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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下海守着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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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过了好半晌,她依然没有听到拉椅子坐下或动碗筷的声音,反而意识到贴紧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战栗的气息。
  “纤雨,为什么你连回过头来看我一眼都不肯?”
  是他声音里的祈求乞怜揪疼了她的心?还是胸口那份深沉的苦涩无奈扯痛了她自己的灵魂?
  她不觉闭了闭眼,硬吞下那份痛楚,然后睁开,神情无奈中另有一丝畏缩。“清狂,吃完快走吧!待会儿我也要上班了,而且如果被他们发现你又来……”
  “别用这种方法赶我,纤雨,我知道,那个家伙不睡过午后是不会醒来的,至于那两个混蛋就更别提了,他们昨晚根本没回家不是吗?事实上,他们都已经超过两天没回来了,而且现在才七点,你要到九点才上班,八点多出门就可以了。”
  纤雨沉默着,兀自切完红萝卜再切小黄瓜。
  “纤雨,你真这  讨厌我吗?”
  她应该骗他的,应该让他死心的,但是她却……“清狂,别胡说,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呢?”说出了实话。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相信我是真心爱你的吗?”
  爱她?
  他爱她?
  他可以爱她吗?
  而她又可以爱他吗?
  “那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
  纤雨终于放下刀子,凝聚全身的勇气缓缓回过身来面对他,面对那个俊朗迷人的年轻人。
  “因为我不但是个已婚的女人,而且整整大了你二十三岁,清狂,从你六岁蹲在我家门口开始,你就是我一手照顾大的,对你而言,我只不过是你母亲的化身,而对我来讲,你也可以算是我儿子,所以你不可能爱我,而我……我也不可能爱你,我们之间只有类似母子般的亲情,这样你明白了吗?”
  “不,我不明白!”段清狂愤怒地低吼。“你为什么老是把我当小孩子看?我已经二十二岁,再一年多就大学毕业了,你以为我连对母亲的爱,或是对女人的爱都分不清吗?我自己也怀疑过呀!高三那年我就怀疑过了呀!所以有整整半年的时间我都没有来,就是要让自己搞清楚这份疯狂的感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告诉自己,如果考上大学之后,我对你的这份感情依然不变的话,才会来对你坦诚自己的感情。可是……”
  他痛苦的闭上双眼。“那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见不到你,我好想你好想你,光是要阻止自己来见你就已经费尽我全身的力量了,我根本没办法专心念书,以至于考不上任何一所北部的大学,只好重考一年。”
  蓦然睁眼,灼灼的目光炽热地烧痛了她。“但我不后悔,因为那终于让我明白了我是真的爱你,不是错觉,也不是误会。相信我,纤雨,这绝不是什么恋母情结,我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我对你的爱是真真确确、不虚假的呀!”
  听着他凄楚地哀告,纤雨低低呻吟一声,猛然背过身去,双手紧紧抓住流理台边缘以支持无力的双腿。
  “不,那是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爱上我?我……我是这样平凡又不起眼,一点都不漂亮,也没有迷人的身材,还是个……还是个四十五岁的欧巴桑,你怎么可能爱上我?怎么可能?”
  “纤雨,纤雨,我最爱的纤雨,”段清狂轻柔地板住瘦削的双肩将她整个人转回来拥入怀中,不顾她的挣扎,有力的臂膀紧紧锁住她轻颤的身躯。“为什么要这样贬低你自己呢?”因为能与她纤弱的曲线密密的契合在一起,他的声音中隐隐流露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激狂。
  “我爱的是你温柔善解人意和恬淡优雅的谈吐,爱的是你冥思时梦幻般的双眸与一举手一投足之间自然流露的沉静婉约,爱的是你清灵飘逸的气质,以及那份柔弱中的坚韧,我该死的才不在乎你的表相,更不在乎你的年岁,为什么你就是不懂?我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你体内这副真实的灵魂呀!”
  纤雨目瞪口呆地睇视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俊脸,乌黑深邃的瞳眸紧攫住她不放,眼底燃烧着两簇毁灭的火焰,是海样般的深情,也是暴风似的疯狂,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曾经老是缠着她叫纤姨的小男孩为什么会说他爱上她了?她只不过是个曾经照顾过他的邻居妈妈,怎么可能会爱上她呢?
