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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俩相忘-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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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坛桂花酿!”我抬起脖子,杀猪般叫唤。
月上中天了,难道打烊了么?不会吧,往常他们的规矩是只要我在就必然有小二伺候,谁叫我是老主顾大主顾呢。
“我说,有人没,我要桂花酿——”我继续喊,口渴,口好渴,为什么这么渴?我一摸脸,原来酒全部变成了眼泪,怪不得干涸至此。
忽然从某个角落传来另个声音道:“最后一坛桂花酿刚才被不才买下了,公子请明日再喝吧。”
我尚未完全酒醒,便凶强大吼一声道:“我要喝!我出双倍价钱,你给我喝吧——”
那人忽然一笑,笑得颇有韵味:“公子这酒无非是三文钱一坛,我要多出三文钱何用?”
我有些气急,便道:“那我出三两金子,便让给我喝吧。”
那人道:“似乎可以考虑,那拿来吧。一手交钱一手交酒。”
我直起身子,以手四摸,平日我衫侧暗袋里有一大叠银票,今日却不知为何不见了。忍不住有些面黑,道:“我明日给你吧。”
那人道:“咦,没有现钱,我不换了。”便传来一声开启酒坛的声音。
我发急道:“你为何要和我作对,明明……”想到此,便觉自己甚是孤清,那人却也没什么必须要宽容我之故,便终于静静道:“多有冒犯,那我不喝了,我回家去。”
便摇摇晃晃要起身。
那人的声音又响起,我虽是支起了身子却因了没有点灯,还是看不清他面貌,他道:“你为何要喝桂花酿?”
“为了忘记。”
“喝下就能忘记?”
“一时间是可以的。”
“那最终还是不能永远忘记?”
我恨声道:“为什么要永远忘记!”
那人忽然拍掌大笑,道:“说得好!这桂花酿正为——想一时忘记却不想永远忘记——而酿造,这坛酒给你了,罗若!”
我大惊,全然醒来。
罗若这个名字,似乎是我。
……自方才起,我似乎有觉得这个声音略略耳熟,但因了发酒疯,也就忽略不计了。
我颤颤着,站起来问:“你是?”
那人点了灯,室内大亮。
他含笑望着我,一身白衣,身影如鹤。
我又惊又喜,又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一起参杂升腾。
那人不是别人,正乃“多年”前的那位翩翩佳公子,杜离兄。
仙鹤阿宁
“怎么是你?”我不敢(炫)相(书)信(网)自己的双眼,披散着头发踉踉跄跄地奔过去,站定在他面前。他微微一笑,丰神依旧俊朗,眼眸闪亮若星,在这暗夜中简直惊若天人。
他按住我的肩膀,眼中有暖暖光芒:“怎么?不信么?仔细看看是不是假的——”
我酒意已醒了大半,心中浮起万千个疑问:他为何在这?他早知道我来这里了么?最重要也是最难解的一个疑问便是:我这一去,怕是凡间也已过了百余年,他不过一介凡人,虽说有可能殊为长寿,却怎会依旧样貌如昔?
故友重逢毕竟欢喜,我强捺下心中的疑问,握住他的手,是暖的。我放下大半个心,急急问:“你还好么?你怎会在这里?”
他眯了狭长的凤眼,展颜一笑:“这天涯客,便是我开的。”
我啊一声,忽然领悟过来,这风致,这酣畅淋漓却又有些不合情理的气度,确实很有杜离公子的风范啊。
想到当年他作弄我,硬说我是什么探子不放我离开,那别扭的个性,忍不住有些莞尔,然后又有些伤悲。
此去经年,不知多少良辰好景虚设。我经历了那么多事,生生苍老了一颗心,想必他也如此吧!我心一动,仰头看着他:“天——涯——客,这是你自己的写照么?”
他面色一黯,低声切切道:“这些年风尘仆仆,不知走了多少地方,只是为了寻找一个人,然而千山万水,却怎么也寻不到她的踪迹。时间无涯,最后我只得开了这家专卖桂花酿的酒肆,给自己找点事做。也是希望有一日她闻到那桂花的香味,也许会想起当日情景,驻足留下。”
我心微微一惊,却不敢接这句话。
他的面容沉浸在灯火的暗影里,依旧如当日一般动人,却有几分沧桑。
他微微看了我一眼,下垂的眼角略略泛了些红,轻声道:“很多事情原来都和预想的不一样,罗若,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命运呢?”
