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隙间的爱情-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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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动！”江容天的声音里已经现出暗哑。
　　　　苏青依言不再挣扎，侧首想去看他的表情，无奈他的脑袋紧紧地贴着她的颈窝，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好半响，苏青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问，支支吾吾开口发问。
　　　　“你——你——”
　　　　“什么？”江容天闷声回问。
　　　　苏青深吸了口气，“你不想要？”问完苏青只觉得头皮都要炸红了。
　　　　江容天没有回答，搂着她的手却紧了两分。室内却是一片沉寂。微微黄晕的灯光，柔和地照着，照出了一室的暖昧。
　　　　苏青睁着眼睛，等着他的回答，却迟迟等不到。足足过了五分钟，累了一天的苏青终于开始有了睡意，昏昏沉沉之间，腰间的手一松，睁眼一看，江容天已经翻身下床。
　　　　“我还有几份文件没看，你先睡着，我晚一点回来！”说着，不再看苏青，快步走出卧室，返身带上门。
　　　　苏青的瞌睡虫被这么一折腾，早已跑掉了大半。她半撑起身，睁大朦胧的眼，望着身边空去的半边床畔，微微失神。重新躺下，却总觉得睡不舒埋，思来想去，断定是头发还不够干爽，于是再次爬起来，穿上拖鞋，走出房间。
　　　　一到客厅，便听到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过了两秒，水声戛然而止，浴室门开，江容天从门内出来，正在系上浴袍子带子。抬眼撞见客厅里的苏青，脸上的尴尬神色一闪而过。
　　　　“怎么还不睡？”不得不承认，江容天还真是个人才，处变不惊的功力，即便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遇到这种情况，依旧能够不动声色。
　　　　反而是苏青，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头发还没干，不舒服，睡不着！”最后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说着，便鬼使神差地朝着浴室门边的江容天走过去。
　　　　江容天愣了一秒，下一刻，苏青便已到了身。苏青的眼神，一霎那间倏然变得凌厉非　常（炫…网）。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苏青冷沉着声问。
　　　　江容天不再看她，绕过她走向书房。
　　　　“你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苏青转回身，对着他的背影又问了一遍。
　　　　江容天背影微微一滞，步子停了下来。好半响，终于转回身，望定身后一脸惊疑的苏青，叹口气，走上前去轻轻搂过她，安抚地抚摸着她的背脊。
　　　　“苏青，为什么你平时总是笨笨的，可对于这些事情又是这样敏感。我多希望，你能永远笨下去！”
　　　　苏青吸了吸鼻子，梗着声，“我哪里笨，只是没你聪明而已。你杖着你比我聪明，就想欺负我？！”
　　　　江容天笑，脸膛震了震，“明明是你欺负我，还恶人先告状！”
　　　　苏青不语，趴在他怀里不动。
　　　　江容天的一只手，自苏青的背脊，慢慢向下，移向她的小腹，那里已经有了微微的凸起，生命的脉搏透过母体的温度，传到他的手上。那是他与她的孩子。
　　　　“他乖不乖？”江容天细细抚摸着那里，柔声问。
　　　　苏青扑哧一笑，伸手在他胸膛上打了一下，“你才是笨呢！才三个月，都还没有胎动，哪里知道他乖不乖！”
　　　　江容天沉吟半响，终是推开她。苏青惊讶地望着他。
　　　　“你去睡，我今天睡书房！”江容天敛去笑意，沉着声命令。
　　　　“因为他？”苏青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江容天不响，再次将她拦腰抱起，重回卧室，把她放到床上，自己蹲坐在床边，一手握住苏青的手，一手抚着她的肚皮，眼睛紧紧盯着那里。
　　　　即使再多的悲痛苦楚，艰难险阻，在这一秒，都化成了心口那一汪春水，柔软得不可思议。
