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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俩相忘-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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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必须与阿彻做个了断,他在这里,似乎不妥。
谁知道方才我这极其细微的动作,竟然被阿彻全数收在眼内。
他狠狠咬下嘴唇,眼中风暴忽起,显出狂恣之态,将袖用力一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眼前便昏暗一片,没有了湖水,没有了花木,没有了杜离……
倏然间明白了,阿彻将我封进了他创造的结界内,他要……做什么?
迷迷蒙蒙中,被揽入了一个灼热的怀抱,那怀抱泛着淡淡的龙蜒香味道,是如此的滚烫而有力,似乎要将我融化,再行铸造出另一个我,另一个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阿彻啊……
接着,柔软的嘴唇贴上来,我心一惊,却已来不及逃避。
他吻得那般粗暴而热烈,不似从前拂落春花般的温柔,带着强横和霸道,狠狠撬开我双唇,用力攫取。我下意识反抗,他却愈来愈深入,舌尖交缠。我喘息着,已天旋地转,他拥紧我,令我不至于软倒,唇舌继续探寻,纠缠……
静静地,我一滴眼泪落下来。
他肩一窒,似是感受到了冰凉的液体,喉间微微一抽搐,竟狠狠地咬破了我的嘴唇!
咸腥弥漫开来,我一吃痛,发出嘶嘶的细喘。他为什么要这样?我的心已碎,却要我身体也伤痕斑斑么?
他更用力地拥住我,好不容易放开我的唇,在我耳边微微喘息着,嘴唇划过我颈间锁骨,停留眷恋:“你不可以走,我不会放你走的,你是我的,阿若,生生世世……”
我面颊与他相贴,有血,有泪,咸腥交织,如一场凄绝的雨:“阿彻,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他闻言抬起头,拧着眉深深凝视着我,抓住我的手,五指与我交缠,唇间稀稀吐露:“我不会娶别的女子,终此一生,你,冥若——是我唯一的皇后。”
我喉间无语凝噎。下意识抬起头,深深望进他的眼:“你为何这样傻?你看不见那日婚宴,我……”我终于说出,“我已落到要饮血才可生存吗?我已不再是神仙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怪物……你,你不害怕?不厌恶我么?”
“不论你是什么,是仙,是鬼,是魔……我只知道,你便是我的阿若,我的妻子……”他表情依然温柔,揽过我,抚摸着我的头发,接着忽然大力,按住我,“你不可以爱上别人!你的心中,只能有我……”
帝王之爱
悸动如流星般自我心底划过。
这天底下大抵不会有任何一个女子,听见这样的誓言不会感动莫名的吧。是,我心亦汹涌澎湃,他的一言一语敲击我心,如金石震响。此生得闻,似已足矣。
静静地依靠着他,惟愿这一刻天长地久,不去想冥界,不去想天界,不去想所有我与他身后的暗涌。
然而他用修长手指托住我下颌,强硬令我与他对视,我睁大眼,在他眼内寻见燎原的野火。他蹙起眉,另只手刷地一下,狠狠取下我头上的发簪,如警告一般继续着刚才的话,声调压得很低很低,吹入我耳内:“听着——虽然你对别人动情,我可以原谅你这一回,只是若你竟敢离开我,那么……我便——”
他话音刚落,我便心尖猛地一颤,这句话,为何似曾相识。
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提醒我不愿意去回想的那段记忆——属于那些已经消逝了的人。
“那又怎样?”硬了气,狠了声,迸出这几个字。
他不信我,他依旧不信我。
相爱的人啊,为何那样难以懂得对方的心。
他抬高声调,指尖掐住我下唇,几乎捏至红肿,眼中森寒一闪而过,隐隐浮出帝王的气魄:“那么我便让那人消湮于这世上!——你敢么?”
他说得果决,掷地有声。
这腔调,这目光,为何像透了当日的帝钧?
这刹那的他看上去是那样陌生,那些杏花春雨的温柔,那些斗转星移的守候,却原来,他们都是一样的。
杀死一个人,正若掐死一只虫豸那般简单!
他看着我,手臂收得愈来愈紧,细细摩挲那只簪子:“是他么?你——是要跟吉祥天一样么,嗯?”
