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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龟也会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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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心仪的对象作嫁?她还没那么好的度量。
  “试试看也无妨,他都迈入三十大关,早该成家了,我盼呀盼地就盼他早点定下来,有个自己的小家庭才好冲事业。”男人的支柱是一位好老婆,让他无后顾之忧地全力冲刺。
  “干妈,你太心急了,三十岁正是男人大展长才的时候,你叫他拖妻带子的怎么专心做事?”她会去试,但是为了她自己。
  桑青荷是商夫人多年前认的干女儿,她对她宠爱有加,视同亲生女儿般百般照顾,还送她去学美姿美仪,替她购买昂贵首饰,平日也宛如母女般相挽逛街,看得出来商夫人对她相当重视。
  可是也因为这一层缘故,商夫人从没想过要撮合这对小儿小女,疼入心肝的感情让她忘了桑青荷并非已出,对她而言“兄妹”俩相亲相爱是应该的,哪来什么私情?
  所以“妹妹”的心意被忽略,即使她是所有人选中最具有企图心的一位,仍然在商夫人的疏忽下失去竞争的机会。
  但至少她的胜算会较一般女子高些,毕竟他们相处融洽、言之有“味”,而且还有相去不远的理想和抱负,她若不能得他青睐,那还有谁有资格站在他左右,与他共同经营漫长的家庭生活?
  这是桑青荷的想法,她一直认为一切在她掌控之中。
  包括她不断怂恿商夫人催儿子回国,并教她怎么软硬兼施地使手段,令滞留国外不归的商左逸不得不放弃美国的事业回台湾。
  “哎呀!我哪能不急,你不晓得那孩子居然跟个男人同居……呃!是住在一起,两人的态度亲密得我都看不下去,一想到就鼻酸。”她真怕儿子不爱女人爱男人,那她下半辈子可就难过了。
  “他和男人同住?”眉头微微一颦,桑青荷的声音中多了一丝纳闷。
  “对呀!是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细皮嫩肉像水掐的花儿似的,猛一瞧跟女人没两样。”要不是她很清楚将司是男的,恐怕也要误认他是女人。
  “真有其事?”桑青荷有些意外,她没算到会多出个障碍来。
  “当然喽!!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急白了发,千方百计地要他相亲,我们商家就左逸这一根独苗,若是断了后我怎么有脸见地下的列祖列宗。”婆婆呀!媳妇对不起你,没让你见到商家的子孙一代传过一代。
  商夫人虽然是上流社会的贵夫人,可骨子里仍是十分传统,对公婆的交代不敢或忘,言听计从的像个现代阿信。
  只是她命运没那么坎坷,嫁人夫家便一生顺遂,公公婆婆生前待她极好,丈夫老实是个生意人,从不拈花惹草的把她当宝疼。
  应该说长辈在世时,她是柔顺乖巧的好媳妇,二老辞世后,她便成了掌权的武太后,大事小事一把捉,守著这个家不让它垮掉。
  “干妈,你别自己吓自己,杯弓蛇影,商大哥的个性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哪会做出这种令你伤心的事?”大概只是做做样子,吓吓她罢了。
  商夫人不安地扭著手,无法释怀。“谁晓得他这些年在国外有没有学坏,你看电视上那个什么大游行,两个男人当众亲吻,还亮出爱的戒指宣誓缔结婚姻……”她看了都怕,寝食难安。
  自从儿子和将司同住一屋后,她的心就没安定过,每每想起两人过度亲的昵举动,她就呼吸急促、血压升高,手脚冰冷得不知该往哪里摆放才好。
  虽然将司私底下向她保证他们绝不是“那种”关系,可是儿子暧昧的言语又让她提心吊胆,生怕这只是用来安抚她的假话。
  恼呀!小时要担心他冻著、饿著,大了还要注意他的交友情形,当母亲真是累人的工作,永远有操不完的心。
  “你真的想太多了,干妈,喝杯菊花茶舒缓舒缓紧绷的情绪,我会找商大哥谈一谈,叫他别老让你担心。”也该是去找他的时候了。
  桑青荷垂下眼睫,眼底有著狩猎的光彩。
  “唉!!还是女儿窝心,事事为我设想,干妈真是没白疼你。”商夫人欣慰地笑了。
  桑青荷浅笑,“干妈还跟我客气什么?都是自己人,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反正我们早晚是一家人。
  “说得也是,你呀!是我不可或缺的好帮手。”要是没有她,日子可怎么过喔!
