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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爱的距离-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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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太大希望?你是说,他还是会死?”许楠问,却并没有任何的恐惧和悲伤,“可是谁不会死呢。还有希望活着时候,干嘛要想死了怎么办。”
  苏纯呆了一呆,答不上来,只见许楠把飞机反转过来给她看,“平安号,”她手指轻轻拂过飞机底端刻着的小字,“他看见了,肯定喜 欢'炫。书。网'得不得了。蒋罡说,现在时间太紧张,等有空了,还可以把我唱的歌录下来,让遥控飞机一边飞一边唱歌。”
  苏纯看她说得兴高采烈,下意识地看表,7点15,10小时整,她瞧着表的秒针分针时针,滴滴答答滴滴答答,眼里心里竟然全是昨天凌远说的那些话,他说那些话时候,脸上的神情。
  那样的凌远,并不曾见,然而很奇 怪;书;网}地,却并不让她觉得陌生。
  那不是许多人所熟悉的霸道强悍才华横溢的青年院长。
  那是很多年前,欢欢惹了麻烦时候,从手术室出来,骂着她,却就立刻给她想办法解决了所有麻烦的哥哥;是凌欢说的,哄得中风后情绪低沉的父亲再又有了笑容的儿子;那是对她说,‘苏纯,别怕,你姐姐不会有事……可能只是一个大孩子遇到了一个小孩子。’
  只是,偏偏对着平安时候,最不像平时冷静的,穿着白大衣的他的凌远,却又是今天,这十个小时,乃至更多的时间里,最需要冷静客观,最不能肆意纵情,甚至仿佛就将平安的生死,系在了自己手上的人。
  苏纯居然特别想哭。
  “姐,我……”她站起来,对许楠道,“我去看看手术做到什么程度了。等快要完了时候,我来告诉你。你要是到时想陪他,现在好好休息。”
  说罢站起来匆匆往手术室去了。

  第二十章 3

  “好了。”
  这俩个简单的字,显微镜后的凌远说得很平静,旁边儿研所外科梅主任却忍不住出了口长气,周明示意护士移走显微设备,后冲凌远道,“你下吧。”
  凌远点头,后退两步,转身到靠墙的椅子上坐下来,将手肘架在膝盖上,轻轻活动手指手腕。周明已经开始吻合胆管,旁边梅主任冲麻醉科主任道,“早年,一个年会上,徐克做病例讲解,茶歇时候大家闲聊,大家赞徐克在业界的成就,他却说,其实,这辈子最得意的成就之一,就是收的这最后的两个学生。还很‘不谦虚’地放话,说,这俩个学生,一定会更超乃师,前途不可限量。过10年20年,如果同行还会提起我,我想,会是因为我带出来的这两个学生。”
  凌远与周明的导师徐克,才华横溢,作风却也一贯霸道,曾经被许多前辈认为是中国普外科界最惊才绝艳的一朵奇葩,然而,8年前,却因为一场不算医疗事故的意外,加之过于恃才傲物,得罪人太多,出了意外之后,自己更不愿忍气,带全家移民了。之后,少有人再提起他的任何消息。
  这时梅主任突然提起,大家倒真有几分感慨。当年他的话,如今确实隐约成真,这10年来,徐克的名字已经甚少后辈知道,然而每当外科年会周明或者凌远的手术直播之后,抑或是在移植,微创方面有了任何新的进展,周明凌远的名字被论起,便总有人再度提起他们的导师徐克。
  周明的胆道重建进行得十分顺利 ,沉稳从容一气呵成,全不像是经历过之前那10多个小时的惊心动魄,就如早上9 点半,精神饱满地走进手术室,开始做手术直播示教;而凌远已经站起来,过来感谢梅主任作为之前小平安的医生的支持协作,尤其是今天,老人家从头参与手术以及若干时刻,从儿外角度作重要的提醒与建议;周明开始清洗腹腔,梅主任告辞,墙上挂表已经是近凌晨1点。
  凌远将梅主任送到手术室门口,再回去,周明已经准备放置引流管,只等他回来再看一眼;终于听见周明说出关腹俩字,凌远转身到门口,先是想摘口罩,抬手摸了两次没有够到系在脑后的口罩带子,于是靠着门,想先把手套摘下来,手却开始发抖,摘了两次褪摘不下来,旁边手术室护士长赶紧过去,帮他把口罩拉下来,手套摘了,手术袍解开,把凳子拉过来放到他身边。
  凌远前倾着身子,抱着双臂压着胃,深呼吸了一会儿,脸色依旧苍白,嘴唇的青紫终于退下去了,周明一边关腹一边道,“李波已经买了外卖留护士台那边,你赶紧去微波热了,垫两口,然后赶紧躺会儿去吧。这孩子也没有家属需要解释病情。后面儿我安排。”
  凌远皱眉坐着,却并没离开,半晌,又站起来踱过去,跟护士核对总出血量,无肝时间,看了周明一眼,还没说话,周明已经说道,“你赶紧的,别罗嗦了,这又不是事先没考虑过。已经不是最差的情况了。”
  凌远没有张口,却还是瞧着记录默默核算,脑子里回忆同类手术关于出血,无肝时间,与术后生存的统计,自己临时决定采用的血管吻合方式,虽然万幸成功了,然而减少血栓发生的效果,是否会真的像理论上那么好?
