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深处莫问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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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了，不会是我刚好碰上老妇人的伤心事了吧，“老夫人。”刚想出声安慰，她拍拍我的手，道，“姑娘不必挂心，只是刚才姑娘的话，让我想起很多罢了。”她继而抓住我的手，道，“姑娘可有许配人家？”
　　　　这问题一出口，我整个人头皮发麻，她不是要撮合我和她孙子吧？不要吧，我还不想嫁人啊。我还要回去的啊。再说我对她这个孙子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这样的天气里，把祖母一个人扔在这里，既不安全也不应该。
　　　　“夫人，你也明白的。这种事情我是没法决定的。”本来就是，我的婚事是要君上指婚的，看他们的身份想来也是和我们差不多的，要是直接告诉她，她要向君上请婚我就惨了。在别人眼里也许没有什么，在我那里我就怎么的都不愿意。还是趁早拒绝比较好。于是又道，“只是宁真年纪还小，家中的姐姐已经出嫁，所以宁真也想在父母身边多留几年。”
　　　　老妇人点点头，“也对。唉，女儿就是好啊，我那孙子虽也孝顺，越大越不亲近了，生疏了许多。”
　　　　我偷偷瞄着她，见她似乎没有再提及的意思，于是放下心来。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看来人似乎不少，跑去了前面的马车然后不久又折了回来。看来是老妇人的孙子带人来了。然后，马车外传来低沉而又磁性的男性嗓音。
　　　　“祖母可还安好？孙儿来迟了。前面的马车已经修好了。”
　　　　老妇人笑着挑开门帘，道，“我还好。幸亏有宁真姑娘陪我说话解闷。”车外的雨渐大，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雨水顺着他的黑发留至他宽阔的额头，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再加上薄薄的嘴唇，俨然是一个翩翩佳公子。用苏的话说，简直就是被上帝亲吻过的艺术品。
　　　　他自然也看见了我，冲我点点头，道，“谢谢姑娘。”
　　　　我点头回礼，转向老妇人，道，“既然夫人的孙子已经回来，而且马车也已经修好了，那么我也该走了。不然母亲要担心了。”
　　　　老妇人似乎对我的反应有点吃惊，但是这个要求也合情合理，她点点头，道，“今天多谢姑娘了。”说着，就要下车。我连忙起身搀扶直至她孙子扶住她为止。
　　　　下了车，往前走了几步，忽地，停下身，转头对我说，“姑娘我们还会见面的。”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径自走了。
　　　　想来是老太太认为我和她有缘之类，以致把平日里那些客套话当了真。不如随了老人家的心愿，虽然我是不想再见的，倒不是我没有感情，只是我在这里的牵挂越少，我能回去的机会也就越大，帅哥虽然人人都爱，但是现时今日也容不得我贪恋美色了，这样的麻烦还是少惹为妙，不然哪天把自己给嫁了，想哭都来不及。
第四章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结束了。虽然我安慰自己没事，可是老妇人临走时那个神情一直印在我的脑子里久久不能挥去，在随后的3个月中，我也不断的打听关于这方面的消息，打听的结果是，我是多虑了。看来老妇人也没有采取什么行动，毕竟她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想要找我不难，但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年，我想这件事情应该就是彻底结束了。一天，姐姐宁茗忽然回了家，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我陪她去一个地方。
　　　　我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去了才知是类似贵族集会之类的聚会。无非是王公贵族，公主小姐们作作画，写写诗，吃吃饭，喝喝酒之类的聚会。怎一个无聊了得。
　　　　我翻翻白眼，扯扯姐姐的衣袖，道，“今儿个你抛夫弃子就是带我来这里啊？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无聊的宴会的。”
　　　　宁茗拍掉在她衣袖上的我的手，瞪我一眼，说道，“什么抛夫弃子，丫头真是没大没小。你当我带你来就是为了喝酒吃饭？还不是为了让你结识结识王公贵族，好将来你有个归宿？”