  商夫人喜孜孜地拍拍她的手,笑得眼都眯了,她看到的是一个聪慧有礼的好女儿,凡事尽心为她分忧解劳,不求回报地陪伴她这孤单老人。
  殊不知那双毫无波动的瞳眸里,藏著阴暗的过去和私心,计划周详地讨好家中掌权者,进一步藉由她来完成多年的愿望。
  谁说荷花出污泥而不染,大家只瞧见出水后的水灵清雅,却忘了根部非污泥而不长,它得吸收烂泥巴里的养分才能开出美丽的花朵。这也是时下人们的毛病,只重外表不重内在,一个人若有出色的容貌,他的成功率会是长相欠佳者的数倍,不管其本质是否如外表一样值得赞许。
  “哈啾!哈啾!哈啾!”商左逸连打了三个喷嚏。
  “你感冒了。”走过身侧,貌美如天仙的将司幸灾乐祸地丢下一句话。
  “不,我觉得有人在算计我。”他的第六感一向很灵验。
  将司回头一嗤。“只有你算计人的份,谁有本事算计你?”狐狸男。
  “那可难说了,你没听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防备点准没错。
  “我只听过人外有外星人,天外有臭氧层。”
  莞尔一笑的商左逸收起手中的健保卡,上头的人儿巧笑嫣然,悄悄地被他收入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爱人零距离。
  第六章
  “丫头,听说姓全的小子打你的主意,是不是有这回事?”
  白发如霜、胡长及胸、目光如炬的老人高坐厅堂正中央,鹰眸锐利地盯著下跪男子,似乎室内再无旁人存在,针落地的细微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左手捧著紫砂烧制的茶杯,右手掌心转著三颗铁球,神情威仪不见情绪,不怒而威的长者风范震慑四方,鲜少有人敢直视他精铄的眼。
  年轻时,他可是南北纵贯线上的一号人物,黑白两道都对他敬畏三分,万夫莫敌、义薄云天的英雄气概,奠定他在道上的崇高地位。
  而现在他老了,退居幕后不再插手江湖事,由著外孙孟其赫整顿名下产业,由黑转白给手底下的子弟兵一条生路,免得再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憾事发生。
  虽然他不在道上走动,但昔日威名仍然叫人敬重,随口一句话依然有相当的分量,当各帮派有摆不平的纠纷时,只消他一个眼神就能解决。
  “什么姓全的小子,外公你耳背了,外边传的话只有三分真,你偏信了那七分假。”流言不可尽信。
  真是的,就为了这点小事连下十二道金牌,急召她上山,她长得像精忠报国的岳飞吗?
  乔品真将一头长发扎成马尾,宽大的羽毛外套下是紧身的弹性牛仔裤,配上平底的健行鞋,她就这么一路走上阳明山,中途没有稍事休息、喘息一下。
  她喜欢走路,尤其是下坡路,那会让她有健步如飞的感觉,平衡她日常作息的慢步调,同时达到健身的目的,不然她中气十足的大嗓门是从何而来。
  “嗯!没大没小,从小教你的礼貌哪去了?胆敢口无遮拦。”真被他宠刁了。
  老人怒目一射,威严的气势足以令胆小者腿软,但这胆小者并不包括乔品真。
  “我说的是实话嘛!!有些人老是爱小题大做,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也来跟你嚼舌根,这样你哪有清静日子好过?”她意有所指地说道。
  底下跪著的男人闻言如风中落叶抖动。
  “你指的‘有些人’是真心关心你的人,你差点遭到袭击的帐我还没跟你算。”都受过一次教训还不知道怕,率性地不当一回事。
  这也算到她头上?
