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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人请进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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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你不明白。”柳摇金有些懊恼和心慌。“虽然……我自己也没搞得很明白,但是你肯定不明白我刚刚话里真正的意思……所以你且不忙自责反省……就……等我自己也想明白了该怎么跟你说明……再说。”
“柳小姐究竟想说什么呢?”他抬眼看着她。
柳摇金一下子被问住了。对喔,她颠三倒四的,到底想说些什么东西呀?
哎呀!不管啦!
反正他方才拿热脸贴自己的冷屁股,还被她没头没脑冷嘲热讽一顿,现下心底一定是受伤得紧。
嗳,她是怎么了?几时变成了那种自己向来最瞧不起的尖酸刻薄鬼呢?
她张大嘴,极力想解释,脑中却一片空白。
“柳小姐,就别让苏某再多耽误你的时间。”他眼带浅浅悲伤之色,言谈间依旧不减温文儒雅,朝她拱手行礼,转身就要离去。“在下先告辞了。”
可……可是……
柳摇金焦躁不安地咬咬下唇,无措地站在原地望着他高大落寞的背影,挣扎犹豫了好半晌,终于忍不住冲口出出——
“喂,等一下。”
背对着她的苏瑶光,英俊的脸庞浮起了一丝诡谲满意的笑。
“你呀你,做人别这么老实巴交的行不行?”
“……”
“见人只说三分话,莫对人抛一片心,你小时候在学堂里没学过呀?”
“……”
“像你这种善良到活该被欺负……呃,我是说,善良到‘容易’被欺负被压榨被拐骗的好孩子,实在很不适合在这个阴险的、狡诈的……”柳摇金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筷子,夹着的一片酱牛肉险险飞出去。“危险的媒人市集上讨生活。老实说,你到现在还没被我家姥姥和其他刁蛮媒婆给生吞活剥下去,我真觉得是你苏家历代祖宗有保佑。”
苏瑶光替她舀了一碗老参炖鸡汤,温文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喔,谢了。”她瞥见他这体贴举止,不忘道谢,继续慷慨激昂地道:“但话说回来,你这三年来作媒可以如此顺利成功,甚至连我家姥姥都感备受威胁,也许正是因为好人有好报,傻人有傻福的缘故呀!”
“我的确很幸运。”他笑笑,谦逊地道。
“但是人呀,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就拿我来说好了,虽然十八年来出门拜师学艺的心愿一直没能实现,可是我时不时就买些武林秘笈温习温习,就算是学个一招半式也好,必要时候也很能唬人的……你想不想看?我房里藏了一大柜子,改天借你!”
“谢谢,但我想我不是个天生适合练武的奇才,”苏瑶光眸光熠熠地看着她,难掩一丝敬意。“不像你。”
柳摇金闻言大乐。“真的吗?你也觉得我骨骼清奇、天生异相,拿来习武再适合不过了吗?”
“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他忍住笑意,一本正经道。
“谢谢谢谢谢谢……”她感动到差点喷泪,激动地抓住他的手一阵猛摇。“这辈子总算有人替我说句公道话了,苏兄,就冲着这句话,我欣赏你!将来我要真能成为一个武艺高强的大侠女,我一定罩你!”
“那就有劳了。”他被她逗乐了,忍不住摸摸她的头,笑得好不灿烂。
“别客气,包在我身上!”她豪迈地一拍胸口,爽快地道:“还有,咱们江湖儿女不作兴那套欲礼,什么苏公子柳小姐的,往后你就叫我摇金,我就唤你苏兄,这样爽脆利落些,苏兄意下如何?”
“就这么说定。”他深邃的眼眸笑弯了起来。“以后愚兄就全靠你保护。”
他最喜欢没大脑的人,说什么做什么,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毫无例外,所以相处起来分外舒服。
苏瑶光笑得好不愉快。
“真是人生难逢知己,得一知音是死也无憾啊!”柳摇金用力一拍桌,蛮力震得桌上杯碟跳了起来,快乐地大声嚷嚷:“小二,来来来,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全拿来,我今天要与苏兄痛饮三百杯,不醉不归啊!”
“柳小姐——”他一怔。
“是摇金!”
“是。”他只得改口,“摇金妹妹,你真要喝酒?这光天化日的,万一饮醉了,教我如何向你家姥姥交代是好呢?”
