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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缘千年来相会-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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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略低下头:“娘,对不起,我实在是情非得已。”
  王妃一窒:“情非得已?那个阮家姑娘,你就这么为她所惑?我只当上回劝过你后,你就已经丢开这份心思了,原来竟还在跟她有来往。略儿,你要娘怎么跟你说,她不适合你,门第、容貌、才能、性情,她有哪一桩比得上相府千金?一个商贾之女,不知礼度举止失当,你怎么这么糊涂哇!”
  “娘,您觉得我糊涂,可我知道自己再清醒不过。您挑儿媳妇,侧重门第、容貌、才能、性情,可是我选妻子,并不关心这些,我只要……自己能为之心动的女子。她或许在你眼里不够好,但在我眼里是千好万好,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得上。”李略说着,顿一顿,无比郑重地道,“娘,我要娶她为妻。”
  “什么?娶她为妻?”王妃霍然而起,“这绝对不行,她配不上你。一个浑不拘礼的野丫头,如何能嫁进王府来做世子妃,她知道识大体顾大局处处贤惠周全吗?她担得起世子妃的责任吗?略儿,你这种话休再提起。”
  “娘,请你不要再说责任两个字了,这两个字,我已经快被它压垮了。我娶她进门,绝不会给她任何束缚,所有的责任都由我来担负,只要她在我身旁,可以随时让我看到她,就足够了。”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六十九节(3)
  “你来担负?”王妃不怒反笑,“你怎么替她担负,你替她料理王府一应大小内务?你替她张罗皇室内眷间的一切应酬来往?略儿,你的口气不要太轻巧!”
  “这些事情,不是有娘在管着吗?”李略道。
  “我能替你们料理一世吗?迟早要你的世子妃来接管。”
  “这也未必,宁安王的正妃素来卧病在床,府里一切大小杂事,均由心腹的管家奶奶代理,不也照样打理得里里外外妥妥当当。”
  王妃越听越心惊,他居然如此应对如流,显然已经前思后想过,看来,他有这个念头不是一时,所以早早地便计划开了。不由地越发心生忿然,这个儿子,素日里是何等的乖巧听话,行事为人极有分寸,从不让她操心。没想到,越是让人放心的孩子,生出事端来,越是让人措手不及。这……好好的一个儿子,生生让那狐媚子教坏了。王妃满腔的不悦都算在阮若弱头上,冷着声音道:“略儿,娘不跟你多说,总之这件事情,绝对不行。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娘……”李略还想说什么,但王妃听也不要听的转身就走。李略追出几步,情知以她这般抵触态度,此刻再谈下去也无济于事。于是望着她的背影扬声喊道:“娘,我是绝不会死心的,我一定要娶她为妻。”
  王妃的脚步顿了顿,随后走得更快了,但步履明显有些乱。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七十节(1)
  秋愈深愈寒,清晨的冷空气尤其似雪似霜般寒渗入骨。最最怕冷的阮若弱蜷在被子里睡足半天,午膳用过后,才趁着正午一抹暖暖阳光出了门。她要去找姚继宗,即将正式开战了,跟他讨论一下要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然而才走出坊巷口不过七八丈远,一辆精致华丽的马车挡住了她的去路。阮若弱一看这车的派头就能猜出是谁来寻她了,这上下,能乘着这种豪华马车来找她的,还能有谁?必定是静安王妃讨伐狐狸精来了。当下沉住气,看她有何行动。谁知车帘一掀,车厢里露出来的却是七皇子李珉的脸,笑容和熙如此刻秋阳:“小娘子,去哪里呀?我送你一程。”
  实在是有点出乎意料,阮若弱不能不怔住。以致李珉又含笑再问一遍:“你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一程。”
