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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上宰相-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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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坚信穆夫人知道她的想法及状况时,绝绝对对会立刻命令穆无疾离开她——
可是……
她现在被穆夫人满脸淌著欣喜眼泪,紧紧擒握住双手,感动地直视著她又是怎么回事呀?!
“呜……”穆夫人哽咽,情绪激动到无法说话,只用水灿灿的晶亮泪眼刺痛皇甫小蒜的双眼,好闪亮……
“你是想叫我离开穆无疾是不是?有话直说就好,不要哭著求我走,我对女人的眼泪最吃不消——”包括她自己每次哭时,也都很失措。
“不……你千万别离开无疾,呜……”又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抽泣。穆夫人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了些才能再说道:“我、我都听无疾说了,你放心,我不会阻止你和他成亲,你们越快越好、越快越好……”
呃?
“穆夫人,穆无疾有跟你说清楚我的‘所有’情况吗?”如果有,实在不应该得到这种对待才是……
“有,他全说了。可怜的女孩,你真善解人意……”
唔?
“他真的有说吗?”皇甫小蒜很怀疑,“包括我的味觉丧失,包括我的娇小玲珑——”这句话她绝不会用四肢短小来代替,她坚持!“包括我身上有从我爹亲遗传的毒,这种毒也极有可能再传给下一代子孙?”
“有有有,无疾都说了。”
嗄?
“都说了,一项都没漏?”皇甫小蒜仍是觉得事有蹊跷。
“嗯,他说的比你说的更详细。呜……”让她好生心疼。
“那……你还同意我和他成亲?”
“嗯嗯嗯,同意!同意!当然同意!来——这玉手镯你戴著。”穆夫人连忙摘下手腕上翠绿青凝的漂亮玉镯塞到她手里,哭得两眼水汪汪。“这玉镯我也是从我婆婆手上接过来的,向来都是传给穆家长媳,现在它是你的了。”
呀?
“我、我可不可以先找穆无疾谈谈?他跑哪去了?”她还是先弄明白始末再和穆夫人沟通好了。
“他今天上朝去了。”
“上朝?”她待在穆府的这段日子里可不曾见过穆无疾上朝……呀,难道是为了之前伏钢提及的宁太后垂帘听政之事?
“对了,你双亲还在吗?”
“在呀。”而且身体健康得很。
“好极了。你家住哪儿?我得挑个好日子登门拜访你双亲,谈谈亲事——”
皇甫小蒜就在等到穆无疾回府之前,让穆夫人捉著手不放,对她洒了足足一碗的眼泪。自个儿的儿子主动开口要娶妻是她此生最最希冀的心愿,如今能成真,她别无所求、别无所求了呵,呜呜。
好不容易穆无疾终于回来,皇甫小蒜才被高高兴兴的穆夫人推回他怀里,挥挥手绢赶他们小俩口回房恩爱去了。
“你到底是怎么跟你娘说的?”皇甫小蒜拧著衣袖,上头还有穆夫人湿濡的一大片泪渍,她正努力扭看看能不能榨出泪水来。
“照你的要求,实话实说。”穆无疾难得整装束冠,一袭绛纱朝服,衣上精绣著浅色丹鹤清梅,腰际附以金带銙,贵气荣华,她头一回看到他身上有这么多种颜色华采,而不是只有一件素白单衣。
“但怎么可能——你娘是那么的想要孩子呀!”
“是呀。”
“穆无疾!你认真点说啦!”她被他一副很想三言两语打发她的模样给弄蹙了眉,还顺手赏他一记手拐子,他没来得避开,只能捂著胸口呼疼——实际上并不是真的多疼,她很控制手劲了,不过他只不过做做样子,温暖小手随即就探过来,充满歉意地替他揉揉胸。
“我将你的情况都向我娘说全了,只不过我还针对你担心孩子也会继承你爹身上那毒的事补说一句话。”他顺势牵住她,不让她揉完就将手给收回去。她的手好小,让他包覆在掌心仍绰绰有余。
她没挣开他,让他这么牵著,散步回房去。“哪句?”
“你是大夫,你会有办法解去那毒的。”
“这种屁话你娘也信?!”简直天真愚蠢得令人不敢置信。
“是呀。”又是同样的回答,同样的甜笑。
“她就不烦恼我没办法解毒吗?!”
