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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球里的梅杜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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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他知道了些什么?
  不,不可能,这个秘密除了她以外再也没有人知情,他绝对不可能知道……
  有人在摸她的脸?好像隐约还带着点眷恋与不合……
  梅杜莎半掀起沉重的眼皮,眼前黑影晃动,让她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猛然睁眸,这才发现,那竟然是席凡那张阴晴不定的俊脸,他双眉之间有着深深的折痕,薄唇抿成一直线,刚挺的鼻梁让他的双眸像隐在一片暗影之中,即使在视线昏暗的情况下,他还是英挺得让人意乱情迷……
  不对,她在乱想些什么!
  意识到她已苏醒,席凡毫不客气咬牙切齿的低吼,“你真是很该死,为什么总是要和我作对?”
  梅杜莎抚额低低呻吟,知道自己仍陷在这个残酷的梦境中后,实在很想扁人出气,可惜威廉不在这里,否则她就有出气包了。
  见她挣扎着欲起身,席凡眯眸制止,“躺回去,医生说你过度失温,差点冻坏身子。”
  梅杜莎一愣,“医生来过?”
  闻言,席凡脸色更加难看。“难道你以为我会把你扔在雪地里不管?”他连吼带骂,显然是看透了她心思。
  她反射性的畏缩了下,很无奈的回答,“拜托,这是很正常的想法啊,你怎能怪我。”
  蓦然,他探出手抚上她犹然冰凉的芙颊,“还冷吗?”他低沉的嗓音如萧邦的夜曲,那样的忧郁迷人。
  他嗓音中不容错认的关怀,令梅杜莎冻僵的心口漾起丝丝暖意,若不是体温过低,她的双颊肯定渲成一片嫣红。
  尚未装铠戴甲防卫的心,不禁被他温柔的神态牵动,她差点因屏气过久而窒息。
  她仓皇地摇首,“不、不冷了,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会害她晕眩,甚至想……想朝他扑上去。
  喔,疯了、疯了,她怎能表现出自己长久以来对他的不正常遐想?那岂不是自打嘴巴?
  “哪种口气?”席凡问得很刻意。
  “……很舍不得的口气。”她不想心碎而死,所以要是他敢耍什么拐骗她感情的贱招,她绝对不饶他。
  他莞尔一笑,“其实你很好对付,只要我态度轻柔一些,你就只能竖白旗。”
  “所以你别想耍我!”梅杜莎立即态度严谨地警告道。
  男性的气息忽然袭来,席凡倾近她,以修长的手指托起她气呼呼的小脸,薄唇几乎是贴着她唇瓣低语。
  “像你这样聪明、狡猾的魔女,谁耍得了你?”他带笑的口吻半是认真半是戏谑。
  她连眨眼都不敢,焦距陷落在他幽邃的眸中。“少灌我迷汤,你以为对我好一点就能弥补你的过错吗?”
  “什么过错?”
  “你偷看我的日记!”梅杜莎激动得仰起上身,却冷不防地迎面撞上他过于贴近的俊颜,她痛得倒回床铺上,直揉着撞疼的额头。
  反观席凡,姿态未变,似乎不痛不痒,持续深深望着她,眸里闪动着隐隐笑意。
  “笑?你竟然还笑得出来!”做亏心事的人是他,他居然还能大刺刺的直视着她,毫无半点心虚的模样,简直是欺人太甚!
  “就因为我看了日记,所以你哭、你逃?”
  “不然我要微笑称赞你干得好吗?”她冷笑着嘲讽道。
  “为什么?”席凡眉心微蹙,冷峻的神色松动了些。
  “什么为什么?”猜谜啊,每次问话都这么没头没尾,谁听得懂?
  “为什么害怕让我知道?”
  第4章(2)
  梅杜莎气恼的低喊,“知道什么?你能不能一次把话问清楚?”
  “为什么害怕让我知道你喜欢我?”
  揉额的动作倏然静止,她瞪住他,忽然一阵深埋己久的委屈冲破心防,害她差点哽咽出声。
  及时敛起失控的情绪,她故作不在乎地轻声道:“我不想看见你嘲笑的表情,还有,我都己经告诉你,那是过去的事情了,别一直挂在嘴边。”
  “是谁说过,事情永远不会过去?”微挑高俊眉,他“好心”地提醒她。
  她顿时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席凡笑望着她窘然地猛揪发尾的模样,道:“如果你早点让我知道……”
  “知道又怎样?”她扬眸一瞪,神色显得有些狼狈。“难道你知道后,就会因此对我好一点?得了吧,你才不会!你照样会用恶劣的态度对待我,依然会恨我,还会故意抱我,欺骗我无辜的少女心……”
  喋喋不休的骂声骤然静止,四目登时相对。她盈盈的水眸掠过懊恼,他幽深的棕瞳则是带着微诧,陡地涌起的沉默让两人被诡谲的氛围笼罩。
  “你还记得那一晚的事?”席凡轻声问,喉头和胸臆感到紧绷难受。
  曾经,他以为自己对于曾有过的恶劣行径永不会有懊悔的一日,但,一个人自信满满所抱持的观感,最后往往都会被推翻,不是吗?
