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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心为上-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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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呢?”
    “后来一晃也就过了这些年。前些日子刑妈妈叫我出来给那些欢客们送酒学着看着它们如何接客的时候,一位大爷却一心要,要买我的初夜,刑妈妈为我挡下了,说我好歹该是这边的姑娘,便安排着将我送回来,还和秦妈妈说准备过些日子,请人捧了我,好卖个好价钱。可我一回来,秦妈妈考我,发现我舞的比楼里姑娘都好,就有心想着怎么捧我做个头牌,那如意姑娘知道了,也不知道和秦妈妈说了什么,秦妈妈就将我哄上台去贱卖,结果那个胖子就……我一急之下咬了他,他欲将我糟蹋,却蒙爷您出手救之,让我免遭凌辱。我心中感激虽不知道爷的容貌但却记得爷的背影。而今日,那胖子将我抓住,欲……蝉衣可是再一次被爷您救下,蝉衣便因此求爷就买了奴婢,让奴婢伺候着,奴婢真的愿意报答爷的恩德啊!”
    蝉衣说完就对着那个珠帘后的身影磕起了头来。
    “你说你舞的比那如意好?你还懂的那些技艺?”
    “爷,蝉衣真的会,蝉衣可以现在就舞给爷您看!”
    “哦?好,你若当真舞的好,还诗词歌赋拿手,我便收下你这个丫头做你的主人,让你这个丫头比别人家的小姐过的还要好,可是你要是说的是空话,那就……还是我先前说的,我只买你的尸体!”
第二十四章 俊颜
           第二十四章俊颜
    蝉衣闻言深吸一口气,应了声“是”就欲起来,忽然想到披风之下那已经破烂的衣裳,她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珠帘里的身影。
    “爷,奴婢的衣裳已经破了,可否……”
    “我这里……没女人的衣裳。”珠帘之后的声音平淡的毫无情绪,丝毫没有什么可以给蝉衣去捕捉。
    蝉衣捏着披风的手几番紧攥之后,她轻声地说到:“爷,奴婢知道该怎么舞了。只求爷给奴婢寻张琴来就好。”
    “你身后的架上就有一张。”珠帘后有手臂抬着为她指引。
    蝉衣应着起了身,取下了那张琴。干净无尘的琴被擦的明亮,没有断纹,没有雕花,简而普通,丝毫谈不上名贵。蝉衣拨弦闻音,音色倒也周正,想来这公子定是懂琴之人,此琴虽不是他物,但也常有戏之。
    “琴有了,你是打算为我抚曲?”
    “歌,舞,曲。”蝉衣说着伸手扯了那披风的绒带,黑色的披风落了地,紧跟着那一身破烂的布缕也从她身上全部脱下,落在一起被她收到了一边,放好,然后她就这么赤裸着站在了珠帘之前。
    珠帘之后的身影没有什么变化,他仿佛没有感情的人,既不惊讶也不喜色,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好象她这般赤裸的立在此处都不能引起丝毫的波澜,此间竟若无物一般。
    蝉衣有些失望,她不断的在心里对自己说:什么都忘记,他这般冷,就把他当成流颜罢。
    很快她平了心,伸手解开了头上的团髻,当发丝若瀑倾泻的时候,她捏着那剩下的一朵白花,将它放在了琴前,以指拨弦。
    那音便顷刻见在屋内流淌,似水波荡漾,一串串地荡开,在心湖里留下一点痴缠。慢慢地,轮指收,摇指复,指间在丝弦上勾挠留在一串琶音,正当眼前似幻出一片水雾的时候,那音却收了,只有余音留恋在耳。
    玉指离弦,红唇微启:“谁家的琴音渐响渐远,响过浮生多少年?谁家唱断的锦瑟丝弦,惊起西风冷楼阙?”
