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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美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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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嫂子,我真的很抱歉,可我也真的不明白,你的孩子怎会被风筝线勒上?”
“你不相信?你以为我骗你?”妇人失态地大咆。
“不是的,我怎会如此怀疑,你家孩子死去是事实,我再不懂事也不会以此不负责的念头回避。”丑小篆赶忙解释。
“负责任?你要如何负责任?你能赔我多少损失?我的孩子是聪明的好孩子,如今就这么去了,我今后要指望谁啊——”
“对不起……”她又说了一次。
“我儿子是要考状元的,你要怎么赔我?”妇人朝丑小篆无礼的拳打脚踢。
梁靖蕙走过去试图拉开妇人,可妇人力量过大,梁靖蕙未能如愿。
“嫂子认为我能如何补偿?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给嫂子办到。”丑小篆开口承诺。
围在四周的村民立刻鼓噪了起来。
“赔钱、赔钱、赔钱。”
“有诚意就拿银子出来。”
“说一百句对不起都没用啦,孔方兄才是最实在的。”
丑小篆咬了咬下唇,虽然铺子没了,身无分文,她为了让自己良心好过些,同意道:“嫂子出个价,小篆定会全力以赴。”
妇人泪眼蒙胧,哽咽地道:“你现在什么都没了,能赔我什么?”她看了一眼正在烧的铺子。
“会有的,我会想办法。”
钱能解决的问题是小问题,难不倒她。
“一百两,我要一百两。”
也不知妇人想清楚了没,喊出了这个价。
“是不是太少了,要不要再加一点。”
有人立刻说出意见,好像苦主不是这名妇人。
“那就再加一百两,我要二百两安家费,你什么时候可以让我拿到钱?”妇人突然变得精明。
“给我一些时间筹钱。”她低调地说。
“三天,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不给钱,村里的正义之士还会再来,他们不会放过你,这个公道你非还清不可。”妇人撂下狠话。
一刻钟后,众人抬棺鱼贯离去。
望着被烧成残貌的铺子,丑小篆拭了拭泪。
“小篆,你真傻,她家孩子死了干你何事?”
“是丑家风筝害死他的。”她良心不安。
“笑死人了,丑家只管制风筝、卖风筝,是她自己不照顾好孩子。如果她是故意的呢?”
“不会的,没有一个做母亲的人会这么狠心。”想来就令人毛骨悚然。
“很难讲,总之此例一开,会有很多缺钱的父母弄死自己的孩子,再到处喊冤。”
“靖蕙,你把人性看待得很残忍。”丑小篆拧了下眉心。
“难道没有这种可能?二百两耶,不是一笔小数目,那位大婶分明是狮子大开口。”
“一条人命二百两,是那位嫂子吃了亏,我占了便宜。”丑小篆叹了口气。
“又不是你的错,他们烧了你的铺子才是罪人。”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丑小篆有感而发。
“哪有这个道理!如果有个人被水噎死,是不是也要叫土地公负责?因为水是从泥土里冒出来的啊;还有,上个月城南的姜大叔吃鱼时被鱼刺给梗死,是不是卖鱼给他的福伯也要以死谢罪?”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丑小篆想了一下,也不知道哪里不一样。“反正不一样就是了。”
本以为最安全的风筝,怎会发生致人于死的事?她也百思不解。
“风筝在天上飞,怎会弄死地上的孩子?”
“也许风筝掉下来时狂风正好刮起,阴错阳差勒上了孩子的颈子。”
“会有这么巧的事?”
“无巧不成书嘛!”丑小篆认命地道。
“二百两,三天内给清,你向谁借去?我这儿只有十两存放在钱庄,下午提领出来给你应急。”
“先不急,我试试其他法子。”她灵光一现。
“会有什么法子?”
“一会儿我上云奏院一趟。”
梁靖蕙大惊,“你要向盘大人开口借钱?”
丑小篆点了下头再摇摇头,“不全是。”
她不会借太久,半年之内就会还清。
第5章(1)
昨夜海棠初着雨,
数朵轻盈娇欲语。
佳人晓起出兰房,
将来对镜比红妆。
问郎花好侬颜好?