　　　　“苏青，对不起！”江容天眼中愧疚，“我很自私！明知道你会因为这个孩子而受苦，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把他留下来。我想看到他出生，看着他长大，看着他长成你我的模样，在我们相携老去的时候，他能带着你我曾经的影像，快乐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苏青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我心中的渴望是那么强烈。他流着你我的血，是我与你相爱的证据，是我们受尽艰辛孕育出来的孩子。我实在不忍心，可又不舍得你受苦。我——”
　　　　“容天！”苏青打断他，“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不觉得苦，真的，有了他，我觉得很快乐！”即便最后没有拥有你，至少，我还有他。他是我和你的爱浇灌出来的，他会让我记得我们曾经那么相爱过。
　　　　孩子，你记住了，这是你爸爸的手。即使有一天你生下来后不能与他一起生活，甚至相见，但他抚摸过你，真真实实地，在你还只有三个月的时候，以如此的温柔与宠溺，将你捧在手心里。他，是爱你的！这就够了，不是吗？苏青在心里对腹中的胎儿说。
　　　　沉默半响，江容天眼中微光一闪，“你放心，在孩子出生以前，我一定会把事情都结束！我不会让他和——”说到这里停了停，“不会让他没名分，更不会让你没名没分，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如果不行呢？”苏青反问。
　　　　江容天低了低头，“会成功的，你相信我！如果实在不行，我会抛开那些，我们去过平淡的日子！这样可好？”
　　　　苏青眼中泛着泪光，点了点头。她当然想要相信他，可是，这重重阻碍摆在眼前，要如何跨越？短短几个月就想翻来覆去，几乎没有这个可能。他们的命运到底将会如何，她不敢想。
　　　　过了半会儿，江容天才放开手，为她盖好薄被，站起身预备离开去到书房。苏青手一伸，抓住了江容天的手。
　　　　江容天回头，有点惊喜。
　　　　苏青红了红脸，低下眸子，“没关系的，你睡这里吧！只要不做就可以了！”
　　　　江容天的脸黑了半分，“苏青，你说什么啊！睡在床上抱着你我满脑子想的是什么你会不知道？难道你还不了解男人这点？没错，我就是俗不可耐的男人！”
　　　　苏青的脸更红了几分，心中挣扎了半天，却什么都没说。
　　　　江容天无可奈何，蹲下身子，望着一脸不舍的苏青，幽幽叹气，重新躺回床上。甫一沾到床单，苏青便往他怀里缩，手臂一伸，抱住了他的腰身。
　　　　江容天深吸了口气，僵着身子回抱住她，某个部位却不受控制地开始反应了。
　　　　苏青咬了咬唇，倏然抬起头，照着江容天的唇吻了上去，舌头灵活地钻科他口中，缠绕着江容天的，开始追逐。江容天闷哼一声，开始还想推开，却禁不住苏青的挑逗，最后不得不妥协，拿回属于男人的主动权，开始了新一番的攻城略地。
　　　　渐渐地，室内的温度开始升高，江容天已经有些不受控制，唇离开苏青的唇瓣，沿着下颌一路蜿蜒，轻轻啃噬。苏青的浴袍已经半开，上身裸露了大半，江容天蓦地咬住了她的右胸，苏青身子一震，忍不住呻吟出声。
　　　　猛然，江容天停了动作，草草为苏青拉好浴袍，便死死抱住她，不再有动作。处于迷蒙状态的苏青，感官的愉悦倏尔撤去，令她也清醒了数分。
　　　　“你个小东西，这个时候居然来诱惑我，是想看我出糗是吧！”江容天抱住正欲挣扎的苏青，狠狠咬牙，侧头在苏青耳垂上一咬。
　　　　苏青惊叫一声，手一动，不小心触到了某个硬物。紧接着，江容天倒吸了口气，额上青筋乱蹦，喉结上下滚动。
　　　　“小妖精，叫你别动你还动，真想我吃了你？！”江容天咬着牙忿恨而无奈。
　　　　“医生说——”苏青开声说了一半，又停了。
　　　　江容天低下头来，望着怀里满面春色的女人，“医生说什么？”
　　　　苏青沉默了两秒，头埋得更低，“说，说只要不要太激烈，就没关系的！”
　　　　话音一落，只听见一声喟叹，苏青身上一沉，江容天整个人已经压了上来。
　　　　“不早说！”江容天一面抱怨，一面开始宽衣解带，“难怪你那么主动，害我白白忍了那么久！”
　　　　苏青看着身上忙活的男人，听他如是说，面上又红了两分。
　　　　烦人的浴袍被扔在了一边，二人再次赤身以对。江容天俯下身来细细吻着苏青，下身的坚挺在花瓣处蹭了蹭，缓慢地进入。
　　　　“别！”苏青的声音在唇舌交缠间变得模糊不清，“别，别进去那么多，会伤到宝宝！”
