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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碧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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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狗眼看人低,槿蕊冷冷的看着她,向前一步,“伯母,如若我有本事能变出银子买得肉吃,你就当着众乡亲的面给娘下跪认错,若是我得不到银子,我便答应你保的婚事,两百两的采礼钱一半归你,就当作这几月的吃住钱,而且我们明天就搬走,绝不麻烦你,如何?!”
云娘大惊失色,“槿蕊,不许瞎说,娘就是饿死,也不能卖女儿。”再者,离开老宅她们还能去哪?
“娘,你不要说话。”槿蕊把云娘交给海棠,再上前一步,对着白氏沉眸厉声逼问:“伯母,我就这样空手出门,一刻钟内就能挣回银子,凭自己的本事,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借,四不乞,你敢应赌吗?”无论如何,也要给云娘讨回一口气。
海棠扶着云娘,贴耳轻声道:“夫人别着急,小姐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她要给你出气,你只管放心。”
白氏没日没夜的折腾等得不就是这句话,真是喜从心生,谅她黄毛丫头也没什么本事,可她并不笨,便回道:“赌就赌,我是为了理字,不是为了钱。你们嫌弃我家庙小想搬走我不敢拦着,但是银子我是半个子也不要,只要你能变出银子便算你赢,只是你说话可得作数?”
槿蕊斩钉截铁回道:“一口唾沫一颗钉,有各位高邻给我们做见证。”
槿蕊匆匆出门,半炷香的功夫就匆匆回来,不仅白氏傻了眼,当场人的全都大吃一惊,她手里还真握着二两白澄澄的银子,“伯母,你快给我娘下跪陪罪。”
只是她的一头油亮亮的青丝不见了,变成了齐颈的短发,原来她用自己的头发换了银子,强扶云娘坐到院中的椅凳上,随后又对海棠道:“嫂子,你扶好娘,我去取蒲团,地上硬,别让伯母硌伤了膝盖。”
云娘见到如此景况,刚刚止住的泪水又花花往下淌,心里一焦,复又剧烈的咳嗽,青丝可是情丝、姻缘丝,断发是大大不吉利,只有姑子才剪头发。
原来近日青桥镇来了一帮走方的戏班子,槿蕊日日来往于家里和菜地,途中都会经过他们的台搭子,戏班有采买长发的营生,用来作头套,槿蕊发长近四尺半,乌黑如墨,油光可鉴,戏班里的红角极是羡慕,曾问过两次愿不愿意卖,会出个好价钱,槿蕊权当成赞美之词,一笑置之,不承想还派上了用场。
挤进院中有位牙齿落尽老妇人红了眼睛,止不住的摇头:“造孽啊,老喻家的良田十几亩,日子还算是富裕的,至于逼着侄女剪头发,这姑娘的姻缘只怕是难做了。”
槿蕊抱来蒲团,搁在云娘的脚下,冷着声,客气的笑道:“伯母,你还等什么,街坊都等着呢。”
看热闹的纷纷起哄,嘻嘻哈哈的催促:
“是啊,快跪啊。”
“大姑娘多干脆,当长辈的也别含糊。”
“喻家嫂子,你倒是痛快点,快跪啊。”
“别磨蹭了,大伙都等着呢。”
……
白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老半天就是拉不下脸皮跪地,看热闹叽叽咕咕,对着白氏指点摇头,云娘好容易止了咳,起身肃声训道:“槿蕊,不许胡闹,自古只有幼向长行礼,你伯母要是真跪了,只怕要折我的阳寿。”随后对白氏笑道:“嫂子,槿蕊是孩子心性,说得是玩笑话,都怨我把她宠坏了,你莫怪,先吃饭,饿了。”