“我想……她光听到我同意成亲就乐得再也不烦恼任何事了。”而他,就是摸清楚他娘的弱点,让他娘亲点头如捣蒜地接纳她这个未过门的小媳妇。
“你这叫诈欺吧!”她差点揪住他的黑领将他狠狠摇晃一顿。
“这叫善意的谎言。”他修正她的用词。
“善你个大头鬼啦!日后露馅被休掉的是我不是你耶!”
“小蒜,脑袋瓜子里别想这么多,你只管安心当你的新娘子就好——别想反悔,是你答应我在先,我娘点头你就没第二句废话。”
“可是你耍诈——”
“你没说不能呀。”他一脸无辜地反将她一军。
她终于有些明白伏钢那时说与穆无疾为敌会相当伤脑筋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男人,生得慈眉善目,却有精于算计人的心肠,表里不一!
“诓我呀……”她暗暗偷骂他,他听见了却只是笑,牵著她穿过小苑洞门前停下,从腰际取出红锦囊,解开束口,拿出一只玉戒环,执起她的手,将它套进她指节间。
皇甫小蒜眨眨眼,“这是?”
“回府时我到古玩铺里挑的。我也戴了一只同样形式的。”他现出指节上相同的玉戒环,只不过他戴的自然比她的大上许多。
“你们怎么都抢著送东西给我呀?你娘刚刚也给了我一只玉镯,说是传家之宝。”她掀开衣袖,露给他看。
“这不一样,玉镯以后还是得交给下一任儿媳妇,玉戒环则会一辈子戴在你手上,不摘下来。”
看著说这句话时的他,她颊上浮现艳丽晚霞,令人眩目的晕红。
等他一套妥玉戒环,她立刻将小拳握起,好似害怕它会一不小心滑离手上,再将抡成圆的拳儿凑到自己面前仔细端详——小巧的玉戒色泽碧绿,玉的冰晶纹路像道涓流,再以冰晶纹路为基底,雕出了图案。
“喜欢吗?”他宠溺地问。
“嗯嗯。”她很用力很用力的点头,吸吸鼻。何止喜欢,简直爱死了。
眼见房门近在咫尺,他拐了个弯,将她牵往另一端的水廊,两人身影偎印在池面上。
“你不回房休息吗?”
“你不是老说多动动对身体好。休息太久只会让我觉得更累。”
“也是啦,病人最怕的就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活动活动,要活就要动。”
“况且我也没有太多闲功夫生病。皇上已足三岁,天资聪明,我想趁现在开始多教他一些事,毕竟将来他可得独当一面,我不可能时时替他善后,因为我……”
以为他又要将死挂嘴连,她老大不爽地瞪他。
“我也想将时间都花在我娘子身上。”
听见这个答案,她才满意舒眉。
“小皇帝才三岁,但我听说他的七皇哥和十七皇叔不都有在替他辅国?可是好像许多事都是你在承担的?”这对身体休养不好。
“十七皇爷就不提了,他一开始确实是兴致高昂,打算承担起摄政大任,可是只过了短短五天,他嫌无趣,拍拍屁股走人,将烂摊子全丢下来。七王爷就好多了——他多维持了半个月。”叹气。
“这两个家伙未免太不负责了吧!”当年两日政变弄得举国哗然,但因为来得快,去得更快,所以老百姓生活完全还没来得及受影响就换了君王,也没人因为政变而家破人亡。但是这件大事,连常年随著爹娘隐居在山野间的她都有耳闻,只是她没想到后续发展竟是两个政变的主谋者玩腻了就闪人,然后累死穆无疾!
“当年十七皇爷原本就不是抱著负责的心态和七王爷连袂政变,他已经见过他想见的后果,心满意足改找别个乐子;七王爷则是一怒为红颜,目的达成,他也无心于此。虽然七王爷本该是最有资格登上帝位之人,但我从以前就觉得他并没有这种野心,他帮助先皇登位,用尽谋略,大抵也是享受过程……不提这些了,你听来倍觉无趣吧?”这些政事她是不懂的,说再多恐怕也只是更让她一头雾水。
“还好啦。不过小皇帝才三岁,养到他可以自己执政,少说也得十来年,你还得累这么久呀?好长的一段日子……”
她真有自信能医好他,不是吗?已经在替他烦恼这十来年代理国政的辛劳,让他也差点要开始感慨自己还得熬上十年才能轻松些,还能……多活十年。
他真的能吗?
