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等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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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吧，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他们也会谅解你的。只是你家里也要安顿好啊，希望你到那边会和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会为你们祝福的。”我发自内心的说，并冲他举起杯。他感激的看着我，将我们的杯子碰到一起，清脆的声音让我们的解散显得没那么伤感。

　　在饭店里一直坐到半夜，我扶着早就喝醉的他最后一次回我们的家。肩上是他的重量，瘦瘦的他并没给我太大压力，反而让我越发心痛起他这些年的遭遇。我知道，他比我勇敢多了，起码他敢在我面前承认他的过去，承认他内心曾经的阴暗，我却做不到。我用沉默接受了他的内疚，好像自己的确是那个受伤最深的人，殊不知我内心被自责煎熬的不比他少。好了，无论怎样，我们终于在最后认清了陪伴自己这么久的那个人，我也应该向那个女孩学习，感恩于造物主的精心设计，让我看到一个痴情不逊于我的男人，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还有一颗被我一直误解实际上也如水晶般剔透的心。

　　好不容易把他扔到床上，揉着酸痛的胳膊，替他脱下外衣，然后如他下午看我那样坐在床边看着他熟睡的脸。以前也在他睡着后观察过这熟悉的面容，总会看见睡梦中的他眉头皱成“川”形，当时还幸灾乐祸的想这就是心思重的结果，连在梦中的笑容都被平日内心深处的纷扰剥夺了。今天他眉头舒展，嘴角微微上翘，酒醉后的双颊泛着淡淡的红色，看上去不再如以往那般阴郁，反而是有些午夜阳光般的耀眼。回想着今天借着酒劲他倾吐的那些压得他甚至多年不识幸福滋味的烦扰，心中没有一丝不快，反而在暗暗替他高兴。一直以来他都背负着太多责任，被这些责任的条条框框困住了人生——残疾的爸爸，辛劳的妈妈，未成年的弟弟，初恋未果的遗憾，为我披上嫁衣的担子，也许如果没有当年那个女孩带给他的那段金灿灿的日子和一个毫无音讯的希冀，他的心早就在这份压力下挤压变形了。就为此，他抛弃誓言，追求另一个女孩，对我来说有的只有祝福而非怨恨。不过，如何面对还不知情的爸妈和那些已经包好红包就等良辰吉日闹洞房的亲友们，无疑还是一颗定时炸弹，无论我想不想要，都躲不过时间一到将我的生活炸的七零八落。毕竟我们的婚讯在他们来看就如UO降临般突然，如今又像ET们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于刚刚聚齐的看热闹的群众眼前一样伤了大家的好奇心。想到这，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头又痛了起来。

　　忽然想起张爱玲用尽一生周转坎坷印证的那句话：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衣袍，爬满了虱子。我知道，未来还有太多这样的变故，我能做的只有锻炼出当虱子们在我的命格里爬来爬去不亦乐乎时，还能淡然的一笑，像爱抚自己的宠物一样轻抚这些忙碌的小生命们。看了看表，已是凌晨。亲爱的，祝贺你，从这个崭新的日子开始，你成全了别人，自己再一次可以享受久违的单身的快乐了。你可以自己吃饱全家不饿，可以没有哪个可悲的男生供你意淫成近似于洗衣机、微波炉、洗碗机、保姆、临时工等等的荣誉老公了，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买宽松肥大或是绷得腰上赘肉立显的紧身装，可以懒得动时就把脏衣服攒一周再洗也没人指责你，可以自由安排休息时间逛街看电影奢大餐甚至跑回老爸老妈那里蹭饭……谁说没有新郎的婚礼是福不是祸？从此之后，我的快乐与爱情无关。

　　第六章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

　　更新时间：　2010…5…29　23：19：46　字数：6384

　　几天后，小军打电话来说已经坐上开往北京的火车，他要我一定要保重，电话中他的声音饱含歉意。虽然爸爸妈妈听了他的故事并没有怪他，只是默认了这场闹剧，并且很快担当起向亲戚朋友们解释的为难角色——再一次为父母的爱而感动，他们知道这件事一定对我影响很大，把我护在他们的羽翼后，不让那些亲朋们好奇的试探揭我的伤疤，二话不说就替我挡下了一切可能的伤害。我叮嘱小军到那后有困难一定告诉我，当女朋友也许我不够格，但当朋友我绝对包他满意。听到我轻松的语气，他终于舒了口气。车子发动后，在那熟悉的汽笛声中，电话戛然而止。我却不争气的流下泪来。

