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颜-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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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钱的营生，在见不到回头钱的这段时间不至于饿死。”
　　“你还能被饿死吗？你这种人随便干点什么都饿不死！”
　　“挣钱当然不能只求温饱，多多益善啊！行了不跟你贫了，你们家那个小丫头怎么样？起好名字了没？”
　　两个人又扯了一会儿闲天才挂断，蓝颜其实并不觉得现在她肩上的担子有多么重，相反，她觉得没什么理由不感觉轻松，积极向上干劲十足。
　　“你把烟酒都给我戒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从今以后你忙你的，生活上的事情交给我就好，还有明天去把头发剪剪，都成什么样子了！”她进来说了一句就倒在了床上。
　　他忽然想到她经常给简白剪头发，于是就想说，你给我剪好了，但是没有说出口，他明白自己没这个资格，刚刚她那句“我和简白会一生都相爱”，他听得很清楚。
　　而蓝颜，倒在床上也没有入睡，她被突如其来翻江倒海的悲伤所吞没，仅仅因为提到剪头发，就想起每次临别都给简白把头发剪得很短，如果没有她，谁给他剪头发呢？她现在来到了这里，如果简白知道会生气的吧，他们永远都走不回去了吧，可是她必须。
　　这一夜两个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都装睡了很久，尤其是麦卓言，倍感煎熬，最后还是到卫生间自己解决了一下，倾泻的时候他闭起眼睛看到她的脸，她就在门外，但是他得不到，不可以。黑暗中站在床边望着她，最终只是帮她拉拉被子，他对自己的自制力产生了巨大的钦佩。
　　第二天两个人分头出门，麦卓言剪了头发就去找以前一起合伙做游戏软件的两个朋友，大家一起背着债，两个人都在给别人打工。一听说他弄到了启动资金，一下都来了精神，再拼拼借借，凑合着其实用不着用房子抵押，反正本来就欠了银行的钱，要抵押出钱来也是很难的，当然，麦卓言不想动房子，这才是真正的原因。毕竟大家都还年轻，还输得起，他们本来就有几项自己开发的技术很有优势，以前的员工关系也很好，轻车熟路，哥儿三个在小饭馆里坐着，马上就拿出一套方案，明天开始说干就干。
　　而蓝颜先去解决了一下房子的问题，最终以每个月八百元的价格租给了那一对非法夫妻，到年底，十个月租金一次性付清，这个价格，要比麦卓言当初出租那另外几间屋子的平均价格高，对方实在是没有多少跟她讨价还价的余地。这样他们每个月房贷的问题就解决了，这房子的房贷也只差这一年了。
　　把家里的东西打箱运到现在的小屋，愈发显得空间狭小，箱子干脆也不打开，就堆放在角落里。昨天她已经进行过扫除，把边边角角都清理干净，把自己的应季衣服挂在唯一的柜子里，麦田的衣服旁边。又从外面找到了一块大小合适的硬泡沫板弄回来擦干净，让她睡地铺她自己吃不消，而一直让麦田就那样睡地上，她也于心不忍。她不愿意想不愿意提麦田之前为她做的事，特别是还骗她说和宁素在一起，她不爱他，只是觉得很多事情都是责无旁贷的。
　　她谋了一个给中小学生补习的工作，其实也就是在商业教育机构上课，毕竟是有工作经验，其它事情让她从零开始学起，不是个救急的办法，况且这工作按课时计费，工钱还说得过去又可以随时停止。不过这还不能确定，她拿着材料回来备课，准备几天之后去试讲。当然，有充足的头脑和经验，她是一点都不紧张，只是非常不喜欢授课的那些非常应试的毫无价值的内容，但这就是挣钱的手段，她很快就又站上了讲台。
　　在大学开学之前，麦家阿姨还是来看了看他们，虽然儿子身处逆境，条件非常艰苦，人也憔悴不少，但是麦阿姨见状基本上是满面春风，原因就是她前一阵听说蓝颜和别人谈恋爱，把她儿子晾在一边，而现在则是患难见真情，真是让她不能不感动。当然她还带着重要的任务前来，五十万元的存折交到儿子手上，说：“我和你爸爸肯定有过河钱，你不用担心，这个钱你拿着，结婚的时候就没有了，反正早晚都是你的。”