  一开始不是很单纯吗?究竟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常州城吕府——
  江南多美女,但在众多江南美女中,吕盈盈仍是少见的美人胚子,难得的是她在令人不敢逼视的美艳中,却又是那般端庄文静、高雅温婉,全然没有那种美丽女人所惯有的自负与轻藐一切的傲慢。
  纵使这会儿的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反而更添一份楚楚动人的韵味儿,难怪她会被称为江南第一美人。
  “为什么?爹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一旁的婢女若香欲言又止地瞧了她半天,终于忍不住叹息道:“这也是小姐您自个儿招来的呀!若香都要您不能说了,可您偏要说,这下可好,老爷一知道您喜欢管家的儿子,不就马上把他给轰了出去;再知道您有了孩子,就立刻将您许配给人家,虽说老爷是错了,可他认为这样才是为小姐您着想呀!”
  “可是爹就不能想想,我都有了孩子,人家不会说话吗?”
  “所以老爷才会挑上蓝家大公子嘛!任谁都知道蓝家大公子温文谦和,简直是善良得一塌糊涂,这种事他应该能原谅小姐。更何况,娶了小姐对蓝家只有好处,事情摊开了,哪边都没面子,所以老爷断定小姐嫁给蓝家大公于是最妥当的了!”
  “但……但我喜欢的是崇文……”
  “小姐啊!若香不都说过很多次了,要忍着点儿嘛!”若香温言低劝。“蓝家大公子温和善良,您尽可以一嫁过去就与他讲明了,待崇文公子进京赶考高中后,自然会回来接您和孩子,并对蓝大公子有所补偿,若香相信,以蓝大公子的为人,必定愿意成全小姐您的。”
  “会吗?,”
  “会的,小姐,一定会的!”
  扬州城容府——
  端着盛满精致菜肴的食盘,宝月已在容默春房外罚站许久了,因为老爷派了十几个家丁看守在外头,不让小姐溜走。
  老爷一向拿四小姐没辙,但这回他可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把小姐扔……呃,不,是嫁出去,故而小姐也把自己反锁在房内,说是要她嫁给那个浪荡子,她宁愿饿死自己算了!
  唉,吊死自己不是更快吗?
  “小姐,好歹先吃点东西再说嘛!”
  “不吃!”
  “小姐,难不成您真想饿死自己?”
  “怎么样?我就是想饿死自己,关你屁事!”
  看这光景,小姐还真是拗上了!
  宝月咬着下唇考虑半天,最后终于决定了。
  好吧!现在只剩下这个办法了,行不行先试试看再说吧!
  “小姐,您真不吃?”对著文风不动的门,她又问了一次。
  “不吃!不吃!不吃!”语气还真坚决。
  “这样啊……其实呢!小姐您想饿死自己也没啥啦,只不过……”
  她故意把语调放得很暧昧,果然,门内马上追出问句来了。
  “只不过什么?”
  “哎呀!您不知道吗?咱们两城里的老百姓都在打赌呢!道是小姐治得了蓝家二公子,或是蓝家二公子吃定了小姐您,小姐,那赌注可大著呢!”
  宝月大声又夸张地对门里的人说,果不出所料,门后立刻传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声,那两道脆弱的门震动得仿佛随时都可能崩塌了,可惜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好大的胆子,竟敢拿姑奶奶我打赌!”
  “小姐,现下里这还不算是问题呀!问题是,倘若您先饿死了自己,或打死不肯嫁过去,那赌注可就要归苏州城里的老百姓赢了哟!”
  “为什么?!”尖锐的怒叫马上又杀了出来。
  宝月悄俏地笑了。“因为这表明是您怕了,所以才打死不肯嫁过去的嘛!”她就不信好强的小姐能忍受得了这一点。
  “你这贱婢,胆敢说我怕了!”门里的人更是泼辣地狂飙。“信不信我立刻出去活活的打死你!”
  虽然明知小姐不会这么轻易出来,可听门内的威胁语气,宝月仍是忍不住退后了两步——小姐可是真的曾经差点把人给活活打死了呢!她尚年幼,这花花世界犹未玩够,实在还不适宜上阎罗殿报到。
  “小姐,宝月哪敢啊!是两城里的老百姓会这么说呀!”
  “他们敢!”
  “当着您的面,他们自然不敢,可背着您呢!小姐,您又听不见,什么话不能讲?反正只要不被您抓到就行了不是吗?”
  “……他们真会这样?”