我轻咳一声,强笑道:“杜离公子今日恁的多愁善感起来了。琳琅姑娘呢?伯父伯母呢?”
我问出口,心底便知道答案。
他雪亮目光扫视了我一眼,声音很轻,夹杂着些痛楚:“琳琅进了宫,成了贵妃。她最终是爱权势更多些,不过我一点儿也不怪她,因我后来明白,她是我习惯陪伴的人,却不是我要寻找的那个人,当我终于明白了之后,我便祝福她……”
我有些哑然,没想到,琳琅竟然会放弃他,她那么爱着他,眼神中充满着对他的占有和狂热,然而即使这样,她也会嫁给别人……
人心果然是世上最难测的东西!
他话锋一转,眼神锐利,亮声道:“那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罗若……我忘记了时间,难道你也忘记了么?”
我手指轻轻颤抖,听他继续道:“母亲和父亲相偕离去了,改朝换代,琳琅也不在人间……而我,在二十七岁之后,面容丝毫却不见变化。我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病症,后来不知为何渐渐便明白了……”
我缓缓道:“你并非凡人。”
他目光晶亮,温声回应:“罗若,你也不是。当我想清楚这一层,我便知道你同我之间,有着极深厚的夙缘。也许我之所以下凡一遭,便是为了等你。”
他目光中生长出一朵雪莲花。
我倏然大惊!
看着他的眼眸,万千记忆涌上心底,那是太久太久之前的记忆,属于南极的记忆,芬芳的,单纯的快乐的。那时我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仙童,梳着两个元宝髻,拿着小小的拂尘在白雪之间游玩。
“阿若,阿若,你快点回来啊~”师兄在那边唤我。
“好啦,我一会就回……”
忽然从一颗干枯的老树上传来一阵悲鸣,我吃了一惊,悄悄摸过去。见一只通体雪白的鹤受了伤,脖颈流血,大概是被什么猛禽所伤。
在南极仙鹤是有灵性的,被当做神物来对待。我心一凉,细细察看它伤势,见十分严重,血管割破,似乎已经活不成了。
它温柔的眼睛一直定定地看着我,含着泪,似乎有什么要跟我说,我轻轻问:“你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么?”
它抬头长鸣一声,向着不远处的一块长满青苔的岩石。石上有一个草窝,里面一团雪白雪白的,似乎是一只雏鸟。
“啊,你是要我照顾你的孩子……”我恍然大悟。
它修长美丽的颈脖一下又一下轻点着,眼中浮现恳求之色,我点点头:“好的,我一定帮你这个忙。”
我向草窝走去,隔着一段距离便吓了一跳。那只雏鸟虽才一点点大,却浑身泛着纯白色的光芒。
——是有灵性的仙鹤啊。
师傅看到它,这么说:“阿若,这既是你的夙缘,你就养下它吧,依师傅看来,这只鹤灵性之高之纯,估计在仙界都是首屈一指的。它将来必可帮助你练成仙法。”
我心中欢喜无限,对着天空给鹤妈妈鞠了个躬,然后抱住雏鹤,它也很亲我,乖顺地伏在我的怀里,一双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我,我对它说:“以后你就跟着我啦,嗯,我就叫你阿宁吧。”
阿宁很乖,总是翩翩跟着我,从来不乱跑。
阿宁也很冷,除了我以外几乎不搭理人,连临安都不大理。
阿宁很美丽,长大了之后有着通体雪白的羽毛,散发着莹然光芒,身形修长,额头一点殷红,璀璨如宝石。
阿宁很安静,有时也很忧伤,我知道它经常思念它的妈妈,我一阵心疼却没有办法,只能搂住它的脖子,它也贴着我的脸。
阿宁的法力也甚高,很快便可使召唤咒。
记忆纷至沓来,我整个被淹没。
我为什么早没有看出来呢?杜离的眼神,那种高傲、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藏着一丝悲伤和温柔的眼神,和阿宁一模一样。
原来他真的曾经和我那么熟稔,怪不得我在那一晚和他对视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渗入心底的熟悉和亲密……
当时,我曾经以为我对他动了心。
后来与阿彻定情之后我方明白,那不是动心,那只是一种类似亲情的温柔。而动心是一种想要为他奉献一切,包括生命的冲动;动心是一种想要如藤蔓般生生缠绕住他的炙热;动心是会嫉妒,会希望他的身边永生永世只有自己一个人……
我心中又是一痛——阿彻,你心中现在还有我么?
