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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不堪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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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鑫电脑上装的是魔兽连连看,看着那一个个熟悉而相似的头像,她越发头昏脑胀,整场游戏只有手在动,全是苏鑫在旁指手画脚点明行动的方向。玩了半天,因为她反应迟钝总是无法通关。舅妈已经在外面喊吃饭,她连忙趁机合上电脑。表弟在身后鄙夷,玩不了就逃跑,一点游戏精神都没有。她也装作没听见。
饭桌上果然有外人,而且不止一个,热热闹闹的围成一大桌。初夏直觉失礼,竟然在里面光顾着玩,全由舅妈跟家里的阿姨忙碌。舅舅介绍完她身份后,她匆匆朝他们点点头,赧然一笑,躲进厨房帮忙。阿姨连连说不用,让她出去。舅妈倒觉得这是个展现她贤惠懂事的契机,叫她帮忙把菜一道道端上去。
家里的阿姨以前是开私家菜馆的,烧了一手的好菜。餐桌上客人们皆赞不绝口,谈笑风生。长辈们忙着说自己的事,回忆峥嵘岁月。表弟冲初夏眨眨眼,偷偷踢了她一脚,用口型征询意见“怎么样?”
初夏闷头吃菜,有一句问就答一句,没人开口她绝对不起话茬。今天介绍的相亲对象是舅舅战友的侄子,年龄比初夏大五岁,没说是干什么的。初夏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只觉得他肩膀很宽,下巴也生的好看,其余的印象皆是模糊。心里还想着别的事,她只惦记着早点吃完散场,好赶回家看《乔省长和他的女儿们》。自从看完《亮剑》以后,她就成了李幼斌的铁杆粉丝。那一年中国还流行一部韩剧《大长今》,有种说法叫“女人看《大长今》,男人看《亮剑》”。她是女儿身,却偏偏独爱《亮剑》。那曲大街小巷传唱一时的“呼啦啦”一响起来她就犯困,在网上看的时候又一个劲的往后拉,迄今没有看完整部剧。
这顿饭吃的时间颇为漫长,足有一个小时还没散场。《城市零距离》是舅妈雷打不动的保留节目,到了点儿,客厅里的电视打开了,照例是那个本市著名的光头主持人在针砭时弊,倾听民声。初夏努力数着碗里的饭粒,又找机会帮忙去盛了碗汤。端上来,坐自己对面的男子连忙站起身道谢,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原来是他要喝汤。初夏觉得尴尬,唯有微微点头,含混不清地道了句“不客气”。舅舅战友的妻子注意到了这一幕,抿着嘴儿一笑。初夏越发面红耳赤起来,明明心里还清澄如镜,脸上却止不住发烧。只好放下掖在耳后的长发,用来遮挡自己的困窘。
“咦,那人怎么这么像我姐啊。不对,就是我姐,连衣服都一模一样。”苏鑫筷子还含在嘴里,瞪大眼睛看电视屏幕,“妈,你看,跟我姐抱在一起的人是不是沈诺。”
话音一落,饭桌上立刻安静下来。人人都抬首转头盯着电视画面猛瞧,荧屏上高大英俊的男人正和白净秀气的女子拥抱。给的是特写,连那两句“嗨,祝你快乐”和“同样祝你快乐”都听得清清楚楚。
初夏一头一脑的黑线,心想,这活动事先跟媒体沟通的未免太好了点,居然还上了电视!记者镜头竟拉的这么长,自己都一点也没感觉到。抬头看那个叫沈诺的男子,也是惊愕的样子。见她目光递来,他点头微笑。两人异口同声指着对方:“是你?换了衣服都认不出来了。”
其实初夏这话说出口有些心虚。上帝给了女人一张脸,她又给自己创造了另外一张。自己换了衣服化了裸妆,还把盘起的头发放下伪装青春时光,乍一眼确实不是本来面目。对方只是把黑色西装换成了深灰色,自己就记不清他的模样了。
沈诺不以为忤,笑了笑,没有多言。长辈们笑容满面,调笑了几句就又持续餐桌上原先讨论的话题。尽管有心当月老,途中还几次试图再把焦点集中在这双人身上,无奈老友情深谈性甚浓,一会儿就又悄然无声地回归到自己的事情。两家的男主人都是经商的,说起商场上那些奇闻异事谈的津津有味。沈诺偶尔会应要求说几句话,言简意赅,并不卖弄。他的沉默给初夏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初夏最恨那种夸夸其谈,好像地球围绕他来转,所有事情他说了算的男人。
