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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躲你人后盼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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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只好把一切都闷在心里,这样长长两年下来,他单恋得很辛苦,却也颇为自在,因为他原本就是那种充满悲剧性浪漫情怀的男人,刻苦的相思对他而言才是最唯美的,太轻易得到的爱情反而不美了。
  不过一旦入了秋,花朵开始凋落,绿叶悄然转黄,他的情绪也逐渐陷入低潮,莫名其妙地开始觉得人生真是毫无意义,与其作一个浪费粮食、浪费氧气,浪费地球存在空间的男人,不如埋在上里去肥沃那些树木花草来得有贡献一些……
  这种状况好像不太妙啊!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那任务明明是我们的,为甚么……”
  “加多嘛爹!但几咧!”大叫著,莎夏连忙冲过去抢救她的心肝猪宝宝。“这是我的,要扔请扔你自己的,OK!”
  杏子噘著嘴,气呼呼地把自己扔到床上去,觊觎的眼却还是不甘心地瞄著莎夏那只猪宝宝。
  “我再出一次任务就可以成为准B级了说!”
  “别急,别急,机会有的是,OK?”莎夏宝贝兮兮地用衣袖擦擦猪宝宝,再放回猪窝——床头柜上。“他们也不是故意要抢你们的,谁让你们两个阿拉伯语都不够熟稔,说快一点准穿帮,任务八成也会跟著砸锅,任务一砸锅,你们就得连掉两级,你宁愿这样吗?”
  话说得合情合理,杏子一时语塞。
  “再说,他们也表示下一次任务必定会优先考虑你们,这不就结了!”
  “你说得倒轻松,再出一次任务你就可以升上A级了,自然不会在意这一次、两次任务,但是我不一样啊,我……”
  “你怎样?”莎夏不耐烦地跳到书桌上去晃两脚。“我这也是用时间慢慢熬来的,你就不用吗?你伟大?你有特权?你可以跳级?”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只是……只是……”杏子蓦然翻身把脑袋埋在枕头里。“我只是不甘心嘛!”
  “不甘心啊……”两眼骨碌碌一转,莎夏嘴角怱地勾出一道诡谲的笑。“那我们去找点乐子,保证你不会再郁卒了!”
  静了一会儿,杏子慢吞吞地侧过脸来。
  “你不会是又要去整那个吃花馆长了吧?”
  话说去年秋天,她们一伙人因为久未出任务,无聊死了,决定到河谷那条溪流去抓鱼吃,不料最佳战略地点却被某人先行占领,一票人正在商量要不要去“请”他滚蛋,却见那个白痴竟然吃起花来了。
  “那家伙是饿疯了吗?”俄语。
  “我们请他吃烤鱼好了。”西班牙文。
  “才不要!”与那个白痴副馆长有宿仇的人坚决反对。
  “那现在……啊咧,那家伙不会是在哭吧?”中文。
  “不,他是在掉眼泪,没哭。”埃及话。
  “他说甚么?”印度语。
  “你不懂埃及话吗?”瑞典话。
  “我是不懂。”古罗马话。
  “哇!你够了没,居然说古罗马话,你以为现在是古代啊?”俄语。
  “这样可以了吧?”阿拉伯话。
  “哼!这还差不多。”义大利话。“他说那家伙没哭,只是掉眼泪而已。”
  “掉眼泪就是在哭。”土耳其语。
  “哭要有声音,OK!”美语。
  “大男人掉眼泪,真是娘娘腔!”法文。
  “啧,又在吃花了!”日文。“算了,我们另外找地方好了,免得我们请他让位,搞不好他还会哭给我们看呢!”
  “哭夭!”居然还有台湾话。
  自那一回之后,大家都在背地里叫历史文物馆副馆长为吃花馆长,以字面上来解释是说他是会吃花的副馆长,实际上是隐喻他是个白痴娘娘腔。
  “他生来就是让人整的,不整白不整!”莎夏说得理所当然。
  在两人合住的寝室里,她们总是一个说中文,一个说日文,为的是不想忘记自己的根。
  “又想藉机报仇了!”杏子咕哝。
  “是又如何?”说著,莎夏跳下桌子站到窗前,抚著下巴思索这回要用甚么办法整得那家伙哇哇鬼叫。
  翻起身子,杏子跪坐在床上。“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小气耶!”