    那有些忧伤的歌声,轻轻地唱出,在那片水雾里,仿若一女子忧伤的守望着。
    蝉衣开始转动着手臂,将自己的腰身也带入婉转,在房间里拈着兰花指,将自己旋转起来,却忽然停下摆出一幅独照的模样继续唱到:“谁蛾眉轻敛袖舞流年?谁比肩天涯仗剑?谁今昔一别几度流连,花期渐远,断了流年。”
    收了独照之姿,她行躅步渐渐前行,却一手扫上那放了琴的桌几,将自己的手指点点的靠近那朵白花:“不如就此相忘于尘世间,今夜无风无月星河天悬,听罢琴声绕云烟,看却花谢离恨天,再相见,方知浮生未歇。”拿起花捧在手里,她前行躅步已经到了珠帘之前,将花在帘前一晃,她以指捏着那朵花在珠帘前开始旋转,有慢到快,那青丝黑发漂浮与手中的白花一起旋转着……青丝的挥舞惊乱了珠帘,摇曳摆动中美丽的胴体释放着女子的旖旎之态,那朵白色的花也在这样的旋转里释放着它的幽香。
    “若挥袖作别流云万千,可有人千万流连?若今昔一别,一别永年,苍山负雪,浮生尽歇。”忧伤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的眷恋,当旋转停下,当青丝将身体遮掩,那捏着花的手一翻,那白花便在空中旋转而落。
    “今夕隔世百年一眼望却,叹只叹他轻许了誓言,把千年咒怨轻湮,成全了谁的祈愿?他不见,她守韶华向远……”
    珠帘之后的身影猛然一动,刹那间已冲到了她的眼前,珠帘纷乱之声中,微凉的手将她抓住,一把搂在了怀里,她环身而倒盈卧在他的臂弯之中。
    蝉衣的歌声噎在嗓中,她有些惊讶如此的情况,她刚想抬头询问,却还没等话语问出,却醉在了眼前的眉眼里。
    一双眉似剑犀利却如玉刀,霸气却不失风度;一对眸,似天上星子坠池染墨,漆黑却华彩飞扬;一颗鼻,似山岗岩石却如岐梁,高耸却坚挺俊朗;一抹唇,似清风中的山茶绽放,饱满却魅惑怅惘。
    这张脸就在她的眼前充斥了她的眼眸,那双眼眸里流淌着道不清的激动与怜爱叫蝉衣深深地陷入,好想就此醉进那片星海。
    “你……”那一声并不轻冷的声音将蝉衣唤醒,她眨了眨眼收了自己已经有些慌乱的心,再瞧眼前的容颜,只有英俊一词可以形容。他不是流颜那种超脱了凡尘的美色,这是一个男子英俊的容貌,只是此刻他的脸上还带着冷气,却眼中满是春色。
    腰间的环抱一松,蝉衣被迅速的扶正了身子,跟前的人影晃到桌边将那黑色的披风一抖,将她抱入其中,声音里又带上了些冷气:“你唱的是什么?谁做的词?”
    “奴婢唱的曲子叫做《浮生未歇》,乃是一位别名:‘恨醉’之人填词。”蝉衣老实的回答着。
    那双满载春色的眼渐渐变为冬季,再度寒冷起来,他垂眼看着地上那朵被自己踩踏过的白花,冷冷地说到:“你做到了,从今日起我是你的主人,而你……你怕死吗?”
    那双寒冰的眼对上了蝉衣的眸,蝉衣迅速的低了头:“蝉衣是主人的,蝉衣一切都听主人的。”
    “听我的?呵呵,回答我,怕死吗?”他的话音落,蝉衣就被他的手指抬了下巴,那微凉的指与肌肤的接触,叫蝉衣心中竟划过了一丝说不出的感觉。
    “人哪有不怕死的?奴婢也怕,只是,若能为主人死去,倒也开心,毕竟主人有恩于奴婢,奴婢这条命已经是主人您的了。”蝉衣不慌不忙地回答着,脸上还带着一点微笑。
    此刻她裹着披风,那黑发半遮着脸颊的模样,份外的静美。
    “那好,你就跟着我吧,我会给你安排事情做的。”
    “是,奴婢谢谢主人。”
    “你,叫……”
    蝉衣见他神色有些茫然,心中一叹,接口到:“主人,奴婢叫做蝉衣。”蝉衣有些失落,他竟然又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不,你以后都不会叫这个名字了,我会给你个新的名字。你下去吧,等我想好了,自会告诉你的。”说着他挥动了手臂,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第二十五章 随错
           第二十五章随错
    蝉衣此刻虽然裹了披风,但行动之间不免会露出春色,立时脸上浮现了些担忧,便大着胆子问到:“主人,奴婢可否穿上……”
    “安德!拿身衣服进来!”门外一声应,过了一会,门被推开,先前的老人拿了身衣服走到了蝉衣的跟前,递给她。
    蝉衣一手拽着披风不敢却接,怕一接,自己就被看光,这时那公子开了口:“放一边,你去外面侯着吧。”
    那老人忙听话的把衣服放在了琴旁,退了出去。
    蝉衣见门一掩上,忙拿了衣服,退了两步取下了披风往身上穿套。
    “在我眼前裸露,你为何不见羞?”