郎道不如花窈窕。
佳人见语发娇嗔,
不信死花胜活人。
将花揉碎掷郎前,
请郎今夜伴花眠。
明 唐寅 题拈花微笑图
云奏院
院中有一弯清溪,由院外的小湖流向院内,蜿蜿蜒蜒地,丑小篆头一回仔细瞧它。
“你找我有事?”
被领进练功房的丑小篆扬起细细的眉,将自己早在心里盘算过的说法说出:“大人,我的事不知您听说了吗?”
盘云飞不语,只是定定的审视她。
“我想请教大人一件事。”
这么客气?
“何事?”
“想问大人若是当选中原小姐,除了有机会成为太子妃外还有什么好处?”
“你想有什么好处?”
盘云飞望向丑小篆眼眸的深处,她正巧站在练功房西面的窗棂前,身后的夕阳恰成一层红金色的光圈,莹莹橙黄的橘色,衬映她的姿容,太过明媚,太过动人。
“我不想做太子妃,我要钱。”
“你要钱?”他当然知道她为何急着要钱。
丑小篆点点头,“中原小姐有没有御赐的奖赏?”
“没有。”他照实说。
“那多怪啊,没有任何奖赏却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骛?”她有些失望。
“很正常啊,中原小姐乃女人容貌的最高肯定,随之而来的附加价值是任何选美比赛都不能及的。”
“我不要那些附加价值。”她只要钱。
“只要给钱,你就肯代表山东出赛是吗?”盘云飞试探地问。
丑小篆挣扎了下,还是点了头。
“我给你奖赏。”他以一种坚定的语气道。
“你给我奖赏?”为什么?
“只要你愿意随我进京参赛,你要多少,开个价。”
丑小篆扬起满意的笑,“二百两。”
盘云飞二话不说的答应,“成交。”
“要不要写张字据由我画押?”
他摇头。“我信得过你。”
“三天内我要拿到那笔银两。”
他笑了下,然后有些感慨地道:“你太善良了,这种性格很容易受到伤害。”
“外人看我都觉得我傻,可我的想法很单纯,不过求心安二字。”她正气地说。
他佩服她。
“要不要由我出面替你将事情的真相调查个水落石出?”
她委婉的拒绝,“不必麻烦了,就算查出真是狠心母亲弑了亲生儿子又如何?孩子死了,生命消失,这样冷血的真相会给城里的百姓多大的震撼?我不要有人起而效之,我宁可相信一切出于意外。”
他感动极了。
“可你明明不想参加选美的!”
“没有差别了,我的风筝全被今日的无情怒火给烧得一干二净,今年的风筝大赛我是注定要缺席了,既然不能参加风筝大赛,退而求其次弄个中原小姐来玩玩不是很好?”她看得很开。
“你倒会自我解嘲。”
“不然呢,寻死觅活不成?”她摇摇头,“我才没有那么阿呆呢!”
“明天你拿银票到钱庄兑现。”盘云飞也很干脆。
“你肯吃这么大的亏,我倒是有些吃惊。”丑小篆望向他,突然觉得他的眼神里藏着温暖。
“我没吃亏,你也不用吃惊。”
他两手环抱于胸前,低首看向她,淡淡地再次叹道:“你的好心有的时候出现得不是时候。”
她耸耸肩,道了谢,循原路走出云奏院。
盘云飞的眼神除了冷酷外,还多了一份悠然恻远。
“大人终于如愿以偿了。”武不凡嘴里嗑着南瓜子,心情愉快地道。
“拜张家村死去的孩子之赐。”他喝了一口雀舌。
“算是离奇惨事。”武不凡的好心情在想起这件悲哀的事后,打了点折扣。
“有目击证人吗?”
“几个小毛头,年纪和死去的孩子差不多大,能说得多清楚?”武不凡冷哼了声。
“真是让风筝线勒死的?”他心中不免有一丝怀疑。
武不凡放下指间的南瓜子,他现在已没什么胃口了。
“孩子的尸首我看了一下,是典型颈子被勒窒息而亡的模样,张家村的人同仇敌忾把小篆姑娘当作敌人,烧了丑家的风筝铺,还替苦主索了二百两银钱。”
“有没有可能,孩子其实不是意外死去?”
