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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总无边-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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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尽数散去了,只撇嘴,道:“都是你,既是有别的法子还将我让出去,此番真是坐实了妄图勾引的名声了。”
  司命轻浅地瞧了她一眼,将扇子放到左手,右手轻握了她的,道:“我怎么只瞧见你勾引了我,莫非还有旁人?”
  夕阳西下,几缕金红的光线打在二人身上,一时春色无边。
  阿禄就这么将手放在他手心,一时竟是呆住了。直到身后有个女子咯咯笑了几声,她方才下意识要抽手,却发现司命握的极紧,只得放弃回头,却见是那绿眸郡主忽闪着眼睛看着他二人,道:“小阿禄,你的郎情妾意我见了两次,却是次次堪比金坚,我……真是有些瞧不明白了。”
  阿禄无言,自知她指的是那夜合欢香之事,只心下一紧,偷瞄了司命一眼,却见他但笑不语,只扫了自己一眼,暧昧不明。
  那郡主倒也不盼着阿禄说什么,只挥了挥衣袖走了。
  徒留了阿禄一路随着司命心悬一线。因着杨云月那句话,她才记起那晚之事及司命之职,必是一切早已记在那本小命薄上了……
  阿禄惴惴着随着他入了院子,进了厅堂,绕过屏风,进了里屋,却仍不见他有何要说的,只得秉持着坦白从宽的原则,垂了头,道:“司命,你可要听我解释?”
  司命正将轮椅推到灯处,拿着引子拨着灯芯,待亮了一些方才道:“说吧。”
  “我那日是误中了郡主的合欢香……当然我承认我是记起了前世那些不争气的念想,对杨坚有了些非分的举动,”阿禄站在他身后,看着那轮椅上的背影,道,“可……”
  司命转过轮椅,深笑依旧:“如何?”
  阿禄方才那些话说的是极为顺畅,这接下来的一句却是憋了半晌,红了耳根方才说出了口:“我终是记起你,没与他再做任何越界之事……”
  “就这些?”司命自推着轮椅到躺椅处,方才挪身坐下。
  阿禄咬咬牙,接着道:“那半年日日相对,我纵与他共处一室,却从未有何非分之想。”
  “阿禄,”司命伸手,道,“来。”
  阿禄见他神色不变,心中更是惴惴,只依言走过去,却被他衣袖一翻,带到了怀中:“阿禄,我有两句话告诉你。第一,有些事你不必说,我自是清楚。第二,纵你与杨坚有什么,我也不会怪你。”
  阿禄坐在他怀中,恰是吃了糖水苦瓜一般,半甜半苦。
  “阿禄,半月后你我将会随杨坚启程,与北齐兰陵王结盟,征讨南梁。这天下战火,终是要起了——”

  长生的孽缘

  此番进攻,北齐为先行军,杨坚一行人入南梁一日后,方才进入焦土死尸的土地,直到广陵城外十八里处的白土,正是黄昏时分。
  阿禄本是陪司命坐在玄色马车中,正捏着个白色的棋子踌躇不定时,司命忽地蹙眉拿扇尾挑了车窗上厚重的帘子,瞬间一股热浪扑面。他只轻摇了头,道:“兰陵王果真是兰陵王,所过之地,寸草不留。”
  阿禄听他这一说,立时放了棋子,伸手将整个帘子都掀了起来,还不忘顺手扫乱了一盘败局。
  入目所及,满目火海,刺眼猩红。
  此车与那火海尚还隔着一里之遥,阿禄却觉脸颊被热浪掀的发烫,眼瞬间眯成了一条缝。只是,在这一瞬间,她仍然看见了火海中的人。
  鬼面狰狞,眼璨如星,站在满天火海近前,侧身如雕。
  阿禄只觉得这一刻,脑中仅有一个念头,或许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距兰陵王身后二十步之遥,有四个人随意站在马旁。那个先前见过的碧洗依旧温良端庄地擦着一柄银色弯刀,身侧是个背着长弓的少年,背着个书箱的儒生和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若非面对滔天火海,倒极像是某家少爷出行,随从各异。
  此时,恰杨坚下马上前,他一身玄衣走到火海近前,衣衫被热浪掀起,却依旧背脊笔直如竹,待站定只抱拳说了句什么,那始终面对火海的兰陵王终是转了头,与他相对说话。
  而那身后四个人则又自觉后退了十步有余。
  “司命,”阿禄看着火海中隐约可见的城镇废墟,道,“方才你说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为何我们今日方才见到?”