  他只是站着,脑子里过着那些数据,忍不住想走到床头去看看平安的脸,被周明喝住,“我告你说,现在你丫就算立仆在我跟前,我也没劲儿管你了。”
  凌远听他忽然爆了粗口,忽然好像回到了18年前,因为自己耍弄个讲课山东口音太重,讲的东西又乱七八糟的工农兵学历的女老师,周明看不惯他过于刻薄,俩人狠狠地干了一架之后,自己拿冰袋冰着鼻梁处止血,又好气又有点好笑地冲着这个年龄比自己大了2岁的师弟道,“有话好说,有理好讲。 你怎么上来就动手?”周明皱眉道,“谁跟你耍嘴皮子?你丫就是欠揍。”
  凌远忍不住想乐,然而,不经意地,又仿佛看见穿着破背心的韦天舒站在宿舍窗户跟前,冲他喊,“紧急情报紧急情报,你林姐姐正从5号楼方向往2号楼方向行进……你现在滚起来,冲下去,在到达楼门口之前预备好从容表情,恰好造成偶遇假象……”而2分钟后,韦天舒已经拍着窗户自言自语地感叹,“刚才还背心短裤地看黄书,瞬间你丫就人五人六儿地背书包去自习室……你那书包里他妈是教科书么?你小心点,别跟你林姐姐跟前打开外科学,里面是西门大官人和金莲姐……”
  ……
  那件扣子崩开,在他面前滑落地上的白大衣,韦天舒悲愤的冷笑。
  凌远没再说话,转身走出了手术室的门。
  这个时间,大部分手术室的灯,都暗着。凌远穿过综合手术单元,才要按往科室方向去的电梯,听见有人叫他。
  他站住,回过头,穿着蓝色手术裤褂的苏纯站在他身后。
  “急诊手术?”凌远问,伸手按了电梯按钮。
  苏纯没有回答,只是小心地问道,“你这台手术……”
  凌远眉头跳了下,遂又平淡地道,“哦,还好。但是术后会有什么问题也很难说。够晚了,抓紧休息。”
  这会儿电梯门打开,他走进去,
  办公室一直开着窗,进去冷飕飕的,凌远已经没有力气换衣服,直接将外衣套上,自己陷在沙发里。韦天舒的辞职信还在桌上,他一直并不想打开,留待周一………就留待周一好了。他伸手想去按沙发旁边茶几上的CD,手又停住,但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80年校庆的碟子。很怀旧
  这张碟把几十年来,每年校庆文艺汇演的优秀节目,集中刻录了进去。凌远手里的是珍藏版本,他作为第一医院的院长,也不过只拿到了2张。当时他们临床7班的平均年龄也已经有19岁,不知道为什么会钟情那首《童年》。作为医学院临床系的班级,他们班里极少有有文艺特长的,他更是男生里的唯一一个,领唱一定是他了,然而他去领唱,谁来伴奏?当时韦天舒十分与他灵犀,很正儿八经地跟班主任提议,借下两届的林念初。,给我们伴个奏。全班的男同学,都表示了极大的赞同……
  池塘边的榕树上;
  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草丛边的秋千上;
  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
  等待着放学
  等待游戏的童年
  福利社里面什么都有
  就是口袋里没有半毛钱
  诸葛四郎和魔鬼党
  到底谁抢到那支宝剑
  隔壁班的那个女孩怎么还没经过我的窗前
  嘴里的历史
  手里的漫画
  心里初恋的童年
  总是要等到睡觉前
  才知道功课只做了一点点
  总是要等到考试后
  才知道该念的书都没有念
  一寸光阴一寸金老师说过寸金难买寸光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
  没有人知道
  为什么太阳总下到山的那一边
  没有人能够告诉我
  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
  多少平日记忆总是一个人面对着天空发呆
  就这么好奇
  就这么幻想
  这么孤单的童年
  阳光下蜻蜓飞过来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
  水彩蜡笔和万花筒画不出天边那一条彩虹
  什么时候才能像高年级的同学有张成熟与长大的脸
  盼望着假期
  盼望着明天
  盼望长大的童年
