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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隙间的爱情-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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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是十月中旬,按一般的规律,这个时间早该是过了最炎热的时节了。但今年却不同于往年,夏日的热度并没有按照规定的原则退去,而执意徘徊逗留在人间,煎熬着已被折磨了一夏的人们。
可苏青此刻的注意力,却没有被那火爆喧嚣吸引过去,她脑袋里飞速运转着,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眼睛盯着身前的那杯酸梅汁,出了神。
“苏青!”坐在苏青对面的女人实在忍无可忍,伸出手在她面前晃。
女人一头波浪长卷发,穿着时尚,身材妖娆,美艳动人。没错,她就是许久不见的沈浪。
沈浪现在很郁闷,一脸的不满。
今天好不容易约了近一个月不见的苏青一起逛街,结果,苏青一溜烟拉着她先去了一趟苏彤的学校,出来后就变了个人似的,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逛街进店试衣服,她居然能把人家的新款秋装套件穿反,差点没把导购气晕。
还以为她是累了,拉着她来冷饮店休息一下,可苏青对了眼前的一杯酸梅汁足足盯了半个钟头。
“苏青!”见苏青仍是没反应,沈浪不禁加大声音,一把将她那杯酸梅汁抢了过来。
苏青这才抬起头望她,一副无辜的神情,“怎么了?”
沈浪气急,“你到底要看它到什么时候?”沈浪指着那杯酸梅汁,“它有什么好看的不成?”说着,一手端起杯子举到眼前上上下下瞅了一遍。
“没有啦!”苏青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将饮料夺了过来,用嘴含住吸管,猛吸了一口。
“你没事吧?”沈浪有些担忧地问。
“没事啊!”苏青自嘴边撤下吸管,低着头微微犹豫了两秒,方才抬起眼,“沈浪,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问吧!”沈浪低头含着吸管,漫不经心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苏青顿了顿,“拟合赵坤有一天分手了——”
“咳咳——”还没问完,沈浪一听这话,便被呛到了,捂着嘴开始咳嗽,苏青赶紧收了声,忙着递上纸巾。
沈浪一边咳嗽,一边抬眼望她,那眼里,有忧伤,有无奈,更多的是恐惧与脆弱。
苏青这才意识到,自己问错话了,或者说,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如果,有些人,也承受不起这些如果。
“我去趟洗手间!”苏青转身而逃。
她其实想的是,在有困难的时候,是否会向刚分手的旧情人求助。本来可以这样很简单的问,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被她自己搞砸了。
苏彤的事,实在让她难以安神。
打开水龙头,水花四溅,哗啦啦的水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室内,撞上墙后反弹回来,带出了更大的声响。苏青掬起一捧水,朝脸上狠狠泼去,抬起头,对面镜中的自己,狼狈而惊慌。
呆呆愣神数秒,苏青伸手从手包里取出手机,几乎没有经过什么思考,就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那是个早已删除的电话,而此刻,却能不假思索地从她手下流泻而出。
苏青再次愣神,望着那串数字,脑中飞过千般万种,原来,有些东西,可以在现实中毁尸,却无法从记忆深处灭迹。
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按下拨号键。电话想了很久,直到那首《想你零点零一分》的高潮完整放了一遍,仍是无人来接。苏青心中竟不自觉舒了口气,刚想挂断,猛然间心里咯噔一声,铃声断了。
有人接电话了。
“喂!”低沉的男声,如记忆中的那般,淡漠疏冷。
静默。
电话两头都没人说话,苏青紧紧捏住手机,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在水声哗啦中依旧清晰。
有多久了,多久没有听过这个声音。苏青心中盘桓着,好像并没有多久,那次他跑来说要做朋友,不过是半月不到之前的事情。可她怎么觉得好似隔了好 久:炫:书:网:,同在一个城市,头顶着同一片天空,这么近,那么远,只因已没了相见的理由。
“喂!”苏青克制住自己,让声音不会发抖,“是我!”
“你?”带着疑问的一声,语调欺负不算大,“对不起,小姐,我并没有你的号码,所以请你完整介绍自己!”