武不凡愣住,他完全没有思索过这个方向。“不知道,我没想到。”
“她不愿意我插手调查这事,宁可自己吃闷亏。”
她?“谁是她?”
“你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不知谁是哥哥的她。”
盘雪妮寒着脸走进花厅。
“悔过书写好了吗?”
盘雪妮臭着一张脸,“写好了啦。”
“写一百遍,这么快就写好了?拿来我看。”他转身问。
“﹃我错了‘三个字写一百遍有什么难的,一刻钟就写好了,我效率这么好是不是有奖品?”
盘云飞怒眉飞扬,“谁准许你写这么简单的悔过书,再去重写!”
“不要!”她嘟嘴道。
“不听话是吗?今晚别进大厅用膳,给我待在房里吃,大小姐当惯了,成日成天娇得不得了。”他发现自己不能再对雪妮任性的态度视而不见,长此下去只会害了她。
盘雪妮不服地道:“为什么,我已经够听你的话了,难道要我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才叫悔过吗?”
“你到底去不去写悔过书?”他少有失去耐性的时候。
武不凡跳出来打圆场说好话:“雪妮,悔过书的标准格式我那有,我现在就去拿来,你只要照着上头的字句写,包准不会有错的。”
“不要嘛,我最讨厌写字,我不要写啦,哥,你明明知道我人美但是字丑,偏偏要我写什么悔过书!”
“那就去练字。”盘云飞吼道。
她吓了一跳,“哥,你从来没这么凶过我的,最近因为选美的事老是骂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被宠坏了。”
“雪妮,我看你就别再同大人争论了。”武不凡劝道。
平日府里的下人都要忍受盘雪妮的大小姐脾气,武不凡将一切看在眼里,可碍于身分也不好说什么,现下由盘云飞亲自管教,他承认他有一点幸灾乐祸的况味。
“要你管!”她怒斥道。
武不凡无所谓地耸耸肩,然后噤声。
“雪妮,不许对武御医无礼!”
她大叫:“我怎么这么倒霉!”
“你再不安分守己,以后还会有更多倒霉的事等着你。”
盘雪妮识相地敢怒不敢言。
大哥的转变肯定和丑小篆脱离不了干系,那女人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在大哥面前不知说了多少不利于其他佳丽的闲言闲语。
“明天这个时候,我一定要看到你写好的完整悔过书,一百遍,一遍也不能少。”他沉着脸道。
“写就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要亲笔写,你若找人捉刀,将会有更严酷的惩罚伺候,明白吗?”
她那一点歪心思,他会不明白?
她颤了下,好厉害的哥哥,他是怎么猜到她正打算找人替她罚写?
盘云飞走出练功房,他想出去透透气,遂骑了马,无特殊目的地奔驰。
迎风驰骋的快感令他很舒服,远方有一只风筝飘着,是谁在放风筝?
就这样,风筝在他前方行进着,他在后方追逐着。
这一幕,似曾相识,在记忆的深处。
是拾儿,韦拾儿,爱放风筝的拾儿,曾经放着风筝笑吟吟地要他飞天追上风筝。
当时,他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此刻,他的心是微微刺痛的。
不该啊,韦拾儿不该会刺痛他的,他应该早已忘了她,忘记那段情。
他驰骋着追逐天边的风筝,彷佛正追逐着一个逝去的梦,永远不可能重现的梦。
然后,他看见了她——
丑小篆。
她怎会在这里放风筝?这是盘家私人的产业。近日,他买下了舅家与盘家物业相临的云奏院,变得有更多的时间来此冥想、散心,倒是头一回在这儿见到她。
他停下马,也许是马鸣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回过头看向他,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像是问着,你没事骑着马站在我身后作啥?
丑小篆慢慢地收起风筝线,缓缓地走向他,闷声道:“是不是反悔了?”
“呃?”
“反悔花二百两拜托我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参选中原小姐。”
“你说的反悔,我连想都没想过。”
他居高临下地骑在马上,她必须仰首才能与他四目相视。“那你为何瞪着我瞧?”
