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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Mr.Right?-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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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三天前,气象局已经对全台持续发布了豪雨特报,陈小竹就不信她会连把伞也没带。
  “不必了,反正雨又不大。”她接过陈小竹递过来的面纸,把脸拭乾。
  “你以为自己是神力女超人,永远都不会生病啊?”陈小竹将车子掉个头,准备打道回府。“别忘了,我们现在可不是十来岁的小女生;要是生病了,可是会拖很久的!”意思就是年纪大了,抵抗力变差了。
  “我现在不就进来了,你就别再念我了。”江文静将头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关于我的年纪,我妈可是天天提醒我,不差你一个。”
  “说得也是。”陈小竹见到好友的情形,立即心生警讯。“这一、两年来,我妈也有这个倾向。”
  要不然自个儿家住得好好的,何必搬到这地方来。虽然她原来住的地方不是非常繁荣,但是离大城市也不过二十分钟车程……现在呢?哎!别提了。
  “别再提这些扫兴的事,先到我家再说。”
  她决定等事情真遇到了再说,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论她老妈出什么招,她都有自信可以化解得掉。
  “难得你到我这个鸡不拉屎、鸟不生蛋、乌龟不上岸的地方,昨天我就买了一大堆菜,准备煮顿大餐来祭祭我们两个的五脏庙。”
  江文静—脸狐疑的看着她。
  “你会煮饭?”她记得小竹是那种奉行“女子远庖厨”主义的人。“不会是买了堆东西,等着我煮给你吃吧?”
  虽然她的手艺称不上大师级,但是比起小竹这种连菜都会炒焦的女人来说,她的厨艺算是最高级的了。
  “放心啦!我这几年自己住,好歹也练就了一身的手艺,”陈小竹胸有成竹的说:“而且,不是我自夸,吃过我煮的菜的人无不赞不绝口。”
  “嗯,听起来是比以前长进。”
  “什么长进  ?!是进步神速!”陈小竹得意的把睑整个仰起。“等你吃到之后就知道了——现在先别说废话,到我家就知道了。”
  路上农田居多,问或有些白房子点缀,而田里全是些青绿色稻作,完全一幅农村景致。
  车行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车于停在一幢两层楼的房子前面。
  “好了,这就是我住的地方。”陈小竹将车子停到—旁的车库里。“里面有点乱,不过还可以住人就是了。”
  她率先下车,自动打开了后车门,帮江文静把行李提出来。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
  江文静打量着眼前的房子,这房子少说有三十来坪,如果这房子是在台北的精华地段,那小竹肯定算是个小富婆了。
  “还好啦,我邻居们的房子都和这差不了多少。”陈小竹走到前门,将门顺手一拉,走了进去。“再说,我们这地方的土地也不算太贵,而且大多是直接用农地改建的。”
  江文静跟在陈小竹后头。
  “你的门怎么都不锁,”要是在大都市里,简直是在告诉小偷“欢迎光临”。“万一有小偷怎么办  ?!”
  “我这地方空得连小偷都懒得来!”陈小竹双手一摊。“喏,你看——我是家徒四壁;唯一值钱的,就是我那台新买的电脑和外头的车子。”
  乡下地方的偷车贼也不多见;而她的电脑虽是新买的,但却不是最近的机型,就算被偷也卖不到什么好价钱。
  放眼过去还真是空荡荡的,连个像样的家具也没有。
  “你这房子的样子,最好别让你的读者看见,要不然她们肯定会幻想破灭。”江文静拉了张椅子坐下。“我以前一直以为写爱情小说的人,家里肯定是像样品屋一样漂亮,一定要有落地窗、咖啡桌、席梦思床……”她端详着四周,然后摇了摇头。“可是自从我知道你也在写小说之后,我就知道那只是我个人的偏执想法。”
  陈小竹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会这么想的可不只有你一个人。不过呢,我相信有别的作者,可能就过得像你说的那种优雅生活。”但至少她认识的作者当中没有就是了。
  “你肚子饿了吗?”
