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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俩相忘-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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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阿若明白您的意思……只是,”我顿一顿,舔舔嘴唇,“这么多年,我已明白,我要是一天不弄清楚,便一天不能做一个完全之人!迟早有一天……我会被这些秘密埋葬……师傅,还请您告知于我!”
师傅倏然站起身,银发飘飘,目露精光。
“阿若,你请问吧!”他沉声道。
“师傅,我的娘亲真是吉祥天公主?”我颤声问。
“是的。”
“那……那……我的爹爹又是何人?”
师傅沉默了少许,却沉声回答:“吉祥天公主于九千年前以最高圣女之身嫁于鬼王魑。”
我心头巨跳,恍恍惚惚道:“您,您的意思是……我是……鬼王的女儿?”
师傅淡淡道:“正是!”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万物在眼前飞旋,脚步虚浮,踉跄不稳。虽然此前已有这种预感,这一次却是无比真实,血淋淋地摆在面前!
——我是鬼王的女儿,我是鬼王的女儿,我不是神仙,我是鬼王的女儿!
“不!”我浑身颤抖,攥着拳头冲口而出。
师傅道:“阿若,你可对镜自照,便知为师没有说谎。”
我跌跌撞撞奔到一块结冰的大石之前,就着平滑无痕的冰面看去——我看见一张异常精致的面孔,我再眨眨眼,仔细看去,是的,这张面孔,是那么像我梦里的吉祥天!
我竟然到现在才发觉么?我跟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难怪在七千年前,我看见自己长成的面容时,就觉得似曾相识!
但是最令我如坠冰窟的不是这个,而是——
我发现我也有一双,紫色的眼睛。
——什么时候出现的?我竟然不知道了。
一种怪异的感觉,自心中一闪而逝!
难怪前几日,魏国公看见我的时候,眼中那么恐惧!大约就是从那天起开始的……
难怪溪岚说“师傅捡你回来时,便发现你与别人都不一样”!
师傅啊……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我忽然仰天长笑,泪流了满面,难怪当日我以才恢复法力之身,便能够轻易击败怨魂小艾,原来我不仅是天界最高圣女的女儿,我还是鬼王的女儿!这三界,还有谁能比我,有更纯正的鬼族血统!区区一个迷失的魂魄,又岂能奈我何?难怪小艾看着我,目光中有着惊愕,无措……甚至,敬畏;难怪她对我说:“若若,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原来我根本不是什么神仙,我本来应当是鬼界的女王啊!
“不————————!!!”
我抬头长呼,一条纯紫色气流拔地而起,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晶亮的光球!
顿时又在空中四散而开,变成纷纷扬扬的碎屑,打着旋儿落下,似满天星斗,银河霄汉。
……枉自活了七千年,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我以为自己是神仙,是仙界中是不世出的佼佼者,原来只是因了我身上的鬼族血统,原来是这样,是这样……
难怪魇蛇也无法伤我,难怪我的血能够将它赶走……
刻骨的疼痛一波波涌上,我几乎无法呼吸!
当你活了七千年,却发现自己以前(炫)相(书)信(网)的一切,都是假的的时候,还能怎样呢?
不知什么时候,师傅走到我身边,以指一点我灵台,我顿时感觉清明,挣扎着清醒过来,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
“阿若,你还要问么?”师傅目光不动,衣玦飞扬。
我咬了咬牙,压下胸中汹涌:“那我的爹爹和娘亲,可是都不在世间了?”
师傅叹息一声:“若非如此,怎会由我抚养你长大呢?”
虽然早已预感到了,却依然心如刀绞!我强自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抬起眼睛凝望师傅:“那么帝钧是什么人?!”
师傅面色微变,仰头看着天空,长声道:“帝钧便是天帝陛下!”
帝钧
一万六千年前,上任天帝帝昇时常伫立在天人两界的交界处——须弥山侧,凝望着皑皑白雾出神。
须弥山侧白色冰川耸立入云,在底部形成巨大诡异美丽的图案。以中心之外三千丈为径,流淌成宽阔平静无波的白色湖泊。
湖泊边缘有白色晶莹的礁石,礁石罅隙生长白色修长繁茂的花朵以及白色参天的树木。树荫极盛,如云朵般飘忽。
这是一个白色宽广的世界。安静如厚雪,掩埋了所有的声音。
因为僻静,帝昇时常一人来此,还在此地修建了一座秋水长天亭,取秋水共长天一色之意。
帝昇站在这人界与仙界之间,眼光却飘向幽幽的冥府暗河。那暗河蜿蜒而下,似一条黑红色巨蛇,承载着所有地府的怨恨和不甘,流向深深的冥界地心。
他叹了口气,招一招手,便有褐衣仙官垂首过来道:“陛下有何吩咐?”