她相信他能。
而他,也想相信自己能。
他收紧五指,将她握得更牢,笑道:“所以才得尽早教他,希望十年后他能撑起这片天。”
穆无疾眺望顶头湛蓝苍穹。
这一天,万里无云,晴朗得几乎可称之为他一生见过最清湛的天空。
“到那时你我一块去赏荷泛舟,就在船上三天三夜不下来,如何?”
“念要念标准一点啦,害我听成‘就在床上三天三夜不下来’……”明明是她自己想偏了还有胆埋怨他说得不清楚,害她……有点小失望。
“呀,难道是我不当心将心里的实话给说出来了?”穆无疾作势吃惊地掩嘴,那一副“我心里正有这么下流想法”的模样好可爱,两人接著都笑开了。
希望十年后的今天,还会是这样的晴朗好天气。
希望十年后的今天,还能像现在,手牵著手,一块优闲依偎。
希望。
第六章
一国宰相的婚姻大事在城里沸沸扬扬传开,原本合该是喜事,然而大伙都是讨论讨论著,最后不忘补上一句困惑。
“穆宰相的身体……还能撑满一年吗?”
并非想恶意诅咒别人家的好事,只是穆家独子几次近乎断气的消息,想来那名新媳妇儿年纪轻轻守寡也将成为定论,让人不由得替她摇头叹气。
“真可惜了,穆宰相是好人哪,好人不长命……”
“人家明明是办喜事,瞧你说得像办丧事一样!说不定娶媳妇儿冲喜,他一身的病便不药而愈。再说,宰相府的新媳妇据说是名女大夫哩!”
两名汉子说著说著便往右巷转进,交谈声音渐远渐歇,一道静伫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身影默默听罢,隐蔽在帷幔下的面容若有所思,听见喃喃低语的咬牙声自帷幔下传来——
“这颗混蛋小蒜头,又捅出什么楼子来?”
“哈啾!”
身在穆府里的皇甫小蒜揉揉鼻。明明不觉得冷,为什么会打喷嚏?是有人在暗地里说她坏话吗?
“奇怪,耳朵也痒痒的……”她嘀咕,边抱起竹篓,将草药全倒在桌上,开始仔细拣选她要用的分量。穆无疾之前喝太多杂七杂八的药性大抵都清得干干净净,她正准备换药方,得对症下药了。
放缓拣药的速度,她到后来变成呆呆看著药材发愣。
这帖新药方也不是最好的选择。她知道怎么做对他才最好,然而她不信任自己……
也许让她再磨练几年,她就有足够的本领一劳永逸解决他的旧疾,让他不用再受病痛折磨。可是她也会害怕自己的失败,一失败,要付出的代价却是他的生命——
“不行不行,不能胡思乱想!我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让穆无疾活著。”奋力咚咚捣著药。对,这是她现阶段最大的挑战,她不能露出太多毫无自信的嘴脸,就算不用那个方法,她也有能力可以治好他的!
皇甫小蒜将用来乱想的精力全花费在捣药配药及查药书上头,半个时辰便将一个时辰才能做完的工作做妥,她抹抹额上的汗,先大口灌下一大碗的茶水,才准备继续做搓药丸子的工作。
最近穆无疾勤往皇城里跑,教导三岁小皇帝读书识字,带小孩很费精神,她打算做一些药丸子方便他带在身上吃。
“皇甫大夫,外头有您的访客。”小婢特来禀报。
“我?访客?”
她在这城里既无朋友也无亲无戚,哪可能会有人指名找她?
呀!莫非是近日穆无疾常出府溜达,旁人见他似乎病状稍减,特地慕名来找她这名功劳恁大的医者?有可能有可能这个最有可能!
不过她皇甫小蒜也不是随随便便谁都治的,她传承她爹的狼心狗肺,要治人得先拽个二五八万才行,嘿。
皇甫小蒜放下手边正事,拭净手,大摇大摆让小婢领著她去瞧瞧访客。
一方翠竹前,站著未以真面目示人的访客,但是她瞧见了帷帽掩不住的部分——一绺长长垂泄在胸前的银色长发!
“冬桃冬桃!你先下去!我、我自己来招呼他就好!”皇甫小蒜变脸地驱
赶小婢。
“那要不要冬桃替你们沏壶茶来?”
“不用不用不用,他马上就走!”连茶都不会有空喝的!
