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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媛望族-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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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闻言没啃声,只在梳妆镜前坐下往脖颈上抹了层脂粉遮住那几点可疑的红痕,这才起身斜睨着完颜宗泽。瞧他全然没有起身的意思,想着礼教对男女的宽厚程度差别如何之大,又念着一会子面对管事们真不知该怎样丢脸,不由心里嫉妒,嘴上便也酸溜溜地道:“王爷还不起身便不怕外头人传出武英王才大婚二日便体力不济卧床不起的闲言来吗?”
听出她口吻中的酸意和气恼来,完颜宗泽晶眸闪动,却道:“微微,你怎就学不乖呢,你这般不乖会叫我误会你在是刻意诱惑我哦……”
他说话间眸中颜色便浓郁了些,将手中本一扔便作势要冲过来,锦瑟登时大惊,如受惊的麋鹿般惊叫一声便迅捷地扭身匆匆跑了出去。待她行色匆匆,如临大敌地出了屋方听里头响起完颜宗泽一阵阵的朗笑声。
王府的主院修的精致,主屋临湖而建,推开窗户便能瞧见外头的湖光假山,园景优美,主屋前后左右一共六间房子,单成一体,设在略北边。
主屋东面穿过穿山游廊过一个月亮门却建了一座三层吊脚楼,琼楼玉宇,雕梁画栋,勾心斗角,一楼开阔而宽畅,四面通透,作为厅堂所用,如今因天气越来越热,地面上已铺了编织华丽图形的湘妃竹席,正堂桌椅后摆着一排二十四扇的玉屏风做景,一式桌椅皆是小叶紫檀而造,是早先廖府总管专门来王府丈量过尺寸,这才为锦瑟打造地嫁妆。
这一套物件连带锦瑟和完颜宗泽主屋中的家具,皆是镶玉紫檀家具,大婚当日只这套齐整的小叶紫檀玉家具便引得京城百姓瞠目赞叹良久,屏风前摆着矮案,两旁是主座,如今锦瑟穿着一袭庄重的石榴红儒衫长裙端坐着,头挽流云髻,一套红宝石的首饰,贵而不艳,娇而不俗地端着茶盏听永康介绍下头站着的三排管事。
王府虽是初见,但因圣城武英王府的旧人尽数跟了过来,建造王府也有不少下人后来留了下来,加之锦瑟嫁过来又带了不少陪嫁的下人,令王府中还有一些协助完颜宗泽办公的幕僚,具有官职的长史们,更兼一些宫中赏下来的太监,尚宫,完颜宗泽的亲卫,只这些人加起来便使得王府虽只完颜宗泽和锦瑟两个主子,下头却有六七百号人。
今日锦瑟所见便只是各宗事务的管事们,饶是这般,下头也已密密麻麻地站了五排人,永康只介绍了前头四位大管家,锦瑟便抬了手,打量了下头毕恭毕敬站着的众人,道:“便由各自按序上来报下名字和各管差事,也好叫我都认识下吧。”
众人闻声应下一一上前做了介绍,锦瑟遇不大清楚的地方难免问上两句,只这般一轮便过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有五位女子上前跪拜行礼。
锦瑟早便留意到人群后站着一排娇俏俏的姑娘们,穿戴打扮分明皆非管事的媳妇们,也不大像丫鬟,便有些诧异,这会子见先有五位上来见礼,瞧着都是花样年纪,又皆梳着妇人的发饰,或柔媚娇俏,或端方秀雅,个个不俗,跪下后口中又自称贱妾,她端着茶盏的手便微微一跳。