　　　　江容天即刻便停下动作，稍稍退了一点出来，抽了口气，问，“这样可以吗？疼不疼，有没有不舒服？”
　　　　苏青摇了摇头，抬头去寻他的唇，手攀上他的脖颈，双腿挂上他的腰身。江容天开始缓慢动作，不敢太用力，也不敢太深入。
　　　　过了半响，已是满头大汗。他忽然歪倒在苏青身侧，身下不再动，伸手搂抱住她。
　　　　“不行了！这样做好辛苦！”　
　　　　他的硬物仍埋在苏青身体里，虽然不再有动作，但却仍是鼓胀坚硬，将苏青满满充盈。
　　　　“我们就这样抱着睡好了，不要再动了，我怕到时候我控制不住，伤了孩子！”江容天全身是汗。
　　　　苏青侧眼望了望他，再低下眸子望了望下身的交合处。那样的庞然巨物，仍在继续胀大坚硬，埋在她身体里却不能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一定忍得很辛苦吧！
　　　　想到这里，苏青身子一滑，硬物从身体里脱离出来。下一秒，苏青的手抓了上去，头部滑到了硬物前。
　　　　江容天来不及出声阻止，苏青便已经张嘴含了上去，硬物在口中继续膨胀。
　　　　“苏青——”江容天惊叫一声，准备退天去。
　　　　苏青双手一握，牢牢抓住，口中开始吞吐。
　　　　“没关系！你别动！”苏青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手上嘴上开始忙乎。
　　　　江容天满心心疼地望着她。那是他心爱的女人，她曾经那么骄傲，人前的她永远高高昂起头，不对任何人妥协。此刻，却为了他升腾的欲望，以如此的方式低下了头，心甘情愿为他。而他，却什么都给不了她。连最基本的，都无法给她。
　　　　手上一伸，将她一把捞回来，紧紧抱在怀里。
　　　　“苏青，你不必这样为我！”说完这句，急速翻身下床，再次步出卧室。不几秒，洗手间里的水声突兀地响起。
　　　　苏青勾唇一笑，一手扶上腹部，一手扶上身边的位置，那里有他的温度。
　　　　早上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转眼看向身边的生物钟，原来才六点半。江容天紧紧圈住她，手扶在她的肚腹，唇边挂着一缕似有若无的笑意。
　　　　苏青轻轻动了动，拿到身边的手机，翻开电话簿，找到了一个号码，望了半响，重又将手机扔回一旁。
　　　　那是林清源的号码。她本打算昨晚就给他答复的，她本想顺了他的意，让他放过他自己的儿子，放过她的男人。可是，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她转头看向晨光中安眠的江容天，手抚上那张完美的脸宠，心中充盈着一片幸福的霞光。
　　　　且让她贪恋这一时的幸福吧！无论将来结果如何，至少，她曾经是那么幸福过。

74

　　　　下班之后，苏青在街上荡了好一会儿，岸堤上的杨柳已愉嫩青转成了深绿，万花也开始凋零。
　　　　盛夏，即将过去。
　　　　推开家门，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不见。苏青皱起眉头，返身带上的门的时候，朝屋子里喊了两声，三个并排的房间，同时开了门。
　　　　不用说，就是苏彤，苏父，苏母，个个一脸严肃，神情木然。
　　　　苏青呆了呆，望着这阵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痴看了半响，才嚅糯着唤了一声，“爸妈，你们——”
　　　　接下来，便再也不知要问些什么了。
　　　　苏母横了那边的苏父一眼，人重新缩进了屋子里，嘭地一声大力甩上了门。苏父脸色一黑，也甩了门。
　　　　才几十秒钟的功夫，三扇门就关上了两扇，只剩下最中间的苏彤。苏青彻底懵了。她做错什么了？昨天没回来不是打过电话说去沈浪那里了吗？他们应该不至于为这事儿生这么大气啊！那——苏青望向一脸茫然委屈的苏彤。
　　　　“姐，你回来了！”苏彤懒洋洋地叫了一声，顺手带上房门，拖着拖鞋走到沙发前，一屁股歪倒在沙发里，仰躺下去。
　　　　苏青跟在她身后，迈步到沙发前，苏彤看上去有些憔悴，黑眼圈重重地挂在两个眼袋上。
　　　　“这又是怎么了？”苏青瞅了瞅那两扇紧闭的房门，“不是没什么事儿了吗？”
　　　　苏彤抬起眼皮，翻了个白眼，语气很是无奈，“哪里没事儿了？！事情现在可严重了！”说着，抓起一个抱枕，将整个脸埋了进去。
　　　　“严重？”苏青在脑子里将这个词翻了数遍，却还是摸不出个头绪来，伸手将苏彤脸皮上的抱枕给拽下来，“什么又严重了？到底怎么弄的？”
　　　　苏彤有气无力，“那个女人找上门来了，你说严不严重？”