  她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下午三点四十分,离她上一次用餐已经有五个小时了。
  “不,不怎么饿。”
  她现在的心情,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她在半小时前,才从杨瑞丹的床上逃离;就算她再怎么饿,现在也没有任何心情吃东西,
  “我饿了!”陈小竹直截了当的说:“你陪我—起吃吧。”
  江文静终于弄懂陈小竹所谓“厨艺精进”是什么意思了。
  “文静,你要不要再来点燕饺?”陈小竹正拿着另一包燕饺,准备放进已经有八分满的火锅里。
  “不必了,我已经很饱了。”她拒绝她的好意。“小竹,你该不会每餐都吃火锅吧?”
  夏天吃火锅?亏她想得出来。
  “我哪那么闲,每天吃火锅!我这可是迎宾佳肴——要不是为了帮你洗尘,我到外面随便买个东西吃就成了!”意思是,她平常是以外食解决三餐的。“对了,我们镇上有家店东西做得很好吃,绝对不输城市里有名的餐厅喔。”提起这个,她睑上尽是一副馋相。“可惜今天台风天没开,要不然我就带你到那个地方吃个痛快。”
  “是吗?”
  江文静听到她这么说,不自觉想起杨瑞丹帮她下的那碗面……他的手艺的确是不输给名店的大师傅。
  “也许改天吧!”
  要不是他在台风天也开着店,她也不会遇上他,她心想。
  “你知道我不太会讲话的,”陈小竹看见她的脸色突然之间暗了下来,以为是自己说了哪些不该说的话。“要是我说了哪些犯了你禁忌的话,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
  文静的婚礼,虽然因为她睡过头没来得及赶去参加:但对于详细的情况,她还是透过一些朋友知道了。
  她这人呢,因为不太懂得和人相处之道,因此朋友总是不多;但只要是她的朋友,她一定是万分珍惜。
  因此,当她知道文静的未婚夫临阵脱逃——更糟糕的是,还是和个男人跑了。她想,照文静的个性,需要的不是别人同情的安慰或是怜悯,而是一段独处的时间。等到文静愿意谈起这事,就表示她已经可以面对这事带给她的伤痛与难堪。
  所以,当她接到文静要到她这儿住一段时间的消息后,她猜想文静应该已经可以平静的面对这件事;不过,依眼前的情况看来,事情好像不是她所料想的。
  或许……文静真的很爱那个叫杨瑞丹的男人吧!陈小竹这样想。
  “禁忌?”江文静不懂。“小竹,你在说什么?”她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禁忌的。
  “就是你的前准夫婿嘛。”
  “他有什么禁忌可言?最多就是他和他爱人私奔去了。”
  江文静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讲的,反正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江文静的准老公和男人跑掉的事。这事,虽算不上是旧闻,不过在她周遭,还算是个大新闻——至少在出更大的纰漏之前,发生了这档事就是新闻。
  “想来,他也真是可怜!”陈小竹语出惊人的说:“为了传统的道德压力,必须和个明知自己不爱的人结婚。”
  “陈小竹!你是活得不耐烦还是怎么了!”
  江文静这会儿一反刚才一副楚楚可怜的小女人模样,像个泼妇般擦着腰,大声质问她。
  “你是我朋友还是他朋友啊!”
  虽然她听多了身边朋友的安慰,但好歹小竹是她的好朋友,说什么也该先安慰安慰她,再说点别的:谁知道,她一开口竟然对那个杨瑞丹寄予无限的同情。
  “对嘛!文静,”陈小竹对她的泼妇样,一点也不以为意。“这才像是平常的你,像你刚才那个要死不活的样子,我还差点以为你是鬼上身,才会这么安静。”
  “你才鬼上身!”她气呼呼的说:“可怜的不是他,我才是这个无辜可怜的受害者。”
  “哎呀!文静,你要想想,他的处境可是比你难上百倍啊。”
  陈小竹平常的兴趣就是看小说、漫画,这漫画当然也包括近年来挺流行的同志漫画。
  “当个同志可是不见容于有中国背景的台湾社会耶!就算是在欧美,也不见得会有多自在。更甭提他还当着所有亲友的面,宣布他的同志身分——可以说他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所以说呢……”她想了想,然后说:“他的处境是比你更艰辛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这点道理,她岂有不知的道理。“我不是气他的爱人是个男人这事!”