“玄,你看这地府的波涛,是不是比几万年前更深了?”帝昇指一指远方的暗河,皱起眉。
面容素静的仙官玄极目远眺,也不禁喃喃:“似乎是更为汹涌了些,陛下,您的意思是……”他转过头,肃穆地看向那位面容清俊,两鬓却已生华发的帝王。
他真的累了……
帝昇却只是摆了摆手道:“玄,你将钧儿叫来。”
片刻后,一名十二三岁的白衣少年端立在帝王面前,他眉目极其清秀,清秀到几乎带了些女子的妩媚,却又有几份和年龄不称的冷酷,有种复杂而奇异的美。
“钧儿。”帝昇拉起少年的手,指向远处的暗河,“我们仙界,必和鬼界有一场大战,你可知晓?”
“孩儿知晓。”被称为钧儿的少年微微一笑,“我天兵八十万,无论如何也能跨过暗河,直捣鬼王巢穴。”
“钧儿你这样想仍是太过天真。”帝昇微微叹了口气,“鬼王这些日子来在广积兵力,加之又出现了一位拥有盖世巫蛊之术的国师,鬼界的实力,不可小觑!”
“那爹爹意下如何?”钧儿挑起眉毛,俊美的脸庞上写满兴奋,“钧儿只愿大战早些到来,能将千万鬼兵踏于脚下,假若能有一天神鬼界一统,那将是开天辟地头一桩奇功伟业!”
帝昇弯下腰去抚摸少年的眉眼:“钧儿,爹爹没有看错,你比爹爹更适合当帝王,因为你有一颗冷酷的心!”
“钧儿,等你年满七千岁,爹爹定将此位传与你!”
“谢谢爹爹!”钧儿淡淡一笑,并未露出一般少年的轻浮自满之气,眼中透着晶澈的孤绝,“只是钧儿有一事相求,望爹爹许可!”
“何事?”
“我……我能否挑选自己的皇后?”钧儿忽然脸红了,浮现出难见的羞色。
“自然,那钧儿想选谁做自己的皇后?”帝昇好笑地望着儿子,毕竟是少年心性啊。
“钧儿此生只愿娶姽婳为妻!”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狠狠摔在少年白皙的脸颊上!
少年并未用手去掩盖那鲜红如血的五指印,只是敛了眉眼,毫不畏惧地与自己一向敬重的父亲对视:“爹爹为何责罚钧儿,难道钧儿提出的要求很无理么?!”
帝昇颤抖着双唇,语调断续:“你疯了!姽婳公主,她是你的亲妹妹!”
“为何我不能娶我的妹妹做皇后?”少年依旧语调平缓,面带微笑,好像说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你这孽子!”帝昇一转头,重重将手中的夜明烛台丢在地上,粉末四溅,“你不准再跟我提起这个要求,否则我将你贬下界,永不得回天界!”
钧儿微微翘起嘴角,眼神清澄地看向父亲仍强自颤抖的背影,一字一句道:“我爱姽婳,姽婳也爱我,我这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她一生一世也只爱我一个。爹爹,你娶了三千妃嫔,她们有哪一个是快活的?我跟姽婳两心相印,在一起便快活得很,难道说你竟然是对的,而我们是错的么?!”他语调奇异地上扬,眼中精光熠熠,如七宝琉璃。
帝昇僵立住了,半晌,他的手臂慢慢垂落下来。
他转过头凝视着自己的儿子,就仿佛从来不曾认识过他一般上下打量着这翩翩少年:“帝钧,你说的不错。然而你既然是继任的天帝,许多事情便不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他将手一挥,天空上便无端坠下一张金光闪闪的网来,将少年帝钧罩在网中!
他越挣扎,看似纤细的网却愈加收紧,勒在了他的肉里,他双眸闪出怒火,却始终不曾发出一声痛呼!