白氏干干笑道:“好,好,我还真有点饿。”
海棠怎肯相依,“夫人,你也太好心了,如果要是槿蕊变不出这银子,她可是真会把槿蕊的卖了换银子,她是不会可怜我们的。”
云娘轻责道:“大人说话,哪有你小孩子插嘴的份。”随后给槿蕊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
槿蕊见势便顺手推舟道:“好,看在我娘的情面上,这跪就免了,只是以后对我娘说话客气些。你真当我们家败了吗,我二哥如今西凉军营已是六品的骁卫,早晚将重振家门,过两年他回来了,你说他知道你如此虐待娘,他会怎么做?”贴近白氏,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耳语道:“他是最孝顺娘亲的,大小是个官,听过一句话吗?民不与官斗。有些事情只要他透个意思,就有人巴着帮他办,比如,灶堂的火星不小心蹦到柴火堆上,烧了房子等等……万一他动了怒,闹出个好歹,是什么结果就难说了,伯母,你可要把眼光放长远些,我给你下句趸话,日后你必将后悔。”说着,唇尾扬起阴森森微笑。
白氏一惊,讪讪陪了笑脸便灰溜溜进了里屋,关紧大门,连饭也不吃了。
年青的见没热闹可瞧,便各自做了鸟兽散,有几位老人轮流安慰了云娘后方才离开。
云娘反复抚摸槿蕊的头发,不吐一言,满目伤情,槿蕊便安慰道:“娘,莫要伤心,头发没了还能再长,一年两年就全回来了,如果没了尊严,可就没法活了。”虽然心疼头发,可是能让白氏吃鳖,心里甭提多高兴了,真是神清气爽,太值当了。
海棠跺脚道:“槿蕊,你干嘛这么好心啊,就这么放过她,气死我了。”
槿蕊冷笑道:“海棠,我才不是好心,娘越是宽容大度,就越显得她无情刻薄,做人不厚道,等着瞧,往后乡里乡亲只会骂她的不是,念娘的好,在她的背后戳她的脊梁骂她不是人,她的名声可算是毁了,比起她下跪更惨,她挤兑我我可以忍,她欺负你和娘,我就跟她拼命。”
云娘叹了叹气,“你啊,还是这么争强好胜。”
“这才是我认识的小姐。”海棠一听,乐了,挑起大拇指赞道:“我就知道小姐心眼多,谁要是咬了你一口,你肯定要两口咬回来。”
槿蕊纠正道:“叫槿蕊。”摸摸短发,重量轻了许多,白了她一眼,“你是夸我还是损我,你当我是狗。”
“槿蕊,是小姑子。”海棠自知又说错话了,拽着槿蕊的手臂,好生好气回道:“我自然是夸你,我是说,谁要是欺负了你,你肯定要两倍讨回来。”
“这还差不多。”槿蕊正儿八经的点点头,“何止两倍,谁要是欺负娘和你,我要三四倍讨回来。”接着,又对云娘绽放笑颜,指指天空,“娘不要哭,我们都要努力笑,笑着过日子总强成日哭丧,爹在天有灵,他绝对不想你流着眼泪想他,为了他,咱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云娘笑不出,但是唇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手里握有银子,槿蕊寻思着拿它开去给海棠、云娘开顿荤,补补身子,正盘算要买些什么,三三两两有人串门子瞧云娘来了,东家奶奶提来一篮子鸡蛋,西家大婶拎着两尾活鱼,这人送了两斤猪肉,那人背了一袋白面……好不热闹,云娘虽不常住青桥镇,却是远近有名的贤德,午间白氏这么一闹腾,得知云娘的日子竟过得如此艰难,义愤之余,纷纷伸出援手,又表示有难处尽管言语,如果白氏再敢刁难,就请出族长处置,又问海棠身子何好,何时生产,到时候会来帮忙,整个下晌,院里全是人。
白氏见状,紧闭房门不敢出来,心里懊悔不该与槿蕊打赌,这下可好,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除去吃的,槿蕊还得了件好东西——碎花包头巾,在头发蓄长前,用它包头,那个牙齿落尽老妇人见槿蕊剪发换银,回家后就把当年的陪嫁包头巾送给了她,还亲手帮槿蕊包头,一面包,一面嘴里念念有词,向月老保佑槿蕊的婚事顺顺当当。