他目光布下天罗地网。
我心沉到地底。
他不会懂得,我这一生,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即使天意弄人,将注定与他俩俩相忘,然我仍将怀抱与他的回忆,一个人活下去。我不是吉祥天,亦再不存在一个惊才绝艳的鬼王。若我离去,便是死了心,断了念,永远也不可能再为别人燃烧了——他可明白?不,他不明白,他永远也不会懂得我离开他的理由。他只是要我,不容许其他人出现在我身边——如果有这样一个人,他便要杀了他!——或者,也将杀了我?
“阿彻……”我舔舔嘴唇,艰涩地开口:“我这还是第一次发现,你竟然和你父皇那么像。”
他沉默。
我眼中泛起泪光,他的身形变得飘渺了:“也许这天下的帝王,都是一样的罢?”
当日娥英姑姑讲得对,爱上帝王,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阿若,你真的……”他望定我,眼中泛起片刻柔软,却很快被锋锐冰凉的厉色取代了,“你看我的眼神,为什么这样冰冷?难道你真的心里有了别人,便忘记了我们的誓言吗?你答应我,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我记得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抿唇,滑下一滴泪,“只是,你不明白我要走的理由……”
“难道不是那个人么?”他的声音带着痛楚,似乎剜进我骨髓。
“我永远不会为别的男子离开你,若我是这样,便五雷轰顶,永不超生——”
心已坠万丈深渊,吐出这几句话,便觉得腹内血气翻涌,摇摇欲坠。
“那是为什么?”阿彻眉心一紧,深深看进我眼中去,“有什么理由,足以让你离开我?这世上,没有谁会比我更爱你……”
“我不只是一个人,我的身后有鬼界万民。”我静静开口,“阿彻,人不能只有爱情,还有他的责任,就好像你爱我,却也有你的天界——”
说着句话的时候,我倏然清醒了。是的,我梦中的那万里血河,那一张张破碎的脸,他们在呼唤我,在呼唤着我——我要回去,他们要我回去……
“那有什么问题?”他急急地握住我的手,声调热切,“你做我的皇后,我们一起携手共看这三界,令万民安宁,不是很好么?”
我淡淡一笑,带着些嘲讽:“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而已——天帝陛下,这些天我已经想得很清楚,我无权替鬼界万民决定他们的命运,让他们归属天界,所以我必须回去——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答案,而你还愿意等待我,我会再回来,不过……”
我顿了顿,又道:“我不能再自私地要求你等我……所以,这一切就由你来决定吧……”
“不!”他短促低吼道,“我不许你离开我!我可以不管什么鬼界,但我不能没有你!你跟我回去,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我听着他一遍遍重复着,忽然觉得很恍惚,灵魂好像抽离了身体,飘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是我傻吧……
是我放着这样的一份爱,却不珍惜。
扯住嘴角,嘲讽一笑。
阿彻啊,是否要等到秋叶枯荣,覆水能收,才还我自由。
我不是不爱你,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吧……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不知为何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就要从空中坠落,他忙沉下身来拉住我,岂止我心智已模糊,下坠之势忽急!
娘亲,爹爹,你们能给我一个指引么?
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
阿彻的喉中低吼一声,身形骤坠下来,足尖一点,却不知为何踩到了一块松动的小石头,身形闪动之间,已掠出了他布下的结界。
——危险!
我忽然清醒,目中看得清楚,那分明是一座断崖!
我整个悬挂在断崖之上,只由阿彻一只手堪堪拉住我!
不,怎么会?不可思议,只是区区一座悬崖,照理说对我们应该够不构成任何威胁的,我只要轻轻一跃便毫无阻碍,却为何,似乎有某种漩涡一样,在吞噬我们的法力?
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人,一直不放过我?甚至连阿彻也不放过?
还是,他的目标根本就是我们两个?
“阿若,抓好!”他急切地呼唤我,一只手握住我,欲阻住我下坠之势,一边运气想将我托起,那气流却如同打到了棉花上,不起任何作用!
我也暗自运气,可是根本无法燃烧起灵力之火——此时的我,已完全变成了凡人!