“是。”虽然心里有疑,小婢也只能乖乖退下。
皇甫小蒜轰然转头,杀到帷帽身影面前,可是身材相距太多,她只能努力仰头再仰头,从这角度正好可以将帷帽下的面容瞧得一清二楚。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谁准你这么对我说话的?没大没小。”一拳直直落下,正好敲中皇甫小蒜的脑门,疼得她只能捂头闪避。
她跳开一步,指著来人,“谁又准你私自跑到穆府来找我的?!”
“来瞧瞧你还得费多久才肯承认自己失败。”帷帽下传来沉沉笑嗓。
“我可没失败,穆无疾的病全在我掌控里!”哼。
“病情在你掌控里本来就是你到此的目的,有什么好骄傲的?但……治病治到成为他的媳妇儿,你也真是好大的狗胆。”
“呃……”她马上心虚地撇开头。
“穆无疾是个病弱鬼,不用一年便会驾鹤西归,你挑个已经半具身体躺进棺材的丈夫做什么?这么想当寡妇吗?”
“他才不会!我们说好了要在一起一辈子的!”皇甫小蒜握拳吼著。
“这种谎话你也信?你是从小灌药灌到脑子有问题?呀,还是你娘生你时,那毒不只毒残你的味觉,实际上最大的影响是你的智力?”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一直觉得那毒不该如此轻微,原来最残害的是智能呀!终于能解释这个女儿怎么老让他觉得无法沟通,找到主因了!
皇甫小蒜只能气鼓双颊,鼻腔喷哼有声,几乎要瞪穿他。
“你这个始作俑者还有种在我面前说风凉话?!也不想想是谁害的!把我的舌头和弟的眼睛赔来啦!”她伸手向他索讨,但是没索讨到手心反挨了啪的重重一掌。
“别以为你娘没来你就能对我大吼大叫。”
“你还不是一样以为我娘没来你就对我动手动脚!”动手动脚扁她。呜,好痛,手掌都红了啦!
“你最好想想怎么跟你娘说你挑了个病痨夫婿的事!敢让你娘掉半滴眼泪我就毒死你!”
“我会跟娘说——我能治好他。”自信挺起小胸膛。
“要治好他的确不是难事。”他挑挑拨开帽边帷纱,露出半边脸孔。“我才正觉得奇怪……你会不知道吗?只要剖开他的胸膛,将他心脏那处缺洞给补起来——”
“住口!”
“看来你是知道的。”
“……”皇甫小蒜低头不语。
“既然知道,你迟疑什么?动刀呀。”他凉凉挑眉。
“就是知道我才不敢!你以为那像挑刺一样,开个小口就能解决吗?那是要将他的胸口开个大洞耶!”皇甫小蒜冲著他嚷,“弄个不好,他可能不是死在旧疾复发,而是死在我手上!”
“忘记生个胆给你了吗?”他嗤笑,“还是你的胆真的小得跟颗蒜一样?”
“换成是你,你敢动这个手吗?”
“为什么不敢?我能救的,为何不救?”
“万一……”
“万一失败的话,就看看死掉的人对我而言是怎样的存在。若是你娘,我就跟她一块去;若是你,我就和你娘再生一个补回来,一点都不碍事。”
“你这个臭老爹!”她掏出身上小药瓶,倒了满手黑漆漆的药丸子弹他。
“你这颗臭蒜头!”他随便一捉就是一把,挑了几颗放进嘴里尝,有病治病没病强身!
“我会变成臭蒜头还不是你害的!”也不想想是谁取的破名字!
“你不敢动刀对他开肠破肚,你就等著叫臭蒜头一辈子!”
“有什么关系!反正穆无疾说我的名字好可爱!”
“他是瞎了还是聋了,看不到听不见你的名字多好笑吗?”哈!
“他就是喜欢我,连带喜欢我的名字,我今天就算叫皇甫狗脊或是皇甫蚤休还是皇甫龙胆草再不然皇甫冬虫夏草,他都不在乎!”
“是哦是哦,那就代表不用改名了嘛。你认输了?不想改叫皇甫芸香了?”这名字,可是皇甫小蒜从识字熟读医书开始就心心念念最想改的。
“我——”
“小蒜比较好听,念起来很甜蜜。”穆无疾的声音介入,发表他的浅见。
“你看吧你看吧,穆无疾喜欢我的名字!”皇甫小蒜拽得咧。
“别忘了那名字是我费尽周章取的。”
“费尽周章?哈,你根本就没有取,你只是随手翻书而已!别把自己说得多辛苦!”还费尽周章哩,自己说出来都不会觉得汗颜可耻吗?