　　蓝颜听了这个话心里就很崩溃，一个是嫁妆一个是彩礼，她和麦田要是赔了，就连终身大事都成问题了！
　　中午他们好好吃了一顿阿姨做的菜，尤其是蓝颜最爱的松鼠鱼，她还煞有介事地在一边观摩了半天。其实蓝洁羽做饭一般，她很多菜都是跟麦阿姨学的，从小就喜欢赖在麦家不走，上小学和麦田一起看《圣斗士星矢》，初中天天抄他的数学作业，高中的时候到了饭点蓝洁羽不给开火，她也是转身就去隔壁。
　　她有的时候很羡慕麦田家的感觉，一个有点古板其实透着可爱的男人，一个喜怒形于色性格开朗的女人，以及一个长得挺好又聪明伶俐的儿子，偶尔拌拌嘴，有点小摩擦，叔叔把脸往书后面一挡就过去了，麦田好像也什么事都可以和家里人说。而她和蓝洁羽，基本上是互不干涉，谈心非常有限的几次，她发现妈妈对她了如指掌，而她对这老太太越来越摸不着脉。
　　
　　　　　　　　　　　　　　　　　　必须做的事4
　　住房条件的恶劣，在冬天是很容易表现出来的，别的都没什么，这老房子采暖太不好了，暖气很难有摸着发烫的时候，比手的温度明显高就已经很不错，窗户又漏风，通向阳台的门好好修理一下还是漏缝，在房间里就觉得有风。尤其到了晚上，盖着厚被子还是觉得脑袋冷，把羽绒服搭在外面，帽子刚好扣在头上，从外面完全看不见人了。蓝颜觉得自己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也不好，但从没恶劣到这个地步，只能期待这北方极冷的冬天快点过去。而麦卓言每次看到她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和大衣里面，心里都会疼，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只能帮她掖掖被角，他想过以后要加倍对她好，可是他也明白她大概是不会要。
　　工作上倒都还顺利，麦卓言很快就凑齐人马开始游戏的创意设计，蓝颜嘴皮子功夫见长，由于表现好很受学生欢迎，课也就很多，差不多每天下午都有两个小时课，周末尤其紧张，一整天八个小时地讲，回来就累得动都懒得动一下。但是其实挣的不见得很多，她毕竟年轻，虽然比在普通学校强，讲课费也不可能多高，一个月满打满算不到四千，抛掉必要的支出，还有点紧巴。
　　《记得》的电影要开机了，火原打电话最后一次确定蓝颜不会进组，她只是拒绝，没有说她的情况，她觉得她这样一个人，搞得被钱牵着鼻子走，说起来还真是很奇怪，而更重要的是，麦田这个时候离不开她。
　　她偶尔会收到一点汇款，是她以前投稿的报酬，来得相当慢，却正是在需要钱的时候来到的。她发现自己陷入了一另个困境，写不出来，面对着电脑，脑子里面有故事有情节，却无法诉诸语言，有时候写出来一段，回头再看就恨不得抽自己。每天讲考试作文，好像损坏了她的写作能力，或者现在的精神状态就无法写作，她只想挣钱，不能陷入一个人的思考。所以她仍然是挑着以前的东西发出去，庆幸由于蓝洁羽的压力，以前写了那么多却一篇都不敢示众，有了点存货，却又不想人们认为她是那么的幼稚。
　　她开始有其它工作，由于课讲得很好，有人请她去做家教，一些很有钱的人家，每天晚上孩子放学以后去，一个小时收一百块钱，一讲就是两个小时，她的小外快赚得很High，这工作占用她的时间和精力，她就更无心想写作的事情。
　　麦卓言自己忙得昏天黑地，偶尔看到蓝颜晚上回来，躺在床上不动，心里还是会担心，几次提醒她注意身体，她都是大大咧咧的样子。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有警惕，可是这些工作就是这样的，她在普通人忙碌的工作日的上午其实没什么工作，就是备备课之类，可以很晚才起床，所以也并不会非常累。
　　工资在月末发，她也陆续和几个做家教的人家结算了工资，她发现算计完必要开支之后竟然还有两千多，从这个月的花销来看，他们还会有剩余！她觉得自己是个挣钱的天才，这晚不用做家教，她欢天喜地买了条鱼，在超市里挑了一瓶低价位的红酒，准备庆祝一下。这种庆祝好像太寒酸了一些，可是背着债的人，不可能放心过好日子，她想起了《项链》里的玛格丽特。