身旁站着的孙尚宫察言观色,已笑着道:“禀王妃,这五位皆是皇上一年多前赏赐给王爷的,她们原都是北罕的贵女出身,说起来个个也都是名门之后,大家千金。北罕称臣,公主和亲,曾带了一大批这样的姑娘陪嫁进京,皇上留了北罕公主,因宫中四位妃位已满,而我燕国又没册立皇贵妃,贵妃的先例,这便封公主为宁安夫人,其陪嫁来的贵女们却赏赐给了各位王爷和大臣们,或是两三位,或是一两位,说起来就属咱们王爷得的多呢。”
孙尚宫在皇后身边伺候过,后被赐给了王府,掌府中人名籍及廪赐之事,除她之外,王府中还有位宋尚宫,亦是女官出身,领俸禄,有品级在身。她两人原掌着王府内宅事宜,锦瑟初嫁,许是怕她不适应,这两日完颜宗泽专门交代了下去,贴身伺候之事都由锦瑟陪嫁的嬷嬷丫鬟们来做,这也使得锦瑟今儿是头一回见到孙,宋两位尚宫,亦是头一回知晓王府中竟还有这么无位等同如夫人的姑娘们存在。
听闻孙嬷嬷的话,锦瑟抬眸去瞧她,见她满脸笑容,却也分不清她是故意说这些话来杀自己威风呢,还是只是单纯的为她解释罢了。她又瞧了眼下头五个姑娘,见五人中有两位尚且在她目光扫去时抬眸瞧来,容色有着胡女的妖娆艳丽风情,面色中透出别样意味来,锦瑟便笑了下,这才柔声道:“几位姑娘无需拘谨,都快快起来吧,本妃原该给几位早早准备下见面礼的,只无奈入府之后诸事繁杂竟早先不知几位姑娘的存在,这才疏忽失礼了,几位姑娘莫介意才是。”
她言罢,那五个女子才齐声应着不敢缓缓起身,孙尚宫示意,这才有剩下的四个姑娘上前见礼,口中喊着,“奴婢流云雪,风,月见过王妃。”
孙尚宫便道:“她们四个是伺候王爷起的大丫鬟。”
锦瑟闻言点头尚未答话,倒是自众人群外传来一个威沉又稍显不耐烦的声音,“只见个面认识下怎便耽搁这许久。”
说话间人群匆匆躬身分开,完颜宗泽一身绣金线蟒纹的湖绸儒袍,足登青云玄色官靴大步走了进来。
☆、一百九四章
见王爷进来显是寻王妃而来,众人便皆敛声屏息,莫敢抬头。而完颜宗泽几步便到了锦瑟近前,锦瑟起身微福了下身人已被他拉起,道:“不是说一会子便回去陪我的吗,怎耽搁这许久,今日只见见便是,莫累着自己。”
完颜宗泽的声音温柔,言语也体贴入微,倒似个粘人的孩子般,锦瑟虽知他是刻意来给她撑腰,可听他众目睽睽的语气如此亲昵,仿若无人,到底红了脸,轻嗔他一眼。
完颜宗泽这才笑着执起她的手,目光却扫过下头众人,沉声道:“以后这王府便是两个主子,本王和王妃夫妻一体,王妃的话便是本王的话,若有人敢质疑忤逆王妃,本王的性子想来大家都清楚的很……”
他言罢略沉的目光巡视一遍,这才拉着锦瑟往外走,锦瑟被他闹地红了脸,便只无言地跟着他,两人刚走两步,却闻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贱妾恭送王爷,王妃。”
这话倒没什么,只那声自称入耳,却令完颜宗泽顿住脚步。锦瑟也不想会有人此刻出身,也跟着停了脚步。她随声望去,见那开口之人正是方才拜见时两位抬头瞧她的北罕女子中其中的一个,便微微动了下眉梢,眸中闪过可惜之色来。
她方才匆匆打量过,这女子是五女中容貌最盛的,她参拜自己时腰板挺的极直,眉宇间有股不折的傲气,想来在北罕出身必定也不俗,自视便也高些,只却不能否认,是个极没脑子的。见完颜宗泽冷眸望去,她竟还不知死活地又福了福身,扭腰送胯提臀挺胸的令胡女傲人的曲线尽情展露出来,锦瑟便暗叹了一声。