秦林走后,她不是没有试图投入一段新的感情。同学介绍,亲戚搭桥也曾出去见过几个男生。结果无一例外,混得不如意的就怨天尤人坚信自己好运未到,混的稍微好一点就沾沾自喜,仿佛世人皆不如我。也是,倘若条件真好,哪会沦落到相亲的地步。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好东西总会有人抢,自己技不如人,唯有微笑着拱手退出。
比较极品的是约会了一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男生,毕业不到半年的时间,已经创业失败三次。他背着个网球王子的书包赶到咖啡屋,见着人寒暄没两句,就唾沫横飞地向初夏描绘他的最新蓝图。初夏听的鼓膜疼,无奈只有肯定的点头:“我相信你先前失败在所难免。等你失败个十头八次就差不多了。”
“真的?姐姐你会看相?是不是那个时候我就否极泰来了。”小男生面露喜色。
初夏叹气,当然,等你失败十头八次以后我估计你也没钱再瞎折腾了。
原来你也在这里
至此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
初夏认清了相亲的本来面目,明白相亲碰到骑白马的王子要比骑白马的唐僧的概率低的低以后就再也没打过它的歪主意。自己清醒了,长辈却迷糊了,一个劲儿给她介绍各路相亲对象。平心而论,里面不乏条件不错的青年才俊,其中有几个还主动约过她,被她不冷不淡地找理由推脱了几次就放弃了。都是聪明人,这个社会如此功利现实,谁有闲情逸致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人身上。初夏知道问题在于自己,人总是这样,不见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而自己,怕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餐桌上热热闹闹,长辈们吃晚饭后搭桌子打牌。初夏借口不会,伺机溜回表弟的房间上网。到天涯去看了几张热门帖子,只觉得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人生,确实比狗血剧更加狗血剧。奥斯卡算得了什么?生活才是这世上最伟大的编剧。
QQ挂着,看群里静悄悄的,也无心撩拨出点话题。白露头像亮着,状态却是忙碌。初夏闲人一个,不好意思打扰人家女强人为社会主义大厦添砖添瓦。害怕被无聊的男人不停地骚扰要求加好友,她选了隐身,挂在右下角升级。然后专心致志地玩连连看。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总也找不到那一对可以连线的头像。苏鑫捧着自己的PSP上下颠倒折腾了半天,抽空瞄了眼,龇牙咧嘴地恨铁不成钢:“姐,我都说过你多少次了,要眼观八方,你老是死盯着一个人肯定找不到连线的方向!”
她无端生出烦乱,关了游戏,漫不经心地看热门帖子。有人骂有人捧,去年毒药正当红,今朝还得几回闻。她特意挑出几个温馨帖看,只想别人的快乐幸福也能温暖自己。高中同学有人结婚了,在群里发了婚纱照,傻傻两个人,笑得很甜。都是熟悉的老同学,女孩还一度是自己的同桌。新人一路从小吵到大,每次被人暧昧的瞄来瞄去的时候,她总是信誓旦旦拍胸口保证,绝对不可能,我要跟他有瓜葛,就是红果果的乱伦。结果她老公还就不信这个邪,愣是把她敲晕了扛进教堂。初夏记得,十七岁的女孩子还曾在她面前感慨万千,我跟他哪有可能谈恋爱,根本不搭界,像你跟秦林那样才是真正的金童玉女呢。
金童玉女,金玉良缘。
初夏想起宝哥哥跟宝姐姐也曾被这般揣度,到了终究末了,他心头念念不忘的还是木石之约的林妹妹。
群里正有人起哄询问详细的进展过程。他们班是文科强化班,女生多,熟女凑在一起,说话就生猛无比。不住有鲜红的大字顶上去,“突破几垒了,有没有机会双喜临门?”。看的在一旁挤着窥私的表弟冷汗淋漓,连连摇头。初夏不禁莞尔,只说祝贺。女主角被追问的招架不住,赶紧隐身后撤。没了被调戏的对象,大家也散了兴致,群里渐渐冷清下来。初夏也退出了群聊,这才发现有人在跟自己私聊。大家的QQ签名换的太快,初夏又是个懒人,疏于整理,一时半会儿拎不清究竟是谁,只得草草发了个微笑的头像过去。看她签名是幸福的新嫁娘,想来是刚才发婚纱照的旧日同窗,又道了句,恭喜恭喜。
幸福的新嫁娘:?,你都知道了?谢谢你的祝福。
初夏:刚才我也进群里聊了,照片真漂亮,婚纱摄影店应该拿你们的照片打广告,然后把你俩拍婚纱照的钱给免了。
隔了半天,幸福的新嫁娘才发上一行字,初夏,你不记得我是谁了?