帝昇站在面前凝视着这一切,淡淡道:“可痛么?”
“不痛,假如爹爹答应我,我便愿意承受……”
“不许再说!”帝昇脸色大变,登时,天空一片漆黑,雷电交加!
“你,你不会……”帝钧忽然向前艰难万分地爬了半步,脸色惶惑,“你……你该不会去找婳儿的麻烦吧!你不许伤害她!听到没有!!”
帝昇冷笑一声,弯下腰,用手指拉住一根网上的线,那线登时便在帝钧白皙的肌肤上划出一道凄艳的血痕:“钧儿,我不会伤害姽婳的,毕竟她不止是我的女儿,还即将是这天界的第一圣女!不过钧儿,我(炫)相(书)信(网)有一天——等你当了天帝,你会自动地放弃掉现在的想法……”
他抬起眼,怪异地凝视着儿子,浮起一个诡秘的笑容,“你会自动地,将她送给别人!”
“我不会,我不会!”少年在网中挣扎着,嘶吼着,鲜血蜿蜒流出,却始终不能移动一步。
他想到那些漆黑的夜晚,和美好如花瓣的她携手共登这秋水长天亭。她瑟瑟发抖,依靠在他的肩上,他护住她,对她说:“婳儿,这天界,这人间,是属于我和你的。”
婳儿,我会做到的。
三千年后,原本默默无闻的姽婳公主被赐予吉祥天之名号,乃佛经中记载之神圣佛女之号。并独自远赴九重天祈祷天界和平。
帝钧知道,那名为祈祷,实乃软禁。
在雪白的花朵飘飘扬扬之中,在举道欢呼、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热闹中,吉祥天美丽的脸隐藏在纱幕里。安静地坐在雪白的辇车中。那样明亮的面孔,慢慢,一寸寸黯淡下去。
她登上了莲花的顶峰,却隔绝了人世。
“啊!”我自幻境中清醒过来,全身汗淋淋,思绪缭乱。
方才师傅给我捏了一个诀,我便看到了刚才的一切,我明白,那都是真的……帝钧的痴情,姽婳的等待……
原来他曾那么爱她。
可是为何他最后又将她,嫁给了别人?
原来男子的承诺,真的没有一个会兑现的么?
我恍然转过头,想找寻师傅,却听见空空茫茫中传来一声:“若若,你自己看吧,一切都不用我再多说。”
话音刚落,眼前从一片茫茫雪地,变成了寂静山间,花木丛生。
这,这里似曾相识啊!我迷迷茫茫地走向前去,忽然看见吉祥天,静默地坐在一所简陋的木屋里。
她面容依旧如同皎月秀美,头戴夜明珠,却穿着极为普通素净的衣裳,皓腕上悬挂着一串乌黑的木珠,她抚摸着它,就如同抚摸爱人的脸颊。
她叹了一口气,喃喃低语道:“我又以为是你来了,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来接我呢?”
“你说过会很快的,你说过会给我一个完美的交代,你说过我们可以一起携手看这三界,所以我情愿把自己藏在这琉璃仙境里,不让人找到我,我怕给你惹麻烦……可是都三千年了,你为什么还不来接我?”
这些话,我曾经都听过,当我在离恨天上幽居无聊时,我打开了那本册子,便看到了她——这,这难不成说明——吉祥天被软禁的地方,就是我的小木屋?
我心中电光一闪。
难道正是因为这,我才被发配到了九重天么?
——去守护所有吉祥天遗留下来的痕迹。那是“他”的意思么?
“请吉祥天圣女接旨——”
忽然一个狭细的嗓音响起,姽婳面色惶惑,步出屋外。
门外站着个朱衣宦官,手持明黄卷轴。
“今晨陛下于紫极殿染恙而故……临终御赐吉祥天公主为天界最高圣女,封号九天圣公主!”
爹爹……爹爹故去了么?
