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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下海守着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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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段清狂又开始喘息了。“你还唤醒了他!”
跟跄退了一步。“你碰到他了?”纤雨失声尖叫。
“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段清狂眦目大吼。“我叫你不要离开俪园,为什么你要擅自跑出去?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为什么?”
见他又喘息又呛咳,纤雨既心疼又焦急,想要上前扶持他,可是她甫一碰触到他,他又开始怒吼。
“你还瞒着我不说,”他粗鲁地挥开她,凶恶地对她咆哮。“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处心积虑的要为你制造一个最舒适安全的窝,你为什么要破坏它?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吗?你……”
纤雨忍不住哽咽了,为他的愤怒,为他的激动焦躁,她无法不流泪,因为她更担忧,更焦虑,她心痛得不得了,却劝不住他。难道他不知道他不能生气激动吗?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是在戕害自己的身体吗?
一见到她的泪水,段清狂马上惊觉自己的失控。
该死!他不是发过誓要好好疼爱她、怜惜她、爱护她的吗?怎么可以对她发脾气,还对她怒吼,害她伤心、害她掉眼泪,这样他不就跟那个混蛋家伙一样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他立刻拉过她的手来,自责地呢喃。“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我不应该对你大吼,请你不要生气,原谅我好吗?你放心,没有问题的,他来了就来了,我会想办法,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你只要舒舒服服地待在俪园里,我绝不会让他伤害到你,就算死也不会让他碰到你一根寒毛,所以你安心,我……咳咳咳……”
“清狂!”纤雨惊恐地扶住他瘫痪的身子。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血。他又吐血了吗?
“清狂,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
他依然呆呆地看着更多的血好像倾壶倒茶似的泄落在他手上。他身上有这 多血吗?
“清狂?”
终于,他迟钝而徐缓地看向她。“我……我很好,你放心,我一点事也没有……”血仍旧不止,“对不起,我……咳咳咳……我不是故意对你生气的,你……”他的眼神逐渐涣散。“你放心,我会想到办法的,你只要……咳咳咳……只要安心过日子就好了,我一定……这是什么?”他垂下眼,发现自己身上到处都是血。
“为什么有这么多血?谁受伤了吗?纤雨……”他抬眸,目光一片茫然。“你……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生气了吗?请……咳咳咳……请不要生我的气,不要离开我,纤雨,你在哪里?纤雨……”
“清狂!清狂!”
“……啊!好冷,纤雨,我好冷,天哪!好冷……”
大夫慎重到不能再慎重地千叮咛万嘱咐之后离去,纤雨送他下楼,顺便交代宝月去厨房命人熬鸡汤,还要叫人守住俪园出人口,才交代一半,楼上便传来秀珠惊惶的大叫声。
“少奶奶,快来啊!少奶奶。”
拉高了裙子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纤雨一进房便瞧见段清狂挣扎着要下床。
“不要,清狂,你不能下床啊!”
可是段清狂仿彿没听到似的,继续挣扎着要撑起自己的身子。
“我……我得想办法,他……他来了,我得……得想办法……”
“求求你,清狂,你不能下床呀!”纤雨哭叫着。
“……你……你放心,我……我会想到办法的,你只要……”段清狂仍顽固地一边呢喃一边努力要下床。“只要安心过日子,我一……一定会想到办法……咳咳咳……这……为什么……为什么又有血?”他瞪着床上-大摊血迹,无法理解。
“清狂,求求你,你又吐血了,你不能下床啊!”
段清狂徐缓地转向她,脸色是灰白的,唇瓣也是灰白的,只有不断由他口中溢出的鲜血艳红得吓人。
“咳咳咳……你……你说什么?”
“你不能下床,清狂,你一直在吐血呀!”纤雨轻柔的、哀求的告诉他。“你必须安静休养,求求你,听我一次好吗?”
段清狂瞪着她,好像听下懂她说的话,片刻后,他又动了。“不,我没有……没有空吐血,没有空躺……躺在床上,他来了,我必须……必须想办法,你放心,我……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咳咳咳……他妈的,为什么……为什么我起不来……”
连俪园都没来得及走出去,大夫又十万火急的被拉回来。
“大夫,再给他一些昏睡的药吧!否则他无法安心静养啊!”