  她并不恨杨瑞丹,因为她根本不爱他,当然也不会恨他,她只是生气。
  “那你气什么?”
  “我是气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要是不爱我也不想结婚,就老实说嘛,我又不会吃了他!”
  她承认自己的脾气不好,但她绝对是个讲理的人,只要他提得出理由,她不会为难他的。
  “就算他临时在婚礼前一天取消这件婚事,我也绝不会有任何微词!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说一声,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的就跑了!”
  “文静,那我问你一件事。”
  陈小竹这么一听,发觉她这个老朋友根本不像是个被准老公抛弃的女人,倒像是和朋友约了时间见面,却被爽约、放鸽子的人,
  “什么事  ?!”一提到杨瑞丹,她心里就一把无名火。
  “你到底爱不爱他?”
  “谁?”
  “杨瑞丹,你的前准夫婿。”这会儿陈小竹更肯定她心里所想的。
  “不爱,顶多是欣赏。”
  她的确是欣赏杨瑞丹,她欣赏他的为人处事、认真负责、温柔体贴、谦和有礼……但这里面没有任何—丝的爱恋成分。
  “他是个好男人!”这个好字有点难界定,但是他确实是个好人。
  虽然他让她如此难堪,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男人。
  “那你不讨厌他嘛。”
  “不讨厌啊。其实有个这样的朋友也不错;错就错在我们两个不只是朋友!”
  当初要是继续维持朋友的关系就好了。
  “那——要是以后你再见到他,你打算怎么做?”陈小竹倒是挺好奇的,
  “怎么做?”
  依她目前的想法,当然是上前狠狠教训他一顿:不过,或许她不会这么做吧。
  “我也不知道,看我那时候的心情如何,再做最后的决定。”也许叫他请吃一顿大餐,补偿她的精神损失也说不一定。
  “这么看来,你的‘情伤’复原得很好嘛。”陈小竹调侃说着。“—点都看不出来,你是被爱人抛弃的苦命女人。”
  江文静大笑。
  “什么情伤,苦命女的!”这还是这两个月来,她第一次开怀大笑。“你这是从哪听来的马路消息。”
  “难道不是吗?”陈小竹故作沉思状。“要不然,你何必躲到我这小地方来‘疗伤’?”
  “什么疗伤!我是跑到你这来避难的。”想起自己是为何而来,她就一脸惊恐。
  “你不知道我妈多会念人,从婚礼那天起,我已经被她念了整整两个月了。”她拍拍胸脯,心有余悸的说:“如果我再不出门避难,再这么任她无止尽的念下去,我肯定会精神分裂;到最后被法院判定为一个无行为能力,需要监护人的人。”
  “没那么严重吧?”
  “什么没那么严重!就是有这么严重。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连工作都不顾,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跑来你这!”
  “听起来,好像还满严重的。”
  “小竹,如果你当我是好朋友,就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要为结婚而结婚。”像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仓皇结婚是很危险的。”
  虽然她和杨瑞丹也是相识一段时日之后才决定结婚:但是在这之前,她就知道自己一点也不爱他,甚至也不觉得他爱自己,只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在一起……
  虽然“爱情至上”这话听来既老调又不切实际:但是,她决定下—次再和男人论及婚嫁时,她一定要百分之百确定,男方在向她求婚时是真爱着她的。
  “就算是你妈拿着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你,也决不能答应!”
  想当初她就是屈服在她妈的威胁、恐吓,才会发生这种倒楣不幸的事。
  “小竹,你是写爱情小说的,应该更明白有爱的婚姻才是幸福的,对不对?”她抓着陈小竹的肩膀要求她赞同。
  陈小竹被她晃得头晕脑胀的,不得已只好说:
  “对!文静你说得真是好。”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我写爱情小说,和明白有爱的婚姻是否幸福有什么关联,我爸妈是相亲结婚的,还不是—样过得幸福又快乐。
  “虽然爱这个字对我们这年纪的女人来说,有点不切实际。”她们都已经二十七、八岁了,考虑的对象当然不能像以前一样,自己喜欢就好,还得要考虑对方的经济能力、身家背景、未来“钱”途之类的事,至于爱,是到最后才慢慢培养的。“但是,这种做法是本末倒置,一点都不正确——你说对吧?”