“我没瞪你。”
“可是你的样子好吓人,像是恨着某个人。”
盘云飞有些不自在,他有一种被她看出心事的狼狈。
恨,他还恨着韦拾儿?
“你在这里做什么?”
“放风筝啊。”她将手上的风筝递出,“你不会认不出风筝的模样吧?”
“我当然知道你正在放风筝,我想问的是你在别人的土地上放风筝做什么?”
她偏着头想了一下,“哦——这是你们盘家的地盘,我差点忘了。”
“你未经允许擅自来﹃盘园‘真是大胆。”
平时,他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更不会在意村民把盘园当作休憩之地,可他现下偏偏同她计较起来,也许是因为她的风筝让他想起了韦拾儿。
“我来放风筝时没法请示你啊。”
“为什么?”
“因为你那个时候正好在睡觉。”她嘟喃。
他皱了下眉,“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夜。”
他的表情似是不信。
“骗人!”
“是真的,我没必要骗你。”她忙不迭地解释。
他跃下马,“你不睡觉,夜里放风筝?”骗谁?
她有些气他不相信她说的话,“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好命,房子屋舍相连到天边,烧了一间还有一百间。”
第5章(2)
盘云飞愣了下,突地恍然大悟,他真是粗心,完全没想到她的铺子昨日让人给烧了,也许那是她唯一的栖身之所。
“你为什么不早说?”他因为心怜她,所以一急,口气反而不好。
丑小篆动怒了,“那是你不知人间疾苦,还问我为何不食肉糜!”
“你的朋友呢?你可以住在朋友家里。”
“你说靖蕙吗?她娘亲和昨日死去孩子的娘亲的表姐的结拜姐妹是堂姐妹,恨我都来不及了,怎会让我住她家,他们全视我为瘟神。”
虽然梁靖蕙和梁夫人那一长串沾亲带故的人一点交情也无,可毕竟掌理家中大权的人是梁夫人。
昨晚丑小篆同梁靖蕙一踏进梁家,梁夫人就以愤怒的语气将她数落了一顿,还要梁靖蕙少跟她这个扫把星在一块儿,否则迟早会被她害死,所以她跟梁靖蕙要了个风筝,离开梁家。
“既然你已无家可归,就同我回云奏院。”他说。
她摇头,“这样好奇怪。”
“怪什么,你不是说了,我盘家有一百间屋舍,借你一间暂住直到进京为止,有何好大惊小怪的?”
“怕有谣言。”
“是借口吧?”盘云飞淡淡一笑。
女孩家的心思他多少也懂一点,谁不知道欲迎还拒的道理,女方只要使出这个伎俩,男子通常也会顺水推舟,让女子有半推半就的机会。
“借口?对大人我还需要何借口?”丑小篆巧妙地推拒。
不是因为拉不下脸,也不是因为怕人言可畏,她最怕的是丢了心。
她发现自己开始在意起他对她的看法,从那天他同意借她二百两开始,她就会不断莫名其妙地想起他。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偷偷想着一个人是多么无聊的一件事啊。
何况这个人根本不会给予任何回应。
她不想傻傻的扮痴情女,活在这世上可以冒险的事很多,不需要再添上爱情这一项。
“你明明无家可归。”
“我想起另有一处可容身之地。”
“何处?”
丑小篆想起对她极好的他,“金百贤少爷也许肯提供一处让我暂居。”
“金百贤?送你白玉鼻烟壶的金百贤?”他很快联想到。
她点点头,“百贤哥古道热肠,我想只要我开口,他不会拒绝我才是。”
“既然如此,你就去找你的百贤哥吧!不过,三天后我们就要进京了,你准备准备。”
“进京?我也一道走?”不会吧,想躲也躲不了吗?