第二次送走大夫后,纤雨就不自觉地开始在卧室内走来走去。没见过小姐这般焦虑不安,宝月与秀珠交换了一下眼神,而后同时上前。
“小姐,姑爷会这样,是不是发生什么重大的事了?”
纤雨停了脚,徐徐看向宝月,再瞧向秀珠,片刻后,她毅然道:“秀珠,去请文公子来,之后我再告诉你们!”
半个时辰后,文涤臣来了。
“有什么事吗?我正待离城呢!”
“文公子,请稍待。”纤雨又转向宝月。“宝月,都好了?”
“小姐,没问题了,倚桂轩四周有八个人守住,楼下也有二个人在,没有其他人能随意上楼来,即便是老爷也不行。”
“好,那你们先坐下。”亲手将房门关上再拴上门栓,纤雨回过身来在八仙桌的一角落坐。“由于我急需你们的帮助,所以我必须先告诉你们一些事,只是这些事你们可能比较难以置信,所以请你们尽量试着去接受,因为这是事实。”
其他三人互相觑视一番,而后相继点头。
“好,那么……”纤雨略一思索。“文公子,记得你说过我和清狂是很奇怪的人,对吧?还有,宝月,你也问过我为什么我和清狂会彼此呼唤另外的名字,对吧?”
宝月一愣。“小姐不是说……”
纤雨歉然摇头。“不,我是骗你的。事实上,清狂和纤雨原本就是我们的名字,我们是……”除了没有明确交代他们是哪一个时代的人之外,其他能说的她全都说了,也许能够很顺利得到他们的帮助,也或许会弄巧成拙,她不知道,但为了清狂,她得冒这个险。
“现在,你们有什么问题,或者……”纤雨小心翼翼地打量他们三人。“无法相信。”
文涤臣眨了半天眼。“莫怪……莫怪你看上去明明是个年轻小姑娘,却有如此超乎年龄的成熟气质;莫怪……莫怪他会那样了解我,原来他早已和你殉情过了;莫怪……”他深深凝住她。“莫怪不肖子与雌老虎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原来你们根本就不是他们!”
他相信了!
“那……”纤雨转向宝月与秀珠。“你们呢?”
那还用问吗?谁能比身为贴身奴婢的她们更了解主子的变化。
“我信!”秀珠毫不犹豫地说,笑咪眯的。
“我很高兴!”宝月更是喜孜孜。“幸好我不是在明园,而是在俪园。”
“啊,对喔!”秀珠喃喃道。“原来大少奶奶才是雌老虎,难怪那般恐怖,天哪!宝月,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宝月想了想。“老实说,小姐……呃!我是说,大少奶奶嫁过来之后似乎更残忍了。倘若我依然跟在她身边的话,或许我也撑不下去了。”
“对啊!外人已经觉得很恐怖了,想想我们这些躲不开随时要伺候主子的人……”秀珠心有余悸地抖了抖。“不是说秀珠不够忠心啦!可跟在那种人身边,只会觉得很害怕、很辛苦而已,所以我宁愿选择现在的少爷,以前的少爷伤害了那么多人,也算是恶有恶报吧!”
“我没有别的话说了,只有庆幸。”宝月附和道。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那位蓝大少爷,也就是……”文涤臣询问地望住纤雨。“以前欺凌你的那个男人?”
纤雨颔首。“我告诉你们实情,是因为我知道你们有可能了解并相信,但其他人恐怕就会当我是在胡言乱语了,而且,我也很难跟他切断关系,因为在这里,他是我的大伯,只要蓝老爷存活一天,我们的关系就断不了。”
“的确,换个人听你所言,不说没有人会相信你,恐怕他们还会拿你当疯子看。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文涤臣顿了一下又改口,“那个人真有那么爱你,非得要回你不可?”
纤雨泛出苦笑。“不,他对我根本没有任何感情,但是,他对自己的东西很执着,譬如他有一条很讨厌的狗,宁愿宰来吃掉也不愿意卖给别人去疼爱;或者他有一条没有用的破被子,他宁可放火烧了,也不愿意送给贫苦人使用。”
“居然有这种人,”文涤臣颇不以为然地喃喃道。“真是太自私了!”