她听不见那些繁琐的名号,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张黄色的纸,面前浮现出爹爹的面容——她只是一个普通妃子的女儿,打小也不曾看过几次爹爹,只知道爹爹是这天界的帝王,他很忙很忙,忙得没什么功夫理她。可是有一个小哥哥,代替着爹爹时常陪在她身边,他们一起笑,一起哭,一起捉蝴蝶,一起念诵诗篇。
后来她才知道,这位小哥哥原来也是父亲的孩子,可是他穿的用的,口里说的话,又和自己那么不一样。
他知道她的寂寞,便拉着她的手去须弥之畔看人间。他说人间有许多美好的东西,有杨柳桃花燕子,还有七月七日的乞巧节。
他看着她,眼光如网束缚住她:“婳儿,我要你和我一起共看这三界。”
她羞涩低头。
她一天天长大,变得非常美丽,仞利城中都传说她是这天界最美的女子。父亲似乎注意到了她,他几次过来看她,她怯怯地躲在母亲的后面,父亲看着她笑,眉眼弯弯,她想父亲长得真是英俊啊。小哥哥长大以后一定也像父亲那般英俊。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再也不理她。小哥哥也不再来看她,虽然他曾经对她许下诺言,今生今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后来她被封为吉祥天公主,没多久,变成了所谓劳什子天界圣女,一个人孤零零地来到九重天,不知道要待几万年。然而在仪式上,爹爹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她终于知道了,爹爹不爱她,一点也不。
她从此切断了对爹爹的向往。只默默等待着小哥哥帝钧来接自己的那天!
他在仪式那晚之前,一宿未眠,拉着她一起看月亮。
他反反复复地说,婳儿,等我。
现在爹爹走了,她的愿望……可以实现了么?
——我会来接你的。
——你是我帝钧唯一的新娘。
——等我当上天帝,不会再管这三千世界,漫天神佛,只要你,只有你。
她卑微而自责地想着,那使者却又取出了另一张颜色更鲜亮的圣旨,清清嗓子,尖声道:
“吉祥天公主,因美好淑德被御赐为九天圣公主,美名传诵三界,为三界之和平、荣耀;御赐吉祥天公主与鬼界地君魑之婚事,三月后举行!”
她惊得呆在那里。
“喂,圣公主,请接旨啊。”那使者瞅了她一眼,拿不定她在想些什么,“这可是新天帝继位后的第一道圣旨呢!”
“不!”她厉声,退后一步,“是假的!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是真的。”使者面上忽然闪过一丝不忍,“圣公主,这是天大的荣耀,你就接受吧。无论如何也比在九重天孤零零强。”
她无语,默默退后,将整个身体埋进小屋深深的阴影里,如一支颓败的水仙花。
她手上抓着一本簿子,那是她这三千年来的札记,写满了对他的思念,可是今时今日,看上去是那样可笑。
鬼王
那时,是一万年前。
吉祥天拒不接旨的消息并没有对仭利城产生太大的影响。
新任天帝帝钧依然着手进行着所有联姻的事宜,他事必躬亲,天界诸神皆感叹于天帝陛下圣心仁慈,对此次与鬼界的联姻寄予了如此厚望。
鬼界这几万年来一直都是天界死敌,随时准备决一死战的。以当帝钧在金銮殿上宣布两界联姻时,着实惊掉了许多神仙的下巴。
“这是为了三界黎民百姓。”然而那个俊美无伦的帝王玉立在殿内,修长的影子冉冉拖延在玉阶上,缓缓却威严道,“连年征战,爱卿们认为有何益处呢?”
诸神缓缓躬身冒着冷汗退出大殿,交换一个眼色,这位天帝,恐怕比他老子更难琢磨啊。
然而另一边,吉祥天却终日不语,只是默默坐在湖边,湖边盛开着蓝色的花朵,迷离如梦。
“圣公主,您的嫁车已准备好了,是九只凤凰所拉圣辇,亘古以来从未有公主出嫁,有这等排场。”
“圣公主,您的嫁衣已准备好了,是以东海珍珠所串成,每一颗都出自万年珍珠贝,所有皆一般大小,极其华美。”
“圣公主,您的……”
她木木地坐着,什么也听不进去,连睫毛都不眨动一下。
于是过来传话的侍女们便偷偷流传道,这位圣公主虽然有绝世姿容,却是个傻子,连自己出嫁都不关心。
“唉,其实并非如此……”一天,一位在天宫中服侍过的老侍女岙偷偷道,“姽婳公主绝不是傻子,不过因为她伤心而已。”
“为何伤心?”