    “奴婢从被主人救下的那刻,就已经将自己视做主人的人。”蝉衣边穿边答着。
    公子的眉微微抬了下,没再说什么。
    待蝉衣穿好,再系了披风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忽然想到说了半天自己连公子的身份都不清楚,便低头说到:“主人,奴婢感激主人收留,可奴婢到现在还不知道主人的身份,这……”
    “你暂且就称我为‘主人’,行走再外,人称我‘龙公子’,至于我的身份嘛,日后你会知道的。好了,你下去吧,安德会安置你的。”
    蝉衣应着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他便看着地上那朵已被踩过的白花,口中喃喃:“芙儿,是你知道我要用人,便送她来找我的吗?白兰花,当日的誓言,是你要这般提醒于我吗?”
    安德刚将蝉衣交给了个黑衣人带着退去了后,就听到房内主子唤自己的声音,急忙应着进了房间。
    “叫人去查问下,日前是不是有什么公子在醉梦楼里救过这个丫头,查清楚是谁,还有那叫如意的,叫人留下过两日买了她带回来,另外叫大家准备下,咱们也该回去了。对了,叫几个人留在这里给我摸清楚这醉梦楼和那边的醉梦楼是怎么回事,又牵扯着什么,明白了吗?”
    “是。”
    ……
    蝉衣看着床上几身华丽的漂亮衣裳,心里乐开了花,那是今天早上黑衣人送来的。
    刚选了一身好看的暗花云绸穿上身,还没等配着衣裳换了发髻,黑衣人竟然来告诉她,收拾一下,准备上路。
    上路?是不是和主人一起回到钥国然后在他的身边做个宠妾?还是说,自己真的变成个奴婢?不,不会,这么好看的华丽衣裳怎么会穿在一个奴婢的身上,再说了,他奇怪的那份举动,似乎和那白花有些牵扯,看来自己日后还是要多留心了。只不过,无论是钥王的想法还是刑姑的安排,只怕自己都是完成不了吧?因为他可并没急于和自己那般啊。
    蝉衣胡思乱想着,将几身衣服收拾起来,扎了包袱,想了想,对着菱花镜将发梳理了下,这才抱着包袱出了屋。
    门外停着两辆马车,还有数匹马上了鞍,都已经准备好了要上路。几个黑衣人将一些包袱放在了后面的马车上,昨日的老者还在嘱咐着一些人手脚利索点。
    蝉衣抱着包袱站在门口,无聊的看着院子里的人就发现好象少了些人,忽又想到昨夜里看着出去了些人,便想着是不是公子还打算去赎呢如意。正在这个时候,房门一开,公子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出来了。
    蝉衣刚想凑过去,就看见四下里的黑衣人已经下跪,蝉衣也不敢立着,只有也跟着跪下。
    公子抬了手,众人默默地起身继续忙碌,而这时有几位看似驿站里的行官凑了上来与公子小声地说着什么。
    蝉衣扶着膝盖站了起来,在那里瞧着他们说话,很快那几位行官也退到一边,公子则大步上前,行往头辆马车。
    踩了脚踏上了车辕,公子似乎终于感觉到蝉衣的目光,向蝉衣处看一眼,说了句话就进了马车。这时有黑衣人跑来叫蝉衣去第二辆马车。蝉衣应着跟着去了,却心里有点失望。
    才上了马车坐定,那车里又上来两个人,马车便动了起来,开始上路了。
    蝉衣动手掀了窗帘看了一眼,那些行官还在那里恭送,这让蝉衣又开始疑惑,澜国的驿站行官会给钥国的人行礼吗?
    她看着前方已经行到门口的数列马匹,那些一脸严肃和冷酷之色的黑衣人,这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等到车子出了驿站上路之后,蝉衣已经明白,自己一定哪里弄错了,因为车队并不是朝去钥国的方向出发,而是朝相反的方向上路了。
    难道他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位公子?
