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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爱的距离-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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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g省的疫病,他其实一直对于‘完全控制’存疑,只是如今郁青元刚刚扶正,架子大了不少,官腔打得更加圆滑,而疾控中心那边,只是一口咬定‘完全控制’。他甚至想走许乐风这层探问,但是政府换届,许乐风又升一级,已经不再分管公共卫生,进入z局候补委员之列实在是无暇理会这样‘小事’。
  然而一天前,凌远终于联系上当年在德国认识的老朋友王雷,王雷本科是p大数学系出身,研究生念卫生统计学,曾在g省防疫中心工作2年,后在德国修流行病学,与当时边进修移植边修卫生管理的凌远同上一门课,如今,他已经留在英国工作,正是领域内颇有名气的急性病控制专家。
  与他说起这次疫病,王雷只是摇头。
  “我根本不相信g省疫情已经控制的话。”王雷当时苦笑,“我在g省防疫中心工作过,后来在德国念博士,到美国工作期间,一直都有跟g省的项目合作。讲实话,我很了解他们的具体水平,急性病爆发时候能做到的程度。而这次的疫病,我也十分关注………毕竟父母亲人都在g省。通过人得到一些详细资料……起病急传播快症状重,这样的疾病,最先又是在一个小县医院发现,在开始时候并没有立刻规范化地隔离,预警,管理,最初患病人毫无限制地接触了不知道多少人,而最初接触患者的医务人员,之后做抢救的医护人员,又在并未做任何隔离,观察,消毒的状况下,照常接触其他病人。直到快一月后,当地防疫部门才开始重视,追查………然后不久就发言说控制住了。我把各种因素模拟,按照模型评估预测不同阶段应该出现的感染人数,认为官方的报告完全不和逻辑。除非,是最开始政府已经介入,行特殊干涉,那么我的模型就不准确。但是,就我对g省流行病预警系统水平的了解,他们的反应速度,这不太可能。”
  “那么,你觉得,关于北京无病例的说法?”凌远再问。
  “这个就很难说。”王雷摇头,“因素就太多,难以肯定。而且,你知道的,说到北京,这里面有很多政治因素,我的模型没法调整控制政治因素。”
  “但是,如果g省全面控制的说法为虚,而早期监控不利,那么无疑增加了北京的危险。毕竟北京是交流中心,人流动频繁。”
  “其实,我真的不明白为何政/府沿袭多年前一切捂住的办法。如今网络发达,什么能禁得住?官媒不肯透明,下面谣言四起,我在g省市的老朋友说,如今一片恐慌,人们网络手机纷纷传着真实病例的数字………当然以我看,这些数字比官媒的低报更不靠谱。可是这些数字和谣言,引发了进一步的问题,基本生活用品和消毒用品抢购脱销,患者不听专业医生的专业意见,一方面瞒报,一方面猜测夸大,两种极端,从我们疾控角度,都是为急性病管理设置巨大障碍。”
  “这次呢,我也知道网络传言一定夸张事实,但是根据我自己的常识推算,又真的不能信任官方发言,加上g省市现在确实混乱一团…………高热病人骤增,医院急诊门诊不堪负荷是我从以前同事那里得到的确切消息。无论是因为民众惶恐草木皆兵提高了就医次数,还是确实存在爆发,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便算是官方所报道的比实际要低的该病发病病例不是故意隐瞒而是尚未能确诊,他们也完全没有如实报道如今市的现状。”
  “跟你说,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我父母虽然不在市,我还是从英国订购了3箱N95口罩,给他们寄了去。叮嘱他们,最近都尽量少去公共场所。”
  耳边嘈杂依旧,凌远的脑子里,一遍再一遍地过着王雷的说话。
  也许是因为这两天开会时候,听到太多国外同行闲谈间议论此事,说起最近几天网上疯狂传播的关于g省疫病的恐怖………网民将之称为飓风,该病病程的急骤,症状的急重,前所未见,而有些关于所谓‘亲历病例’的描述,相当专业,真正不像是胡编乱造。