　　童翼那我是亲自去说的，她听了整件事后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静默许久后，告诉我下周末来看我。这才是真正的知己吧，知道自己多一点的疑问探究都会让对方的痛苦加深，所以一定要亲自跑到这来陪我过最平常的日子，在生活的宁静中淡忘历史的陈痛。本来我没有因为小军做的这一切而过多的悲伤，但却被身边这些至亲至近的人感动的心痛。而且住在这间充满小军气息的房子里，那张他睡过的床，为婚后准备的他的一切生活用品，他最喜　欢＇炫。书。网＇的那些小饰品，衣橱深处那枚曾经让我心颤不已的钻戒，或者是约会了一年多的梅城公园，求婚那天的广场喷泉，买戒指的那条商业街……一切的一切，曾经沉淀在脑海中，以为自己没花费任何气力去记住的东西，如今看来，我败给了一直以来的自作聪明和自以为的大度。

　　然而，让我最痛苦的不是小军的离开，不是亲友对我的指指点点，不是独守空房寂寞成灾，而是，而是那个童翼忠于的玲姐的花心丈夫的妖精情人，让我顿时明白了《农夫与蛇》为什么不是童话而是寓言。

　　和小军和谈后的第二天，我还是拖着步履不稳极度欠觉的身体去上班。心里还盘算着经理会不会因为昨天的我的临危不惧勇挑大梁而给我升职加薪，想着想着头脑竟然变清明了，比睡了十几小时还舒服。

　　马不停蹄赶到单位，还未坐在昨天给我惹事的那张“经理秘书”的御座上，就被人通知经理让我来了马上去找他。我一边暗喜真是梦想成真啊，看来上天还是很眷顾我的，一边踏着急速小碎步进了经理办公室。也许是心理作用，今天的这位峰哥显得极其有男人味，我开始预想起如果经理提出那些赔罪条件我该如何措辞才既不显趁人之危，又让人感觉的确有担当重职的资本。经理看我进来立刻温和的笑了笑，招手让我坐下。我马上调整好坐姿，以便经理提出的赔偿额度超出我的价值观时，我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一跃而起。

　　“小安啊，旧事重提，昨天的事真是谢谢你，回家后我已经和我太太解释清楚了，还有很多朋友为我作证。她还给童翼打电话求证，一说相貌那小丫头就说误会了，事情圆满解决了。”经理十分友好而又略显兴奋的说，这幅带点哥哥对妹妹的亲切表情极像当初童翼把我介绍给他时那样。当时童翼就告诉我以后可以叫他峰哥，为了避嫌我还是坚持和其他员工一样一口一个“经理”叫着，也幸亏这样，否则出了昨天那档子事不知道那些平日里只能靠别人的八卦新闻来娱人娱己的同僚们会联想出什么来。

　　“呵呵，经理您别客气了，都是我该做的，我也不想让您家庭不和睦，如果我的一时沉默换来了这么圆满的结果，我发自内心的高兴。”我在为自己所说的在暗暗拍手叫好的同时，胃里也一阵阵不舒服起来。看来说谎是有报应的，但是这个峰哥看上去还蛮有风度的，而且昨天出手也大方，所以曲意迎合也未尝不可。

　　“嗯，今天找你来是这样的。我太太你不了解，她是那种特认死理的人。而且我的一些错误做法可能真的让她恐慌起来，现在草木皆兵的。昨天的事虽然解决了，但她非说你昨天在她那么侮辱的情况下都不吭一声，肯定也是有问题，非让我采取点行动给她看看，证明咱们确实没有什么。你看，有时候女人结了婚到了年纪就会变得不可理喻起来。呵呵。”经理两只手交叉握着，在我面前不安的举起又放下。

　　“经理，那您的意思是？”我的背后迅速涌起一阵凉意，心想不会吧，这老小子想卸磨杀驴过河拆桥？那也太不地道了吧！相信童翼的面子，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的。阿弥陀佛如来观音地藏菩萨，可得保佑我经历昨天那场浩劫后还能颜面犹存没有缺失的好好活下去啊！