  听到小姐的语气开始犹豫了,反正隔着一扇门小姐看不到,宝月忍不住扬起得意的笑容。
  “自然会啊!小姐,人家蓝二公子可是大大方方的允了亲事,只有您打死不允,外人怎么看都是您怕了呀!”虽然小姐任性又恶毒,可她毕竟才十六岁,只要摸清她的脾气,几句不用负责任的话随便激上一激,小姐还是骗得来的。
  “开玩笑,姑奶奶我才不怕他!”又恢复强硬傲慢的口吻了。
  “既然您不怕,小姐,那您就爽快一点嫁过去嘛!只要把那位胆大包天的蓝二公子修理成猪头,届时不仅没人敢再说是您怕了蓝二公子,而且,那儿也没有老爷会管着您,不是比在这儿更自由吗?”
  “嗯……这点我倒是没有想到……”
  瞧,瞧,这不是心动了吗?
  “除非您是真怕了蓝二公子……”最有力的一击,包准敌方立刻兵败如山倒!
  “胡说,我谁都不怕!”
  “那就……”
  “好,看我嫁过去后怎么整死他!竟敢向我求亲?姑奶奶我非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总算搞定了!
  宝月再次扬起笑容,而房门也咿呀一声开了……
  第二章
  如同许许多多的单亲家庭一样,当年段清狂的爸爸沉溺于工作,无暇顾及其他,老是忘了家里还有个饿着肚子的孩子在等他回来,是她心存怜惜,主动要他放学后到她家吃饭、写功课,直到爸爸回来,即使他爸爸不久后再婚生子,依然保持这种模式不变,因为他爸爸更是忙到没有空理会他了。
  于是,这个隔壁的小孩就这样成为她婚后受虐生活中唯一的甜蜜与安慰了。
  段清狂是个非常聪明活发的孩子,又相当早熟懂事,就如同所有做母亲所渴望的那种令人骄傲无比的孩子,可是这个令她骄傲又欣慰的孩子却在考上大学那年突然跑来告诉她——
  “我爱上你了!”
  然而,当时她也仅是一笑置之,并不怎么在意。
  “是吗?”
  “你不相信我吗?”段清狂的语气愤慨。“我是说真的耶!”
  “是是是,相信,我相信。”纤雨好脾气地安抚他。
  她是相信,她相信这只不过是少年青春期一时的感情迷惑而已,很快的他自己就会清醒过来,而且觉得自己很可笑。
  “我是真的爱你呀!”
  “我知道,我知道。”
  “那你会接受我吗?”
  段清狂好似要糖的小孩子般一脸恳求,纤雨不禁好笑地轻抚他的脸颊。
  “会,我当然会接受你。”
  这种话实在不应该乱说的。
  那年冬天,他父亲携家带眷到大陆工作,他仍留在台湾念大学,她也理所当然地自愿担负起照顾他的责任,要他每天上课前、下课后到地家解决三餐问题。
  她仍然没有任何警觉。
  然而,之后的两年间,她开始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因为他不但没有自青涩的迷恋中清醒过来,甚至随着他的成长,变本加厉地表现得更露骨了。未经她的同意就直呼她的名字,趁她不备从后面偷抱她,在她耳际呢喃那种令人脸红耳赤的亲匿爱语,甚至强吻她,热情得毅她难以招架,热情得令她……无法不动心。
  那时她才明白状况脱轨了!
  “你不要再到我家来了!”她不得不狠下心来断然拒绝他。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那双受伤的瞳眸盯视她许久许久之后才一声不吭的离去。
  四天后,他同学打电话来说他都没有去上课,问她有没有看到他?她连忙跑到隔壁去找他,才发现自那天起他就醉翻在家里了,除了出门买酒之外,他根本哪儿也没去。
  眼看他如此痛苦的自我虐待,她的心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活了近半世纪,这辈子第一次心动居然是为了这个小她二十三岁的大男孩,这实在是太可笑了!而且……而且……
  他怎能爱上她,而她又怎能爱上他?
  这是不对的,这是不可以的!他不可以爱她,她也不可以爱他,所以她必须赶他走,必须终止这份错误的感情,为什么他不能体会她的苦衷呢?
  心疼地抱住他昏醉不醒的脑袋,怜惜地抚挲他苍白憔悴的脸庞,泪流满面的听他喃喃呓语为什么她不肯接受他对她的爱?她只能在心中狂喊着:
  她想啊!可是她不能呀!