  司命笑道:“我们一路自北周而来,昨日方才入南梁国境。而那兰陵王自北齐入南梁,一路来已有十日,十日便已毁了三城七镇了。”他边说着,边拿扇子敲打着手边的战报。
  阿禄被他这一动作,方才记起,十日前司命便已日日接此类战报,却永远是随意翻翻,付之一笑。如今想来,踏血屠城日日见于纸间,却仍如此深笑不语,倒真让她有些毛骨悚然了。
  “阿禄,”司命见她眼中飘忽的惧意,自是了然,“你仔细看那火海中,可有熟人?”
  阿禄被他这一说,先是一愣,方才下意识凝神看向火海深处,隐隐正是神荼、郁垒那对妖孽的身影,两个人闲散地闲聊着,身后是大批神色各异的魂魄。
  “北极帝星门下,怎么会来拘尘鬼?”阿禄此时方才觉出异样,随口问道,“尘鬼不是应该由鬼界接引使掌管才对吗?”
  “天下分合时,必会有帝星降世,帝星之杀戮历来由天界接引冤魂渡世,”司命拿扇挑起阿禄的下巴,笑道,“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兰陵王便是长生帝君。而他此番舍弃仙人记忆下凡投胎,与你有着极大的渊源。”
  阿禄听这荒唐话,呆了半晌也未曾理出头绪,只尴尬道:“司命,我与他不过偶然相识。”司命颔首,道:“我晓得,只是有些事你并不清楚,九生九死草需得帝星之仙根滋养。你与他并非偶然相识,你自成形以来便是他以仙根滋养方才成形。”
  司命眼中神情闲适,却说了这句惊人之语。
  “司命,”阿禄盯着他眼中的平淡,道,“且不说这话真假,为何你会在今日告诉我,我与那九天上高不可攀的帝君有如此渊源?莫非……”她吞下了接下来的话。
  她想问,为何你总一而再,再而三地说着我与别人的渊源?而每每说起,却又如此泰然自若……莫非你仍是要将我推出去,任我还了旁人的情。
  “阿禄,”司命放了扇,难得正色,道:“此事嫦娥也早已知晓,先前我们都有着默契,不想你被诸多前尘牵绊。而如今,”他眸带温柔,缓缓道,“三界内终是逃不过这因缘果报,你我既已逆命而行,日后必是劫难重重。能度劫的只能是你我二人,所以我要你清楚一切,包括你我欠下旁人的种种。”
  阿禄看那远处的兰陵王,想起当年蓬莱初遇,和几次随意相处,都是如此浅淡。仅像是街边偶遇的朋友,庙前相谈的生客,如水平淡。
  此时她才终有体会,纵然成仙万年,却不如尘世的洒脱。
  生死百年只需随心所欲,无需晓得什么前世今生,谁欠谁,谁还谁的恩情债……
  她明白司命此话的用意,只挪身坐在了棋盘上,眨眼一笑,道:“司命,因缘果报还了就是,不管日后如何,阿禄心中仅有你一人。仙人的诸多牵绊,太累。”
  她看着司命带笑的眼眸,忽而心湖漾起一层微波,慢慢将头凑过去,做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一件事。她只贴上司命的唇角,见他眼中一瞬的惊愕,不觉更是得意,只闭了目将满心的依恋化成唇齿相依,青丝拂面。
  司命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平放在棋盘上,眼中柔情难舍。
  室间正是浓情蜜意时,忽有人敲了马车,道,“苏公子,世子爷有请。”
  阿禄一听这声音,猛地睁开眼,心如擂鼓,却不想司命毫无放开的意思,还越发深入,害的她半是惊慌,半是甜蜜,一时身子软下来,再无力做什么。
  直到敲门声再起,她方才使劲推开司命,撅着有些肿胀的红唇,埋怨地瞧着他。
  司命看她深笑,方才理了衣裳,道:“请世子爷稍后,苏某即刻便去。”
  因着两日后攻打广陵,两国大军驻扎在白土附近。
  因附近被烧得寸草不生,除却身份尊贵的,其余人都只能露天而宿。
  废墟遍地,断壁惨瓦,远远近近层起罗列。司命下了马车未有任何迟疑,慢步上前,走入大片废墟中。阿禄略一迟疑,只觉凉袭而来的夜风颇显阴森。毕竟是女儿身,终是心添惧怕……白日里方才看到冤魂遍野,如今是废墟焦土,枯蒙苍凉之感陡然而生。