直到傍晚,院里的乡亲才渐渐散去,槿蕊用他们送的食材置办了桌酒席,如今她的厨艺渐长了,清蒸鲤鱼、红酱肘子、烧鸭和白蒸鸡,清一色的荤菜,大张起鼓吃了起来,就连白球也分了整条的鸡腿子,全家美美的吃了一顿。
起初云娘不许她这么做,槿蕊便劝说把身体养壮最要紧,而且这是做给白氏看的,是尊严面子宴,非吃不可。
边吃边与云娘合计了将来的生计,把计划细细向她道明,她想用最后防身的十多两银子坐船到东南郡做生意去,她本就没有打算在这里久呆,原来是想等海棠做完月子再走,看现在的情形是等不及了,天天受闲气,只怕云娘和海棠的身子难保,东南郡是沿海岸的贸易繁荣之地,外国往来的商船特别多,听说那里酒茶肆遍地皆是,生意红火,听戏听书的人也就多,已经写好两本话本就等着过去卖。
海棠早就不想受白氏的恶气,一听就举双手赞同,云娘见槿蕊剪发争气,只怕再处下去还会做出更激的事,且海棠身体日益康健,船程不出三日,又不颠簸,只好勉强点头答应。
☆、第 58 章 百日阴雨一日晴
次日,槿莲牵着儿子,提着两只老母鸡又瞧云娘来了,如今她是苦尽甘来,夫妻感情和睦,儿子长得虎头虎脑,白胖可爱,又怀上了第二胎,婆婆走后,家中的钱物一应由她做主,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被水生养得圆润丰腴,反倒比当姑娘时更水灵漂亮。
成婚后她极少回娘家,为此,白氏人前人前常骂她没良心,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不是自己亲生的就是不顶用,可自打云娘住家后,她就常常来,尽管身怀有孕,仍旧挺着肚子隔三差五送些鸡鸭鱼蛋,只是东西被白氏霸了去,还数落她亲疏不分,胳膊肘往外拐。
心急嘴快的海棠压不住事,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槿莲,可是她也不笨,没把那些难听的话重复一遍,不必她细说,槿莲心里透亮,比起她,还有谁更清楚白氏比刀还利的嘴,当下就坐不住了,便拉着云娘上她家去住,她来就是接她们过去的。
知道她们寄人篱下必是不易,槿莲打算把她们接到家里小住,如今纪水生手艺有成,多养三口并非难事,都是妇人,能吃多吃多少粮食呢,只是到底是娘家的人,她不敢冒然开口,便时时在夜深人静时向纪水生吹枕边风,向他哭说没亲娘的苦,说儿时如何受白氏的打骂,云娘怎么疼爱她,如果不是叔婶早已被卖入别家,也就和他做不成夫妻,断然没有现在的好日子;生父生母早亡,未尽过女儿的孝道甚为憾事,也不能报答云娘多年的怜惜照顾之情,只能白白看她受苦,心里比扎针很难受。水生是性情的老实人,见她每到晚上以泪洗面,便回说接她们过来住便是,走到哪是哪,不用过分伤悲,昨夜里刚得了准话,槿莲今早就欢欢喜喜的过来报信。
只是云娘哪里肯去纪家,就算是亲爹娘也没有上女婿家住的道理,便把槿蕊的打算告诉了她,叫她放心,槿莲哪里肯依,海棠再过几月就要临盆,是劝了又劝,槿蕊全然听不进去,她是掉进钱眼拔不出来了,一门心思要去那繁荣昌盛之地赚钱,槿莲无法,只能任之,除了明面上送的五两银子,悄悄塞了十五两,是她的私房钱,又让纪水生亲自送她们娘仨过去,租好屋子,安顿停当这才归来。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海棠到了临盆的日子,她生得很快,从阵痛到孩子呱呱坠地,半个时辰不到,洪亮的哭声显示着新生儿强壮的生命力,海棠拂去脸上汗答答的湿发,张着脖子急迫询问:“是儿子吗?”