闻言,苏青半垂着的一只手微不可查地抖了抖。果然,她的手机里已经容不下她的号码,以他的个性,是决计不会为了陌生人浪费空间的。是啊,她怎么忘了,他们已经是陌生人了。做不成恋人,也做不了朋友,那他们就只能是陌生人了。
她现在于他,只是如此而已。
苏青将手机暂时撤离耳边,仰起头,望着白亮的天花板,深吸口气。她需要勇气来继续这场谈话。苏彤的事情,不能再等了。再晚一点,退学的通知一旦下达,就再无挽回的余地。
“不好意思,江董!”苏青伸手抓住洗手台光滑的边缘,“我是苏青,中林的苏青!请问您记起来了吗?”
虽说,苏青在心里一直告诫着自己要平和,但语声已不受控制,竟带了微微的怨愤。
“哦,原来是苏小姐!有何贵干?”江容天的语气,十分公式化,但苏青似乎还是能感受到些许嘲讽的意味。
“我有事情找江董!”苏青强自压抑住心中那股莫名的怨怼,尽量平声静气。
“不好意思,现在是上班时间,有什么事情,请先预约!”明显一副拒绝的姿态,却用正当的理由掩饰的天衣无缝,苏青只觉得脑中轰然乍响。
从前似乎从没有这个意识,要见他还要事先预约,但事实却是,绝大多数人要见他都是这般,这是应走的程序。现在想来,那时他是不是算是格外优待她了,她见他,从来都是他主动邀约,约好时间地点,他就开着车在那里等,不早到,也绝不迟到。
每次赴约,她在自己房中手忙脚乱,只想着该穿什么衣服才好,是否该画个妆再去。这样磨磨蹭蹭好半天,直到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才匆匆出门。而这时候,她往往是神么都还没有准备好,只能随便穿了件衣服就去了。
他似乎也不太喜 欢'炫。书。网'她穿得太隆重,或是化浓妆。又一次,苏青终于攒着时间选了件美美的裙装,裙子有些华丽,只好赔上同样较为华丽的妆容。结果,见了面,他看到直叹气,到了后来,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从此,苏青再也不去纠结那些了。和他在一起,除了用些棉布基本的防护护肤品之外,她基本上就是素颜。
想到这里,苏青的心柔软起来,像浸在一池春水里,微风轻扬,荡起一池涟漪。
“容天!”声音不自觉变得轻柔,“我,我找你真的有事,只需要五分钟,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只可惜,这份示好并没有得到回应。江容天的怒气,似乎仍旧没有消除。
“五分钟?苏小姐,你知道五分钟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五分钟,我可以处理掉两份文件,可以做出一个重大决定,可以下达很多个行事命令,等等等等。我想你不会不知道,那些对于一个公司来说,有什么样的意义吧!”
苏青哑然。
她怎么忘了,他本是那天上的神,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尊贵犹如王者。而她,不过是汹涌人海中的一颗小水滴,每日庸庸碌碌,为家人,生计,工作奔忙不停。
他们,本就是天上地下,不同世界的两类人。当初那场爱恋,如一场浩劫,她几乎用尽所有力气,甘愿为他倾尽一生情意。现在看来,这不是什么童话,而更像一个滑稽的笑话。
他们,最终是各归各位。他在天,她在地,他俯视着她,她却不愿仰视他而活。
“我知道了!”苏青的声音,平静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不好意思,打扰您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语毕,不等对方梵音,迅速掐断电话,手指狠狠掐住电话边缘。没错,她在害怕,她害怕他会说出更伤人的话,她怕心再疼一点。
原来,她其实没有自己想象的坚强。
与外间的喧哗相比,洗手间显得安静许多。水龙头未关,水声锐利,砸在莹白的水槽上,飞溅起星星水花。
她伸手关上水,将手机放回包里,慢慢挪到门边,做完这些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仿佛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无奈,只好背靠着门喘气,身子不自觉地向下滑落下去,她蹲在门边。
厕所里冲水的声音悉悉索索传来,苏青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世界变得好吵。她忽然就厌倦了,捂着耳朵将脸埋在臂弯之间。
“青青!”沈浪的声音,掩饰不住惊讶,“是你吗?”
苏青抬头,望见脸色担忧的沈浪,扯起嘴角笑了,“是我!”
沈浪大步迈上来,“你怎么在这里,我都找你好 久:炫:书:网:了!你居然藏在这么一个旮旯弯角里头!”