“你是代表山东参选的佳丽,自然得一道进京,还有,你可以带个贴身女伴随身伺候你。”
说完话,盘云飞跃上马背,策马而去。
丑小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杏花堂
“小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娘和那位大嫂有那么一丁点的关系,真是夸张,什么表姐的结拜姐妹的堂姐妹,哎呀,我搞不清楚啦。”梁靖蕙挥了挥手道。
“不要紧,又不是你的错。”
丑小篆反而很珍惜这次的历练,原来无家可归是一件这么无助的事。
“听说你要进京了?”梁靖蕙问。
“百贤哥告诉你的?”她已住进金员外府。
“他一早到闻百草那里买了些当归和莲子说要给你补身子,百贤哥对你真好。”
丑小篆丢了颗花生入口,“是很好啊,百贤哥对谁都好。”
“才怪,我看啊他只对你特别。”
丑小篆大笑,“干嘛,吃醋了?”
梁靖蕙赧然,“才不是呢,你说到哪儿去了。”
“不然你说百贤哥待我极好。”丑小篆取笑道。
她也是开开玩笑逗逗好友罢了,最近真是背到极点,什么都不顺利,连最拿手的风筝,也成了她倒霉的祸源之一,她真不知道她是招谁惹谁了。
“你真的愿意进京选美?”
“我向盘大人借了二百两,不进京选美难道要卖身啊。”
“也是,选美比卖身好,卖了身一辈子做牛做马,要如何翻身?”
“选美其实不比卖身好,只是比较好听罢了,站在台上让台下的人指指点点,反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啦。”
“怎么会?”梁靖蕙不这么认为。
“我是误打误撞,莫名其妙参选的。进京之后别人是想尽办法中选,我是竭尽所能求落选。靖蕙,你会不会觉得我的想法很没出息?”
“人各有志。”
“少琳和吟诗肯定气坏了。”她好些天没去看她们了。
“百草堂的人说她们的伤快好了。”
“真不巧,想选的人不能选,不想选的人偏偏迫于无奈得参选。”丑小篆无奈地道。
“也许咱们莱州要出太子妃了。”梁靖蕙取笑道。
常言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谁也说不准命运要将丑小篆往何处引领。
“我可不希罕太子妃的虚名。”
“怎会是虚名?”梁靖蕙感到讶然。
“那太子是个呆瓜,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我不嫁太子是忠于良知。”
“太子将来是皇位的继承人,你若有机会做太子妃,即表示未来有可能母仪天下,你不会傻到连荣华富贵都不要吧!”
“荣华富贵看得到却未必摸得到,我要那些东西做什么?现在的我什么也不想,只希望快快进京,顺利落选,然后回莱州重建丑家风筝铺。”
“怎么说都觉得你这回的事出得很冤。”
丑小篆吁了一口长气,“是很冤。”
“为何不接受盘大人的好意?他要调查孩子真正的死因。”
“查得水落石出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
“便宜了那可疑的妇人。”
最新的消息甚至传闻,那妇人不是孩子的生母,是抱来养的,平日待孩子就不是很好。
“若她有错,自有天谴。”
梁靖蕙不平地道:“要等天谴不知要多少年,那妇人招来一帮不明是非的村民烧了你的铺子,你难道不生气?”
“气啊,怎会不气,我又不是圣人,圣人可能也有脾气吧!可这事生气也没用,他们来势汹汹,烧了我的铺子还觉得我走了狗运不必蹲苦牢。”她能如何?
“请盘大人把他们全捉起来。”
“算了,我不想找麻烦。”她清了清桌上的花生壳。
“你太善良了。”
丑小篆盈盈一笑,“才怪,其实这几天我在心里不知把他们那帮人咒骂了多少回,要他们吃一粒米肥一斤肉,个个变成大肥猪;喝一口水白一根头发,个个未老先衰。”
闻言,梁靖蕙噗哧一笑。“真的满毒的。”
“可惜,好像没什么效果。”
那种诅咒要有效果才有鬼哩。
“高兴就好。”
“你陪我一道进京吧!”丑小篆邀约道。
梁靖蕙有些受宠若惊,“我……可以吗?”
“除非你对百贤哥真有意思,舍不得离开莱州。”
“才没有呢,我对百贤哥没有一丁点意思。”她做出发誓的样子,儿女情长哪比得过上京城有趣,何况,京城里翩翩佳公子多的是,还怕找不着佳婿良缘?
两人说定一同进京,不过半路杀出两个程咬金。
一是丑少琳,一是丑吟诗。
“我们也要一起去。”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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