“她好小,好红啊。”槿蕊听见哭声就推门跑了进来,看见接生婆手里抱着一个粉嫩嫩、肉团团小东西,努力睁着眼皮,用食指轻戳她的棉花般柔软的脸蛋,“我当姑姑了。”虽然一直希望这胎是儿子,但是新生命的喜悦和感动胜过了一切,鼻子酸酸的。
接生婆正给孩子净身剪脐带,笑道:“恭喜恭喜,是女儿,真是白嫩。”
海棠随及瘫倒在枕头失声痛哭,抽泣的上气不接下气,“为什么不是儿子,家里都是女人,就连白球也是母的,夫人想要孙子的。夫人,小姐,我对不起你们。”
白球听见海棠唤它的名字,甚是欢喜,汪汪两声叫,摇着油亮亮的尾巴屁颠屁颠的跑进来。
自海棠怀孕后,槿蕊就令它离海棠三丈远,担心狗身上的小虫子会影响胎儿的健康。
白球毕竟是畜生,再聪明也不明其中原委,还是经常找海棠玩闹,被槿蕊厉色训骂了几回,怕了,长了记性,见到海棠就绕道走,这会儿以为禁令解了,用舌头舔海棠的手讨好,还想往床上爬去,九个月没有亲近海棠,对她可思念的紧啊,槿蕊见状,连忙把它赶了出去,白球不解,明明叫了它,怎的又把它轰出去,泪眼汪汪的低声呜咽,耷拉着尾巴趴在院外伤心,槿蕊没心思顾它,掩上门,对床上的海棠玩笑道:“怎么又叫夫人小姐,要不是看你虚弱,我非打你屁股不可。”
“海棠,你为我们老喻家开枝散叶有功,快别说这样的话。”云娘端着热腾腾的鸡汤进来,听到是女的心底极度失望,她一直希望头胎是男孙以告慰喻梅勤的在天之为灵,只是当着海棠面不敢表现,软语宽慰道:“女儿好,女儿贴心,你瞧槿蕊既孝顺又有本事,儿子下胎再生。”
“是啊,是啊,来日方长,这可是我接生过最好看的女娃娃,瞧这眉眼生得,太周正了,将来家里的门槛肯定要被媒人踏平了。”接生婆包好孩子给海棠看,海棠转脸向内侧,只顾淌泪,根本不愿意看女儿一眼。
“褥产期可不敢流眼泪,眼睛会哭坏的。”云娘接过孩子在怀,轻轻的划着她那对喻家子孙特有的浓眉,“眉毛像你爷爷,到你们这辈是瑞字辈,你爷爷已经想好名字了,男的叫瑞霖,女的叫瑞晴,你就是喻瑞晴了,爷爷奶奶的小晴晴。”
槿蕊笑道:“好名字。百日阴雨终有一日晴,小晴晴的出生预示咱们家的背运走到头,海棠,你要高兴,快抱抱女儿,你这当娘的怎么这么狠心。”
“真的?”海棠又转过脸。
云娘笑道:“槿蕊说得有理,快别哭了,趁热把鸡汤喝了,早些出奶给我的乖孙女喝。”
海棠这才起身喝鸡汤。
槿蕊送接生婆出门,侧眼扫见对面墙角猫着几个熟悉的影子,一白四灰,槿蕊对瘦飘的白衣少年优雅欠身,温柔笑了笑,方才转身关上门。
原来这位白衣少年姓池名浩伦,绰号池二傻,是当地茶商大户池家的单传独苗,十四岁,长得白净斯文,池二傻不是真傻,幼年发烧留下的后遗症,头脑有些不灵便,说话磕巴,反应稍缓。
池浩伦偶遇槿蕊,从此便害上了相思病,对槿蕊神魂颠倒,直管槿蕊叫仙姑姐姐,想要娶她做媳妇,日日都来,只为能远远瞄上佳人一面,一天见不上面就茶饭无心。最初槿蕊并不注意他,后听得池家有几十顷的茶山,做得是贡茶的生意,富得流油,连装金银的木箱都被压烂了,便对他留了心眼,碰面就给他递个微笑,点个头。