说着,便伸手要来拉苏青。
“哎,别,慢点,脚麻了,我没力气了!”苏青呲着牙道。
“你到底在这里蹲了多久了,居然蹲到脚都麻了!”沈浪眉头一挑,放慢动作。
苏青低着头笑,这副场景让她想到了半年前那个雨夜,沈浪也是这般狼狈地蹲在深夜的街灯下,哀伤凄惶的等待着她的救赎。
好笑的是,她救出了沈浪,却把自己搭了进去。现在,谁来救赎她?不会有人回答,苏青收起这个奇 怪;书;网}的想法,抬眼,“等很久了吗?”
“可不是,还以为你掉进厕所里去了呢!”沈浪不掩饰埋怨。
“呵呵,那我们走吧!我请你吃大餐赔罪如何?”
沈浪惊讶地看着她,伸手探她的额头,爪子被苏青一掌击落。
“你没事吧?我看看发烧没?你打我干嘛?没病你干嘛没事破财,最近中五百万了还是在路上捡金元宝了?”
沈浪一路喋喋不休,苏青但笑不语。笑是掩饰情绪最好的方法,而吃,则是发泄情绪的最好办法。
二人一同来到a城最大的火锅城。一下计程车,沈浪就蔫了。
“大姐,这么热的天,你居然拉着我来吃火锅?”沈浪指着天上的大太阳,面上的表情又惊又痛。惊的是,苏青这天气来吃火锅,痛的是,她又舍不得不去,早听说这里的东西好吃。可碰着这天气,这再好吃的火锅,那也是一团火下烧得旺旺的一锅沸水啊,热上加热。
这真不让人好受。
“去不去?”苏青头也没抬,快步朝大门走去,“你不去我自己去了啊!”
“哎,谁说我不去了!”沈浪的挣扎,终于弃械投降,赶紧追了上去。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五分钟后,沈浪望着一桌子的菜傻眼了。桌子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小了,除了桌子正中央冒着腾腾热气的鸳鸯锅外,周围摆满了各式下锅的菜色。
“这么多,能吃完?”沈浪皱着眉头。
“吃不完你可以打包!”苏青伸手开始下菜,她朝其中一只鸳鸯锅中狠加了些辣椒水,接着不忘添了把辣椒,看得沈浪一阵心惊。
“加这么多等会儿可有的你受了!”
“你又不吃辣,你担心个什么劲?”苏青开始下菜,“今天这个辣锅,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你别插筷子进来啊,等下被辣得倒下了,我可不想送你去医院!”
沈浪皱皱鼻子,撅着嘴不说话了,开始给另一个清汤锅里加菜。吃人嘴软这话可是一点没错,请客的是大佬!
二人埋头开吃。苏青低着头,全副精神都在桌上的吃食,沈浪则是吃一阵,停一阵,也没工夫说话了。
结账走出来时,门口有许多人都在等车。这里地段不差,车也不少,但现在正是高峰时期,车再多也不够。
两人在大太阳地下站了十几分钟,也没能成功拦截到一辆车。沈浪一脸愁苦,太阳镜在强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要不,我们走一段过去坐公车吧!”苏青道。
沈浪纵使不愿意,但眼见等车的人越来越多,便点了点头。
刚转身,身旁的路边猛地刹住一辆车,一阵唏嘘声自身后此起彼伏。苏青转眼,原来是一辆超豪华的奔驰轿车,在看之下,却总觉得有些眼熟。
没再多想,继续往前走自己的路。奔驰缓缓开动,跟了上来。沈浪拉住苏青的手,凑上来,“哎,那辆车好像在跟着我们呢!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苏青再回头时,奔驰已经开到她身侧,车窗摇下来,他这一回头,正巧撞上车内人的视线。那一刻,苏青的身子有些僵。是林清源。
“苏小姐!”林清源向不大自然地苏青打声招呼,又向她身旁的沈浪微微一点头。沈浪仿若受宠若惊,忙不迭地点头回应。
“需要送你们一程吗?”林清源展现他永远亲和的微笑,苏青却感到头发一阵发麻。
“不用麻烦林董您了,我们打车就好!”苏青赶紧回。
沈浪皱着眉不解地望着她,却也没做声。
林清源也不勉强,嘴角的弧度拉大了一点,气定神闲,“苏小姐确定自己现在不需要帮助?”