我们面面相觑,都十分无措。
我与他,一个在上,一个飘荡在半空,我发丝散落,飞扬在风中,如同随时会坠下的一片叶子。
“阿彻……”看着他,我忽然泪流了满面,“对不起……”
“傻丫头,抓紧我……”他拧着眉死死盯住我,“要是你坠下去,我便也跳下去……”
“阿彻,这里有古怪……”我四处望了一眼,却忽然担心起杜离来,我们如此法力尚被困断崖,不知道他一个人是不是有危险?
“这个时候,你还要想别人么?”他忽然冷冷开口,我僵了一下,只得沉默下来,静静地,望着他的眼。
他的眼里是我,头发散乱,一脸脏兮兮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就这样凝视着,月朗星稀,凉风习习,如果不是如斯情景,却是很好的一个所在。
“这风……很舒服。”我不禁开口,他目光晶莹,嘴角忽然泛起一股笑意,“难得冥若公主这等情境还有闲情逸致享受风花雪月。”
我不由得也微笑,挑起眉道:“享受得一刻是一刻。”
“是啊,若是还有佳人在怀,便更惬意了。”他看看我,闲闲道,我一下噤声。
他又将我向上提了提,温声道:“上来后,就跟我回去吧。”
我不说话。
忽然从我下方的山谷里,蔓延起一团黑气!
那黑气有古怪,甫蔓延至我鼻端,我便觉得一阵晕眩。全身几乎麻痹了,我连连咳嗽,十分狼狈。
他关切地探出头,问道:“阿若,你怎么了?不舒服?”
我低低道:“我大约是不能答应你了。”
他声一变,手指轻微一颤,似是也感觉到了空气中的不安律动,身往前一探,似就要掠出!
与此同时,那黑气慢慢凝结,变成一条巨大的蛇形!
蛇眼碧绿,浑身散发出邪异的,冷冽与灼热交织,带着血腥的气味。
是魇蛇?
它忽然扭转过来,对着我的方向发出一声冷笑,我不禁毛骨悚然!
“属下参见公主——”
果然,是来找我的!
“阿若,小心!”阿彻更用力地攥紧我,“我就来帮你!”
“不,放下我!”我声嘶力竭地大叫,“你快回去!
“阿若——”他唤着我名字的声音,在我耳中愈来愈远,我微微一笑,狠劲抽开他的手,往下跳去!
既然是冲着我来的,那么就来吧!
此时,那蛇头已然凑至了我身侧。
我心一沉,命令自己镇定下来,开口道:“你是甚么怪物?”
它发出尖利的声响:“公主不认识老身了么?老身之前和公主明明有过一面之缘……”
这声音,果然是那头魇蛇!
它果然一直缠着我!一路追踪我到这里,也是为了离魄珠吧?
我心一紧,下意识向头上摸去,却想到方才离魄珠已被阿彻取走,心下不由得浮起一丝庆幸,这离魄珠想必可护得他安全直到回仞利城……
“公主,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老身要什么。”魇蛇在我身边缠绕,血红大口中发出低低冷笑,“只要公主拿出来,老身保证不为难公主,无论公主是想回鬼界还是去天界或者留在人间也好,老身都不再打扰公主了……”
心内冷笑,我怎可(炫)相(书)信(网)它的话!
然而……我暗自思索,不能让它得知离魄珠已被阿彻取走,否则,它很有可能去纠缠阿彻,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定下神来,我反倒镇静了,对着魇蛇微微做出一个僵硬的笑:“那珠子嘛,是在我手上,不过若是你想要的话,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魇蛇大喜,身上的鳞片微微泛出殷红,身躯亦急促地扭动着,我暗自思索,它如此想要这颗珠子,难道也是为了所谓的能改变三界的传言?看来这阴谋牵扯的人,比我想象中还要多得多……
“容我想想。”我故意佯装思索,却努力以所有的灵力对阿彻发出讯息:速速离开,不要回头!
他没有反应,不知道这混沌黑气是否也全然吞没了我的灵力,我开始有些绝望,阿彻,你千万要好好的……
“公主请快说。”魇蛇的声调里已有了不耐。
“……”我抬起头,与它巨大的眼对视,“告诉我你的来历!”