  “对!”陈小竹反射性的点头,还不忘谄媚至极的鼓掌叫好。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不禁纳闷,文静不是常嫌她总写些天花乱坠、骗死人不偿命的梦幻爱情故事;还劝她写点“人生的真实面”,怎么现在反倒是文静在她面前诉说爱情的重要性。
  嗯,看来她受到的刺激真的不小。陈小竹在心里想。
  “所以,下一次。”江文静乾脆站在椅子上,加强她宣誓的决心。“我一定要和一个很爱、很爱我,而我也很爱、很爱他的男人结婚。”她一定要百分之百确定自己真正的心意,做—个随心而行的真女人。
  “很好,放开心去爱,”陈小竹支持她的想法,只是她认为江文静不见得会照她自己所说的去做。
  “来。”江文静从陈小竹那少得可怜的冰箱里,拿出两瓶果汁。“我们以果汁代酒,为‘爱情至上论’乾一杯。”
  “没问题!”陈小竹接过果汁,学着她高举手中的瓶子。“就乾这一杯。”将瓶中的饮料一饮而尽。
  “奇怪,前天我不在家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杨瑞恩喃喃自语。
  她拿着抹布,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桌面,心里始终不明白,到底三天前的台风天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她大哥怎么会成天魂不守舍的模样。
  “大哥,”终于,她放下手中的抹布,准备好好问个清楚。“你这几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虽然很想直截了当问明白,但是她明白大哥如果想说便会全盘托出,否则逼他也没用。
  杨瑞丹站在料理台前,正忙着处理今天新进的新鲜牛肉。他快速的将所有牛肉切块丢入锅里。
  “是你多心了。”他的话原就不多,遇到杨瑞恩的问题,也是几个宇就打发掉了。
  “大哥!”杨瑞丹愈是这么说,杨瑞恩越是觉得有问题。
  在白天,她大哥看起来一切正常——厨艺还是一样精湛、刀法还是一样俐落、讲话依旧是那样简洁。但是一到了晚上收店之后,他就会从店里的冰箱拿起喝了一半的啤酒,若有所思的盯着它看上好一段时间;每每都要她去唤他睡觉,才又将那瓶啤酒放回冰箱……
  不止如此,每天—早开店,他做完所有准备工作后,便一个人开着车到镇里唯一的公车站,徘徊了半个小时后,才会回来帮忙。
  所有的一切实在是太怪异了——更别提这些变化是发生在一天之内。
  台风那天,她不过是留在朋友家避避风雨,等到风雨暂歇才赶回家来;谁知就在她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大哥整个人就好像失魂似的坐在店里看着外头……
  “我知道你心里有事瞒着我。”要是没事,她和杨瑞丹这二十五年的兄妹就白当了。“我是你妹妹耶,有什么困难你要告诉我啊。”她不保证一定帮得上忙,好歹两人可以一起想想办法。“虽然我的能力有限,可是我一定会想办法帮忙的。再说你把问题闷在心里,是会闷出病的。”
  “我真的没事。”杨瑞丹摇头。“如果你真的要帮忙,那就赶快找个人嫁了,省得死去的爸妈怪我,不关心自己唯一的妹妹。”他试着转移杨瑞恩的注意力。
  “哥,我是和你讲正经的!你怎么扯到哪里去了。”杨瑞恩抗议。“再说,长幼有序,要结婚也是你先,怎么可以叫我这个当妹妹的先你—步,”
  她走到冰箱前,拿出那罐已经没了气的啤酒,拿到他面前晃了一晃,很是得意的看到她大哥表情一变。
  “你说你没事,那么,你倒说说看,这啤酒是怎么一回事?”
  她就不信他会无缘无故盯着一罐啤酒,连续看上三天,每次都要看上一个多小时。
  “瑞恩,把它放回去!”