完颜宗泽眸光掠去,虽是有些冷意却还带着一丝疑惑,只因他实在不明白这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会自称贱妾。他目光狐疑,一旁的永康却已手心冒汗,不由恨恨地剜了那女子一眼,忙低声冲完颜宗泽道:“王爷从北疆凯旋回来皇上曾赏赐过五位公主的陪嫁……”
皇帝赏赐五个女子下来,彼时完颜宗泽刚凯旋回京,诸事繁忙,十日八日都不沾府,后又忙于练兵,准备南攻更是直接住到了军营,再后大锦便乱了起来,完颜宗泽领兵南下,自然更不会想起此事来。这才使得他听闻永康的话方知这几个容色妖娆,打扮富贵的女子是何身份。
想到早先承诺给锦瑟的事,不料这才大婚两日,他便第一日令她经受八皇子之死的风波,第二日又出了这等幺蛾子,他握着锦瑟的手不由略感歉意的紧了一紧,面色也瞬间凌冽起来,目光从那女子身上移开便迸射着寒意盯向永康。
永康心中无比冤枉,他一直跟随完颜宗泽身侧,此次南征凯旋回来又忙着完颜宗泽和锦瑟大婚诸事,自然也将此事给忘了个干净。
而王府的另外一个大管事将五个女子接回来后便交给了孙尚宫,皇上赏赐的女人自然不能等闲对待,更不能随意处置,故而孙尚宫见完颜宗泽一直没有示下,便将五个女子好生安置了下来,一应份例皆按侍妾的规格。
五个姑娘在王府中吃香喝辣,加之王府中又没女主子,五人身份摆在那里,谁知以后会不会就得了宠,故而下头人也皆捧着她们,倒使得这一年多来她们日子过的再舒坦不过,性子自也跋扈了些。
她们虽生活的衣食无忧,可眼见容颜一天天逝去,却也心急难耐,知晓再不得宠爱这样的好日子便不会一直有,又眼见着一同前来燕国的姑娘们在其他王府中多有已得名分的,自然便更心急起来。好容易进府这许久,才有机会头一回见完颜宗泽,又见他竟生的那般俊伟,自然便有那自视容貌出众,气质不凡的迫不及待地行动了起来。
那女子言罢却迟迟未得完颜宗泽回应,便耐着砰砰乱跳的心缓缓抬起头来,水盈盈的眸子闪动秋波瞧向完颜宗泽,不想她这一眼却只瞧见他转身而去的后脑勺,另有一声冷漠的命令随他动作间广袖带起的微风拂在了她的耳边,令她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拖出去杖责三十。”
说话间完颜宗泽已扯着锦瑟出了厅堂,那女子惊魂过后才反应过来,尚未来得及求饶喊叫永康一个眼神过去已有人将她的嘴堵住,架了起来。女子怎么都没想到她不过是说了一句话便惹得完颜宗泽如此严惩,直至此刻才惊惶地呜呜乱叫了起来,只因她知道,她是皇帝赏赐,三十个板子王府不会取她性命,可她惹恼了王爷,令王爷大发雷霆,受伤之后只怕根本就无人敢给她医治,她的结局便只有病死一途。
完颜宗泽和锦瑟身影消失不见,厅堂中的气氛还有些死寂,那剩下的四个北罕女子面色皆有些发白,尤其方才曾抬头盯过锦瑟的,此刻腿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众人早便听闻王妃是极受王爷重视,金殿之上亲自求旨迎来的,经此变故,哪里还瞧不出锦瑟在完颜宗泽心目中的地位,一时间心中皆有定论,以后宁得罪王爷,也莫忤逆了王妃。
而锦瑟被完颜宗泽拉着出了月洞门,他脚步才略慢了些,道:“你放心,一会子我便叫人将那四个姑娘送出府去。”
锦瑟闻言却笑了,微眯着眼瞧他,道:“人家姑娘不过是说了一句话而已又没什么大错,你这般也太不近人情,不怜香惜玉了些。”
完颜宗泽挑眉,扭头见锦瑟目光璀璨,笑的像只偷腥的猫,便弯腰凑近她,盯着她道:“要不我再回去绕过她?”