“哎呀,你就不要这样婆婆妈妈了,是不是男人啊你?”柳摇金眯起眼,不悦地白了他一记。“难得咱们这样投机,没有点酒来助兴怎么行?你放心,我自从立志要当侠女的那一天起,早就预先练好了酒量……将来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没有几斤酒胆怎么行呢?你说是吧?”
这么理直气壮?
苏瑶光顿时哑口无言。
第3章(2)
第一杯,她被热辣的烈酒灼得频频哈气。
第二杯,她被呛得鼻涕眼泪全跑出来。
不顾他的阻止,她还是仰头灌了第三杯——因为酒过三巡,才可以开始谈正事。她听人这么说的。
“我说呀……嗝!”柳摇金打了个酒嗝,热气烘上双颊,开始大舌头了起来。“苏少爷,你长得一表人才,家中又有钱,干什么事不好?你偏偏要作媒人呢?”
“媒人又有什么不好呢?”苏瑶光噙笑反问。
“媒人当然不好!”她忍不住激动地拍了下桌子,“就靠着一张嘴,说得天花乱坠,把两个从没见过面,也不知彼此性情兴趣喜好投契不投契的男女硬是凑成对,也不管一个是不是败家成性,另一个是不是虐待成狂,只要他们俩成了亲拜了堂,媒人红包一拿到手,立马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你误会了。”他笑着摇头。“那不是专职媒人,那叫业余媒婆——简称‘三姑六婆’。”
“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他微笑。
“不就是作媒吗?”她撇了撇唇,难掩一丝鄙夷。
“摇金妹妹,你说天下知音难寻,然而世间姻缘又何尝不是?”他语气温和地道,“但凡是人,都有伤心脆弱、孤独无助的时候,这时就需要拥有一个能与之牵手、共度漫漫人生的良伴。不管贫病老苦,无论欢喜悲伤,只要身旁有人,心上贴心,就算是在寂寂冬夜之中,也就不觉得寒冷孤单了。”
柳摇金盯着他,不由得嗤地一笑。
“怎么,你不赞同?”他微讶的看着她。
“是,我完全不同意。”她不以为然地道,“先不论其他,你看光是咱们这梅龙镇上你争我吵、你打我闹的怨偶就有多少对?”
苏瑶光俊眉微挑,意带询问。
“就说这酒馆隔壁第一户的‘胜记布庄’好了,当家的吴大爷娶了三妻四妾还不心足,成天尽是往窑子里钻,搞得妻妾闲置在家跟守寡没两样。像这样的姻缘,可不是个天大笑话吗?”
“三妻四妾,那是例外。”他一叹。
“一夫一妻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扬唇冷笑。“镇南的卢秀才算得上是熟读诗书,通晓圣人道理吧?自从卢大娘嫁给了他,既得侍奉公婆,又得做女红贴补家用,日子不知有多难捱,可那卢秀才却死活都不肯去谋份事。”
“为什么?”他眉头皱起。
男人养家活口,天经地义,为何不肯?
“哼!”她不屑地道:“说是以他堂堂秀才之身,怎能为了五斗米,委屈自己做那等下作庸俗的粗活儿?”
“无用书生,愧对孔孟。”他不悦地眯起眼,语气冰冷。
“要我说,他这辈子最愧对的是卢大娘和家中二老。”柳摇金说得愤慨不已,“像这种男人,成亲来干什么?就一辈子当他的书虫,一辈子喝他的西北风就好了,干什么娶妻来造孽?”
他默然。
“当年,就是我家姥姥为他们两对作的媒。”她喝了一口酒,涩涩地道。
苏瑶光凝视着她,眼神恍然而温柔。
“我了解你的心情,但这是特例。”
“姥姥也这么说,我知道她心里也不好受。”她低声道,“但我总觉得做夫妻是一辈子的事,尤其是女人,一旦遇人不淑,就一世翻不了身。”
他迟疑了一下,随即柔声道:“摇金妹妹,我这个媒人不是这样办事的,你尽可以放心。”
她柳眉高高挑起,面露怀疑嘲讽。
“据我所知,也有夫妻结为缘好之后,从此恩爱逾恒,白首偕老。”他眼眸轻垂,动作优雅地斟了杯热茶递给她,微微一笑,“镇北李员外和妻子亦是媒人说的亲,阖府安康,儿孙满堂,六十年来从无吵过一日嘴,每到黄昏时分,总见得这两老牵手出来到柳堤河畔散步谈心。”
“那才叫特例。”她反唇相驳,“奇迹中的奇迹。”
“不说旁的,单指咱们现在身处的这家‘福林酒馆’,老板福叔和妻子林婶便是出了名的鹣鲽情深,甚至连店名都以夫妻名中各一字嵌成,这也是媒人说合的一门亲事。”他笑着说。
“不公平,你总记着好事!”她嚷了起来。
“你又何苦总看向坏事呢?”他温和提醒。
她小脸涨红,明明知道自己是对的,却怎么也说不过伶牙俐齿的他。
“总之,姻缘这回事是成也媒人,败也媒人。”她粗鲁地挥了挥手,不爽地大声道,“问题都出在你们这些媒人身上,就对了!”