  一天又一天
  一年又一年
  盼望长大的童年
  这首歌的旋律,在这间开着窗的办公室里回旋着。凌远抱着个沙发垫子躺着,想起来当年,每每唱到‘隔壁班的女孩’的时候,韦天舒总是会忍不住地看着他笑,而且故意跑着调喊出很大的声; 想起来林念初扎着马尾巴的玲珑的背影,偶尔回下头,好看的侧脸下巴脖子的曲线;想起来那时候周明跟校门口修鞋的老头是莫逆之交,很爱听他唠叨那些陈年烂谷子的故事………当时凌远打破脑袋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想起来当时……他唯一敬畏而又从心里有种奇 怪;书;网}的依恋的许伯伯,那种男孩子对霸道,能干,说一不二的男人的仰慕;想起来当时那个自己觉得奇 怪;书;网}的女人,他总觉得,仿佛很早,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对那张脸很熟悉,而这张脸,似乎经常会在他的生活中偶尔出现;后来,这张脸的主人,对他说,我是你的母亲。
  母亲俩字让已经迷迷糊糊的凌远忽然惊跳起来,然后觉得胸腹之间竟然疼得难忍,他低微地呻吟一声,手却被人握住了,茫然地张开眼,却是苏纯,坐在他旁边的地上。
  “你?”他想撑着坐起来,然而腹间的疼痛却如刀割般地,伴着汹涌而来的恶心胸闷,他眼前发黑,再度陷在沙发里。
  “对不起,你没锁门。”苏纯站起来,把一盒温热的鱼肉粥端过来,“吃点东西再睡吧。”她本想递给他,见他紧和着眼一动不动,心里越发不安,犹豫着问,“你……太久没吃东西,胃受不了。你如果太累了,就闭眼歇着吧,我喂给你?”
  凌远努力撑开眼皮,见苏纯的睫毛垂着,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心,身子仿佛十分紧张地僵着,这样子的她,就好像是个紧张到极点,却十分倔强着的小动物;他伸出手,很想抚摸她的后背,让她放松下来,毕竟还是没有,他勉强地向她笑笑,看她已经舀起来一勺粥,仔细地吹了,递到他嘴边来;她十分地精细小心,微微蹙着眉,那样子让凌远想起来久远的从前,在新生儿室轮转时候,给几天大,妈妈没有奶,却不肯吃奶瓶子的小婴儿用小勺子喂奶的自己。
  凌远笑笑,把她喂到嘴边的那一勺咽下去了,随即终于还是撑起来身子,把她手里的勺子拿过来,勉强吃了几口,温热的粥咽下去,胃里的灼痛减轻了些,而恶心却是越发严重,他放下粥,一手握了拳压着胃,一手却忍不住地再度把手机拿过来,拨手术室的电话,想找到护士长问问目前状况,这时却被苏纯按掉了电话,低声问道,
  “为什么是平安?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弃?其实,之后……”
  她的脸上带着真切的茫然。
  凌远下意识地抬手,却碰到了一盒精制包装的,印尼原产的顶级血燕燕窝。那是明天,哦,不,今天,若干小时之后,他要去拜访‘许伯伯’,为了祝贺他结婚周年的礼物。
  不要做愚蠢的事,尤其是不要做愚蠢的人,这是‘许伯伯’在他心里还只是单纯的许伯伯的时候,就不断给他强调的理念,当然,对此,父亲总是有些听不惯,却很少反驳……尤其是看着他对许伯伯那种仰慕崇拜的目光的时候。从很小,他就有感觉,父亲对这位小学中学同窗多年,家里还算得上世交的老朋友,有许多的不以为然。
  父母与许伯伯,原本出身背景相当类似,上一代都是归国知识分子,50年响应周总理的号召,带着天真的理想与热情,先后从美国归国,也在一段时间里,在各自的领域中,担当重任,在建国初期的几年里,创造了不少让人瞩目的业绩。而那个时期,父母与许伯伯,在同一所子弟中学读书,交情很好,只是与父亲的专心读书不同,许伯伯一贯是班干部,学生会主席,甚热衷于社会活动。他曾经看见过父母珍藏的一些老照片,其中很有一部分是中学时代的,翻看照片时候,母亲曾经随口说,‘三岁见老,现在想起来,许乐风从中学时候,就很能出头露面,是咱们的‘政治领袖’。’而当时,父亲看见他就在旁边,很不高兴地说了母亲一句,‘别当着孩子乱讲。’
  当时,许伯伯刚刚升任副市长。