锦瑟却横眉冷竖,佯怒地道:“你敢!”
今日有完颜宗泽此举,起码王府以后那些丫鬟们都不敢再生是非,锦瑟不知能过多久的清闲日子呢,她自然不会傻得充大度,替那不知死活的蠢女求情,她也没那个好心。她只是有些不大明白,完颜宗泽这是那里来的防备心理,他好似对女子的那些小手段极为了然。当初那金依朵便是,如今这姑娘亦然,皆是没表现出什么过分举动来,他便极厌恶地料理了她们,这个发现叫锦瑟极奇怪又惊喜。
似从她的眸子中读懂了她心中所惑,完颜宗泽扯着她往前走,一面道:“我年幼便离开国土前往大锦为质,母后又怎能放心的下,恐有不怀好意的女子接近我,便曾令人专门教我了一些女子惯用的手段心计……我知了这些便极厌恶对我耍手段的女子,觉着那些假面尤为令人作呕。”
锦瑟已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感情完颜宗泽年幼还不知女人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便被金皇后给掐断了他对女人的美好幻想,将女人和吃人老虎等同了起来。想来他在大锦时身边也确实出现过不少别有目的靠近他的姑娘,便使得他对女人防备心和抵触也重了些。
不想竟是如此,锦瑟一愣后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戏谑地瞧着完颜宗泽,道:“没想到夫君也有那般好骗,好恐吓之时呢。”
见完颜宗泽被锦瑟打趣的面发微赧狠狠瞪她,锦瑟才含笑收回目光,点头中肯地道:“早便知母后不凡,却不知竟是如此的英明睿智!”
完颜宗泽见她一张丽颜上满是亮色,高兴非常,便也好心情地扬起唇来。锦瑟却抓着他的手,诧道:“可是,既这样你又怎会瞧上我的,我那时却是存了利用你的心思哦。”
完颜宗泽自知锦瑟所说是船上两人的那次交易,时隔五年,想着两人初始时的情景,他唇边笑意愈柔,却道:“微微,你那时给我展现的便是最真实的你,有仇报仇,蛇蝎毒辣,斤斤计较啊。”
锦瑟一想倒莞尔失笑了,两人沿着白玉玲珑的游廊缓缓走着,时不时相视而笑,待游了小半个院子,才回到主院,念着那回在山顶放孔明灯所写愿望已经实现,锦瑟瞧着伴在身旁的完颜宗泽,便给主院取名为琴瑟院。
回到内室,她方想起完颜宗泽欲送其她四个北罕女子出府一时,思虑了下,便冲完颜宗泽道:“那四个姑娘还是先留着吧,她们总归是皇上赏赐下来的,若然一下子尽数处理了,只怕此事又要被有心人利用翻起风浪来,于我名声也不大好呢。”左右留着她们也不过是多四个人的食用罢了,料想有了今日之事,她们也会老实一段时日。
完颜宗泽闻声便只抬头瞧了锦瑟一眼,见她神情静淡,全然没因此事受影响,念着最近朝廷上发生的诸事,便不置可否地道:“随你吧。”
翌日,锦瑟三朝回门,完颜宗泽原是要和她一起去廖府的,谁知一大早便从宫中传来消息,南边镇国公到底举起了大旗,建立了南锦政权,完颜宗泽原因大婚免了一切朝务,如今出了此等事却不得不一早便匆匆进宫议事,锦瑟便独自登车回到廖府。
谁想马车临近廖府时,行至一条僻静巷子,却有两人突然冲了出来,马车骤然停下,车中锦瑟一个踉跄撞在白芷身上,两人好容易坐稳,外头已响起了车夫恭谨的声音,“属下失职,王妃可伤到了?”