“请恕愚兄不能苟同。”苏瑶光嘴角笑意依旧,眼神却锐利坚定,“媒人居中介绍,自然是该替两造筛选适合彼此的对象;然而姻缘这种事,最该负责任的并非媒人,而是有缘鸾配鸳鸯的夫妻二人才是。”
“你……好!好!真是好样儿的!”她抓过酒来,灌了一大口烈酒出气。
酒意烧辣辣地往喉头滑下,一股热力直直往上冲,她突然觉得浑身发热,还有种说不出的飘然感。
她忍不住再帮自己倒了一大杯,豪爽地一饮而尽,仿佛所有积压已久的闷气全都在这一瞬间抒发开来。
“我是说,你酒喝得这么急,好吗?”他有一丝担忧地看着她,大手搭住她又要斟酒的小手,“别再喝了!”
“我们江湖儿女都是这样的,心情好的时候要喝,心情不好的时候更该喝!”柳摇金吁了一口长长的气,抬头见他关怀的眼神,心头一热,索性也帮他倒了一杯。“不盖你,这酒喝了以后呀,说也奇怪,喉咙也开了,嘴巴也松了,心情也好了……你也试试!”
“谢谢,我酒量浅,恐怕不能与你相比。”苏摇光眉头微蹙,张口想劝,最后还是默默为她倒掉先前那杯冷了的茶,另斟一杯,再送到她手里。“你先喝杯茶缓缓气,当心快酒易醉。”
“我酒量很好的,待会儿再喝三大坛子也没问题,信不信我还能扛着你回家呢?”她拍着胸口道。
“摇金妹妹——”他目光关切地望着她。
“什么妹不妹的,咱们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总之呀,你们这些媒人都是这样的,永远偏帮着自己人,可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就是讨厌媒人,我就是偏偏不作媒人!”柳摇金干脆一把抓过酒壶,趁着酒兴正浓,“来!干啦!不干的是小狗,干了变小狗,哈哈哈哈……”
他怎么觉得……她好像已经醉了?
第4章(1)
她真的喝得烂醉如泥。
不夸张,苏瑶光这辈子见过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女子不少,偏生没遇过像她这么没有姑娘家自觉的。
说喝就真喝,说醉就真醉,而且喝醉了以后她还会发酒疯,一直不断拉着他嚷嚷着说要拜师!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嗝……”柳摇金拜了下去,摇摇摆摆起来的时候晕头转向,连他在哪儿都分不出来。“人呢?师父呢?跑哪儿去了?”
“摇金妹妹。”他赶紧扶住她,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下玩笑真是闹大了,他怎么会让事情演变成这步失控的田地?
“师父,您的‘移形换影大法’真是好厉害啊……”她努力眨着醉眼迷蒙的眼,看着面前英俊得异常面善的“师父”,还不时出现两三个叠影。“可是师父,您能不能先站好……徒儿好像……嗝……有点眼花了……”
他闻言啼笑皆非。
“师父……我要是……嗝,男的就好了……就可以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又可以不当媒……人……还能……上山学艺……”她烂醉如泥,整个身子直直往下滑。“当男人真好……”
“嗳,你站稳一点——”
她醉得几乎瘫赖在地上成一团饭。
决计不能让她真在酒楼里失态出糗,届时引来旁人侧目非议,整个梅龙镇又会传得沸沸扬扬了。
“罢了。”苏瑶光叹了口气。
“师父,你你、你要带徒儿去哪里……嗝!”柳摇金只觉得脚下突然腾空,脑子一阵七荤八素。“飞起来了,我飞起来了……哈哈哈……恶……”
“乖,忍着点。”他将她扛在肩上,一方面避免她被人瞧见容貌,另一方面也顾及男女授受不亲,扛她总比抱她不失礼些。
后来证实这又是一大失策!