  母亲甚不高兴,只是父母在他们三个孩子面前,决不争执,于是并没有接话;凌远却知道母亲心里并不舒服,之后,自己是耍了什么宝,哄得母亲乐了,如今已经忘记,然而当时父母提及许伯伯时候那种微妙的感觉,凌远却始终记得。当时才不过12,3岁的凌远暗自在心里觉得,父母是做学问的人,做学问的学者,无论如何对官场有所偏见,更尤其,经历了那一场浩劫之后。凌远深知父亲对自己兄弟二人的期待,那就是踏踏实实做学问,老老实实地做人,不涉商场,不问政治,而这种期待,显然与凌远自己的认知甚有差距,于是,在父母对许伯伯的‘不以为然’上,他在心里,其实站在了许伯伯的一边。
  而他更从父母的朋友的议论中猜测,父母对许伯伯的最大不以为然,恐怕就是他娶了他那个除了身份实在太显赫之外,其他方面,与他相比,直是云泥之别的太太。固然很少有人在凌远跟前谈论那个年代的一切,他却非 常(炫…网)明白,作为许伯伯这样一个‘通敌卖国’‘企图颠覆社会主义中国’的‘白专权威的代表’的儿子,固然在他‘白专权威的代表’的父亲被冠以以上诸多帽子且最终‘畏罪自杀’之前,许伯伯已经是t大的风云人物,然而,在那个年代,当这一切扑面而来,虽说他立刻坚定地划清了与反革命父亲的界限,然,那一段的日子,也绝不好过。而之前他所拥有的一切,必然是烟消云散了。
  而他能有之后政坛上的作为,以当时的中国而言,断然不可能没有他妻家的关系。
  关于许伯伯的娶妻,不同人有不同的感受。凌远很清楚,自己的父母,认定了他便就是‘抓住了时机’。而另外的绝大部分人,却是因此赞美许伯伯为人重情仁义……至于之后?那是重情意之后的老天有眼。
  许伯伯娶妻时候,虽然那场浩劫已经过了最如火如荼的阶段,某位领袖已经坠机身亡,国内的局势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许伯伯与凌远的父母一样,作为狗崽子,忍辱地过了多年之后,在当时,已经又被召回了各自的专业领域………父亲已经重新拿起了手术刀,许伯伯也已经回到了机械进出口公司,而他的妻家………其实在当时也还并未返回政坛,他的妻,在当时,还并不是什么‘公主’身份,只是个有点可怜的,智力水平只停留在10岁左右,却一直特别仰慕依恋英俊而才华横溢的‘狗崽子’许乐风的傻姑娘。10岁孩子的智商,没本事去认清所谓政治局势,不懂得什么叫做狗崽子,自也不会有任何人,去对她有所苛责或任何政治敏感的要求,也没有任何人将她作为她‘走资派’的父亲的女儿来批斗,于是,在许乐风下放的时代,这10岁智商的傻姑娘,永远就不懂得掩饰地热爱着他。这本是个让人有点无可奈何的笑话,却因着许乐风在自己已经回到了专业领域之后的一个惊人决定,在很多人眼里变成了‘佳话’,而在凌远的父母眼里,就是绝对的‘机会主义者’。
  当然,后来的后来,凌远,自然是明白了父母如此认定的原因。
  而明白的时候,他完全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滋味,更是不敢回头去想,自己在少年时代,对许乐风那种自以为‘成熟’的,有思想的,其实如此天真的仰慕,尤其是,在心里,为他的那些‘鸣不平’。
  一个,断然地抛弃了怀了自己骨肉的恋人的,‘重情意的人’。
  凌远时常觉得,在许乐风的定义里,自己从前天真的仰慕,便是愚蠢的一种。相当的,愚蠢可笑。
  然而,无论是少年时代天真愚蠢的仰慕喜 欢'炫。书。网',还是后来憎恨的但是无法抗拒的遵从,凌远一直觉得,许乐风对于愚蠢……不管是愚蠢的善良还是愚蠢的贪婪………的鄙视,对于理性的,有实际效益的追求,这种理念,远比父母那种纯正的正直公平仁爱的教育,更渗入自己的血液。或者说,它们原本就在自己的血液里面存在着。
  类似严斌这样的坚持,从最初对爱情的坚持,到后来对孩子的坚持,显然是愚蠢的,而之后由于他的坚持,给自己与别人带来的后果,那简直生生地在不断为愚蠢做着最鲜活的,乃至血淋淋的诠释。
  这分明就是许乐风曾经说过的,人就怕没有自知之明,高估了自己的承受承担的能力,这种蠢人,杀伤力无穷。人们往往去体谅这种蠢人的初衷,然而究竟有谁,能替他们改变这愚蠢的结果。
  究竟有谁,能替他们改变这愚蠢的结果?