  杨瑞丹也不和她抢,只是沉着一张脸,要她将那罐啤酒放回冰箱去。
  “除非你告诉我,我不在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问“有没有”,而是直接认定那天的确发生了事。
  “瑞恩,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可能会没关系  ?!”她不会笨得再让她大哥回避她的问题。“你是我唯一的大哥,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可以说是没关系!”
  “真的没什么,你就别瞎操心了,”杨瑞丹将最后一块牛肉切好,然后将砧板洗乾净放在一旁,结束了手边的工作后他才说:“没什么事的话,这里就交给你,我到楼上换件衣服。”他将围裙脱掉,头也不回的上楼。
  杨瑞丹上楼之后,直接走回房间,将身上汗湿的衣服脱掉,直接躺在床上,视线定在放在茶几上的铜版画,心里盘旋着江文静的二日一语。
  这三天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她,她的影像和声音就像是空气般,如影随形的跟着他。
  虽然他曾试着不去想,试着将她当成一场梦……可是这梦太美也太真,叫他想忘也忘不了。
  杨瑞丹坐了起来,双手用力纠着头发,喃喃说道:“我到底还在期望什么?”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那么他真的希望,在她离开前一刻留住她:就算留下住她的人,至少也要留下找到她的方法,而不是像个笨蛋似的跟着她走到车站,远远看着她离开。
  但是,时间能倒流吗?
  他看着曾经紧紧搂住她,感受她在达到高潮时紊乱心跳的双手,她那若有似无的香味似乎还留在手中,久久不曾散去。
  他将双手放在鼻前,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想着她生动的容颜……心里感到既喜悦又痛苦。喜悦的是,他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确存在;难过的是,她存在,但却不存在于他的生活中,
  爱情有时来得太突然,也太莫名其妙——就那么惊鸿—瞥,就注定了—生的爱恋。
  他不敢说,这辈子他绝不会再爱上其他的女人,因为未来的事没一个人说的准。但是,他十分确信,在内心深处:水远有一个位置是为一个叫江文静的女人留。
  他甚至不认识她,只知道她曾经有个和他同名却又抛弃她的未婚夫;除此之外,他对她是一片空白。但是,他知道自己是爱着她的,这不只是一次激情的邂逅;因为他不认为自己只是在发泄生理需求,他真的是在做爱——以最原始也最直接的方式,对她表现他对她的爱。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那天来接她的是个女人,不是个男人。或许,她是来这里度假也说不定,或许,她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也说不定。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就—定有机会能再见到她。
  只要再给他一次的机会,那么,他绝不会只是看着她慢慢离开他的视线。
  陈小竹硬是拉着半夜四点才入睡的江文静起床,非要她陪她到菜市场买菜不可。
  “小姐,你没听过—日之计在于晨这句话吗?”陈小竹拿着车钥匙,生气勃勃的站在客厅里,对着一看就知道严重睡眠不足的江文静训话。“我们还年轻耶,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精神。”
  “你年轻,我不年轻了。”江文静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随时都有昏睡过去的可能。“再说,你昨天晚上不到九点一直睡到早上八点,你的精神当然好!”
  昨天,一向是夜猫族的陈小竹,因为小说写不出来,来个一睡解千愁的消极做法,早早便蒙头大睡,足足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她精神要不好才怪。
  “而我呢,则是努力的看你塞给我的小说,一直到半夜两点才上床;还在床上煎熬了两个多小时才睡着,居然还指望我精神好  ?!你有没有搞错!”
  来陈小竹这儿也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来,她总是失眠,总要到身体发出抗议后,才勉强躺到床上。只是她身体虽然累,但是神智却异常清醒——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每每一闭上眼,就看见另一个叫杨瑞丹的男人的脸,听见他那特殊的低沉嗓音……
  她是怎么了?不是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他,就当他是场人生中意外的邂逅吗?为什么每当午夜梦回时,便会想起他呢?
  会不会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所以她才会对他念念不忘?
  “哎呀!你一定是因为白天的活动量太少了,所以晚上才会睡不着。”
  陈小竹走上前,将坐在椅子上的江文静给拉起来。
  “这天我当导游,带你四处逛逛,顺便带你去吃点好吃的。”这三天来,为了两人的五脏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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