因为她倒挂在他肩上,丝毫不客气地吐了他个乱七八糟。
手忙脚乱间,苏瑶光也只得先强忍着满身的污秽酒臭味,小心翼翼地扛着她,像扛一袋大米似的,先将她带回苏宅。
“少爷?!”小厮和丫头们震惊到下巴齐齐掉了。“这、这、这位——”
“喝醉的柳小姐。”
“还有少爷您身上有股……”
“我知道。”他叹了一口气。
眼见小厮和丫头们满眼同情地望着他,苏瑶光连忙清了清喉咙,正色道:“四喜,命人烧一大锅热水。双福,备檀木桶子送到客苑。一红,到‘彩衣轩’买几套现成的鲜色衣裳。还有千紫,让厨下炖些醒酒汤来。”
“是,少爷。”小厮和丫头们急忙分头办事去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昏昏沉沉的柳摇金总算在丫头们的搀扶服侍下顺利沐浴得一身清爽,换过干净的衣裳,然后喂过醒酒汤,最后安安分分地躺在绣床上呼呼大睡。
累得几个丫头人仰马翻,但这还是少爷头一次带回女客,虽然是对头柳家的小姐,平时又颇富“威名”,可丫头们还是高兴得不得了。
因为由此可推测得知,向来洁身自好的少爷喜欢的果然还是“母”的。
她们这下可大大松口气了。
但是话说回来——
“嗳,原来少爷喜欢的是这一型的啊?”
“少爷的眼光果然与众不同……”
“听说柳家小姐比母老虎还凶,不是简单人物啊!”
“据说还很好管闲事。上回镇上卖馒头的老吴当街骂老婆,就被路过的柳小姐痛打了一顿呢!”
丫头们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嗫嚅起来。
“那……她醒来以后会不会打我们啊?”
一堆长得娇甜可爱的丫头围在床边,原本七嘴八舌满心疑惑地讨论着,却越说越是害怕不安。
“少爷该不会真打算娶一个这么凶的小姐回来做我们当家主母吧?”
丫头们相顾骇然。
苏瑶光一走进客苑,见到的正是这一幕。
“怎么了?”他剑眉微带询问地轻扬,略感好笑地问:“一堆人愁眉苦脸的,午饭时都吃多了苦瓜吗?”
“少爷!”丫头们一见和蔼可亲的少爷来了,连忙上前。“少爷,我们都帮柳小姐梳洗安顿好了。”
“辛苦了。”他微笑点头。
“那个……少爷。”其中一个丫头在众人的推挤示意下,硬着头皮开口。
“嗯?”他目光越过丫头们,望向那安然躺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的少女,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丝笑意。
总算安生了,下回无论如何都不许她再喝酒了,简直吓死人也。
“少爷是不是……是不是……”
苏瑶光的视线瞄见那粉颊酡红未褪的人儿一脚将被子踹到床下去,衣衫微微往上卷,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肚皮,他的心脏瞬间高高提到了嘴边。
“……少爷是不是喜欢柳家小姐?”
他脑子轰地一声,脚下自有意识地急急快步上前,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嗯。”
这个“嗯”字瞬间让丫头们如遭雷殛、花容失色、面面相觑。
哎呀!
“你们快都下去吧。”他弯腰拾起地上的被子,趁人没瞧见前赶紧抛回床上,顺道把她整个人盖得牢牢密密,怦然的心跳这才恢复正常。
“你这小妮子动作可真够粗鲁的,乱踢被子、衣衫不整又睡没睡相,万一这话传了出去,看你将来还怎么找婆家?”