  在她犹豫时,司命已是蹲下身,捏起手中的夜明珠照到地上,隐隐形态,竟是烧焦的人,额骨已森然突出,因是白日里方才烧过的,尸焦味极为浓重,凑近了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味道。阿禄只蹙眉站在她身后,待司命起身方才将身上衣衫撕了一块递给她。
  阿禄会意接过,赶紧遮住了口鼻,那块布上有司命身上特有的香气,能让人平心顺气。
  司命见她面色缓和了些,又蹲下身细细打量那尸骨,片刻后方才起身道:“看这骨骼,是乔装的兵士,看来兰陵王此次是碰上一场恶战了,”他边说着边打量了四周烧焦散落的物事,方才接着,道,“他若留下尸体,断然不会流传出残杀平民的名声。”
  司命没再继续查看,只带阿禄走到了大帐外,却被匆匆而来的凌波唤走,留了她一人无所事事正要入账,就听身后个女子声音,道:“阿禄姑娘。”
  阿禄应声回头,才见是碧洗,只见她躬身拜了一拜,道:“我家王爷有请姑娘,说是尽当日之约,把酒言欢。”
  阿禄听她如此说,方才记起当年那个约定。脑中不禁想起上次他大度放了杨坚一马,本该是心存感激毫无犹豫的,可黄昏时司命的那番话却又让她踌躇了。
  只这一来二去的,她纠结在大帐处,那碧洗倒也不急,起身垂头等着她的答复。
  横竖算着,她终是欠了长生帝君不少,若说与其把酒言欢,倒也是应该的。
  阿禄定了定心,便跟着她一路向北齐驻地而去。一路虽有军士穿走,却安静无声,又添了一股子浓烈的火后余味,更显诡异。好在灯火通明,方才让她略定了心神。
  到大帐前,无一人驻守,碧洗只垂头掀帘,道:“姑娘请进吧。”此时,阿禄才见白日里端庄泰然的碧洗面颊多了几分潮红,甚为娇艳。
  她心下奇着,便进了帐子。
  帐中有巨大的屏风隔着内外两间儿,摆设极为简约,却均是上上之品。
  兰陵王白日所穿的银色战甲挂在帐子左侧的木架上,斜插着一柄银色长剑。帐中摆着个两丈长的矮桌,正摆放着大小各色碧玉酒壶十数个,与之相配的却仅有两个琉璃酒杯而已。
  阿禄见外间儿无人,便猜到必是在屏风后,不觉有些局促,正要开口相唤时,屏风后走出了人。
  他此时并未戴着那骇人的鬼面,薄唇轻抿,凤眸下清晰盘绕的紫色图腾,妖冶异常。
  那狭长的眼中竟是水光涟涟,似有些微醺之意,淡淡看着阿禄,道:“坐吧。”
  他说完,自顾坐在矮桌后,伸手指着面前的各色酒壶,道:“本王不了解你的口味,便搜罗了天下各处的美酒,可算尽心?”他边说着,食指轻轻自各个壶口滑过,莫名地添了几分妩媚,眼波温柔至极。
  这一句问的极为暧昧,听在阿禄耳中更勾起司命句句间的前债,她只随口胡乱恩了两声,便仓促坐在了桌侧。
  “你既不挑剔,我们便一一尝过吧,”兰陵王伸手拿起最小的那壶,缓缓倒了两杯,道,“此一杯,为两日后广陵之战。”他将手中酒杯递出,阿禄接过时恰触碰到了他的手指,下意识一收手,竟将酒杯覆在了身上。
  “战前覆杯,此卦有异,”兰陵王只扫了一眼那酒杯,伸手拿起,怀中摸出素白锦帕擦拭干净方才又倒了杯酒,道,“当心些。”
  阿禄面色有些发窘,只小心接过杯子。正要开口道谢时,却见兰陵王微眯了眼眸,直接将她拉到了怀中,还未待阿禄有所反应,就听得扑扑几声清响,地上多了几个冒着青烟的黑洞。而此时,屏风后也窜出了一个只着肚兜长裤的女子。
  “王爷,我出去唤碧洗。”那女子回首,赫然惊了阿禄,竟是与天宫上的芍药生的一般无二……只这一眼,让她想起了当年嫦娥口中那个传闻,当年承天帝姬于帝君寝宫撞破于床上的好事,貌似就是这个芍药。
  照她这装束,又是自屏风后而出,难道……
  她这胡思乱想的,倒也忘了自己还被绝色抱在怀中,只在那女子哀怨地看了自己一眼时,方才惊觉,猛然起身时,那女子已闪身出了帐子。
  待她走后,兰陵王倒无过多反映,只低低一笑,眼波流转下,轻声道:“本王名声不好,吓到你了。”

  忘却的前尘

  阿禄听这话,愣是半晌也没琢磨过味儿来。