“哈哈哈哈……公主想问的只是这个?”魇蛇发出一阵狂笑,又以一种奇怪的调子道,“公主以后会知道的,老身便不提前告知了!”
以后会知道?
我心一凛,此时却感应到了阿彻的呼唤:“阿若,你在哪里?”
“你别管我……快走……”我心中默念着,不免表情有些变化。魇蛇何等敏锐,迅速捕捉到了我的心绪波动,眼光顿时森冷。
“公主,你骗老身——”它哑声道,眼光一闪,便用巨大身躯将我卷起!
胸中一阵憋闷,我几乎无法言语。
“阿若,你怎么了?”阿彻似乎发觉了我的气息紊乱,问得越来越急促。
我说不出话,四肢已然失去知觉,在晕晕沉沉中,脑中只盘旋着一个念头,阿彻,快离开,快离开……
鼻端,只闻到血腥和腥臭味。
“阿若,坚持住!”
冥冥中,飘来一个女声,是蝶?
“阿若公主,我们都在等你……”
是小艾?!
是了,我不能委顿下去,她们都在冥界等我!冥界一定发生了什么动乱,我不能死!
我必须留着这条命,守护她们……
腹中愈来愈热,好似有什么在酝酿,要破土而出。
好热……
好热……
我几乎不能承载那种热度了……
为何,我的腹中愈来愈热,好似有什么在酝酿,要破土而出?
好热……
好热……
我几乎不能承载那种热度了……
——啊!
从半开半阖的眼中,我看见万道金光腾空而起。
孩子
睁开眼时,看见一缕清澈而温暖的阳光洒落在枕边。
茫茫然四望,这是一所茅草屋,简陋却甚是清洁,似是精心打扫过。
思索了片刻,方才的惊涛骇浪忽然涌入脑海。惊魂不定,便一个鲤鱼打挺坐起,大喊一声:“阿彻——”
“天宫有些事情要处理,他暂时回去一会,让我来照看你。”温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一会儿,杜离便走了进来,青衣,布巾,手中端着一个陶制药盅,散发出袅袅的清苦香味。
我揉揉太阳穴,自言自语叹道:“是吗……”心里不是没有苦涩的,然而却终于掩饰住。是我自己拒绝了,又怎么能怪他的远离?
只得微微笑,接下他手里的药盅,浅尝一口。忽然想起,便问:“你刚才没事吧?我还担心你不在结界内,会被魇蛇的黑气所伤。”
他摇摇头:“魇蛇的目标是你,我估计他想要离魄珠。”
我垂下眼道:“我也是这么猜测的,可是想不出他到底要那个做什么。”
杜离思索了片刻:“离魄珠究竟有多大的能力,只是传说而已。但是天界如今禁卫森严,魇蛇肯定不可能反上天去,我想他还是要拿这颗珠子来威慑鬼界,说不定还要说你已死了,从而顺利执掌鬼界大权。”
我心底涌出一阵寒意,是的,不论魇蛇到底是什么东西,它都没有让我活下去的理由。
不过,以前在九重天之时它曾经几次与我对峙,却并没有对我下杀着,难道是它认为杀我不需要费什么气力?
还是有别的理由?
“那我们必须快些回去……”我喃喃道,总觉得在冥冥中听见蝶和小艾的呼唤,是个不吉之兆。
“阿若,你不要多想。”杜离见我沉思,拍拍我,“现在保重身子最要紧,刚才你能够逃脱魇蛇的攻击已是无上大幸,不过对你元神消耗也十分巨大,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估计都无法运用法力了。”
我伸指一点,果然没有光焰发出,心头一紧,又不欲令他担心,便强笑道:“刚才还以为我必死无疑,能活得下来,也是无量功德一件。看来我福大命大,死不了。”
杜离凝视着我,咬一咬嘴唇,发声道:“阿若,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我抬了头:“你说。”
他嘴唇微微一抖,终于开口:“能克制魇蛇的,不是你,而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如天雷炸响,我愣在那里,半晌做不得声。
孩子?
……孩子?