　　“嗯，这个，小安，说到底都是我的错。要怪你就怪我吧，这是你本月的工资，虽然你这个月工时未满，但我给你算得全勤，而且奖金翻倍。这呢还有我给你的一点精神补偿。因为你是童翼的朋友，我也一直把你当妹妹看，所以发生这事我感觉很对不住你们。但是她在家里闹的鸡飞狗跳，我实在应付不了了，只好让她如愿。小安，你一直都很懂事，应该明白吧？”听了这些话，我把昨天他媳妇因为修养而忍住没骂出来的祖宗十八代都暗暗在心里往他身上安了个遍。我就不信他要是跟他老婆解释清楚我是童翼最好的朋友，她还能这么误会我！肯定是他和那个贱人觉得我的存在正好替他们当了风头，准备让我一辈子在他媳妇心里背着这个大黑锅。NND，被阴了。意识到已无力逆转后，我索性放下之前把自己都冻够呛的那副腔调，翘起了二郎腿，拿起桌子上的工资条和信封看了看，还行，数目不算少，要是他敢现在就跟打发叫花子一样把我撵走，卷铺盖之前我肯定在他办公室倒一罐子汽油，一把火让他和那个贱人做一对亡命鸳鸯。

　　“呵呵，经理还真是考虑周到，真不愧童翼说您讲义气够意思，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哼哼，竟然你们都这么决定了，不答应好像我不识相，所以我就当成全您和那位财务总监的爱情吧。不过您别忘了，我也是个女人。你家里那个女人为什么变得不可理喻，您自己该更清楚。也罢，不多打扰了，希望您注意身体，别劳累过度。童翼亲切的峰哥，后会无期吧。”我扬了扬手里的信封和工资条，冲这个丑陋的男人妩媚的一笑，在他彻底石化时，起身出了门，还不忘帮他把门带上。要想让他一下子接受一个平时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的女员工摇身一变泼辣恶毒不逊那个让他神魂颠倒的女妖精，还真是有点难。

　　出门后我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靠在他的门前一动不动倾听里面的动静。果然我刚踏出来办公室里间的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那个贱人的高跟鞋声响起，紧接着是她发嗲的声音：“这小丫头看上去还没那么傻嘛，以前低估了她。我以为她还会涕泪横流地同情你的现状，一分钱不要净身出户呢。看来现在的小女生都不简单啊。”我靠，我在别人那看上去智商真的就这么低啊？这叫大智若遇懂不懂！

　　“别这么说，我心里难受着呢。虽然童翼告密有错，但这么对待她无辜的朋友，还是很卑鄙的。更何况昨天人家还帮你挡了那么多羞辱。”经理的声音很低沉，最后竟有了点责备的意味，让他在我心里的印象没一落千丈。

　　“峰哥，你这人就是心太软。她的出现多合时宜啊，仿佛就是上天专门派给咱们做挡箭牌的。你和玲子现在什么状态你自己比谁都清楚，这小姑娘也就当间接地做回好事了。好啦，你别自责了，她走都走了，你还能把她拽回来当面认错不成？”我咬牙切齿的原封不动把送给经理祖宗的话再转送给她。

　　“唉，就这样吧，别再提这事了。”经理看来真的很自责，只是情人蛊惑，老婆怀疑，他也左右为难，无奈下把我当了炮灰。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想再听那个死女人做作的让人作呕的声音，明白谁从中作梗就够了。我佯装潇洒的拿着手里的东西走向财务室，将自己的尊严换了将近四个月的工资后，回来麻利的收拾东西。那女鬼一直未现身，老板也羞愧的躲在办公室里。一些同事过来安慰几句，我礼貌地回笑，但我刚走出门时就已经听到里面有人窃窃私语道：“她不会是真和老板有事吧，要不怎么老板非但没谢她反而把她赶走了？”“谁知道呢，一早晨就叫了进去，出来就滚蛋了，真挺不正常。当初她进来的也挺诡异啊！”“哼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别看她看上去挺清纯的，没准靠什么进来的。这回被抓住了，咱当初还帮她喊冤呢！”……我站在走廊里，听着我的体温还未散尽的房间里昔日一团和气的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好不快活，心中的悲哀油然而生。也许我该感谢这里，给我的职业生涯上了第一课——不要在公司里因为一时冲动还没权衡好利弊就给别人留下话柄，更不要在工作中以太过善良单纯的心态去揣测任何人的行为。