虽然这丫头睡得死死的,完全没可能听见他在说什么,可苏瑶光还是唠唠叨叨起来。
虽说她姥姥最爱拿来嚷嚷的口号便是——“没有嫁不出去的姑娘,除非找了不会办事的媒人”,但是要想成功把她嫁出去,除了需要一张强韧的嘴皮外,恐怕还得要很多很多运气才行。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率真如她,是这世上大半庸俗的男人们所不懂得欣赏的。
不知怎的,想到这小女人有朝一日也会被别的男人支使哄拐得团团转,一腔热血心思都记挂着为对方打算,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丈夫是天”的传统教条下遭受压制,逐渐失去眼里热情豪爽、天不怕地不怕的耀眼光芒……
他没来由一阵不爽起来。
尤其,她今儿个才举了几个听起来就令人火大的残酷实证,更让他不由得替她的将来捏了一把冷汗。
“傻姑,平常嘴上说得响,要是你将来真嫁错了人,恐怕也只有白白被欺负的份吧?”他点了点她的额头,不知怎的有些懊恼。“所以我才说,这世上人人都需要一个好媒人。”
只是苏瑶光在这儿替她暗暗伤神,柳摇金却睡得好不快活,小嘴不雅地大张,还发出像猫咪般小小的呼噜声。
“呼……呼……”
他皱眉瞪着她,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
“你呀。”他在床畔坐下,伸手替她掖好被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喃喃低语,“嘴上说得响,被卖掉都不知道……笨蛋。”
“……打扁你……”她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挥了挥手,“死蚊子……”
他下意识往后一闪,眼底笑意更深。“连做梦都不忘打人,你真的是个姑娘家吗?该不会你才是男扮女装的吧?”
“……我要当男人……男人……给我当男人……”
见她喃喃梦呓,一翻身,又沉沉睡得活像被天蓬元帅附体的样子,苏瑶光脑中闪过一个促狭的念头——
“小丫头,其实你的心愿也不是这么难达成的。”他轻摸她的头,嘴角微微上扬,“相信我。”
江南著名的桂花雨又软绵绵、轻柔柔,细细碎碎地轻飘在黄昏时分。
“这死丫头整日就只知往外跑,天天不在家,再这样下去究竟怎生是好?”柳姥姥手边一大叠待张罗的生辰八字,高高堆得人心慌,忍不住叨叨念念起来,“也不想想我姥姥都几十岁的人了,这整副家业全压肩上,我能挑一百年嘛我?”
“姥姥,参茶来了。”丫头小鱼端上茶。
“对了,张家少爷来了没有?”柳姥姥接过参茶,掀开杯盖。
“呃……刚刚张家差人来……”
“说了什么?晚些到是吧?”柳姥姥把杯沿凑进嘴边,眼儿瞄着摊开的红帖子。
“说是不来了。”小鱼低声回了句。
一口滚烫参茶登时烫了嘴,柳姥姥又慌又急又气。
“什么?怎么不来?他张家可是千求万退,我推却不过情面,这才勉强把他的名字给排进来的,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
“张家说……”小鱼慢慢往后退,手中茶盘紧紧抱在怀里,讪讪笑的开口:“张少爷婚事已经谈妥了,就不劳姥姥……费心……”
柳姥姥端茶欲饮的动作僵在半空,一时呆了。
半晌后,她才自震惊中转醒过来,气急败坏地把茶杯往桌上用力一放,茶汤四溅。
“姥姥,您别忙着生气,一、一定是误会的!”
“误会?”柳姥姥倏地站了起来。“他老张家耍我呀?他家少爷长得麻子脸长短脚的,好不容易我替他找了个身世清白、性子温顺的好姑娘,今儿个人都还没瞧上呢,他居然就给我另订了婚?他拿我柳姥姥寻开心不成?”
“这……这……”
“去!”柳姥姥眼里满是怒意,努力抑下沸腾欲炸的火气。“去打听打听,究竟是哪家媒人不知死活没管行规抢了我的客人?”
“是是是,奴婢马上就去。”小鱼一迭连声应道,忙转身去了。
“好家伙,想同我柳姥姥打对台?”柳姥姥手叉腰,心里燃起熊熊斗志。“没门儿!”
第4章(2)
夜幕初降,苏宅大门前两盏灯笼才刚刚新燃起,在丝丝雨夜里渲染开了点点晕黄暖意。
一顶软轿在细雨中摇晃而来,一名家丁穿戴着蓑衣,手提着灯笼在前头领路。
“到了到了!苏家到了!”
软轿在门檐前停下,家丁弯腰掀起帘子,柳姥姥在随行丫头打伞下,神情冷峻的下了轿。
“敲门。”她重重哼了声,“不,用擂的!”
“是!”家丁领了命,老实不客气地将大门擂得砰砰响。“开门!开门!”
门咿呀地一声打开,原本一脸凶相的家丁本想出言喝问,猛一打照面,登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苏家俏丫鬟清新可喜的小脸露了出来,笑咪咪、甜糯糯地问:“这位大叔有什么事吗?”
“呃……”家丁脸色一红,不禁跟着好声好气起来,“其实也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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