　　　　“你说，”苏青心中一惊，睁大了眼睛，语调不自觉地抬高了半分，“爸爸的情人找上门来了？”
　　　　苏彤一跃而起，伸手捂住苏青的嘴，做了个嘘声的姿势，苏青后面那句消弭在她的指缝间。
　　　　苏青喘着大气，将她的爪子扒拉下来，压低了声音，“真是这样？到底是不是啊？”
　　　　苏彤鼻子一皱，低了头，又抬起头，再点了点头，“爸爸和她出去过好几次了，把妈妈气得，差点要抓起菜刀砍人了。可是，爸爸好像不怎么在乎，还说妈妈不可理喻。看来，这次真有危险了。爸爸好像还是挺喜　欢＇炫。书。网＇那女人的！”
　　　　“不会的！爸爸不是那种人！”苏青心中愤然，她绝不会相信，这么多年都老实本分，两耳不闻尘外事的父亲，会突然对一段二十几年前的旧情而舍弃现有的妻儿。
　　　　可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她的内心开始挣扎。心中的自我安慰，却换来了更大的不安。
　　　　苏彤犹犹豫了半响，却又欲言又止。
　　　　苏青不禁奇　怪；书；网｝，正欲开口再问，家里的电话响了。
　　　　二人齐齐看向桌上的电话，回过头来面面相觑。看得出来，苏彤有些紧张，望向电话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一只可怖的大老虎般。
　　　　“是她？”苏青试探着问。
　　　　苏彤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苏青二话不说，走上前去接起。
　　　　“喂，您好！”苏青努力压制住怒意。
　　　　对方怔了怔，不两秒，一个优美的女声传来，“是苏青小姐？”
　　　　苏青微微有些惊讶，“是，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正准备找苏小姐，这不正好，可以请苏小姐出来见个面吗？”
　　　　对方进入主题，毫不含糊。
　　　　苏青早就打算会一会这位传说中美艳不可方物的不老美人了。作为儿女，不能眼看着父母的婚姻陷入死地而置之不理。
　　　　“地点，时间？”
　　　　“我在你家楼下的星巴克，你现在有空下来一趟吗？”
　　　　“好，五分钟后见！”啪嗒一声，苏青挂断电话。
　　　　这个女人，果然是个狠角色。现在居然就呆在她家楼下的星巴克里，莫不是想着守株待兔？那兔子，是她父亲苏树礼呢，还是她？
　　　　“姐！”苏彤呐呐开口。
　　　　“你在家呆着，爸妈要是再闹，你记得劝着点，先稳住，我去去就回！”
　　　　说着，拿起外套，提上手包，换鞋出门。
　　　　已是夏末初秋了，天气本是燥热难耐的。出门时才发觉下了点小雨，暑气被蒸腾得消了大半，秋天里的沁寒蹿升上来，苏青仍穿着短裙，不禁打了个寒战。
　　　　细雨迷离，横斜挥洒，织就出一张细密的网，覆盖在天之间。苏青稍一犹豫，便迈步走进了这张网里。
　　　　从楼下到星巴克确实不远，脚程也只用了五分钟。但走在细雨里，到达的时候，仍免不了狼狈，肩背上湿了一大片。
　　　　透明的玻璃窗内，三三两两的顾客悠然地端着咖啡，时不时望向窗外细雨，别有一番怡然的情趣。但第一下便抓住苏青眼光的，是一个美丽的中年少妇。确实如苏彤所说，这个女人，放到以前绝对可比现在的范冰冰，是个真正的美人胚子。
　　　　正当她兀自遐思之时，少妇转过头来，与她目光相撞。苏青呆了一秒，猛觉惊觉自己的不礼貌，微点了点头，朝店内走去。
　　　　落座，抬眼，“您好！”苏青礼貌地招呼。
　　　　女人勾起唇角妖娆地笑，精致的妆容，在店内柔和的灯光下，生出些许恍惚。
　　　　“你看人真准，苏青小姐！”
　　　　“您也一样，不是吗？”苏青回视过去。
　　　　女人嘴角的弧度更大，“喝点什么？”
　　　　店员已经走了过来。
　　　　“一杯蓝山，不加糖。”服务员领命而去。
　　　　女人细心地递过纸巾，示意苏青擦拭一下身上的雨渍。
　　　　毫无疑问地，这是个教养良好，优雅高贵的妇人，和她相处必不会是一件太难受的事情。当然，前提是，她脑子里没有一些不该有的想法。譬如，介入苏父与苏母的婚姻。
　　　　或许是顾客较少的缘故，这次的咖啡，没有让苏青等久，很快便端上来了。
　　　　“苏小姐，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苏青抿了口咖啡，怎会不知道？你不是我父亲年轻时的旧情人吗？可是，这样的回答似乎不合时宜，总归是说不出口的。于是，摇头。
　　　　女人笑了，“我叫江一曼，是你父亲，”