  梅杜莎倔傲地扭开脸,“差点被话话冻死,我怎么可能忘?”她记忆犹新,况且,这几天来她饱受“梦话”苦恼,还不都是拜此回忆式的梦境所赐。
  席凡眉宇间看似冷峻,隐约带着悔意,但他静默未语,只是专注地凝视着她。如今事过境迁,道歉又有何意义,不过是在她心口的旧伤疤上多添加一道新痕,于事无补。
  “莎莎。”他放柔的嗓音忽然轻唤,唤得未不及防备的梅杜莎心思紊乱,不知所措。
  她立即强装镇定,“做、做什么?”没来由的喊得这么甜,铁定有鬼!
  “敢不敢跟我赌?”他的脸庞扬起勾人的微笑,简直是俊美得毫无天理可言,甚至让她冷汗直冒,险些“恶羊扑虎”。
  “赌、赌什么?”她暗地里猛喘息,试着抚平过于激昂的情绪。
  “赌一个可能,就你和我。”悄然地伸掌,他像早有预谋般攫住她下意识抽走的皓腕,牢牢地抓着,不让她这只翩翩的黑羽蝶有机会逃出他细密的蛛网。
  梅杜莎愣愣地直视着他,两人仿佛透过灵魂之窗互相探索彼此的真心,而她无法退缩,相信高傲如他也不可能容许她说不,因此只能接下他的挑战书。
  “你和我有什么可赌?”她轻蹙起眉,被牵制住的手腕不安分地扭动着,极不习惯让人这样握住,特别当那个人是他时。
  “我想赌,当司各特这个姓不再羁绊你我时,我们能否抛开所有在一起。”
  她一愣,“你在说什么鬼话?”他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席凡噙着笑,笑容里多了些自嘲,“别明知故问,你明自我的意思。过去的痛苦,我无法抹平,但以后,我保证不再伤害你。”
  “你……你是不是……”犹豫许久,梅杜莎终究还是问不出口。
  “休息吧,夜深了,明天是圣诞夜,我可不希望害你昏昏欲睡的迎接这一天。”
  席凡起身的刹那,带走了来自他身上的暖源,梅杜莎恍惚地感觉到寒意直窜,忍不住环抱起双臂微打哆嗦。
  梅杜莎迷茫的眼注视着那轩昂的背影,莫名地,从心底深处涌起一股想拥抱他的渴望。她知道,在这个家族里,觉得孤单无助的其实不是只有她,席凡又何尝不是如此。
  “你……想念过我吗?”她管不住自己的嘴,一直压制住的疑惑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冲口而出,其中更掺杂着终究对他卸不下的情意。
  背对着她的身影陷入黑暗之中,无语的缄默蔓延开来,她开始懊恼自己干嘛问这种烂问题。
  然而她看不见的是,他的心口宛若燃起了火苗,正暖暖地发烫,薄唇不受控制地扬起。他嗅得出她藏在话里的在乎与胆怯,小心翼翼地隐藏真实的心意,似乎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共同点。
  思忖片刻,席凡蓦然回身,对她淡淡的一笑,“原来你还是会在意。”
  梅杜莎双颊登时泛红,慌乱无措的猛眨羽睫回避他太过深邃专注的目光,仍在心底催眠自己,她只是好奇罢了,绝不是对他还抱持着什么期待。
  “我只是随口问问……”
  “还记得我前些年寄给你的圣诞卡吗?”她的脸红使他的唇角更为上扬。
  她纳闷的点头,“记得……”怪了,卡片跟这个问题有什么……
  陡然一愣,她脑海中迅速掠过往年都会准时收到的圣诞卡,那张张让她视为一种来自远方诅咒的卡片。
  刹那间,梅杜莎的双眸在浮现一丝醒悟后霍地圆瞪,而席凡仅是淡笑着,低声道了晚安便离开,留下一室黑暗与傻住的她。
  呆了片刻,她骤然翻身下床,拎过摆在床边地板上的行李袋,东翻西找,将所有物品与衣服翻得凌乱不堪,最后甚至抓起东西就往外抛,彻底将袋内清空,整张俏脸几乎埋入行李袋中。
  “到哪儿去了?奇怪……”她烦躁地不停低语着。
  霎时,她双手一顿。行李袋的底部有个隐密的夹层,她从夹层内抽出一个黑色铁盒,然后坐在床沿,愣愣地瞪着它。
  深呼吸数次后,梅杜莎才鼓起勇气打开盒盖。
