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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上宰相-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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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不说,这也是事实呀。”穆无疾一点也不避讳谈论生死,“谁知道我能不能度过二十九?这仅仅的一年却要一个女人拿一辈子来陪葬,我一点也不愿。”
  “你是我们穆家唯一的命根子,就算你真过不了这一关,也得替穆家留下一丝血脉……是皇甫大夫也行,或是任何一个你看得顺眼的姑娘,我要一个孙子,你听清楚了没?要就是你选你自己喜欢的女孩,否则就是由我来选!”穆夫人对这点非常坚持。穆家原本就男丁单薄,偏偏唯一的宝贝儿子又体虚嬴弱,她一直有意替儿子娶房媳妇儿,但他总是拒绝,老将死字挂嘴上,说什么不想耽误人,不想害人孤寡,就没想想她这个做娘的心里盼的求的只是那么小小的心愿,不想过世之后没脸去见穆家的列祖列宗。
  穆无疾自然清楚娘亲的心思,光为这件事他就与娘亲对抗了好多年。
  “要是你早听娘的话,在十七岁那年先娶,你的孩子说不定现在也十岁大了!你就是这么固执……”
  “娘,不谈这事儿了好吗?”
  “你每次都用这招!”又拿不谈来唬弄她!
  “我该回房去喝药了。”最后一招,病弱的微笑,这招绝对让人无法招架。
  穆夫人只能重重一叹,摇摇头、扬扬手。“去吧去吧去吧……”
  “是。”耳根子又能清净了。
  “等等,娘再问一件事就好。”她唤住他。
  “娘请说。”
  “你对皇甫大夫真的无意?”
  穆无疾笑容微敛,这一问,问得他哑口无言。
  若说有意,娘亲一定会用尽办法将他和皇甫配成双,然而,他……也许没剩多少日子好活,要是将她孤单抛下,他又会是如何的心痛和自责……
  他已经不会害怕死亡,但若曾经拥有过她,要他抛下那些,他一定会不甘心,一定会怨天尤人,一定会恨起自己这副破身体,一定会……
  无法瞑目。
  “那是当然。”
  他听见自己这么回答,他知道,这是最好的答案。
  “谈什么谈得你一脸不太高兴呀?”
  皇甫在穆无疾一回到房里时就嗅到不同以往的气息,他脸上有浅浅的肃穆,镶在略显白皙的面容上格外醒目。或许一般人很容易忽略,但与他朝夕相处也不是一两日的事,她看得懂他这号神情所代表的意思。
  “没什么,交代一些注意身子的事罢了。”他淡道。
  她骨碌碌瞧著,明明好像察觉到什么端倪,又说不上来是什么,被他这派云淡淡风轻轻的笑靥给蒙混过去。
  “喝药。”她捧上热呼呼的黑药汁给他,他没第二句话,轻吁几口气将药汤吹凉些便一口饮尽,干净俐落。
  “好乖。要不要?”她递给他一块解苦的梅片当奖赏。
  见他摇头,她耸肩,塞进自己嘴里。
  “你会不会觉得一个快死的人还娶妻是件错事?”他突地问。
  “会,大错特错。”她俐落答道。
  “我也这么认为……”
  “不过若是双方都高兴乐意,那就没什么好多嘴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怎么,你娘逼你娶妻呀?”不然他不会问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
  沉默等同于默认。
  “你想娶吗?”她又问。
  这次的沉默她就分辨不出来是何意。
  “怕拖累人呀?”她三问。
  这回他不是抿嘴无语,而是有给予回应,但说出来的语气真是渺茫,“怕留下她一个人。”
  “是怕自己死不瞑目吧。”
  “对,你说的对。是怕自己连死都无法放心解脱,无法安心地走。”竟被她看穿了心思……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保证你能长命百岁,你想娶妻就去娶呀,没事儿的,我会努力让你和你的媳妇儿白头到老,包你子孙满堂……我可是堂堂的神医后人哪!”她拍拍胸脯。
  真想替她的豪气干云鼓掌叫好,不过他一点也没受到感动,反而被她这几句奋力鼓励他娶妻生子的话给气黯了眸光——
  听见她急著将他推给别个女人,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索性不理睬她,自个儿摸了几个奏折慢慢翻阅起来——
  这本奏折他批示过,内容是弹劾某从官贪赃枉法,私吞官银,中饱私尧,并狐假虎威欺压良民,他日前已在篇末写下: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不容宽贷,十年狱刑定论。
  他皱眉,越是反覆看越是火大,操来笔墨,将“十年狱刑定论”给画掉,飞舞挥毫补上:关他个三十年还嫌太少!