  “是吗?”莎夏心不在焉地应了两个字。
  “对啊!他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就被你吓得掉头就跑,后来又躲你躲得人尽皆知,以至于大家都认定必然是你厚脸皮倒追他,而且还倒追得很用力,才会把内向害羞的他吓得拚命躲你,‘只'不过如此而已,你又何必一整他就整了两年?”就算是连本带利,又滚利,再复利都有余了。
  “唔……两年了吗?”啧啧,有那么久了吗?还真是光阴似箭哪!
  “是啦!小姐,放过他吧!想想,有几次你真的很过分耶!白痴都不会认为那是意外,可是他都没有说出去,这样已经很够意思了吧?”每次不小心被抓包,主凶不在乎,她这个“无辜”的帮凶可是紧张得很。
  “他又不知道是我。”
  “才怪,用鼻子猜就猜到啦!整个学校里就只你跟他有仇,不是你是谁?”也不用一加一等于多少了,反正只有一而已。
  “他也没有证据。”
  “证据归证据,只要他说一句话,你说校长是听他的还是你的?”
  莎夏不由得沉默了。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那么小气,只不过两年前她才十七岁,正是少女情窦初开时,自认还长得人模人样,半夜起来照镜子也没有吓到过自己,没想到居然有人一见她就骇得屁滚尿流,就差没哭爹喊娘,这简直是把她的脸面活生生撕下来丢在地上踩踩踩,踩踩踩!
  所以喽!当时她就决定要小小整他一下以示惩戒。
  可是她都还没开始整顿他呢!他竟然已经抢先躲她躲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使这整个事件骤然演变成一个众人皆知的超级大笑话,连武术教官也特地把她叫去给予暗示性的警告:现在不是哈男人的时候,任务卡要紧。
  她在哭笑不得之余更觉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便指天发下毒誓,不整得他变猪头绝不罢休!
  不过两年时光也委实太久了一点,她为甚么还不肯罢手呢?
  莎夏自问,自己也觉得非常困惑,从一开始的闲来无事才去整整他打发时间,直至现在,为甚么只要几天没见著他,即使是忙得连睡觉时间都没有,她也会想硬抽出时间去整他呢?
  他早八百年前就已经不再躲她了呀!
  “莎夏?莎夏?”
  “嗯?啊!我想到了,我要去向卡莱借小花。”
  “你还是不肯放弃呀?”杏子无奈摇头。“可是你要小心啊!小花可是卡莱的宝贝,要是它也被压死了怎么办?”直到现在,她每天临睡前都还要为之前冤死的小白默哀三分钟呢!
  莎夏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笨,再去抓一条还给他嘛!”
  沉沉的天,郁郁的空气,闷得丹奥几乎不能呼吸,他放弃地把手从键盘上移开,两眼瞪在电脑萤幕上,沮丧得几近抓狂。
  他到底在写甚么?
  蓦地,他恨恨地甩掉虽仍咬在嘴里,其实早已熄灭多时的烟屁股,再转动椅子背过身去颓然地俯下上身,双臂绝望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口中逸出痛苦的低吟,对自己感到彻底的失望。
  完了!他果真是个废物,一个一身无是处的废物,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他甚么也不会,只会浪费粮食、浪费空气、浪费地球的生存空间,搞不好连做花草肥料的资格都没有,真是太悲惨了,他到底还活著干甚么?
  想到这里,他开始考虑要去撞墙,就在这当儿,他突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很诡异,令人寒毛直竖的嘶嘶声。
  他猛然抬眸直视前方,立刻,他发现自己正对著一双眼。
  一双三角眼——眼神看起来实在不太友善,嵌在一颗三角头上,还有一条血红色,分岔的舌头……不,那应该叫蛇信,而且它还穿著一身花花绿绿,色彩鲜艳的皮衣——真花俏。
  根据动物百科全书上记载,三角头的蛇大部分都有毒,特别是色彩越鲜艳其毒性越猛烈,所以……所以……
  毒?!
  天哪,他还在这里研究甚么?
  毒蛇耶!
  猛然倒吸一口冷气,下一秒,他已然扯开嗓门尖叫著拚命滑动椅子往后退,由于退势太猛,滑不到两寸椅子便翻倒,连带著人也跌在地上,不假思索,他立刻划动四肢死命往前爬——一时忘了人类是用两条腿走路的。
  直至一头撞上角落的文件柜,他才龇牙咧嘴地捂住额头回过身来,旋即更惊骇的发现那条毒蛇竟然也跟过来了。
  我们来作朋友相亲相爱嘛!
  不,别过来,我不认识你!