  若说吓到了,却是被方才那暗箭吓得。可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显是说的那与芍药一般无二的少女。他长生帝君于天庭是众美仙姬心尖儿上的人,于人间亦是生的极为稀罕,若说没有几个女人,倒也让人起疑了……
  可先前与杨坚相处那半年,没少听他说起这王爷,或是明讲或是暗示,不近女色与荒淫无度共存,不近女色是不纳任何妃妾,荒淫无度是天下遍布帐内知己。
  如今,不巧恰是被自己撞见了。
  阿禄正是呆立着,踌躇着如何告辞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之音。阿禄疑惑看向兰陵王,只见他眼神示意自己噤声。一个声色清澈的少年道:“王爷,北周世子听闻出了刺客,特来拜访。”虽然问着话人却没有进屋,一看便是对他颇为恭敬。
  兰陵王将两腿架在矮桌上,双手交叉搭在身前:“碧月大惊小怪了,一场误会而已。请转告世子,本王睡下了。”声色慵懒带醉,倒也不必佯装。
  帐外人应了是,火光与吵闹也随之渐渐散去。
  “阿禄,”兰陵王蹙眉看她,沉吟片刻才道,“你额间发黑,可是方才沾了什么不干净的?”
  阿禄听他这一说,才觉心跳不匀,方才是紧张,如今倒真是有些诡异了。她只想了下,便坦然道:“除了去了火场,没沾过任何东西。”
  兰陵王微弯了凤眸,摇头叹道:“大火焚烧,就是为了盖住南梁以人做毒引埋下的剧毒,你还真是去的巧,”他自怀中摸出个白玉小瓶,道,“解药只剩了一颗,药师尚在调配,此毒三个时辰便会入骨。”说完,抛给了阿禄。
  三个时辰便会入骨,方才至今已有半个时辰……
  阿禄下意识接过瓶,却猛然想起方才去的并非自己一人。一念而起,她攥紧了手中玉瓶,道:“多谢王爷,阿禄可否退下了。”
  帐中灯火摇摆着,影子恍惚在二人之间,闪烁不定。
  兰陵王只盯着她,半晌方才弯了凤眸,低声道:“要去便去吧,本王仅有一句话,此药只剩了一颗……而你,只有三个时辰。”
  他说完,自闭了眼眸,冷如冰雕。
  阿禄晓得他已明白,自己必是拿此物去救人。她看着兰陵王,想起了万年前初上蓬莱,他悠然回了头,待自己和善的言语与神色。那万年来偶尔的美食款待,偶尔的深笑浅笑,若非司命今日讲明的一切,长生帝君不过是传闻中永不露面的上仙,而绝色也不过是蓬莱仙岛上美得让人羞愧的温柔男子……
  阿禄低头拜了一拜,道:“多谢王爷。”
  她匆匆转身,不敢有片刻停留,直奔杨坚大帐而去。远远地,正瞧见凌波抱臂站在大帐外,她将那玉瓶收入怀中,快步走近。
  “小师父……”凌波抿着唇,看她站在自己面前,半晌才道,“世子爷和苏公子在内议事,旁人不得打扰。”阿禄急急点头,道:“我晓得……麻烦我有要事找苏公子,可否……”
  凌波侧了头,不去看她,道:“小师父,你虽是我的师父,但我凌波还是世子爷的人……你害世子如此伤心,我虽不能质问任何,但也不能任由你与那个苏合香再伤了世子。”他心思一向纯透,说的更是直接。
  阿禄心中想的全是司命的命劫和那巨毒。三个时辰,她还要想好如何骗过司命,让他安心吃下这解药,如今可是半分时间也浪费不得了。她只得伸手扯着凌波的袖口,认真道:“凌波,帮我叫他出来,任何借口都可以,我只要他赶紧离开这里。”
  杨坚帐外自来只留着凌波一人,要想进唯有他点头。阿禄自是晓得,说完后也不再多费口舌,只盯着他不发一语,盯到他终是回了头,无奈叹口气。
  “只这一次,”凌波低声,道,“你等着,我把他骗出来。”他说完转身进了帐子,留阿禄一人在外百般纠结着。
  约莫过了盏茶功夫,司命方才出了帐子。他似是猜到阿禄在等着自己,一语不发,示意她随自己离开。而随后而出的凌波则是神色阴沉,只低声对阿禄,道:“哎,骗谁也不能骗世子,小师父你走吧,世子爷今夜不会再寻苏公子了。”
  他此话说得明白,杨坚必是晓得阿禄来寻,才将苏合香放了出来。
  二人一路回了帐子,阿禄检查妥当了帐帘,与司命一同进了屏风之内,才敢去抬头看他,不想撞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笑脸:“阿禄,方才兰陵王遇刺,你可在?”