“因为姽婳公主和帝钧殿下青梅竹马,两心相印,发誓永不分离。却不知人心易变,她的情郎竟然把她嫁给了别人……”
发现鸦雀无声,她一转头,却见到雪亮的光芒,那是刀尖的锐光。
从此再不曾有人见过侍女岙。
这段隐秘的往事也就牢牢地锁在了亘古的黑暗里,无人敢再提。
吉祥天依旧终日倚在小桥的扶栏上,似乎在欣赏风景。
“你们都退下吧。”
终于,她喝退了所有过来侍奉的侍女们。
待得四下无人了,她以洁白手指挑起一根金簪,牵起嘴角,将它在自己白玉般的颈项上比划来去。
“也许,我活着,真的是个罪孽吧……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得到解脱了呢?”她凄然一笑。
“我知道,我不过是一个交换品罢了……”她字字泣血,“可是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动摇这天地,我不可以这么自私,你说过的,是不是?可是你比我还自私,是不是?”
“——然而,我不能嫁他。”
她终于咬住唇,将那支簪子向自己的眼睛刺去!
我张开嘴,欲发出一声尖叫,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得声。
在这个幻界里,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凄艳的血液,如同落花一般纷纷扬扬,洒落在湖边的蓝色花朵上,登时,所有的花朵变成了血红色!
花瓣分裂开,如利爪一般飞速向四方伸开!
——曼珠沙华!
顿时,她身处在一片血红的曼珠沙华丛中,脸上透出淡淡的,看破世情的笑。
“你这样做,是没有用的。”
忽然天际飘来一朵白色云,那上面站着的,正是面无表情的帝钧。
夕阳将他影子勾勒得分外决绝,他柔声唤:“婳儿。”
姽婳倾身在桥栏上,双眼涌出鲜血,默然无语。
帝钧面有不忍,轻道:“婳儿,你为何要这样做?”
姽婳毫无表情。
“我自然有我的考虑……请你暂时忍耐。”帝钧俊面清寂,缓缓道,“你不要太任性。”
她依然无语,就似哑了一般。
他终于走到她面前,哀怨地,温柔地,带着一丝胁迫地道:“你以为我会拿你的眼睛没有办法么?”
她悚然一惊,往后退了一步。
“我怎么会送一个瞎眼的新娘给鬼王呢?”他长笑数声,以手指在自己眼前划过,顿时涌出一道金光,接着在姽婳目前轻轻抚过,顿时血流止住。
“我用三千年的修为,换你这双眼睛!”他字字如刀。
她无措地睁开双眼。
眼中映出他的身影,和着她冰凉的泪水。
他果然长得比爹爹还要英俊,然而也更加狠心。
“不必说了。”她弯起嘴角,凄然一笑,“我嫁。”
婚礼如期举行。
那日,天界飘扬桫椤花香,连冥界的暗河都第一次变得安静而清澈。年轻英俊的天帝穿着最为正式的九层礼服,站立在天宫之外,默默送着那辆由九只凤凰所驾,绚丽之极的辇车离开天际。
没有人知道他眼中涌起的迷雾是什么,他又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敢去猜测。
在冰凉的空气中,圣公主吉祥天,也是新的冥后缓缓地走下辇车,在东海珍珠的嫁衣之下,她的步履有些沉重而犹豫。
她的右手紧紧握着袖口,因为里面藏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那把匕首非常锋利,上面镶着鹅卵大小的宝石。那还是少时帝钧送给她防身之用的宝物,然而,今日却要用来了结自己。
她考虑着什么时候下手,因为在辇车上一路有人陪伴着她,只有下车后才是她唯一的机会。
“你把手给我。”
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很低沉,却很好听。
还没来得及回答,她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一只很凉,却也很舒服的手握住,她一惊,那支匕首就行云流水般离开了她的衣袖,她心中一慌,那只手却紧紧握着她的,似乎根本不曾感觉到那支匕首的存在。
她满心混乱,然后抬起了头。
她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披散着一头黑发,面色有些苍白,面颊有些消瘦,却无疑是好看的——虽然也许不及帝钧那样风流俊雅,却带着一股说不清楚的神秘内敛气质。
就像是一块很黑却很晶亮的石头,能把人的目光吸进去。
她好不容易移开目光,看见他身上黑色带着金色花纹的礼服,松松垮垮地,似乎看不出他的身躯在何处,但并不让人觉得羸弱,而是隐隐散发出无形的威慑力。
“姽婳公主,我是魑。”
他说话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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