  他正待拉开喉咙展开第二波的声声尖叫,倏地,办公室门打开,史提夫慌慌张张地闯进来。
  “甚么事?甚么事?发生甚么事了?”
  “那……那……”丹奥颤抖著手指向前方。“蛇……毒……毒蛇……”
  “蛇?这里怎么会有蛇?”史提夫疑惑地转眸一瞧,眉峰即皱,“原来是小花。”随即过去将那条犹不知死活,仍在嘶嘶鬼叫的花蛇撩起来挽在手上,“别担心,这是学生养的蛇,毒牙已经被拔掉了。不过……”他冷笑。“正好,该是让他们复习一下野外求生时要如何剥蛇皮的时候了!”
  窗外突然传来两声若有似无的低呼和呻吟。
  史提夫装作没听见,丹奥则往空荡荡的窗外瞟去一眼,再收回眼来心有余悸地与那双仿佛正在嘲笑他的三角眼大眼瞪小眼。
  真是不想活了,竟敢嘲笑他!
  也不想想自己即将被扒掉“皮外套”了,这种冷天看它不冻死才怪!
  不过……
  “我想……那个……算了吧!”待狂跳的心脉稍稍镇定下来后,丹奥始慢吞吞地爬起来,扶起椅子坐回去,继续揉搓著额头。“我只是吓了一跳,也没有受伤,为了这种事杀死学生的宠物不太好吧?”
  它的亲戚朋友诸公同类们大概都在准备要过冬了,起码在这个冬天,它最好也学学冬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就是这样才会老是被学生们欺负,况且……”史提夫突然把蛇往窗外一扔……又是两声惊呼。“我早就警告过他们了,如果连这点小事都约束不了自己,还有甚么资格担任SA?不过……”
  若无其事地靠在窗台上,他继续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再饶过他们一回。可是下回若是再有这种事发生,我会直接报告校长,也不必刻意去找出罪魁祸首了,全校学生都必须接受连带惩罚,全体降一级!”
  两声抽气。
  警告完毕,史提夫离开窗台定向门口。“好了,既然你没事,那么你继续忙你的,我走了。”
  待门关上后,丹奥才自言自语似的说:“抱歉,下一回我恐怕帮不上忙了。”
  好似在呼应他的话语似的,窗外忽地传来一阵树丛摇曳声,片刻后,又只剩下冷冷的风声。
  丹奥耸耸肩,再次面对电脑萤幕,这回,他很有信心地将两手置放于键盘上,有力又迅速地挥动双手十指。
  他的沮丧绝望全被吓跑了。
  第二章
  位于凉爽西风带的德国气温本就不高,冬天又特别长,约有五、六个月左右,相对的,其他季节也就缩短了,所以当台湾那边还在怀疑夏天究竟过去了没有,德国这边早已面临深秋的寒冷——那种不穿厚外套会感冒、发烧,肺炎,然后死翘翘的寒冷。
  装满一壶热滚滚的咖啡,套上外套,莎夏走向门口。
  趴在床上看书的杏子见状,顺口问:“这么冷,你要上哪儿?”
  “安东尼他们今天要请客,他说我可以去拿一些德国泡菜和猪蹄膀回来。”
  “安东尼?啊,那个酒园主人,那边要走好一段路耶!”
  “所以我才会带这个,”莎夏举起保温壶给她看。“免得冷死在半路!”
  “他请甚么客?”
  “他儿子订婚。”
  “哦,那如果有自制腊肠,顺便拿一点!”杏子说完,又埋回书里去了。
  在春夏两季,美茵河谷确实是如诗如画充满醉人风情,但秋天可就萧瑟得很,叶枯,草黄,满眼的飘零落寞,平添人无限欷吁感叹。
  真是无趣!