  过去,每回一收到卡片,她都很想撕烂或烧掉,却不知怎地,身体总会反叛自己的意识,将它们妥善收好,然后藏在房内的隐密处。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叠在最顶端的卡片,上头圆滚滚胖嘟嘟的圣诞老人正对她微笑。她倏地皱眉,不是她爱挑剔,某人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
  决定不理会那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圣诞老人,她翻开卡片,端详起以法文所写的内容。
  胆小鬼,听说你人在台湾,希望你别丢司各特家族的脸。口气既充满嘲弄,也挺凶悍的。
  这是她来到台湾后第二年收到的圣诞卡,也是第一张来自于他的卡片。记得当初收到时,她吓了三天三夜不敢打开来看,更不清楚何以远在法国的席凡会知道她的行踪。
  接下来是第二张。
  卡片的封面图案稍有进步,是只身上戴着圣诞装饰的小鹿,内容则是——
  今年圣诞,回不回巴黎?我怕你这个没能力的软弱家伙流落异乡,饿死街头。
  当时,她看完后只是嗤之以鼻,想也没多想就把卡片扔进铁盒里,根本懒得理会。
  第三年,圣诞节的“祝福”又再度如期寄到她手上,这次是以司各特家族专用的邀请函所写的。据她揣测,席凡应该是想用家族的名义来压她。
  你究竟想躲在台湾多久?
  邀请函上仅有一句简单俐落的话,笔迹也不如前两年来得端正漂亮,显得潦草微乱,看来他是在心浮气躁之下落笔的。
  那时她看了很不爽,差点就兴起撕烂它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决定丢进铁盒里,她则继续把司各特家抛诸脑后。
  接着是第四年。
  梅杜莎·司各特,别以为离开巴黎就能脱离这里的一切。
  当时她看了毫无感觉,哈哈大笑两声,然后就拿来当泡面的碗盖,卡片封面至今还残留着些脏污的痕迹。
  然后是第五年。
  莎莎,圣诞快乐。
  她看了后有些傻住,还很好心的替席凡解释,应该是他心血来潮闲着发慌想练字,所以胡乱写的。尽管心里抽痛了下,但她还是很随便地把它丢进铁盒里。
  然后第六年、第七年直至去年,卡片的内容郡是相同的,简单的一句“圣诞快乐”外毫无其他赘述,她一直以为他总算放弃了想骗她回去然后乘机暗算她的阴谋,所以什么也没有多想。
  可是……真有那么简单吗?他到底是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些卡片的?厌恶?想念?
  无力地将身子往后一摊,梅杜莎目光涣散地瞪着镂刻着花卉图案的斑斓天花板,生平第一次感觉自己像只被遗弃的小动物,仓皇无措。
  心好乱,过往的记忆与当下的状况穿梭交杂,复杂难辨的情绪冲击着她已薄弱的心防。
  是呀,直的很喜欢他,但那已经是从前的事了,明知遭他厌恶她的存在,但她仍无可自拔的軎欢上他,或许是少女时期无知的迷恋,但那种酸涩微甜的感觉曾经是让她待在司各特家族里唯一的动力。
  原以为离开就是种抛弃的仪式,将错误的迷恋彻底从心房深处切割。
  但她错了,大错特错。自回到巴黎后,这句话便时常缠绕心头,已经暗骂自己不下数百次了,她仍然后悔回来这一趟。
  原本,她带着这些陈年的卡片回来,是想将它们物归原主,从此不再烦扰她的心,而今,那些字句却像一团纠结的丝线,越缠越深。
  “赌一个可能啊……”梅杜莎抚额头疼地喃喃低语,“有可能吗?司各特这个姓氏对我们的羁绊有多深,你懂吗……”
  夜那么深,隐隐肿痛的脚踝,冰凉的身子,胀痛的头,种种的不适伴随着她。
  唉!只要回到这里就准没好事!
  真是去他的,她睡得着才有鬼!
  第5章(1)
  根据气象报导,今年圣诞,欧洲将会有场罕见的暴风雪,哼哼,真是该死的好啊!