    蝉衣没有答案,只能想着是不是自己弄错了,再想到这队伍里根本没出现的如意,想到着急于上路的队伍,她忽然笑了。
    错了,他,不是。
    蝉衣的笑,惹来了身边的黑衣人的注目。蝉衣将苦笑变成微笑,对着两人点点头,放下了手里的帘子,看着怀里的包袱,轻声的哼起了调子,哄着自己的心。
    错就错了吧,这一路我似乎都在错着。
    ……
    马车在路上停停走走的行了十天。这十天里蝉衣都只能是远远的看着公子,而没有近前的机会。她也想上去端茶递水,讨好下主人,但是黑衣人会阻挡她。她也想到前面的车上给公子捶腿拿肩,和主人套些近乎,但是她总被按在第二辆车里,没有机会进入第一辆。即便是夜里下榻在驿站或是客栈,她都只是被安排在不近不远的房间里,好吃好喝着,却再也没有与主人相近和对话的机会。
    直到第十天。当马车停顿在了“上京”的城门前时,蝉衣才被叫到了第一辆的马车里。
    蝉衣整理了下衣妆,扶了鬓出的发缕,上了第一辆马车。
    马车里漂浮着香气,主人闭着眼眸斜靠在层层的锦垫软罗上。他的身边有张琴,还有着不少诗书,此刻正在老者的手里被归整着。
    “安德,你去那辆吧。到了地方再换过来。”主人闭着眼眸交代着,那老者停了手里的活,应着退出了马车。
    蝉衣看着这车内主人这幅休憩的模样,舔了舔唇轻声说到:“奴婢蝉衣见过主人。”
第二十六章 棋命
           第二十六章棋命
    “恩。我记得我前面说过,要给你个新名字的对吧。”主人闭着眼,话语虽是平静,但竟没了那寒气,叫蝉衣有些莫名的雀跃。
    “是的,主人,奴婢请主人赐名。”蝉衣匐身说到。这时马车也动了起来。
    “恩,你且直起身来罢。”
    蝉衣闻言直身,就看到主人已经争了眼眸说到:“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主人请吩咐,奴婢自当尽力。”
    “今年的秀女中有一位郡候的千金,年芳十六,上容佳貌,善歌舞,会书画,能诗赋,因她性子恬静,又如此有才华,当今太后一见之下,曾称她为‘绝世清莲’。此次选秀还未开始,她却已是热门之选,几乎已是内定之人。你,可有听闻?”
    “奴婢以前都在那边的醉梦楼里,如今也是才过来,对于主人说的还不知晓。”
    “哦,不知晓……”主人喃喃的重复了一句后说到:“她是个可人儿,却也是红颜薄命,一月前,在大家都准备着选秀之事的时候却忽然得了风寒,不治而去……”主人说着眼神里有点空,那一刻蝉衣似乎感觉到主人在眷恋着什么。
    “主人,您……”蝉衣想要说些安慰的话语,但终究还是闭了嘴,她实在不清楚主人和这位才女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去了这事,消息一直被压着,没什么人知道,而如今选秀在即,郡侯之女依然被众人期望翘首而待,我欲让你做她,从此享有这‘绝世清莲’之名,入得王宫,你可愿否?”
    蝉衣一听到那句“我欲让你做她”这心就不安地跳动起来:那边钥王才要她替代了阮慕珍,这边主人却给她机会做什么“绝世清莲”,而无论哪个都是入得王宫,难道说她注定与王宫有缘?
    “我在问你可愿否,为何不答?”主人的手指在膝头轻敲,蝉衣很想立刻就点头,毕竟她是希望过的好,希望出人头地的,只是她忽然想了蓝嬷嬷的提醒,于是她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很认真的说着:“主人,奴婢不敢立刻回答,是因为乍闻此意,实在有些意外,一时有些惶恐。主人啊,奴婢虽在醉梦楼里学会了这些,自认也是拿得出手,但听主人所讲,她可是技艺非凡,奴婢倒有些担心功力不及,怕是辜负了主……”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看着你还可以,若你愿意也自然会有人教你一些的,你只许说愿意否?”
    “主人,奴婢说了,奴婢一切都听主人的,奴婢自然是愿意的,想奴婢不过是个丫头,竟有如此机缘,可一转身成了大家小姐,这的确让奴婢诧异让奴婢惶恐……主人,奴婢若做了她,只怕主人还有深意,还请主人吩咐,奴婢照办就是。”
    主人的唇角微微一扬:“很好,你能想到有深意就好。你听着:你做她入宫就是为我办事,做什么现在我不会告诉你,时候到了自然会知会你,你要记得的就是从今起你就是她,再遇我时,除非我叫你蝉衣的名字,否则无论什么场合什么情况你都不可以称我主人,更不可以让人知道你我之间这个秘密,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蝉衣立马应了。
    “把这个记在心底,若是日后让我知晓你漏了底,那我就只好让你从此闭眼。恩?”主人轻微的斜了头颅,眼中的寒冷已经蔓延。
    “是主人,奴婢记下了。”
    “好,你在这里陪我一会,等会马车停了,安德会给你安排一切,不要问也不要多话按他说的做就是。今日我在这里对你说的话,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
    “是。”蝉衣应了之后,主人点点头,闭了眼假寐去了。蝉衣则在心里盘算着:这几番折腾自己终是被人利用,被人摆布成棋,眼下这公子怕也是算着澜国王宫里的消息,他究竟是什么人?别国窥探之人,还是澜国异动之人?若自己这般进去了,虽不是阮慕珍这样的普通秀女,而是被人注目的人,但似乎都会和宫中可探的消息有关,倘若自己若获得了消息那到底要不要传一份回钥国?以这个新身份吗?再者……小七和青柳已经不在,我又能怎么传消息回去呢?