这时间,杜离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轻轻道:“你记起我是谁了么?我总是想不起来,但你应该是能想起来的。”
我哑然,不知道能不能告诉他,他前世是我的一只鹤,在我被放逐的时候,坠入了六道轮回。
他那么骄傲的人,能不能接受自己前世并不是人形呢?
我犹豫着,他却缓缓地拉住我的手:“如果不能说,也没关系……罗若,你还记得那一晚的桂花香吗?那桂花飘落在你的衣裳上,你看上去就像一个真正的仙子。”
我只能涩涩地笑。
他另只手轻轻拂过我的发:“你这次又是为何来到凡间呢?你还会离开么?”
我沉思着,却始终没有答案:“我不知道。”
他微微一笑,如朝阳,美得不可方物:“不论你要呆多久,你在这里的时候,可以带着我一起么?你(炫)相(书)信(网)我,我没有其他多余的要求,只希望在你身边而已,因为只有那个时候我才会觉得安宁。”
我看着他,想着阿宁,想着那时一直跟在我身后的白色身影,心中欢喜和悲伤交织,忍不住开了个玩笑:“那你为何一开始总要对我冷冰冰呢,那个时候我很怕你。”
杜离咬咬唇,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表情:“或许是我在遇见你之后感觉到了从来未有过的静谧,因此不大习惯,便分外暴躁些。”
“都过去了。”我笑笑,心中一片柔软。我虽然失去了阿彻,却寻回了阿宁,上天他虽苛刻些,却始终未待我太薄。想到此处不禁道,“你要跟着我也未尝不可,只是也许路途艰险——”
杜离道:“我倒真不惧怕艰险。”说着,微微一笑,取出一对酒杯来,阔口磁杯,看上去十分古朴。他沏满,递给我一杯,“那我们便一言为定。”
电光石火,忽然一道黑色光芒射过来!
那酒杯砰然碎裂!
我们都是一惊,我飞速躲闪,杜离往前一步拦住我,我将他用衣袖拂开——他虽然是仙身,但毕竟不懂术法,不能将他陷入危险。
我看得明白,那是暗黑系的术法,因为过于邪异,在仙界极少人用的,怎么会在凡间出现?
待得黑光消失,杜离脸略有点苍白,奔过来疾声道:“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心底飞速运转,却不知为何一阵头晕起来,接着便是那渗入骨髓的干涸!
难道,我就需要血了么?
——不对啊,我记得两天之前我才饮过一回,难道我的体质又变化了么?
难道,我真的必须要喝生人的血……
我心中拿捏不定,却只能软软倒在地上。
“罗若,罗若!”杜离慌忙将我抱住,伸出我一只手,细细把着脉象,皱眉道,“罗若,你中了毒!”
我虽然身体虚弱,却似乎并未到快要晕厥的地步,吃力地抬起身子,喃喃道:“你懂医术了……?”
他点点头:“在怀疑自己有恙之时,曾习过。年深日久无以打发寂寥……”他的眉越蹙越紧,“你中的这不是一般毒,这毒渗入血中,令你口唇干涸,神智错乱,甚至心性大变!”
我听见心性大变几个字,忽然灵光一闪。
我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需要血的?
是从那日早上……那日早上……
许许多多之前不愿意去细想的疑问慢慢如冰山一角浮出水面,我深吸一口气问:“依你看这毒是如何渗入我体内的?”
他指尖轻轻拂过我人中、眉心,继而心口。思索半晌,缓缓道:“不是食用的。这毒似乎是直接通入了你的心口,似乎是什么外用之物……”
我想起临安给我的那只小瓶!
“你记着,不能离身。”
“大典时,要放在心口。”
“千万千万。”
一字字,一声声在我脑海里盘旋。
如此残忍的真相,我一直将它埋没在我的心底,极力让自己以为那杯血红的酒只是一场偶然。然而,毕竟还是要去面对。
为什么?为什么?