　　　　原来是带我来变相相亲的，“姐，我还小啊，这种事不急的嘛。”我还继续撒娇，想要达到回家的目的。
　　　　可是宁茗偏偏不理我这一套，“还小啊？明年都16了。赶紧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还可以向君上求旨啊。”
　　　　见姐姐不依不饶，似乎铁了心的要我参加，我叹了一口气道，“姐，我要的这里没有人可以给的起。我嫁给谁都不会幸福的。”
　　　　“你倒说说你想要什么？荣华富贵，身份地位，哪一样他们给不起？”她指了指庭院中的那些男子。
　　　　“若是这些，倒也罢了。我想要的不是政治婚姻，不是身份地位的婚姻，我要我的夫君只爱我一个，也只能有我一个。姐，我知道姐夫疼你，你甚至还为他生下子嗣，可是他还是一样娶了侍妾，为了要更多的子嗣，不是吗？我做不到你那么大方。”
　　　　姐姐似乎被我的想法震住了，她顿了顿，道，“宁真，你可能真的还小吧？有些事情你还是不明白的。只是你的这些想法还是早些放弃的好，不然你以后可是要吃苦头的。你再好好想想。”说完，拍拍我的手，转身离开。
　　　　看着姐姐渐行渐远的身影，我知道姐姐怎么也不可能理解我的想法，更加不会支持。可是我想要的还不只于此，我还想要自由，地位的平等，在这里什么都得不到，而且永远是不可能得到的，可是为了这样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我却还是紧抓不放，我这样做对吗？我这样的坚持到底对吗？
　　　　细算起来，我来到这里也快一年半了，虽说表面上还是过着宁真的生活，可是骨子里我从来没有放弃过要回去的念头。可以尝试回去的办法不知道试了多少次，没有成功过。我由先前的茫然开始变得有些绝望了，虽然我不停的劝说自己也许第二天醒来我就回去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也开始变得有些动摇了。我是该放弃回去的念头，做好现在的宁真，适应宁真的生活，还是该继续坚信我终有一天可以回去，坚持自己做事做人的原则呢？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忽然觉得手上有点痒，低头一看是一只蝴蝶停在我的手上。我只一动，它就飞了。忽然心念一动，我居然跟着那只蝴蝶，走走停停，竟然到了一片相对宁静的庭院。午后的阳光，撒在这片草地上，花香袭人，安静而又祥和。我见前面不远处有个长的石凳，便走了过去，看看四下无人，便整个人躺在了石凳上。沐浴着暖暖的阳光，整个人放松极了，似乎一切的烦恼都在这明亮的阳光下被蒸发的一干二净。我舒服得闭上了眼睛，很久没有这么彻底放松过了，这样好的天气，很是难得。不知不觉间竟然泛起了困。我打着哈欠，懒懒的看着眼前飞来舞去的蝴蝶，享受着片刻的宁静。我实在抵不住睡神的侵袭，轻轻闭上了眼睛。
　　　　“苏。苏。”我看见了苏，还坐在她的房间里上网。我喊她她却没有应我。我走过去想拍她，可是却发现不管我怎么走，我都走不到她的面前。我开始急了，想喊她，让她回头看我，我好想她，好想和她说话，可是不管我多大声的喊她，她怎么都不理我，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我猛地一挣，竟然醒了，原来是梦。
　　　　“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抬起头来看和我说话的女子。
　　　　“苏。”我脱口而出。刺眼的阳光让我看不清楚来人的长相，但是她的轮廓像极了苏。我边挡眼睛边急切的站起来，想要确定眼前的是不是苏。
　　　　是苏，没错，就是苏。忽地，我像是没有了所有的压力，安心极了，一下子抱住她，哭道，“苏，真的是你，太好了。我好想你啊。我终于看见你了。我刚才还以为是梦呢。我喊你你都不理我，我想拉你，可是怎么都追不上你。不管我怎么喊，你都不理我。我害怕极了。苏，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家。我在这里都没有朋友，没有人懂我。苏……”说到后来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哭。似乎想把我这些日子以来的担惊受怕统统发泄出来。苏，没说什么，只是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在安慰我。哭了很久，我才停歇，松开她。
　　　　“哭完了？”
　　　　我点点头，边擦眼泪边说，“谢谢。”
　　　　“公主，您没事吧？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怎么这么没有规矩。”一旁一个老嬷嬷训斥着什么。