  为什么是平安?为什么你就是不能不放弃平安?
  凌远闭上眼,难道自己,这番,竟是愚勇地想要做那个替他们改变愚蠢结果的人?创造出……更大的愚蠢的后果?
  非止平安。
  自己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在许多人看来,是野心蓬勃,是干练霸道,是有着深厚背景和绝顶才华的创新改革,却同样也是颠覆了包括父母在内的许多人理念的大胆胡来,然而,其实,这是不是一样是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愚蠢?
  廖老师走了。带着绝不应该加诸于她的屈辱。
  曾经最温和,在他的心里,最符合‘老师’‘医生’两个名词的,优雅而从不张扬霸道的廖老师。
  她曾经是给韦三牛买了他今生第一双白球鞋的廖老师。
  也是他们所有人,少年时代的偶像。
  而如今,她走了。
  究竟是否真的自己能有一天,在自己的心里,对她,为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和交待呢?
  凌远的眼前逐渐地有点模糊,胃里的疼痛由越来越尖锐,又变得钝了,喉咙里有一点腥,在听见苏纯带了惊慌地声音喊他名字,摇着他的手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忽然反手抓着她手掌,对她道,
  “不要惊动别人。你扶我一下。陪我去‘博爱’。帮我给李波打个电话,让他尽快到博爱一趟。”

  第二十一章 1

  李波接到苏纯电话的时候,正在总参大院的综合活动室的台球桌旁边,志得意满地捧着一次性塑料碗吃馄饨。一边吃,一边忍不住幸福地叹息一声。
  “你看你这点出息!”对面蒋罡撇嘴,“就是碗冷透了的馄饨……”
  “这是一碗珍贵的,来之不易的馄饨。”李波一边毫不嫌弃地喝着已经冷了的汤,一边看表,“1个小时又45分钟的鏖战的胜利品啊。馄饨不大意义大。”
  蒋罡扑哧笑了,这碗馄饨,原本是两个多小时前就买了来的。当时她终于把准备送给小平安的潜艇改装完毕………加入了微型音乐盒,可以在前进的同时轮换放几首儿歌。她跟帮她打下手的李波一起把潜水艇放到浴缸里试航了,确保一切操作正常之后,才觉得饥肠辘辘,晚饭让这3个半小时的劳动消耗光了。
  蒋罡本来要拉着李波去找个24小时的牛肉面馆好好吃一顿,没想到李波对那小巧但是精致的,能遥控着在浴缸里上升下沉,左右转弯,是模是样地发布‘信息’,而转换了模式,又可以唱歌的潜水艇,入了迷,一边对着她画的简单电路图研究,一边说道,“你跟我妈不是一个专业的吗?不觉得她老人家会干这么有趣的事儿。行政领导就是业务荒废啊。”
  “主公统观全局,运筹帷幄。”蒋罡正色道。
  李波瞥了他一眼,“干嘛,干嘛,我又不背后给你打小报告。”
  “难说。”蒋罡翻了翻眼睛,“我觉得你这人,没有你表面上看来那么老实厚道。”
  “咱们得好好严肃地谈谈,我觉得你对我有偏见……喂,你能让它发炮吗?”李波还是没舍得放下那只潜艇,蒋罡已经饿得前心贴着后背,抓着他胳膊道,“能能,你好好求我,我给你弄个能发鱼雷的……大哥,你别这么没出息,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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