　　不过奇　怪；书；网｝的是最近总有人通过给我钱来换得我的宽恕和他们的自我救赎，小军以我名义存的钱也被他悄悄留在柜子中。原来人们在口口声声说“金钱不是万能的”的同时，却依然用它做本属于花钱做不到的事。更奇　怪；书；网｝的是，这些事竟然由于钱的参与真的都被解决了。比如我现在，没家没男人没工作，有的只是口袋里被赋予罪恶感的现金和一张写着我名字的存折，心中虽空落落的，却也没什么不愉快。总要活下去，我安慰自己。

　　走出公司所在的大楼，阳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我相信，“倒霉”二字不是为我创的，都有走背字的时候，我的人生将会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变得更生动起来。

　　果然，没几天童翼这家伙就火速赶来，抛下蒸蒸日上的事业来安慰我这个无业游民。她没提一句小军的事，只是一个劲鼓动我要像她一样树立远大志向做个女强人。不过的确有点小佩服她，家境优厚却没娇生惯养，总结起来还是由于从小就遇到我后“近朱者赤”的缘故。

　　在我的带领下两人又在梅城晃悠了一天，童翼直说受不了这闲散的日子，一天不批文件不作数据就难受，所以得提前回去了。临行前嘱咐我说近日有一个朋友要莅临梅城，她已经钦点我作为她的“导逛”，陪吃陪睡陪观光，费用她报销。据说此女也算人中龙凤，此次前来是要选个据点开公司的。然后故作神秘的眯着眼睛对我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陪舒服了人家打点你个工作啥的都是小事。我马上谄媚的抓住她老人家的手一顿猛亲，她奋力挣扎出来，甩着手上的口水，气愤的指责我把她新买的几百块一瓶的护手霜亲掉了。我吐了吐舌头，心中却因为希望的曙光而变得无比灿烂。

　　很快童翼如来时般的匆忙一阵风似的赶回公司去了，我又重新宅在我的两居室里。忽然静下来的单人生活让我一时有些无所适从，不用工作，不用约会，不用为见谁绞尽脑汁的配衣服，不用每天面对一堆堆A4纸边计算自己本该得到的劳动报酬边咒骂老板的压榨行径，不用为婚礼的采购跑断腿，不用兴奋地每天都幻想着结婚后我的衣服挂在哪个柜他的袜子塞进哪个抽屉。每天睡到中午起床，然后坐在床上发呆，直到肚子“咕咕”作响才下床简单梳洗素面朝天的从冰箱里掏出点剩菜烩饭囫囵吞进去，再然后就是无意识的看书看电影坐在阳台晒太阳，傍晚看完新闻联播积极入世后胡乱找个狐朋狗友天南地北的在电话里瞎侃一通。刚开始朋友们都小心翼翼措辞严谨的跟我说着话，生怕触动我那颗脆弱的小心脏自我了断在这个人烟罕至的出租间内——本来就没给社会做出啥贡献，到头来还要给警察叔叔们添麻烦，那就是我的道德缺失了。但是后来看我依然咋咋呼呼的不像受过挫的样，便开始放心和我调笑起来。只有我知道，现在自己脸上绽开的每一道笑纹，都牵扯着内心一根疼痛的神经。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蜗居的久了，才慢慢受了自己后知后觉的苦。后来偶然听到那首《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便想到这段日子自己的伤风。忍受着巨大的人生落差却不敢对任何人说，自己吸着鼻涕忍着咳嗽躲在内心逼仄的角落里，每一次回想那时的自己都险些泪流满面

　　一直以为自己真的足够大度，放了鹏霄，放了小军，也放了自己。现在看来，静默时的我也会突然恨起这些人来，哪怕当初在他们面前作坚强状安慰他们的人是我，祝福他们的人也是我，信誓旦旦告诉他们我会过得很好的还是我，但是现在，我才发现竟因为那么多并非我造成的过错，反而将报应都施加到了我身上，因此才会落得孤家寡人，形影相吊的下场。面对这一切，我只有苦笑的份。毕竟大话都已经说了出去，千万次跟别人强调了自己的高姿态，如今更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随便找个人诉苦，让人家耻笑。于是一切怨恨也好悔过也罢，都在死水一般的单身无业生活中被发酵成恶毒的硫酸，时不时洒在心上“呲啦呲啦”冒着白烟。

　　好在这样任我胡思乱想的日子很快随着童翼口中的那位女神的出现被幸运的打破了，否则过段时间我就该考虑是服毒还是自缢，抑或割腕抹脖，哪个能让自己可以准确快速的摆脱最近这两年笼罩我头顶的那团阴魂不散的霉云。