  “外公,你别看得太严重了,只是几个不长眼的小混混而已,瞧你胡子都气歪了。”
  乔品真像是没长大的孩子,笑咪咪地坐上老人家的椅子扶手上,“胆大包天”地拉扯他最宝贝的胡子,还就著他的手喝杯里的乌龙茶,一点也不惧怕他森严如阎王的神情。
  在众人眼里,冷戾狂狷的老爷子是绝对不可侵犯的神祇,他脚一跺就去了半片天下,再一哼,水淹总统府,随便打个喷嚏就能掀掉一座山,当然要敬畏有加,不可有一丝怠慢。
  可是对他疼爱的外孙女来说,人人畏惧的外公不过是装腔作势的老顽童,跟肯德基爷爷一样和蔼可亲上毫无杀伤力,是个没脾气、好欺负的老人家。
  “什么叫只是小混混而已,你的危机意识埋在工水废料下呀!对方明明是针对你而来,你还睁眼说瞎话,想要蒙我这老头子。”
  他气呼呼地弹开她的手,赌气地把茶喝光,不分她一口。
  人都有弱点,他唯一的牵挂就是这个宝贝外孙女。
  “哪有,谁说我是别人的目标来著,这道上有谁敢碰你老人家的心头肉,道听途说的谣言当不了真的。”她矢口否认,无赖得很。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别人或许不了解你在想什么,可你瞒不了外公这双眼,它还很管用。”他冷哼了两声,抽回手不让她玩他掌中的铁球。
  语塞的乔品真只是笑,视线往下看向沾了泥的鞋,难得未加以辩解。
  她忘不了鲜血像花似地在她面前绽放,喷向她的脸、她的耳、她的发,洗也洗不掉地深烙心底,如同沾染圣血的十字架。
  那是为了保护她的人所流的血,他们一个个毫无生息地倒在她四周,其中还包括她的亲人,她再也没有能力承受死亡,让爱她的人为她牺牲生命。
  “阿雀,你来告诉大小姐你查到什么。”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把事实摊开,她只会佯装无事。
  矮了半截的曲文雀并未起身,他跪著转膝面对乔品真,表情一如对老爷子般敬畏。
  “大小姐,姓全的小子真的要对你不利,他认为全老头的死是你一手主导的,而且他也知道有很多兄弟还是挺你到底,所以想利用你来使兄弟为他效力。”
  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乔品真轻嗤一声。“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几天前的事都了若指掌。”跟凤姐儿所透露的内容一致,简直可以去结拜了。
  没什么神经的曲文雀把她的讽刺当赞美,欣喜万分地以为自己的能力受到肯定,一时兴奋过头,大声说起探查情报的经过。
  “大小姐的车停在‘嫉妒’酒吧前的空地好几天,一直都没开走,我们不放心就进去找九穹来问个明白,他是店里的保镖兼打手,最清楚客人的动向……”
  尤其是大小姐更不能待慢,九穹说看她那天一个人走向幽暗的巷道,于是他们一一调出路口的监视画面,找出她当天行经的路线。
  他们当然也瞧见几条鬼崇的人影尾随其后,手上明显拿著致命武器,当时他们的脸色全变了,差点要砸了监视萤幕好救人。
  幸好后来出现一个男人救了大小姐,两人一直跑一直跑,跑出了监影器范围,接著就不见人影了。
  “对了,大小姐,那个拉著你跑的男人是谁?我们要不要送份厚礼答谢。”江湖儿女要懂得感恩图报。
  你敬人一分,人敬你三分,这是道上的规矩。
  乔品真的神色忽地一变,不太自在。“送什么?送你去打杂如何?”
  还厚礼呢!她连人都赔进去了。
  莫名其妙多个男朋友,还是强迫推销,她根本来不及说不,他已经登堂入室,宣布主权,让为之傻眼的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然后他就像风火轮似地卷进她的世界,用顶级神户牛排收买将军和夫人,摆平这两头凶恶得连贼都怕的大獒犬,接著问她家里的钥匙摆在哪里,他好检查安不安全。
  凡事喜欢慢慢来的她怎禁得起他的快节奏,脑子都还没开始运转,他手中就多了一支刚打好的新钥匙,有如一家之主般来去自如。
  原本想找个人人商量商量,可是怪事年年有,她居然一个也找不到,他们似乎也遇到相同的难题,一个跟教钢琴的搅和不清,一个和别人的女人来往密切,而小芹更厉害,她身边貌似女人的美男子竟是她们开市第一个雇主之一。
  恭喜发财不致喜到人人都发春吧!他们要赚的是绿油油的钞票,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送我去当杂工可行吗?那我就不能常常去帮大小姐搬家了。”直性子的曲文雀当了真,烦恼自己没时间两边跑。
  白眼一翻,乔品真微恼地踩了他一脚。“外公,你当年怎么收个草包当手下,你没发觉他少了大脑吗?”