  当时开显微外科年会的这些外科同行,只是在茶歇时候,将此作为不干己事的谈资,以自己的专业知识讨论分析传言究竟有多少可靠程度,当然,又提到了中国一贯的作风。凌远并没太参与这样的闲聊,有意地避开了,只是心里,竟然说不出的不安。
  只是想来想去,也似乎没有特别确凿的,值得担心的理由。
  至少在北京,至少在第一医院,自己的责任范围内,不该有大问题。
  凌远想。
  毕竟g省已经在1月开始报道关注此疫,疾控中心也作了工作,上头一贯的作风,固然会对外压制报道,然而做事的效率,也倒是雷厉风行,即使没有给民众正确信息,想必该做的工作,也当是做了。
  尤其,面临即将到来的政府换届大事,想必不仅是郁青元,他以上的诸君,都要尽心竭力地阻桩飓风’进京,不管g省状况如何,北京当是被重点保护的对象。这当口,若是‘飓风’真的进了京,引起任何程度的外媒关注,民心浮动,以上头的作风,郁青元绝对不能恰在此时扶正。
  作为没有任何医学背景,这些年业绩也不算出色的郁青元,能在这场换届中,原部长到龄退休时候,在几位副部中出挑了,扶了正,应该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拿出来了特别漂亮的政绩。
  如今这个时候,作为卫生部,最漂亮的政绩,就该是在飓风阴影之下保障了北京的风平浪静。
  凌远轻轻嘘了口气。王雷也说了,北京,他无法拿模型推算,因为太多的其他因素。
  况且,就第一医院而言,从一年前已经开始强调门急诊规范化管理,传染病的预警问题,各级医生在这一年中,无论主动被动,都加强了对传染病以及传染病爆发状态中的基础操作的认识。这次刚刚听说g省疫情,自己一直传达各科处于高戒备状态,到现在,并无任何异常。
  按常理,警报,也真该撤除了。
  凌远失笑,也许自己也真是这个年龄,这个身份,在这个位置上,心态还是不够平和淡定。‘心思过重,忧虑太多,当心未老先衰’………这是这次来开会,林念初送他去机场时候,半开玩笑地说的话。
  “我心理年龄比实际年龄老了?”他挑眉冲她道,“很好。那么‘我没法想象跟小弟弟谈恋爱’这个理由,可以从此作废。怎么样,新起点?”
  她大笑,“不行啊。你不知道,人老了,审美就变化了。我年轻时候看电影电视剧,就喜 欢'炫。书。网'那些成熟稳重事业有成的大叔,渴望仰视;到如今年纪大了,自己事业上也算有了些成绩,但是青春已逝,特别想抓住个尾巴,你可别笑我,我前些日子无聊,开始看那个流行花园,哎哟,小帅哥们个个阳光水嫩,赏心悦目。看得我心旷神怡呀。凌远,”在登机口,她拍拍他肩膀,笑得眉眼弯弯,“为了让自己别老得太快………尤其你这样,实在不得不过分劳心的,一定要把目光投向年轻人。趁现在这皮囊还算玉树临风,加上事业有成,我们小远就算不是钻石‘老牛’,也是黄金‘老牛’,一定要抓把嫩草来吃!我看好你,定能抓到把比周明的嫩草更水嫩的草,把当年在有眼无珠的林念初身上输的场子,全都找补回来。来来,小远,你得给你姐姐出了这口气!”
  ……
  凌远略有些无奈地微笑。
  竟就过去这些年了。谁都不再在原地。但是却能因为所在的空间中,有着这种存在这样的陪伴,并不算冷清孤独。
  大屏幕上已经出现了l市至北京航班的班次,广播里开始请此次航班的乘客登机,凌远将手中报纸丢进旁边垃圾箱内,拉起随身的行李箱,往登机口走过去,正与谢小禾一前一后地站住。
  “这么巧。”
  谢小禾冲他微笑招呼,“公事还是旅游?”
  “开会。”凌远答,想起来林念初说的‘周明的嫩草’,上下打量了对面眉目平淡的小个子的单薄女子,在心里再度出于种种说不清楚的感情,狠狠地鄙视了周明作为男人的审美,且竟然由于林念初的关系,并不想与她在工作之外,有什么亲切的交流,答了这句话,也就拿出了登记卡,往里走,却没想到谢小禾根在了他的身后,低声说,
  “有点事儿,想跟你私下交流两句。”
  他略微意外,却见她眉宇之间,竟是深重的忧色。
  他愣了一愣,与她各自出示了身份证件登记卡后,走进甬道,然后在甬道边停住。
  谢小禾抬起头,望住他,“凌院长,我不是做采访,现在医疗新闻也已经与我无关,但是……但是我……又忍不住问一句,就当私下交流…………第一医院最近,有发现类似g省爆发的疫病病例吗?有听说别的医院消息么?”