    “你在想什么?”有些慵懒的声音响起,蝉衣抬了头:“回主人话,奴婢在想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呵,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主人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这般看去竟有温熙如春之感,叫蝉衣也有些想着天意了:是啊,天意,我就是棋命吧!
    “主人,奴婢现在还不知道新的名字……”
    “哦,是我忘了,你从此便是她,叫做贺兰蓉。”
    “贺兰蓉,是,蓉儿记下了。”蝉衣刚一说完,就注意到主人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但再去观察,却已经寻不到变化,反倒是主人对着她点点头后,向窗外看去。
    他直了身,伸手拨动了窗帘,看着外面叹了口气,轻声地说着:“落雨了。”
    蝉衣闻言顺着看过去,的确可见路上行人的油伞和地上的水花,心中一动对着主人说到:“主人,奴婢给您唱首歌吧。”
    主人的嘴角一咧,嗓子里恩了一声便是允了。
    蝉衣微微笑着,伸手将一旁的琴架在了腿上,撩拨几音听了音色之后,便以指勾弦,勾出几尾轻飘的音来,似雨落的时候那般清明,却又口中轻哼歌调,这音色便不在单透,便似雨落在了荷叶之上,晶莹而滚动有着一些迎托。
    口中哼音一收,手中琴音重重,再启口,便是莺声燕啼合着琴音唱和:“上城初雨一夜落红,春水凝碧,断雁越澄空。挥袖抚琴七弦玲珑,芦苇客舟雨朦胧。那年竹楼,惘然如梦。纤指红尘,醉影笑惊鸿。皓月长歌把酒临风,倾杯畅饮尽长虹。”动听的音与词,让主人放下窗帘回头看她,而此时她手下琴弦急撩,口中词句竟带起了舞动的节奏:“浮云事尊前休说,弹指间昨日堪留。韶华易逝,岂料星移半昼,蓦回首,舟过群山万重。”琴音忽然一停,口中的急奏之词顿消,只有一句慢吐的轻问从口中滑出:“何处江湖何处留?”
    歌声消散,只有勾挠的琴音与马车外的落雨声声砸在心海与地面,泛起水花朵朵。
第二十七章 郡侯
           第二十七章郡侯
    蝉衣就这么弹唱着曲目,身边的主人也坐在马车内,看着她的拨弦,聆听着她的歌声。
    当马车停下的时候,老者到了车内,递给蝉衣一件带着兜帽的披风,将她遮掩,唤她随他而去。蝉衣在要下车的时候,回身对着主人认真的磕了个头才下了马车。
    此刻已是黄昏,高耸的城墙外被雨雾蒙上了朦胧的烟色,蝉衣想抬眼观望这是在何处,但是身旁的老者却并未给她时间,而是将她带到了城墙脚下的一抬轿子前。
    老者并不言语的为她一指,示意她上轿。蝉衣遵照嘱咐上了迈步上轿,轿帘一掀,竟可看到坐处有一封信笺。
    蝉衣心中异样,但不动声色的上了轿子。才拿了信笺要看,轿子却起了。她立刻将头凑到轿窗前,掀起那朦胧的纱看着主人乘坐的马车。渐渐地,身边的马车与马匹,还有众多的黑衣人变的越来越模糊。
    蝉衣放下了纱,心中有些失落,眼扫到手中信笺的封套上没有一字一墨,抬手便抽出了内里。
    素白的信笺上,是龙飞凤舞的墨,书写着寥寥数语。
    “贺兰郡侯亲启:弟恭。令爱蓉儿在舍下小住月余,舍下隐林中,虽暮风朝雨清净如画,合其静心之意,但也寒陋不堪,恐是怠慢了令爱。今令爱归还准备选秀大事,若此番有照顾不周,还请兄长见谅。弟敬上。”
    蝉衣捧着信笺,仔细的又读了几遍才合了信笺装了回去。她捏着这封信便明白自己这是要回府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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