  阮若弱回过神来,忍不住双手抱胸,左右环看一圈后道:“七皇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不要告诉我你是路过。”这点小伎俩,就不要拿出来糊弄人了。
  被她一语道破,李珉愈发笑颜逐开了,索性直呼其名:“阮若弱,你这么一个聪明人,又何必非要我说出来呢。”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阮若弱不禁脱口问道,狩猎当日并不曾对李珉如此详细介绍,古代的规矩,女子的闺名,不能轻易让别人知晓的。但一语问出后,自己便觉出问得太愚蠢,既然连她家住哪里都找来了,何况是一个名字。
  果然李珉笑道:“只要有心,就能知道。”他确实费了心,这个狩猎场上不过相处半日的女子,在他心里留的影像,不但不逐日消褪,反而日渐鲜明。忍不住要来寻她,至于李略……自我宽慰地想,不过是个女子,伤不了兄弟情分的吧。
  “我劝你还是在别的地方多用用心,比如你的骑射。”阮若弱不客气地刺他一句。
  李珉并不以为忤,反而喜欢她这样出言无忌地跟他说话。人的劣根性莫过如此,越是人人都捧着他,捧成习惯了,反倒会喜欢偶尔被人无关痛痒地踩上一踩。“我的骑射可以慢慢再用心,美人如花,堪折直须折,倒是耽误不得的。”
  懒得理他,阮若弱越过马车自顾自地走。李珉不肯放弃,让车夫不疾不缓地跟着走:“上车来吧,我送你一程,又不会吃了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谢谢你,但是经验告诉我,这种顺风车搭不得,会惹来麻烦的。”阮若弱吃一堑长一智。
  “李略不会知道,这会他正在礼部办公差呢。”李珉听出弦外之音。
  “他会不会知道是他的事,我上不上车是我的事。”阮若弱坚决拒绝,表现的很有操守,“领导”在与不在都是一样。李珉不再坚持,而是下了马车来,一身青衫便服跟着她在街道上走。
  “阮若弱,你实在是很有趣的女子,不怪李略那个木头会为你动心,就连我……”话说到一半不说了,他斜斜扬起一角的唇,笑容如此之魅。
  “李珉,”阮若弱索性也对他直呼其名,“你不过是少见多怪罢了,像我这样的女人,北……”话说到一半她也不说了,说不下去了。总不能跟他说,北京少说有300万吧。她在二十一世纪里不过寻常又寻常的一个普通女子,在这大唐却是如此标新立异。是时空的千年迢递打造了她如此与众不同的个人魅力。
  李珉等了半天,等不到她的下文,忍不住要问道:“怎么不说下去了?”
  这个话题阮若弱没法跟他说下去,只得另起话头:“你没有别的事情可干吗?非要跟着我干吗?”
  “我跟着你,是想对你好。”李珉眼神一睐,迷离如狐。他的用意呼之欲出。
  阮若弱哭笑不得,这是找她调情来了呢。她不能不顿住脚步,跟他打开天窗说亮话:“李珉,你如果要找人来调情,且往他处去。不要忘了,我是李略的心上人。朋友妻尚且不可欺,更勿论是兄弟。”
  “可是,你还不是李略的妻子。李略也未必能娶你为妻,为着你自己将来打算,你不妨考虑另择良木而栖。”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七十节(2)
  阮若弱摇头笑道:“就算我要为未来打算,你也未必就是良木吧?”
  “我有什么不好?我是皇子,李略有的我都有,李略没有的我还是有。你跟着我,绝对不会比跟着李略差。”
  “你有什么呀?不过就是物质生活比李略更强些,精神上,就冲你这种见一个爱一个,想撬自家兄弟墙角的素质,你差他就不是一个两个层次了。”阮若弱听到他这么自命不凡的话,忍不住要数落他,话说得又急又快,仿佛一串珠子断线后的劈叭乱响。又夹了现代的词汇。
  李珉没怎么听明白:“你说什么?”
  阮若弱顿了顿:“没听清就算了。”自顾自地朝前走。
  “父皇在替李略张罗婚事了。”李珉追上来和她并肩走着,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阮若弱脚步一顿,失声道:“皇帝又要指婚?他管这些累不累?”
  李珉笑道:“父皇也不是随便谁的婚事都肯去张罗的,总要格外承他青目相待的,才有这种殊荣。你的李略,可谓圣眷日隆。”
  阮若弱愕了半天,不是吧,皇帝怎么这么爱当月下老人,且又是自作聪明的一个月下老人,一根红丝乱系人足。惨,这场战役,若是对方使出这么一招杀着,简直就是海湾战争的爱国者导弹呼啸而来,他们岂不是只有坐以待毙?