　　但麦卓言打电话回来，说他们会加班，大概十点以后就回去，她心里沉了一下，却打定主意不能扫兴，于是说：“你们吃饭的话你留着点肚子，我等你回来，我今天发工资，买了条鱼。”
　　“好的，我会尽快。”她可以想象他心里一定很高兴，晚饭都不会在外面吃了。
　　其实，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利用了他对自己的爱，她这样一步步走下去，走得越深对他的伤害就会越重，其实，她还是在冒险。在这个难得的什么都不做一个人呆在家里的空隙，她端着一杯温水，望着窗外点点的灯火，把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闭上眼睛，就看到简白的脸，她觉得冷，需要拥抱，她做的所有事情，其实在某种程度上都让自己沮丧，她需要他的安抚。“简白，我很想你，你在想我吗？”轻轻喃喃，她觉得双眼干涩，自己现在的样子，如果简白知道，一定会觉得失望吧！想到她刚刚到简白那里去的时候，他那张憔悴枯槁的脸，现在的他会是什么样子呢？希望不要再那样折磨自己了，简白，如果你还爱我的话，就保重自己，虽然，很有可能，他……
　　不能想下去，转移注意力，开电脑上网，看看八卦新闻，无聊地浏览网页，突然被一条广告吸引，某文学网站武侠大赛，点进去看，最高奖项奖金竟然有三十万！有枣没枣打三竿，她马上注册个ID，开了文发上去一万字，紧接着和简白一起写这个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现在她要去用它换钱了。
　　正发着呆，麦卓言就开门进来了，她醒过神来看了看时间，才九点过一点，说：“这么早啊？我还没准备呢！”
　　“提前结束了，一起弄吧！”他说着脱外套准备下厨。
　　两个人协作，很快就把饭做好，放在饭桌上，这个折叠饭桌还是蓝颜来了以后在旧货市场弄回来的。倒上红酒碰杯，蓝颜说：“庆祝一代新的挣钱天才诞生，我努力一下，估计下个月收入就会过万！”
　　“蓝，谢谢你！”他说着就有点沉重，眼眶要红的样子。
　　“你干什么！”她马上大声喊叫。
　　“真的，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我是真的想谢你！”
　　“你是不是有病啊！”她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他一脚，“这么多年感情，还提这个！我有难处的时候也都是你帮我，这么多年我也没为你做过什么，轮都轮到我了，你再说我生气了啊！”
　　他吃痛，立刻没了情绪，说：“我不说了，不说了，我看看你这鱼做得有没有得到我妈的真传！”
　　“哎，你们的事情，谋得怎么样了？”吃得差不多，她咬着筷子问。
　　“我们已经有想法了，其实我们以前就有计划要做一个以古希腊文明为背景的网络游戏，有点穿越味道的，跟星座也有关系，后来有事情耽搁了，现在重新提起来，已经快要成型了，我们做这个有经验，好玩是肯定的，现在的问题是美工和音乐，现在的网游一定要做得华丽才行，找了几个学动画的人来设计，合作的音乐公司也都是熟路子，制作已经全面启动，等设计好给你看。”
　　“古希腊？你怎么不早说？”她马上双眼发亮，“本人研究生专修的就是这一块，论文做的就是古希腊罗马的题，你们有没有文化方面的顾问？没有就聘我吧！”
　　“我还想你怎么不早说呢！我们还真怕在文化这方面出笑话，这几天还说得找个人看看，我说给家里打个电话找个这方面的教授问问！”
　　“用不着用不着，有我就没问题！”
　　“那明天我就把资料拿回来给你看看！”
　　“好啊！”
　　两个人越说也兴奋，加上喝了点酒，脸都红扑扑的，麦卓言一瞬间就有一点心猿意马，他盯着她的嘴唇，薄薄的不是性感，却有一种特殊的诱惑。很多年前，他们面对面在他的大学宿舍里喝酒，她也是脸红红的，笑得很开心，那个时侯他为什么会错过她呢？如果能更早发现自己的心意，他们应该是很温馨的一对吧！
　　“你没事吧！”她用手在他眼前晃晃。
　　“蓝，”他把脑子里的乱七八糟强行赶走，“别太累了，小心身体。”
　　“你很啰嗦！”她凶巴巴的，把他面前空了的碗收走，站起来去洗碗。