　　　　在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以后，我定睛一看，我彻底傻眼了。她的服装，旁边的侍卫和丫鬟，宣告着她不是苏，而且也残酷的告诉我，我原来并没有回去，一切都是梦。
　　　　我惨白着一张脸，没有了主意。刚才我真的以为我回去了，我以为我回家了，原来都是一场梦，什么都没有实现。难道我想回去的这个愿望注定要落空吗？
　　　　“还不给公主行礼？”
　　　　此时的我再也无法思考，也承受不住大喜大悲的情绪起伏，身子一软，整个人跌在了地上。
第五章
　　　　　　　　　　　曜琳向身边的嬷嬷挥挥手，俯下身把一脸惨白的女子给扶了起来。
　　　　“下人不懂事，你别怕。看看，哭得脸都花了。”说着，用手绢给她擦了起来。
　　　　我抬头看着她，此时的我稍微恢复了一些，连忙向她行礼。“公主恕罪，刚才不知是公主，失态了。”
　　　　她拍拍我的手，对我笑笑，道，“没事。和我说说，苏是谁？”她又扶我坐下，轻声问道。
　　　　“她是我的好朋友。可是我和她好远好远。根本不在一个世界了。我想也许我这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了。”说完，我又难过的低下头。
　　　　“看你这副模样，就知你和你那位朋友一定是感情很好，所以她的离去你一定很难过。”见我点头，又道，“我和她长的真的那么像吗？”
　　　　根本就是穿了这个时代衣服的苏啊，这样的情景反而让我更加难过。
　　　　“真的很难想象这世上还会有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见见呢。”
　　　　我看怕是永远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吧。许是见我不语吧，她抬起我的下巴，道，“既然她离开了，那么就不要再想了。你还在这里啊，你还要继续活下去啊。我知道你想你的朋友，不如这样，平时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说上话的人，以后你要是喜欢，不如去我那里玩玩，我们可以聊聊啊。你看好不好？”
　　　　我看着她眼底的透明神采，忽然心底一阵开朗，是啊，何必留在原地呢？既然我还在这里一天，我就要为了这个身份，为了宁真活下去，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很好。姐姐说的没有错，如果我要在这里生活下去，就必须要放弃我原来的生活方式和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虽然不想和皇家的有太多的亲近，可是望着眼前和苏长得一模一样的苏，拒绝的话我怎么都说不出口。
　　　　我点了点头，“是的，公主。”
　　　　她笑了，忽地我手心一凉，手中多了一枚玉佩。我惊愕想要说什么，她却摇摇头，道，“这是我给你的，留着，以后想要到宫里来，就拿着这玉佩，说是三公主的客人，自然会有人带你去我那里的。”
　　　　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脑子一下清醒了很多。这个三公主从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虽说是公主，但是她的本事不亚于男儿身。据说当年君上以为会是男儿，怎知生下的是个女儿，这倒也罢了，那年正值平息边境之乱的紧要关头，三公主一出世，捷报便传到了君上那里，自此，君上不仅认为这个公主是吉祥之物，更是打小便拿她当男孩养。所以这位公主从小女红，琴棋书画样样不会，骑马狩猎，男孩子的功夫她都不输。有时公主还会带兵打仗，说起来是位了不起的巾帼英雄，我想搁我们那儿就像是穆桂英之类的女子吧。这样超凡的女子当然不可配与平凡的男子。只是这位公主奇怪的很，连嫁的两任丈夫都在半年内去世，弄得一时谣言四起，说是公主命硬，不适合婚嫁，弄得君上也束手无策，于是在她第二任丈夫去世之后，她就一直住在宫中，不再婚嫁。想来这样非凡女子也有可怜之处啊。
　　　　“多谢公主赏赐，宁真会去拜访公主的。”我真诚的说，同样是没有朋友做伴的女子，兴许更加合得来吧。我是真心想去和这位公主作朋友的，虽说想法有点幼稚，她毕竟是我的主子，我永远都是她的下人，只是我有私心在，她和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让我无法抗拒。在这个时代，我和她的地位不可能平等，只是哪怕只要是有苏的影子，我就觉得自己没有完全和我的过去脱离，虽然饮鸠止渴，但是这样的日子怕是也不多了。
　　　　人算不如天算，自那一别，原本想要找个机会去拜会，只是自那天以后我仍旧没有机会去拜会她，因为那年的9月，君上驾崩了。
　　　　来年的五月，改为元康元年，七子答单轲沁·曜奕正式成为北颢皇朝的第五位君上，封为睿君。这一年，我16岁。