  凌远微微皱眉,心里旋即转了无数心思,不知道这句话该如何作答,却听她说道,“其实我旁敲侧击地问了周明,他只说第一医院一直严格戒备,并未发现异常,看来凌院长是在打有准备之仗,但是我……”
  她摇摇头,仿佛下定决心似的,把手机递给凌远,打开短信,
  “这是我原来做医疗专项节目时候的属下这些天给我的短信。”
  “头儿,我们收到一封署名信,来 自'霸*气*书*库'解放军xx医院,说部长所言完全撒谎,详细描述他院外科一位肝胆疾病病人突然病情恶化死亡后,3位护士一位医生,先后发生类似g省疫病病状,转入军系传染病专科的解放军y病院。他作为主任,去探望同事,才知道,如此病例,解放军y院,类似病例已经高达60例。”
  “头儿,我们上报了,被压下来了。但是这封信有名有姓有职称,描述特别清楚,不像胡说八道。我们想去调查,上面不许。”
  “头儿,我觉得不对,咱们以前作过急救中心的线。认识他们主任,我实在耐不住,找区主任,才知道,区主任病倒,已经转入传染病院,急救中心的急诊医生,已经有1/3倒下了,都是类似症状……急救中心目前乱做一片……”

  第三十四章 4

  “给我发短信的这个下属,是我在r大的师妹,总成绩第一名进的我们社。跟着我做了3年的医疗专题,不但文字底子特别好,少见的理科逻辑思维清晰,当年做专题时候,我请周明帮我把技术关,凡是出自她手的稿子,没有一次被周明挑出过一点毛病来,特别严谨。绝对不是‘感情用事胡乱夸张’的‘咋呼记者’。现在她跟我说有1/3的急救中心医生出现同种症状,虽然不能确定与g省疫病是同种症状,但是对于这件事,我却绝对相信准确真实。而且,她绝对沉稳,更从来不热衷传什么热门八卦,连女孩子间的碎嘴议论,或者追星花痴,都少有参与,这样八八地给我一个已经不管医疗新闻的人发短信,这么慌……”谢小禾抬起头,咬着嘴唇,眉头深皱,“凌院长,我看见网络传闻,听见同行议论,都没觉得什么,但是今天下午收到她连续几封短信,实在是觉得,真的出事了。”
  凌远的目光依旧落在谢小禾手机的屏幕上,一动不动,捏着手机的手指,有些发白。
  ‘急救中心’和‘区主任’几个字,定定地在他眼前,特别清晰,甚至刺目,心里本来已经一条条地想通,假设―――解释,每个假设每个解释都对上之后,已经安静下来的心思,突然,因为某个假设改变了,解释不成立了,而彻底地翻搅混乱,而自己,因为这种混乱,竟然有种压不下去的心慌。
  这时却见谢小禾向他走近两步,极低声地在他耳边道,
  “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这种当口,发言人粉饰太平,完全符合政策和传统。我一点也不意外。从前也不是没有过,也没出过大岔子。就做医疗新闻这几年,地方上的一些事,我经历过,但是,”她的声音细得几不可闻,“这次如果急救中心的情况确实,我觉得绝不是狠狠地草菅了几条人命,围堵压,就能控制住的。做了这个位置这么多年,其实我有些地方已经麻木,如果往好了说,就是已经知道了无奈取舍。但是这个取舍的平衡线,也有个度。2条人命和200条还是不同。我对上面这方面的做事,很熟悉很了解,但是对这个病……”
  “按照你下属说的,那位军系外科主任的描述,一个肝胆病人的抢救,感染三位医护人员……而军系传染病院已经有高达60的病例……这是20年来没有出现过的烈性传染病。而我们普通综合医院,即使做到所有规范常规,在消息被屏蔽,错误理解得情况下,也并不具备接诊处理大批这样烈性传染病患者的能力。而如果北京的爆发地点是急救中心,”凌远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地方传来似的冷涩,“那么,以他们的患流量,与患者,家属;转入转出重症患者时候与其他医院之间的频繁交流,飓风瘟疫,”凌远一字字地说道,“我想已经蔓延在了北京城里的每一个角落,别说绝对捂不住消息,连最终的控制住其蔓延,都是场不知道要有多少损伤的硬仗。”