他声音落,锦瑟不及回答,外头又响起一个女声来,“我是金依朵,六嫂可否容我上马车说上两句话。”
锦瑟听罢一诧,白芷推开车门果见外头车前拦着两人,正是金依朵和她那婢女,金依朵对上锦瑟瞧来的目光,见她容颜依旧,甚至有多了两分妩媚之色,心一痛,眼神锐色闪现忙眨动了下,方道:“冒昧来讨饶六嫂嫂还请嫂嫂莫怪我。”
锦瑟见她一身素衣,面色憔悴,一脸楚楚可怜之态倒一诧,愣了下方道:“不知金姑娘有何事,此处并无外人,姑娘但说无妨。”
金依朵见锦瑟不愿她登车,目光中便有了泪意,娇娇弱弱地瞧着锦瑟就是不言。两人多有过节,八皇子的事完颜宗泽又不曾和锦瑟细说,锦瑟并不知金依朵在其间起的作用,如今便也不明她寻自己到底何故,她如此反常,锦瑟岂会容她靠近自己?
见她如是,锦瑟心下翻了个白眼,暗道自己又不是男子,这金依朵冲她用美人计又有何用,便装作未见,只笑望着金依朵。
金依朵见锦瑟如此没了法子,低头咬了下唇,这才道:“六嫂可知晓,六哥他要将我送去给八皇子做妾,我如今已经悔悟,知道自己不该自不量力去和六嫂嫂相争,已想看,也后悔了,六嫂嫂能不能瞧在同是女子,皆有糊涂之时,念在亲情的份上替我求个情……”
锦瑟听闻金依朵的话又是一诧,一时无语,金依朵便又道:“我知我以前对不住六嫂嫂,这样厚颜无耻也实是走投无路幡然悔悟了,都说六嫂嫂是活菩萨,最是善良宽厚,六嫂嫂便帮帮我这回吧,六哥哥……不,王爷他那么在意六嫂嫂,唯今便只有六嫂嫂能救我了啊。”
金依朵说话间便落下了泪,那瞧着锦瑟的目光充满了恳求,懊悔和惊惧,模样好不可怜。锦瑟蹙眉,休说她没错漏金依朵方才不经意流露出的锐色,并不相信她口中之话,单单此决定是完颜宗泽所做,锦瑟便相信必定有原因,便不会随意发善心为金依朵去拂完颜宗泽的意。
且金依朵去给八皇子做妾,多半和八皇子遇害一事有关,此事关乎重大,锦瑟更不可能乱插手。故金依朵戏演的卖力,无奈锦瑟这个观众却有些冷清,闻言便只道:“金姑娘,王爷的性子想来你当比我清楚,王爷的决定岂是我能更改的。”
金依朵不想她已这般苦苦哀求,放下一切,锦瑟竟半点不为所动,瞧着她那云淡风轻的面庞,那优雅高贵地端坐车中的模样,一时恨意翻涌,泪水凝滞。
她原本就是被逼至绝路,唯想到这一条路,这才念着忍一忍,能屈能伸,先度过此关,再寻机会讨要一切的心思而来,并非真正知悔的,此刻瞧出锦瑟根本不为所动,便不愿再低声下气地假装下去,抹掉眼泪,厉声道:“我是金家嫡女,他因你之故和金家有隙,当此之刻是颇危险的,姚锦瑟,六哥哥那般待你,你若还有心便该为他多想想劝阻于他!”
☆、一百九五章
金依朵言罢目光直逼锦瑟,锦瑟和她对视,心中已有恼意,面上温和的笑意也收敛了起来,露出些许冷色来。
倘使金家真还在乎金依朵这个嫡女,她又何必跑到这里来拦她的车驾?只怕金依朵真参与陷害完颜宗泽了,若非如此,她万不会被金家舍弃。而金依朵到了此刻竟还用金家为筹码来威逼于她。
不过金依朵会这般做锦瑟也想得通,倘使她真不明所以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内宅妇人,说不定真会因怕连累完颜宗泽而被金依朵说动,更或者她的心稍微软一些,也可能被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骗到。
那样兴许金依朵真能得到一条退路,而即便自己不被她蒙蔽,最后也未应她所请,此事传到皇后,太子妃等人耳中,她们只怕多多少少都会觉着自己是个恶毒狠辣的女子。
不管自己如何行事,对金依朵来说反正是只有好处的,可这金依朵是拿自己当傻瓜耍吗?