  阿禄坦然,道:“在,你走后兰陵王遣人来寻,要我去赴当年把酒言欢的约定。”
  司命颔首,道:“我与杨坚都猜到了,那么,你急匆匆来寻我,可有何要事?”
  自然是要紧事,可她不敢说。
  纵然她死后能折返仙界,司命死后却是烟消云散,但凭着她与司命相处万年,依司命的脾气秉性,是断然不能看着自己在眼前死去而独自吃下解药的。那么……如今只能换个法子骗他才是。
  那么……
  阿禄心中一念而起,瞬时红了脸颊,清了清嗓子才道:“司命,我在尼姑庵那一世,无名无姓,却也被师傅唤作阿禄。她说功名利禄历来是人间大劫,得此名用此名,方才能日日提点自己脱离贪念欲念,一心修道。我是带发修行,只因师傅坚持我尚有尘缘未尽,我本是心有不屑,待那年遇到杨坚方才懂了这意思。”
  司命自坐在塌上,闲适看她,并不插话。
  “他深受重伤日日不语,我看着心有不忍,便生了几分怜惜的念头,日日茶水好生伺候着,待到一日他终是开口与我说话,自然欢喜不已。而后,每日相对着,不过是射箭为乐,在那偏僻山间,相对生情。本以为这便是我这一世的尘缘,却不料他竟是北周世子,那日被部下接走时,我虽日日期盼他来接我,却也在日日等待中磨平了一心的想念。”
  司命深笑,淡声道:“阿禄,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
  阿禄摇头,走到他身前,接着道:“还有你不清楚的。这一世我下凡再遇他,前尘早已尽去,虽是心有留恋,却早非刻骨铭心之恋,”她伸手解下发带,万千青丝滑落于肩,“而长生帝君于我,只是蓬莱上一个谈的来的朋友。你今日所说的前缘前债,我自是晓得要还,却绝非是以情来还。”
  “所以?”
  “所以,我只想说,在你手中命薄上记下的姻缘,在蓬莱千里莲池中的前缘,于我都会是负累,”阿禄边说着,边拉起司命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但我明白我想要的,只有你。”
  司命未曾抽回手,只深看着她,道:“阿禄,深夜帐中,你如此情真意切,可是在考验我的定力?”
  阿禄笑看他,并不说话,心跳如擂鼓,震得自己头脑一片空白。
  方才说的那些,不过是为了以口渡药,骗他吃下。而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如此情景,本是要以情动人的自己,如今倒不敢去看司命的双眼了……
  就这样彷徨着,她不知何时被司命抱在了怀里,不知何时被司命放在了塌上,只听得司命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一滴泪滑入心底,莫名有些抽痛。
  司命只深看她,抬手间软帐落下,徒留一室春色旖旎。
  曾目眩神驰,鲜衣怒马,翩翩少年,夕阳晚照
  曾千里黑沙,袖手而立,百万家臣,跪于身前
  那是心中无情的迦南司。
  今逆命而行,劫难重重,白扇于手,眉目坦然
  今揽芳入怀,帐中缠绵,唇齿相依,不忘今朝
  便足矣。
  ****
  阿禄沉沉睡在塌上,额间已无中毒之气。
  而屏风外相对而坐的两人,却是司命和本不该在此出现的北极帝君。司命闲适地看着北极帝君,道:“帝君亲临,可是为了逆天命之事?”
  北极帝君苦笑摇头,道:“迦南司啊迦南司,你当年入天宫便是为了寻承天的另一半魂魄所在,却为何偏就惦记上了她这个烫手山芋?”
  司命深笑,道:“情之一字,我自认看的透,如今也看不分明了。”
  北极帝君喝了口茶,叹气道:“当日你为相柳弃鬼籍而成仙,就是为了能寻回承天的魂魄,让她起死回生,也算是为相柳还了一报。承天那死丫头若是活了,相柳便会彻底消去前缘成就大业,这是你的本意。可如今你心中已有了她,虽是承天却也不是承天,有承天无她,有她便不会有承天……”
  司命颔首,道:“这个不必帝君细说,我明白。我要阿禄,我也会助相柳成就大业。”
  “坏就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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