　　　　旧主离世，新主上任，都有一些政策或是局面上的调整。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一国之君大概也是如此吧。
第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上一章字数少，我又更新了一章“小姐，快去大厅吧，宫里的人来了。”翠迩急匆匆的进来说道。
　　　　我正在书桌旁看书，见她急匆匆的进来，抬眼问道，“宫里来的什么人？”
　　　　“不知道，只是老爷让我赶快叫小姐你出去。”
　　　　我轻叹一口气，一个宁静的午后就这样被打乱了，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被打乱的远不止这个午后。
　　　　我步入大厅就愣住了，全部的人都跪着，一个公公模样的人看见我进来了，道，“布而木·宁真，接旨。”
　　　　我走上前，跪了下来，听着他宣读皇旨。
　　　　“布而木·宁真，温顺贤良，忠良之后，才貌兼备，君上登基之时，特令布而木·宁真进宫。三日后启程。”
　　　　我庆幸自己是跪着的，不然我怎么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晴天霹雳。我要进宫？这玩笑也开太大了吧？以前都没有听阿爹提过，我要是进了宫，以后还有机会回去吗？
　　　　那个公公见我神情有些恍惚，可能以为我是高兴的吧，道，“宁真姑娘，恭喜了，您就接旨吧，三日后我会再来接您的。”
　　　　我机械的接过他手中的那个卷轴，我的命运就这样被这个卷轴给决定了。既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我不知道自己跪着的姿势持续了多久，直到阿爹把我扶了起来，道，“宁真啊，起来吧。人都走了。”
　　　　娘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道，“你还好吧？”
　　　　我理了理头绪，道，“为什么我会进宫呢？我是说，我连选都没有选啊，怎么就进去了？”
　　　　阿爹叹了口气，道，“新君上登基，按理说，我们几大氏族的适龄女子都会进宫的。是我失策啊。没有想到这些。”
　　　　“阿爹，我不懂。”
　　　　“在你昏睡的时候，我和你娘商量你的婚事，可是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于是亲事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你醒了以后也没有到适婚年龄，而且你身体也还没有恢复，我们就想等你到了16再说。可是没有想到先君在你过了16生日的没几日就去了。别说想给你找亲家，就算是找到了，也都要等到新君登基以后才能操办。唉，就这么几日，我和你娘还在给你选人家的时候，这旨就下来了。”
　　　　我愣愣的听着，心里复杂极了。
　　　　阿爹见我不说话，拍拍我的手说道，“宁真啊，你想进宫吗？”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我心里很乱，我要好好想想。”说完，就往我的房间走去。没有预警的，我的未来就这样被决定了。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宁真的人生要在宫里渡过。我原本还打算等过些日子再去找找先生的踪迹，好了解到底我有没有可以回去的办法，即使不能回去，我也会死心，也许就这么听从父母的安排嫁个人家，了度残生。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过我会进宫。那里是我最不想去的归宿。
　　　　洗了澡以后，我觉得人放松很多了。躺在床上，我怎么都睡不着。虽然阿爹问我是否想进宫，就算我说不想我可以不去吗？除非我死，我根本没有选择。可是我真的要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吗？我不能啊，不是我怕死，而是我这样做也太自私了。
　　　　就在我想得入神的时候，黑暗中一只大手忽然捂住我的嘴，我抬头一看，竟然是哥哥。只听哥哥轻声说道，“别说话，跟我来。”
　　　　我披衣起身，随哥哥出了房门。见他带我去了后门，我推开后门，只见阿爹在门外，他的旁边是一辆马车。我即刻就明白了，阿爹是要我连夜逃走。可也就在那一刻，我做出了决定。
　　　　我摇摇头，“阿爹，我不能这么做。”
　　　　“唉，我实在不愿意看你进宫啊。”
　　　　“阿爹你不用说了，我不会走的。我会进宫的。”
　　　　“宁真，你真的想清楚了？宫里可不是家里啊！”
　　　　“阿爹，我决定了。你让人走吧，我们进屋谈。”
　　　　“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以后就是你想反悔都不行了。你真的不后悔？”