  谢小禾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听见广播中在催促,这班班机的登机时间还有5分钟,请各位乘客抓紧登机,而甬道中,从方才的人流不断走过,到如今,只剩了她与凌远两个。
  她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发出声音,直到最后两个乘客与方才在登机口检票的机组人员一起从登机口走上了甬道,凌远将手机递还给她,她接过来的时候,竟然手抖,一个没有拿住,手机险些砸在地上―――幸亏凌远伸手接住。
  “医疗新闻,反正也与你无关了。”凌远冲她笑笑, “我本来为上次想要和你合作的节目,给你带来的麻烦,很惭愧,现在看,倒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说罢,往里走,登了机,在自己座位上坐下,看表,离起飞尚有30多分钟的时间,他迅速地在脑子里梳理了下几件事的次序,拨了第一传染病院三区副主任方启明的私人手机,没人接听,随即,拨了他总值班的号。
  “启明,我凌远……”
  “你们也要转病人?”方启明接电话的音调有些焦躁,“凌远,我们现在……”他犹豫了下,继续说道,“现在床位上有很大的困难……”
  “启明,我目前不是说要转病人。”凌远打断他,“两件事,第一,老区你看见了吧?他现在怎么样?第二件,咱们其他的话不罗嗦,我也不跟你打听什么让你为难的数字。你给我把这个病的详细症状体征,辅助检查标准;你们现在采用的隔离方法,准则;隔离衣,口罩的规格,用的消毒液的型号,给我传真到我财务科一份,院长办公室一份。”
  “成。我立刻传给你。”方启明答得干脆,然后叹了口气,“老区目前还好,但是他媳妇儿,就昨夜,没了……不说了,我立刻传给你你要的东西。就这样儿。”
  听见‘没了’俩字时候,凌远的手抖了一下,旋即想起来当年,区强那个跟他一起从老家考来北京上学的女朋友―――当时还是女朋友,毕业没两年已经是他儿子的妈,当年总是一进他们宿舍就开始边唠叨边拾掇,在他嫂子长嫂子短的甜言蜜语之下,经常在洗了区强的衣服之后顺手也洗了他的……凌远甩甩头,强制地把这些画面甩到脑后,手里已经在拨财务科长的电话,
  “老刘,”那边接了之后,他立刻说道,“我时间有限,没法多解释,我说的你立刻去办,你听着,传染病医院那边,立刻会传过来一些有关消毒液,隔离衣,口罩等等的资料,你接到之后,立刻作一个成本核算报告给我,另算一下,照这个规格,我们至少在内科外科急诊门诊配备上,抢救室配备上,需要的款项。并且,我回去之前,你最好就把目前能买到这些的公司,都列出来,把我们目前打算购置的设备,高价门诊那边要做的装修,都停下来,对,全停,给我一个我们能调动的所有资金的报告。”
  他挂了财务科长的电话之后,再拨了总护士长电话,得知第一医院目前尚无发现可疑病例,但是自今天早上,李波已经全院总动员地追溯近来所有病例,门急诊开始进行‘烈性传染病暴发状态的模拟演习’,并且调出了库存所有储备隔离用具,心里一松一紧,李波已经走在前面,这无论如何更争取了些主动,然而能让李波拿出这个魄力的原因,想必北京的形式已经不容乐观,倒是不知道他从何处得的消息;既然李波已经开始准备,凌远十分有信心他一定与自己想做的要做的相同,倒是不再这仅有的几十分钟时间来印证与他的共同认知了,只交代总护士长,代为传达另外几位副院长,李波要做的,就是自己的意思,一切按他的安排去做。
  离起飞只剩了不到10分钟的时间,广播中已经在通知各位乘客准备关闭电脑,手机,凌远深吸了口气,拨了许乐风的电话。
  “我要见你,大约10个小时后。”凌远飞快地说道,“请你务必抽出20分钟时间见我。如果你不见我,我说到做到,从此以后,你我就真的毫无关系,不管是许伯伯还是干爹,我都不认识。你永远不要再想见我。”

  第三十四章 5

  从l市到北京的整个9小时的航程,谢小禾一动不动地坐着,手里抓着手机,目光落在前面座位的靠背。