苏青一愣,却没有否认。
林清源笑意更深,“若果苏小姐信得过林某,今晚八点,华天大酒店901房,我会在那里等你。如果想要得到帮助,我也想看到苏小姐的诚意,如果不需要,就不必赴约了!”
说完,向驾驶座的老王点头示意,奔驰扬尘而去。
苏青呆呆地站在那里,阳光刺眼的金线在眼前恍惚,晃成白花花的一片。
林清源和a大关起匪浅,他可能早就知道苏彤的事情了,却一直等到苏青知道后求告无门之时出现。他这么有身份的人,却不顾声名,不惜对她使出这招趁人之危,实在算用尽了心思。
狐狸的尾巴,总算露出来了。
“轻轻,到底什么事啊?”沈浪上前追问。
苏青只是摇头,不语。
“你可千万别去啊!我看那人没安什么好心,一看就是不那么好对付的人。晚上叫你去酒店房间,居心险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沈浪一脸忿忿。
苏青不答。
她已别无选择。
暮色四起,城市的霓虹次第升起,染透了城市的天空。车流如虹,行驶在其中的车仿佛凝滞在河底的沉沙,缓慢断续的流动。
苏青坐在车中,抬腕看表,七点半。抬眼,车窗外,闪烁的光射进车内,车玻璃上漾起五颜六色的光波,喧嚣的市声穿透玻璃,隆隆滚进耳朵。
不急,她还有半个钟头可以赶过去。如果时间可以再慢些,再慢些,该有多好,她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最好永远不要到八点。那些不想面对的人和事,就被需要再逼着自己去解决了。
不过,现实永不遂人愿,更何况是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很快,华天大酒店便在眼前。这一路,其实走了近一个钟头,苏青却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沙漏里的时间沙粒,在指间流泻而过,无声无息,无知无觉。
除了渐渐深沉的暮色,提醒着她,时间在动。
下车后,抬眼望了望眼前这座巍峨雄壮,美轮美奂的建筑,她心中敬畏的同时,陡然升起一丝厌恶。在它面前,她是那么渺小卑微,面对它,她无法不扬起脖子,仰视着它。
就像面对林清源,她就是这般,似乎总在悲怜的祈求。即使在明知他有预谋的情况下,却依然别无他法,主动跳进他的陷阱。
现在,眼前这座高楼,已然化身为了那个利用权势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男人。
天穹高远,夜色纷乱。
举步迈入,才到了大厅,便有侍者迎上来,恭敬的递上一枚钥匙,不等苏青开口,已经将事情原委交代完毕。
苏青只听了个大概,林清源还没到,所以让苏青先上去等。她没说什么,接过钥匙,很精巧的金色金属薄片,锁齿尖锐,在光下泛着冷光。
这里居然不是用的时下最流行的房卡,而是制作得这般细致的金属钥匙片。返璞归真么?
在侍者的带领下,苏青迈入电梯,却没让他再跟着上楼去。虽早已做了心理准备,但转身的那刻,侍者脸上一闪而过的好奇与鄙夷之色,还是刺痛了她的神经。
电梯上升,夜,一圈一圈在视野里扩大。灰暗飘渺的天边,有着城市另一端的繁华,那里,是否同样在上演着一出又一出的悲喜剧?