锦瑟想着,再没了和金依朵耗着的耐性,只淡声道:“王爷的决定本妃相信必有道理,也必是睿智的决定,本妃出嫁从夫,请恕不敢忤逆王爷。走吧。”
锦瑟说罢示意白芷关门,金依朵见锦瑟根本不上当,登时便急了起来,只因她思来想去,这是她唯一能有的希望了,她是真的不愿去给八皇子当妾啊。见马车已然开动,金依朵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赶了两步,又尖声道:“在湖州时我曾救过王妃的丫鬟一命,王妃不是和这丫鬟亲如姐妹吗,便不能看在这个的份儿上还我一个人情吗?!”
金依朵当时会救白芷便没按好心,如今白芷就在车上,金依朵说这话锦瑟不得不怀疑她在挑拨,闻言她冷笑一声,最后盯向金依朵,目光清沉如水地道:“所以来日金姑娘的婢女有个万一,本妃必定不遗余力地相救还此人情,也是看在这个的份儿上,今日之事我不会和王爷说,金姑娘还是快回府去吧。”
马车滚滚而去,金依朵方盯着车驾消失的方向狠狠地握住了拳头,一脸戾气地转身而去。
廖府新宅是完颜宗泽亲自安排的,建造皆和凤京的廖府极肖,尤其是两位老人所住的松鹤院更几乎一模一样。今日早上廖老太君等人才刚在新府安置下来。
锦瑟到时,廖老太君和文青等人已翘首而盼,锦瑟被迎进松鹤院被海氏等人围着好一阵寒暄。廖老太君虽知完颜宗泽对锦瑟一片真情,但不见锦瑟回门到底不能真正安心,现下见她面色红润有光,一身风华更胜往昔,眉眼间满是璀璨亮色,这才彻底放心,想到早逝的女儿心酸又欣慰的微红了眼眶。
锦瑟从松鹤院出来却被廖老太爷唤到了书房,黄花梨铺细纹竹席的太师椅上廖正琦,文青和锦瑟分别落座,廖老太爷才道:“唤你来是因此次迁居路上茂哥儿遇到了件事。”
廖府迁居明城自开春便在进行,锦瑟出阁时,许多主要物件贵重物品都已送来了明城,她出阁后廖府的主子们才一起搬了过来。这便比锦瑟要晚了一日抵达新京。文青当日随队伍送亲,昨日出城去接廖老太君一行却在离京城数百里的一个小村子遇到了几个逃难的百姓,得知了一件事,廖正琦所要说的正是此事。
锦瑟见外公面色沉肃,便敛神静听,文青却道:“那几个百姓原本皆是世代居于这明城的,朝廷决议迁都曾勒令一批明城百姓搬迁,而此事是由工部尚书忠勇侯全权负责的。朝廷重修明城,建造新都,对要搬迁的百姓皆安排了新的住所,发放朝廷收用宅田的恤金,并且百姓们迁移后官府也会给予田产等以作抚恤。当时不仅有官府勒令迁移的,亦有不少官宦贵族前来明城购地,忠勇侯便利用这股风,趁职务之便,哄骗了不少百姓迁移,这些百姓最后非但失去了旧宅,却只得到了少许的恤金,被迁至登州等地,朝廷也并未安排好住处,更没有田产抚恤,使得他们背井离乡,流离失所,饥寒交迫,却又苦于忠勇侯身份之高,权利之大而求告无门。”
文青说着面上已露出了愤恨之色来,缓了一口气方又道:“更为可恨的是,有一队迁往登州庆城的百姓,因走投无路决定铤而走险上京来告御状,谁知此事却被忠勇侯得知,他竟想杀人灭口,那八个百姓在辇城外遭受了阻杀,只有三个人侥幸活了下来,逃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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