初夏觉得奇怪,连忙查看对方的QQ资料,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颤抖的手本能地关闭了聊天窗口,不理会她在一个劲儿的叫。据说所有动物在面临危 fsktxt。cōm险时,选择不外乎两个,认为可以一搏的立马进入战斗状态,认定敌不过的则选择逃之夭夭。
深吸一口气,初夏挤出扭曲的笑脸,若无其事地重新点开对话框,敲上一行字,“抱歉,人老了,忘性大。”其实哪里会忘,他的手机号码宿舍电话家里电话QQ号都烂熟于心,只是宁愿自欺欺人。
幸福的新嫁娘有些仲怔,像是一个全力挥出一拳的人不想却打到棉花上,进退皆是尴尬。
“真的忘了??我还担心会不小心伤害到你。我的Q号忘了,说真的,到了国外以后我只用MSN。还好秦林把QQ给我用,这样才有机会再联系上老同学啊。哎呀,说起来也真是的,他现在非常热衷实验室争权夺利的那些事,说要为我和宝宝打拼将来,都很少有时间陪我。我经常说有他这种未婚夫跟没有一个样,哪天我真生气了就休了他!对了,我怀孕了,秦林什么事情都不让我做,简直要把我当菩萨给供起来了。初夏,我都胖了好多,人家都没胖过的。减肥你最有经验,能给我出出主意吧。”
鲜红的大字印在视网膜上怵目惊心,让人怀疑上面会滴下血来。高婉的笑脸分外嚣张,藏不住屏幕背后的得意。
这种拙劣不堪的示威自己应当嗤之以鼻,可是为什么放在键盘上的手在颤抖,眼前的屏幕会越来越模糊?
对方似乎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继续自说自话。
“初夏,我跟秦林还偶尔会提到你呢。上次我们说有机会要请你吃饭。秦林现在已经接到好几家大学的聘书了,他说他比较喜欢校园的静谧,感觉我们可以一直处于恋爱状态一样。我们现在还犹豫到底上哪儿比较好。真的很闹心啊,他为什么非要是牛津大学的博士呢。害得我们挑的眼花缭乱。”
初夏被捏住的的心脏终于逃离了那双看不见的巨大的魔掌。她深吸一口气,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下:咦,几时牛津的行情这般好了?上个月有个斯坦福生物工程和加州大学机械工程的双料博士后到我们学校来竞聘都没有留下。
一句话成功地挑断了高婉指手画脚的爪子筋脉。
初夏趁胜追击:高婉,我不明白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想我们之间的交情还没有好到可以互相倾诉自己的感情生活。我觉得你的行为让我很困扰,如果你想示威,那么你选错了对象,如果你有露阴癖,我还没有探听别人隐私的嗜好。我可以原谅整天无所事事东加长西家短的无聊中年妇女,不过这种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回。还有,不要把老同学三个字随便挂在嘴边。咱们虽然是同一个学校,但相距真的很远。另外,出于对无知者的同情,我想免费给你个忠告,孕妇别在电脑前呆太长的时间。本来基因来源质量就不能得到保障,千万别再弄出个畸形。
没等她反应过来,初夏又加了一句,你问我怎样减肥?很简单,找点正经事做。其实我很奇怪,如此步步为营,你不会觉得很累吗?言尽于此,再见。看明白了吗?你不会在国外呆久了,连这些字都不认识了吧。
果断地关了对话框,把对方拉入黑名单,退出QQ。
这般刻薄尖锐,终究是失了态,装不下去淡定漠然。关系撕碎彻底,不需要再虚伪,不需要再掩饰厌恶。原来自己也可以。她挑挑眉头,对射向自己的探寻目光,微笑:“有什么问题吗?”