  “父皇的赐婚,李略是肯定逃不掉。他娶不了你,我想,你也不会甘心给他做妾吧?”李珉眼光倒够敏锐。
  当然。阮若弱绝不会跟别人分享一个丈夫,要就要全部,否则索性不要。要放弃李略吗?只是这么一想,阮若弱心里就被戳了一刀似的痛。他的笑,他的恼,他发脾气时闷声不响的样子,他腼腆时羞涩如处女的神情……一颦一笑一敛眉一展颜,每一个表情都灵魂四溅。这样至情至性之人,如何舍得放弃他?
  “所以说,李略你就不要再指望他了。不如,跟着我算了。”李珉含笑道。
  “跟你?跟你还不是做妾。你不是已经妻妾成群了吗?还在这里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小心撑死你。”阮若弱没好声气。
  “跟我怎么相同,我可是皇子。将来有望继承大统,一朝为帝,你即是后宫嫔妃,身份地位,岂是寻常妾室可比。”
  “有什么区别?给皇帝做小老婆还不也就是个小老婆,终归是做小伏低的命。对不住,我生平就不会做小伏低。你呀,另外找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人去吧,我就不耽误你的功夫了。”阮若弱说完,扭头就飞一般跑掉了。
  李珉被甩在半道上,愕了半天才回神。并不气馁,嘴角撇出一抹玩味的笑,眼神却是愈发晶亮了。欲望的原始雨林中,他是一个蓄势待发的偷猎者。李珉转身回到了一直跟在后面的马车上,他没有留意到,街角另一端,有辆马车停驻,车帘后一双眼睛看了他和阮若弱很久。
  姚继宗一看到阮若弱就哇哇大叫:“你这个女人,你总有一天会害死我。昨天你在我这里KISS一下,”他指着自己的脸,夸张地道,“李略差点用眼光就把我给杀死了。”
  饶是愁肠百结,阮若弱也不禁要笑出来:“得了得了,别说得这么悬乎了,李略的眼光再锐利,你也少不了一块肉好不好。”
  姚继宗哈哈大笑:“你昨儿喝醉酒的样子,可真是有趣之极,可惜我手里没有数码摄像机,否则摄下来给你自己瞧一瞧,只怕你会羞愧而死。”
  “有什么好羞愧的,女人吃醋天经地义。”阮若弱嘴硬。
  “这下跟你的李王子沟通得如何?自己感同身受一番后,应该知道不是人家小心眼,而是确确实实不好受了吧。”
  阮若弱顿悟:“好哇,难道你昨天只是冷眼看我喝酒,也不出言相劝。原来你就是成心让我喝醉出丑。”
  “哪里是存心让你喝醉出丑,我不过是让你酒后吐真言罢了。你这个家伙平时太理智,有些话不愿说,有些事不屑做,也做不出来,不用几杯酒来冲昏你的头脑,你如何肯这样泼醋。不这样泼一下醋,你也不会明白自己的心,原来是这样的在乎李略,也一样唯恐会失去。”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七十节(3)
  一说到唯恐会失去,阮若弱脸上笑意顿敛。姚继宗察颜观色,立刻知道不对了:“怎么回事?战争提前打响了?战况不妙?”
  “何止是不妙,简直就是不妙到了极点。那个皇帝老儿,居然又要起意指婚了。”
  “指婚?给李略指婚吗?”姚继宗一听跳起来,“这一招简直是必杀技,你们如何挡得住。万恶的封建社会,什么都被皇帝一手遮天了。”
  “唉!”阮若弱长长叹气,“为什么他要是个小王爷呢,看着风光无限,实则身不由己。”
  姚继宗怔怔地想了半天:“实在没法子,你们就逃吧,和阮若龙一样来个私奔,可以乘着‘神舟五号’逃,能逃多远逃多远。”
  “怎么能和大哥比,他可以走得潇潇洒洒,带着如花美眷四处游历,没有人追截他。前阵还收到他的信,说在山东济南的大明湖上夜泊,看明月如金扣,天上一轮水中一轮,何其风雅!若是我和李略逃,那就是一场古代版的《追捕》,哪有他们那么逍遥快活。”
  “那不逃怎么办?坐以待毙?”
  “我不知道,我快要烦死了。”阮若弱捧着头,“童话故事里,灰姑娘遇上王子后,什么难题都能迎刃而解,从此双双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而现实世界里却完全相反,麻烦事多得数不胜数。现在让我放弃李略,我舍不得,可让我跟着他当小老婆,我也不愿意。何去何从,真是两难啊!”
  “那李略的态度呢?”