  自觉没有那种欣赏沧桑气氲的资质,莎夏兀自埋头往前大步行进,只想尽快去拿些好吃的食物,好回去在宿舍里请大家来开个小小的派对热闹一下。
  然而在行经那条肥鱼最丰盛的溪边时,她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有点惊讶地发现那个白痴娘娘腔又跑到溪边来,目注前方那片早已采收完毕多时的葡萄园,两指夹著一根烟倚在树干上沉思。
  她知道他在办公室里常常抽烟,却很少见他在外面抽烟。
  老实说,她实在不明白那一片荒凉萧条究竟有甚么好看的,但他抽烟的模样却使她感到一阵难以理解的心悸。
  其实他的五官长相真的很不错,气质更佳,而且人高腿又长,如果让她来打分数的话,起码也会批出去九十五分以上。
  只可惜他那种娘娘腔个性委实令人无法忍受,又是吃花又是掉眼泪,没事哀声又叹气,平时说话轻飘飘的好像饿了一辈子从没吃饱过,鸡飞狗跳时却又跟女人一样扯嗓门尖叫得几乎要震破玻璃,一经想到这些种种,她就忍不住想要去整他一整,看看能不能“教化”得他男性化一点。
  但此刻,见他指夹香烟随意靠在树干上,那姿态竟是有型得很,特别是在他合眼吞云吐雾之际,更有说不出的魅力,信手一拨刘海,又是那样潇洒,过去总让她唾弃到极点的忧郁神情,这时反倒显得如此撩人。
  不可思议,这家伙居然有如此男性的一面!
  但,这个念头不过浮现一秒钟,又见一阵寒风吹来,他立刻瑟缩著抱住自己的手臂,看似弱不禁寒,其实是没想到要多穿两件衣服就莽莽撞撞跑出来神游太虚的家伙太愚蠢。
  真是窝囊!
  莎夏忍不住两眼往上一翻,未经思索即悄然上前在他背后放下咖啡保温壶,随即迅速离去。
  半晌过后,丹奥终于禁受不住沁骨寒风的侵袭,转身欲待回去,却赫然发现身后不知何时乡了一支保温壶,纳闷地拿起来一看,居然还是热呼呼的,他更是诧异,继而又在壶匠找到一个简写:SS。
  SS……不会是她吧?·
  果然是她!
  为甚么?
  典雅堂皇的建筑,充满青春活力的校园,一样的年轻人,一样的活泼顽皮,一样灿烂的笑声,在外人眼里,这不过是一所普通的大学,普通的大学生,谁也料想不到这竟然是一所SA培训大学,而那些看上去与一般大学生没两样的年轻人竟然是久经严格训练,不时与危险为伍的联合国特别行动组的队员。
  既然是如此特别的大学,如此特别的大学生,即使他们极力隐藏,但在某些时候仍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异于常人的举止,譬如此刻,六十个学生鱼贯走出符兹堡大学校区,浩浩荡荡地穿过街道步向旧美茵桥——
  “历史文物课很无聊的,要不要跷头去打保龄球?”墨西哥语。
  “你敢跷你自己跷。”智利语。
  “史提夫会暗中点人头的。”秘鲁话。
  “会吗?”巴拉圭语。
  “怎么不会,上回不就是这样抓到野村跷课的。”阿根廷话。
  “啧啧!一被逮著就半年不准出任务,你真敢跷?”厄瓜多尔语。
  “认了吧!两个钟头很快就过去啦!”古巴语。
  一大票人旁若无人地高谈阔论,转眼间便消失于街道那端,这头却仍呆立著好几团满头雾水的观光客。
  现在是怎样?他们跑错地方跑到南美洲去了吗?
  同一时刻,美茵河对岸的符兹堡内——
  端坐电脑前,丹奥两眼却盯住保温壶出了神。
  她不是很讨厌他吗?难不成是因为上回暗中帮了她忙,这是她的回报?
  也不对,他可帮了她不只一回忙,这两年来,只要她来整他被抓包,哪一次他没有说尽好话把事情敷衍过去,可也没见她流露过一丝半毫的感激,这回又凭甚么不同?莫非是因为……
  她对他的观感终于有所改变了?
  有可能吗?
  “丹奥,来帮一下忙好吗?”