  蠢得让人不想欺负他,怕降低格调。
  “他很真,没什么心眼。”这也是他一直看顾著曲文雀的原因。
  在行动上,曲少雀够狠,下手不留情地守住当初他留给他的地盘,可是论起算计人的本事,他真的让带他入门的人汗颜,没人在一旁帮衬著,或许早被心机深沉的后起之辈给吞了。
  而他老头子就欣赏这份真,有此性情的人不会背叛,值得把命交到他手上,他会傻呼呼地捍卫到底,即使送掉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
  “太真的人容易吃亏,你帮他换颗脑袋吧!”省得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换脑袋……”骇然的曲文雀瞠大绿豆眼,惊恐地摸著还留在脖子上的大头。
  “别吓他,说说带走你的男人吧。”这点他比较感兴趣。
  没什么好说的。她的表情如是表达。
  “雀鸟仔捉来的人呢?他们真供出幕后主使者是全叔的儿子吗?”
  高明,适时的转移话题。老爷子扬眉一笑,严厉的神色顿时一化,换上慈祥的面孔。
  “这你要问阿雀,我不管事已经很久了。”他把问题一搓,丢给底下的人去接。
  他可是“退休”的老人,哪有闲工夫管年轻人的事,近来冒出头的新生代哪懂得什么江湖义气,没踢他一脚叫他滚一边凉快就不错了。
  年近七十的老人家装傻的转著铁球,作势要倒茶避开外孙女的视线,头才一低,整壶茶已涓滴不剩,只留下茶渣。
  这丫头居然用这一招回敬他,果然是被他宠坏了,刁蛮得很。
  “老奸巨猾。”乔品真滑下扶手,直接坐在外公脚边。“雀鸟仔,你没把人搞死吧?”
  一听见她的问话,曲文雀冷汗直流。“我……我……呃!这个……呵呵……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给我说清楚!”她几乎从他张大的嘴看到他喉咙口,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我……”他迟疑地看了老爷子一眼,吞吞吐吐地说出,“呃!他们不老实嘛!所以……我就打到他们吐实为止。”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算他不动手,他带出来的那票兄弟也不肯轻饶,你一拳我一拳地当是练身体,下手毫不犹豫,又快又狠。
  “然后一不小心就把人打死了。”可想而知的结果。
  “呃!是……”头低低的曲文雀非常不好意思,杀个人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不须有愧在心,但对面对乔品真时则不然。
  江湖事,江湖了,这是长久以来道上的行事作风,连警察都不太想插手,睁一眼闭一眼的由著他们自相残杀。
  “好吧!那么他们死前说了什么,更有吐出个名字吗?”她实在不想再沾染这些是是非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死在她面前的人实在太多了。
  提起这事,草莽性格的大汉啐了一句问候人家老母的脏话。
  “这几个家伙口风太紧了,也不晓得有什么把柄落在姓全的手上,我打到他们吐血才肯说了个全字,然后就懒得呼吸了。”
  嗯哼!她就知道这颗光头办事只有半桶水。“尸体呢?埋了还是扔了?”
  “兄弟们往山里一扔,没给人瞧见。”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大小姐脸色难看,赶紧堆满笑脸往后退两步。
  “你们这群只会使用暴力的猪,做事不会先思前瞻后吗?你知不知道小赫有多努力将外公的事业漂白,你们又把一桶猪粪往他头上倒。”
  “咳咳!丫头,说话文雅点……”猪粪有多臭呀!别这么折腾他老人家。
  “你闭嘴,外公,都是你纵容手下胡来才会闹出人命,我警告你不要再派一堆阿猫阿狗跟著我,人死无对证,我就当没这回事,你好好地给我养老,管你是要玩鸟、喝老人茶,甚至是玩女人都不要紧,总之一把老骨头别想再强出头。”
  她吼声如雷,凝聚丹田之力向一屋子男人发功,个个面色如土的掩耳闭眼,摇摇晃晃地忍受穿脑魔音,勉强不受影响地站得直挺挺的。
  满脸怒意的乔品真横睨了战战兢兢的一票人几眼,落向老人家的目光充满挣扎和一丝无奈,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皱褶,一言不发地走出众人的视线。
  就像粗暴的台风席卷而过,来时风急雨狂,去时满目疮夷,让每个人心有余悸地战栗不已。