  梅杜莎托腮凝神遥望着窗外的雪景。
  偌大的前院涌进一阵车潮,全是散居各地的家族成员甘冒着被狂雪掩埋的风险,专程前来聆听今晚公布的遗嘱。
  “你看起来很疲倦。”这句话,将靠在落地窗旁精神明显恍惚的人儿唤回神。
  梅杜莎皱眉循声望去。那是张几乎和席凡如出一辙的脸孔,只是少了点傲气与冷峻,多了点吊儿郎当的调调,浅栗色的俐落短发外加一身皮衣、皮裤,飞车族似的打扮,耳骨上镶满一整排的钉针,令人不敢直视。
  “洛伊?”她眨眨眼。又见到一位故人,不过带来的冲击性已薄弱许多。
  “你看起来过得不错,莎莎。”洛伊扫视过她全身上下,调戏般地轻吹了声口哨,似乎也颇惊讶她的转变,特别是她一脸深邃的烟熏妆外加蓬松鬈发。
  “彼此彼此。”她挑起秀眉,对于他的现身感到有丝讶异,一直以为洛伊对家族的事早已经没有兴趣,料不到他还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就此打算不回巴黎了。”
  “是啊,我也是这样认为,只是……”
  “只是什么?”洛伊学她挑眉,眉梢醒目的眉环因而轻晃。
  “和你一样,还是非回来不可。”她耸耸肩,有些逃避他十分神似某人的敏锐目光。
  “怎么,难道你不是因为舍不得席凡才回来的?”
  “你、你开什么玩笑!”梅杜莎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暗暗瞪了眼一脸嘲谑的洛伊,赫然觉得他的出现似乎并非为了那纸遗嘱。
  洛伊笑着说:“听说你回来了,我特地赶在圣诞夜来看你。”
  她狐疑地回瞅着她,“我们感情没这么深吧?”虽说洛伊对她干过的恶劣事迹不像席凡来得多,但他们兄弟俩是一伙的,炮口一致对外,甚少给她好脸色看。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惦记着啊?”继席凡之后,再度出现讥讽她小心眼爱记仇的话。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言以对。
  洛伊绕过长桌,扳过邻近的椅子,面向她而坐,仰首的不羁神态让梅杜莎看愣了。
  那模样和另一张俊脸影像重叠,害她险些分不清在她面前的人究竟是洛伊还是……
  “你知道,席凡。曾经到过台湾吗?”
  突来的一句话,劈得她眼冒金星。她背靠墙柱,惊诧万分,嗓音微微颤抖,“你骗人……”
  “他嘴上不说,其实我这个做弟弟的很了解,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什么样的感情?”如果是亲情那就免了!
  洛伊故弄玄虚,“那你得去问本人,我可不能替他妄下定论。”
  梅杜莎咬唇,“你是回来捉弄我的吗?”两兄弟根本一样可恶至极!
  “不,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知道你的秘密。”洛伊忽然放轻音量,教人悚然。
  刹那间,梅杜莎背脊发凉僵住,“你知道些什么?”
  “你想隐瞒的事情,我都知道。”洛伊笑得云淡风清,和从嘴里吐露出的震撼话语完全搭不上。
  “你、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我并没有隐瞒什么……”
  “算了吧,那种事情对我而言不算什么,但对席凡而言……”洛伊笑意倏敛,神色严峻。“你知道严重性吧,所以才打算带着那个秘密远走他乡。”
  梅杜莎浑身发颤,滑坐在地上,曲起双膝瞪着自己的鞋尖。
  “你怎么会……”
  “偶然情况下发现的,况且,要发现这件事其实并不难。”
  “你告诉席凡了?”她猛然忆起席凡阴郁的神色,莫非他……
  “如果他知情,你想他还会继续留在这里吗?”洛伊语带嘲弄地反问。
  梅杜莎垂掩着眼睫,遮去慌张的眸色,顿时松了口气,但心中仍惶惶不安,她没想过居然会让洛伊发现,要彻底守住一个秘密实在好难……
  “今晚,会公布最终遗嘱吧。”洛伊眯眸眺向窗外穿梭来往的人影,有长老级己退休居住在瑞士的柯尔叔叔,还有掌管义大利分部的比利表叔,继十年前盛大的丧礼后,就未曾再见到今日这样家族成员齐聚。
  梅杜莎没有应声,同样顺着他的目光瞥向窗外,心情恶劣得只想逃开这一切。
  洛伊骤然起身,夹克上的铆钉当当作响,尖锐刺耳。他朝她徽笑,宛若道别。
  “我对这种事情向来没兴趣,也没兴趣拆穿你苦守的秘密,放心吧。”
  他推开沾上片片雪花的落地窗,步出阳台,翻身跳下。
  梅杜莎突然追出阳台,喊住已跃身轻巧落地的人影。“洛伊!”