  不行不行,不能在现在愤怒时看奏折,那会扰乱他应该做出的正确判断,冷静!冷静!
  “穆无疾,你也不要老是胡思乱想,是人都会死,又不是只有身体不好的人死第一个,身强体壮的人还不是可能因为小意外而死于非命?如果每个人都学你,那还有谁敢成亲呀?你没听说过及时行乐吗?你有空担心这些又担心那些,不如早早娶个娘子生个孩子,先享享温香暖玉和天伦之乐才快活嘛!”她又在此时此刻火上添油。
  “关他个三十年还嫌太少”又被飞快画去,这回改成——关他关到死!
  皇甫不是少根筋的笨姑娘,她清楚知道房里气氛不太对劲,所以她不断努力想好词儿鼓励穆无疾,只差没顺口祝他和不知名的未来“穆夫人”永浴爱河早生贵子瓜瓞绵绵万世流芳一辈子相亲相爱缠缠绵绵——
  但是他看来完全不领情,一张脸虽然没臭得让人想一拳挥过去打扁他,可也相去不远。最后她还没翻出更多激励人心、豪情壮志、前途无量的皇甫语录来畅言一番,他竟然扬唇笑了笑,然后——赶她出来!
  皇甫向来都是缠在他左右,无聊时找他说话他一定会理她,现在被人给赶出房门,害她一时之间找不到事做,还在他房门外站了好久好久直到腿酸,偶尔听见房门阻隔的另一端传来掩嘴低咳,她就有股冲动想跳窗进去替他拍背,不过被人赶出来实在太窝囊了,她才不想拉下脸求和,至少得要他先开口向她说话她才可能会再理睬他,不然她不要跟他说半句话——哼,女人也是有尊严的!
  她决定去逛逛穆家府宅,自个儿找乐子,穆无疾爱咳就让他慢慢去咳,这样他就会体会到身旁有她是件多值得珍惜的事!
  皇甫任性扭开头,却忽略了转头那瞬间,她仍是忍不住又瞄瞄紧闭的门板,双唇嘟得半天高——
  她逛了花圃,也逛了书房,还逛了下人房,最后连马房都逛了好几圈,到后来还是逛回他的房门外。
  好吧,她承认,她担心他的身体,说不定在她没盯住他的时候,他又不喝药搞得病情恶化,她只是担心她的病人会发生什么麻烦事,所以她现在偷偷撬开窗子,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倒在桌上或地上一动也不动等她救他……
  “皇甫大夫!”
  “喝——”正准备偷窥的她弹跳起来,身后是满脸抱歉的小婢。
  “吓到你了?”
  “你怎么都不出个声呀?!”害她差点吓破胆。
  “夫人有请。”
  “请我?”
  “嗯。”
  “找我有什么事?”她不解嘀咕。大概是要盘问关于穆无疾的病情吧。“夫人在哪里?”
  “她在茶厅。”
  “我这就过去。不过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皇甫大夫请吩咐。”
  “这盅汤端进去给你家少爷。”这是她刚逛到厨房里顺便炖的补汤,消火气的。“别跟他说是我炖的,就骗他是夫人要他喝的,可以吗?”她没忘记自己还在因为被他赶出来而生气,绝不承认在关心他,也绝不先低头讨好。
  “小事小事,交给我吧。”小婢接过汤药。
  皇甫这才一边回视房里一边挪动脚步到茶厅去会穆夫人,欲走还留。
  小婢尽责将汤药送进房里,全盘按照皇甫的交代说完才又福身退了下去。
  穆无疾打开盅盖,扑鼻而来的味道霎时弥漫整个房间,他动动调羹舀了舀汤料——
  “能炖出这种东西的,除了她还会有谁呀?”
  苦笑著送了一口汤入嘴—一
  他十成十笃定,是皇甫的手艺。
  这汤,好涩好苦还有诡异又不协调的甜味。
  五味杂陈的滋味。
  如同他现在的心境。
  又苦又甜,两种本不该共存的滋味,却又真真切切地同时存在……
  第四章
  “皇甫大夫,您来啦,奉茶。”
  穆夫人殷勤招呼,她才一坐定,立刻就有好茶送上。
  “穆夫人是想问我关于令郎的病情吗?”皇甫问得直接,因为急著想回房去偷瞧穆无疾有没有乖乖喝光那碗药。
  “那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哦?那么其中最大部分是什么?”在穆夫人眼中,还有什么比穆无疾的病情更要紧的?