  “不知道,我还没见过他。”
  “没见过他,那你从哪知道的指婚一说。”
  “李珉说的,他来找我了,让我对李略死心,以后跟着他混。”阮若弱三言两语的简单交待一下。
  姚继宗失笑道:“那个七皇子,果然被我说中了吧,他还真是看上你了!李略可怜,皇帝要指婚就够闹心的,还来个皇兄想挖墙角。”
  “这个李珉都不足以为惧,我反正不会拿他当盘菜。关键是那个皇帝老儿,要如何摆平。真想效法本拉登,搞个恐怖活动出来吓唬吓唬他,让他只顾着去肃清异己,就没心思来管人家的儿女情长了。”阮若弱说着说着异想天开。
  姚继宗快笑死了:“到大唐朝来搞恐怖活动,只怕不是你我的强项,不如你再回趟二十一世纪,把本拉登高薪聘请过来好了。”
  阮若弱自己也摇着头笑,确实太过异想天开,于事无济。管他呢,不想这么多了,走一步是一步,车到了山前,总会有条路能越过去吧。 “走,姚继宗,上你家后花园去,再把你那‘神舟五号’继续精益求精,没准还真有要靠它来脱身的一天呢。”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七十一节(1)
  阮若弱从姚继宗家里出来,已经天色渐昏,她急着赶在晚膳前回府,忙加快脚步急急地走。但和中午出门时一样,才走出坊巷口,就被一辆马车拦住了。又是谁来挡道?阮若弱瞪着马车正在掀起的车帘,却是静安王妃。终于来了,李略回去摊牌,阮若弱就知道王妃必定会寻上门来讨伐狐狸精。
  “阮姑娘,你能上车来坐一坐吗?”静安王妃措辞客气,声音却清冷。
  阮若弱心知这一仗不可避免,昂首挺胸上了车。明知王妃是来找她开火的,亦迎难而上,自觉纵然不是江湖儿女,也颇有几分江湖气概了。坐下来后她并不说话,静等对方先出招,敌不动我不动。
  “阮姑娘,明人不说暗话,我的来意你想必也清楚,你和略儿不能在一起,你们必须分开。”静安王妃开门见山。
  若是换成古代女子,被情郎的娘亲这样寻上门来棒打鸳鸯,必定是要泪水涟涟的苦苦哀求吧!阮若弱可不会如此示弱,毫不含糊,一个字就否决了:“不。”她甚至不去问为什么要分开,无非就是那些陈词滥调。他们家世显赫,而她不过商贾之女,配不上他们高贵的小王爷。尤其让王妃不满的是,她不能循规蹈矩,教养学识达不到他们所要求的“礼”。
  不要小看了这个“礼”,古代的礼,不仅仅是现代社会中的礼貌礼节礼仪这么简单,它亦是法律的一部分。所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礼”是贵族阶层所必须遵守的一套行为准则,具备一种十分强硬的约束力。在圣人眼中,礼崩乐坏是十分可怕的事情,那表示整个社会失去了伦常秩序是非标准,是大崩溃的前兆。所以,王妃坚决不能让她的儿子娶这么一个没有正经礼数的女子,哪怕是为妾室她都不乐意了。
  王妃没想到她如此强硬,不由面色愈沉:“好没规矩的丫头,居然如此无礼。”
  “对不起,王妃,我为刚才的不礼貌道歉。”阮若弱修正自己过于强硬的态度,然而心意不肯变,“但是我不会和李略分开的。”
  “这可由不得你们。”
  “我知道您会反对,我也知道要取得您的谅解会很难,但我们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我们相爱,我们想在一起共朝朝与暮暮。”
  王妃按捺住性子,也放软声音来对她晓之以理:“略儿是静安王世子,将来要袭爵的。他的妻子,绝对不能是不谙礼数举止浮浪之流,必须要秉性温良,恪守妻职,孝敬节俭,淑仪素著,才是佳偶。恕我直言,阮姑娘你在这方面相差甚远,你看看你,整日里都是一身男装四处治游,你要如何做到内政有修,外务有持?”
  阮若弱半天不说话,一时被王妃所说的那些标准吓到了。嫁给李略,确实不是单纯的嫁个男子为丈夫那么简单,她要负起他那个王府一半的责任来,虽然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她早就明白享受权利的同时也要尽义务。但这个担子……真不是那么好扛的。非不能也,是不为也。她其实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并不愿意当什么王妃。但是,她却深爱李略,鱼与熊掌,为何不可兼得呢?