“杜离。”我眼中含泪,缓缓道,“你被亲近的人骗过么?”
他眼中带着怜惜:“别再想了……”
我木然地摇摇头:“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不要再想!”杜离重重握住我的手,狠狠掩着我的口,瞪视着我,“你情绪越是激动,这毒便发作越快……你以血解毒是饮鸩止渴,终有一天自己会被毁掉……”
我继续摇头,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为……什么……”
“因为我恨你。”
忽然一个黑色的身影,像只大鸟一般从屋顶上飞旋而下。
因为我恨你
临安的一头黑色长发放了下来,在气流中凌乱飞旋着,殊为邪异,身上那黑色带着银色斑纹的束身长袍亦阴鹜十分,跟那个青衣梳髻的温和男子果然有了天渊之别——我不想知道到底哪一种是他的真相,到了现在,我突然发现,这世间,无所谓真相。
我一手将杜离推到身后,定了定神,扬眉对他淡淡笑道:“我确实是曾经对不住你。”
他的眸子古井无波,在一片浓密得有些阴森的睫毛下静静凝视着我,片刻扯着嘴唇一笑:“你也知道?”
我点了点头:“然而你的手段未免卑鄙,也不失有些下作。”
他脸色略变,然我已运起全部功力,借着方才微微的酒劲,冥焰大放光芒,我双手一旋,便将杜离护在这蓝紫色的光焰内,他的手有些颤抖,我却狠狠地拧著他,叫他不要乱动。
想想还是不妥,便在他身边低声道:“切记勿出这光焰内!”
临安眯了一眯眸,黑眸中划过一丝红光,似乎并不把我们放在眼内,淡淡道:“师姐,若我与你尽力相拼,你虽略差些,倒也一时难分胜负,只是你拖着一个油瓶,此番怕是危险得紧。”
他好大的口气!我心中一凉,他以之前重伤之身,竟然习得了如此高深的法术,心中一时疑窦丛生,他看出我的心思,忽然一反手,将墨色箭袖掀开!
我一时吸了口气,那原本应当白皙的年轻男子手臂上,布满着密密麻麻的伤痕,几乎看不到原来的肌肤,犹若被什么啮过无数次,从手腕往上蔓延着黑色气息,那气息似乎还会流动,如藤蔓般,十分可怖。
——这黑气不知道是什么巫蛊,他将自己的身体做了这黑气的饲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看着他,几乎不能(炫)相(书)信(网)自己的眼睛,“你将身体变成这样,难道竟只是为了来找我报仇?”
“当然不是,师姐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他静静地笑了,收回手臂,“我再也不要做弱者,我出身贫苦,从小受人欺凌,在师傅门下好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却又被你所害,简直成为废人——我在那时候立下誓言,若是有机会,我定要扰乱这天地,得到我应该得到的东西……”
他的眼睛越来越深,如怒吼的海。
他好可怕,他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了么?
他长啸一声,忽然又飞上屋顶,一头长发桀骜飞旋,整个人犹若兀鹫:“不过,师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我感觉到杜离的手愈来愈冰凉,他拉着我,试图将我向后扯。
我却不惧,静静看着临安。
“你夺走了我的一切,却还是恁般好运——凭什么?”他眼珠越来越浓重的红,翻滚起来,有些像九天上的曼珠沙华,“凭什么你逢凶化吉,去到哪里都有人保护你,最后你一个鬼族的后代,却要嫁给天帝!——你究竟有哪里好?”
我舔了一下嘴唇,觉得有些好笑:“你觉得我好运么?那我可以把这好运让给你。”
我好运么……我不禁想仰天长笑。就这样一无所有,竟然还有人说我好运……也许只是因为我活了下来,但是,生不如死。
“不用了。”他忽然恢复了冷静而冷酷的表情,“你现在只不过是我刀俎上的鱼肉,凭什么说这样的话?”他一双黑红色眸子瞪视向杜离,咧开嘴阴阴一笑:“阿宁,几千年不见,你竟然有朝一日也变成了人,可喜可贺。”
我心中一凉,转过头对杜离道:“他说的话你不要听!”