苏鑫像被冰山冻住了一般瑟瑟发抖,颤声道,姐,姐,你刚才的样子可以去cosplay冰雪女神。
初夏没有出声,开了门,站到阳台上看天空,灰蒙蒙的一片,记忆里的星海早已湮没于尘埃。她拉开窗户,用力呼吸清冷而新鲜的空气。远处高楼有飘渺的歌声在城市的上空飘荡:
“点点星光再耀眼也会凋谢,
情话说的难分难解终将一别
最后留在你身边又会是谁
真心是否比不上一千朵玫瑰
谁是真谁是假
再狡猾遇上多情也会变傻
那频频回首心碎的人
可明白爱咫尺天涯
有什么放不下
昨日如云火未来如流沙
谁知道沙一把下一秒会如何变化
有什么放不下
青春如昙花岁月如流沙
……”
把手伸出去,紧紧握住,时间的海还是会悄无声息地从指缝间溜走。回不去那段相知相许的美好,都在岁月的尘埃中变老。这样多好,少予你的,你都能在别人的怀抱中得到。
牌局散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初夏不好失礼先走,只能陪着表弟看《越狱》,其实到了最后,所有的惊心动魄都只是狗尾续貂,不过是我们总是执着于所谓的结局,非要等到公主与王子结婚生子琴瑟和谐直至幸福地升入天堂方才皆大欢喜。初夏一个劲儿盯着温特沃斯?米勒走神。最后实在熬不住了,她偷偷发短信给在一旁观战的舅妈,要求回家。舅妈连忙叫她就在家里住下,反正她的房间也没动过。初夏只想回自己的小窝,唯有撒谎说明天一早上课要用的资料还在电脑里放着,今晚必须得回去。
“这样啊,苏鑫,好好把你姐送回家。”舅妈不理会自家儿子苦的跟苦瓜似的脸,教训小孩的语气,“听话,快去快回,不许瞎玩。”
“哪里用这么麻烦。沈诺,你不是开车过来的吗,送送初夏。”舅舅战友的夫人一个劲儿地冲自己的侄子使眼色。
初夏额上冒冷汗,连倪小姐都省了,直接升格到“初夏”的份上。她赶紧推辞,不必麻烦,我弟弟会送我回家的。
沈诺已经拿起车钥匙,微微笑着,礼貌温和,走吧,不用客气。
言辞这般自然。
初夏斟酌,推辞反倒显得小家子气,惟有抬首,浅浅的一朵笑容如白莲绽放,点头道,那么麻烦了。
夜色酽酽,从高档住宅区驶出,倒落在瞳孔中的,隐约是遗落在四处的明珠般的零星灯火,散落的光点渐渐成链,而后结成光线,交错纷杂的光线郁结成网,便置身喧嚣浮华的都市。车子在路上风驰电掣一般,华灯的光彩飞速地抛在车后,是一道道的霓虹,太单薄,于是郁郁寡欢成了孤独的光带,那远处的万家灯火,谁又与谁相关。
CD里放一首英文老歌,很熟悉的旋律,低沉暗哑的女声于暮色四起中诉说着莫名的惆怅与忧伤,初夏却怎么也想不起究竟是哪首歌。听过的歌太多,那时候秦林是学校非主流音乐协会的会员,每年上交十块钱的会费,领回一大堆翻录的碟。都是些非常好听,但是从来不曾大红的歌曲。很多事情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不是光凭一个好字就可以所向披靡。
下了车,她轻声道谢,麻烦你了,沈先生。
沈诺看了她半晌,像是思忖着什么,末了终究只是低低回了句,不必客气。
“本来我想送你上去,这样比较放心。但是,可能会有些尴尬唐突,所以就送你到这里。”沈诺似乎有点歉疚的样子,沉吟了一下,笑道,“这样吧,你记一下我的号码,等到了家里打个电话给我,我也就圆满完成任务了。”
也许是他微笑的样子让人觉得安心,初夏没有多想,输入了他的号码,然后挥手再见。回到家,趁放热水泡澡的时候发了条短信:我已安全抵达大本营,谢谢关心。沈诺的电话回的很快,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这样,我就放心地回去了。初夏往窗户看,果然,橘黄色的车灯亮起,缓缓驶出小区。
第二章 我最好朋友的婚礼(1)
初夏在泡澡的时候睡着了。花洒没有关,源源不断地热水冲刷着她雪白的胸口。浴室氤氲的雾气里,她的唇角噙着一丝笑容,梦见了欢喜的事情——
十几岁的时候遇见喜欢的男孩,男孩的目光竟然还投向了自己,连烦躁无聊的数学课都听得欢天喜地。那时的阳光从梧桐树桠间筛漏下来,闪烁不定的少了盛夏的炎热,只有草莓冰的清凉。初夏的课桌跟秦林隔了两个桌子,闲暇她最爱趴在桌上假寐,实际上却偷偷眯眼看心仪的男孩。带笑的黑眸,泛起水般的光泽,唇角微微翘起,分明很立体的五官,偏偏在他脸上蕴幻出一种柔和。他的头颇大,脸却很小,连身份照都拍的宛如明星一般上相。感受到了左边传递来的目光,他转过脸,她立刻闭上眼,睡梦里也笑得很甜。他带笑的眼睛盯在她脸上,看的她一阵阵发烧。