常说一场灾难磨去你的一层皮,即便你能坚强咬牙挺过,也是大伤元气,何况是家破人亡的灭顶之灾,云娘面上硬撑着,实则灵魂深处早已支离破碎,一则忧心槿淳,二则牵挂逸君,三则思念亡夫,头发白了,四肢瘦得如干柴,吃得越来越少,睡的越来越短,整宿整宿的咳,最近咳出的痰里隐有血丝,郎中说如果继续咳下去,不出半年,就变成肺痨,古代肺痨无药可医,直到把肺叶生生咳穿,活活痛死。槿蕊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如果海棠生的是儿子还好,万一是女儿只怕是雪上加霜,只能先用汤药保着,治本的方法还是趁早把槿淳接回来,只是打通层层关节要三千两,三千两啊。
卖书的营生比原先预想的要红火,槿蕊还雇了老妈子操持家务,顺便陪云娘说说话,手头也攒下点钱,只是比起三千两之巨,来钱太慢太慢,她打算开书坊刻印小说赚钱,可惜苦无本钱,思来想去,自己还有几分姿色,嫁人是最快筹本的方法。池家是当地首富,虽然不敢奢望他们会出三千两的聘礼,可按当地的嫁娶的风俗和他们的门户,六七佰俩还是有把握,拿来当本做生营,再倚池家做靠山,不出意外,一两年就能挣满数。
天高皇帝远,这里根本不管不顾国殇,嫁娶寿宴是照摆不误,槿蕊除去看上池家有钱,最最关键他们还有几支上等的百年雪岭野山参,云娘的药方正缺这味药引子,野山参无温燥之性,大补元气,为参中之上上品,数量稀罕且极其昂贵,并不是有银子就能买得到,对云娘的病大有益处,她的病不能再拖了,槿蕊告诉自己,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亲人,就连是她的狗也不行。
所以,趁着瑞晴满月分红蛋的机会,槿蕊分了两个喜蛋给池浩伦,宛若熟悉的玩伴,挨肩同坐于石椅上闲话家谈,槿蕊含泪哽声娓娓道出家中的难处,眼下她急缺银子买药材,已经走投无路,打算卖身救母,如果寻到适合的人家就嫁了。
池浩伦见佳人垂泪犹如被摘了心肝,又听到有银子就能娶到仙姑姐姐心里甭提有多高兴,红涨着脸,结结巴巴、断断续续回说他家银子多,因为他身子虚,家里备有药材库,野山参、驼峰、熊胆、牛黄、鹿茸、灵芝、雪莲等各种名贵的中药材应有尽有,可任她随意取用,他愿把云娘当亲娘看待,槿蕊听闻后,作势娇羞的低下了头,把抹眼泪的手帕丢给他当作定情信物,叫他十日后上门提亲。
固然槿蕊是看中了池家的银子,为钱下嫁,但是心里对池浩伦并无厌恶之情,相反,还有那一点点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充满亲切感,因为,他常常让她想起槿淳,他们两人有好多相似之处,同样的纯真善良,同样清澈透明的眼睛,同样爱脸红,同样爱低着头说话……每每想槿淳时,她就会多看他两眼,和他说上两句话,以解对槿淳思念。
☆、第 59 章 银盔加身偿夙愿
从军两载零九个月,逸君如愿以偿披上了银色的风光无限的云麾将军盔甲,意气风发往元帅大营走去,营中满备好酒好肉,庆祝他正式接手将军印。
“上官逸君,等等我。”忽然身后传来清丽的吆喝。
逸君眉头一皱,加快了脚步,一条皮鞭甩了过来,在耳后呼呼生风,逸君立即反手接住皮鞭,压下火,“你整天跟着我干嘛?”