  “我想请教皇甫大夫一些事。”
  “好呀,我知无不言。”快快问完,她好快快回房。
  穆夫人先是顿了顿,带些尴尬的笑,“您这段日子照顾无疾的病,又时常替他诊治……他的身体还行吗?”
  “行呀,能跑能跳又能喘气,勉强算健康啦。”只是跑一跑会心悸,跳一跳会胸痛,偶尔忘记该喘气罢了。
  “不是啦,我想问的是……他能娶妻生子吧?”
  皇甫怔了怔,马上会意过来,“哦,你问的‘行不行’是那个‘行不行’呀?”她搔搔头,倒没什么腼腆,直言道:“应该没问题。他只是身子骨比别人清瘦一点,不代表他被阉掉了,想要孩子的话,加把劲就成了吧。”
  “可是那孩子偏偏老不听我的话,像他这年龄的男人,哪个不是早就成家立业,他却老拿病情来拖延,我可是想抱孙想得快疯了,而且万一他像那年一咽气……”
  “厚,你们真的都当我是破大夫耶,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们信任吗?我一定一定一定不会让穆无疾挂掉的啦!”皇甫有些动气,尤其是被人质疑医术,更气大伙好像都觉得穆无疾应该要早早嗝掉一样!
  “我当然不是怀疑大夫您的能力,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我才想尽早让无疾留个后,也好安心些——”
  “这事儿,是你的家务事,应该是你和他去商量吧,找我这个外人谈什么呢?”找错对象了吧?
  什么叫留个后好安心些?让穆无疾替穆家留个孩子,他就可以达成任务去死了吗?那个留下来的孩子可以代替穆无疾吗?!
  思及此,皇甫不由得替他觉得悲哀,但这是别人的家务事,她无权多嘴。
  “我若能说动无疾,老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个孙子了……”这句话叹息多于埋怨。
  “既然你说不动穆无疾,是想拉我一块在他耳边唠叨吗?”
  “是想请大夫您帮个忙……”
  “生小孩这种事情我可没办法帮忙——”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做这么无礼的要求,您误会了。”再说无疾也信誓且且说对皇甫大夫没兴趣,她不会将主意打在她身上。“皇甫大夫,您可以再替无疾开一些壮阳的药方子吗?”
  “我开春药给他更好,你觉得呢?”皇甫扯唇假笑,完全不跟穆夫人迂回,一把就摸清楚穆夫人婉婉转转到底想要什么。壮阳?摆明就是要让他兽性大发吧!
  “对对对,这更好这更好!”穆夫人没料到皇甫大夫这么上道,举一反三,马上将她的计画全吐实给皇甫大夫知道,“我都打算好了,挑了个清秀小姑娘,让她和无疾先圆房,一旦生米煮成熟饭,无疾这个孩子一定会负起责伍,到时就算小姑娘不嫁,他也硬是会娶的,这样我抱孙子就有望了!皇甫大夫,您说这主意好不好?”
  “很好呀,依我对穆无疾的认识,他醒来一发觉他欺负了姑娘家,厚厚厚,不就范都不行!”
  “是呀是呀,他的性子就是这样!”
  “可是他有说他喜欢你安排的姑娘吗?”
  “这……是没有,但感情可以培养嘛,婚姻大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穆夫人说得理直气壮,彷佛设计儿子是她这个做娘的天赋的特权。
  “这样好像把穆无疾当成传宗接代的种猪……”先将他搞到发情思春,再放头肥软软的母猪进去,然后一夜风流,种猪从此开始妻管严的悲惨命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呀!”穆夫人激动地握住她的手,“皇甫大夫,我们穆家的命脉就全在你手上了!”
  全在她手上的春药才是吧。
  但是……对穆无疾下春药,让他被赶鸭子上架去娶另一个姑娘家,怎么光用想的,就好想大声对穆夫人吼“不”?
  她费尽了多大的力量才咽回那个字,咬咬唇,良久不敢再开口,心里的迟疑全锁在眉心。
  对穆无疾下春药……
  啧。
  好令人嫌恶的一句话。
  “大夫?皇甫大夫?”