“而我,他不但认为我是属于他的,也认为我背叛了他,所以他必定要追讨回他的东西,而且要狠狠的惩罚我以发泄他的怒气。”
眼神突然变得很怪异,“你们那时代……”文涤臣咳了咳。“女人也可以休夫?”
纤雨笑了。“是的,他虐打我,我就可以告他,法院……呃!等于是现在的官府,就会判定他必须和我离婚,甚至我还可以要求不准他再接近我。”
“真开明。”文涤臣低喃。“那么,对那时代的你而言,你已经用你自己的方式和他离了婚,你死了,不再属于他了,现在的你是属于二……呃!段清狂的,那么他就没有权利要你回到他身边,如果他打算硬来或使奸计的话,这时代也有这时代的做法。”
双目一凝。“文公子的意思是……”
文涤臣露齿一笑。“交给我吧!过两天我会派一些人过来,你只要雇用他们为俪围的护院即可,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做。至于其他的,等二公子好点,我再跟他好好商量一下,看他希望怎么做,我再替他处理。”
“谢谢你,”纤雨眼泛感激的泪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真的谢谢你!”
“早说过不必谢了。”说着,文涤臣忽地叹了口气。“唉!真羡慕他,为什么他能做到,我当初就没有想到呢?既然他做到了,那么我死也要替他守住他牺牲一切换来的幸福,这……也算是为我自己吧!”
纤雨还想说什么,宝月和秀珠也抢着表达自己的支持。
“小姐,放心,宝月会拚死保护您的!”
“是啊!少奶奶,您只要好好照顾少爷,秀珠会死守门外的!”
仍是忍不住落下泪来,“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纤雨哽咽道。
“别说那个了,现在的问题是……”文涤臣贼兮兮地环视三位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你们谁要牺牲?”
“欸?”
“去明园做内奸啊,否则……哇!跑得真快,大家都练了轻功吗?”
“……不能再给他喝那种药了……”
当段清狂又一次从绵长的混沌中醒转过来时,头一句听到的就是这个,然后才睁眼看到床幔上的茉莉花。
“……大夫说至多喝上半个月,之后得隔上半个月之后才能再喝。”
为什么要给他喝什么药?谋杀亲夫?
“可是倘若不给姑爷喝药昏睡,要是他清醒过来又闹着要下床怎么办?”
昏睡?为什么要让他昏睡?
“我也在烦恼这一点,清狂顽固起来的时候真是顽固到教人想敲他脑袋!”
真是对不起喔!他天生就是这样。
“宝月真是搞不懂,姑爷为什么要全揽在自个儿身上呢?咱们不是也处理得很好吗?”
咦?他独占了什么宝贝让她这么不爽吗?
“哦?有情况吗?”
“当然有,还有许多次呢!大少爷来过很多次了,可每一回不都被挡回去?”
大少爷……那家伙!
“他甘心吗?”
“不甘心又怎地?文公子请来的那些人可不是简单人物,都是久经阵仗的江湖高手耶!大少爷说要见弟妹,他们就说少爷不在,不方便;大少爷硬要见,他们又说可以,只要他们得到老爷的同意,一提到老爷,大少爷不马上缩回去才怪。”
哇咧,连文涤臣也扯进来了?
“他一定很火大。”
噗哧!“大少爷不只火大,他还想做小偷偷溜进俪园里来,不过还在攀花墙呢!又马上被一脚踢下去了,真的好好玩喔!”
为什么不干脆顺手宰他个完蛋球了事?
“就这样吗?”
“才不呢!后来大少爷跑去跟老爷说,咱们园里请来那么多粗俗人可不好,恰好秀珠经过那儿,马上就对老爷说这是不得已的,因为前些日子有小偷溜进来,少爷又刚好不在,可把少奶奶和孙少爷给吓坏了。嘿嘿嘿!听说吓坏了宝贝孙子,老爷马上说粗俗不打紧,保护得了他的宝贝金孙最重要,又叫大少爷不要管别人的闲事,还是多管管自己的老婆吧!”
耶!秀珠?怎么大家都有份,就他没份?