  尔后,生活又回复到往常一般,但是他懂得收敛了,不敢再任性妄为的大胆示爱,却怎么也隐藏不住眸底那份焚烧得更激烈的炽情狂爱。
  无论何时,不经意一转眸总发现他默默地盯住她看,身上的保护膜亦一点一滴的被他目光中的火焰所剥蚀融化,逐渐坦露出她那颗脆弱无助的心,而她也就越来越无力抗拒他痴恋的凝视,越来越无法忍受他的无言呐喊:
  为什么不能爱你?
  为什么要这么问她?
  她也是个女人啊!
  一个干渴了四十五年的女人,天知道她比他更渴望一份真爱啊!
  可是……可是……不应该是他,不应该走一个年龄只有她一半,甚至比她“儿子”年幼,而且是她一手带大的大男生呀!
  “求求你,纤雨,离开他让我来照顾你吧!看你这样被他们三个欺凌,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即使他已经懂得收敛了,但在某些时候他依然会失控——当他知道她又被丈夫殴打的时候。
  让他来照顾她?
  她这辈子已经毁去大半了,难道也要顺道毁了他这一生吗?
  “相信我,等我大学毕业,当完兵回来就立刻和你结婚,我发誓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痛苦欺凌,我会爱你、怜你、疼你、惜你、保护你……”
  是的,是的,她希望有人能爱她、怜她、疼她、惜她、保护她,从她高中情窦初开时就这么渴望了,但是不可以是他,为什么他就是不懂呢?
  她不想害了他呀!
  “我不勉强你一定要爱我,但是,纤雨,离开他让我来照顾你吧!”
  不爱他吗?
  不,她怎能不爱他呢?
  从第一次他强吻她开始,她的心就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了,那样赤裸裸的爱恋,那样不顾一切的狂情,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呀!
  “我好爱你,纤雨,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求求你,纤雨,让我爱你吧!”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对她总是这般残酷?饱受折磨摧残二十五年,这就是她唯一能得到的报偿吗?
  一份她不能接受的爱?
  吉时吉刻迎亲时,蓝家两位少爷先后启程去迎回新嫁娘,两人同一个方向,路程却恰好差了一倍。
  先行出发的自然是蓝家二少爷,各色杂役、丫鬟、花轿,鼓乐吹打手沿途吹吹打打、热热闹闹、浩浩荡荡的开往苏州,个个欢天喜地的等着领红包吃喜宴,唯有新郎那张脸拉得比猫尾巴还长,而且高坐鞍头上,好似疯子般兀自嘟嘟嚷嚷的,旁人忍不住好奇地凑上去偷听,听得的却是……
  “……什么雌老虎,老子先把她扁成纸老虎,再让她落个满床红,然后撕下她的皮做虎毛垫。若是这样还不怕,我他娘的就每天照三餐给她荤素炒炸齐来,让她天天去啃自己,娘的我就不信男人会打输女人……”
  暗暗打了个哆嗦,一旁的仆人忍不住提醒高高在上的人,“容四小姐或许打不过二少爷,可若她来阴的呢?听说容四小姐可不是普通的狡诈呢!”他也下丁不少注,连老婆本都押下去了,少爷可千万别让他输了老婆呀!
  “她狡诈?你家二少爷我就会输她吗?”蓝少卿嘴角阴恻恻地勾了起来,眼神狰狞又凶恶,的确是不像会输给任何人的模样。“老子赌博可从来没输过!”就算是输了,他也要赖帐。
  那是因为二少爷都硬抢着要做庄家嘛!除非碰上老千,否则可从没听说过庄家也会输场的,庄家要真输了,那还真是衰神附身,不如趁早把银两全扔出去任人捡,还可以省点力气回家抱女人。不过话又说回来……
  “容四小姐是嫁到蓝府去,在二少爷的地盘里,就算她想搞鬼也不容易吧?”
  蓝少卿眼一眯。“没错,这倒提醒了我,干脆把她那些陪嫁过来的亲信、丫鬟们全都调走,这样孤立无援,我倒要瞧瞧她还能搞出什么花巧来!”
  上梁既是歪的,下梁自然也不会正到哪里去,紧跟在一旁的仆人立刻搓着手献上一脸谄媚的笑。
  “既是如此,嘿嘿!少爷能不能把昨儿那位到蓝府看铺房的丫鬟赏给奴才?”