跟在身后的姑娘约摸十四五岁的年纪,典型的塞北佳丽,高挑健美,眼圆鼻挺,天真烂漫,听到此话,两眼圆睁,讶然道:“啊!原来你不知道啊?我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你才跟着你的,我要招你当夫君。”
逸君虽是人高马大,但骨子底还是内敛含蓄,初次听见姑娘当场表白,不禁耳根发烫,有些茫茫不知所措,半晌才开口,“阮姑娘,多谢你的错爱,只是上官当真已有心上人,并非推脱之词,此生非她不娶,你还是另寻良偶吧。”
起初,逸君思量如果由他亲口告诉她自己已有心上人之事,恐伤及姑娘的情面,便托孙子亮和卫清风婉言转告,让她自己打退堂鼓,没想阮小玉只不相信,非得让他亲说出口。
原来这位姑娘叫阮小玉,是李敬忠元帅的亲外甥女,因双亲早亡,无可靠之人照养,李敬忠就把她带到身边抚养,三月前来军营探望李敬忠,偶遇逸君在训练兵丁的射技,只见他张弓搭箭,不但姿态潇洒,而且单箭射中两只老鹰,从此倾心于逸君,三天两头就来找他,帮他缝补浆洗,给他开小灶,逸君对她相当的头痛,好言相劝不听,又不能强赶她,话说重了怕开罪了李敬忠,更怕伤了姑娘的脸面,如今听见她的声音便远远躲开。
“啊,原来他们说得是真的。”阮小玉眼神一暗,伤心不已,随后又自我慰藉,“不打紧,你可以先比比,哪个好,你再选哪个嘛?”
“将军艳福不浅啊。”
“哎呀,这鞭子何时能挥到我身上!”
“是啊,我都三十好几,还没说上亲事,什么时候能走上桃花运啊,得个标致美人儿。”
“就你这尖嘴猴腮样,五短身材,谁家姑娘能瞧上眼。”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你那刨地的大板牙,好意思说我…”
……
军营到处都是人,对着他们笑,逸君松开皮鞭,转身便走,“阮姑娘,上官还有正事要办,先告辞了。”
“等等,知道今是你的大日子,我也要去的,你没瞧见我特意装扮了,你说我这身衣裳好看吗,我是为你穿,喂,你慢些走嘛……”阮小玉在后面紧追不舍,逸君拔脚走得更快了。
逸君是李敬忠十八虎将中的一员,今晚十八虎将齐聚一堂为逸君、孙子亮庆贺加官进爵。
李敬忠为逸君、孙子亮上旌表,把他们的功勋祥实呈报,孙子亮自不用多说,新帝有感逸君的神勇,特封银枪威武大将军,正三品,赐虎踞巷的七进府宅一座,赏金五百两,还有绢、纱、丝、帛、锦、缎、绮罗等共计三千匹,并擢令礼部传抄旌表,发放至各省、府、郡、县,宣扬庆元国威,虎踞巷乃武将的聚居处,逸君的宅子紧挨着孙子亮,这下好兄弟又成了邻居。
这会,将帐中推杯交盏,好不称心快活,只见阮小玉坐在李敬忠旁边,叽叽咕咕说了好'TXT小说下载:www。345wx。com'久的话,李敬忠对着逸君是开眉笑眼,频频点首,逸君恐生别事,连忙起座,单膝跪于李敬忠的案前,拱手道:“元帅,按制新封的将军能回家省亲,眼下边关安宁,逸君想告假半年,一为亲生父母迁坟守孝,二为探望义父义母与未过门的媳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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