我蠕动嘴唇,机械地发出这个词,感觉就好像隔了茫茫云海般遥远,又像是站在须弥山凝望暗河。
“你是说,我有孩子了?”呆呆地,问出这句话。
“是的,不过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暂时还没有告诉……天帝陛下。”他犹豫了一会儿,吐出这个生硬的称呼,“我只道你身体有些虚弱,没什么大碍,于是他也就放心地回去了,但他处理完那事应当会立刻过来的,你自己考虑一下……”
咬咬唇,面前的药汤里,映出自己的脸,有点儿憔悴,一脸无措。
……从来没有想过,我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啊……
可是,这要我怎么办才好呢?在这个时候,我就要决定回冥界,履行做女王的职责的时候,我竟然有了阿彻的孩子,这是天命?是警告?是劫数?
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嗡嗡作响。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来抚摸自己的小腹,怪不得方才,在那生死关头,会觉得腹中灼热,继而,那万道金光……是了,天帝与鬼界继承人的孩子,该有多么纯正的血统,虽只是胎儿,却已可以制住魇蛇的黑雾……
我胡思乱想着,杜离执起汤匙,在我耳边道:“别多想了,快吃药吧,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孩子。”
我张开口,方才还觉得清香的药汁如今却苦涩难咽,神思恍惚,惘然地问:“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他默默握住我的手,手心很暖,传递着一股力量,我略略平静了些:“这孩子大概能保护我吧……”我自嘲地笑笑,看向他,“如今我失去法力,再回冥界,想必是荆棘丛生,一路艰险。有了他,也许还能保住一条命吧……”
“母亲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孩子呢?”他摇了摇头,“阿若,你这样把他当做你的保护者,可对他不公平啊。”
我凄然地低下头:“我又何尝愿意呢?一想到他要过着没有爹爹的生活,一定很苦,倒不如不生下来的好。”
“不!”杜离扬起声,面色转为严厉,“方才我把你的脉象,孩子的波动很厉害,他一定很希望你把他生下来……你不能剥夺他活着的权利,即使你是他的母亲也不能。”
我心一痛,想起了当年的杜夫人,我能理解杜离的心情,谁不希望得到母亲的爱,谁又忍心扼杀自己的亲生孩儿?我也多么希望看见一个玉雪可爱的孩儿,男孩长得像阿彻,女孩像我……这曾经是多么美好的梦想啊,然而在此时成了真,却是那么可笑滑稽。
有一日他长大了,得知自己的父亲在高高在上的九重宫阙,他会伤心吧,甚至会想尽办法,千山万水前去寻亲。而那个时候,阿彻又娶了谁?会有自己的儿女成群了吧?他又怎能顾得上这个流落在外的孩子呢?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伤心,即使我伤心了,也不能让他伤心。
“你会做一个好母亲的,阿若。”杜离似是看透我想法,柔柔看进我心底,“如果你有信心,我们一起回冥界,我会陪着你,把他养大,成为一个快活无忧的孩子。如果你觉得不妥,便跟陛下一起回天宫,一家团聚。我会拼尽全力帮你打听冥界的消息,也可以替你去冥界,你迫不得已,不必对冥界鬼民们有愧。”
我微微张了张嘴,刚要说些感激的话,却腹间一痛,没提防,忍不住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
一种奇妙的感觉,自我心底涟漪一般一圈一圈荡漾开来,似乎有甜蜜,有无措,又有一丝丝异样的羞涩,我低声道:“好像……好像,他,他在踢我……”
杜离关切地凑上来:“我就说了,他想你把他生下来,他听见了我们刚才的话,在求他娘亲呢。”
我忍不住笑了:“才那么点大,哪有那么聪明!”
“怎么可能不聪明,天界和鬼界的血统继承人,亘古以来都未有过,不知道该长得多么聪明灵秀。”
我又心一酸,是啊,这样的血统也许是优秀的,但更可能被认为是孽吧。
他似乎真的知道我的想法,又轻轻地动了一下,泪涌上我眼底,心底汹涌澎湃,终于做出了决定。
我要这个孩子,无论他能不能回到天界,无论他会不会被那些上仙引为孽种,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孩子,也许是我一生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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