  皇甫抬头望著轻唤她的穆夫人,她还在寻找可以拒绝穆夫人的理由。
  要对付穆无疾那种死脑筋的家伙,她也同意穆夫人提的狠招最有效果,绝对让穆无疾毫无招架之力,穆夫人开口请她帮这种举手之劳的小忙,她又没啥损失,反正只要穆无疾别纵欲过头死在床上,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妨碍,她一样可以拿穆无疾的病来和她家里那位不疼女儿不疼儿子的老爹打赌,若她治好了穆无疾,她就赢了,就能逼得老爹认同她,进而达成她的心愿,这些和下不下春药都毫无关联,她唯一辛苦的地方不过只是花功夫多煎一帖药罢了。
  她茫茫然,脑子里有道声音嗡嗡作响,但是太吵太混乱了,她听得不清楚……
  不要这样做,穆无疾会跟你翻脸的,他一定会生气,别看他一副好脾气的假象,那男人发起火来才真的麻烦。
  不过是下帖春药嘛,替穆家留后也算是大发慈悲,顺手做做就当积阴德,以后说不定穆无疾成亲时你还能坐上媒人大位,让他恭恭敬敬敬上一杯酒哪。
  千万不要这样做。
  顺手做做啦。
  不要做。
  做。
  吵死了!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她还在和那两道声音对抗,双手已经将膝盖处的裙子布料给绞成一片狼藉皱褶。
  奇怪,怎么有些难受?
  她从小身强体壮,几乎算是没病没痛,偶尔被老爹拿来试药也没玩掉过小命,拿毒花毒草当零嘴吃得双唇肿成三倍大也不是没发生过的事,却没有一回让她觉得难受。
  一定是今天闲逛了穆府太多圈,逛得她腿软晕眩头好痛。
  皇甫脑子里两道声音终于分出胜负,她奋力一吼,好似要是没这么放声大叫,她就无法搏下狠话,就会窝囊地拒绝穆夫人可怜兮兮的请求。
  “不过就是多煎一帖春药,简单啦,交给我吧,我包准让穆无疾乖乖听话!”
  穆夫人感激地握住她的手直道谢,她脑子里却闪过了穆无疾曾说的话——
  “对,你说的对。是怕自己连死都无法放心解脱、无法安心地走。”
  娶个妻,让他心里有人,让他想为那个人活下去,不能让他以为自己可以放心解脱,走得潇洒又无牵无挂,绝不让他如愿,她讨厌他每次都一副随时准备好可以死的态度,她可以开药方治他的病,却不能开药方治他的心,穆夫人的提议不单单有可能让穆家添后,说不定还能让穆无疾因为责任而努力求生。
  如果有个女人成为他的责任的话……
  这也是她会答应配合穆夫人的理由。
  阴谋既然已经成形,只差施行这一步,为免夜长梦多及……自己后悔变卦,皇甫与穆夫人相约就在今天这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将穆无疾就地正法!
  皇甫煎好药,送进房里,穆无疾正巧批完最后一本奏折,右手揉按自己僵直的颈背,瞧见她时,他笑著朝她走近,接过她手上的汤药。
  他从她的脸上察觉不到喜悦,以为她还在和他闹脾气。“还在气我请你离开房间的事吗?”
  “请我离开房间?你不是叫我滚吗?”她瞪回去。
  “我绝对没有用‘滚’这么无礼的字眼。”
  “你嘴上没说,心里就是这么想!”哼。
  穆无疾浅笑,不否认在那时的的确确有这种想法,因为若让她继续待下去,他大概会批出一堆罚责过重或是用辞严厉偏颇的文件。
  “这药的味道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他转移话题,嗅嗅手里那碗药汁,通常她会端进房的药,最终当然是喂进他胃里,所以他也没多思索就先啜了一口,扬扬眉,“……好喝多了。”
  “呀——”她差点出手阻止他,才发出一声小小惊呼,又急忙握拳咬唇,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反常,但仍是让穆无疾发觉怪异。
  “怎么了?这药不是给我喝的?”
  她停顿好久好久之后才慢慢松口,“……是给你喝的。”
  “那你怎么一脸不甘不愿的?”好像随时会出手打翻那碗药似的。
  “我哪有!”她撇开脸不看他。
  他只是笑,乖乖将药喝尽,她盯著他,探索打量的目光令他生疑。
  “你有话想跟我说?”