　　　　“我不后悔。我们去书房吧。”
　　　　阿爹没有让哥哥进门，对他说，“你让下人们送茶过来吧，我和宁真说说话。”见哥哥点点头，然后领我进了书房。
　　　　我先扶他坐下，然后在他就近的地方坐了。
　　　　“宁真啊，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想清楚了？”
　　　　“阿爹，先别说这些，就说你今晚刚才的举动，您知不知道这会有怎样的后果？”
　　　　“阿爹知道，只是不想你为了家里进宫。”
　　　　“阿爹啊，事到如今，我可以有别的选择吗？逃走并不是一个选择。就算我可以一时逃脱，我可以逃一辈子吗？也许我可以逃一辈子，你们怎么办？我逃了，你们要受牵连的啊。就算你们没事，那姐姐呢？你要姐姐以后在姐夫家里如何立足啊？阿爹，我知道你不想我进宫，但是您的举动不仅关系到我们一家，也关系到整个氏族。如果我进宫可以保全大家，那么我愿意。”我坚定的说着，不知哪里来得勇气和思路，竟然说的如此清楚和肯定。
　　　　阿爹站起身，走到我身前，轻轻抱住我，说道，“唉，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你这孩子从小就这样。身体不好也从来不说，还安慰我们没事。你在我们身边也没有几年，我真是舍不得你啊。”
　　　　我有点哽咽了，道，“阿爹，我会好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这或许是我们这个氏族的诅咒吧。当年开朝之时，三大氏族势均立衡，当时的君上为了平衡，就规定以后每一任的君上都要让当时三大氏族的适龄女子入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布而木一族的女子进了宫，没有一个能够活过20岁。其他人我是不了解，你姑姑，也是我的亲妹妹我永远都记得她是怎么死的。”他顿了顿，陷入痛苦的回忆，然后接着说，“她当年是有名的才女，美女，君上很宠爱她。可是她就因为无心的一个意见，就被君上认为是干涉朝政，一条白绫就了结了。那时她才18岁啊。”说到这里，阿爹不禁悲从中来。
　　　　“所以阿爹一直不让我读书，是吗？”
　　　　他点点头，“我在想，也许我无法阻止你进宫的事实，可是至少也让你少一个有罪名的机会吧。在宫中，只要锋芒不露就可以活得久一点。”
　　　　“我懂了。”可是阿爹啊，如果君上想要杀我，根本就不需要理由啊。可是为了安慰阿爹，我说道，“阿爹啊，你不用担心我啊。你还记不记得先生说过，只要我醒过来，就没有事情了，虽不至于一帆风顺，但最起码性命无忧啊。”
　　　　“宁真，并不是我迷信，只是，自我有记忆起，进了宫的布而木女子真的没有一个活过20的。虽说先生这么说过，可是你在宫里没有人照应，怎么也不放心啊。”
　　　　“阿爹，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诅咒之类的，天下最大的祸端就是人了，就算是诅咒也是人搞出来的。我不信。”
　　　　阿爹点点头，“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有几句话我要交代你。你一定要答应我，在宫里时时刻刻都要记住我对你的吩咐。”
　　　　“我会的。”
　　　　“我知道你不是愿意进宫的，我本也不愿你进宫。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位高位低。我们都不在乎。布而木一族的兴衰不是靠枕边风决定的。你要对阿爹有信心啊。”见我点头，他接着道，“只是你以后在宫里的事情，阿爹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第七章
　　　　　　　　　　　终于到了分别的日子。这三天我没有出门，一直待在家里，哪里都不想去。虽然我来这里不是很久，可是家人们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让我真的有了回家的感觉。像是要把这个家深深刻在脑子里似的，只要有空的时候，我都会在家里走走看看，原来平时不会在意的小细节也会注意。比如哪个不知名的角落开了几朵小花，树上的枝桠哪里生出了新芽，房间摆设的更换等等，我都有兴趣知道，而且乐此不疲。因为我知道这次一走，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看看。随着时间的临近，这种不舍和思念渐渐演变成对前途未卜的未来的担心和害怕。心里没由来的第一次慌了神，有个未知的世界等着我去探寻，虽然刺激令人期待，但那永远无法预知的不确定性也令人感到深深的不安。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