　　“我洗吧！”他看着她站在水池前，曲线很好的腰身，努力克制住想要抱她的冲动，他不是柳下惠，每天面对着自己最爱的女人，睡觉都不隔堵墙，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克制到哪一天。
　　这一对男女，怀着一种在特殊时期艰难度日的心情，豁出去大干一场，一天忙到晚，每天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入睡，还要忍受来自欲望的煎熬。蓝颜可以一整天不去想简白，但是每一个迷迷糊糊的时刻，她都不可抑止地想念他的怀抱。
　　
　　　　　　　　　　　　　　　　　　必须做的事5
　　第二个月麦卓言开始了真正的忙碌，每一天都早出晚归，基本上已经顾不上蓝颜在做什么。两个人见面机会很少，早晨他离开，她还没起，晚上她睡着他还没回，见面也只能是睡着了的。事实上蓝颜又接了几个家教，有时候一晚上跑两个地方，回到家通常麦卓言还没回来，她懒得脱衣服，倒在床上就睡，麦卓言说了她两次，不脱衣服睡觉醒了还会累，她也有点体会，但是终究战胜不了睡魔，后来她发现自己睡的时候不脱衣服，醒来时衣服脱到刚好蔽体。她不能想象麦田给她脱衣服时候的心情，她当然更加不会知道，每晚他都会吻她的额头。
　　麦卓言好不容易有一天工作提前完成，推掉一起去喝一杯的提议，决定回家等蓝颜回来。十点半她自己开门，看到他就疲惫地笑笑，说：“今天早啊！”
　　“你每天都回来这么晚？”他过来接她的包。
　　“也不会，每星期有几天会早一点。”她坐在床上撑着胳膊揉太阳穴，“现在的小孩子还真是笨啊，一道题讲三遍都记不住，我现在是十项全能，给小学初中生什么东西都敢讲！”
　　“别太累了，钱够花就得了，还账的事情是我的。”他扶正她的头，帮她按摩，“这个力度可以吗？”
　　“嗯嗯，挺好！”女王立刻就享受起来，毫不客气靠在了他身上。
　　“真的没必要这么累，你要是累坏了，挣多少钱都划不来。”他拢了一下她的长发，心头就深深一荡。
　　“还好吧，我还没觉得有什么勉强，我会自己把握分寸！你放心，我这个人从来都最会心疼自己！”这时候他开始捏她的肩，她呻吟一声，“你也要注意啊，最近有没有按时吃饭？没有胃疼吧？”
　　他愣了一下，刚刚她那声呻吟让他头一大，才反应过来，说：“没有。”其实是有的，胃疼起来吃点药顶一顶就过去了，吃饭这种事情还是有空了想起来才会去做。
　　“下次撒谎打草稿！我不能病倒，你就可以？道理比谁讲得都清楚！”她恶狠狠咬牙。
　　“我没事的。”
　　“麦田，”她忽然按住他在她肩膀上的手，“我来帮你，不是希望你能挣多少钱多么成功，而是希望你能好。”
　　“我也希望你能好。”他抑制着内心的起伏，定定望着她仰头看他的脸。
　　她就轻笑了一下，松开手收回了目光，心里说：你知道什么是我需要的好吗？这世界上，只有简白知道她真正需要什么，那种契合是无可替代的。
　　他见她忽然失落，讪讪笑笑，说：“我们的游戏场景和人物都设计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看看？”
　　“好好好！”她马上让自己从那种情绪里面解脱了出来，跳到他电脑前面。
　　“这个雅典娜还是有点气势的，赫拉也够凶，宙斯很有意思，像个牛魔王！我觉得阿波罗可以更帅一点，波塞冬也太保守了，都应该再穿少点，我有空去跟你们那个美术设计谈谈，不能太传统，这样没意思！”她提着意见，麦卓言就小心记下来，她之前对他们的一些设定提出的意见大多数都被采纳了，事实证明她是个聪明透顶的人，为了挣钱去站那种讲台，基本上是浪费了。
　　她跪在他的地铺上，电脑放在她床上，这是他们在这个房间里开电脑的一贯姿势，他在她身后，伸手向前控制鼠标，就闻到她身上特有的气味，这味道现在时刻伴着他，每晚都在呼吸，从小闻到大，现在却对他意味着非凡的诱惑，他很想跟她说一些什么，哪怕结果是悲惨的，仍然想要说出来。
　　
　　事实证明蓝颜不是一个可以把身体豁出去拼的人，她的过度繁忙马上得到报应，虽然不是发病那么严重，但是她感冒了。发现自己发烧，她打电话给学校和做家教的家庭，说明情况，然后吃了点药就拉上大被晕晕乎乎睡着了，睡梦中觉得特别难受，脑子里面闲不住，很多很多事情都搅在一起，一片混乱。再醒来已经是医院，手上扎着输液管，旁边是一脸疲惫的麦卓言。