六月的天很蓝,像块巨大的水晶,泛着璀璨炫目的光泽,明亮的叫人睁不开眼,只愿一世沉醉其间。教室的窗户开着,蓝色的幔帘被夏日午后的微风吹的轻轻摆动。有的时候会抚上她的脸,柔柔的,痒痒的,好像谁的吻落在唇间。
初夏是被冰冷的洗澡水冻醒的。哗哗的流水不住往浴缸外漫,她的一条胳膊也随着水的浮力垂到了浴缸外。她想她此刻的模样一定像极了那幅名画《马拉之死》,只差在手里握支羽毛笔。
第二天白露打电话给她。初夏说话的声音带上了浓浓的鼻音,有气无力。广告上说的信誓旦旦,什么喝了不瞌睡的感冒药,骗鬼!一上午都昏昏欲睡,恨不得拿两根火柴撑起眼皮。炫。书。ωǎng。桌上还堆着一大摞急等着整理的文件,评职称要用的论文杂志社的编辑也催着尽快定稿。她头痛鼻塞浑身乏力,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只想回家去倒头大睡。
白露一个劲儿地要她老实交待昨晚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然遭此现世报。初夏抓电话都没有力气,趴在桌上,沙哑着嗓音没好气地回敬,抢银行去了。白露直嚷闻者有份,要带她分赃。初夏哭笑不得,无可奈何道,姐姐,别闹了,我都快倒在桌前了。
“啧啧,你要真倒下,一定可以被树立为带病坚守岗位,因公殉职的典型。哈哈,真不行就早点回去歇着,等姐姐有空再去看你。来了个大单子,姐姐明年是吃粥还是吃肉就看这单了。乖,好好养病。”
电话挂了,话筒里只传来单调的“嘟嘟”声。初夏拿着话筒靠在耳边发呆,还是同办公室的老大郑书记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准她早点回去休息。初夏看了课表,确定今天没课,点头道谢就强撑着往外面走。学校太大,平常总招摇过市的校巴此刻却不见踪影。她找不到人求助,唯有一步挨一步地拖着沉重身体往外走。
身后有人喊“倪老师”,她回头一看,隐约认出是自己班上的学生,昨天在街上进行社团活动的小班长。初夏打起精神对他点头微笑,头差点就沉得抬不起来。小男生跟她寒暄片刻,发现她脸色不对,连忙要送她去医务室。初夏摆摆手示意不必,踌躇了一下,开口请他帮自己去校门口叫辆车。男孩有些犹豫,还是应允了她的要求。
直等到天荒地老宇宙洪荒也不见出租车开到自己面前。初夏只恨自己识人不淑,所托非人,唯有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踽踽独行,蹒跚着朝校门口走去。现在的高校都爱往郊区搬,个个养在深闺无人识一般,今儿更是诡异地拦不到一辆车。初夏眼睛睁不开,早上勉强能爬起床就是奇迹,手忙脚乱的时候忘了戴隐形眼镜。平常倒不觉得什么,关键时刻,200度的近视眼就叫她不得不眯着眼在校门口茕茕孑立;没跺脚是因为实在没力气。
山穷水复疑无路,初夏都盘算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打个120到急救中心SOS的时候,总算见着辆四个轱辘的耀武扬威地进入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一瞬间她顿时热泪盈眶,也不知道是感冒发烧闹的,还是确实见到了希望的曙光激动的;连忙伸出手拦车。
手里扶着方向盘的人的确比别人来的牛气些,那辆黑色的汽车视而不见地呼啸而过,直开进校园林荫道才停下,然后迟疑地倒车出来。初夏双手叉腰,顾不得大学讲师的风度想破口大骂,可惜嗓子干的紧,见了车子停到自己身边,就没有骨气地开门上车,报了地址闭目养神,心里拼命安慰自己,不跟素质低下的人一般见识。
到了目的地,还是司机开口提醒她。初夏睁开惺忪的睡眼,模模糊糊地认出了自己居住的单身公寓的大门,闷头从钱包里摸出十块钱递过去,摆摆手道谢,摇摇晃晃地上楼,回到家瘫在床上就人事不知了。
初夏平素是个健康宝宝,难得生场病,声势果然来的浩大。等到神气儿顺了,穿衣服都小了整整一个尺码。看的白露眼冒金光,一门心思的琢磨自己是不是该洗个冷水澡也病上一回。刚盯上的那条单肩裙,腰部竟然嫌紧。
“真决定了?”初夏拿了件灰绿色的斜肩长款线衫在身上比划,款式挺好,就是颜色有些嫌颓废。白露拿了件风衣给她,示意她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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