  “阿隐呀!我这把年纪还玩得起女人吗?”像是在诉苦,老爷子的睑上布满感伤的自嘲。
  屏风后走出一位五官深镌的高大男子,冷狷地散发冰一般气息。
  “这丫头老让我放不下心,你就帮我看著她吧!别让她知情。”免得她又来吼一吼,让他耳呜三天。
  “是的,老爷子。”他恭敬地躬身。
  “还有呀!有空回去瞧瞧那女人,虽然你对她没男女之爱,但好歹也有夫妻情分,看在她替你留了个后的份上,该给人家名分就给个名分,不要让她恨你一辈子。”孩子不能老冠别人的姓。
  寡言的男子并未回应,漠然地戴上宽大墨镜,一颔首便转身离去。
  神色惊惶的曲文雀微白了睑,双目微凸地瞪著消失的人影,颤抖著手一指。“他……他不是高天……”
  “阿雀,你什么也没看见,知道吗?”老人威仪的面上带著警告意味。
  “我……呃……他……我明白了。”
  其实他什么也不明白,只是顺著老爷子的意闭口。他害怕地想著,一个死了九年的人怎么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死而复生回到人世间。
  那年她十七岁,一向待她极为和善的全叔忽然不满现况,佯称要带她出海赏鲸,却在中途将她手脚捆绑,眼睛蒙上黑布,带往不知名的山区藏匿。
  一开始她还天真地以为是一场游戏,相当配合地不吵不闹,他要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安分地当个被绑架的人质。
  一天、两天过去了,到了第三天她才惊觉不对,情绪由原先的兴奋转为不安,不想再继续被囚禁的日子。
  可是她走不出去,四周都是防守她的人,窗口望出的景致是一片山色,峰峰相连似无尽头,毫无山旅经验的她根本分不出东南西北,真要逃也逃不远。
  就这样,她惶惶然地在豪华因室待了五天,第六天夜里她被一阵咆哮声惊醒,虽然听不清楚吵杂的内容,但是熟悉的声音一传来,她的心便安了。
  然而谁也没料到这竟是悲剧的开端。
  一路落败的全叔竟挟持她来威胁救她的众人,当著她的面打穿父亲的肩胛骨,还意图一枪射穿他的脑门,让他从此由世上消失。
  她一惊,便挣扎著想夺下全叔的枪,就算死的是自己也无妨,为人子女者无法奉养父母到老已是大不孝,怎能反过来害其送命呢!
  谁知这时候会有人扑过来,以肉身相护她脱离险境,任凭子弹打在身上仍不为所动,一心只挂念她的安危。
  于是全叔逃了,她失去了大哥,而凤姐儿则失去了所爱之人,这是她亏欠凤姐儿的,不管如何弥补也无法唤回逝去的生命。
  不久之后,她的父母在一场爆炸案丧生,而后传来全叔在黑白两道的夹杀之下,在来回台湾与大陆的海上意外沉船,整个事件到此告一段落。
  虽然大家都隐而不宣,怕伤害到她,但她很清楚是谁把全叔的船弄沉,痛失至亲的外公不可能放过对叛徒的制裁行动,以鲜血为祭品才能平息一切伤痛。
  “亲爱的小真真,如果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我就有一年半载没见到你,实在想念得紧……咦!你怎么哭了?”见朝思暮想的人儿迎面走来,商左逸巴不得冲上前去将她抱满怀,然而走近一瞧才发现她眼中似有泪光。
  “我才没有哭,是风沙吹进了眼睛,这点常识也不懂。”乔品真以手背一抹眼睛,若无其事地迎向前方。
  “欸!我是医生耶!请别害让我高分通过考试的老师难过。”心一揪紧,他苦笑地拭去留在她眼角的泪滴。
  “你是牙医。”不算医生。
  “喂!你别瞧不起牙医,要不是我的妙手回春,你这张漂亮的脸蛋早就肿成猪头了。”他不满地发出抗议,以轻吻惩罚她的不敬。
  一提到牙,乔品真瑟缩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想争辩,只觉得累,筋疲力尽想找个地方休息。
  “是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走路从不看周遭的环境吗?”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商左逸失笑,伸手指指诊所大门,再和门内的某位医生摆摆手,要他代完成患者的治疗,他暂时没空发扬神圣的济世使命。
  正在为一位患者处理牙垢的问题时,他忽然感到胸闷,心神不宁的想出去透透气,看能不能舒缓大石压在胸口的感觉。
  谁知他一踏出诊所,门外徘徊的熟悉影子让他想欢呼,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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