“你不想知道你的过去么?”临安的笑容好像蘸了蜜糖的钩子,我感觉杜离的身体震动了一下,“阿宁,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师姐,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却又不敢告诉她?你想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想就过来吧。”
我心乱如麻,一时竟无法开口。
他向杜离手一勾,杜离便轻轻松开我的手,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他竟然走出了我的光焰结界,定定地站在临安面前,一身白衣飘扬,显得如此洁净。
“你说吧。”他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临安仰头轻笑:“果然,师姐,你看你多么有魅力啊……多得是男子愿意为了你赴汤蹈火,再大的危险也在所不辞。”
“你住嘴!”我飞身上去,想要将杜离拽回来,他不知道临安有多危险,我已经觉得他有些疯了。
然而却无法扯动杜离的身躯,我心叫不妙,怕是临安使了什么蛊术。只见临安勾起了嘴角,轻轻笑:“阿宁,不,应该叫你杜离,如果你给我一件东西,我就把你和我师姐的前尘往事都讲给你听。”
“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杜离并不惧,抬起眼瞧着他,面容波澜不惊,令临安也有少许惊讶。我也心下大奇,有什么东西可能是临安需要而杜离有的?实在想不出。
风吹动临安的黑发,他冷冷开启嘴唇,说出几个字。
“离魄珠。”
我们都怔了。
杜离满眼疑惑:“那是什么东西?”
我忽然没来由地一阵恐慌,离魄珠,又是离魄珠……那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临安竟然会找杜离要这东西?他一直在凡间,为什么……
临安微微一笑:“假如你不肯说,那我也只得逼你说了。”说着,他手指一弹,什么物事便飞了出来,眼睁睁飞向杜离的颈部!
我暗叫不妙,怕是什么蛊毒,忙衣袖挥过去,将那东西生生打了下来,心中着实忌讳这类阴毒的玩意儿。然后乘着临安些微的迟疑,将杜离拉至我身后。
“果然,阿宁。”临安站立不动,并不显得挫败,“我师姐还是很照顾你的,你心里欢喜么?”
杜离挽起我的手,声线干净:“我确实很欢喜,然而不关你的事。你要的东西,我们没有,你找错了人。”
他又温声对我道:“不要怕,我总是和你一起的。”
我心一凛,一股酸涩涌上眼底。
临安眼眸牢牢盯住他挽住我的手,忽然眼珠寒光一闪,哑声道:“你以为她喜欢你么?你想和她携手走天涯?——你可知道,师姐她早就嫁人了,你完全什么也不是,你不过是一只——”
“住口!”我再也不能忍受了,全身颤抖,为什么总是要这样?为什么每一个对我好的人,最终都要被伤害?我再也不要这样……再也不要!
“你不过是她养的一只鸟——你不过是一只低贱的鸟——你妄想和她在一起?哈哈哈哈……”临安忽现疯狂之态,气息有些紊乱,黑袍舞动,如同一个魔。
他真的疯狂了。
我心里有些苦涩,终于做出了决定。
“对,不,起。”我走近他,抬起头看着他,一字一字清晰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向你道歉,临安。从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再无瓜葛!”
说着,我已飞上半天,手指在空中划出大半个圆圈,一道火焰便向他飞了过去!
他似有些未回过神来,那火焰燃到了他的袍角,他低吼一声,浑身竟然绽放出黑色一瓣一瓣的墨菊一般的光华!
那墨色似乎有灵性,会往前延伸,堪堪拦住我的去路。我心叫不妙,我的冥焰本来就属冥界阴寒之物,这墨色法术却似乎更加邪异,反将我制住。
那黑气绕着我,蜿蜒而上。
我知道不妙,这气流可能有毒,忙闭目,却已晚了。胸口那激荡的噬血的欲望,在这气流中升腾。
我被紧紧缚住,挣扎不脱。
无法呼吸。
没想到啊没想到,临安,我最终会栽在你手上。我抬头望着天空,有些难过,难道真的就要就此永别么?
忽然觉得气息有些松动,我大呼了口气,身体却依旧不能活动。
用尽全力回过头去,见杜离竟然以身拦住了那道光焰!
——那墨色的雾气将他整个包住,似乎在舔舐!
我心一寒,如泡进了冰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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