  蓦然回神,“啊!甚么事?”丹奥赶紧起身出去。
  “学生们又要来上历史文物课了,虽然他们绝大多数都很有自制力,但总有些偶尔会脱序的家伙。”史提夫无奈地说。“如同之前一样,请你帮我一起盯著他们,别让他们动手动脚破坏了这儿的古物。”
  一听,丹奥不禁暗暗叫苦。
  这种事说起来很简单,其实难搞得很,那种脱序的学生,有时候一个也没有,但也有时候好像是预先说好了似的大家统统一起来,搞得人焦头烂额、人仰马翻。偏偏那种学生又格外出色,说要开除他们实在很可惜,只好降级以示惩戒,可是他们并不在意,因为凭他们的能力很快又能升上原位了。
  而莎夏恰好也是那种偶尔会不顾一切脱序一下的学生,更碰巧的是,她也是这回来上课的学生之一。
  夹杂在六十个年轻人当中,比其他人更高半个头的尼基有如鹤立鸡群一般。
  “喂!莎夏,要不要溜到吃花馆长办公室去‘看看'?”他小小声地问。
  明眼人一看即知尼基有多么喜爱莎夏,偏偏莎夏一无所觉,只当他是好哥儿们、好搭档,不过尼基也很有耐心,决定让莎夏自己“幡然醒悟”,不想在她身上施加任何压力,因为莎夏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你越逼她她越是要反抗,相反的,你越是后退,她偏要贴到你身上来不可。
  反正他们都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慢慢熬。
  莎夏也小声警告回去。“不行,上回史提夫就警告过了,再被抓到后果不堪设想!”这是冠冕堂皇的理由,事实则是自前两天在溪边见到丹奥那副抽烟的迷人风采之后,她就再也提不起捉弄他的兴致了。
  “又不是头一次,大不了降级,”不计代价为心上人出气,这才够性格!“没甚么了不起的!”大声话尽量讲没关系,我是男子汉啦!
  “是喔!史提夫说下回若是再犯,他会直接报告校长,让全校学生接受连带处分集体降一级,这样也没甚么了不起吗?”若真有那种状况发生,她敢保证某人必定会被全校学生抓去行私刑,先被鞭尸、虐尸,然后分尸。
  哇,未免太狠了吧?
  “……啧!”还是等下回有机会再要性格吧!
  学生们开始上楼,尼基一眼便瞧见伫立在楼梯转角处的丹奥,心里立刻不爽到极点。
  无端使莎夏承受到莫大的难堪,这是尼基讨厌丹奥的主因,其他诸如丹奥是个令男人羞耻的无能之辈,以及丹奥那种娘娘腔个性之类的,这些当然多少也有影响,不过还有另一个仅有他察觉到的理由,更教他彻底厌恶丹奥到极点。
  那个吃花馆长老是在以为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偷窥莎夏,而那种眼神……那种眼神……
  该死的他真想把那对蓝色眼珠子挖出来!
  下意识地,他马上探臂揽住莎夏肩头,想要标明“此物已被预定”,不料后者并不打算如此轻易地放弃自己的所有权,不仅即刻推开他的手臂,还露出一脸恶心的表情给他看。
  “干嘛呀!我又不是你的女人,少肉麻了你!”
  旁边有人在偷笑,尼基有点难堪,丹奥的眼神更是深黝莫测。
  “下面别再叽哩咕噜了,大家把注意力集中过来,现在,这幅壁画……别碰!嗯,好,有谁能说出这是谁的作品?特点是甚么?”
  就是有那么凑巧,当大家一致停下脚步时,恰恰好把莎夏夹在丹奥跟前动弹不得,这是她头一次如此接近他……不,是贴近他——她的右臂已经整个贴在他的胸口上了,颇令她讶异于他表面看上去瘦削文弱,却有一副厚实又温暖的胸膛,而且居然比她高上半个头还多!
  然后,当她犹在暗自衡量他究竟有多高之际,自他身上淡淡飘过来的烟味更使她呼吸为之一窒。
  好香!
  欸?好香?!
  她是不讨厌烟味啦!可也从不觉得烟味有甚么好闻的,为甚么现在竟然会觉得他身上的烟味好香?她的嗅觉出trouble了吗?
  大小姐立刻不信邪地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回居然严重到脑袋瞬间空白了十几秒,这若是在任务当中,已足够让她免费上天堂参观十次有余了。更离谱的是,当她回过意识来时,第一个念头竟不是痛切的自我反省,而是——
  见鬼,是真的很香!
  心里嘀咕,莎夏两眼无意识地往上瞄,立即发现他也正低眸睇住她,那澄蓝的瞳眸闪烁著银色的光芒,仿佛碧海上银波荡漾,又教她一阵恍惚失神。
  “你抽甚么烟这么香?”
  咦咦咦?这是谁在问?
  倏见他满脸错愕之色,她始懊恼地发现刚刚那句很蠢的话是从她嘴里冒出来的——她又想自找难堪了吗?
  “Virginia。”
  “Virginia?”她以为他不会回答她,但他却回答了——这是两年多来……不,是他们生平第一次对话,诧异之余又忍不住回头问身后的尼基。“你也是抽  Virginia的吧?为甚么你身上的烟味就不香?”
  “烟味本来就不香的呀!”尼基啼笑皆非地辩驳。
  “可是他身上的烟味就很香,不信你闻闻!”真的,越闻越香。
  满含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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