  蓝少卿很慷慨地一摆手。“可以,等二少爷我玩过之后就给你。”
  仆人顿时喜出望外。“谢谢二少爷!谢谢二少爷!”二少爷的残羹剩肴不但多,而且都好吃得很呢!
  至于后启程的蓝大少爷可就恰恰好相反了,一路上他那张嘴就没阖过,一边想着吕家小姐天仙化人般的绝美姿容,一边口水涎了满地,又黏又稠的差点让跨下那匹马滑四腿跌一跤。
  而蓝少谦身边的仆人模样,看似比蓝少卿的仆人稍微高尚了一点,但是那几张嘴皮子却更恶心。
  “大少爷,恭喜啊!终于要娶回江南第一美人做咱们的大少奶奶了,真不知有多少人要羡煞妒煞呢!”
  “没错,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也只有咱们大少爷才配得上那位吕家小姐了!”
  “是啊,是啊,咱们下面人也跟着添了不少光彩呢!哪像二少爷,呿,他也只配娶只凶暴的雌老虎,日日去吵个天翻地覆,夜夜去闹个鸡飞狗跳,咱们就可瞧足热闹啦!”
  听得心头实在是爽到姥姥家去了,蓝少谦那张笑容益发猖狂,嘴巴差点没咧到耳后去,早已忘了要维持形象。
  “你们也下注啦?”
  “整个苏州城里谁没下注?”
  “你们赌哪边?”
  “这……”几个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啦!大少爷,二少爷和容四小姐哪个都很厉害啊!说不准得过很久才分得出胜负来,这期间随时都可以加注喔!”
  蓝少谦的笑容在幸灾乐祸中又带着点儿奸猾。“帮我下一百两。”
  “哇~~一百两?谁?”
  “当然是我未来的弟妹容四小姐啰!”
  曾经,纤雨以为自己嫁给丈夫就是纯粹担任女佣和出气筒的职务,没想到几年以后,丈夫却开始要她学做生意,而且,在她刚懂一点皮毛之后就把公司扔给她了。虽然她的个性并不适合竞争严苛的商场,却有细腻的心思和灵敏的头脑,在企书这方面总有别出心我的创意,那家仅有十二位员工的小公司倒也因此支撑了一段时间。
  然而,如果老板完全不管事,只顾玩乐,却又不肯完全放手让她管理,时时反对她的良性建议的话,就算她再怎么努力也是枉然。从台湾经济开始步入萧条景况后,丈夫的公司也逐渐走下坡了,到如今也仅是勉强维持着而已。
  自段清狂再次失控表态之后,她便常以此为借口留在公司加班以逃避他,然而,无论多晚,段清狂总会耐心地一直等到她回来,并在门口截住她。
  “如果是我,除非是你自己喜欢的工作,否则我绝对不会让你出去工作负担家计。”他就坐在两家大门中间的地上,也不知坐了多久了。
  “你怎么还没睡?”
  “我饿了。”段清狂一语双关地低喃。
  纤两轻轻叹息。“进来吧!我弄点东西给你吃。”
  当然,段清狂不会一吃完东西就走人,他总会死皮赖脸地不肯回去。说还要吃水果,说要帮她收拾餐桌,说要帮她洗碗,最后说他不看完“绍兴师爷”打死都不回去。
  其实,段清狂自己并不爱看古装剧,但他知道纤雨自懂事以来就特别偏爱有关于中国历史方面的事物,不仅喜欢搜集人家老阿妈丢弃不要的小饰品,譬如木发梳、老式布制钮扣之类的小玩意儿,大学念的也是历史系,爱看中国古典野史小说,连看电视也只看古装剧。
  所以,段清狂特别喜欢陪着她看古装剧,因为纤雨总会看得非常专注,他便可以乘机小小偷吃一点豆腐而不被阻止。
  “你适合生存在古代。”段清狂撩着她乌黑如云般的长发这么说,根本没注意到他说要看的那个什么师爷到底是人还是鬼?“你的气质,你的说话方式,你的一举手一投足,统统都适合。”
  唇畔不觉轻绽出笑意,“你的名字才真是属于古代人的呢!”纤雨莞尔道。“清狂,清狂,‘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现代哪有人会取这种名字呢?老实说,头一回听到我还以为你口齿不清说错了,特地跑去向你爸爸确认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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