　　童翼走后我们曾在QQ上谈起过这个女强人。此女姓林名云（一听这姓我对她就产生了莫名的好感，看来　自＇霸*气*书*库＇己被过去荼毒不浅啊），与童翼在三年前相识于一个富女俱乐部中——当时林云的出场无疑立刻成功的吸引了所有这些有钱没处花变着法的烧钱的腐败女们。据说她进场后举止优雅言谈风趣，很快就和在座的三十几位富婆富姐们打成一片，被人们问起是做什么工作的时，她答做化妆品和保健美容食品，牌子已经很大，而且纯植物合成，也因此价格很贵，受众群体都是上层人士。因为她本身皮肤细嫩光滑，自称三十五岁看起来绝对秒杀童翼这个俱乐部年龄最小的会员（听闻此说我不禁嘲笑她25岁的人，65岁的心脏，没事竟混迹于这群大妈大嫂之中找共同语言，这不是扯吗！她无奈答道是她老妈派她去和这些上层贵妇联络感情的，她每次去都要忍受这些珠光宝气的贵妇们谈论老公奋斗之拨开云雾见日出、婚姻遇痒之智斗小三重获爱情、育子心经之早恋猛如虎家产要护住、服饰打扮之只藏珍奇不必斗艳……直到她脑袋胀成两个大，才盼到散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再加上她特意强调非上层人士难以接触她们那神乎其神的化妆品和药物，所以她的种种看似轻描淡写介绍自己工作实则不动声色诱敌深入做广告的语言看起来很可信，并激起了在座所有人的炫富心理。很快除了童翼的在座所有人都嚷嚷着掏钱购买让她们返老还童的神药（对此童翼深表自豪，自认自己二十几年的人生阅历就已经超过这帮吃了三四十年米面的傻妞们，后来才知道她那天没掏钱买是因为忘带现金只有银行卡，又不便显出自己连现金都不揣的尴尬，只好说自己用的牌子已经很好无需再买）。而这个神秘的女人还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公司都是大批量生产，不搞单卖的，今天认识诸位姐姐妹妹也是缘分，她就自作主张全场八折吧，以示诚意。大家听了此话更是觉得此女无比亲切义气，因此在她提出要把自己身份证抵押在俱乐部大家收到货再取回的说法立刻被否决。随着这次聚会的结束，她留下联系电话就揣着十几万现金翩翩而去，可谓是钵盈盆满。不久后所有人都收到了自己要的货物，并且按她的嘱咐吃起来。也许是心理作用，感觉用完的确有奇效。却不料这位她们心中的神仙姐姐此后的聚会中再也没显灵过。这些富婆们还惋惜只点了这点货，药效还未完全发挥就又得反弹了（这也是上次聚会时神仙姐姐“无意”中提起的）。

　　本来这件事只是个小插曲，但是半个月后童翼在另一个“烧钱”俱乐部（腐败的人啊！先鄙视下！）里又看到了这位美女按上次的步骤笑意嫣然魅惑众生。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新一代祖国栋梁的童翼意识到其中定有猫腻，便在结局雷同的散会尾声后悄悄随这再次垂钓成功的神秘女人出了俱乐部，七转八转后发现她竟停到一个离俱乐部很远的公交站点等车——要知道这两个俱乐部年费都不低于十万的，来得起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宝马奔驰可能都看不上眼，就是没见过谁散会来赶公交的。于是童翼当机立断把她堵到站台上，威胁她不说出实情就把她的行为上升到欺诈行为，又是通知受害者又是上报公安机关的。谁知此女听了童翼像模像样的威胁后，非但没痛哭流涕跪求她放自己一马此后定当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反而轻蔑的一笑，对她说了一句话：“小丫头，你记住，早晚我会像你们一样眼都不眨的交着会费在那种地方消磨后半生的。”童翼听了立刻被雷住，反应全无。倒是这个看上去不比她大的妖精似的女人看她被吓住便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说：“想听我的故事可以，只要你不是和我一样，就肯定是开车来的吧？送我一程吧，就当听我励志故事的报酬。”于是童翼就迷迷糊糊把她领到自己只有在参加这种聚会才会被老妈特批开出来的家里那辆可以上的了台面的“小跑”上，然后就有幸听了一个草根女人立志长成参天大树的震撼故事，并且热泪盈眶的认为为这个故事浪费的这点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