酒店长廊,以金色布置为主,灯饰名贵,奢华高贵,却无形中给人压力,苏青并不喜 欢'炫。书。网'。兜兜转转,终于找到目的地,那片冷调的金属薄片,竟已被捂得温热,黏黏腻腻的贴在手心。
插入,旋转,推门,开灯。
优雅的香槟色装潢,欧式繁复的设计,高贵中带着神秘。和厅廊里的风格不太一样。
苏青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按下床边的按钮,香槟色的流苏窗帘自中央缓缓朝两边拉开。
这真是个观赏夜景的绝佳位置,苏青走到窗前,环抱着双臂,眼神迷离,投向城市无边的梦幻倾城之色中。
如果不是来见林清源,她想,她会很喜 欢'炫。书。网'这里。
回身,那张大床静静横在房间中央,床罩上有精致的暗纹与蕾丝花边。它就那么与苏青对视着,泰然镇定,趾高气扬,仿若一个公主,高高在上,不容侵犯。
这注定不是她能睡的床,苏青暗想。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苏青有片刻的怔愣,紧接着,脑子里那根弦开始紧绷。来得好快,她不过来了五分钟光景,林清源那边就赶过来了。
可他没有钥匙吗?为什么还有按门铃。莫非,这也是他所谓英式绅士风度的体现?苏青暗自嘲讽,都做到了这般田地,何必再来这些虚假的客套。
商人所谓的风度,永远只会用在小事情上,或者说,与自己利益不相冲突的事情上。
苏青慢慢走到门前,等着门把手望了半晌,门外的人似乎也没了耐性,铃声大作。苏青无奈,抬手开门。
门才开了条缝隙,便被一股大力从外面推开来,苏青不妨,被门板撞到,生生后退了一步。
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人捉住。苏青又惊又痛,可当抬眼看到来人时,整个人瞬间石化。
当然不会是林清源,在人前,那个高傲的贵族到死都不会抛却他虚伪的风度。可是,这样野蛮粗暴的处事作风,也不是同为贵族的江容天该有的啊!
可偏偏,眼前这个人,就是他!
正当她发呆这空挡,半个身子已经被拖出门外。苏青这才惊醒过来,反手攀住门框,试图阻止他突然狂躁的举动。
“你干嘛?放手!”苏青一手抓着门框边缘,一手还在江容天如铁钳般的掌中,她试图挣脱,却不得法。
“放手?”江容天满面怒容,猛地回头盯住她,额上青筋突起,眼里仿佛看得见那一星星的小火苗。
被他这么一望,苏青心里禁不住一抖。她从未见过他这幅摸样,像被踩了尾巴的老虎,暴躁到抓了狂。
江容天停下拖曳,回身,他没系领带,白底蓝条纹的衬衫扣子开了几颗,露出小小的一块胸膛,黑色的西服外套有些皱了,头发稍显凌乱,一绺额发微微垂在额前。这些,都让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完全不像平时的江容天。
加上此时好不加以掩饰的暴怒,样子实在有些骇人。苏青不禁缩了缩脖子,避开他凶恶的眼神。
“怎么,让我放手,好让你去爬上林清源的床?钓上了他儿子,还想去给老子暖床?”盛怒之下的江容天似乎已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着怎样伤人的话了。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朝着苏青的心上狠狠捅了一刀,疼得她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她抬起眼,恶狠狠的剜看着他,她感觉自己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一个人。有句话是,爱越深,恨越痛,果然没错。
江容天似乎被她的眼神威慑到,呆了一呆,苏青猛的一甩手,挣脱开了他。
“江董!”苏青的声音冷冷的,有着金属的光芒,“我们连朋友都不是,我想你无权过问我要做什么。是,我现在就是要去爬上您老子的床,那又怎样?如果你想阻止,也应该去找他,而不是来拿我说事。他,毕竟还是你父亲,而我们只是陌生人,不是吗?”苏青说着这话的时候,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冷笑。
手腕再次被攫住,江容天身子靠过来,将她抵在门框上,眯起眼睛,像一只慵懒迷人的豹子,用沙哑低沉的嗓音,缓缓吐出接下来的问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苏青不答,也不看他,砖头看向屋内落地窗外,渐渐升起的旖旎夜色,眼神凄迷。很美,真的很美,却为何透着落寞孤单与凄凉呢?
“不说吗?还是你觉得这样做很好玩?”江容天将脸再近一分,口中的气息喷在苏青耳边,似有若无,荡起她颊边的几缕发丝,飘来荡去。
苏青头微微向后退了一点,砖头看着他。此刻,他们如此之近,却又咫尺天涯。
“我说!”苏青淡淡开口,声音荡漾在门廊金色的光点中,“江董,你,是寰宇的董事,时间多宝贵,您为我劳心费神,我就一小小的公司职员,实在当不起!您和我苏青,不过,是陌路人!”
没人知道,苏青究竟是怀着怎样的痛与怨愤说出这番话的。是的,她卑微,她贫贱,她平凡无奇,可她还有自尊,她可以在诸如林清源这样无关的人面前卑微,却唯独不能容忍她最爱的男人轻贱侮辱自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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