“管他自己的老婆?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那可不,听咱们窝在明园里做作内奸的人说啊!自从大少爷的妾室有喜之后,大少奶奶居然都没兴趣往外跑了,天天窝在明园里,有事没事就找大少爷的碴,大少爷只好天天去央求霜霜小姐帮忙;前几日文公子找霜霜小姐出府去,大少爷活该被整得像猪头,连躺在床上哼唉两三天呢!”
哇靠,连内奸都出笼了,现在是什么状况,美苏第三次冷战吗?
“嗯……这件事或许可以利用!”
“文公子也这么说耶!”
为什么没人听他说?
“那倒是有志一同。”
“小姐打算怎么做?”
“唔……等清狂醒来再说吧!只望他能平静一点好好听我说就好了。”
“啊!糟了,少爷喝药时间快到了,宝月得去瞧瞧药煎好了没有!”
一阵辟哩啪啦的跑步声后,段清狂正想回过身去,一只小手便先抚上了他的后脑勺温柔地摩挲着。
“唉!清狂,为什么你就是不懂?我并不希罕过多安稳舒适的生活,只心疼你这样糟蹋你的身体,你每吐一口血,我的心就多痛一分,多希望你能让我替你分担一点啊!”
“不!”段清狂突然出声了,“我发过誓要让你过最安稳舒适的生活,不再让你接触到任何不好的事,”他徐徐转过身来,“我就一定要做到!”握住轻软的柔荑。“不要为我担心,纤雨,那天我只是一时急怒攻心,以后不会了,我发誓会镇定处理这件事,不会再让自己倒下来了。”
注视他片刻,纤雨才无奈地扶着他坐起来。
他的脸色依然灰败,他的眼神疲惫,他的精神衰竭,他的肉体更是孱弱,她知道他现在连自己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却依然倔强地不肯服输,固执地非把一切揽在自个儿身上不可。
“我真的很好,别担心,我再多睡两天就可以回复生龙活虎了!”
“你这是何苦?”
“我一点儿也不苦,”段清狂又摸来她的柔荑贴在唇边细细轻啄。“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你是我的,还替我生了孩子,我们能在一起就是我最开心的事了,还有什么苦呢?”
“可是……”
房门突然打开,宝月和秀珠同时挤进来,一个端着碗药,一个指着外面嚷嚷。
“小姐,文公子来了,他还带了一个和尚来呢!”
“和尚?”
段清文与纤雨困惑地对视一眼,文涤臣也潇洒地踱进来了。
“什么和尚,要叫大师!”他笑咪咪的对段清狂颔首示意。“二公子,看你好像……呃!没好多少。”
没理他,段清狂兀自好奇地打量跟在文涤臣后头进来的人。
真的是和尚!
文涤臣侧过一边,摆手介绍。“这位是天太大师,先别提他的武功,他的医术可是一等一的,连御医也没得比,二公子且让他瞧瞧,说不准就能痊愈了!”
纤雨脸色一喜,正待开口,不料天太大师只看了一眼就正经八百地摇摇脑袋。
“不,老衲治不了这位施主的病。”
段清狂一愣,文涤臣更是纳闷。
“喂喂喂,大师,有没有搞错啊?你连把一下脉都没有,这样就拒绝了,有违出家人的慈悲心喔!”
天太大师怪异的眼神只在段清狂和纤雨两人身上来回。“能否请其他施主先出去,老衲想与这两位施主谈一谈。”
文涤臣益发诧异了。“咦?为什么?”
天太大师不语,文涤臣望向段清狂,段清狂耸耸肩瞥一眼纤雨,纤雨会意。
“既然大师有话和我们谈,那就请文公子先与宝月和秀珠到楼下奉茶吧!”
待他们三人出去后,天太大师才走近他们,更仔细地端详他们片刻。
“两位施主不应该在这儿吧?”
段清狂与纤雨惊讶地互观一眼。“咦?大师……大师知道我们是从哪儿来的?”
天太大师摇头。“不,老衲不知道,老衲只知道两位施主不应该在这儿,但是两位在这儿了,这是上天的旨意,所以……两位施主必定向上天许过什么愿吧?”