　　　　说到这里，苏青抬起了眼睛，忽然有点紧张。她生怕从那张精巧的嘴里，说出的是令她无法接受也无法挽回的事情。但幸好，不是。
　　　　“我们是老相识！”女人继续，眼里有着笑意，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
　　　　苏青有点窘，端起咖啡，放到唇边，眸子垂下去，掩下眼中的情绪。有种人，仿佛天生就具备这种能力，轻而易举便能看透眼前人的心思，林清源如是，江容天如是，江一曼亦如是。
　　　　“你可以叫我江阿姨！”女人看着她。
　　　　“好！”苏青乖觉地点头，却没有叫出口。她总觉得，江一曼离她是有距离的，再加上她与父亲的这层关系，她与她注定不可能很亲近。
　　　　之后，二人便沉默着。江一曼微低着头，细细地搅拌手中的咖啡，一根根手指头，仿佛浸润过琼浆玉液，白皙修长，莹润光泽，水葱般鲜嫩。
　　　　苏青忽然有些烦躁，猛地抬起头，有些话就要冲口而出，到了喉头，却终究是吞咽回去。
　　　　“江——阿姨！”这个词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别扭，“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就说吧！”她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
　　　　江一曼手上一顿，抬起眼，一对大眼睛黑白分明，竟带了几分凌厉。她慢慢放下咖啡杯，望定对面有丝不安于焦灼的苏青。
　　　　“苏青，你还是太年轻，太冲动！”
　　　　苏青不语，心中却疑惑，江一曼如此说，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不会只是单纯地想要指出她方才太过性急？
　　　　“就像，你和容天！”
　　　　苏青愕然抬眼，紧紧盯视着对面的女人。她怎么会认识江容天，甚至知道她与江容天之间的事情。她的心忽然沉下去，不好的预感如渐渐漫涌的潮汐。
　　　　她慌了。
　　　　“我知道，你今天来本来是想和我说，我和你爸爸的事情！”江一曼不紧不慢，“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和你爸爸，其实什么也没有。”
　　　　听到这里，苏青本该松了口气，可那口气还没放下来，那股不安便将其重新拉了回来，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当年，你爸爸于我有恩，我断不可能现在与他有任何纠葛，而去破坏你们的家庭。这你放心！”说到这里，江一曼将双臂撑上桌，笑容敛去大半，“可是，我也不能因为这样，而葬送我儿子的前程！”
　　　　苏青身子猛地一震，手上的咖啡杯打翻了，浓稠的咖啡沿着桌面缓缓流淌，一步步扩大，仿佛她心中的那个洞。
　　　　她忘了去擦拭，直直地盯着桌面，直到服务员将其清理完，重新递上了一杯之后，才恍然惊醒，抬头望住仍是一脸笑意的江一曼。
　　　　这不是个简单的女人。那副优雅慈善的面孔之后，是一颗比任何人都要残忍决断的心。
　　　　苏青嚅糯着唇，颤抖着声音，“你，你是——”
　　　　“是，我是容天的母亲！”
　　　　虽然早已知道，却仍是止不住惊讶。她居然就是江容天的母亲，怪不得，他们有一样的眼神，面对危机与决断时，充满霸气凌厉的眼神，一样的天成贵气。这点，谁也复制模仿不了。
　　　　“这些天，我和你爸爸见面，也是谈这些。我希望他能阻止你继续下去。可是，他并没有这个意愿。”

　　　　苏青怔怔地望着女人一开一合的唇，耳朵里嗡嗡作响，等着她下一句。
　　　　“你爸爸，他想给你这个自由，可是，他并不知道，他是在毁了你。而你，是在毁了容天！”
　　　　苏青只觉得一条细小的蛇在指尖爬过，冰冷黏腻，吐着猩红的信子，一寸寸蜿蜒，爬上她的心，猛地一口咬下去，痛楚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伸手去端桌上的咖啡，手有点抖，握住仍是滚烫的杯身，却感觉不到疼。
　　　　她，是在毁了他吗？选择和他在一起，就是在毁了他？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明明相爱，为什么要面对这样的结局。
　　　　难道，一切都是错的。从她走出第一步，便注定了错误的延续。
　　　　“苏青，我知道这样说你很难接受，可事实就是这样。”江一曼微皱着眉头，对面苍白着脸的年轻女人，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