　　见她醒来，他看着她，想说的话太多，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对不起啊！”她见他脸色不好，马上先承认错误。
　　“你吓死我了，幸好只是发烧，如果你真的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办？”麦卓言已经没心情发脾气，其实他非常自责。
　　她躺在病床上反省了一下，最近确实是钻进钱眼里不要命了，其实她的任务只不过是保证生活正常运行，没必要这么拼，再说麦田的生活还需要她照顾，没想到挣钱这种事情也会让人上瘾，刹不住闸！以后还是量力而行，多关心一下生活好了！
　　而麦卓言的脑子里，其实比她想的悲戚得多，他回到家一进门，就发现她不对劲，摸摸额头已经烧得非常厉害，一瞬间冷汗就下来了，他抱她来医院，她一直都在低声喃喃：“简白，抱紧我，我冷，简白，你不走不行吗？我们为什么回不去了？简白，你生气了吧？我该怎么办呢？”她爱简白，他没有办法，不能推开，也不能拥抱，他给不了她要的，而他能给的则无处安身。
　　这一场病之后，她推掉了几个家教，收入维持在五千左右，保证每天都在八点多就回家，早睡早起，让麦卓言吃了早饭再去上班，顺便带着中午饭走，下午她从学校上完课回来，做了晚饭给他送到公司去，一起吃了饭再去做家教。她开始深入地介入他的工作，每周会有两个上午和他一起去公司，主要是纠正他们那个游戏的常识错误，给一点建议，倒是很上心。这个游戏命名为“众神的星空”，她想起海子的那首《九月》，“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只剩下野花一片……”这是简白上学时最喜欢的一首诗。
　　她的武侠在网上点击很高，网站的编辑联系她，建议她和网站签一个合同，在必要的时候给章节加V，这样就会有收入，她当然来者不拒。看着网友们在下面留下的很多溢美之词，她不禁想，简白做什么都得不到这个世界的认可，可是和她一起做的事情就不错，如果她能够介入他的雕塑，他是不是会更容易成功呢？这样胡思乱想，想得太远，只能叹一口气收回思绪。
　　她是想念他，两个人在一起的任何一点回忆都足以让她无法自持，那种默契的拥抱，身体每一点接触，每一句说给对方的话，激烈地讨论，窝在一起看电影，唱他的歌，站在广场上却好像只是在为他一个人唱，及至她开始小心翼翼，变成一个他不再需要的人。有几次晚上一个人，她轻轻哼唱着他写的歌，点一支他的烟，让声音和味道纠缠在一次，她仿佛把自己放进一个密闭的空间，逃进内心的另一个世界。
　　可是不能思考，否则她会厌弃自己。
　　
　　　　　　　　　　　　　　　　　　必须做的事6
　　但是生活是用来面对的。蓝颜从学校回到家里，顺便买了菜花，也不换衣服，穿上围裙就着手做饭，半个小时以后米饭和炒菜已经装进保温桶里，脱掉围裙拎着就去赶公车。从家里到麦卓言他们找到的廉租写字楼，需要倒一次公交，打车的话则需要十五块钱，她从来都不喜欢算小账，但是现在也不得不如此。
　　办公室里照常所有人都在忙，她到麦卓言的隔间，把保温桶放下打开，立刻香飘四溢，喊一句：“大家都该吃饭了！”大家都看着她笑笑，三三两两开始动起来，其实她的到来已经算是这里的生物钟，她来了，就意味着一部分人下班，另一部分人去吃晚饭。
　　她拿着自己那一份米饭，找了把椅子坐下，开始吃起来，边吃边说：“今天做家教的那个孩子晚上有事，我不用去了，一会儿给我看看我上次建议的那个帕里斯的鹿角头盔，啊，我的帕里斯！”
　　“我们今天结束得也应该比较早，一会儿去海边散散步怎么样？回来这么久还没去看过大海吧！”他今天似乎特别温和。
　　“哎，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我的胃也不好，怎么就没人给我送饭？”过道那边五大三粗的一个男人忽然感叹。这人由于外形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