  空中小姐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礼貌地询问她是否需要饮料食物,她都只是摇头说谢谢。
  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有许多部分的杂声。
  报考r大新闻系时候,自己对‘无冕之王’几个字的仰慕向往。
  爷爷的话。
  老师讲课时候,‘实事求是’的精神。
  进xh社。工作这许多年的这许多事。开始愤懑不满莫名惊诧,后来,接受,沉没,在某条线内,努力做一些有益的改变。
  ‘新闻离不开政治,新闻离不开政策’。
  没有真正能脱离于政治的新闻自由,绝对自由,一样会带来灾难。
  可是新闻有监督的责任,监督政策。更监督政策的执行。
  ……
  那么多纷杂的声音和影子,在脑袋里乱撞。谢小禾越发觉得头沉得发痛,深深地呼吸,喉咙一直到胸腔,也痛。
  ‘你反正不用负责医疗新闻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凌远这样说,实在是再实在不过的实话,在此时,不身处这绝对两难的境界,没有责任受这种相反方向的撕扯,是大福。
  只是,责任。说到责任。
  她忽然想,就如一个医生,非工作时间,走在路上,遇到了急症患者,濒死,救,可能死,还有官司上身的危险,不救,一定死,与自己无关。
  救,或者不救。
  如今,怕是越来越多的医生,倾向不救,固然,心中痛苦,惭愧。
  然而无论别人如何,周明却是一定会救。竭尽全力,救死扶伤。他甚至绝对不会想到其他。
  她也曾亲眼见过,毫不犹豫地奔向车祸现场的周明,也就因为那个背影,让她在与他尚不能算熟悉的当时,那风波之中,她如此地坚信,他是个好医生。一个在任何时候,把救死扶伤放在首位的医生,自然是好医生。
  记者呢?
  当谎言就在眼前,当明知谎言将带来难以估量的代价………生命的代价,这求真,求实的理想,是否该是自己在任何时候坚持的底线。
  可以漠视。
  毫无责任。
  只是今后,自己将胸牌别上,摄像机扛起的时候,是否还是那个带着向往,走进r大的自己。
  离北京已经只有不到1小时的航程。
  谢小禾终于站起来,推开洗手间的门,先就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似乎便连当年失恋时候,都还没有这么样,在不到半天之内,就憔悴得象个鬼。
  失恋时候,只觉得那便是最大的苦痛,而如今方知,失恋只是失去那个自己爱的人,并不见得就失去全部,而更可怕的,是失去了爱自己的能力。
  她用冷水拍打在脸上,用粘湿的纸巾,敷上额头眼皮。好一会儿,让这清凉使得脑袋里的重滞去了些,而后,在脸上涂了薄薄的粉,刷了淡淡的唇彩。
  再走出去,下意识地看向凌远,他却竟是盖好了薄毯,塞着耳机,合目睡得安然。
  也许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挣扎,没有什么犹豫,这只是大战之前珍贵的休息,准备着随后的一场恶战。
  谢小禾缓缓地走过去,拍了下凌远的肩膀,他睁开眼,摘下耳机,抬眼瞧她,
  “什么事?”
  她在他旁边空下的座位坐下来,还没等她开口,他便摇头道,“算了,真的,我劝你算了。不要想了,这跟你实在没有关系。随后,你只管尽量避免去公共场合,尽量做好防护,尽量在必须去医院不可的时候,戴上口罩………越先进安全的越好。”
  谢小禾不说话。
  “好吧,我承认,如果你是我朋友,我会换一个方式对你说话。”凌远笑笑,“不过,你在我眼里是xh社新闻部主任,虽然转组,我对此抱歉,但是如今,仍然是xh社的资深记者,最大最基本的原则上,你还真的有责任义务来行使一个新闻工作者对政策的监督职责的。但是事实是,”他耸肩,“我知道你毫无办法。唯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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