“许愿?”段清狂又与纤雨对视一眼。“这个……其实我本来也不信真的有神,当然也不敢说真的没有神啦!只是……我从来没想过那种事,你知道,想那种事真的很无聊。可只有那一次……”他瞄了纤雨一下。“唯一仅有的一次,那时候我已经绝望了,所以……”他耸耸肩。
天太大师点头。“也就是说上天成全了施主的愿望,所以两位施主才会来到这儿。那么,施主还记得如何许愿的吗?老衲的意思是说,上天成全施主这种有违正常生死轮回的愿望,必定会要施主付出代价,请问施工许诺了什么代价吗?”
“这……”段清狂抓抓脑袋苦思片刻。“我也不太记得了……”
“我记得,”纤雨两眼哀愁地注视着段清狂。“当时他说……”
“……天哪!求求你,无论到哪里都可以,天堂、地狱、过去、未来、宇宙、异世界,随便哪里都好,我只求能与她白首偕老相爱一生,不,生生世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这样也不可以吗?看你是要我一生穷困潦倒三餐不继,或绝子绝孙永远无法生育,甚至一辈子病魔缠身躺在床上作个废物也行,随便你挑吧!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我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如果都不行,就让我俩死后魂魄永远相依偎吧!不用再投胎了,这样就够了……”
天太大师先行庄重地念了一声佛号,才说:“所以老衲无法治好施主的病,因为这是施主必须付出的代价,施主将会如同誓言所说:”一辈子病魔缠身躺在床上‘,因此,施主并不会那么快死,却会一直病在床上,倘若施主妄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施主就会病倒,越勉强自己病得越重,直到两位施主寿命终结的那一天。“
“可是为什么是这种代价?”纤雨抗议。“我们不一定要有孩子,也不害怕穷困的日子,为什么一定要剥夺他的健康?”
天太大师微微一笑,“女施主已经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不是吗?上天要施主付出的必定是两位最在意的事,如果两位不在意,便不算付出代价了。”
纤雨呆住了。
天太大师两眼一转又望向段清狂。“因为施主许下的是生生世世的愿望,所以,往后生生世世都会如此,施主可以和女施主白首偕老相爱一生,但得为病魔缠身躺在床上一辈子。直至施主后悔,届时只要……”他指着段清狂手上的玉戒。“弄碎那只玉戒,或者打破女施主的玉镯,断了彼此之间的缘分,之后施主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可是施主所许下的愿望也不会再实现了。”
纤雨蓦地垂眸瞪住自己手上的玉镯。
天太大师再次微微一笑。“女施主,这是施主许下的愿望,所以,无论是玉戒或玉镯,都只有施主才破坏得了,其他任何人,包括女施主,都是无能为力破坏的。”
纤雨瞬即又转向段清狂,段清狂却毫不犹豫地捂住了她的嘴,深情且无怨无悔地凝住她。
“或许真是如此吧!冥冥中真的有神,他听到了我的祈求,而且愿意成全我,虽然代价是我的健康,但是,纤雨,我心甘情愿,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无论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无所谓。”
“可是……”
“我绝不会打破玉镯或玉戒的!”段清狂斩钉截铁地说。
“但……”
“你闭嘴!”又似苛责、又似疼爱地轻叱她一声后,段清狂便将视线移向天太大师。“可是还有一个人……”
“不,是两位。”天太大师立即予以更正。
“咦?两个?”段清狂顿时傻眼,即连纤雨也愣住了。
“是的,”天太大师颔首。“他们两位是太执着于两位施主而被拉来的,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确保两位能相爱幸福一生而来的。”
“欸?!”这是天机吗?为什么听不懂?
天太大师又喧了一声佛号。“施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如果两位施主想比翼共飞,那么就需同心协力,不能只靠单方面的努力,这点施主始终未能理解;而病躺在床上是不是真的等于废物,这点施主也最好仔细深思一番。”
段清狂仍是一脸茫然,纤雨却明白了。
“大师是说,那个人是来点醒清狂这两件事的?”
天太大师盯着纤雨手上的玉镯。“还有女施主。”
纤雨看一下玉镯,再望一眼段清狂,即若有所悟地啊了一声。“我明白了,我不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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