我。
阳光穿过玻璃招进来,即使周身洒满了这样明亮而美好的光,子言仍然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有汩汩而出的悲恸情绪压了过来,将要将她完全湮没。那盛大的悲伤与痛苦令她完全抑不住声音的颤抖,只有呼唤他的名字才能够舒缓这种疼痛,“林尧……”
他忽然再度伸出双臂,将她的头重新压回自己的胸膛,手臂紧紧箍住她,低头附在她耳边,声音很沉,字字清晰,“沈子言,我们在一起吧,哪怕只有三天。”
她瞪大眼睛,不能置信地猛然抬头,被冰霜覆盖的心像骤然被扔进一池温泉水里,几乎就要迅速融化到最柔软的地方。她直觉自己应该抗拒,却咬着唇迟疑了一下。
“就三天。”他将她的下巴抬高,扳住她,不允许她动作。长而密的睫毛微微抖动,眼神并不温柔,“我是认真的!”
他的声音低而醇厚,仿佛还带着微微的颤音,眼底流露着灼灼的光,耀眼而清澈,就这样坦然地看向她。
他身后整片玻璃窗反射出透明的阳光,令她忽然想起转学到光华的第二天早晨,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衬着湛蓝如海的天空背景,他在窗前含笑一掠而过,从那个时候起,这个人就以这样极致深刻、毫无道理可言的姿态长驱直入了吧。
迎着阳光,眼前仿佛有无数斑驳的光影在晃动,最明亮的那个光源,就藏在他漆黑的眼底。她慢慢闭上眼睛,挺贱自己心灵深处的声音,“好。”
当时只道是寻常她没敢去看林尧的的表情,害怕一旦看了他,情感就会如开闸的洪水泄流般奔腾出来,只要站在岸上的人都能看得见那雪白的浪花拍打着堤坝,激烈的水珠飞溅出来,空气中氤氲着蒸腾的水汽,在阳光下散发七彩的弧光,犹如彩虹一般瑰丽。
良久,额头被他的额头轻轻抵住,他的呼吸有微温的气息,依稀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你要记得,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都是属于我的。”
她闭着眼睛,脸上被他的呼吸一扑,有痒痒的温热,瞬间就风干了两行泪。
她轻笑起来,仍然舍不得睁开眼睛,“恩。你也是,不然不公平。”
听得见他轻微的笑声,“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这一天事情的发展超过了她所有的预期。只是参加了一场生日宴,最后演变成这个样子,完全超乎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虽然忐忑不安,惴惴惶恐,终究还是把所有问题都不顾一切地抛诸于脑后,奋不顾身地去赴一个不知后果、也许会令局面失控的约定。
她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就算结局会是虚无的海市蜃楼,就算最终会落到再怎样不堪的境地,也请让她自欺一次,否则她死也不会甘心。
“沈子言。”
“嗯?”
“请问你一直闭着眼睛,是不是想要我亲你?”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她被吓得立即睁开了眼睛,迎上了他带着戏谑笑意的目光,不禁脸一红,想也没想就伸手去遮他的眼睛,“不许看。”
他的睫毛在她的手心轻轻抖动,那种敏感的触觉很痒很轻柔,像一片羽毛轻微扫过,很要命。
他慢慢反握住她的手,将手掌缓缓移了下来,“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不看你,那我还能看谁?”
这样暖昧的话,他却说得自然、平常,只有一双眼睛微微灼热,像有一点光在眼底乍现了一下。
那天下午,时光流淌得很缓慢。她一直待在林尧身边,银灰色的笔记本隐隐透出一点薄光,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敲击跳跃的时候,她一声不吭,心中却觉得安详恬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结束了手头的事情,回过头问她:“很闷吧?”
子言摇头, “我只是有点好奇。”
他忽然眉头一扬,“好奇什么?”
“我是说,”她忽然意识到这个话题不太好,然而开了头,却只有硬着头皮说下去,“你好久没看邮箱了吧?”
他皱眉,停顿了一下。
“呃,苏筱雪说,她给你发过电子请柬的。”越说越心虚,她的声音渐渐低得自己也听不见。
他恍然“哦”了一声,“哪个邮箱?”