“你以为翻书不累吗?你罚跪过那本书就该知道那本书都快高过你了!”
“把我生成矮冬瓜的也是你好不好!”
“明明是你变种。你瞧你弟,英俊挺拔,高挑健壮。”
“长成一棵大树也没什么好骄傲的啦!”
两人对吵得很专心,谁也没分神去注意穆无疾已经站在他们身后好一会儿,连他刚刚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插嘴的那句话,也淹没在两人一来一往的汪汪吠吠里。
穆无疾甫从皇城回来,在房里找不到皇甫小蒜,问著奴婢们才一路问到了这里,没料到她与一名男人吵到不可开交,他大略听罢,已经猜出男人的身分。于情于理,他是该上前向长辈行礼致意,不过他是识相之人,此时此刻上前向未来岳丈请安的下场一定是被人吠回来,他干脆自己挑了处廊阶坐,顺便还能整理今日朝堂上众官禀呈的国家大事。
嗯,邻国蠢蠢欲动,大军已有在边境集结之势,其余邻国见状必然也会尾随发兵,想占渔翁之利。让伏钢领兵去对抗东边邻国,西边那邻国呢?有谁能担此重任?
宁太后虽然经过上回一吓,确实不敢造次,但她身旁的兄弟族亲可没死心,妄想拿小皇帝当人质,朝纲不先整肃整肃,光让这些家伙扯后腿,国不泰人不安,该是一举除旧布新一番了……
再来就是其他皇子,他们并非真心诚意让最年幼的弟弟坐上龙座,先前不过碍于七皇子的威权,陪笑地任由七皇子将二十六皇子推上帝位,时间一长,野心又逐日成长,各方皆不再沉潜,暗地里他听见的阴谋可是远远超乎想像,二十六皇子年岁尚稚,无法与兄弟们抗衡,而就他观察,除七王爷之外,其余皇子并不合适成为皇者,最快最省时的方法还是将野心勃勃的皇子们一网打尽……
“穆无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穆无疾专心思索著一件件政事时,皇甫小蒜终于发觉坐在廊阶上闭眼沉吟的他,立刻凑上小脸蛋。
“你吵完了?”穆无疾很高兴总算被人注意到了。
皇甫小蒜努嘴,“我才没有和他吵哩,谁有那种闲功夫呀?跟他多说一句我都嫌嘴酸——”
“小蒜,怎能这么跟你爹说话?”穆无疾不赞同地皱眉,“快向你爹道歉。”
“我又没——”她还想顶嘴狡辩。
“小蒜。”他只是再唤了她的名字一遍,她便只能像个犯错孩童垂头丧气。
“光凭你方才那句话,我无条件将小蒜头嫁你。”那人缓缓摘下帷帽,露出真实面貌。帷帽下是一张成熟而俊俏的容颜,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头异于常人的银亮发丝。那并不是因为老迈年高而使黑发褪成的色泽,因为白发不可能有那样美丽的光泽,浅亮亮地披挂肩胛,衬出光晕般的朦胧。
这就是皇甫小蒜亲爹的真面目?
说实话,他很吃惊。
皇甫小蒜与他没有太多相似之处,从外貌到气质,找不出血缘羁绊,若要勉强来看,皇甫小蒜横眉竖目的倔强嗔怒样倒有一丝丝他的味道。
“你好像来很久了?”未来丈人不像皇甫小蒜一吵起架就无视周遭动静,他从刚才就瞄见穆无疾默默出现在现场。
“你来很久了?!”皇甫小蒜惊呼。那、那不代表他可能听见她与她爹所争执的内容?!虽然大多数句子都是无意义的吠言,但也是有一两句攸关他的病情,尤其是开膛剖腹那一句!
穆无疾笑了笑,“还好,不算很久。在你们正好提到我的病不难治,只要剖开我的胸膛,将那处缺洞给补起来时——我才到的。”
“那不等于全都听光光了?!”她跺脚。
“既然知道方法,你怎么不试看看呢?小蒜。”穆无疾问她。
“你也偷听到原因了不是吗?”
“不用担心太多,你就尝试看看吧。”身为病患还鼓励大夫对他切切剖剖。
“拿你的生命来尝试?”皇甫小蒜用力撇开小脸。“我承认,我很孬,胆小如蒜,我不敢!”
“如果成功的话,说不定我真的能和你白头到老。”
“如果失败的话,你连一刻钟都熬不过!”
一个乐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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