  她连忙摇头。
  “你想挥拳打我?”为了请她离开房间那件小事。
  皇甫晃著脑袋,髻上的小珠花跟著激烈摇晃。
  “可你看来……欲言又止。”
  “穆无疾,对不起!”她突然朝他深深一鞠躬,然后转身就跑,快得连他想伸手擒住她都来不及。
  “怎么忽然跟我道歉?”
  有诡,真的有诡,他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男人的直觉是正确的。
  尤其当他发觉房门外站著一名神色羞赧又精心打扮的陌生年轻姑娘,十只葱白纤指不安地绞成麻花,怯生生地啾著他,缓缓挪著莲足跨过门槛,再反手将房门关上;直到身体里一股莫名的燥热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他终于完全弄懂——
  他被他娘和皇甫小混蛋给设计了!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
  皇甫擤掉鼻涕,第二波倾盆的眼泪又哗啦哗啦掉下柬,她手忙脚乱拿已经湿透的衣袖去抹。
  “干嘛掉泪呀?!呜呜呜……我是在做好事耶,呜呜呜……以后说不定会被穆家人当菩萨在膜拜,呜呜呜……”
  她可怜兮兮地窝在假池的巨岩上,孤伶伶的倒影映照在被夜风吹皱的湖面上,惨淡的月光微弱不明,陪著她一块,一人一月,在湖畔水面间成为相伴相偎的寂寞同类。
  刚刚慌张跑出来,与那名小姑娘擦身而过,小姑娘娇答答的看起来好甜美可口,穆无疾一定会很喜欢她,加上那帖皇甫家传的强力春药,今儿个的夜晚绝对绮丽销魂。
  呜。心窝口抽痛了一下下,让她瑟缩哆嗦,她只能将自己更蜷成一团,用双臂抱住自己的双脚,以对抗夜风的萧飒。
  她哭得连自己也一头雾水,又不是什么要紧事——不,应该说,又不干她的事,这是穆家母子的问题,日后要吵要吼也请他们自个儿解决,她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但为什么快要被一种莫名的情愫给淹没溺毙,像是不甘心又像是怨恨更像是自我嫌恶的情绪在她胸口翻腾,压迫在她心窝口,介于疼痛和窒息之间,无法说得明白那是什么……
  心里像是被投入无数颗小石,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扩散成紊乱的图形,再也不是完整的圈圈……
  混乱的脑子里一想到穆无疾,又想到今夜与他缠绵的小姑娘,没干过的眼泪又滚滚淌下。
  她有些后悔与穆夫人的合作,呜,她后悔了……
  “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呀!”
  夜风里传来呼嚷声,叫得慌乱心急,回荡在全府内。
  咦?这声音……不正是穆夫人买来准备让穆无疾收房的小姑娘吗?
  “少爷他——少爷他——”
  穆无疾?!穆无疾怎么了?!
  她飞快跃起身,差点要失足跌入假池里,好不容易站稳脚步,就立刻往穆无疾房间的方向飞奔过去。
  “皇甫大夫!”穆夫人一见到是她,急呼呼捉住她的手,“无疾将自己关在房里,里头一直有怪声音传出来,我好担心——”
  “怎么回事呀?”她问著穆夫人,也同样问著穆夫人身旁那位小姑娘。
  “少爷他……他把我推出来,他、他把房里所有的水都朝他自个儿的头上倒,不管是茶壶花瓶甚至是洗墨盆,他看起来好像快喘不上气了——”小姑娘结结巴巴。
  “皇甫大夫——”穆夫人听得胆战心惊,只能依靠现在站在面前的医者大夫,“你快想办法呀……”
  “我……想办法,想办法,想……先把门撞破再来想办法啦!”她一时之间也无计可施,只能陪著跳脚。
  “你们还不快撞门!当心不要伤到少爷,听见没?!”
  “是!”四、五名大汉个个虎背熊腰,卷袖抡拳要一举破门——
  两片门板却在此时缓慢开启,穆无疾站在门后,发梢不住地滴著水珠,向来整齐束绑的长发已散乱,衣裳湿濡一大片,脸色不曾如此红艳,薄唇似乎被他自己的牙关咬得泛红,呈现一种异于健康的红润色泽。
  “无疾!无疾!你没事吧?!”穆夫人上前查看。
  “娘,我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穆无疾扯唇淡笑,但笑容消失得很快,“不过我有事要和皇甫大夫商量,请她进来。”扫来热辣又严厉的一眼。
  众人的眼光全转向皇甫。
  “呃……我觉得没什么事要和你商量,你还是找其他人吧。”瞎子也看得出来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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