  王妃见她不说话,以为已经被说动了心,越发放柔声音道:“你若是真爱略儿,就该为他好。你既成不了他的贤内助,又何必留在他身边耽误他。趁早了断才是正经。”
  “王妃,您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但是,您说的那些道理,我怎么听怎么别扭,竟不是在给李略找妻子,倒像是在替他找合伙人。”阮若弱道。
  “什么?找什么人?”王妃没听明白。
  阮若弱忙改口道:“倒不像是在找妻子,倒像是找个人来跟他搭伙做买卖,非得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分别担起责任来,这点竟是择偶的首要。那么夫妻之本呢?难道不是恩爱吗?感情应该才是第一吧?”
  王妃却不以为然,道:“儿女的婚姻之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略儿是我儿子,我难道会委屈了他,自然会挑个好的给他。一对佳儿佳妇,恩爱和感情在成亲后也就必然会有了。”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七十一节(2)
  阮若弱暗中叹气,简直没办法跟王妃继续谈下去。夏虫不可语冰,两人的思想完全达不到共识。她是地地道道的传统观念,只认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跟她说感情才是婚姻的基础,她根本嗤之以鼻。古代皇室的婚姻,实质上与现代的婚姻所差无几,都带着强烈的功利色彩,感情是次要的,关键是要有“利”可图。这个“利”,可以是家世,可以是才貌,可以是权可以是财,林林总总因人而异,来个大满贯就更好不过。阮若弱很明白,自己在王妃眼中可谓百无是处。
  “王妃,您如果真的不想委屈李略,您就应该尊重他自己的决定才对。毕竟,婚姻是他自己的事,他有权利挑选一个他自己喜欢的妻子一起过下半辈子。”阮若弱还是试着去说服静安王妃。
  “他的决定太糊涂了。”王妃的眼光又冷凝起来,“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是他的母亲,怎么能容忍他这样糊涂。”
  “所谓糊涂,不外乎是因为没有按照您的意思办事。难道,您的决定就一定正确吗?他听您的话,就是聪明孩子,不听您的话,就是糊涂孩子了?王妃,您等于在要求李略为您而活,而不是为他自己而活。事事都要听从您的安排,这和傀儡有什么区别?”
  “你……好一付尖牙利齿,我是为着略儿好,怎么是把他当傀儡了,你这是在离间我们母子的感情。我好好的一个儿子变得这么不听话,就是让你给教坏了。”王妃一直觉得自己爱儿子的方式天经地义,此时却被阮若弱批评得一文不值,不由得要恼羞成怒起来。
  “是,您是为他好,但他却并不开心。父母多半都是这样,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儿女身上,还要口口声声曰:我是为你好。但是儿女要不要这样的好,很待商榷。”
  王妃一愕,脑海中突然掠过一句话:“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却并不快活。”是李略说过的,他说他很不快活,非常的不快活。王妃心里有过刹那间的柔软,但很快又心硬如铁。孩子还年轻,不懂得什么才是更适合自己的,做父母的有义务为他把关,选一个和他真正堪以匹配的佳妇,一时的不快活总好过一世的不快活。
  “我的话已经说尽了,你和略儿的婚事,我无论如何不会答应。你曾经救过他,那时我想过让你入府为侧妃以答谢救命之恩,可是此时,就连让你做侧妃,我都不情愿。你知道为什么吗?”王妃的声音冷得能结成冰。
  阮若弱不明白,这里那里,她究竟还有多少地方让王妃不满意?愿闻其详。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王妃会冷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阮姑娘,你何止是不谙礼数,你甚至品行不端。”
  什么什么?品行不端?阮若弱眼睛都瞪圆了。这个罪名是在指责闺中女子有失妇道时用的,她几时不守妇道了吗?冤枉,虽然她是打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但一向内心传统,行为检点,并不曾犯了“淫”戒呀!
  “略儿一定不知道,你原来背着他,在私会七皇子李珉吧。而且你还和这条坊巷姚家的二公子来往甚密,那日在酒肆,我听说你居然当众……”王妃不说了,但眼中轻蔑之极的目光射出来。
  “那个不算,那个是我一时酒后失德。”阮若弱赶紧替自己澄清。原来被静安王妃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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