  洛伊未回首,只是微扬起手臂挥了挥。
  她趁人影尚未走远前连忙追问道:“你、你会恨保罗爸爸吗?”
  洛伊蓦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投以淡笑。“这句话,你留着问席凡吧。”
  梅杜莎攀在阳台栏杆上的双臂缩瑟了几分,雪花飘覆在她的容颜上,冰凉刺骨,她实在痛恨这种沉重的感觉。
  旋身欲回到屋内,她曳地的蕾丝裙摆却被人踩住,她顿失重心,摔进一堵胸瞠中,双掌扑上熨整过的黑衬衫,勾人的男性气息荡入胸臆,她皱眉暗自低咒数声。
  在她耳畔响起的性感嗓音饱含怒意,“现在,你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秘密吗?”
  惨了,这次她要用什么理由开脱?
  梅杜莎气息不稳地猝然抬起愠怒的艳容,“你偷听我们说话?”明明内心忐忑不安,但她仍得佯装镇定,再这样下去,只怕她真的会得精神分裂症。
  席凡隐忍满腔怒火,冷冷地警告,“你真打算这样玩下去?今晚就是最后期限,你以为能隐瞒到什么时候?”他知道她又在使拖延战术。
  “对,过了今晚,你就不必再害怕我会抢走你什么!”她也被他惹火了,愤恼地使劲狠拍他硬邦邦的胸膛。
  席凡冷眼望着她状似无理取闹的举止,犀利地说:“我从不害怕你会抢走我什么,或者该说,是你很害怕自己会抢走我什么。”
  一句话,击中了梅杜莎心底最深沉的恐惧。
  她怒红了眼眶,甚至弄不清自己是愤怒抑或是畏惧,她仓皇地推开他,想躲回自己的房间,但他不允许,从后方轻而易举的追上逃避不及的她,攫过她纤瘦的肩头,顺势拦腰抱起她,使她双腿腾空。
  梅杜莎尖叫挣扎,像个要不到糖吃闹别扭的孩童,剧烈的扭动身子想摆脱他铁臂的钳制。
  “梅杜莎,给我冷静点!”席凡在她耳边低吼,两人同样暴躁,情绪严重失控。
  “放我下来!”她拚命捶打横在腰身上的手臂,要不是对他有些手下留情,她早就狠狠地以靴跟踢他的小腿骨,让他当场断腿!
  蓦地,有道询问声响起,“请问……现在是什么情形?”
  一群人傻眼的愣在大厅玄关处,瞪看肢体暧昧的缠一块儿的两人,觉得尴尬至极。
  领着众人进门,向来面无表情像雕像一般的管家杜森太太干瘪枯瘦的脸更是隐隐抽动了数下,震惊的程度不亚于身后的众多老者。
  梅杜莎停下挣扎的动作,然而横在她腰上的那只胳臂却仍然丝毫没有松懈的打算,刹那,她的双颊漾起嫣红,回觑着众人呆愣错愕的目光。
  天啊,他们俩竟然在这么多叔伯辈面前表现出这副狼狈的模样!
  尴尬的气氛不断的蔓延,仿佛有一世纪之久。
  终于,席凡放开了几乎化成石雕的梅杜莎,旁若无人的抚整身上的西装,扣好琉璃袖扣,朝那群长辈微微颔首示意,接着便牵起身侧人儿僵硬的皓腕,迳自将她拉走。
  第5章(2)
  席凡拉着梅杜莎来到中庭衔接内院回廊的温室花园。
  这儿的花凋零得差不多了,仅剩萧索枯黄的草丛。
  她困窘的甩开他的手臂,不懂他干嘛无缘无故把她带来这里,而且,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做。
  “你疯了吗?刚才葛洛叔叔、柯尔叔叔还有最讨人厌的瑞奇伯伯都在场,你居然在他们面前干出这种事!”
  席凡慵懒地斜倚着圆顶凉亭的梁柱,低首点亮轻含在唇边的长烟,那派难得显现的闲适模样让梅杜莎看傻了。
  此时她面前的席凡几乎像头正稍作休憩蓄势持发的豹,充满了慑服人心的魔魅魄力,害她心脏差点从胸中蹦出来。
  他察觉她乍现的局促不安,抑不住地轻笑。“干出什么事?”
  她稍退几步,拉开安全距离后才不悦地瞪着他,“你少明知故问,要是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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