她提醒他,“就是你校友录上那个吧……”提醒得很不理直气壮。
他眼里有晶亮的光,唇边很快就抿出了笑容,“你知道那个?”
她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他笑得像个孩子,凑近一点,“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偷偷上过我们班校友录?”
她转过脸去,他又跟过来一点,笑得很不怀好意。她再也按捺不住,在他手腕上轻轻掐了一把。
“轻一点,沈子言,你想杀人灭口啊?”他夸张地喊一声。每喊一声,她的心就跳快一分,手上越发没了轻重,最后居然真的把他的手腕掐得一片通红。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吸了一口气,“你觉得要是不小心被我妈看见,我该怎么解释?”
她哼一声, “你爱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
他一本正经地仰起脸来,“那我就说,妈,我找了一个又暴力又爱吃醋又小心眼又笨得要死的女朋友,您将就将就赶紧同意了吧,要不然她还得一直一直掐我虐待我……哎哎!你又来了,你还有完没完,沈子言?”
fsktxt。com“我就没完就没完,叫你胡说八道。”子言恼羞成怒地瞪着他,“我哪里小心眼哪里笨了?”
/炫/他不动声色地瞥她一眼,“好吧,我道歉,我女朋友又大方又聪明。”
/书/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上当,有点语塞,“谁是你女朋友……”
/网/“刚才你自己承认的,”他终于忍不住笑起来,连揶揄人的样子都能这样好看,“我早说过了,你笨得不行。”
/小/除了瞪他,她无话可说,跟一个她从小就斗不过的家伙斗嘴,实在没有翻盘的胜算。
/说/“沈子言,你这样子真像小时候。记不记得有回做课间操,你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只不过笑得大声了点,你就恶狠狠瞪我,眼睛睁得比平时大两倍,好像要吃人似的。”
/网/她一呆,“我不记得了。”
他的眼睛清邃如水,倒映着她呆若木鸡的样子,一笑,那影子便微波荡漾起来,“我记得。我想,再过十年、二十年,大概都会记得。”
那接下来的这三天,你是不是再过十年、二十年也会记得?她心里,一动,脑子里迷迷糊糊冒出《射雕》里黄蓉说过的一句话,“此刻在一起多些经历,日后分开了,便多点事情可以回想,岂不是好?”
她忽然便站起身来,“林尧,我想要你去打球。”
他目光温柔,微微一笑,“好。”
“只许用左手。”她说。
“是不是还要让你三分?”
“五分。”她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好。”他面不改色地答应。
“打完球陪我去逛街。”
“好。”
“逛完街请我吃晚饭。我在上海请了你,这回轮到你请我。”
“好。”他的睫毛如蝴蝶扇动,眉梢轻轻一挑。
“还有……”
“好!他打断她的话,笑容并不深,眼睛里却有不可名状的激光流转。
子言的球技本来就可以算作近似于无,自从耶年搁了拍子后,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拿起过球拍,但是这些,都不能让她为自己己输球找理由。
因为打败她的那个人,不但是用左手跟她对垒,还让了她五分。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下过狠拍,极为耐心地给她喂着球,每一回都把球送到她方便回球的地方,他颀长的身姿站在球桌前,几乎没有怎么挪动过。
跟她这样的弱手打球,大概是找不到一点乐趣的吧。
最后她攥住那个橘红色的小球,摆了摆手, “不打了。”
“累了?”他很自然地为她捋一捋滑下来的碎发。
她没有闪躲,只是嘟起嘴,“我打得太烂了。”
“还不错。”他握起她拿拍的手,轻轻揉一揉她的虎口,“你发球的习惯还没变?”
怎么会变?她仰起头笑,“咱们逛街去吧。”
“好。”他起身到球台旁的长凳上去取外套。
有人走到林尧身边,比划着说了什么,林尧看了一眼子言,摇头笑着回答了一句,便向她走过来。
“什么事?”她好奇地问。
“没什么,想跟我切磋一下。”
“那怎么不打?”在国外打球的机会应该很少,要找到合适对手的机会就更少。
他望住她笑,“是你说的,我这几天的时间都属于你,要不然不公平。”
林尧身后是体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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